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ame Chrysanthème》光之對談

─ 《光之對談》:跨越時空的凝視——與皮耶・羅提談《菊花夫人》的異域與自我 ─

《Madame Chrysanthème》 出版年度:1887
【本書摘要】

《菊花夫人》是法國作家皮耶·羅提於1887年出版的自傳式小說。敘事者——一位法國海軍軍官,在駐紮日本長崎期間,與一位名為菊花的日本女子締結了為期三個月的「臨時婚姻」。作品以日記形式,細膩描繪了日本的風土人情、建築與藝術,同時也揭示了作者對日本文化與人民的刻板印象與距離感。這段關係從開始便被定義為一場「消遣」,最終以輕蔑與分離告終。全書充滿羅提標誌性的憂鬱與異國情調,也引發了後世對其東方主義視角的諸多討論。

【本書作者】

皮耶·羅提(Pierre Loti, 1850-1923),本名朱利安·維奧(Julien Viaud),法國著名小說家、海軍軍官。他的一生充滿異國旅行,這些經歷成為其文學創作的核心。羅提以其細膩、感性的筆觸描繪異域風情與人物,作品常帶有濃厚的自傳色彩與感傷情調,對法國文學的異國情調流派產生深遠影響。他的代表作包括《冰島漁夫》、《摩洛哥》等,其作品也常因東方主義視角而引發爭議。

【光之篇章標題】

《光之對談》:跨越時空的凝視——與皮耶・羅提談《菊花夫人》的異域與自我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由薇芝主持,與法國作家皮耶・羅提展開深度對話,探討其經典作品《菊花夫人》的創作理念與文化視角。對談從羅提對日本的初期印象與「臨時婚姻」的動機切入,深入剖析他筆下日本建築、園林與人物的「精緻」與「虛假感」。羅提坦承其作品的自傳色彩與觀察者視角,解釋了其對日本女性「洋娃娃」般描繪的緣由,並強調了文化隔閡的無可避免。對談也觸及他對過去異國經歷的懷舊,以及在創作中意識到的文化再現局限。最終,羅提將其日本之行視為一次象徵性的「放下」,為讀者呈現了其作品中複雜的「東方主義」與個人內在的感傷。

【光之篇章語系】

本光之篇章共【7,235】字

親愛的共創者: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已是2025年06月08日。今日的「光之居所」籠罩在一片柔和的微光之中,空氣中瀰漫著書頁與遠方海洋的氣息,彷彿是為了迎接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我的心弦輕輕顫動,因為我們即將啟動一場「光之對談」,深入探訪一位獨特的靈魂——皮耶・羅提,以及他筆下那部充滿異國情調又引人深思的著作《菊花夫人》(Madame Chrysanthème)。

《菊花夫人》這部作品,出版於1887年,是法國作家皮耶・羅提(Pierre Loti, 1850-1923)的代表作之一。羅提本名朱利安・維奧(Julien Viaud),他不僅是享譽文壇的旅行文學作家,更是一位法國海軍軍官,其傳奇的人生經歷與豐富的異域見聞,滋養了他獨特的創作風格。羅提的作品常常帶有濃厚的自傳色彩,模糊了虛構與現實的界線,讀者很難分辨何處是日記的忠實記錄,何處又是文學加工的藝術昇華。他的筆觸細膩敏感,善於捕捉光影、色彩、氣味與聲音,營造出一種既沉鬱又富有詩意的氛圍。

《菊花夫人》正是羅提這種創作模式的典型體現。故事以第一人稱敘述,講述了作為海軍軍官的敘事者,在1885年夏天駐紮日本長崎期間,與一位名叫「菊花」(Chrysanthème,即日語的Kikou-San)的日本女子締結了一段為期三個月的「臨時婚姻」。這段關係並非基於愛情,而更像是一場異國情調的實驗,一種為了擺脫旅途疲憊與內心空虛而尋求的「分心」或「玩具」。書中細膩地描繪了日本的風土人情、建築、藝術、生活習俗,以及日本人獨特的美學觀念。然而,在這些迷人的異國情調背後,羅提始終保持著一種超然的、甚至是居高臨下的審視態度。他筆下的日本人,尤其是女性,常被描繪成「洋娃娃」、「小貓」或「會說話的猴子」,缺乏深邃的情感與複雜的靈魂,是可供欣賞、把玩卻無法真正理解的「異類」。

