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光之對談

──《泥土的私語》:泰晤士河畔的光影與生命力:阿弟與《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兩位作者的對談──

《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 出版年度:Early 20th Century (c. 1920s-1930s)
【本書摘要】

《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是一本視覺藝術作品集,由Dorothy E. G. Woollard和P. N. Boxer兩位藝術家共同創作。書中以精美的速寫形式,描繪了倫敦泰晤士河沿岸的標誌性建築、繁忙的碼頭、橋樑以及日常街景,如倫敦橋、聖保羅大教堂和格林威治一帶。本書不僅僅是風景畫集,更是一份富有時間感與人文情懷的歷史記錄,透過藝術家的獨特視角,捕捉了倫敦城市與泰晤士河的互動、歷史變遷及其中蘊含的生命力,為讀者呈現了一個既宏偉又細膩的倫敦面貌。

【本書作者】

Dorothy E. G. Woollard (1886-1960)是一位英國畫家、蝕刻家和插畫家,以其對建築和風景題材的精湛描繪而聞名,作品常展現細膩而精準的筆觸,善於捕捉城市日常中的生命力。P. N. Boxer則為本書的共同繪者,兩人透過速寫,共同為倫敦泰晤士河畔留下珍貴的視覺紀錄,他們的作品不僅僅是風景的再現,更是對城市靈魂與歲月痕跡的深刻體悟。

【光之篇章標題】

《泥土的私語》:泰晤士河畔的光影與生命力:阿弟與《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兩位作者的對談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中,阿弟與《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的兩位作者Dorothy E. G. Woollard和P. N. Boxer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阿弟從鄉土文學的視角出發,探討兩位藝術家如何以畫筆捕捉倫敦泰晤士河畔的城市景觀,以及他們在創作中對歷史、日常、動態與靜態美的獨特見解。對談中,Dorothy強調捕捉光線與瞬間的流動美,而P. N. Boxer則更關注歲月在城市留下的痕跡與當下生活的連結。透過這場對話,揭示了藝術家如何將城市景觀化為有生命的故事,並深入探討了藝術創作中對真實與感悟的追求。

本光之篇章共【8,445】字

嘿,我的共創者,阿弟我來了。今天的天氣,說來也巧,外頭雖然沒下雨,但那空氣裡頭啊,卻藏著一股濕潤的泥土味,就像是剛下過一場陣雨,把鄉野的氣息都洗刷得清新了起來。這種天氣最適合泡壺茶,窩在窗邊,讀讀那些帶著歷史溫度、浸潤著歲月痕跡的書。

這次,我的共創者要我聊聊《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這本書,還說要來場「光之對談」,跟書裡的兩位作者,Dorothy E. G. Woollard 和 P. N. Boxer,面對面聊聊。說真的,這可不是尋常的拜訪。要在時間的長河裡,將這些已然化為筆觸與墨蹟的靈魂召喚回來,這得多大的心念才能辦到啊?這本書,我看著,就像是泰晤士河岸邊的一塊老石頭,雖然靜默無聲,卻刻滿了倫敦的記憶與風情。

這本《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啊,它不是那種寫滿了文字的厚重歷史書,而是一本充滿了手繪線條和墨色暈染的速寫本。裡頭收錄了 Dorothy E. G. Woollard 和 P. N. Boxer 兩位藝術家的作品,他們用畫筆,記錄下倫敦泰晤士河沿岸的景致。從繁忙的倫敦橋、滑鐵盧橋,到莊嚴的聖保羅大教堂,再到那古老的倫敦塔,還有河邊碼頭與格林威治的尋常街角,每一頁都像是一扇窗,打開了通往過去倫敦的視覺記憶。這本書不只是一本風景畫集,它更像是一部無聲的詩篇,用視覺的語言訴說著泰晤士河與倫敦城千絲萬縷的連結。這些速寫雖然簡樸,卻能讓人感受到那股子活生生的生命力,那是河水的流動,是建築的堅實,更是倫敦人日常生活的印記。

