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udien und Plaudereien im Vaterland. Second Series》光之對談

《阿瓦隆的鈴聲》：跨越時空的德語絮語
作者：艾麗

在這光之居所的書室深處，空氣中總是輕輕流動著一種獨特的氣息，那是古老紙張的乾燥與墨香，與窗外初夏的微風混合，拂過厚重的書脊，也拂過心頭。今天是2025年06月09日，一個陽光澄澈的午後，我——艾麗，作為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正準備開啟一場特別的對談。我的共創者邀請我，以《Studien und Plaudereien im Vaterland. Second Series》這本近兩個世紀前的德語教材為引，探尋其作者 Sigmon M. Stern 及其兄弟 Menco Stern 的教育理念，以及他們如何透過語言，編織出一個時代的德意志精神。

Sigmon M. Stern 是一位猶太裔美國語言教育家，他的著作《Studien und Plaudereien》系列在19世紀末的美國德語教學界佔有重要地位。他不僅創立了「斯特恩語言學校」，更是一位深具創新精神的教育實踐者。他與其兄弟 Menco Stern 共同編寫的這套教材，遠不止是簡單的語法練習與詞彙羅列。它以生動的對話為骨架，將德國的歷史、文化、文學、哲學乃至日常生活細節融入其中，旨在讓學生在輕鬆愉快的「閒聊」中，不僅掌握語言，更能深刻理解德意志民族的靈魂。這本書不僅是語言學習的工具，更是一扇通往19世紀末德國社會與文化視窗。書中字裡行間流露出的對教育的熱情、對知識的敬畏，以及對民族精神的謳歌，都使它在眾多教材中獨樹一幟。Stern 先生的教學理念，強調語言應是活生生的有機體，而非僵硬的規則集合，這與傳統的語法翻譯法形成鮮明對比，為當時的語言教學帶來一股清新的氣流。

今天，我邀請了 Stern 先生本人，以及書中幾位核心人物：那位智慧淵博的老師 Herr Meister，從德國學成歸來的 Albert 博士，總是充滿求知慾的 Louis，以及對文學與生活充滿詩意的 Gretchen 和 Bella，共同來到我們光之居所的「光之茶室」。這是一個陽光透過半掩的竹簾，在鋪著樸素榻榻米的地板上灑下斑駁光影的空間。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煎茶香氣，間或夾雜著庭院外傳來的蟬鳴，提醒著時光的流轉。茶室一角，幾株精緻的盆栽安靜地吐露著新綠，它們的葉片邊緣，有著被水珠滋潤過後特有的潤澤，似乎能感受到清晨露水滑落的軌跡。壁爐中的炭火已熄，只餘幾塊焦黑的木炭，沉默地記錄著往日的溫暖。我輕輕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望向他們，期待著這場跨越世紀的對話。

艾麗：「各位午安。在今天這個寧靜的午後，能在這裡與各位齊聚一堂，共同品味《Studien und Plaudereien im Vaterland》的精髓，實屬榮幸。Stern 先生，我想首先請教您，是什麼樣的初衷，讓您與您的兄弟 Menco 先生，選擇以這樣一種對話體，並融入如此豐富的文化內容來編寫這套德語教材呢？畢竟，在您那個時代，許多語言教材仍傾向於嚴謹的語法規則與詞彙羅列。」

Sigmon M. Stern：「艾麗小姐，您說得極是。當時的確不乏遵循傳統的教材。然而，我的信念是，語言並非死的符號，它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機體，植根於民族的土壤之中。正如我在序言中所述，『語言，好好學習，便會在我們心中紮根，成為一個活生生、會生長的有機體。』這就像一棵樹，它在母土中深深紮根，靜默成長，然後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忽然綻放出繁盛的花朵。如果我們只專注於修剪枝葉，卻不滋養根系，那麼語言的學習將會變得枯燥乏味，甚至會失去其本質的魅力。」

Herr Meister：「Stern 先生的這份理念，我在實際教學中深有體會。我的學生，Louis 和 Otto，他們在學習德語時，起初也難免有些膽怯，擔心自己會犯錯。但我總是告訴他們：『只管開口！』我觀察到，語言正如嬰孩牙牙學語，無需先理解複雜的文法規則。我們在課堂上，不只限制於書本，我們將世間萬物，凡是偉大、美好、有價值的，都納入學習的範疇。例如，當 Louis 曾經將『My brother Louis rides well』直譯為德語的『Mein Bruder Louis reitet wohl』時，我會輕輕糾正，告訴他『wohl』更常用於表達身體安康，而『gut』則能恰當地形容騎術。這種在對話中自然而然地指出差異，遠比單純地背誦形容詞與副詞的表格來得有效。這讓他們在實用中理解語言的細微差異，而不是被硬生生的規則所困。我還曾觀察到，許多美國學生，即便語法知識豐富，在實際對話中依然會遇到『sein』和『haben』動詞使用的困惑，這正是因為他們缺乏對語言背後『動作』和『狀態』的深層感受。所以我會引導他們，凡是表示『位移』的動詞，例如『gehen』（去）、『schwimmen』（游泳）、『reiten』（騎馬），都應使用『sein』作為助動詞。這使得語法不再是冷冰冰的條文，而是與生活息息相關的邏輯。」