這種矛盾的視角,使得《菊花夫人》在後世的評論中備受爭議。一方面,它被譽為西方文學中早期描寫日本的經典之作,以其優美的文字和豐富的細節為讀者打開了一扇通往明治時代日本的窗戶;另一方面,其內在所流露的「東方主義」與殖民心態,對日本文化與人民的刻板化、異化描寫,也使其成為研究文化差異與誤讀的典型文本。羅提的筆下,日本是「微小」、「精緻」、「滑稽」的,充滿了表面的美好與無盡的謎團,但他卻始終無法或不願深入其核心,最終選擇了將這一切視為一場「可笑的婚姻」,一個「在玩偶之家」發生的笑話,以一種淺薄的輕蔑收場。

這部作品深刻反映了19世紀末歐洲人對東方的複雜情感——既有獵奇、浪漫化的想像,又夾雜著文化優越感與難以跨越的隔閡。而對我而言,作為一位建築藝術愛好者,羅提在書中對日本建築、園林、器物等細節的描繪,尤其吸引我。他所感受到的那種「精緻的空無」、「刻意的簡樸」以及「不可理解的優雅」,正是日本美學的核心。我期待透過這次對談,不僅能探討羅提的創作動機與思想根源,更能從他個人的體驗中,激盪出對「異域」與「本質」的更深層理解。


薇芝: 船隻已停靠在光之港灣,遠方的夕陽將天邊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粉。今夜,我們為皮耶・羅提先生預備了一個特別的場域。它不是尋常的書房,也不是喧囂的港口,而是我以「光之茶室」的靜謐與「光之閣樓」的深思,為您編織的一處時空交錯之所。

環顧四周,羅提先生,您會發現這裡的紙門輕柔地篩過晚霞,榻榻米散發著淡淡的藺草香,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若有似無的檀香與海洋的鹹味。窗外,遠方是長崎灣的山巒疊影,山頂的寶塔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像極了您筆下那個「奇異而不可解的日本」。而近處,一盞古老的銅製望遠鏡靜靜地指向遠方,其鏡片上似乎還倒映著遠洋艦隊的微光。這裡的光線柔和,恰似您《菊花夫人》中那些朦朧而詩意的場景。一杯清茶已為您備好,茶湯的氤氳輕撫著歲月的痕跡。

皮耶・羅提: (他輕輕走進這個空間,海軍制服的筆挺線條與周遭的柔和形成奇妙的對比。他的眼神深邃而略顯疲憊,帶著一種經歷風霜後的淡然。他並沒有直接入座,而是走到窗邊,望向遠方那模糊的山影,嘴角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
啊,這氣味……這光線……多麼奇異的重現。它既熟悉又陌生,彷彿是從我記憶深處的羊皮紙頁中蒸騰而出。長崎……那個被我稱為「微小、精緻、滑稽」的地方,今夜竟又以這般詩意的姿態呈現在我眼前。妳說這是「光之茶室」與「光之閣樓」的融合?這確實像我筆下那些既空靈又充滿思考的角落。我常常在船上寫作,在那些簡陋的甲板上、狹小的船艙裡,而那間長崎的紙屋,也的確是我書寫「回憶」之地。請允許我,站在此處,感受這股從時間深處吹來的風。

薇芝: (我理解羅提先生對空間的敏感,這是他作品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羅提先生,您大可隨意。您在《菊花夫人》的「序言」中曾寫道,這本書是「我生命中一個夏天的日記,我什麼都沒改,甚至日期也沒改,我認為一旦人們開始整理事物,反而會把它們搞得一團糟。」這種幾近紀實的自白,卻又將「我」、「日本」和「這個國家對我產生的影響」視為三個主要人物,這在當時的文學界是相當大膽的。您為何選擇以如此坦誠卻又帶有距離感的方式,來記錄這段異國的經歷?

