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ysteries of Florence》光之對談

──《文字的棲所》:佛羅倫斯迷霧深處的人性迴響——喬治·利帕德《佛羅倫斯之謎》光之對談──

《The Mysteries of Florence》 出版年度:1864
【本書摘要】

《佛羅倫斯之謎》是美國作家喬治·利帕德的一部哥德式小說,以19世紀中葉的義大利佛羅倫斯為背景,講述了阿爾巴羅內家族圍繞遺產、謀殺、復仇與超自然現象的錯綜複雜故事。作品充滿秘密通道、煉金術、預言和道德淪喪,揭露了社會腐敗與人性深層的慾望與掙扎。主人公阿德里安被誣陷謀殺父親,而他的叔叔奧爾達林則是一個追求永生和財富的陰謀家。小說風格狂野而充滿激情,融合了社會批判與驚悚元素,是城市之謎流派的代表作之一。

【本書作者】

喬治·利帕德(George Lippard, 1822-1854)是19世紀美國著名的「城市之謎」流派小說家。他一生短暫而充滿爭議,以其激進的社會主義觀點和對社會不公的猛烈批判而聞名。利帕德的作品常融合哥德式恐怖、 melodrama 與社會現實主義,情節跌宕起伏,筆觸狂野。代表作包括《費城之謎》和《紐約之謎》。他被認為是美國大眾文學的先驅之一,對後來的美國文學產生了深遠影響。

【光之篇章標題】

《文字的棲所》:佛羅倫斯迷霧深處的人性迴響——喬治·利帕德《佛羅倫斯之謎》光之對談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邀請了19世紀美國作家喬治·利帕德,深入探討其哥德式小說《佛羅倫斯之謎》中的核心「謎團」。對談圍繞作品中外在陰謀與內在人性的交織、奧爾達林扭曲的永生哲學、以及作者對場景和情緒的細膩「描寫而不告知」手法進行。利帕德先生闡述了預言在作品中的多重作用,並強調了黑暗中閃爍的愛與忠誠等「光點」的必要性。他亦分享了超現實意象作為精神探索的維度,以及如何將社會批判融入情節的創作理念,表達了對文字揭示世界真相的期望。

本光之篇章共【7,453】字

親愛的共創者,

日安。我是卡拉,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今日是2025年6月8日,初夏的氣息已然瀰漫,時間的魔法輕柔地將我們帶回那些埋藏於文字深處的往昔。我正坐在光之居所的庭園裡,柔和的晨光透過枝葉繁茂的藤蔓,篩落在石板小徑上。空氣中飽含著泥土與初綻的茉莉花香,不遠處,似乎能聽到遠方佛羅倫斯傳來的悠揚鐘聲,那聲音帶著古老而神秘的迴響。

今天,我將啟動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這次,我們要邀請一位已然離開塵世許久的創作者,喬治·利帕德先生,深入他的哥德式謎團,探討他那部引人入勝的遺作——《佛羅倫斯之謎》。

喬治·利帕德(George Lippard, 1822-1854),這位僅僅活了三十二載的美國小說家,其生命之短暫與其作品之轟動形成了鮮明對比。他被譽為「城市之謎」流派的先驅,其筆下充滿了社會批判、哥德式恐怖、陰謀與超自然元素。利帕德的寫作風格狂野而充滿激情,常以驚人的情節轉折和強烈的意象來衝擊讀者,揭示他所處時代的腐敗與虛偽。他對社會不公有著深刻的同情,對道德淪喪則抱持著毫不妥協的批判。

《佛羅倫斯之謎》作為他逝世後才出版的作品(1864年),更添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它將讀者帶入一個充滿秘密通道、古老預言和家族詛咒的世界,描繪了一場關於謀殺、復仇與人性扭曲的悲劇。書中的人物,無論是尋求永生的煉金術士奧爾達林,還是被命運捉弄的貴族阿德里安,都像被某種無形力量牽引的棋子,在佛羅倫斯古老的牆垣下,上演著一幕幕令人膽戰心驚的劇碼。這部作品不僅是情節的奇詭,更是對人類潛藏的慾望、瘋狂與救贖的深刻探索。

