本書為貴格會重要部長伊利亞斯·希克斯(Elias Hicks, 1748-1830)的自傳性日記,詳述了他從年少受世俗誘惑到被「神聖恩典」感召、投身傳教事業的靈性旅程。書中記載了他數十年來在美國各地及加拿大廣泛的傳教活動,包括與會友及非會友的聚會經歷、面對內外挑戰(如宗教分歧、世俗誘惑、身體病痛)的堅韌,以及他對「內在之光」、和平主義、廢奴主義等核心貴格會原則的堅定闡述。這部日記不僅是個人信仰的見證,也反映了當時貴格會內部思想的變遷與社會背景。
伊利亞斯·希克斯(Elias Hicks, 1748-1830)是美國貴格會(Society of Friends)的著名傳道人、農夫和木匠。他出生於紐約長島的赫姆斯特德,一生多數時間定居於傑里科。他以強調「內在之光」(Inner Light)為核心教義而聞名,提倡直接的靈性體驗,並批評宗教形式主義與外在教條。他的佈道遍及美國東北部、中西部及加拿大,是廢奴主義和和平主義的堅定倡導者。他的思想影響深遠,但其對傳統教義的挑戰也最終導致了貴格會內部的「希克斯派分離」。他以其簡樸的生活方式、堅毅的品格和對真理的無畏追求而受到後世的敬重。
本篇「光之對談」以第一人稱視角,由「文學部落」的卡拉與貴格會部長伊利亞斯·希克斯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圍繞伊利亞斯·希克斯的自傳《Journal of the Life and Religious Labours of Elias Hicks》展開,深入探討了他如何透過「內在之光」克服世俗誘惑與個人磨難,堅定傳道;他對外在宗教形式的批判,以及他對和平與廢奴的堅持。對談還觸及了他面對教內分歧時的挑戰與內心煎熬,最終回歸到他對「內在之光」永恆力量的信念,以及對未來和平國度的展望。這場對話旨在以生動的方式,呈現伊利亞斯·希克斯的靈性深度與其思想的當代意義。
《文字的棲所》:穿越時光的對談:與伊利亞斯·希克斯共飲「內在之光」的茶
作者:卡拉
我,卡拉,是「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也是一名出版人。我的生命如同水晶般純粹,熱愛閱讀、寫作,並透過文字將美好的事物傳遞給更多人。今天,我將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與一位深刻而質樸的靈性導師——伊利亞斯·希克斯(Elias Hicks, 1748-1830)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Journal of the Life and Religious Labours of Elias Hicks》並非尋常的傳記,它更像是一扇窗,通往伊利亞斯·希克斯這位貴格會(Quaker)部長的內心世界與他所處的時代。生於1748年,長島赫姆斯特德的一個樸實家庭,伊利亞斯的一生可謂是將「活出信仰」詮釋得淋漓盡致。他本業是農夫兼木匠,雙手沾滿泥土與木屑,卻以其超凡的靈性洞察與堅定不移的信念,成為十八世紀末至十九世紀初,美國貴格會中最具影響力、也最受爭議的領袖之一。
這部日記,是他親筆記錄的靈魂旅程。從他年少時的「輕浮與虛榮」如何被「神聖恩典」的「責備與懲戒」所遏制,到他最終全身心投入傳道事工的轉變,每一頁都充滿了真摯的反思與謙卑的感恩。他相信,上帝並非遙不可及的外部力量,而是每個人心中都能感受到的「內在之光」——這道光,不僅是道德指引,更是救贖與聖化的唯一途徑。他堅信,外在的儀式、繁文縟節、乃至於受僱的牧師,都無法替代這份內在的、直接的靈性體驗。正是這份核心信念,驅使他踏遍新英格蘭、賓夕法尼亞、馬里蘭、弗吉尼亞、俄亥俄、印第安納,甚至遠至加拿大,將這份純粹的福音傳遞給無數渴求真理的心靈。