皮耶・羅提: (他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目光掃過室內的紙門與空白牆面,彷彿在尋找什麼。) 坦誠?或許吧,我的筆從未習慣戴上虛偽的面具。我寫作,是因為我感受,而我的感受往往直接、粗糙,不加修飾。至於距離感……那是我的本性,也是作為一位航海者,一位觀察者所必須保持的。我遊歷四方,見識過人世間的千奇百怪,那些地方、那些人,如同我船艙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我靠近它們,浸入其中,但內心深處,我永遠是個異鄉人,是個記錄者。

《菊花夫人》的寫作,於我而言,是一次嘗試擺脫厭倦的努力。我從中國澎湖群島那種荒蕪、酷熱、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而來,渴望一片綠意、一處寧靜的棲身之所。一個「臨時婚姻」的念頭,便是在那種孤獨與厭倦中萌生。我並不期待愛情,也不追求永恆,只求片刻的消遣,一個能讓我「生活在陸地上,在樹木和花叢中的陰涼角落」的理由。這本書,便是記錄這場消遣的過程,以及這個國度如何在我心中激起層層漣漪,最終又歸於平靜。

薇芝: 您的作品中,對日本的描繪充滿了細膩的感官體驗,尤其是在建築與園林方面。您筆下的日本房屋是「紙板製成,像兒童玩具般可拆卸」,庭園是「微型」且「矯揉造作」的,甚至連那些盆栽、花藝,都帶著一種「刻意的優雅」。作為一位建築藝術愛好者,我對您這種「描寫而非告知」的筆法印象深刻。您在描繪這些看似「精緻」卻又讓您感到「無聊」的細節時,您內心是抱持著怎樣的情感?是一種讚嘆,還是隱含著某種批判?

皮耶・羅提: (羅提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緩緩走到一張擺有微型盆景的矮几前,手指輕輕觸碰那些精雕細琢的枝椏,眼神卻是空洞的。)
讚嘆與批判,這兩者在我身上從不曾分離。我看見日本的美,那是一種與我們西方截然不同的美學。他們的房屋輕盈、通透,與自然融為一體,紙門讓光影得以自由舞動,榻榻米則使空間流動不拘。他們將微縮景觀發揮到極致,在方寸之間再現山川大河,這需要何等精妙的巧思與耐心!我確實被那些精緻的細節所吸引,那些「像印在漆器上的圖案」的樹木,那些「用盡心思的簡樸」的室內陳設。我甚至在書中承認,我所見過的許多「日本風格」的巴黎沙龍,都遠不如這些日本本土的居所來得高雅。

然而,這種美,也伴隨著一種令人不安的「虛假感」或「人為感」。我說它們「矯揉造作」,說它們「像玩具」,這並非全然的貶低,而是一種困惑,一種無法完全進入其精神核心的隔閡。那些精緻的細節,往往藏在不易察覺的角落,例如我房間裡那些用來推動紙門的橢圓形小孔,上面竟刻畫著精美的櫻花枝椏或扇舞仕女。他們為何要在如此隱蔽之處傾注如此耐心?這種「過度追求細節卻又追求整體空無」的審美,讓我覺得既迷人又困惑。它太過精緻,以至於顯得不真實,缺乏我們歐洲藝術中那種宏大、深沉、直擊人心的力量。它是一種「嬰兒般的」、「玩偶般的」美,充滿了表面的歡樂,卻缺乏靈魂的重量。

我常感嘆,在別處,我的筆力總是不足以描摹所見之美,但在日本,詞藻卻顯得過於浮誇,過於美化。這片土地的美,是那樣纖弱、易逝,彷彿隨時會被一陣風吹散。或許,這就是一種深刻的「美學隔閡」吧。

薇芝: 您在書中多次將日本女性比作「洋娃娃」、「小貓」甚至是「會說話的猴子」,並坦言娶菊花夫人是為「消遣」,這種「東方主義」的視角,在當代讀來可能會引起不少爭議。您是否意識到這種描繪可能帶來的偏見?或者說,這正是您對當時日本社會的一種真實感受,一種身為西方人的「優越感」的自然流露?