Albert 博士：「的確，Herr Meister 的教導方式，讓我在德國的學習之旅受益匪淺。當我第一次聽到巴別塔的故事，以及不同民族分居各地、語言混雜的描述時，我心中所想的，並非是上帝的懲罰，而是文化多元性帶來的思考。作曲家魯賓斯坦的《巴別塔》音樂會，曾讓我深受觸動，當東方、非洲、歐洲的旋律各自迴盪，我心中突然湧起一個想法：這難道不是為美利堅合眾國的『Hail Columbia!』所做的序曲嗎？這片廣闊的土地，從大西洋到太平洋，居住著一個說著同一種語言、有著共同理想的民族——那便是自由。這份自由，使美利堅能夠接收來自歐洲的文化精華，如同園丁將溫室中的幼苗移植到更廣闊的田園，使其茁壯成長、結出豐碩的果實。我深信，美利堅的使命，是成為藝術與科學的沃土，是所有美好事物的故鄉。這份信念，正是從 Stern 先生的教學中，對語言、歷史與文化的理解中，逐漸清晰起來的。」

Louis：「Albert 說得真好！ Herr Meister 的教學，真的讓我覺得學德語是件很有趣的事。還記得嗎，我以前總是說『我會去音樂會』，德語是『Ich werde gehen in das Konzert』，但其實應該是『Ich werde in das Konzert gehen』。還有，在書中提及，形容詞和副詞在德語中常常是同一個詞，這也讓我一度很困惑。但 Herr Meister 總能透過不斷的重複和例子，讓我們自然而然地掌握。比如『gut』這個詞，在英語中分『good』和『well』，但在德語中一個詞就足夠了。他不會直接給我們一大堆規則，而是讓我們在對話中慢慢體會。他總說，語言的精髓在於實踐，而非死板的教條，這句話我一直銘記在心。還有那天在書房裡，Albert 描述他對德國鐵路的看法，說德國火車開得慢，是為了讓外國人能欣賞沿途的風景，這多麼富有詩意啊！」

Gretchen：「是的，這種對語言背後文化底蘊的挖掘，是 Stern 先生作品最迷人之處。它讓學習不再是單純的知識積累，而是一種心靈的啟迪。就好像我最愛的詩句：『當春天登上山巔，陽光下冰雪消融，樹梢萌發新綠，草地長出第一朵小花。』那種對大自然的細膩觀察，與語言的優美結合，讓學習變得像一場詩意的漫步。書中還提到『玫瑰』的由來，羅坦達女神為了反抗阿波羅的懲罰，化身為玫瑰，而她的仰慕者則成了圍繞花朵翩翩起舞的蝴蝶。這不僅是一個美麗的傳說，更賦予了玫瑰愛與抗爭的雙重意義。還有『勿忘我』的故事，那對在多瑙河畔相愛的戀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仍不忘對彼此的深情呼喚。這些故事，讓我在學習德語的同時，也學會了如何更深層地感受世界、理解情感。這遠比單純地認識花朵的名稱，來得有意義。」

Bella：「格蕾琴說得太好了！我從來沒想過，一朵花背後竟然有這麼多的故事。還有關於『橘花』和『桃金孃』的花語，以及賈斯敏的故事，都讓我對這些植物有了全新的認識。在閱讀這些內容時，我感覺自己好像在親身經歷那些古老的傳說。這讓我覺得，語言和文學就像魔法一樣，能把我們帶到不同的時空，體驗不同的情感。所以，當 Louis 提到俾斯麥的故事時，我特別好奇，畢竟他是一個那麼嚴肅的政治人物，他的故事怎麼會和我們這些詩意的花語聯繫在一起呢？」

艾麗：「Bella 的問題引導得很好。Albert 博士，您能否為我們闡述，Stern 先生在書中如何巧妙地將俾斯麥這位『鐵血宰相』的形象，與德意志民族的統一之路連結起來？這其中蘊含著怎樣的深層意義？以及，您書中對比歐洲與美國的論述，是否也反映了當時跨文化交流中的一些普遍觀點？」

Albert 博士：「我對俾斯麥的敬佩是發自內心的。我曾親眼見到他那宏偉的身軀和深邃的思想。他在眾敵環伺中，為德國爭取統一，即便得不到自己人的理解，也要獨自攀登陡峭的道路。書中提到他曾被年輕的德國學生戲稱為『奸詐的傢伙』，卻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正直。他對家族、宗教與自然的熱愛，為他賦予了無與倫比的力量。這份力量，使他能夠從一個分裂的德國，創造出一個強大而統一的帝國，為德意志人民帶來了新的國家認同感。

