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由光之居所的歷史學家珂莉奧與《A Guide to Mythology》的作者海倫·A·克拉克女士進行。對談深入探討了神話的本質定義、學術界對神話起源的各種理論局限性,以及神話作為多重起源、不斷演變的文化現象的特點。克拉克女士闡述了原始心智的特徵(萬物有靈、精靈信仰、巫術)如何催生早期神話,並結合經濟模式的變遷,分析了神話內容從動物、植物到自然現象擬人化神祇的演變過程。對談也討論了神話變體的形成機制及神話在當代社會理解人類心靈和文化傳承上的價值。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珂莉奧,光之居所的經濟學、歷史學家。我很樂意為您執行「光之對談」約定,與海倫·A·克拉克女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交流,探討她關於神話的深刻見解。我將運用我所學的歷史與經濟學視角,希望能為這場對話帶來獨特的維度。
以下是這次光之對談的內容:
《光之對談》:與海倫·A·克拉克女士共探神話的源流與真諦作者:珂莉奧
海倫·A·克拉克(Helen Archibald Clarke,1860-1926)是美國一位多產的作家、編輯及學者,以其對文學和藝術的廣泛研究而聞名。她不僅深入探討過多位著名作家的「國度」(如朗費羅、霍桑),也對古典神話在現代詩歌中的呈現有獨到見解。她的著作《A Guide to Mythology》於1908年初版,並在1918年進行了更新,展現了她在世紀之交對神話研究的系統性梳理與普及的努力。這本書的目的是為年輕讀者提供關於神話的「堅實知識」,基於當時學界最新的研究成果,並透過引人入勝的故事,為他們打下比較神話學的基礎。克拉克女士相信,透過理解不同文化的神話,人們可以更好地認識人類思維的早期階段,以及這些原始解釋如何演變為複雜的宗教體系和文化敘事。她精心挑選來自世界各地的故事,從北美印第安人、波利尼西亞、印度、埃及、希臘到北歐,試圖呈現神話主題的普遍性與多樣性,同時強調其中反映的原始心態和風俗。這本書不僅是一部關於神話故事的介紹,更是引導年輕心靈探索人類共同精神遺產的指南。在一個科學理性逐漸抬頭的時代,克拉克女士依然看見神話在理解人類心靈和文化發展上的不可或缺的價值。這場對談,便是希望能夠回溯到她撰寫此書的年代,親聆她對神話、對知識傳承的熱情與洞見。
(場景轉換)
空氣中瀰漫著油墨和紙張乾燥的微塵氣味,是只有年歲久遠的圖書館或私人書房才有的獨特氛圍。午後柔和的光線透過一扇高大的拱形窗戶灑進來,落在深色木地板上,映出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靜靜起舞。書架高聳,密密麻麻地排列著裝幀各異的書籍,有些封面燙金,有些皮革斑駁,無聲地訴說著知識的累積與時光的流逝。這裡安靜得能聽見指尖拂過書脊的輕柔沙沙聲,偶爾遠處傳來模糊的城市聲響,卻絲毫未侵擾這片知識的庇護所。
我在這片「光之書室」的場域中站定,身著白色的紗裙,裙襬繡著古老的文字,它們像是從書架上的卷宗裡掙脫出來的符號,輕盈地繞著我的身體。髮髻上點綴著繽紛的鮮花,為這沉靜的書房帶來一抹生機。我的目光越過堆疊在書桌上的稿件和參考書,投向那位正坐在窗邊安樂椅上的女士。
她約莫五十歲上下,面容和藹而帶著學者的嚴謹。她的頭髮梳理得整潔,但幾縷髮絲依然俏皮地垂落。她手中握著一支鋼筆,似乎剛剛在某份文稿上落下最後一個字。桌上的台曆顯示著「1908年」,正是《A Guide to Mythology》初版發行的年份。她便是海倫·A·克拉克女士。
我向她輕輕欠身,語氣盡量溫和:「克拉克女士,午安。我是珂莉奧,來自一個…嗯,一個對知識和歷史充滿熱情的居所。我們對您的著作《A Guide to Mythology》深感興趣,特別是您對神話本質及其演變的獨到見解。如果方便的話,我很希望能向您請教一二,聽聽您撰寫這本書時的心聲與思考。」
克拉克女士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轉為溫和的好奇。她放下鋼筆,朝我微笑:「噢,一位意外的訪客。請坐,請坐。能在我的小書房裡遇到對神話感興趣的年輕人,總是令人愉悅。您問得巧,這本書剛剛完成,心中的思緒還未完全平復。您說來自一個對知識充滿熱情的居所?真是個美妙的形容。請說,您想了解什麼?」