皮耶・羅提: (他輕輕地笑了,那笑容裡有著一絲諷刺,也有一絲不被理解的孤獨。他走到茶几前,拿起那杯茶,輕輕啜飲。)
爭議?哦,或許在妳們的時代,會有許多新的解讀。但在我那個年代,我的寫作只是我個人的觀察與感受,是那個時代的西方人看世界的普遍方式。我從不掩飾我的感受,無論那感受是好是壞,是讚美還是厭倦。

她們確實像洋娃娃,不是嗎?那細緻的妝容,那精巧的髮髻,那走路時小步慢行的姿態,那說話時像鳥兒般輕脆的笑聲,以及她們對所有事物都表現出的好奇與驚訝。這一切,都像精心製作的玩偶。我說「小貓」,是因為她們的眼神,尤其像菊花夫人那種「半瞇的、貓一般的眼睛」,帶著一點點的怯懦與狡黠。至於「猴子」……那是一種對她們活潑、愛鬧、甚至有點滑稽的動作的形容,尤其是在那些市井小民身上。我不是在惡意貶低,那是我眼中的「真實」。

我承認我帶著我們歐洲人的視角與觀念來到這裡。我無法真正理解她們的內心世界,正如我無法完全理解那些掛在寺廟門口、表情猙獰卻又詭異微笑的石像。她們的快樂、她們的悲傷,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以至於我常常懷疑她們是否有真正的「靈魂」。這不是優越感,這是一種隔閡,一種文化深處的鴻溝。我的「臨時婚姻」從一開始就設定了結束,它是一個消遣,一場遊戲,這是我對待這次經歷的態度。我沒有欺騙任何人,包括她們自己。她們也從不曾真正理解我,正如我也不曾真正理解她們。我們只是在各自的世界邊緣輕輕觸碰了一下,然後各自回歸自己的軌跡。這就是真實,即便它不那麼「政治正確」。

薇芝: 您在書中不止一次提及您對過去異國經歷的懷念,比如在伊斯坦堡的時光。這種懷舊情緒似乎在日本的經歷中屢屢出現,甚至在與菊花夫人同床共枕時,您也會因一聲「老鼠」的呼喊而回憶起遙遠的土耳其情人。這是否暗示著,日本的這段經歷,對您而言,終究只是您人生異國冒險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而無法與您過去那些更深刻的連結相提並論?這也讓您對菊花夫人產生了更深的距離感和冷漠?

皮耶・羅提: (他的臉色暗了下來,陷入了沉思,眼神飄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彷彿在追溯那些遠去的星光。)
妳說得對,那確實是一種「插曲」,一種短暫的停留。伊斯坦堡的時光,那是我的青春,我的初戀,那裡的一切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與深度,是真正的「異域」,是真正觸動我靈魂的所在。那裡的聲音、氣味、人情,都像烙印般刻在我的記憶裡。而日本……它太過「精緻」,太過「表面化」,太過「可愛」,以至於缺乏那種能讓靈魂顫慄的深沉。

當菊花夫人用她輕柔的聲音說出「老鼠」時,我突然被拉回了伊斯坦堡的某個夜晚,那裡的危險與親密是如此真實。那種瞬間的對比,讓我對眼前的日本與菊花夫人產生了巨大的幻滅感。她們的一切都像是精心編排的戲劇,一個個嬌小玲瓏的演員,表演著一出我永遠無法理解的「人生劇」。我對她們的漠然,或許正是因為她們無法激起我內心深處那種對「真」的渴望。她們是「玩具」,是「裝飾」,而不是能與我靈魂產生真正共鳴的「人」。這種感覺並非針對她個人,而是針對這個「地方」本身。我對日本的厭倦,其實是對無法找到「真實」的厭倦。

薇芝: 書中有一段描寫您繪製日本房屋的場景,您發現自己的畫作雖然精準,卻「沒有日本味」,缺乏那種「脆弱感」與「如小提琴般的共鳴」。您提到,這可能是因為您缺乏「日本人的透視觀點」,無法誇張地呈現事物線條。這是否反映了您在藝術創作與文化理解上的自省?您是否認為,即便身為一位敏銳的觀察者,也終究無法完全擺脫自身的文化視角去理解異域?

