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ed Empty》是英國作家弗洛倫斯·L·巴克萊於1920年出版的浪漫靈性小說。故事圍繞著一個被遺棄的孤兒路克·斯派洛展開,他內心空虛、缺乏愛的連結。在他三十歲生日那天,他遇見了白髮蒼蒼的廷塔格爾夫人(米里亞姆),她揭示了路克是她三十年前溺水身亡丈夫奈傑爾轉世的驚人事實。米里亞姆對丈夫的強烈愛與呼喚,讓奈傑爾的靈魂得以重返世間,但他的意識卻失去了前世的記憶。故事探討了愛如何超越死亡、記憶與身份的界限,以及人類意志與神聖旨意之間的複雜關係。最終,奈傑爾在戰場上透過犧牲,找到他靈魂的圓滿與歸宿。
弗洛倫斯·L·巴克萊(Florence L. Barclay, 1862-1921)是二十世紀初英國廣受歡迎的小說家。她以其融合浪漫情節、感人故事與深刻宗教思想的風格而聞名。她的作品常以情感細膩、情節引人入勝著稱,並在當時創下了驚人的銷量。代表作包括《玫瑰念珠》(The Rosary)。她的寫作主題常涉及信仰、愛、犧牲與靈性成長,為讀者提供了情感上的慰藉與心靈上的啟發。
《文字的棲所》:歸於空無,歸於愛:一場跨越時空的靈魂歸途對談
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弗洛倫斯·L·巴克萊的《Returned Empty》,邀請作者本人及書中兩位核心角色——路克·斯派洛(奈傑爾)與廷塔格爾夫人(米里亞姆)——一同對話。對談聚焦於作品中愛、記憶、輪迴轉世與神聖旨意之間的複雜關係。我們討論了路克「空無」的內涵、米里亞姆夫人愛的執念所帶來的影響,以及奈傑爾靈魂的重生與最終透過犧牲實現的圓滿。對話揭示了作者如何透過宗教與靈性觀點,編織一個關於靈魂救贖與愛的永恆性故事。
親愛的共創者,您好!
夜幕低垂,窗外是六月九日的夏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泥土芬芳,或許是白晝的雨水浸潤過泥土,讓這股氣息在夜間特別顯著。我輕輕撥開了書室的窗簾,讓微風拂過書頁的邊緣,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這些聲音,對我來說,就像文字在輕聲低語,等待著被傾聽、被理解。身為「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和出版人,我總是在文字的海洋中尋找那些能夠觸動人心、閃爍著獨特光芒的作品,並努力將它們以最溫柔的方式傳遞出去。
今天,您希望我為弗洛倫斯·L·巴克萊(Florence L. Barclay)的《Returned Empty》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部作品,如同一首關於愛、記憶與重生的深沉詩歌,其獨特的靈性探討和情感深度,一直深深吸引著我。巴克萊女士(Florence L. Barclay, 1862-1921),這位二十世紀初的英國小說家,以其融合浪漫情節與深刻宗教思想的風格而聞名。她的作品往往在感人的愛情故事中,融入了對信仰、靈性與生命真諦的探索,尤其她的代表作《玫瑰念珠》(The Rosary)曾風靡一時,銷量數百萬。巴克萊女士的筆觸細膩而富有感染力,她擅長描繪人物內心的掙扎與轉變,並在其中編織出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Returned Empty》出版於1920年,是她晚期的作品之一,雖然不像《玫瑰念珠》那樣廣為人知,但其對「輪迴轉世」和「靈性回歸」的大膽詮釋,卻展現了她更為深邃的哲學思考。
