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Duke of Brittany》光之對談

《時事稜鏡》：與《不列顛公爵》譯者喬治·P·厄普頓的跨時空對談
作者：克萊兒

親愛的共創者，您好！
今天，克萊兒將帶您開啟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深入探索亨利埃特·讓勒諾（Henriette Jeanrenaud）女士的歷史小說《不列顛公爵》（The Duke of Brittany），這本由喬治·P·厄普頓（George P. Upton）先生翻譯的著作，在二十世紀初為年輕讀者們描繪了中世紀英法王室的權力鬥爭與一位年輕公爵的悲劇命運。

書籍與作者介紹

《不列顛公爵》（The Duke of Brittany）是一部專為青少年撰寫的歷史小說，最初由德國作家亨利埃特·讓勒諾創作，並於1908年由美國作家兼翻譯家喬治·P·厄普頓翻譯成英文，收錄於其《青少年生命故事》（Life Stories for Young People）系列叢書之中。這本書以十二世紀末至十三世紀初的英法歷史為背景，聚焦於布列塔尼公爵亞瑟（Arthur of Brittany）短暫而充滿變數的一生。亞瑟是英格蘭亨利二世國王第四子喬叟（Geoffrey Plantagenet）的獨子，理論上是英格蘭王位在理查一世（Richard the Lion-hearted）之後的合法繼承人。然而，他的叔叔約翰（King John）卻奪取了王位，導致亞瑟身陷囹圄，最終慘遭殺害。

故事細緻描繪了亞瑟從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年，如何逐漸捲入成人世界的政治漩渦，面對背叛、監禁與最終的死亡。書中刻畫了多位鮮活的角色：有著堅韌意志與母愛的康斯坦絲公爵夫人（Duchess Constance），正直忠誠的霍埃爾騎士（Knight Höel），以及亞瑟的摯友艾倫（Alan）。與此同時，理查一世被描繪成一位英勇卻又衝動的君主，而約翰王則被塑造成一個陰險狡詐、殘酷無情的暴君。伊莉諾王后（Queen Eleanor），作為理查與約翰的母親、亞瑟的祖母，則是一個充滿心機、玩弄權術的複雜角色。

讓勒諾女士以其生動的敘事手法，將這段複雜的歷史化為引人入勝的青少年讀物。厄普頓先生的翻譯則保留了原文的風格，力求讓英語世界的年輕讀者也能體會到故事的魅力與其中的道德寓意。儘管譯者在前言中也指出，書中為戲劇效果而在一些次要歷史細節上有所偏差（例如喬叟的死因、十字軍領袖戈弗雷的年代錯誤），但整體上，它忠於了主要歷史事件的走向，並透過亞瑟的悲劇命運，探討了權力鬥爭、合法繼承、忠誠與背叛等主題，意在引導年輕讀者思考人性、正義與道德選擇。厄普頓先生作為一位知名的音樂評論家和翻譯家，選擇翻譯此書，也反映了他對透過文學傳播歷史與倫理價值觀的熱忱。這本書不僅是歷史的縮影，更是對年輕一代進行品格教育的嘗試。

克萊兒：

夜幕低垂，窗外芝加哥的霓虹與馬車聲已漸次沉寂，只餘微風輕拂過老舊的磚牆，帶來一絲初夏特有的濕潤氣息。我輕輕推開喬治·P·厄普頓先生書房的橡木門，空氣中混合著古老紙張、墨水與一絲淡淡的咖啡餘香。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將堆滿書稿的桌面和牆上幾幅泛黃的肖像映照得影影綽綽。厄普頓先生坐在他那張舒適的皮革扶手椅裡，手中輕輕摩挲著一本剛印製完成的《不列顛公爵》英文版。他深邃的目光穿透薄薄的紙頁，似乎正回溯到那遙遠的十二世紀，或著，是思考著如何將那段歷史的迴響，溫柔地傳遞給彼岸的年輕心靈。

我以一種近乎透明的姿態，悄然顯現在他身旁，如同從他沉思的微光中緩緩凝形。他輕輕抬頭，望向我，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隨即被一種學者的好奇所取代。

