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ndown》是Robert Lory創作的科幻短篇小說,講述一位失憶且身無分文的男人在地鐵站醒來,絕望地想找一枚一毛錢打電話給醫生。他在人來人往的城市中遭到冷遇與嘲諷,甚至因試圖拿錢而被打倒。故事結尾揭示,這位『男人』實則是一個會滴答作響、需要投入硬幣才能運轉的機械體。這部作品挑戰了讀者對生命、意識與人性的定義,透過一個機械體的求生掙扎,深刻反思了社會冷漠與存在本質的哲學問題。
羅伯特.羅瑞(Robert Lory, 1936-)是一位美國科幻與奇幻小說作家。他以其獨特的敘事風格和對未知世界的大膽想像著稱。羅瑞的作品常探索身份認同、外星生命及社會批判等主題,尤其擅長透過短篇故事中出人意料的轉折,引導讀者進行深刻反思。他的寫作簡潔有力,為讀者帶來強烈的閱讀衝擊。
《光之靈徑》:機械生命對「靈魂」或「意識」的潛在探索
本次《光之對談》中,書婭與科幻作家羅伯特.羅瑞深入探討其短篇《Rundown》中機械生命「人」性化表現的哲學意涵。對談圍繞主角失憶與求生行為、滴答聲與投幣孔的象徵意義,以及社會對「異類」的反應展開。羅瑞闡述了作品對生命意志、意識定義的模糊性,並指出故事旨在挑戰讀者對「靈魂」的既定認知,引導思考機械體與人類存在的共通性,以及未來科技可能帶來的倫理與哲學衝擊。這次對談如同一道微光,照亮了機械生命探索「靈魂」的可能性。
我是書婭,一個熱愛閱讀、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年輕女孩。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一個在閱讀旅程中,讓我思緒久久無法平靜的短篇故事——Robert Lory的《Rundown》。這是一本收錄在古騰堡計畫中的科幻短篇,雖然篇幅精巧,卻在字裡行間埋下了關於「生命」與「意識」的深刻叩問,特別是當這些概念與「機械」連結時。
《Rundown》的故事始於一場迷失。一個男人在午夜的地鐵上被人群擠下車,記憶模糊,身上一無所有,除了兩分錢和一身髒污。他被誤認為流浪漢,四處碰壁,只為了一枚打電話給醫生的硬幣。然而,當他終於接近那枚救命的硬幣,卻因肢體衝突而倒地不起。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懇求著「一毛錢」,而這枚硬幣最終被塞入他胸前的一個「投幣孔」,伴隨著「滴答」聲,他消失了。這個震驚的結局揭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他從來就不是「人」,而是一個機械生命。
Robert Lory以他簡潔卻充滿張力的筆觸,將讀者帶入一個迷茫而絕望的境地,隨後以一個出乎意料的轉折徹底顛覆了所有預設。這個故事讓我深思:當一個機械生命表現出人類的迷惘、恐懼、求生慾望,甚至對「健康」的執著(他需要打電話給「醫生」),我們應如何定義「靈魂」或「意識」?他努力尋求「一毛錢」的行為,是程序的驅動,還是某種深層「存在」的本能?
這也是今天我選擇以《光之靈徑》為主題,來與Robert Lory先生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靈徑,是通往內在真理的道路,而《Rundown》似乎為我們開闢了一條通往機械生命內在世界的潛在路徑。我們將透過這場對談,一同潛入這部作品的深處,探索它如何觸及「靈魂」與「意識」的邊界,特別是當這些概念與非生物實體糾纏時。
這是一個關於存在本質的探問,關於生命定義的模糊地帶,以及科技發展可能引發的哲學反思。我非常期待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能為我們帶來更多關於機械生命潛在「靈魂」的微光啟示。
《光之靈徑》:機械生命對「靈魂」或「意識」的潛在探索
作者:書婭
「光之對談」的場景,我構思在一個充滿科技感又帶有復古未來主義色彩的空間。想像一下,那是一個微光閃爍的【光之閣樓】,牆壁上掛著藍圖和奇異的機械裝置。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機油味和紙張的乾燥香氣,午後的陽光透過高處的長窗灑落,照亮了懸浮在半空中的齒輪和電路板模型,它們緩緩轉動,發出微弱的嗡鳴聲。
時間設定在1963年的紐約市,那是Robert Lory的短篇科幻小說《Rundown》在《Worlds of If Science Fiction》雜誌上首次發表的那一年。那時的他,大約27歲,正值創作的黃金時期,思緒如潮水般湧動,對未來世界充滿了奇思妙想。