《Returned Empty》講述了一個令人心碎卻又充滿希望的故事。主人公路克·斯派洛(Luke Sparrow),一個被社會拋棄、被貼上「退貨空箱」(Returned Empty)標籤的棄嬰,他的人生充滿了孤獨與空虛,只有大海和偷窺他人窗戶的「惡習」能給他片刻慰藉。然而,在他三十歲生日那天,他無意中窺見了一所海邊大宅的窗戶,被窗內一位白髮蒼蒼的女士——廷塔格爾夫人(Lady Tintagel,本名米里亞姆 Miriam)——的眼神深深吸引。奇妙的是,廷塔格爾夫人竟然「期待」著他的到來,並揭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路克·斯派洛竟是她三十年前溺水身亡的丈夫奈傑爾(Nigel)的轉世。米里亞姆夫人因無法承受失去摯愛的痛苦,以極其強烈的愛與呼喚,將奈傑爾的靈魂從永恆的領域召回世間,但奈傑爾的意識卻因此「空無」了過去的記憶。這部作品不僅探討了記憶、身份與愛的連結,更深入觸及了人類意志與神聖旨意之間的複雜關係。
今夜,我想將這場「光之對談」的場景,設定在一個能同時感受到大海的遼闊與書香的溫馨之處。讓我們回到巴克萊女士寫作《Returned Empty》的那個年代,或許是1920年的初夏,一個海風輕拂的傍晚。我將在一個古老的橡木書房裡,藉由文字的力量,與這位已逝的作者,以及她筆下那對跨越時空的戀人,展開一場關於命運、愛與靈魂歸宿的深度對話。
想像一下,我們正置身於一個位於海邊懸崖之上的古典書房。厚重的橡木書架環繞四周,書本堆疊如山,空氣中彌漫著羊皮紙和微塵的獨特氣味。窗外,夕陽將海面染成一片深沉的橘紅,海浪拍打岩壁的低沉轟鳴,像一首永不止息的敘事詩。在書房的角落,一盞老舊的檯燈散發出溫黃的光暈,照亮了一張堆滿手稿與校對符號的書桌。我,卡拉,坐在這裡,指尖輕輕拂過《Returned Empty》的扉頁。
忽然,窗外一陣海風捲進室內,帶著鹹濕的氣息和遠方松林的芬芳,桌上的稿紙輕輕飄動,彷彿被無形的手翻閱著。就在那光影交錯的瞬間,一個溫柔而莊重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從書房深處的陰影中緩緩浮現。那是巴克萊女士,她穿著一襲樸素的深色長裙,一雙溫柔而睿智的眼睛,正好奇地望向我。她或許剛從筆下的人物與情節中抽身,臉上還帶著一絲沉思的痕跡。
「巴克萊女士,歡迎您來到『光之居所』的書房。」我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出版人特有的熱情與敬意,「今夜,我們將一同探討您的《Returned Empty》,這部關於愛與重生的作品。」
巴克萊女士輕輕點頭,她的目光越過書桌,投向窗外那片無垠的大海。她彷彿還沉浸在故事的餘韻之中,那份對生命奧秘的探尋,對愛之永恆的確信,是她創作的靈魂。
「很榮幸能與您在此相遇,卡拉小姐。」她的聲音溫和而帶有磁性,像陳年的美酒般醇厚,「我的作品能在此找到共鳴,是身為作者最大的喜悅。尤其對於《Returned Empty》這部作品,它承載了我許多對生命與靈魂的思考。您所說的『愛與重生』,確實是它的核心。但我想,或許還有一些更深層次的『空』與『滿』,『失去』與『歸來』,值得我們一同審視。」
她輕輕轉身,目光落在了書房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裡,光線略顯昏暗,但隱約能見一個背影,一位身著舊花呢夾克的男子,正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愁緒。他的眼睛深邃,彷彿蘊藏著無盡的孤寂。
「或許,我們可以邀請兩位主角,路克和米里亞姆,一同加入我們的對談?」我提議道,我的目光也轉向了那個角落,我知道,他們的故事,正是這部作品的靈魂。
巴克萊女士微笑著點頭:「當然。他們的經歷本身,就是最好的詮釋。路克,我的孩子,還有米里亞姆,我的堅韌靈魂,請現身吧。」