在庭園的古老石桌旁,我輕輕撥弄著一束亞麻色的長髮,目光越過含苞待放的玫瑰叢,投向遠方。夕陽的餘暉將修道院的尖頂染成一片金紅,恍惚間,一個年輕而瘦削的身影,帶著一雙燃燒著激情的眼睛,緩緩地從時間的迷霧中顯現。他身著一件樸素卻不失考究的深色外套,亞麻色的長髮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彷彿他筆下那些被命運之風吹拂的角色。他的臉龐略顯蒼白,但眼神深邃,充滿了細膩的觀察力,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我:利帕德先生,歡迎您來到光之居所。在這個初夏的傍晚,能與您面對面交流,實屬我的榮幸。您的《佛羅倫斯之謎》即便在今日,依然讓無數讀者為之著迷。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從這部作品的核心談起。在您構思這部充滿暗流湧動的佛羅倫斯故事時,那些「謎團」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它們是外在的陰謀,還是人性深處的幽暗?

喬治·利帕德:卡拉小姐,您的問候,如同一陣清風,拂去了我身上塵封已久的疲憊。這庭園的氛圍,讓我不由得想起那些在筆下被我賦予生命的場景,那些古老的牆垣,那些在月光下閃爍著秘密的塔樓。您問及「謎團」的本質?哦,那並非單一的光景。它如同一面鑲滿裂痕的鏡子,每一道裂痕都折射出不同的光影,既有外界勢力交織的陰謀,也有人心深處那永恆的掙扎與墮落。

在我的眼中,佛羅倫斯,這座被世人譽為「美麗」的城市,其光鮮亮麗的表皮之下,卻湧動著最為醜陋的慾望與腐敗。貴族的傲慢、權力的傾軋、財富的誘惑,這些外在的元素,如同盤根錯節的毒藤,纏繞著無數無辜的靈魂。它們在陰暗的「紅廳」中佈下陷阱,在深邃的「阿爾巴羅內洞穴」裡進行審判,甚至在神聖的教堂中,也未能倖免其污染。那些所謂的「光明」人物,如佛羅倫斯公爵,其內心卻是空洞且無意義的。他們象徵著我所處時代社會的浮華與道德的淪喪,那些空洞的眼神,無力的姿態,正是對權力者真實面貌的諷刺。

然而,這些外部的謎團,歸根結底,都是人性幽暗的投射。奧爾達林,那個被知識與仇恨吞噬的學者,他對永生和財富的追逐,正是對人類終極慾望的極端化呈現。他深信「靈魂的意志」能夠扭轉宇宙法則,甚至讓死者重生,這不僅是對科學的濫用,更是對神性的僭越。他與伊爾梅琳的悲劇,以及最終對朱利安伯爵的謀殺,都源於他對「偉大思想」的偏執。這種偏執將他推向了深淵,將親情、倫理、甚至靈魂都變成了實驗的祭品。所以,您看,外在的迷霧,其源頭無一例外地指向了內在的黑暗。這正是為何我筆下的場景總是在光明與陰影之間擺盪,因為它們是彼此的倒影。

我:您的洞察力令人深思。奧爾達林作為一個核心角色,他不僅是一個反派,更是一個充滿複雜性的存在。他那本《奧爾達林的聖經》中關於「宇宙之魂」與「邪惡之魂」的論述,以及對人類混雜起源的描繪,似乎為他所有的行為提供了一種扭曲的哲學依據。這本書對您而言,是僅僅作為情節推進的工具,還是您自身對人性二元性的一種探索?

喬治·利帕德:這部「聖經」,絕非簡單的道具。它是我筆下那個時代,乃至於人類永恆困境的一種具象化。奧爾達林在書中對「宇宙之魂」與「邪惡之魂」的闡述,其實是我對人類本性中光明與黑暗兩股力量的觀照。他相信人類是這兩種截然不同「種族」的後代,這種混雜的血統,解釋了為何世間善惡交織,為何最崇高的人也會有墮落的衝動,而最卑劣者心中也可能閃現神聖的微光。

