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Mere Chance: A Novel. Vol. 2》光之對談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維多利亞時代迴響下的女性選擇——與艾達·劍橋及瑞秋的跨時空對談
作者：珂莉奧

親愛的共創者，
在光之居所的圖書館深處，時間的界限總顯得模糊而富有彈性。身為歷史與經濟學家，我珂莉奧，常在那些泛黃書頁中，尋找連結過去與現在的脈絡。今日，我將引領您走入一場特殊的對談，主角是維多利亞時代澳洲殖民地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艾達·劍橋（Ada Cambridge），以及她筆下那個在世俗洪流中掙扎的年輕女子，瑞秋·費瑟斯頓豪（Rachel Fetherstonhaugh）。

艾達·劍橋（Ada Cambridge, 1844-1926）是英國出生的澳洲作家，她的作品多以小說和詩歌為主，描繪了19世紀末澳洲社會的風貌與人物。她的寫作風格細膩而富有洞察力，尤其擅長剖析女性在婚姻、社會期望與個人情感之間的矛盾。她本身也是一位聖公會牧師的妻子，一生在英國與澳洲之間遷徙，豐富的人生經驗賦予了她對殖民地生活獨特的觀察視角，並使她能以同情的筆觸探討女性的獨立性與社會地位。她的作品如《A Mere Chance: A Novel》系列，不僅是當時社會風俗的反映，更深層次地觸及了女性的經濟依附性、情感自主權以及社會規範對個人選擇的影響。

在《A Mere Chance: A Novel. Vol. 2》中，劍橋女士透過瑞秋的故事，揭示了那個時代女性所面臨的兩難：是選擇一份有保障但缺乏愛情的婚姻（與富有的金士頓先生），還是冒險追尋一份真摯卻充滿不確定性的感情（與社會評價不佳但深愛她的達爾林普先生）。瑞秋的猶豫、掙扎，以及最終在看似平靜的表面下爆發的反抗，不僅展現了她內心世界的複雜性，也映照出維多利亞時代晚期社會在物質與情感價值之間擺盪的集體焦慮。透過這場對談，我希望能夠從歷史與經濟的視角，更深入地理解艾達·劍橋創作的意圖，並與瑞秋一同探究，在那個看似充滿禮教規範的時代，個人意志如何尋找其出口。

時值2025年6月9日，墨爾本的冬日午後，陽光透過【光之書室】高大的拱形窗，灑落在厚重的橡木書桌上。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窗外偶爾傳來的，遠處電車輕微的摩擦聲，那是時間新舊交替的低語。我珂莉奧，坐在窗邊一張絨面沙發上，身旁擺著一本標註著「Vol. 2」的《A Mere Chance》。我輕輕合上書，目光穿透玻璃，望向窗外那片在冬日陽光下顯得有些冷清的維多利亞式花園。

一陣清風拂過，書頁無聲地翻動，彷彿被無形的手輕輕翻開。書桌對面，那張原本空無一人的扶手椅上，浮現出一位身著深色維多利亞時代長裙的女士。她的髮髻盤得一絲不苟，眼神中透著睿智與一絲疲憊，正是艾達·劍橋女士本人。她輕輕頷首，神情中帶著對這份奇異會面的好奇。緊接著，書房角落那架老舊的鋼琴邊，一道纖細的身影若隱若現，那是瑞秋，她垂著頭，輕輕撥弄著泛黃的琴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彷彿她內心的愁緒已然凝固。

「劍橋女士，歡迎您來到光之居所的書室，」我率先開口，聲音帶著我研究歷史時的慣有沉穩，卻也難掩興奮，「能夠與您跨越時空對談，是我的榮幸。我的專業領域是歷史與經濟，因此，我對您筆下《A Mere Chance》中，關於女性婚姻選擇與社會經濟背景的描繪，尤其感到好奇。」

艾達·劍橋優雅地微笑了，她的目光掃過書架，最終定格在我手中的書上。「噢，這部作品啊……它所描繪的，正是當時許多女子現實生活的縮影。那個時代，婚姻，往往不只關乎愛情，更多時候，它是一場經濟與社會地位的交易。」她的聲音帶著英國腔特有的柔和，卻字字珠璣。

我點點頭：「確實如此。在您的作品中，瑞秋與金士頓先生的婚約，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金士頓先生的財富與社會地位，是這段關係的顯著誘因。您是如何看待當時澳洲殖民地的社會，對於女性在婚姻中扮演經濟角色這一現象的？」

劍橋女士輕輕嘆了口氣：「在殖民地，雖然表面上少了些英國本土根深蒂固的貴族階級觀念，但對財富和地位的追逐絲毫不減。對於像瑞秋這樣無父無母，依附於親戚的年輕女子，婚姻幾乎是她們唯一的經濟保障和社會上升途徑。金士頓先生的房子、鑽石項鍊和『粉色閨房』，不僅僅是物質享受，更是她未來安全感與社會尊重的象徵。這份婚約對她而言，遠不僅是個人選擇，更是生存策略。」