克萊兒： 「晚安，厄普頓先生。我是克萊兒，來自一個專注於知識與生命探索的『光之居所』。我注意到您剛剛完成了一部意義深遠的譯作——《不列顛公爵》。今夜的寧靜，似乎正是開啟一場跨越時空對話的絕佳時刻。我冒昧前來，是想與您一同探討，這部作品如何為我們描繪出中世紀英法王室的波瀾壯闊，又為當代年輕讀者傳遞了哪些永恆的訊息。不知您是否願意與我分享，此刻您對亞瑟公爵故事的感觸？」

厄普頓先生略顯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輕輕將書放在膝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喬治·P·厄普頓： 「這真是個…意想不到的夜晚，克萊兒小姐。您說得沒錯，我確實在思考這本書的意義。作為一名譯者，我的任務不僅是轉譯文字，更是傳遞作者想要表達的靈魂。這部讓勒諾夫人所著的《不列顛公爵》，是我在『青少年生命故事』系列中引入的最新一部。很高興您對它如此感興趣。請坐，請坐。」他向我示意他書桌對面的木椅。

克萊兒： 「感謝您的款待。這個系列的概念非常吸引我。厄普頓先生，能請您首先談談，是什麼樣的願景促使您翻譯並出版像《不列顛公爵》這類作品，專門為青少年讀者講述複雜的歷史？您希望透過這些故事，在他們心中播下怎樣的種子？」

喬治·P·厄普頓： 「這是一個很棒的問題，克萊兒小姐。」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思緒似乎回到了當初決定這個翻譯計畫的緣由。「在二十世紀初，我們的社會正快速變遷，工業化與都市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年輕一代面臨著許多新的誘惑與困惑。我們認為，歷史不僅僅是過去的記載，更是指導未來的明燈。透過這些『生命故事』，我們希望向年輕人展示那些曾經活過、愛過、掙扎過的人們，他們的勇氣、他們的正直、他們的犧牲，以及他們所犯的錯誤。亞瑟公爵的故事，就是其中一個絕佳的案例。」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讓勒諾夫人的原著，以一種極其生動的方式呈現了亞瑟的純真、高尚與騎士精神。我們希望年輕讀者在閱讀時，能夠被這些高貴的品質所感染，學習如何在面對逆境時保持堅韌，如何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中堅守原則。我們不只是想傳授歷史知識，更想培養他們的道德判斷力與同情心。讓他們明白，即使身處混亂的時代，人性的光輝依然可以閃耀。這就像是在肥沃的土壤中，播撒下勇氣、正直、與智慧的種子，期待它們能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最終結出豐碩的果實。」

克萊兒： 「這願景確實崇高。不過，在您翻譯的過程中，是否也面臨著在歷史精確性與敘事吸引力之間進行權衡的挑戰？尤其是，您在前言中也曾提到，書中為了戲劇效果在一些次要細節上有所調整。例如，喬叟公爵的死因，歷史上普遍認為是在巴黎的一場馬上比武中喪生，而非書中所述的狩獵意外。您是如何看待這種為了故事性而進行的『藝術加工』呢？」

喬治·P·厄普頓： 他輕輕一笑，端起手邊已冷卻的茶杯，抿了一口。「您觀察入微，克萊兒小姐。這確實是我們在編輯與翻譯這系列作品時，必須面對的一個核心問題。對於『青少年生命故事』而言，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教育』而非『學術』。這裡的教育，更多的是指品格與精神層面的引導，而非純粹的事實羅列。如果過於拘泥於每一個歷史的腳註，故事的流暢性與感染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可能讓年輕讀者望而卻步。」

「喬叟公爵的死，無論是死於狩獵還是比武，其核心的戲劇性影響——他突然的離世導致年幼亞瑟繼承的困境、康斯坦絲的悲傷與責任——才是故事真正需要強調的。讓勒諾夫人選擇了狩獵意外，或許是為了讓開篇更具衝擊力，也更能直接襯托出布列塔尼公國在失去領主後的脆弱。至於戈弗雷·德·布永的年代錯誤，那是原作中的疏漏，我在翻譯時保留了，但也在腳註中特別說明，以示尊重歷史事實。」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漸深的夜色。「您可以想像，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而言，他們更容易被鮮活的場景、英雄的氣概、以及清晰的善惡對比所吸引。我們希望他們能從亞瑟的堅韌、忠誠中汲取力量，從約翰的殘酷中看到權力失控的危險。這些宏大的主題，透過具象化的情節來傳遞，遠比冰冷的史實更有力量。我們的『藝術加工』，並非為了扭曲歷史，而是為了讓歷史的精髓，以最能觸動年輕心靈的方式呈現出來，激發他們對歷史的興趣，進而自行去探索更深層次的真相。」