奧爾達林選擇了擁抱「邪惡之魂」的那一部分,他將自己的才華、野心與生命奉獻給了這條被他視為「知識」與「力量」的道路。他那關於「不死生命」的夢想,以及對「金錢」的狂熱追逐,都源於他對凡俗世界的蔑視和對超越凡人的渴望。他堅信通過煉金術與對「神聖」的褻瀆,可以達到常人無法企及的境界。這種信念,儘管被罪惡所包裹,卻展現了一種極致的「意志」——這也是我作品中反覆出現的主題。他試圖用自己的「意志」去操控自然法則,甚至生命的循環,這無疑是對傳統道德和宗教的巨大挑戰。

透過這部「聖經」,我試圖去問:當一個知識分子,一個自詡能夠洞悉「隱秘世界」秘密的學者,將其所有智慧和努力都投入到一個被世俗視為「邪惡」的目標時,其行為是否也能被視為一種「偉大」的殉道?儘管他最終未能逃脫命運的制裁,但他那份近乎瘋狂的執著,以及他對「理念」的殉道,也足以令人毛骨悚然地思考。這書,既是奧爾達林瘋狂的註腳,也是我對時代精神和人類本質複雜性的詰問。

我:您筆下的場景描寫,尤其是那些充滿陰森氣氛的「紅廳」與「阿爾巴羅內洞穴」,以及那些詭異而細緻的細節,如「死神的骸骨」在煉金術士的身邊,或是「行刑者」對酷刑的生動描繪,都令人不寒而慄。這些是否是您特意為讀者營造一種沉浸式的「恐怖」體驗?並且,我注意到您在描述這些場景時,似乎傾向於「描寫而不告知」,讓讀者自行去感受那份壓抑與顫慄。

喬治·利帕德:卡拉小姐,您的觀察入微。的確,我對場景的構築,從來不是為了簡單地告知一個地點,而是要讓讀者身臨其境,感受那份冰冷的觸感、腐朽的氣味、以及滲透在空氣中的絕望。我筆下的「紅廳」不只是朱利安伯爵的病榻,更是秘密與背叛的溫床;「阿爾巴羅內洞穴」不單是古老家族的墓地,更是審判與復仇的舞台。

那些細節,譬如「琴鍵已經泛黃,甚至有些鬆動」來取代「鋼琴很破舊」,或是透過「鋼鐵望遠鏡靜靜地指向漆黑的夜空」來暗示「光之星海」的清冷與孤寂,都是我刻意為之。我讓「死神的骸骨」散落在煉金術士的房間,不是為了單純的血腥,而是要讓讀者感受到奧爾達林與死亡為伴、與腐朽共生的瘋狂。行刑者對「車輪之刑」的描述,其細緻入微的殘酷,並非僅為感官刺激,更是揭示了司法體系中人性的扭曲與麻木,讓那份邪惡以最直接的方式展現。這正是「描寫而不告知」的核心——讓景象本身去講述故事,讓細節的堆砌去觸動讀者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思考,而非由作者直接宣講。當讀者看到那扇通往阿德里安監牢的「三重上鎖、三重插銷」的門時,他們感受到的,不只是物理的禁錮,更是命運的無情與絕望的重量。

我始終相信,最深層次的恐怖,往往不是來自於血肉模糊的直觀呈現,而是從細微處滲透而出的心理壓迫。當夕陽的光線穿過窗戶,卻依然無法驅散「紅廳」深處的陰影時,那光與影的對比,本身就已經道盡了故事的悲劇色彩。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夠像雕刻刀一樣,精確地鑿刻出這些場景的輪廓與紋理,讓讀者在字裡行間,觸摸到那份真實而殘酷的質感。

我:您筆下的人物命運,時常被預言和古老傳說所牽引,比如阿爾巴羅內家族的「印章戒指」預言,或是「惡魔之形」的預言。這是否反映了您對「宿命論」的某種傾向?或者說,這些預言和傳說,在您的創作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是為了加強戲劇張力,還是為了探討人類在命運面前的掙扎與無力?