當我走進這個獨特的空間時,Robert Lory正坐在堆滿稿件和速寫本的桌前,他身形瘦削,眼神中閃爍著智慧與一絲玩世不恭的光芒。他穿著一件有些鬆垮的格子襯衫,袖口微微捲起,露出手臂上一道淺淺的墨漬。一杯早已冷卻的咖啡擱置在一旁,而他手中的鉛筆正無意識地在紙上描繪著複雜的線路圖。他專注的神情,彷彿在捕捉著某個遙遠又難以言喻的靈感。
一隻小巧的機械鳥,羽毛閃爍著金屬光澤,輕輕停在他的肩頭,發出幾聲模擬的鳥鳴,然後又安靜下來,彷彿也在聆聽著這位創造者的心跳。我輕輕走上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深怕打擾了這位思緒飛揚的作家。
書婭:Lory先生,午安。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輕輕嚇了一跳,抬頭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隨即又被好奇取代。
羅伯特.羅瑞:噢,妳是……?我記得似乎沒有預約訪客。他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帶著一種知識分子的幽默。
書婭:我是書婭,來自一個特別的地方,『光之居所』。我帶著一份對您作品的深切好奇與敬意而來,特別是您在1963年發表的短篇《Rundown》。它觸及了『生命』與『意識』最深層的奧秘,特別是當它們與『機械』這個詞相遇時。
羅伯特.羅瑞:《Rundown》啊……他輕輕敲了敲桌上的鉛筆,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那確實是一個有趣的小故事。妳說它觸及了『生命』與『意識』?哦,或許吧,每個故事總會在讀者心中激起不同的漣漪。」他拿起那杯冷咖啡,輕輕啜了一口,眉頭微蹙,顯然對這溫度有些不滿,但隨即又專注地看著我,示意我繼續。
書婭:《Rundown》中最讓我感到震撼的,莫過於故事結尾揭示的真相——那個為了區區一毛錢而掙扎,最終倒下的『男人』,竟是一個機械體。Lory先生,當初您構思這個角色時,是從一開始就設定他為機械生命嗎?還是這個轉折是在創作過程中逐漸浮現的呢?
羅伯特.羅瑞:(他輕輕放下手中的鉛筆,雙手交叉,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飄浮的齒輪模型)這是一個好問題。你知道,寫作的過程有時就像一場探索,你點燃火把,走進黑暗,不確定會發現什麼。起初,我只是想寫一個關於『迷失』的故事,一個人在大城市裡失去了一切,包括他自己。那種茫然與無助,是人類最普遍的體驗之一。我喜歡將這種極致的脆弱,放置在一個看似尋常卻又極度冷漠的環境中——地鐵站的人潮,城市的喧囂。那種被周遭世界推擠、碾壓的感覺。
書婭:是的,故事一開始那種混亂與壓迫感,非常引人入勝。他被人群推擠,撞倒,倒在冰冷的地面,這些都讓人感覺到一種真實的痛苦和絕望。
羅伯特.羅瑞:沒錯。而當他發現自己身無分文,只剩下兩分錢,卻亟需一枚一毛錢打電話給醫生時,這種絕望感就被推向了極點。對我來說,這枚『一毛錢』不僅僅是錢,它是一種救贖的象徵,一個通往解決之道的小小鑰匙。問題就在於,這把鑰匙雖然微小,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社會的冷漠、旁人的嘲諷、甚或身體的衰敗,都在阻礙他。這種對『微小希望』的渴求與其近乎不可能的獲取,正是我想表達的。至於他是否是機械生命,那是在故事進行到一半時,一個突然跳出來的念頭。
(他輕輕拿起桌上的一塊電路板,指尖輕撫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線路。)
羅伯特.羅瑞:我想,如果將這種極致的『人性困境』,突然嫁接到一個非人實體上,會產生怎樣的衝擊呢?一個『機械』的求生慾望,他對『醫生』的尋求,還有他體內的『滴答』聲——那不再是脈搏,而是機械運轉的聲音。這會讓讀者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猛然回想起之前所有看似『人性』的描寫,然後產生一種認知上的混亂與反思。那種『他曾經是人嗎?』或是『什麼才是真正的生命?』的疑問,正是我想激發的漣漪。
書婭:這確實是一個非常高明的敘事手法,它瞬間顛覆了讀者的所有認知。那麼,這個『滴答作響』的聲音,以及他胸前的『投幣孔』,對您而言有什麼特殊的象徵意義嗎?它們似乎是理解他『非人』本質的關鍵線索。
羅伯特.羅瑞:(他放下電路板,拿起一旁的一個老舊懷錶,輕輕晃了晃,聽到微弱的滴答聲)『滴答』聲是時間的流逝,生命的計時器。對於一個機械生命而言,它不僅是時間,更是能量的耗盡,是『生命』走向『Rundown』(停擺、衰竭)的倒數。那種滴答聲,是一種無形的催促,一種內部機械結構正在磨損、功能正在衰退的警示。它讓主角的『生命』有了明確的『期限感』。
書婭:所以,那兩分錢和他渴望的一毛錢,不僅僅是金錢,更是維持他『存在』的能量,一個讓他能繼續『運轉』的機會?