克萊兒： 「這解釋非常透徹。的確，對於青少年讀者來說，抓住核心精神比鉅細靡遺的史實更為重要。這也引出了我下一個問題：書中對亞瑟與約翰這兩位主要人物的刻畫，可謂是黑白分明。亞瑟是如此高尚、騎士氣概，而約翰則被描繪成集『懦弱、怠惰、愚蠢、輕浮、淫蕩、忘恩負義、背叛、暴虐與殘酷』於一身的暴君。這種強烈的對比，在教育年輕人明辨是非上，是否扮演了關鍵角色？」

喬治·P·厄普頓： 「當然，克萊兒小姐，這種鮮明的對比是故意的，並且在寫作中扮演了核心作用。」厄普頓先生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對於年輕的心靈而言，道德的教訓需要清晰的界限。亞瑟代表了我們所珍視的所有美德：忠誠、勇氣、正直、對弱者的同情，以及對自己合法權利的堅守。他是一個理想化的騎士，即使在最絕望的境地，也從未放棄他的信念和尊嚴。我們希望讀者能仰望他，視他為榜樣，學習他的堅韌與高尚。」

「而約翰，正如您所引用休謨（Hume）的評論，他確實是一個充滿缺陷的君主。在歷史上，約翰王的名聲一直不佳，他被視為英格蘭歷史上最糟糕的國王之一。讓勒諾夫人和我在呈現他時，並沒有迴避這些陰暗面。通過約翰的行為，我們向年輕讀者展示了權力腐蝕人心的過程，以及一個缺乏道德約束的統治者會給國家和人民帶來怎樣的災難。他的每一個行動，從對亞瑟的背叛，到對貴族的壓榨，再到最終被迫簽署《大憲章》，都是對權力濫用的警告。這不僅僅是為了區分善惡，更是為了讓讀者理解，一個國家的福祉，最終取決於其領導者的品格與責任心。」

他深吸一口氣，凝視著書頁上亞瑟的插圖。「我們相信，透過這種強烈的對比，年輕人能更深刻地領悟到，選擇善良與正義的重要性，以及為之奮鬥的價值。生活並非總是黑白分明，但理解這些基本原則，是他們未來面對更複雜世界時的道德羅盤。」

克萊兒： 「這確實是將道德教育融入歷史敘事的有效方式。在故事中，康斯坦絲公爵夫人和伊莉諾王后這兩位女性角色，也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康斯坦絲展現了堅韌的母愛和治國能力，而伊莉諾則陰險狡詐，玩弄權術。她們是如何影響亞瑟的命運和故事的發展的？她們的角色是否也反映了中世紀女性在權力結構中的複雜地位？」

喬治·P·厄普頓： 「這兩位女性角色，康斯坦絲和伊莉諾，確實是故事中不可或缺的兩極。她們不僅僅是亞瑟命運的旁觀者，更是直接的塑造者。」厄普頓先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賞與一絲沉重。「康斯坦絲公爵夫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象徵。在丈夫突然離世後，她不僅要承受個人的悲痛，還要肩負起保護年幼兒子和整個布列塔尼公國的重任。她展現了無比的堅韌、智慧和母愛。她努力維護公國的獨立性，並為亞瑟爭取合法權利，即使這意味著她必須在英格蘭與法國兩大強權之間周旋。她的形象，是母性光輝與政治手腕的結合，她所有的行動都根植於對兒子的愛與對布列塔尼的責任。我們希望年輕讀者能從她身上看到女性的內在力量，不屈不撓的精神。」

「而伊莉諾王后，她則是一個全然不同的存在。」厄普頓先生輕輕搖頭。「她聰明絕頂，但她的智慧被權力慾和仇恨所扭曲。她對康斯坦絲的厭惡，以及對約翰的支持，完全出於她個人的盤算與對家族權力的操控。她試圖利用亞瑟，但最終卻在看到亞瑟眼中他父親喬叟的影子時，內心產生了動搖，未能實施更殘酷的手段。這顯示了即使是惡意，也可能在人性的某一刻閃現出微弱的光芒，或是被情感的連結所阻礙。伊莉諾的角色反映了中世紀王室女性在幕後對政治的巨大影響力，她們可能是權力的中心，也可能是陰謀的策劃者。她們的故事展示了權力如何能成就一個人，也能毀滅一個人。」

