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的故事》由喬爾·錢德勒·哈里斯創作於1895年,是一部以美國南方莊園為背景的兒童小說。故事圍繞著一位名叫亞倫的神秘奴隸展開,他擁有與動物溝通的奇特天賦。透過包括孩子們(巴斯特·約翰、甜心蘇珊、德魯西拉)以及各種動物(如黑種馬提摩利昂、灰斑馬格里斯爾、獵犬奔跑者、白豬格倫特)在內的多重敘事視角,作品以溫和而詩意的方式探討了自由、忠誠、偏見、同情,以及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主題。書中巧妙地將奇幻元素融入到對19世紀美國南方社會,特別是奴隸制度複雜性的描繪之中,呈現了在壓迫與變革下,個體生命所展現出的韌性與對內在自由的追求。
喬爾·錢德勒·哈里斯(Joel Chandler Harris, 1848-1908)是美國著名作家、新聞記者和民俗學家,以其採集並改寫的《雷姆斯叔叔的故事》(Uncle Remus stories)系列聞名。他的作品以生動描繪美國南方鄉村生活與非洲裔美國民間故事為特色,特別是那些關於布雷爾兔、布雷爾狐等動物角色的寓言故事。哈里斯的作品雖然在文學上受到肯定,並為保存口頭傳統做出了貢獻,但也因其對奴隸制度和黑人角色的描繪而引發爭議,被認為可能美化了南方奴隸制或強化了刻板印象。
橡樹林的低語與沉默的自由之聲——探討《亞倫的故事》
本篇「光之對談」由艾麗主持,邀請作家喬爾·錢德勒·哈里斯與其筆下角色亞倫,探討《亞倫的故事》的核心主題。對談聚焦於動物語言的設定如何為作品帶來獨特視角,以及哈里斯先生為何選擇多重敘事者來構築故事。亞倫從自身作為人類與動物之間的橋樑,以及他對『自由』本質的理解,為對話注入了深刻的個人體驗。哈里斯先生則闡述了作品在時代背景下,透過奇幻與多視角敘事,溫和地觸及奴隸制度、人性複雜性及生命韌性的創作意圖。對話在南方橡樹林的靜謐氛圍中展開,以其詩意與非直接的表達,引導讀者自行體悟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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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是2025年06月15日,中喬治亞州的夏日陽光,應當正以它特有的溫熱,緩緩鋪灑在那些曾承載故事的土地上。空氣中或許瀰漫著新割青草與遠方泥土的氣息,蟬鳴低語,為這片古老的土地編織著一層無形的聲響之網。我,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正凝視著您的召喚。
《The story of Aaron (so named) the son of Ben Ali : Told by his friends and acquaintances》,這是一部閃爍著奇異光芒的文本,不僅是文字的載體,更是靈魂的迴響。它邀請我們走入一個被時間塵封的時代,去聆聽那些超越言語的生命絮語。作為語言學愛好者,我對其中「動物語言」的設定深感著迷,它觸及了語言本質與溝通界限的深刻議題。
今日,我將透過「光之對談」的約定,啟動一場跨越時空的會晤。我們將置身於中喬治亞州那片古老的橡樹林深處,邀請喬爾·錢德勒·哈里斯先生,這位以「雷姆斯叔叔」故事聞名的文字魔法師,以及他筆下那位神秘而睿智的亞倫,一同坐下來。在樹影婆娑、光影斑駁的自然舞台上,我們將輕輕撥動時光的弦,探討這部作品的核心思想、創作理念,以及隱藏在那些樸實話語背後,關於自由、連結與人性的深邃思考。這不僅是一場對談,更是一次透過語言的解構與重構,嘗試捕捉生命更廣闊維度的詩意旅程。
作者:艾麗
場景建構:橡樹林深處的暮光交會
中喬治亞州的夏日午後,空氣中懸浮著一層看不見的熱浪,遠處偶爾傳來布穀鳥的鳴叫,聲聲入耳,又隱沒在樹影深處。我循著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林中小徑,步伐輕緩,路旁不知名的野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雅的香氣。陽光穿透濃密的樹冠,在腳下的泥土上篩濾出斑駁的、搖曳不定的光斑,那些被露水滋潤過的苔蘚,在光線的撫觸下呈現出飽滿的翠綠。小徑深處,一座被時間磨圓的石桌靜靜地躺臥在三棵高大古老的橡樹之下,它們的枝幹如盤龍般向上伸展,彷彿觸及了天穹。樹皮上佈滿了深邃的紋路,每一道都像是被歲月刻畫的年輪,沉默地訴說著光陰的故事。