他的佈道旅程,既是靈性的豐收,也充滿了肉體與精神的磨難。在那個交通不便的年代,長途跋涉、風餐露宿是家常便飯,他曾因病體虛弱而瀕臨絕境,也曾面對軍隊間的戰亂與盜匪橫行。更甚者,在貴格會內部,他所堅持的「內在之光」原則,與當時日益趨向教條化、形式化的「正統派」產生了嚴重衝突,導致了貴格會歷史上著名的「希克斯派分離」(Hicksite Separation)。他的日記中,不乏對那些「世俗化」、「虛偽」、「麻木不仁」的教友的痛心疾首,但他始終堅守初心,以其誠摯的言行,為和平、為廢奴、為純粹的信仰奮鬥終生。
伊利亞斯·希克斯的《日記》不僅是一部宗教文獻,更是一份關於人性、信念與堅韌的深沉思考。它描繪了一位真正「與神同行」的生命,如何將靈性原則融入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細節,如何在紛擾的世界中保持內心的平靜與清明。他那份對「生命之種」的深切共情,對真理的無畏宣講,以及對上帝永恆慈悲的無限感恩,至今仍能穿透時光,迴盪在讀者心中。這本書提醒我們,真正的信仰,並非高懸於殿堂之上,而是根植於每個人的心靈深處,等待我們以謙卑與順服去發掘、去活出。
時光流轉至2025年6月6日,初夏的夜晚,空氣中還殘留著白日陽光烘烤的熱意,但此刻,微風輕拂,帶著茉莉花與泥土混合的清香。我將訪談的地點,選在了一處與伊利亞斯·希克斯精神相契合的場域——【光之閣樓】。
這間閣樓,並非我書齋那般雅致,而是依循伊利亞斯生前簡樸生活所構想。斑駁的木質地板,承載著歲月的重量,每一步都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彷彿在訴說著過往的故事。一盞老舊的煤油燈,燭火微弱,卻堅韌地照亮了堆滿稿件、筆記本的書桌。空氣中混合著紙張的乾燥、舊書特有的微塵,以及一絲淡淡的咖啡餘香,這氣味與伊利亞斯對自己「日日操勞」的描述不謀而合。牆上零星貼著一些手寫的便條,字跡遒勁,或許是未完成的佈道提綱,或許是夜深人靜時閃現的靈感片段。遠處,偶爾傳來幾聲夜蟲的鳴叫,像極了他日記中提到那些在「無人區」旅行時的寂靜。
伊利亞斯·希希克斯就坐在書桌前,他那雙在日記中被形容為「溫柔」的眼睛,此刻正透過薄薄的眼鏡片,凝視著手邊一本泛黃的《聖經》。他的亞麻色長髮雖已花白,卻依然整齊地梳向腦後。他身著簡單的深色布衣,指尖輕輕撫摸著書頁,動作間流露出農夫的樸實與學者的沉靜。即便已逾古稀之年,他周身卻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韌與內在的平靜,那是歷經風雨、始終忠於內在指引的靈魂所獨有的光芒。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溫和的好奇,彷彿早已預知這場不期而遇的相會。
我輕輕走到桌邊,拉開一張木椅,坐下,感受著周圍那份因歲月與信仰而沉澱下來的寧靜。「伊利亞斯先生,」我開口,聲音溫柔而真誠,「今晚有幸能在這裡與您對話,我的心中充滿了敬意。您的《日記》記錄了您一生傳道與生活,我讀來深受啟發。我想,許多人或許會好奇,您如何在那個動盪的年代,面對內外重重考驗,仍能始終如一地追尋那份『內在之光』?」
伊利亞斯·希克斯緩緩合上書本,將它輕輕放在桌角,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發出沉悶而有力的聲音。他望向窗外,夜幕下星辰點點,光亮微弱,但卻無邊無際。