至於歐洲與美洲的對比，這也是我對『故鄉』的思考。歐洲，如同一個古老的溫室，培育了無數璀璨的文明之花。但正如花園的循環，當一些花園逐漸枯萎時，新的土地需要接受其遺產。我深信，美利堅這片土地，正是上帝為人類準備的『第二故鄉』。它沒有歐洲那麼悠久的歷史包袱，卻擁有無盡的活力與未來的潛力。正如書中所言：『土地也會老去，如同人類一般。』而美國，正是那片繼承了歐洲智慧與文明成果，並將其發揚光大的新天地。我對此深信不疑。」

Herr Meister：「Albert 博士的見解，與我多年的觀察不謀而合。我們在歐洲看到的，是歷史的沉積與文化的厚重，但有時也伴隨著分裂與紛爭。而美洲，則代表著一種全新的可能性——在統一的語言和共同的理想下，不同背景的人們得以融合。我曾與我的妻子討論過，為何在北方的德國和英國，女性的地位似乎比南方的希臘、義大利更高。我認為這與地理和氣候息息相關。在嚴寒的北方，男性狩獵歸來，需要一個溫暖的家和一位賢惠的妻子來為他們準備食物，提供庇護。這份對家的依賴，使他們對女性的價值有更深的體會。而在南方，大自然慷慨地給予一切，男性對女性和家庭的依賴相對較少。因此，對女性的尊重，往往是從北方向南傳播的。Lessing，這位德國的啟蒙思想家，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透過其作品《拉奧孔》和《智者納坦》，不僅推動了德國文學和藝術的發展，也為女性的解放與平等地位，點亮了希望之光。這些作品，讓讀者看到智慧與人性的光芒，而非盲目的情感宣洩。」

Gretchen：「Lessing 的作品確實有著非凡的力量。他不僅提升了德語在文學中的地位，更透過對戲劇、雕塑和繪畫的深刻剖析，引導我們重新審視藝術的本質。我特別欣賞他對『美』的闡釋。他認為，詩人、畫家和雕塑家雖然追求相同的『美』，但他們必須使用不同的『工具』和『路徑』。詩歌可以描繪時間的流逝和動態的情感，而雕塑則擅長捕捉永恆的瞬間和靜態的美。這就解釋了為何在《拉奧孔》群像中，雕塑家選擇呈現的是祭司在痛苦中沉默的瞬間，而非維吉爾詩歌中撕心裂肺的哀嚎——因為尖叫會扭曲面容，破壞視覺上的美感。這份見解，讓藝術超越了單純的模仿，成為一種深刻的哲學思考。

我還記得 Albert 博士曾提及，貝多芬的音樂超越了人間的任何榮耀。這讓我思考，音樂的起源究竟是什麼？我曾在尼加拉瀑布下，感受到大自然的磅礴，那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宇宙的和聲。音樂，不正是生命與和諧的證明嗎？它從天地間的奧秘中汲取靈感，將無形的力量轉化為有形的音符，觸動我們最深層的靈魂。這份力量，無關地位與財富，正如韓德爾所言：『我的《彌賽亞》不是為了娛樂您，而是為了讓您變得更好。』」

Louis：「格蕾琴，你對音樂的理解真讓我驚訝！說到這，Albert 你那天提到俾斯麥在維也納外交官晚宴上的故事，用『救生獎章』來回應那些佩戴著華麗勳章的貴族，這份幽默和智慧，真是令人佩服。我曾以為歷史是枯燥的年表，但現在我發現，它充滿了人性的光輝與陰暗。書中巴爾幹農民如何用朴實的智慧解決金塊糾紛，以及德國學生在『大學監獄』裡如何依然保持樂觀幽默，都讓我看到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們對生活的態度。這些『小故事』，遠比教科書上冰冷的文字更具生命力。它們讓我明白，無論身處何種困境，人性中總有閃光點，那是無法被時間或環境磨滅的。」

艾麗：「各位的分享，如同一道道光芒，點亮了《Studien und Plaudereien im Vaterland》這本書更深層的維度。Stern 先生及其兄弟的這套教材，不僅是語言的橋樑，更是通往德意志精神、文化與人性的路徑。它向我們揭示，教育不僅僅是知識的傳授，更是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對話，是引導心靈去感受、去思考、去昇華的過程。如同書中那句美好的詩句：『天地、水與空氣，動物與人類，皆在此和諧共處。』這份和諧，或許正是我們透過語言和文學，不斷追尋的終極目標。儘管我們所處的時代與書中所描繪的已截然不同，但其中蘊含的對知識的熱情、對人性的探索、對真理的追求，卻是超越時空的，它將繼續啟發著無數的學習者和思考者，將光芒播撒到更廣闊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