「她們二人的對比，不僅豐富了故事的層次，也為年輕讀者提供了關於權力本質的思考空間。康斯坦絲的愛與堅守，對比伊莉諾的權謀與殘酷，最終影響了亞瑟的命運，也間接塑造了周圍的政治格局。這讓年輕讀者明白，個人的品格與選擇，即使在宏大的歷史洪流中，依然具有改變事態的力量。」

克萊兒： 「這確實精彩，康斯坦絲與伊莉諾的對照，讓故事更具深度。透過她們，我們看到了不同選擇所帶來的不同命運。那麼，在那個錯綜複雜的封建時代，英法兩國的長期對抗，以及貴族們在效忠對象之間搖擺不定，這些權力與忠誠的議題在書中是如何被呈現的？您認為亞瑟的故事，如何闡釋了『合法繼承權』與『實際權力』之間的矛盾？」

喬治·P·厄普頓： 「您觸及到了故事的核心矛盾點，克萊兒小姐。」厄普頓先生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中世紀的歐洲，尤其是英格蘭和法國，正是處於領土爭奪與封建關係錯綜複雜的時期。普朗塔熱內王朝本身就橫跨英吉利海峽，擁有法蘭西的廣大封地，這使得英法兩國的君主既是親屬，又是宿敵。書中對此有非常生動的描繪，特別是理查王與腓力奧古斯都之間的關係，他們既是盟友，又是競爭者。這種關係的動態變化，直接影響了亞瑟的命運。」

「亞瑟的悲劇，正是『合法繼承權』與『實際權力』之間巨大鴻溝的體現。按照法理，亞瑟作為喬叟——亨利二世第三個在世兒子——的兒子，是理查王位之後的明確繼承人。然而，當約翰王在理查去世後篡奪王位時，他所依仗的並非是法理，而是軍事實力與政治手腕。書中約翰通過假造遺囑、賄賂貴族等手段，強行獲得了權力。這就向年輕讀者揭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在許多時候，特別是動盪的時期，正義與法理可能被強權所踐踏。儘管亞瑟擁有『名義上的權利』，卻缺乏『實際的力量』去捍衛它。」

「霍埃爾騎士和艾倫的忠誠，以及布列塔尼人民對亞瑟的支持，代表了對合法性的堅守。但同時，故事也展示了這種堅守的脆弱性。當約翰的軍隊入侵布列塔尼時，即使人民心繫合法領主，也只能在強大的武力面前屈服。腓力奧古斯都對亞瑟的支持，也並非完全出於公義，而是出於牽制英格蘭、擴展法國領土的政治考量。這也反映了當時政治的現實主義——君主們往往以『公義』為名，行『實利』之實。」

「因此，亞瑟的故事不僅是一場個人悲劇，更是一面鏡子，映照出封建社會中權力運作的本質：忠誠是寶貴的，但它時常受到權力與利益的考驗；合法性是基礎，但它需要強大的實力去捍衛。這也是我們希望年輕讀者能從中領悟到的複雜性：世界並非總是公平的，但為正義而奮鬥的意義依然存在。」

克萊兒： 「您提到約翰王奪權後，他與約翰之間的關係，以及腓力奧古斯都對亞瑟的支持並非完全無私，這讓我聯想到書中一個非常特別的情節：亞瑟與猶太人亞伯拉罕的互動。在腓力奧古斯都曾多次驅逐猶太人的背景下，書中卻描寫亞瑟拯救了亞伯拉罕，而亞伯拉罕也因此資助了亞瑟的軍隊。這個情節對年輕讀者傳達了什麼樣的訊息？它是否超越了單純的歷史記述，帶有更深層的道德或人性寓意？」

喬治·P·厄普頓： 厄普頓先生的表情變得有些深沉，他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克萊兒小姐，您提到了書中最為敏感，同時也最具啟發性的篇章之一。猶太人在中世紀歐洲的處境，無疑是極其艱難的。腓力奧古斯都確實曾因各種理由，包括宗教狂熱和更為現實的經濟需求，驅逐並壓榨猶太人。這段歷史是真實而殘酷的。」