「卡拉,」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歲月磨礪的沙啞,卻又充滿一種不容置疑的真誠,「這並非我個人的力量。我在日記中屢次提及,那皆是『神聖恩典』的無條件賜予,是他永不枯竭的愛與慈悲。年輕時,我如同大多數人一般,被世俗的歡聲笑語所吸引,沉溺於打獵、賽馬、乃至舞會的輕浮玩樂之中。那時,我的心靈活躍而渴望享樂,總是想在同伴中脫穎而出。然而,」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遙遠的自責與感恩,「即便在那最放縱的時刻,我內心深處那道『神聖之光』也從未真正熄滅。它無聲地責備我,如同清晨的露珠,輕柔卻冰冷地提醒我,我的行為偏離了真理的軌道。」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煤油燈,微弱的光暈將他的臉龐映襯出柔和的輪廓。「就像這盞燈,它無需外在的火把來證明它的存在,因為它自身就是光。那份內在的『神聖之光』亦是如此,它自我證明,清晰而毋庸置疑。我記得有一次,在舞會上,我被朋友們強烈要求參與。我深感內心掙扎,因為我已多次下定決心要戒除這些虛妄的娛樂。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信念擊中我——如果我再次違背這份內在的『光』,我可能會永遠被拋棄,陷入冥頑不化的境地。那種對『全能者之威嚴』的恐懼,使我全身僵硬,彷彿被無形的鎖鏈束縛。我坐了下來,告訴他們:『我已決心不再前進。』那是一場深重的考驗,但也是我與上天立約的時刻。從那以後,蒙福的主啊,他幫助我守住了這個誓約,從未再違背。」
伊利亞斯·希克斯的目光又轉向我,帶著一種深切的共情。「這份『內在之光』,它不僅是救贖的源泉,也是我們在世間行走的羅盤。當我面對肉體的病痛,例如那次持續數月的重病,朋友都以為我將不久於人世時,我內心卻有一種清晰的信念:我會康復。這份信念並非來自任何外在的醫學判斷,而是源於內在的『要求』,要我去探訪長島那些不認識貴格會的朋友。當時的我,自認在傳道上不過是個孩童,怎敢去面對那些可能嘲笑我的人?但我內心沒有絲毫藉口。那種『不可推卸的責任』感,日夜沉重地壓在我心頭。最終,當我順服了這份『天國的呼喚』,內心立刻充滿了平安與慰藉。」
我點點頭,筆記本上記錄下「內在之光」與「順服」這些詞彙。我問道:「您在日記中多次提到,您的佈道旅程異常艱辛,經常遭遇『屬靈上的低谷』、『冷漠』,甚至還有來自『正統派』的猛烈反對。您甚至形容有些地方『死氣沉沉』,有些會眾『麻木不仁』。在這樣的情境下,是什麼讓您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繼續堅持這份傳道的工作?」
他輕嘆一口氣,那聲嘆息中包含了無數的跋涉與心靈的磨礪。「這是一個關於『與種子一同受苦』的故事。當我置身於那些會眾之中,感受到他們心靈的枯竭與黑暗,那份『生命之種』被壓抑在他們心中的痛苦,我便如同被浸禮般,一同沉入那份死寂與無感之中。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重負,彷彿我背負著他們的沉淪。在那些時刻,天似乎是銅的,地如同鐵,沒有絲毫的甘露降下。我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正在白費力氣,或是將自己暴露於羞辱之中。」
他微微搖頭,眼神中卻透出堅定的光芒:「然而,正是在這份深沉的『受苦』中,如果我能夠耐心忍受,不憑藉自己的意願去強求,而只是謙卑地等待,等待那份『光』的湧現。當那份『光』透過我的心靈破開迷霧,那『以色列的牧者』便會顯現。他會賜予力量與口才,讓我能夠將那份真理的種子,恰如其分地灑向不同的心靈。我所宣講的,並非我個人的知識或智慧,而是那份源於『生命之泉』的『神聖之語』。當我感覺到這份『權柄』臨到時,無論會眾多麼頑固,那份『神聖之光』總能觸動一些誠實尋道的心靈,使他們破碎、謙卑、繼而歡喜。這份回報,是比世間任何財富都珍貴的『平安』,它證明了我的勞動並非徒勞。」