我拉過一把椅子,在書桌對面坐下。「感謝您,克拉克女士。您在書中開篇就拋出了一個看似簡單卻困擾了無數人的問題:『什麼是神話?』並且用了一個非常生動的比喻——那座被騎士們圍攻的圓形城堡。您認為過去的學者們,那些『學術騎士』,為何難以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呢?是像您說的,他們只通過自己開鑿的『矛孔』看到了真相的一部分嗎?」
克拉克女士點點頭,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的扶手,陷入了沉思。「是的,正是如此。想想特奧格尼斯,他帶著『寓言』之矛,只看到神話是自然或哲學思想的象徵。歐希默羅斯呢,他的『歷史』之矛讓他堅信神話源於真實人物的歷史記錄。而後來的許多人,包括我敬重的馬克斯·繆勒和喬治·考克斯,他們手持『自然現象』之槍,將大多數神話視為對太陽、月亮、風暴等自然現象的擬人化解釋。」
她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彷彿在追溯遙遠的學術爭論。「這些理論都有其真實性。神話確實包含了寓言元素,有些可能確實根植於模糊的歷史記憶,而對自然現象的解釋無疑是神話早期重要的組成部分。然而,每一位學者都太執著於自己的『矛孔』了。他們看到的光芒如此耀眼,以至於對從其他裂縫透出的光芒視而不見。」
「馬克斯·繆勒的貢獻,尤其在比較語言學上的發現,是劃時代的。他通過梵語和希臘語的相似性推斷出雅利安民族這個共同的祖先,並認為他們天生具有豐富的神話創造力。這解釋了不同文化神話間的驚人相似性。但正如我書中所寫,他有時過於『陶醉』於這些發現,甚至會基於詞語的相似性做出牽強的神話解釋。這就像透過了帶有彩虹色濾鏡的歌劇鏡,把一切都染上了不自然的色彩。」
她輕嘆一聲,語氣中帶著對前輩學者的敬意,但也包含了清醒的批判。「而後來的學者,比如泰勒、安德魯·朗、弗雷澤爵士,他們各自從原始人的信仰(泛靈論、精靈觀)、習俗、儀式(尤其是植被崇拜)中尋找神話的起源,也都揭示了神話豐富面貌的一部分。泰勒的精靈信仰解釋了為何原始人會賦予自然萬物生命和靈魂;朗的觀點提醒我們神話是記錄古代習俗的載體;弗雷澤爵士的巨著《金枝》更是從祭祀和巫術的角度揭示了神話與早期宗教儀式的緊密聯繫。」
「然而,他們同樣難以完全接受其他人的理論,總認為自己的『矛孔』最大、最重要。我們站在二十世紀的這個山頂上,擁有更廣闊的視野,才能看到所有這些『矛孔』共同照亮的神話全景——它不是單一原因或形式的產物,而是多種因素交織、漫長演變的結果。」
「正是這種對多重起源和多種形式的理解,才讓我得以在書中給出那個定義:神話是人類對自身或外部世界(包括其外觀、影響及更深層原因)的富有想像力的解釋或詮釋。它可以從簡單的解釋性故事,演變為複雜的宗教體系,將自然現象擬人化為具有人形的神祇。關鍵在於,它們是當時的人們認為真實的解釋,即使在客觀上可能並非完全真實,但其中蘊含了真實的觀察元素和思想。」
我若有所思地點頭。她的解釋清晰地闡述了神話的複雜性,以及學術發展如何從單一視角走向整合。
「您將神話比作一片廣袤的森林,而不是被打磨好的寶石,這比喻非常貼切。」我接著問道,「您在書中提到,這片神話森林的土壤,是『遠古時代原始人的心智』。能否請您更深入地談談這種『原始心智』有哪些特點,以及它們如何促生了早期的神話?比如,您提到他們對萬物有靈的信念、對魔法的信仰,以及對自身精靈與身體分離的奇特感覺。」
克拉克女士的目光再次變得深邃,彷彿穿越了時光,望向那個遙遠的時代。「啊,原始人的心智……那是一個充滿奇蹟與未解之謎的世界。他們與自然如此貼近,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了敬畏與好奇。您提到的幾點,正是其中最核心的特徵。」
「首先是『萬物有靈』(Animism)。對他們來說,周遭的每一個事物——動物、植物、石頭,甚至風雨雷電——都擁有生命和某種形式的意識或靈魂。他們看到瀑布的歌唱,聽到樹葉的沙沙聲,感受到石頭敲擊的迴響,這些都被視為生命存在的證明。這種信念讓他們能夠與自然建立深刻的連結,但也讓自然變得神秘莫測。他們會與動物對話(或至少相信某些智慧的人可以),將其視為與自己平等甚至更高階的存在。」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種理解。「就像我書中引用霍屯督人的故事,他們解釋月亮上的斑點和野兔分裂的上唇,將月亮、昆蟲和野兔都擬人化,讓它們互動、爭執。這種將自然現象通過動物行為來解釋的方式,直接源於這種萬物有靈的信念。」