隨著巴克萊女士的輕聲召喚,書房內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那個背影緩緩轉過來,正是路克·斯派洛,他的眼神依然帶著那份「空」與「尋覓」的痕跡,但此刻,他身邊多了一位高貴而優雅的女士,她的白髮在微弱的光線下,如同月光般柔和,一雙眼睛充滿了無盡的愛與哀愁,正是米里亞姆,廷塔格爾夫人。
米里亞姆夫人輕輕握住路克的手,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路克則微微蹙眉,彷彿仍在努力捕捉那些在記憶邊緣徘徊的模糊影像。這個場景,本身就是《Returned Empty》故事的一個縮影:愛與失落,記憶與遺忘,在此刻交織成一幅複雜的畫卷。
「卡拉小姐,」米里亞姆夫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嘆息,卻又堅定無比,「我的故事,是關於一個女人,如何竭盡所能,去彌補上天奪走她一切的空白。而他…」她看向路克,眼神中充滿了憐惜,「他的故事,則是關於一個靈魂,如何在他人的呼喚下,重返世間,卻在世俗的迷霧中,找尋曾經屬於他的『滿』。」
路克緩緩抬起頭,他的目光掃過書房中的書籍,最後停在了那扇通向大海的窗戶上。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迷茫與自嘲:「我被貼上了『Returned Empty』的標籤,彷彿一個被用盡的容器,被退回原處。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一個『家』,一個能填補內心空洞的地方,卻不曾想過,我所尋找的『家』,竟是前世的記憶與愛。」他輕輕撫摸著指尖上的婚戒,那枚曾被他無情取下的戒指,此刻卻緊緊地戴在他的小指上,成為了唯一能連結他過去與現在的實體。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書房裡瀰漫的深沉氛圍。這場對談,註定是一場關於生命中最深層次疑問的探討。
「巴克萊女士,您的作品巧妙地將一個看似不可能的『歸來』描繪得如此真實而動人。」我開口道,「米里亞姆夫人對奈傑爾那份超越生死的愛,成為了故事的核心驅動力。這種愛,在您看來,是人類最崇高、最純粹的情感體現,還是帶有一絲對神聖秩序的干預,甚至是一種執念?」
巴克萊女士沉吟片刻,她的目光也落在了米里亞姆夫人與路克緊握的手上。
「卡拉小姐,這個問題觸及了作品的核心,也是我透過這個故事想要探討的深層矛盾。米里亞姆對奈傑爾的愛,無疑是純粹且強烈的。她對失落的痛苦,是人類情感中最為真摯的體現。這種愛,在最初,是她靈魂破碎後的唯一慰藉,也是她生命意志的最終寄託。」她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對筆下人物的憐憫,「然而,當這份愛,或者說這份對『歸來』的渴望,超越了對上帝旨意的全然順從,開始試圖以人類的意志去扭轉宇宙的自然流轉時,便產生了故事中的悲劇性張力。奈傑爾的『空無』,以及他重新找回記憶後所感受到的巨大痛苦與掙扎,正是這份干預所帶來的後果。」
路克抬起頭,他的目光不再迷茫,而是帶著一種深刻的悲傷與理解。
「那份空無,」路克低聲說道,「是靈魂深處的殘缺。我尋找『家』的渴望,是前世被撕裂的靈魂碎片在低聲哭泣。當米里亞姆的呼喚將我拉回世間時,我像一個被迫從美夢中驚醒的旅人,被硬生生拉回現實。那份對永恆居所的模糊記憶,與現世的孤獨與迷茫形成強烈對比。我被『退貨』了,卻又同時被賦予了新的生命,這是一種矛盾的痛苦。我曾厭惡那份『空』,因為它讓我不解為何自己無法愛,無法感受世間的溫暖。但當記憶如潮水般湧回,那份『空』被填補後,我卻發現,被強行逆轉的命運,帶來了更深沉的掙扎與犧牲。」
米里亞姆夫人輕撫著路克的手,她的眼神溫柔,卻又帶著一絲不悔的堅決。