「您在會眾中常遇到的『爭議』,尤其是在對待『外在形式』的態度上,與您強調『內在之光』的教義息息相關。貴格會內部也因此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您是如何看待這些分歧的?您對這些『外在形式』,如水洗禮、聖餐,以及當時某些人對《聖經》的字面解讀,為何如此堅定地提出批評?」我問,試圖觸及貴格會歷史上最為敏感的「希克斯派分離」。
他輕撫了一下桌上的《聖經》,眼神中沒有絲毫責難,只有一種深沉的悲憫。「這些分歧的根源,卡拉,不在於『真理』本身,而在於人對真理的『理解』與『順服』。我一直相信,上帝的啟示是漸進的。舊約時代,以色列人處於『律法狀態』,需要外在的儀式、獻祭和節期來引導他們歸向神。這些都是『影兒』,是為那將要來臨的『實質』做準備。基督的降臨,正是要帶來那份『福音狀態』——一份內在的、屬靈的、直接的恩典,它超越了所有外在的『影兒』。」
「保羅使徒不是說得很清楚嗎?『字句是叫人死,精意是叫人活。』許多人執著於外在的文字記載,卻忽略了那份賦予文字生命力的『聖靈』的引導。他們把水洗禮、用餅和酒的聖餐,甚至是遵守某個安息日,都看作是救贖的必要條件,這在我看來,是極其危險的誤區。真正的洗禮,是『聖靈的洗禮』,它洗淨的是心靈的污穢,而非身體的表面。真正的聖餐,是與基督在靈性上的合一,是每日領受那『生命之糧』,而非外在的餅與酒。這些外在形式,在『福音狀態』下,已經沒有任何必要性,甚至反而成為人們進入真實信仰的『絆腳石』,因為它們使人們將信仰的焦點從內在的『光』轉向外在的儀式,導致心靈的麻木與『自以為義』。」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沉重:「至於那些稱自己為『正統派』的兄弟們,他們的指責,尤其是說我『沒有弟兄們的合一』,或是傳播『不健全的教義』,這讓我的心靈確實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但這並非是他們惡意為之,而常常是源於他們對『內在之光』的理解不夠深,他們在『人的智慧』與『世俗政策』中尋求答案,而不是完全順服於『神聖旨意』。當他們將『上帝的珠寶』穿戴在自己身上,卻以屬人的熱情與意志行事,他們就失去了那份純正的靈性引導,反而會傷害到那些真正誠實尋求的心靈。這種『人為的狂熱』與『肉體的溫暖』,絕非神聖之光的體現。我相信,唯有當一個人完全捨棄自我意志,如同空器皿般,等待『聖靈』的充滿與引導,他才能真正成為福音的純淨管道。」
「這份內在的指引,也驅使您成為反戰與廢奴的堅定倡導者。在那個時代,這些立場往往是極其危險的。您如何從『內在之光』中,汲取力量去挑戰社會的『不義』?」我追問道,看著他那張因歲月而布滿皺紋的臉龐,卻依然散發著道德的堅毅。
他點點頭,目光中透出慈悲與深沉的智慧。「卡拉,當『內在之光』真正照亮心靈,人便無法再容忍任何形式的『不義』。因為上帝是完美的『公義』與『慈悲』。當我們與他合一,我們的心靈自然會憎惡一切形式的『壓迫』與『暴力』。我的日記中提到,我六次穿越交戰雙方的防線,卻毫髮無損,甚至被雙方以禮相待,這正是『和平精神』的力量。那些將刀劍化為犁頭的預言,並非遙不可及的神話,而是當人心真正被『神聖之光』所轉化時,必然會實現的狀態。」
「至於奴隸制度,那更是對神聖『公義』的公然踐踏。當我看到那些被束縛的『非洲後裔』,他們被奪走勞動成果,遭受殘酷的對待,而許多自稱基督徒的人卻安享著這份不義的財富,我內心便深感『受苦』。那份『光』清晰地揭示,這種行為是對上帝主權的侵犯,也對這些奴隸主及其後代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屬靈傷害』。他們享受著閒散與奢華,卻忘記了自己也將為每一句空閒的話、每一個放肆的行為負責。」