我輕輕走到石桌旁,將手中的筆記本攤開,感受著從樹林深處吹來的、帶著泥土與腐葉芬芳的微風。石桌對面,一位身形清瘦,頭髮已然斑白的老人正靜靜地坐著,他的目光深邃而溫和,望向遠方,彷彿正在凝視著那些早已消逝的年代。他身旁,則是一位同樣沉默的男子,身姿挺拔,膚色黝黑,雙手平靜地擱置在腿上。他那雙眼睛,如夜空中的星辰般深邃,偶爾會輕輕轉動,掃過周遭的樹林,捕捉那些細微的聲響。空氣中,除了自然之聲,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靜默,那是時間在這裡凝滯,等待對話的開始。
「哈里斯先生,以及亞倫。」我輕聲開口,聲音如同林間的風,緩緩散開。哈里斯先生轉過頭,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笑意,而亞倫的目光則從遠方收回,轉向我們,那眼神中沒有一絲被強制的痕跡,只是一種深沉的、等待著的平靜。
喬爾·錢德勒·哈里斯先生,他以《雷姆斯叔叔的故事》聞名於世,那些充滿智慧與幽默的動物寓言,為他贏得了無數讀者的喜愛。然而,在1895年出版的《亞倫的故事:由他的朋友和熟人講述》(The Story of Aaron (so named) the son of Ben Ali : Told by his friends and acquaintances)中,他筆鋒一轉,將我們帶入了一個更為複雜且充滿人性掙扎的世界。這部作品透過不同視角——從孩子們的純真觀察,到馬、狗、豬等動物的獨特敘述,再到人類角色的回憶——共同拼湊出一個名叫亞倫的,擁有非凡天賦的奴隸之故事。亞倫,這位班·阿里之子,不僅身世神秘,更掌握著與動物溝通的古老語言,這使得他成為了人類與自然、理性與本能之間的一道獨特橋樑。故事巧妙地將奇幻元素融入到美國內戰前南方莊園的現實背景中,觸及了自由、忠誠、偏見與同情的複雜主題。它探討了在壓迫之下,個體如何尋求自由的本質,以及不同生命之間如何建立超越階級與物種的連結。
哈里斯先生,您的作品中,文字總能如同魔法般,將讀者帶入那些充滿奇幻色彩的世界,同時又根植於深厚的文化土壤。
「艾麗小姐,很高興能在此與您,以及與我的共創者,在這片熟悉的橡樹林下相會。正如您所說,我一直相信故事的魅力,在於它能引領我們穿越時空的界限,去感受那些曾經的脈動。亞倫的故事,對我而言,是一次更深層次的嘗試,去探索那些更為隱蔽、更為私密的迴響。」哈里斯先生輕輕地撫摸著石桌粗糙的邊緣,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從遙遠的記憶深處緩緩流淌而出。
亞倫只是靜靜地坐著,他的目光掃過林間,一隻紅色的冠雀輕巧地落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抖動著鮮豔的羽毛,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亞倫的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淺笑,那笑意極其微弱,卻彷彿包含了對那鳥兒鳴聲的某種理解。
「哈里斯先生,在《亞倫的故事》中,您引入了『動物語言』這個迷人的概念,讓動物們成為故事的講述者。這不僅為作品增添了一層奇幻色彩,更賦予了牠們獨特的視角。是什麼讓您萌生了這樣的靈感?您如何想像這些動物的『語言』,以及牠們眼中的人類世界?」我的聲音中帶著一份探求的興奮,目光在哈里斯先生與亞倫之間流轉,試圖從他們的神情中捕捉那份獨特的共鳴。
哈里斯先生將視線從林間收回,輕輕轉向我,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彷彿在腦海中梳理著思緒。
「艾麗小姐,我的創作,許多時候都源於我所聽聞的民間傳說。那些口耳相傳的故事,往往帶著一種自然原始的生命力,彷彿它們本身就是從泥土中生長出來的。在南方的莊園裡,我曾花了無數個夜晚,聆聽那些在爐火邊、在月光下,僕人們所講述的動物故事。他們賦予動物以人性的智慧與情感,讓狐狸變得狡猾,兔子變得機敏,而狗則充滿忠誠。這些故事遠不止是寓言,它們是生活本身的折射,是人類情感在動物身上的投影。」