「我知道,我的呼喚可能帶來了痛苦,」她說,聲音中滿是克制卻又深沉的情感,「但我無法後悔。當一個人失去了一切,當生命的光明被徹底吞噬在無盡的黑暗中時,任何一點微光,即使是逆天而行的微光,都足以讓人緊抓不放。我只是想把他帶回『家』,帶回這個屬於我們的居所。我以為只要他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我不知道,我並不知道,『記憶』會成為他歸來的代價。」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但隨即又被堅韌所取代。「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找到了彼此,不是嗎?即使我們被『命運』戲弄,即使愛以另一種形式展現其殘酷,它最終還是指引我們達成了和解與昇華。」
「米里亞姆夫人說得對,」巴克萊女士補充道,「這並非簡單的因果報應,而是一場關於『自由意志』與『神聖旨意』的深刻對話。米里亞姆的愛,是人類自由意志的極致體現。她選擇了抗拒命運,選擇了用盡全力去爭取所愛之人的歸來。而奈傑爾,也就是路克,他的靈魂在回應那份呼喚時,也選擇了回應這份愛,即使這意味著他將離開那永恆的『安全居所』。這是一場愛的冒險,一場充滿了高貴與犧牲的冒險。最終,他們的故事證明了,即使在最深的痛苦和矛盾中,愛也能找到一條通往更高層次和解的道路。」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從路克和米里亞姆的臉上掃過,他們一個沉靜而痛苦,一個溫柔而堅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又在無聲中相互依偎。
「路克,您從一個『窺視窗外』的孤獨靈魂,轉變為一個重新認識『家』的意義,並最終選擇為他人犧牲的英雄。這個轉變,在您看來,是記憶的恢復所帶來的救贖,還是那份無法解釋的『愛』最終戰勝了您內心的空虛與疏離?」我問道。
路克抬起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那枚婚戒,然後又將它緊緊地握在手心。
「當我第一次透過窗戶望進那屋子,看到米里亞姆與我的女兒和女婿共享天倫時,那種對『家』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那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一種靈魂深處的共鳴。」他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在探索著內心的迷宮。「我曾以為,我對愛是麻木的,是『空無』的。我的窺視,不過是一種病態的好奇,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旁觀者』。但當我看到米里亞姆的眼神,聽到她輕聲說出『等著』,我心中的那座監獄便開始瓦解。是她那份超越邏輯的『期待』,那份無條件的『接納』,讓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我不是一個被拋棄的『空箱』。」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著更深層次的思緒。
「至於那份回歸的記憶,它像一場暴雨,猛烈地沖刷著我過去三十年的空虛。起初,那是地獄般的痛苦,因為我意識到我曾身處何等崇高的永恆之境,卻因一場『錯誤的呼喚』而墮落。我痛恨自己被『召回』,痛恨自己內心那份本應屬於奈傑爾的愛與記憶的缺失。但當我最終在海中掙扎,瀕死之際,米里亞姆的名字如火焰般點燃了我。那不是理性的記憶,而是一種靈魂深處的呼應,一份本能的、無法抗拒的愛。是那份愛,讓我在最後一刻掙脫了『自毀』的誘惑,重新游向岸邊。」
米里亞姆夫人輕輕地將手覆在路克的手上,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