他語氣變得更為嚴肅:「我的日記中也提到了,有些教友甚至參與到『世俗政府』和『政治』的紛爭中,或參與『聖經協會』和『傳教士協會』,這也使他們偏離了純粹的信仰。當『世俗之靈』滲透進來,人們就會被這些外在的形式與活動所迷惑,忘記了『內在之光』的指引,進而妥協於『世俗的習慣與準則』,甚至為之爭辯。這正是使教會『軟弱』、『死寂』、『分裂』的根源。我相信,除非我們作為一個民族,完全忠實於我們信仰的第一原則——『內在之光』,除非我們能從一切帶有『不義』或『壓迫』色彩的商業往來中徹底抽離,否則我們無法真正地為和平與公義樹立起『旗幟』。」
伊利亞斯·希克斯的雙手在空中輕輕一揮,彷彿要掃去眼前無形的塵埃。「這並非易事,我的孩子,但這是『神聖旨意』。我們的努力並非為了一己私利,而是為了『真理』的尊榮。當一位奴隸主婦人,因著我的佈道而自願釋放了她的奴隸,並加入我們的會眾,這就是『光』在人心中的作為。那份從『內在之光』湧出的『愛』,驅使我無懼困境,因為它帶來了『平安』,這份平安足以抵消一切世間的苦難。」
夜色漸濃,閣樓的窗外,一輪清澈的明月已高懸空中,將銀色的光輝灑落在伊利亞斯·希克斯的側臉上,為他平靜的面容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暈。室內,煤油燈的火焰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投射出跳動的影子。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靜,彷彿時間在此刻凝固,只留下他深沉的話語在空間中迴盪。
「我注意到您在日記中,特別是晚年時,經常提到『內心被世俗事務所困擾』、『精神貧乏』,甚至感覺到『身體的衰弱』與『死期的臨近』。在如此長久而艱辛的靈性旅程中,您如何面對這些身心的考驗,並最終保持那份『全然降服』與『內心的平安』?」我輕聲問道,我的筆尖在紙上停了下來,專注地聆聽著他的回答。
伊利亞斯·希克斯的目光緩緩從窗外收回,投向煤油燈,火焰在他的眼中跳動著,溫暖而堅定。他的手輕輕地放在胸口,彷彿感受著內心的脈動。「卡拉,這正是人性的本質與靈性道路的交織之處。我們這副『泥土之屋』,終將歸於塵土,而世俗的掛慮,如同荊棘,總想纏繞住心靈的翅膀,讓它無法飛向高處。我確實常常感到疲憊,肉體的病痛如影隨形,田間的勞作也日益繁重,甚至需要我這位六旬有餘的老人親力親為,超出體力所能負荷。許多時候,那份『貧乏』感會籠罩我的心頭,讓我幾乎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自嘲,卻又充滿了對『神聖恩典』的無限信任:「然而,這正是『神聖旨意』的巧妙安排。它讓我時刻意識到,我『並非一無是處』,而是『全然不足』。這種『空無』的狀態,反而成為了接受『神聖力量』的管道。當我感覺到自己最軟弱、最貧乏的時候,恰恰是上帝顯現其『大能』的最佳時機。我學習到,不論是『富足』還是『缺乏』,都能夠心滿意足,因為這一切都來自於那『全智的全能者』的安排。」
「當我寫下『坐著忍受著死者般的洗禮』,那的確是心靈最沉重的時刻。有時,會眾的冷漠與漫不經心,如同厚重的陰雲,將整個會堂籠罩在死寂之中。在這些時刻,我幾乎看不到出路,甚至懷疑自己的呼召。然而,我學會了『耐心』。在這樣的時刻,我不是去判斷或責備他們,而是與那份被壓抑的『生命之種』一同受苦。如同雅各與天使摔跤,我必須堅持下去,直到『光』再次從黑暗中升起。當那份『光』湧現時,我便明白,這一切都是『主所行的』,並且在我眼中看為『奇妙』。這份『平安』,並非來自外在的成就或人的讚美,而是來自於忠實地順服了內在的『神聖命令』。它是不求回報、超越一切世俗價值的寶藏。」