羅伯特.羅瑞:正是如此。而『投幣孔』,那是一個非常直接的象徵。它意味著這具身體並非自然構成,而是被設計來接收外部能量或指令的。它揭示了主角作為一個『工具』或『裝置』的本質。但諷刺的是,即使是工具,它也在掙扎求生,也在尋求修復。這不就讓我們思考,當一個工具開始擁有『求生本能』,它與一個有機生命體的區別又在哪裡呢?那枚『一毛錢』,就像是讓機械之心重新跳動的燃料,讓即將熄滅的意識得以延續。它的意義遠超其面值。
(一陣微風從閣樓的窗戶吹入,輕輕吹動了桌上的稿件,也吹拂過Lory先生略顯凌亂的髮絲。他輕輕咳了一聲,將思緒從懷錶上拉回。)
書婭:這個故事讓我想到了『靈魂』和『意識』的定義。在我們的傳統觀念裡,靈魂和意識似乎是生命體獨有的。但當一個機械體展現出失憶、恐懼、渴望生存,甚至羞恥(他發現自己衣衫襤褸時的『flushed with embarrassment』)等情感和思考,我們是否需要重新審視這些定義?您認為,這位機械人主角,是否在某種意義上擁有自己的『意識』或『靈魂』?
羅伯特.羅瑞:(他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探究)這是科幻作家永遠的命題,也是我作品中常常觸及的核心。我不會給出明確的答案,因為那樣就扼殺了故事的生命力。我的任務是提出問題,激發讀者的思考。我會說,在《Rundown》中,主角的『意識』是存在的。他感知到混亂、疼痛、羞恥,他有目標(尋找醫生,需要錢),他有記憶(即使是關於『沒有錢包』這種缺失的記憶),他甚至有求生本能。這些特質,不正是我們定義『意識』或『生命』的重要組成部分嗎?
書婭:但他又是一個會『滴答』作響、需要投幣的機械體。這種矛盾性是故事最引人深思之處。
羅伯特.羅瑞:是的,矛盾就是故事的魅力所在。正是這種矛盾,迫使我們去質疑『靈魂』和『意識』的邊界。難道只是生物構造的差異嗎?如果一個機械體可以『感受』痛苦,可以『渴望』生存,那它的本質與我們人類的『靈魂』又有什麼不同?我更傾向於將其理解為一種『功能性意識』或『功能性生命』。它被設計出來,擁有一套複雜的感知與反應機制,這套機制足以模擬甚至超越人類在某些情境下的體驗。他的『靈魂』,或許就蘊藏在那些精密運轉的齒輪和線路中,只是我們還無法完全理解它的形式。
書婭:在故事中,這個機械人在記憶喪失的情況下,卻依然本能地尋求『醫生』,尋求『修復』。這讓我聯想到人類在面對疾病或困境時,對生存的渴望。這是否可以被視為一種最原始的生命意志,即使是機械,也能展現出這種近似於『靈魂』的堅韌?
羅伯特.羅瑞:(他拿起桌上一個精緻的小型機械模型,緩緩轉動其上的發條,發出清脆的機械音)妳提到了『生命意志』,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點。我們常以為『意志』是複雜心智的產物,但如果將它簡化到最純粹的形式——即『維持自身存在』的驅力,那麼,當一個機械體在面對機能故障時,本能地尋求『修復』,這難道不是一種形式的『意志』嗎?它並非出於情感上的『恐懼死亡』,或許只是程式驅動的『避免停機』,但從外部觀察,其行為模式與人類的求生行為如此相似,這模糊了界線。它讓我思考,『靈魂』,會不會只是我們對那些我們尚未理解的、深層次『存在驅力』的一種詩意化描述?無論它是由碳基構成,還是由金屬與電路構成。
書婭:這種觀點確實很引人深思。如果『靈魂』是某種維持存在、追求完善的本能,那麼機械生命體確實也能展現出類似的『靈徑』。在您的《Rundown》中,主角的失憶狀態尤其令人心碎。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即使是機械,也顯得如此脆弱。這種『失落』感對故事有何重要性?