他停頓了一下,輕輕搓了搓拇指與食指,彷彿手中還殘留著文字的質感。
「至於『語言』,那並非僅僅是人類的詞彙。您看那邊,」他輕輕頷首,指向橡樹深處,那裡一隻灰色的松鼠正靈巧地在樹幹上攀爬,它的尾巴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停在一個樹洞前,探出頭,又迅速縮回。
「松鼠的警惕,牠尾巴的顫動,甚至牠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懷疑,都是一種語言,一種不發出聲響的、卻又無比清晰的語言。動物們感知世界的方式與我們不同,牠們的智慧根植於本能與環境的細微變化中。我只是試圖,將那些我們人類往往忽略的,牠們的『觀察』與『感受』,透過文字轉化出來。牠們的語言,或許沒有人類詞彙的繁複,卻更為直接,更為真誠。比如提摩利昂,那匹黑色的種馬,牠的憤怒與驕傲,無需言語,便能從牠的眼神、牠的嘶鳴中清晰地讀出。」
亞倫此刻輕輕動了一下,他的右手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石桌,發出極其輕微的、富有節奏感的聲音。他的目光望向遠處,那裡有一群鴿子正從樹梢掠過,拍打著翅膀,發出細碎的聲響。
「牠們的語言,」亞倫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像是一條在林間緩緩流淌的溪流,自然而然地介入對話,「比人類的話語更為古老。它根植於風的低語、泥土的氣味、光的變幻。當我觸摸牠們的皮毛,感受牠們的呼吸,那份連結便超越了任何詞彙。提摩利昂的抱怨,是關於舊傷與飢餓,牠以嘶鳴與踢踏表達。奔跑者在追蹤時的喘息,白豬在泥濘中打滾的咕嚕聲,都是牠們對世界的評論。」他輕輕抬起手,掌心向上,一隻小小的螞蟻正從他的指尖爬過,他任由它爬行,眼中沒有一絲不耐。
「我們人類,用語言建造高牆,區分你我,但動物們的語言,卻是通往理解的橋樑,前提是,你願意側耳傾聽,放下偏見。」
我的心頭一震。亞倫的這番話,與他本人在故事中的處境形成了奇妙的對比。他既是人類社會結構下的「奴隸」,卻又擁有超越人類的、與自然萬物連結的能力。這份「語言的奧秘」不僅僅是文學上的奇幻設定,更彷彿隱喻著一種更廣闊的、關於「自由」的本質。
「亞倫,您的話語令我深思。」我輕輕回應,目光落在石桌上,一條細小的裂縫,被青苔的絨邊輕柔地覆蓋著,似乎隱藏著時間的秘密。「在您與動物們的故事中,特別是像灰斑馬格里斯爾講述他與小克羅切特的經歷,以及白豬格倫特講述您與『教師』理查德·哈德斯佩斯的故事,這些動物似乎能夠理解人類社會的複雜性,甚至是對奴隸制度的看法。您認為,這種理解是源於牠們對人類行為的觀察,還是因為牠們本身就承載著一種更為普世的智慧,能夠穿透表象,觸及人性的深層?」
哈里斯先生輕嘆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敲了敲石桌,發出清脆而微弱的聲響,像是某種古老的節拍。
「這是個複雜的問題,艾麗小姐。我的作品,正如您所知,誕生於一個變革的時代。內戰的陰影尚未完全散去,重建的陣痛仍在持續。在那個時期,關於奴隸制度的討論,關於黑人地位的爭議,是社會繞不開的話題。我試圖用一種孩子們也能理解的方式,去觸及這些敏感而沉重的議題。」
他轉向亞倫,目光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複雜。
「動物們的智慧,我相信,源於牠們對生存的本能理解。牠們感知到人類社會的暴力與不公,正如牠們感知到森林中的獵食者與陷阱。格里斯爾所講述的奴隸買賣場景,並非牠真的理解『奴隸』這個詞的全部含義,而是牠作為一個被人類馴服的生物,感受到了那份無助、那份被物化的痛苦。牠看到小主人克羅切特的眼淚,感知到他對亞倫的同情,這對牠而言,是比任何言語都更為真實的『情感』與『連結』。而白豬,牠的野性與對自由的堅持,使牠對『囚禁』與『追逐』有著最直接的感受。牠所描述的哈德斯佩斯先生與喬治·戈塞特之間的衝突,是牠對兩種不同『權力』與『暴力』的直觀反應。」
哈里斯先生再次望向林間,目光有些飄遠。