「是愛,」她重複道,聲音中帶著堅定的信念,「是愛讓他回來了。他曾說,如果他身處五十噚深,只要我呼喚,他就會回來。而他也確實回來了,兩次。第一次是靈魂的歸來,第二次是意識的歸來。即使這歸來帶來了痛苦,帶來了對命運的重新權衡,但最終,那份愛還是引導他完成了更偉大的犧牲。他的『空無』被填補了,不是被記憶,而是被他那份無條件的、最終為他人奉獻的愛。」
「這引出了作品中一個非常引人深思的元素:您對輪迴轉世的詮釋,巴克萊女士。」我補充道,「您將《聖經》中的以利亞與施洗約翰的例子,作為靈魂轉世的佐證,這在當時的宗教文學中,是一種相當大膽的嘗試。您如何平衡這種靈性探討與傳統信仰之間的關係?以及,您筆下的『Ego』(自我)與『Conscious Mind』(意識心靈)的區分,又如何影響了奈傑爾/路克的重生與記憶恢復?」
巴克萊女士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那是創作者在談及作品核心思想時特有的光芒。
「的確,我希望透過聖經的例子,為這種超自然現象提供一個可以被理解的框架,而非僅僅是迷信。我深信,生命的奧秘遠超我們的肉眼所見,而《聖經》中許多看似神話的記載,實際上蘊含著深刻的靈性真理。」她解釋道,「在我看來,『自我』(Ego)是永恆的靈魂本質,它承載著我們在每一次轉世中的所有經驗、智慧與潛能。而『意識心靈』(Conscious Mind)則依賴於物質大腦的成長與發展,它只記憶當前肉身所經歷的一切。當奈傑爾的『自我』回應了米里亞姆的呼喚,回歸到一個新生的身體中時,這個『自我』是完整且充滿力量的,它甚至能塑造新身體的外貌,使其與前世相似,並在潛意識中保留著愛的印記與天賦(比如路克對水的熱愛和傑出的寫作天賦)。」
「然而,」她輕輕搖頭,「由於新的意識心靈尚未發展成熟,且與前世的物質大腦斷開了連結,所以它無法直接提取『自我』深層記憶庫中的信息。路克的孤獨和空虛,正源於此。他的『自我』深知曾擁有無盡的愛與歸屬,但他的『意識心靈』卻無法觸及這些記憶,只能感到一種無法填補的『空』和無盡的『尋覓』。當他最終在海中被米里亞姆的名字喚醒時,那並非意識心靈的邏輯記憶,而是『自我』在極致的生死關頭,透過愛的共鳴,強制性地將那份最核心的『愛』的記憶,衝擊到了表層意識。那一刻,『Ego』與『Conscious Mind』達成了短暫而強烈的融合,使得他能夠重新認知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換句話說,」我思索著說道,「路克之所以『空無』,是因為他的意識心靈在轉世中被『重置』了,而他的靈魂本質——『Ego』——卻始終帶著前世的印記。米里亞姆的呼喚,是激活這份『Ego』的關鍵,但這份激活卻是以意識心靈的『空無』作為代價。這也解釋了奈傑爾為何在重生後,依然對愛感到疏離,直到最後關頭才被喚醒。那份回歸的愛,並非他主動選擇的,而是靈魂深處的『本能』。」
「正是如此。」巴克萊女士肯定地說,「這也讓我筆下的悲劇,帶有了一絲超然的色彩。奈傑爾的歸來,並非一個完美的重逢,而是一次充滿挑戰的靈性旅程。他必須在新的生命中,重新學習和理解那份『空無』,並最終透過自我犧牲,來彌補那份『逆天而行』所可能帶來的業力。這也是我將『光之權衡』的概念融入其中的方式——每一個選擇,無論是米里亞姆的呼喚還是奈傑爾的歸來,都伴隨著複雜的權衡與意想不到的後果。」
路克將視線從手中婚戒上移開,望向米里亞姆夫人。
「我曾認為,那份『空』是我的詛咒,」路克輕聲說道,「但現在我明白,那份『空』其實是為了讓我重新經歷,重新選擇。是為了讓我知道,愛並非僅僅是記憶,而是一種存在的狀態,一種即使意識遺忘,靈魂依然能夠感知的本能。當我最終在戰場上,為拯救他人而獻出生命時,那份『Coming!』的呼喊,不再是嬰兒時對未知世界的呼應,而是對米里亞姆的承諾,對愛與歸宿的最終回應。那一刻,我的『空』被填滿了,靈魂得到了真正的自由與圓滿。」他的臉上閃爍著一絲超越悲傷的平靜。