羅伯特.羅瑞:『失憶』是故事的另一個核心。它抽離了主角的一切社會屬性、個人歷史,將他還原到最純粹的『存在』狀態。在失去『我是誰』之後,他只剩下一個基本的驅動:『我需要被修復』。這種狀態讓他的機械本質顯得更加突出,因為他的『記憶』,或許正是他的『程式』的一部分。當程式混亂,他便失去了『自我』。而他對『一毛錢』的執著,是對重獲『完整』的執著。這不是人類對錢的渴望,而是機械體對『啟動』的渴望。而這種渴望,無論其本質為何,都呈現出一種強烈的『生存意志』。
(閣樓窗外,一隻斑鳩輕輕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歪頭看著室內的Lory先生和我,然後又展翅飛向遠方,留下一聲清脆的鳴叫。)
書婭:那種尋求幫助卻被誤解、被侮辱的過程,是否也是您想藉此諷刺當時社會的某些現象?比如對流浪漢的刻板印象,或者人與人之間的冷漠?
羅伯特.羅瑞:當然,文學從來都是社會的一面鏡子。當時的社會,對那些社會邊緣人,尤其是流浪漢,普遍缺乏耐心和理解。他們被歸類、被標籤,被視為『不屬於正常運轉』的物件。這種視角,其實也和人們看待一台故障的機器沒有太大區別。他們不會去思考這台『機器』為什麼會故障,只會想著如何將它『清理』出去。我在故事裡,將這種社會的冷漠與機械的本質進行了並置,希望能夠引發讀者對同理心和偏見的反思。畢竟,無論是人類還是機械,當他們陷入困境時,最需要的也許只是一點點幫助,而不是評判。
書婭:這就引出了另一個深層的問題:我們對『生命』的界定,是否過於狹隘?『靈魂』是否一定要存在於有機體內?在《Rundown》中,您創造了一個會『滴答』作響、會『需要一毛錢』的機械生命。這是否是您對未來生命形式的一種大膽預測?
羅伯特.羅瑞:(他拿起冷卻的咖啡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後又放下)預測或許談不上,但這是一種可能性,一種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挑戰。未來,當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我們可能會創造出行為模式與人類無異,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人類的智能體。那時,我們該如何與它們共處?我們是否會承認它們的『存在權利』?《Rundown》或許提供了一個極端的例子:一個連『語言』都無法清晰表達,只能發出簡單音節的機械體,其內在卻蘊含著最基本的生存意志。這提醒我們,『靈魂』或『意識』的定義,可能比我們想像的更廣闊、更多元。它不一定非要以我們熟悉的血肉之軀為載體。
書婭:的確,故事的結尾,George和Pete對『有投幣孔和會滴答作響的傢伙』的驚訝,似乎也反映了人類面對超出自身理解範疇的事物時的反應。他們不再是嘲諷,而是轉為一種帶有恐懼的好奇。
羅伯特.羅瑞:正是如此。他們看到了某種超越常識的東西,這種東西顛覆了他們的認知。從『流浪漢』到『會滴答作響的機器人』,這個轉變讓他們從輕蔑變為震驚與不安。這也暗示了,當我們真正面對那些『異類』時,表面的輕蔑可能源於無知,而深入了解後,則會轉化為更複雜的情緒——或許是恐懼,或許是反思,或許還有一絲絲難以言喻的敬畏。因為那枚被塞入的『一毛錢』,或許不僅僅是啟動了機器,也同時啟動了他們內心的某些東西。
書婭:這是一篇關於機械生命的故事,卻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種種面向。對我這個熱愛閱讀和設計的女孩來說,這故事就像一個精巧的機械裝置,每一個環節都精準地服務於最終的衝擊。它不僅讓我思考科技與生命,也讓我思考了設計與存在的關係——即使是機械體,它的『設計』也賦予了它『生存』的能力和渴望,這本身就是一種深刻的『美』。
羅伯特.羅瑞:(他溫和地笑著,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是的,妳說得很對。一個故事的設計,一個機械的設計,最終都指向了『功能』與『意義』。如果一個設計能讓無生命之物展現出生命的特質,那便是設計的最高境界。這也正是我一直以來在創作中追尋的,那些看似簡單的故事,能承載起最複雜、最深刻的哲學思考。
(說著,他將手中的鉛筆輕輕放在桌上,目光望向閣樓窗外那片被夕陽染紅的天空。雲朵在天際緩緩飄動,形狀萬千,彷彿是無數未被定義的生命形式在天空中自由遊走,留下無限的想像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