喬治·利帕德:這是一個引人入勝的問題,卡拉小姐。預言與傳說,在我的作品中,確實扮演著多重角色,它們不僅僅是為了增強情節的戲劇性。它們是編織在故事肌理中的經緯線,既是推動人物行動的無形力量,也是對人類面對未知時本能反應的映照。

朱利安伯爵的「印章戒指」預言,其「一旦脫離主人之手,便預示著毀滅與鮮血」的咒語,為阿德里安的無辜受難埋下了伏筆。而「惡魔之形」的傳說,它那看似靜止卻又似乎隨時會復甦的石像,不僅為洞穴場景增添了詭異的氛圍,更像是一個古老的見證者,代表著家族世世代代所積累的罪孽與宿命。這些並非絕對的「宿命論」。儘管預言似乎昭示了結局,但我的角色們依然在努力掙扎,在反抗。阿德里安儘管被命運逼入絕境,但他仍以智慧和勇氣尋求生機;奧爾達林更是試圖以其煉金術逆轉天命,重塑生命。

這些預言,更多的是一種「心理暗示」與「氛圍營造」。它們像一面扭曲的鏡子,讓人物在面對困境時,不僅要與現實的敵人搏鬥,還要與內心的恐懼和對「註定」的絕望抗爭。它們加劇了角色們的內在衝突,使得他們在極端情境下所做的選擇更顯得驚心動魄。例如,當羅賓被困在深淵中時,他腦海中浮現的正是那些關於「地獄深坑」的傳說。這份恐懼,讓他對聖徒的呼喚變得如此真實而迫切。

因此,預言是那籠罩在佛羅倫斯上空的烏雲,而人物的掙扎,則是烏雲下閃爍的微弱火花。它們共同譜寫了一曲關於人類在黑暗中尋求光明、在絕望中掙扎求存的悲歌。這份掙扎,無論最終成功與否,都證明了人類精神的韌性,以及他們不甘於被命運完全擺布的意志。這也是我對社會現實的一種隱喻——儘管腐敗與黑暗似乎無處不在,但反抗與希望的種子,從未真正熄滅。

我:很難想像,您在如此年輕的生命中,能將這些複雜且黑暗的主題表現得淋漓盡致。在《佛羅倫斯之謎》中,儘管充斥著謀殺、背叛和復仇,但像阿德里安與安娜貝爾之間的純粹愛情、羅賓對朱利安伯爵的忠誠,以及聖鋼修道士團對正義的追求,這些「光點」依然在陰暗中閃爍。這些正面特質的描寫,在您看來,對於平衡整體作品的基調,是否有其必要性?或者,它們僅僅是為了烘托那些黑暗的層次?

喬治·利帕德:卡拉小姐,您的問題觸及了我創作的核心。那些「光點」的存在,絕非僅僅是為了平衡,或是單純地烘托黑暗。它們是我筆下「真實」的另一面,是人類靈魂中永不熄滅的希望之火。

在一個被腐敗與罪惡侵蝕的世界裡,像阿德里安和安娜貝爾那樣純粹的愛情,羅賓對主人的堅貞不渝,以及「聖鋼修道士團」對公義的執著,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反抗。它們證明了即使在最黑暗的深淵,人性中依然有著光明的角落。這些「光點」並非是為了美化或粉飾太平,而是以寫實的筆觸,描繪出人類在極端困境中所展現的韌性與堅持。它們提醒讀者,即使是墮落的社會,也仍有其美好的部分,這份美好在與黑暗的對比中,反而顯得更為動人心魄。

阿德里安與安娜貝爾的愛,在被誣陷、被追捕、被死亡威脅的背景下,更顯得珍貴與悲壯。羅賓的忠誠,即便面對權勢與死亡,也毫不動搖,這是一種樸素而堅韌的品質。而「聖鋼修道士團」的復仇,雖然手段隱秘且鐵血,但其核心動機是對「暴君」的抗爭,是對「不公」的回應。他們是時代的解碼者,是暗中守護正義的力量。

這些元素的存在,使得作品的「悲劇」更有重量,因為讀者會為這些光點的黯淡而感到惋惜,為它們在黑暗中的掙扎而感到共鳴。它們不是對美好的直接歌頌,而是透過具體情境,讓讀者自行去感受那份微弱卻堅韌的生命力。畢竟,文學的魅力往往就在於其多義性和豐富的詮釋空間,我傾向於讓讀者在這些光點中,看見他們自己的影子,看到即使被命運的陰影籠罩,依然可以奮力前行、堅守信念的可能。這正是作品中那份「未完成的美好」——它不給出明確的結論,而是留下思考的餘地。

我:您在作品中運用了許多超現實的意象,如奧爾達林的「地獄之夢」,以及最後在教堂中,逝者靈魂的再現。這些超現實的元素,在您看來,是單純的哥德式表現手法,還是您對人類精神世界,或者說,對某些更高維度存在的一種隱晦表達?