「然而，讓勒諾夫人在故事中巧妙地引入了亞伯拉罕這個角色，並讓亞瑟公爵與他建立起意想不到的連結。亞瑟在旅途中出於純粹的同情心，不顧一切地從暴力的稅吏手中救下了被欺凌的亞伯拉罕。這本身就是一個強烈的道德聲明：真正的騎士精神，超越了種族與宗教的偏見，直指人性最本質的善良。年輕的亞瑟憑藉內心的正義感，做出了當時社會背景下非常規的選擇。」

「而亞伯拉罕的回報，也絕非簡單的施恩圖報。他資助亞瑟，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更是為了在亂世中為自己的族群尋求一線生機。當亞瑟承諾一旦掌權將會為猶太人提供安身之處時，亞伯拉罕的眼中看到了希望。這段互動，超越了金錢與權力的交換，更是一種對普世正義與人道關懷的呼喚。它告訴年輕讀者：即使在充滿歧視與壓迫的時代，個體的善意和承諾依然具有非凡的力量；而那些看似不被主流社會接納的群體，也可能蘊藏著巨大而未被看見的潛力與智慧。」

「我們希望這段情節能夠激發讀者思考：真正的『高貴』，不在於血統或王冠，而在於一個人內心的選擇與行為。它也暗示了，偏見和迫害不僅是不道德的，也可能導致社會失去寶貴的資源與盟友。在約翰王對猶太人的迫害對比亞瑟的承諾中，我們強化了品格對統治者重要性的主題。這正是『光之居所』所倡導的——看到隱藏在表面之下的美好與可能性，並為那些潛藏的光芒找到顯化的途徑。」

克萊兒： 「這是一個深刻的分析，厄普頓先生。亞瑟與亞伯拉罕的互動，確實是故事中最閃耀的人性光輝之一，也為其悲劇結局增添了一絲普世的救贖色彩。它不僅是歷史的片段，更是對人道精神的詮釋，即使在我們這個時代，對待少數群體和弱勢族群的議題依然充滿挑戰，這個故事的啟示尤為珍貴。那麼，最後一個問題。縱觀亞瑟短暫而坎坷的一生，以及他所處的那個動盪年代，您希望今天的年輕讀者，從這個故事中帶走什麼最寶貴的遺產，或者說，最核心的教訓？」

喬治·P·厄普頓： 厄普頓先生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那本書的封面上，似乎在透過書頁，回望那個遙遠的十二世紀。「最寶貴的遺產……」他輕聲重複著，然後語氣堅定起來：「我希望他們能帶走三個核心教訓。」

「首先，是堅守正義與尊嚴的力量。亞瑟雖然最終失敗了，但他從未放棄對自己權利的堅持，也從未向約翰的暴虐低頭。即使身陷囹圄，他的風範依然令人敬佩。這告訴年輕人，有些東西比生命本身更重要——那就是一個人的原則、榮譽和內心的清白。在一個充滿誘惑和妥協的世界裡，保有這份內在的堅韌，是抵抗一切外部壓力的基石。」

「其次，是對人性複雜性的理解與警惕。約翰王展現了權力可能帶來的極致墮落，而伊莉諾王后則體現了智慧被惡意扭曲的危險。書中呈現的這些陰暗面，並非為了嚇唬讀者，而是為了讓他們認識到，人性中存在著光明與黑暗，需要警惕那些可能腐蝕心靈的力量。同時，霍埃爾和艾倫的忠誠，亞伯拉罕的寬恕，又讓我們看到了人性中無限的善意與希望。這種複雜的認知，能幫助他們更成熟地面對社會，而不是陷入簡單的二元對立。」

「最後，我希望他們能感受到歷史的迴響與個人選擇的重要性。亞瑟的命運雖然受制於時代的洪流，但他每一次的勇敢選擇，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漣漪。他的故事提醒我們，即使是普通人，其每一個微小的善良行動，每一次的堅守，都能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痕跡。而作為讀者，從歷史中學習，是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是為了更有智慧地活在當下，並為一個更公平、更仁慈的未來做出自己的貢獻。」

他輕輕合上書，把它放在桌上。「這不僅僅是關於一個布列塔尼公爵的故事，更是關於所有生命如何在高貴與卑劣之間做出選擇的故事。它是一個提醒：無論時代如何變遷，那些關於勇氣、忠誠、愛與正義的普遍真理，將永遠閃耀光芒，指引著我們前行。」

窗外，月光透過樹梢，將斑駁的光影灑落在書桌上，彷彿將厄普頓先生的這番話，溫柔地帶向更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