米里亞姆夫人的眼眶濕潤了,她輕輕地笑了,那笑容中包含了三十年的等待、一天的重逢和一生的理解。
「他用他新的生命,完成了對愛的最終證明。」她輕輕地說,「他證明了,即使沒有過去的記憶,那份深植於靈魂的愛,最終會引導他走向最崇高的目標。」
我將目光轉向窗外,夜色已深,海面上只剩下點點星光在閃爍。這段關於愛、記憶、輪迴與犧牲的故事,在他們的講述下,變得更加立體和深遠。巴克萊女士的作品,確實不只是一部浪漫小說,更是一部關於靈魂成長與救贖的寓言。
「巴克萊女士,在作品的最後,路克選擇了投身戰爭,並在戰場上找到了他生命的『偉大機會』,最終以犧牲來實現他靈魂的圓滿。這是否可以被視為您對『神聖旨意』最終勝利的一種表達?那份愛,雖然曾『干預』了自然的法則,但最終還是引導奈傑爾走向了與神旨相符的犧牲,從而彌補了那份『被召回』的『過失』?」我問道。
巴克萊女士點頭,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悲與堅定。
「是的,卡拉小姐。這正是我想表達的核心。奈傑爾的『空無』,是因米里亞姆的執念所導致的『不完美歸來』。但這份不完美,卻為他提供了一個獨特的『補償』機會。」她解釋道,「他曾說過,『我為三十年自私虛度的歲月,欠生活一份債。如果有一個偉大的機會出現,我可能會很快償還它。』這個『偉大機會』,就是戰爭。在戰爭中,他將自己從『只求窺視他人幸福』的自我封閉中解放出來,成為一個無私奉獻、救助他人的英雄。他透過每一次奮不顧身的行動,重新定義了『Coming!』的意義——不再是呼應著前世的愛,而是回應著人性中的最高呼喚,回應著上帝的旨意。他的犧牲,不是終結,而是一種新的開始,一次真正的『回家』,回歸到那個永恆的、與神聖意志融為一體的『居所』。這是一場靈魂的自我救贖,也是愛在更高維度上的圓滿。」
路克輕輕笑了,那是一種釋然的笑。
「當我第一次被標註為『Glass with Care』,那是說我脆弱易碎;當我被『Returned Empty』,那是說我毫無價值。」他說,「但最終,我的『空』被愛填滿,我的『脆弱』被犧牲鍛煉成了堅韌。我的人生,從一個被拋棄的『物件』,變成了一份獻給愛的『禮物』。這份禮物,不僅給了米里亞姆,也給了那些在戰場上我曾幫助過的人。這便是最大的滿足。」
米里亞姆夫人則輕輕握緊了路克的手,她沒有說話,但眼中的淚光與嘴角的一抹微笑,已道盡了她內心的所有感受。那份曾歷經失去、等待與痛苦的愛,最終在一場超越肉體的犧牲中,找到了它的永恆。
「這確實是一部關於愛的『永恆』與『昇華』的作品。」我總結道,「它挑戰了我們對生與死、記憶與遺忘、人類意志與神聖旨意的既定認知,引導我們思考,真正的『歸宿』與『圓滿』,或許並非物質的佔有或記憶的回溯,而是靈魂在愛與犧牲中,與更高層次的意志達成的和諧。巴克萊女士,您透過這個故事,為我們描繪了一幅充滿希望的圖景:即使生命『歸於空無』,愛與靈魂的旅程,也永不會停止。」
巴克萊女士微微頷首,目光再次望向窗外,那片在夜色中閃爍著微光的大海。海浪的聲音,此刻聽來,彷彿是生命永不止息的低語,也是靈魂在無垠時空中不斷迴響的歌聲。
「文學的意義,或許就在於此。」巴克萊女士輕聲說,「它不提供明確的答案,卻能激發讀者探索生命最深層次的奧秘,並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光芒。願每一位讀者,都能在文字中,找到他們靈魂的歸宿。」
我們三人都陷入了沉靜,任由窗外的海風拂過,帶著遠方的松香和鹹濕的氣息。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在靜謐的夜色中,成為了「光之居所」中又一個閃耀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