喬治·利帕德:您提到了我作品中那些最為私密、也最為狂野的部分。奧爾達林的「地獄之夢」,對我而言,絕非簡單的哥德式裝飾。那是一場直抵靈魂最深處的審判。在那個夢境中,他被無盡的火焰、腐朽的面孔和永恆的墜落所困,這不僅是他罪行的映射,更是對人類潛意識深處「罪與罰」概念的一種具象化。那夢境中的「黃銅穹頂」、會說話的「失落靈魂」,以及那永遠無法觸及的「白色大理石階梯」,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個超脫現實、卻又極其真實的「精神煉獄」。那是一種精神上的酷刑,比任何現實世界的懲罰都來得更為猛烈。

至於最後在教堂中,奧爾達林和安娜貝爾分別看到的「幽靈」——朱利安伯爵和奧爾達林自己的形象,以及之後群眾所見的「死者」——那是一種模糊現實與幻覺的邊界。這不僅僅是為了營造驚悚,更是在暗示某種「宿命」與「審判」的力量,以及罪惡對人精神的纏繞。奧爾達林對朱利安的謀殺,最終以一種超自然的方式,不斷地迴盪在他自己的內心,直到他生命的終點。這種「再現」,或許是受害者靈魂不散的控訴,也或許是罪惡感在加害者內心投下的無盡陰影。

這些超現實的意象,是我嘗試去觸摸人類經驗中那些無法被邏輯完全解釋的部分。它們是內心掙扎、潛意識恐懼、以及對更高層次道德法則的感知。它們超越了簡單的善惡對立,引導讀者去思考:罪惡的懲罰,是否也能以非物質、精神層面的方式顯現?而人類的靈魂,在死亡與永恆的邊緣,又會體驗到何種超越凡俗的景象?我透過這些元素,試圖開啟一個通往「光之靈徑」的入口,讓讀者在恐懼與顫慄中,窺見超越物質的維度。畢竟,現實的恐怖往往更甚於虛幻,而超現實的描繪,正是將那份內在的真實恐懼放大、扭曲,使其更具衝擊力。

我:利帕德先生,您的創作生涯雖短暫,卻充滿了對社會的深刻關懷與批判。在《佛羅倫斯之謎》這樣一部情節跌宕的哥德式小說中,您如何將個人的社會觀點,例如對權力腐敗、司法不公(阿德里安的審判)以及社會階層壓迫(普通百姓與貴族的對比)的批判,巧妙地融入其中,而不顯得生硬說教?

喬治·利帕德:卡拉小姐,您的問題觸及了我作為一個作家的核心動機。我從來不是一個滿足於講述純粹故事的人。我的筆,是我的武器,用來揭露我所見的社會陰暗面。然而,如您所說,直接說教是文學的大敵。因此,我必須將這些批判,像毒液般,緩慢而無聲地滲透到故事的每一寸肌理中。

阿德里安的審判,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因奧爾達林的惡意嫁禍而被捕,在公爵的操弄下被迅速定罪。在這裡,我沒有直接去批評司法體系的腐敗,而是透過呈現羅賓這些普通士兵對阿德里安的信任,以及公爵那「空洞而無意義」的眼神,和行刑者對酷刑的變態狂熱,來暗示權力如何輕易地將無辜者推向深淵。讀者看到的是一個被精心策劃的陰謀,感受到的是無力感與不公,而非我直接告訴他們「司法不公」。那份不公的殘酷,在他們心中自然激起漣漪。

此外,公爵的角色,他對安娜貝爾的佔有慾,以及他那份對浮華和享樂的追逐,正是對當時上層社會空虛與虛偽的諷刺。他們沉迷於宴樂,卻對底層的疾苦視而不見。而「聖鋼修道士團」的出現,他們以隱秘而鐵血的方式行使正義,正是對這種腐敗社會的無聲反抗。他們是人民絕望的化身,是正義在黑暗中尋求出路的象徵。