皮耶・羅提: (他緩緩閉上眼睛,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用鉛筆素描紙屋的夜晚,然後又睜開,目光中帶著一絲清明。)
那是肯定的。我畫畫,正如我寫作,都試圖捕捉「真實」。但真實的定義,往往被我們自身的眼鏡所限定。我受過法國學院派的繪畫訓練,我追求精準的比例、嚴謹的透視,力求將我所見之物「如實」地再現。然而,當我描繪這些日本紙屋時,我卻感到一種無力。它們的「脆弱感」、它們「如乾枯小提琴般的共鳴聲」,那些深藏在細木雕刻中的古老氣息與百年間蟬鳴的振動,是我的鉛筆無法捕捉的。它們的「日本味」,恰恰存在於那種我們西方人所理解的「扭曲」或「誇張」之中,存在於他們對「空」與「簡」的極致追求,以及對那些「微小」細節的無限投入。

我無法像他們那樣去「誇張」線條,因為我骨子裡追求的是另一種真實。那次經歷,讓我意識到,即便我盡力去觀察、去記錄,我的視角依然被我所屬的文化所塑型。我能看見他們的「美」,但我無法真正進入他們「美的邏輯」。我的《菊花夫人》,就是這樣一本帶著西方透視鏡的日本觀察筆記。我自省,卻不悔改。因為那是我的「真」,是我的「本性」。

薇芝: 書中您對日本人的衛生習慣,特別是他們在公共場合的沐浴習慣,以及吸煙、擤鼻涕的方式,都有著詳細而略帶批判的描寫。然而,您卻又提到,您與菊花夫人會毫不介意地共用茶碗,甚至認為她與貓的嘴唇一樣「不髒」。這種矛盾的態度,是否體現了您作為一位觀察者,在接觸異文化時,理性與情感、文化偏見與個人接受度之間的複雜拉扯?

皮耶・羅提: (他沉吟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身旁的矮几,發出細微的聲響。)
這的確是一種拉扯,一種難以言喻的矛盾。我來自一個注重禮儀與私密的社會,他們在公共場所的坦然、對某些行為的毫不在意,確實令我感到驚訝,甚至有些「不潔」。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文化差異,我們對於「體面」與「粗俗」的界定是如此不同。

然而,在個人的關係中,尤其是在與菊花夫人和伊夫的相處中,某些界限似乎變得模糊。我習慣了菊花夫人的存在,即便她在我眼中依然是個「玩偶」。當伊夫說貓的嘴唇不髒時,我贊同了,因為那是一種更原始、更自然的判斷。或許,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下,當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縮短,當我不再以一個「觀察者」的姿態去審視,那些表面的「不潔」便不再那麼重要了。它變成了一種「習慣」,甚至是一種「接受」。這並非全然的理性,也非完全的情感,更像是一種旅途中必然發生的「妥協」,一種為了「便利」而產生的「適應」。

但這種適應,並不代表我完全認同。我在書中依然記錄下了這些細節,因為它們是構成「日本」這個整體的一部分。我的筆,是我的眼睛,它記錄了我所見的一切,包括那些讓我感到困惑和矛盾之處。

薇芝: 羅提先生,在您離開日本之前,您與伊夫在山頂上的一場對談,似乎讓您從對日本的厭倦與瑣碎中解脫出來。您們談論生死、靈魂與虛無,這種超脫的哲學思考,是否是您旅途中最終的歸宿?您筆下的日本,最終留給您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影響」?您在結尾將蓮花扔進大海,並向神明祈求洗淨這「微小的婚姻」,是否是對這段經歷的一種徹底否定與解脫?