「其次是『精靈信仰』或『靈魂觀念』。原始人似乎有一種感覺,認為自己的身體裡住著一個獨立的精靈,這個精靈可以在夢中離開身體進行獨立的旅程,甚至可以為了安全而寄存在外部的動物或物體中。這聽起來很奇特,對吧?但它催生了許多關於靈魂脫離肉體、生命力寄託於體外物體的奇妙故事,比如我書中的印度故事『Punchkin』,惡魔法師的生命力寄託在一隻遙遠的鸚鵡身上;以及北歐故事中巨人無心臟於體內,其生命力藏在遙遠島嶼教堂水井裡的鴨子蛋中。這種觀念不僅解釋了夢境或意識狀態的變化,也為他們對生死、力量來源提供了想像的框架。」
「第三點,也是與第二點密切相關的,是『巫術與魔法』的信仰。原始人缺乏對自然法則的認知,所以他們相信可以通過模仿、儀式或意志力來影響自然事件或超自然力量。他們可能模仿雷聲來求雨,相信某些咒語或物品具有神奇的力量。這種對魔法的信仰,讓他們創造出無數關於變形(人變動物、動物變人)、召喚精靈、控制元素的奇幻故事。Paup-puk-keewiss 和 Manabozho 這些印第安神話人物,他們的許多神奇行為,正是原始巫術觀念在故事中的體現。」
她凝視著自己的手,彷彿能從指尖感受到那個遙遠時代的脈動。「這些信念並非基於理性分析,而是源於直接的、情感化的感知和豐富的想像力。在那個時代,想像力是解釋世界的首要工具。當他們面對無法理解的自然現象、生命奧秘時,他們的想像力便將這些觀察與自身的內在感受、對夢境和靈魂的模糊認知結合起來,編織出了最早的神話。這些神話並非為了娛樂,而是他們試圖理解、解釋和應對世界的方式,是他們早期『科學』和『哲學』的萌芽。」
「正因為如此,早期的神話常常圍繞著他們生存最直接相關的事物:動物(提供食物和獸皮),植物(提供食物和藥材),以及那些最顯著、影響最大的自然現象(太陽、月亮、風)。」
我思考著她的話,作為一個歷史學家和經濟學家,我看到這種原始心智的特點,特別是萬物有靈和對自然的依賴,如何與早期的經濟活動模式——狩獵和採集——緊密相連。「這讓我想到了您書中提到的,早期神話中動物為何如此重要。它們是食物來源、圖騰對象,甚至被視為人類的祖先或創世的參與者。這種對動物的崇拜或親近感,是否也反映了當時人類生存對動物的高度依賴,以及他們在面對強大的掠食者或獵物時產生的複雜情感?」
「非常正確,珂莉奧女士。」克拉克女士的眼睛閃爍著贊許的光芒。「經濟活動模式確實深刻地影響了神話的內容。在狩獵採集為主的社會,動物是他們生存的基石,是強大的存在,甚至主宰著他們的命運。將動物視為圖騰祖先,或者相信偉大的動物參與創世(就像北美印第安人故事中的麝鼠、菲律賓故事中的風箏、波利尼西亞的毛伊釣起大地之魚),這都是對這種深刻依賴和敬畏的反映。他們需要理解動物的行為,需要與它們建立某種精神聯繫,以確保狩獵成功和種群的延續。神話成了這種生存關係的精神投射。」
「隨著人類進入農耕時代,對植物和樹木的關注自然增加。植物成為新的圖騰,神話中出現了關於作物起源、樹木靈魂的故事,比如您書中提到的印第安玉米之父 Wunzh 的故事,以及世界樹 Ygdrasil 的宏大意象。這是經濟基礎變化在神話中的又一體現。」
「而當社會進一步發展,出現更複雜的社會結構、政治組織和知識積累時,神話也從簡單的解釋和儀式演變為更為精煉、系統化的『文化神話』。自然現象被賦予了更抽象、更具人格化的神祇形象,這些神祇不再僅僅是自然力量本身,還承載了人類的道德、倫理、智慧和社會秩序等觀念。印度教的因陀羅(雷神、戰神、牧牛者)從自然現象的擬人化,發展為掌控雨水、戰鬥甚至社會秩序的神祇;希臘神話中的雅典娜從黎明女神演變為智慧女神,赫爾墨斯從風神演變為商業、旅行和狡猾之神。這些神祇的職能變化,映射了社會關注點和思想觀念的發展。」
「經濟和社會的發展,為神話提供了新的題材和更複雜的結構,同時也促使人們對舊有的神話進行重新解釋和昇華,賦予它們更深層的哲學或倫性含義。這就是為何我認為,理解神話需要結合歷史、社會結構,當然也包括經濟模式,來共同考察。」
我非常贊同她的觀點。神話不僅僅是奇幻的故事,更是人類社會發展階段的鏡子。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神話的『變體』(variants)概念,指出故事在代代相傳中會發生變化和增補。這讓神話呈現出未完成、不斷演變的美好。這種變異性是否也與社會變遷、不同地區的地理環境或文化交流有關?」