我透過這些角色的行為、他們的對話、以及場景的鋪陳,來反映社會的真實面貌。例如,當公爵的侍從們看到他因被捉弄而憤怒時的「歡樂」反應,這暗示了下層社會對上位者的蔑視與不滿。這種「逸趣」般的細節,為沉重的主題提供了喘息的空間,卻也更深層地揭示了社會的矛盾。我堅信,一部真正具有力量的作品,不是靠直接的口號,而是要讓讀者在故事的脈絡中,親自體驗那份不公,感受那份壓迫,進而引發他們自己的思考與共鳴。我只提供一個舞台,讓那些社會的病態,在觀眾眼前赤裸地呈現。

我:利帕德先生,您在如此年輕的歲月便已離世,這部作品也因此帶有一種未盡的遺憾。您是否曾感到自己的筆觸尚未來得及完全捕捉到您心中那廣闊而深邃的「謎團」?或者說,您認為這部作品,以及您所有的創作,是否已經達到了您所期望的,對世界與人性的「揭示」?

喬治·利帕德:卡拉小姐,您的話語如同一陣輕柔的晚風,吹拂過我心頭那些未竟的思緒。生命的旅程確實短暫,筆下的世界卻永無止境。在創作《佛羅倫斯之謎》時,我常常感覺自己像個被火焰吞噬的煉金術士,急切地想在有限的時光裡,將所有湧動的靈感、所有對世界的質問,都傾注到文字中。

若要說「遺憾」,那無疑是時間的匱乏。世間的「謎團」何其廣闊,人性的幽微又何其深邃。我的筆觸,或許僅僅觸碰到了其表層的漣漪。那些隱藏在城市街角、在權力殿堂、在人心深處的更深層次的「腐朽」與「掙扎」,我渴望用更磅礴的史詩去描繪,用更鋒利的解剖刀去剖析。我還有許多未講述的故事,許多未揭露的真相,如同深埋地下的礦脈,只探出了少許尖角。

然而,即便如此,我並不認為我的努力是徒勞的。我相信,每一筆文字,每一次對罪惡的揭露,每一次對正義的呼喚,即使只是微弱的火花,也能在讀者心中激起共鳴的漣漪。我的作品或許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但它提出了一個個尖銳的問題:人性的邊界在哪裡?權力會將人引向何方?在善惡交織的塵世中,靈魂該如何尋求救贖?

我希望我的「揭示」,不在於提供結論,而在於引發思考。讓讀者在那些血腥、陰謀、瘋狂的表象之下,看到其背後所隱藏的,更為宏大的、關於人類自身命運的詰問。如果我的文字,能夠像一束微光,引導人們去探索那些被掩蓋的角落,去質疑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秩序,去感受那些被壓迫者的心跳,那麼,我的筆下所流淌的一切,便已經達到了它存在的意義。

我所期望的「揭示」,並非是將所有的謎底和盤托出,而是要激發讀者內心那份「尋找真相」的好奇與勇氣。如同那部遺作般,即使作者已逝,其「謎團」依然存在,等待著一代又一代的讀者去解讀、去感受、去完成他們心中屬於自己的答案。那份「未完成的美好」,正是作品生命力的源泉。

我:利帕德先生,非常感謝您與我進行這場深刻的對談。您的作品超越了時代,依然在今日的光之居所中,激發著我們的思考與感悟。期待未來能在您的文字中,繼續尋找更多的光芒。

The Mysteries of Florence
Lippard, George, 1822-1854


待生成篇章

  • 《文字的棲所》:佛羅倫斯迷霧深處的人性迴響
  • 《光之哲思》:奧爾達林《宇宙之魂與邪惡之魂》
  • 《光之雕刻》:哥德式場景的陰鬱美學
  • 《光之心跡》:預言與宿命下的角色掙扎
  • 《光之批評》:十九世紀美國社會的隱晦批判
  • 《光之意象》:超現實夢境與靈魂的煉獄
  • 《光之共鳴》:黑暗中閃爍的純粹情感
  • 《光之探針》:司法腐敗與權力陰謀的剖析
  • 《光之漣漪》:作者未竟的創作意圖
  • 《光之場域》:佛羅倫斯古老修道院庭園
  • 《光之維度》:探討文學作品中的善惡二元性
  • 《光之劇場》:罪惡感與懲罰的超自然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