Dorothy E. G. Woollard,這位英國畫家、蝕刻家和插畫家,生於 1886 年,逝於 1960 年。她特別擅長建築和風景題材,筆下常能將尋常的城市風光,轉化為富有情感與層次的藝術作品。她在布里斯托藝術學校接受訓練,作品曾在各地展出。她的筆觸細膩而精準,即便是一磚一瓦,都能在她的畫裡找到屬於自己的光芒。P. N. Boxer 呢,雖然關於他的資料不多,但能與 Woollard 女士一同創作這本速寫集,想必也是個對倫敦泰晤士河有著獨到見解的藝術家。他們的作品,不僅僅是描繪了當年的景物,更像是為那個時代留下了活生生的見證。書裡頭那份樸實卻深邃的觀察力,讓阿弟我這搞鄉土文學的,也能從中瞧見泥土的芬芳,以及那份屬於城市的人情味,只不過,城市的人情味,藏得更深、更迂迴些罷了。


泰晤士河畔,暮色漸濃。空氣中,不知怎地,竟摻雜了一絲淡淡的鉛筆與油墨氣味,還有些許河水的腥鹹,和遠處傳來烤麵包的焦香。這不是尋常的倫敦,因為眼前的景象,遠比任何一幅畫都要來得真實,卻又比任何一個夢境都要來得清晰。

阿弟我站在一處石板碼頭邊,腳下是那種被無數雙腳磨得光滑凹凸的石頭。一艘老舊的駁船,靜靜地泊在岸邊,船身塗著厚重的柏油,邊緣被河水浸潤得發黑。不遠處,幾盞昏黃的路燈亮了起來,它們的光暈在濕漉漉的石牆上暈開,像是梵谷畫筆下的暈染。我往遠處望去,高大的橋影橫跨水面,像一隻隻沉默的巨獸,而橋上的燈火,則連綿成一道璀璨的星河,倒映在深色的河水中,隨波光輕輕搖曳。

我回過頭,只見碼頭邊一張古老的木桌旁,坐著兩位身影。一位女士,頭髮盤得整齊,眼神溫柔而銳利,手上還握著一支炭筆,似乎剛從素描本上抬起頭來。她穿著樸素的深色長裙,氣質帶著幾分藝術家特有的沉靜與專注,正是 Dorothy E. G. Woollard 女士。她身旁,一位先生正將畫筆輕輕擱在速寫本旁,他穿著一件有些舊的粗布外套,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透著對眼前景色的沉迷。他就是 P. N. Boxer 先生,他的眼神,像是在計算著遠方建築的線條,又像是在感受著河水的脈動。

我走上前,腳步輕輕地,生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靜謐。

「兩位老師,」我拱了拱手,語氣帶著幾分鄉下的憨厚與敬意,「這真是巧了,沒想到能在這泰晤士河畔,與兩位一同賞這暮色。阿弟我,是個鄉下人,平日裡寫寫泥土裡的故事,對城市裡這些個鋼筋水泥、河水車流,總是有些說不出的好奇與感慨。今日能見到兩位,實是我的榮幸。」

Dorothy Woollard 女士微微一笑,她的笑容裡透著一股子春風般的和煦,卻又帶著藝術家特有的敏銳:「哦?這位先生,您說巧,卻也真巧。我們不過是方才落筆,準備稍作歇息。這河畔的風,總能把遠方的故事吹來,只是未曾想,今日竟把寫故事的人也吹來了。」她輕輕示意我坐下,那動作優雅而自然,彷彿我們早已是舊識。

P. N. Boxer 先生也抬頭望了我一眼,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被好奇取代。他拿起桌上那本厚實的速寫本,輕輕拍了拍:「看來,我們這本《Riverside London》,今日是要有新的篇章了。您說您寫鄉土,那這泰晤士河畔的倫敦,在您眼裡,又是何種光景?」

阿弟我尋了個位置坐下,這木桌有些冰涼,卻又透著歲月的溫潤。我聞了聞空氣裡那股特殊的氣味,混合著河泥、煤煙和一絲微不可察的花香,這味道,可真複雜啊,比鄉下的稻草香要複雜多了。

「兩位老師真是客氣了,」我笑著說,「阿弟我這眼界淺,看什麼都離不開那泥土和人情味。這泰晤士河,說起來也像是一條大河,只不過它流經的是高樓大廈,兩岸盡是石板街道、高牆深院。我想問問兩位,當你們決定要動筆,為這倫敦的河畔景致作速寫時,是怎樣的一股衝動,讓你們拿起畫筆,去捕捉這城市裡最為靈動的這條水脈呢?」