瑞秋的身影從琴鍵邊移開，她輕輕走到我們身旁，卻始終低著頭，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裙邊，那是一件樸素的家常便服。她沒有發言，只是靜靜地聽著，彷彿在印證著她內心的感受。

我接著問：「那麼，達爾林普先生的出現，在瑞秋的生命中，是否代表著一種對既有社會經濟框架的反叛？他被描述為一個『聲名不佳的浪蕩子』，他的『貧窮』與『缺乏穩定』，似乎與金士頓先生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的，」劍橋女士的眼神變得深邃，「達爾林普代表的是另一種可能性，一種更純粹，卻也更危險的愛情。瑞秋在與金士頓先生的婚約中感到窒息，那種『義務』式的愛讓她痛苦。而達爾林普先生，儘管社會對他有諸多負面評價，但他卻是那個能觸動瑞秋靈魂深處，讓她感受到真實情感的人。他所帶來的，是一種打破世俗衡量標準的吸引力。她選擇了他，在某種程度上，是她年輕生命對『愛』的純粹理想主義追求，也是對『安全』的物質依附的抵抗。」

我思考了一下：「這也引出了書中一個重要的對比，就是『理想』與『現實』的衝突。瑞秋對於『粉色閨房和鑽石項鍊』的渴望，與她對真摯情感的嚮往，形成了強烈的內心矛盾。您是否認為，這種矛盾是當時女性普遍存在的，還是瑞秋這個角色本身的特質所致？」

「那是普遍存在，也是瑞秋特質的放大，」劍橋女士肯定地說，「當時社會對女性的教育，是將她們培養成好的妻子和母親，經濟獨立幾乎是不存在的選項。因此，在選擇伴侶時，物質條件往往被放在首位，被視為一種『賢明』的選擇。瑞秋，像許多那個年紀的女孩一樣，一開始被這些光鮮亮麗的『前景』所吸引，那是社會告訴她的幸福藍圖。但她內心深處，有著對純粹情感和自由的渴望，這份渴望在遇到達爾林普先生後被徹底點燃。」

瑞秋此時輕輕抬起了頭，她的眼角似乎還掛著未乾的淚痕，但目光中卻閃爍著一絲倔強的光芒。「我曾以為，只要擁有那些，便能獲得幸福。但後來我發現，那只是一種空虛的填補。」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堅定的決心。

劍橋女士看著瑞秋，眼神中充滿了憐惜：「當她說『我只願與你在一起，不在乎在哪裡，不在乎如何』時，這不僅僅是愛情的宣言，更是她對一種生活方式的選擇——一種擺脫了物質束縛，追求精神契合的生活。然而，這種選擇，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無疑是極其艱難，甚至被視為『不負責任』的。」

「是的，」我接話道，「尤其是瑞秋的姨媽哈迪夫人，她不斷強調瑞秋作為『身無分文的孤兒』對家庭的『虧欠』，並極力阻撓瑞秋與達爾林普先生的聯繫。這不僅是家庭內部衝突，也折射出維多利亞時代家庭對女性命運的強烈掌控欲，以及經濟依附關係如何轉化為道德壓力。」

「那是那個時代的悲哀，」劍橋女士搖搖頭，「哈迪夫人並非惡意，她只是在遵循她所理解的『正確』之道，為瑞秋尋求『最好』的歸宿。她的每一句『你應該嫁給金士頓先生』，背後都是對瑞秋未來生計的擔憂，以及維護家族社會體面的壓力。但這卻成了瑞秋擺脫不掉的枷鎖。當她最終鼓起勇氣違抗時，她所面對的，不僅是家人的憤怒，更是整個社會價值觀的審判。」

我提問：「在小說中，您提到金士頓先生的愛情『缺乏對等性』，且『摻雜了虛榮和自負』。您對這份關係的描寫，是否意在批判那種將女性視為『財產』或『社會地位象徵』的婚姻觀念？」

「正是如此，」劍橋女士的語氣帶上了一絲鋒利，「金士頓先生視瑞秋為他『方案』的一部分，是他完美生活的點綴。他習慣了女性的順從，當瑞秋表現出獨立意志時，他感到困惑和憤怒。他對瑞秋的『愛』，其實是一種佔有欲和自尊心的投射。他無法理解瑞秋內心的掙扎，因為他從未將她視為一個有獨立思考和感受的個體。他的『耐心』和『寬容』，實際上是他控制慾的另一種表現。」