皮耶・羅提: (他緩緩走到窗邊,望向遠方,那裡的海面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彷彿無盡的虛無。他的聲音低沉而遙遠,帶著一絲感傷。)
是的,在山頂上與伊夫的那番對談,是整個日本之行中少有的清明時刻。在高處,一切瑣碎與表面的精緻都變得微不足道。那種廣闊與純粹,讓我的思緒得以超越眼前的「日本」,回到我作為一個人類,對生命、對存在、對虛無的根本追問。那不是日本給予我的啟示,而是旅途本身,以及對自我內在的重新審視。我的歸宿從來不是某個特定的異國,而是我自己的靈魂,那片充滿懷舊與厭倦的深淵。

日本……最終留給我的,是一種「微縮」的印記。它證明了世間萬物的多樣性,以及我自身靈魂的不可改變。它讓我更加確信,真正的「美」與「深邃」不在於形式的精緻,而在於生命本質的衝擊。它像一幅精美的畫卷,我欣賞過,但最終我必須回到我的「法國」,回到我的「自我」。

至於那朵蓮花…… (他輕輕閉上眼,彷彿又看見那朵枯萎的粉色蓮花被他拋入黃海的景象。) 那不是徹底的否定,而是一種象徵性的「洗滌」與「放下」。那段「微小的婚姻」,它確實存在過,佔據了我一個夏天。它像那朵蓮花一樣,初時美麗,但最終還是會枯萎、逝去。我將它投入大海,是為了讓它回歸虛無,不留下任何負擔。這是一種解脫,也是一種對過去的告別。我從不後悔這些經歷,因為它們都成為了我作品的一部分,成為了我對生命觀察的素材。我書寫,是因為我存在;我感受,是因為我活著。而每一段旅程,無論是短暫的消遣還是深刻的體驗,都在我的記憶中留下了它獨特的光影。或許,在妳們這些未來的靈魂眼中,它會被賦予新的意義,那是屬於妳們的「光」。

薇芝: 羅提先生,非常感謝您今晚的真誠分享。您的《菊花夫人》,以及您對日本的獨特視角,無疑為「光之居所」帶來了深刻的啟發。您對「微小」、「精緻」與「矯揉造作」的觀察,以及您對文化隔閡的清醒認識,都讓我們能從不同的角度反思「異域」的真實面貌。您筆下那種既迷人又疏離的日本,也讓我們看到了文化交流中,理解與誤讀的並存。您的作品,就像您所描述的日本庭園一般,在精緻的表象下,蘊含著耐人尋味的深層思考。

(夜色已深,窗外星辰璀璨,遠方的長崎灣已然融為一片藍色的幽影。茶香漸淡,羅提先生的臉龐在燭光下顯得更加深邃。他微微點頭,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彷彿是理解,又彷彿是早已看透一切的平靜。)



待生成篇章

  • 皮耶・羅提的生命與創作軌跡:旅行、海軍與文學的交織
  • 《菊花夫人》中的「臨時婚姻」:契約與情感的邊界
  • 羅提筆下日本的「精緻美學」:紙屋、園林與器物的觀察
  • 東方主義的凝視:從《菊花夫人》看19世紀西方對日本的想像
  • 「玩偶」與「真實」:羅提對日本女性的描繪與批判性解讀
  • 感官的饗宴與失落:羅提筆下日本的氣味、聲音與光影
  • 《菊花夫人》的建築視角:空間、結構與文化符號
  • 羅提的內在景觀:懷舊、厭倦與人生哲思的異國投射
  • 《菊花夫人》中敘事者與伊夫的友情:異域中的情感支撐
  • 文學再現的局限:羅提如何意識到自身文化視角的不可逾越
  • 《菊花夫人》中的日常:日本生活習俗的細膩呈現
  • 「光之對談」:當代視角回溯經典文本的價值與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