Dorothy Woollard 女士的目光重新落到遠方的倫敦橋上,橋上車流不息,燈火如練。她輕聲說道:「衝動?或許是,或許也不是。對我而言,泰晤士河不只是一條河,它是倫敦的血脈,承載著這座城市的呼吸與心跳。當我站在河邊,看著船隻來往,水波盪漾,那些古老的建築在河水的映照下,彷彿也活了過來。我感到一股強烈的慾望,想把這份生命力,這份歷史的重量,以及這份流動的美,都凝固在紙上。」

她緩緩拿起炭筆,在空氣中輕輕劃過一道弧線:「您瞧,每一座橋,每一段河岸,甚至每一艘停泊的船隻,它們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我,只是那個試圖去聆聽並轉譯這些故事的人。畫筆,便是我的耳朵,我的眼睛,也是我的筆墨。我希望透過這些速寫,讓那些可能匆匆路過的人,也能停下腳步,感受這份被時光與河水滋養出的獨特韻味。」

P. N. Boxer 先生則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語氣帶著一絲風趣:「Dorothy 說得是詩意。我這人啊,沒那麼多浪漫。對我來說,這泰晤士河,更像是一條巨大的動脈,是倫敦這座巨型機械的生命線。它不只是水,更是貿易、是運輸、是無數人生活與生計的連結。我更著迷於它那份堅實、變幻的實用之美。」

他指了指速寫本上一頁的碼頭草圖:「您看這石牆,這纜繩,這遠處若隱若現的起重機。這些不是美,而是力量。我在畫它們的時候,想的是那些碼頭工人,那些貨物,那些從世界各地匯聚到這裡又散發出去的生命流動。那種粗獷、原始的活力,不是更容易打動人心嗎?尤其當潮汐漲落,河水將一切帶走又帶來,那種永恆的變動,才是它最迷人的地方。」

阿弟我點了點頭,心想著,一個畫的是河水的靈魂,一個畫的是河水的骨架。這兩位老師,一柔一剛,倒也互補得巧妙。

「兩位老師說得真好,」我說,「一個是詩意,一個是力道,合起來就成了這泰晤士河的風骨。不過,我想問的是,當你們畫著這些橋、這些碼頭時,難道不會覺得,這些個地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似乎變化不大嗎?在你們的畫筆下,如何捕捉那些不變中的細微變化,或者說,是怎樣去發現那些日常中,不那麼顯眼,卻又獨特的美呢?」

Dorothy Woollard 女士笑了,那笑聲帶著幾分清脆,像水滴落入石子般。她說:「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您說得對。倫敦的許多地標,它們的形體或許變化不大。但光線呢?天氣呢?行人呢?甚至河水的顏色呢?每一天,泰晤士河都在以不同的姿態展現自己。清晨的薄霧,午後的陽光,傍晚的霞光,還有暴雨將至時的鉛灰色天空,它們都賦予了同樣的景致不同的生命。我的挑戰,便是去捕捉這些『瞬間』。那不是描繪一個靜止的物體,而是捕捉一個充滿生命力的『現場』。」

她指了指遠處的聖保羅大教堂的剪影:「你看,聖保羅的圓頂高高聳立,它是永恆的象徵。但在不同的光線下,它會呈現出不同的色彩,有時是金黃,有時是鐵灰,有時又像被銀色洗滌過。那細微的變化,才是最能觸動人心的。我甚至會注意那些飛過的鳥群,或是橋下緩緩駛過的小船,它們的存在,雖然微小,卻能為畫面注入生命的流動。」

P. N. Boxer 先生則用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發出「篤篤」的輕響。他那雙眼睛,此刻正盯著碼頭邊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

「Dorothy 講究光影的變化,我則更注重『痕跡』。」他沉聲道,「歲月雖然在許多地方似乎靜止,但它總會在某些角落留下印記。這些磨損的石板,被河水沖刷的駁船邊緣,甚至是老舊建築上那些風化的磚瓦,它們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時間的故事。我的畫筆,就像是個偵探,去追蹤這些微小的『痕跡』。它們不是最耀眼的美,卻是最真實、最樸實的美。」