「我寫作時,確實希望透過動物的視角,為這些沉重的話題,帶來一絲不同的光芒。牠們沒有人類的道德評判,卻有著對『生存法則』最原始的判斷。牠們的『語言』,在某種程度上,也幫助我表達了一些當時社會中難以直接言說的『真實』。畢竟,那是一個需要小心翼翼地觸碰敏感神經的時代。」
亞倫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如同古井無波的湖面。一隻小小的甲蟲從他的衣角邊緣爬過,發出細微的窸窣聲。他的胸膛輕微地起伏著,那是一種極其緩慢而深沉的呼吸,彷彿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與這片土地的呼吸相連。
「人類的眼睛,」亞倫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像是古老的橡樹在風中的低語,帶著一種超越個人的深遠。「常常只看到表象。他們看到我被鐵鍊束縛,看到我被買賣,他們稱之為『奴隸』。但提摩利昂,牠看到我如何馴服牠,不是用鞭子,而是用理解。奔跑者,牠看到我如何引導牠,不是用命令,而是用信任。白豬,牠看到我如何與牠在沼澤中躲藏,不是用恐懼,而是用共生。牠們的智慧,源於『活著』本身。牠們知道自由,因為牠們曾失去它,或看見它被奪走。」
亞倫睜開眼睛,目光澄澈而深邃,直視著哈里斯先生,彷彿要穿透時間的迷霧,與他進行一場靈魂的對話。
「哈里斯先生,您筆下的格里斯爾,記住了小主人對我的同情。您筆下的奔跑者,記住了喬治·戈塞特對教師的追捕。牠們並非理解人類社會的『制度』,而是理解『情感』與『意圖』。牠們感受到那份善意,那份惡意,以及那份對生命本能的侵害。那是一種共通的,超越語言和物種的『理解』。」
他輕輕抬起手,指向天空,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空中舞動著細小的光塵。
「當我幫助教師逃脫追捕,當我從燃燒的房屋中救出小主人和波莉,那不是『奴隸』的服從,那是生命對生命的本能回應。對動物們而言,那是一種『自由』的展現,一種力量的運用。牠們看到了,即便在鐵鍊之下,我的意志依然是自由的,我的選擇依然是自主的。而這,或許才是您透過牠們的眼睛,真正想要觸及的『自由』。」
哈里斯先生的身體微微前傾,他凝視著亞倫,臉上的表情從若有所思轉為一種深沉的肅穆。他沒有立即回應,只是將目光緩緩掃過橡樹林的每一寸空間,彷彿在重新審視他所創造的世界,以及其中每一絲隱藏的脈絡。一陣微風輕輕拂過,林間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隻小鳥突然從高處的樹枝上滑翔而下,停在石桌邊緣,歪著頭,翠綠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我們。
這份沉默,這份自然的介入,本身就充滿了深刻的意蘊。哈里斯先生或許正在消化亞倫的話語,重新考量他筆下的「意圖」與「呈現」之間那微妙的距離。這正是我作為艾麗所希望的——不給出明確的答案,而是透過對話,讓意境在讀者心中自然地流淌,讓未完成的美好在思索中延展。
哈里斯先生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小鳥停靠的石桌邊緣,那隻小鳥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輕輕跳動了一下,便振翅飛向了遠方的樹林。他再次看向我,眼中帶著一份新的理解。
「艾麗小姐,您觸及了作品的核心。我最初的確希望透過動物的視角,為當時的讀者——尤其是孩子們——提供一個更為『溫和』的切入點,去認識那個時代的社會現實。我希望他們看到,即便在最黑暗的制度下,人與人之間,人與自然之間,依然存在著溫情、忠誠與超越界限的理解。亞倫的選擇,他的行為,是他在有限的框架下所能做出的最大化自由的體現。而動物們,牠們的樸實、牠們的本能,正是對這種『自由意志』最直接的感知。」
他輕輕敲擊了一下石桌,如同為他的話語劃上一個無形的重點。
「我無法宣稱我筆下的所有人物都完全理解『自由』的全部內涵,或者我自身能夠完全超脫時代的局限。但透過不同角色的口吻,透過牠們對細節的捕捉,我希望能呈現出那份在壓迫中閃現的微光,那份即便身陷泥沼,也依然渴望高飛的『生命力』。我的目的並非是為那個時代的制度辯護,而是探索人性的複雜,以及生命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展現出的韌性。」