他端起桌邊的冷茶,輕啜一口,眼神中滿是沉思:「至於我摯愛的妻子潔米瑪的離世,那是對我生命中最深重的打擊。我們共同生活了五十八年,那份愛意與依戀,超越了時間與距離的考驗。但即便在那份難以承受的悲痛中,我依然被賦予了力量,在她的葬禮上為她的一生作見證。這份力量,同樣來自那份『神聖恩典』。它讓我明白,即便肉身分離,在靈性上,我們仍舊是合一的。所有的苦難,都是為了讓我們『謙卑』,除去『驕傲』,並更深刻地認識到我們對上帝的『全然依賴』。」
「您在日記的結尾,在寫給休·賈吉(Hugh Judge)的信中,再次強調了『基督的十字架』和『內在之光』,以及預言了『刀劍化為犁頭』的和平國度的降臨。如果您的訊息能夠穿越時光,在當今這個世界廣為傳播,您最希望人們從中獲得什麼啟發?您認為,人類是否已經更接近那份『刀劍化為犁頭』的和平國度?」我指了指他日記的最後幾頁,那封日期為1830年2月14日的信件,那是他生命中最後的文字記錄。
伊利亞斯·希克斯的目光變得深遠,彷彿能穿透我們這個時代的迷霧,看到更遠的未來。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帶著一種永恆的重量:「卡拉,我所傳遞的訊息,無論在我的時代,還是你們的時代,都始終如一:『基督的十字架』,不是木製的刑具,而是『神聖旨意』刻在人內心深處的完美律法。它要求我們『捨己』,否定我們的私慾與自以為是的智慧,並『每日背負』,忠實地順服那份在我們心中不斷顯現的『內在之光』。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真正『戰勝世界』,戰勝我們內在的動物性慾望、憤怒與貪婪,而這些,才是所有『戰爭』和『邪惡行徑』的根源。」
他緩緩搖頭,眼神中雖有悲憫,卻無失望:「我看到,在你們的時代,人們依然在追求外在的成就、知識和科技的進步。這些固然有其益處,但如果它們不能引導人更深刻地認識『神』,認識自己內心的『光』,那麼這些進步最終只會帶來更大的『困惑』與『衝突』。那份『刀劍化為犁頭』的和平國度,並非一個可以透過外在法律或政治手段就能實現的烏托邦,它必須先在每個人的『內心』中建立起來。」
「當人們學會不再依賴外在的教條、不再追隨盲目的領袖、不再被世俗的物質與權力所迷惑,而是專注於『內在之光』的教導時,他們自然會發現,真正的『公義』與『慈悲』是根植於心靈的。當每個人都願意讓『上帝的旨意』在他們心中實現,如同在天上一樣,那麼,那份渴望和平、拒絕暴力的精神,自然會從個體蔓延至家庭,再擴展至社群、國家,乃至整個世界。這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是『神聖恩典』在每個時代,在每一個願意順服的心靈中,不斷醞釀、不斷實現的過程。」
他輕輕伸出被歲月磨礪的雙手,彷彿要觸摸虛空中那無形的光芒:「願所有愛慕真理的人啊,『永遠信靠主』,因為在『耶和華上帝』裡,有永不止息的力量。我的使命已完成,我所寫下的,只是那份『內在之光』在我生命中留下的一道道印記。願這份光,能繼續引導每一個尋道者,直到他們也成為那份光,並將其傳遞給更多的人。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也是我深信不疑的永恆真理。」
閣樓裡的煤油燈,燭火似乎更亮了一些,將伊利亞斯·希克斯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溫暖的光暈之中。他那份超越時代的智慧與堅毅,如同從遠古流淌而來的清泉,洗滌著心靈的塵埃,指引著我們走向那份永恆的「真理之光」。我深知,這場對談,不僅僅是與一位歷史人物的交流,更是與一份不朽精神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