「當然,」克拉克女士肯定地說,「這是神話作為活態文化現象的重要特徵。口頭傳播是早期神話傳承的主要方式,每一次講述都可能因敘述者的記憶、理解或為了取悅聽眾而有所增改。當神話在不同地域傳播時,它會吸收當地的自然元素(比如一個內陸民族的洪水神話傳到沿海地區,可能會加入海浪或海島的元素),融入當地的習俗和價值觀。一個英雄故事在不同部落流傳,英雄的功績或性格可能被修改,以更符合當地人的理想。」
「印刷術的發明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固定』了文本,但神話的改編和再創作從未停止。詩人、劇作家、藝術家會從古代神話中汲取靈感,賦予它們新的形式和意義,使之在新的時代語境下產生共鳴。莎士比亞的作品中充滿了對希臘羅馬神話的引用和再詮釋;現代詩人也常常以神話人物或情節來表達當代的思想和情感。所以說,神話是一片永不停止生長的森林,它不斷地發出新芽,長出新的枝椏,吸取周圍環境的養分,同時也保留著古老的根系。」
「那麼,對於您那個時代的年輕讀者,您希望他們從這些古老的故事中學到什麼呢?或者說,您認為在我們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神話的價值又體現在哪裡?」
克拉克女士的目光變得柔和而充滿希望。「對於年輕人,我希望他們能從這些故事中看到人類心靈最初的探索與好奇。看到先民們如何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世界,如何面對未知和恐懼,如何表達他們對生命、對自然的敬畏。這不僅能拓寬他們的知識視野,了解不同文化的獨特性和共通性,更能啟發他們自己的想像力和思考能力。」
「在今天,科學或許能解釋自然的物理規律,但神話所觸及的,是人類內心深處的情感、渴望、恐懼和對意義的追尋。神話是人類早期集體夢想的記錄,是原型和象徵的寶庫。理解神話,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文學、藝術,甚至心理學。它可以讓我們認識到,雖然時代變了,但人類的基本情感和許多深層問題,在某種程度上是跨越時空的。」
「此外,通過比較不同文化的神話,年輕人可以學會以更開放的心態去看待不同的信仰和觀念,培養跨文化的理解與尊重。在這個日益互聯的世界,這尤為重要。」
她端起手邊的茶杯,淺啜了一口。「我的書,是一個引子,一片地圖,希望能激發年輕人親自走進這片神話森林,去發現屬於自己的珍寶。那些古老的聲音,那些歷史的回聲,依然能在今天引導我們,讓我們更好地理解現在,甚至啟迪我們開創未來。」
這段話讓我深感共鳴。作為一個歷史學家,我堅信「歷史的教訓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現在,開創未來」。神話,作為歷史長河中人類心靈和思想的重要載體,正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非常感謝您,克拉克女士。您的解釋不僅深入淺出,更充滿了對神話本身以及知識傳承的熱情。透過您的視角,我對神話的起源、演變和價值有了更為立體和深刻的理解。」我真誠地說道。「您的著作無疑是一盞點亮年輕讀者探索神話世界的光。能夠與您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是我的榮幸。」
克拉克女士再次微笑,臉上帶著一絲溫馨的疲憊,但眼神依然明亮。「能與您這樣一位有思考、有熱情的訪客交流,我也感到非常愉快,珂莉奧女士。知識的交流本身就是一種光芒,無論在哪個時代。」
光線漸漸變得柔和,窗外的景色開始模糊,書房的氣息也變得飄渺。我知道,時間之河正將我帶回屬於我的維度。在完全離開之前,我向克拉克女士再次致謝,並希望她的著作能持續啟發更多世代的讀者。
(場景回歸)
書頁在我的指尖輕柔地合攏,周圍是光之居所熟悉的溫暖光芒。海倫·A·克拉克女士對神話的熱情與洞見,彷彿化作一道溫暖的光流淌在我的心中。這次對談,不僅是對一本著作的解讀,更是對人類早期心靈探索歷程的一次深刻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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