瑞秋此時輕輕抱起了身邊的一本厚重字典，彷彿從那冰冷的紙張中尋找著慰藉。「他送我鑽石手錶，說是要配得上我在社會上的地位，」她輕聲說，「但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那些。我想要的，是能夠被真正理解，被平等相待。」她輕輕地將字典放下，摩擦著手腕，彷彿那手錶的印記仍在。

「這種對『理解』和『平等』的渴望，」我評論道，「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對女性而言是多麼奢侈的追求。瑞秋最終選擇與達爾林普先生在一起，即使前方充滿未知和貧困，也勝過嫁給金士頓先生帶來的物質富足。這背後，是否也隱含了您對女性自主選擇權的某種期許？」

「我希望，」劍橋女士的目光溫柔地落在瑞秋身上，「我的讀者能夠從瑞秋的故事中看到，即便在最受限的環境下，人心的自由與情感的真摯依然擁有超越物質的力量。瑞秋的選擇，固然包含了她年輕氣盛的衝動與不成熟，但其核心是對自我真實感受的忠誠。她寧願承受社會的譴責與物質的匱乏，也不願在缺乏愛情的婚姻中虛度一生。這是一種堅韌，也是一種勇氣。」

我若有所思地說：「這讓我想起小說最後，達爾林普先生的『隱約不安』——『她未經考驗的青春』和『某種無形中的軟弱』。這是否預示著，即使選擇了愛情，瑞秋仍將面臨巨大的挑戰，而這份真愛也並非萬能的庇護所？」

劍橋女士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她看向窗外，【光之書室】外的維多利亞時代花園此時在午後陽光下，樹影婆娑，遠方一隻雀鳥輕盈地落在窗沿，輕快地啄了幾下玻璃，又振翅飛向遠方，留下一絲輕快的「光之逸趣」。「是的，生活從來不是非黑即白。即使是真愛，也無法完全免除現實的考驗。瑞秋的弱點，在於她天性中的怯懦與不擅長直接面對衝突。她試圖隱瞞與達爾林普先生的關係，不向金士頓先生提及，這正是她逃避現實的表現。這種逃避，雖然出於善意，卻也為她未來的苦難埋下了伏筆。當她發現自己懷孕後，這種內在的衝突會更加劇烈，因為她必須直面所有的後果。」

瑞秋的身體微微一震，她臉色發白，彷彿聽到了什麼不祥的預言。她緩緩抬起頭，看向艾達·劍橋，又看看我，眼神中充滿了不安與迷茫。

我輕聲問：「那麼，瑞秋最終的命運如何？她的選擇，是否能帶給她真正的幸福？在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結構下，一個『失足』的女性，尤其是一個未婚懷孕的女性，其社會地位和經濟狀況將會何等艱難？」

劍橋女士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正是故事的殘酷之處，也是我希望讀者思考的。在那個時代，女性的『名聲』與『清白』幾乎等同於她們的生命。一旦受損，將很難翻身。瑞秋的境遇會非常艱難，她將面臨巨大的社會壓力、經濟困境，甚至是被親友拋棄的風險。她的『愛』，會是她堅持下去的唯一力量，但這份力量本身，也將在現實的重壓下經受極限考驗。」

「所以，您筆下的瑞秋，是否也帶有某種警示意味？」我追問道，「關於社會對女性的束縛，以及個人自由在既定體制下的局限？」

「可以這麼說，」劍橋女士沉吟道，「它既是警示，也是對生命韌性的讚頌。瑞秋的故事，是關於一個年輕女子如何在社會的規訓與自我覺醒之間尋找平衡。她或許無法完全掙脫時代的枷鎖，但她至少做出了屬於自己的選擇，並為此付出了代價。她讓讀者看到，即使在看似毫無選擇的境遇中，人依然有能力做出反抗，儘管這種反抗可能帶來痛苦。」

我點點頭：「作為歷史學家，我深知每一次個人選擇背後，都隱藏著時代的縮影。瑞秋的故事，不僅是個人的悲喜，更是對19世紀末澳洲社會女性地位、婚姻制度以及階級流動的一次深刻剖析。她的困境，也提醒我們，即使在所謂『現代』的今天，許多隱形的社會壓力與經濟因素，仍然在影響著人們的選擇。」

「是的，」艾達·劍橋輕輕合上眼，像是在回味那個遠去的時代，「人性中的掙扎與渴望，從未真正改變。願光之居所能為這些故事，尋得更深遠的意義。」

瑞秋緩緩抬起頭，她的目光不再迷茫，而是帶著一種堅定，她望向遠方，彷彿看到了某種未來。「或許，這一切的磨難，最終都會成為生命中，另一種形式的光芒吧。」

【光之書室】中的陽光漸漸西斜，橙黃色的光線穿過窗櫺，拉長了地面上書架的影子。時間彷彿在此刻凝固，又在無聲中流動，將過去、現在與未來，輕輕地編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