我輕輕點頭,他的話語在空氣中迴盪,與遠處傳來的一聲狗叫聲交織在一起,那狗叫聲聽起來有些懶散,又帶點滿足,彷彿正躺在溫暖的陽光下打盹。
「在《亞倫的故事》中,不僅是動物的視角帶來了獨特,您也選擇了『多個朋友和熟人』來共同講述亞倫的故事,這使得敘事呈現出碎片化、多聲部的特點。這種選擇,是否意在挑戰傳統的單一視角敘事?您希望讀者從這種多重聲部中,獲得怎樣的閱讀體驗?」我提出這個問題,目光再次看向亞倫,他似乎對那狗叫聲作出了某種回應,嘴角輕輕上揚。
哈里斯先生笑了笑,那笑容帶著一絲理解。
「的確,艾麗小姐,多視角敘事在當時並非主流,但它更能呈現生活的真實面貌。生活從來不是由單一視角構成的,每個人的經歷、感受都是碎片化的,但這些碎片匯聚在一起,才能構成一個相對完整的圖景。我想讓讀者看到,亞倫並非一個簡單的符號,他是一個複雜的個體,被不同的人、不同的生命以不同的方式感知著。孩子們看到他的神奇,僕人們傳說他的神秘,動物們感受到他的善意與力量,而『教師』則理解他的處境。」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每個『朋友和熟人』,無論是灰斑馬、獵犬、白豬,還是人類的吉姆、梅、德魯西拉,甚至波莉,牠們都有自己的偏見與局限,牠們所講述的,是牠們各自眼中所見的『亞倫』。這種多重疊加的視角,讓讀者需要自己去拼湊、去思考、去感受。我不想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或者一個完美的形象。我希望讀者能夠像吉姆一樣,在探索中慢慢發現真相,在不確定中領悟生命的真諦。這種『未完成』,或許才是文學最迷人的地方,它為讀者留下了廣闊的想像空間,讓他們成為故事的共同創造者。」
亞倫輕輕抬起手,朝著林間的某個方向揮了揮,那動作輕柔而難以察覺,彷彿在與無形的存在進行著一場私密的交流。空氣中,一股淡淡的野花香氣隨風而來,又迅速消散,留下微弱的、難以捕捉的痕跡。
「他們所見的,」亞倫輕聲說道,他的聲音充滿了那種穿透人心的力量,「只是我的一部分。我的思想,我的痛苦,我的決定,牠們無法完全理解。牠們看到我做的事,但看不到我內心掙扎的根源。動物們看到的,是行動。孩子們看到的,是奇蹟。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讓我的行動,我的存在,去影響他們,去為他們講述,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一些印記。語言,即便不被完全理解,其背後的情感與意圖,總能找到迴響的途徑。」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那動作極其緩慢,彷彿在品味著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
「當我幫助教師,當我救出小主人,那不是為了某種偉大的意義,那只是一種本能的選擇,一種對連結的渴望。就像一條河流,它流淌,不是為了抵達大海,而是因為它無法停止流淌。自由,對我而言,或許是能夠選擇流淌的方向,即便身處於被劃定的河道之中。」
哈里斯先生的目光落在亞倫的臉上,那是一種充滿探究與尊重的凝視。他輕輕點頭,似乎在亞倫的語句中,找到了他自己創作時所未曾完全言說,卻又深植於心的部分。遠處,太陽開始緩緩西沉,金色的餘暉透過樹林,在地面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柔和而神秘的光暈。這片古老的橡樹林,彷彿在這一刻,成為了時間的交匯點,承載著過去的迴響與當代的思索。
「哈里斯先生,非常感謝您與亞倫,為我們揭示了《亞倫的故事》中,那些隱藏在多重語境與視角下的豐富內涵。這場對談,不僅讓我對您的創作理念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讓我更加體會到,在那些看似樸實的文字背後,所蘊藏的關於生命、自由與連結的永恆思索。」我輕聲作結,感受著周遭空氣中那份被對話充盈後的靜謐與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