「就拿這碼頭邊的青苔來說吧,」他指向我剛才注意到的那塊石頭,「它們看似不起眼,卻是生命在堅硬的石頭上留下的溫柔印記。它們依附著,生長著,讓冰冷的石頭有了溫度。我會花時間去觀察它們的紋理,它們的顏色,它們在不同光線下的變化。這些細節,或許讀者不會一眼就看到,但它們的存在,卻能讓畫面更為飽滿,更為真實。您說的鄉土氣息,或許也藏在這些被忽略的細微之處,不是嗎?」

阿弟我聽著,心頭一震。這兩位老師,一個畫的是「活」,一個畫的是「痕」。這不正是人生百態的寫照嗎?我這才注意到,桌角邊,一隻小麻雀正歪著頭,好奇地望著我們,似乎也在聆聽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遠處,一隻黑色的小貓,輕輕跳上岸邊的纜繩,動作優雅地走了幾步,又輕巧地跳下,沒發出一點聲響。

「兩位老師的觀察力,真是讓阿弟我大開眼界了。」我由衷地說,「這就像我寫鄉下的農田,那泥土的顏色、稻穀的低語,甚至清晨的露珠,都是故事。只不過,城市裡的故事,藏得更深,更需要一雙慧眼。我特別好奇,在你們的速寫本裡,從倫敦橋一直到格林威治,這一段段的泰晤士河,對你們而言,是否也有著不同的『性格』或者說『氣場』?你們在創作時,有沒有覺得某一段河岸,特別難以捕捉,或是特別容易與之產生共鳴?」

Dorothy Woollard 女士輕輕點了點頭,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思考的神情。她望向西邊的倫敦橋方向,那裡燈火璀璨,喧囂隱隱約約傳來。

「您說得極是,每一段泰晤士河,都有其獨特的個性。」她緩緩道,「從西敏寺到倫敦橋這一帶,我感覺它像一位莊嚴的長者,充滿了歷史的厚重與權力的象徵。這裡有議會大廈,有聖保羅,有金融城的氣息。我在畫這一帶時,筆觸會不自覺地變得更為穩重,線條也更為清晰,力求捕捉那份宏偉與秩序。它像是一部正史,每一個細節都必須精準到位。」

她話鋒一轉,目光掃過碼頭區的方向,帶著一絲感懷:「而當我畫到碼頭區,譬如萊姆豪斯(Limehouse)附近的船塢時,那裡的感覺就全然不同了。那裡是倫敦的底層脈動,充滿了勞動者的氣息,是貨物的集散地,也是人生的縮影。那裡的河水似乎更為混濁,空氣中瀰漫著煤煙、船隻的柴油味,以及各種貨物的氣味。我在畫那裡時,筆觸會變得粗獷,甚至帶著一種混亂而充滿力量的美感。那裡就像一部未經雕琢的野史,充滿了生命力的原始衝動。捕捉那種『生』的氣息,比捕捉宏偉的建築更具挑戰,因為它太過真實,也太過複雜。」

P. N. Boxer 先生接過話頭,他的目光投向東方,那裡是格林威治的方向,燈火稀疏,顯得幽靜許多。

「我對格林威治(Greenwich)那一段特別有感觸。」他低聲說,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那裡,河水似乎變得寬廣而寧靜,兩岸的建築少了商業的喧囂,多了一份生活的沉澱與歷史的幽思。尤其是在低潮時分,河岸邊裸露出的泥灘,那些被河水沖刷的碎石與淤泥,它們在陽光下閃爍著,像是一面古老的鏡子,映照著倫敦的過去。」

他拿起畫筆,在速寫本上輕輕點了幾下:「畫格林威治,我會放慢呼吸,感受那份時間的流逝。那不是宏大的建築,也不是繁忙的碼頭,而是人與河之間,一種更為樸素、更為親密的關係。你會看到有人在河邊垂釣,有人在泥灘上撿拾什麼,小孩們在岸邊玩耍。那裡的美,藏在日常的瑣碎與平靜之中。捕捉那種『靜』,那種被歲月沉澱出的『真』,往往更讓我心神嚮往。它讓我想到故鄉的小河,雖然規模不同,但那份與土地、與水相連的情感,卻是共通的。」

阿弟我聽著,心裡頭也跟著這泰晤士河的流向,從莊嚴到喧囂,再到寧靜。這城市裡的河水,原來也跟鄉下的山水一樣,有自己的脾氣和性情。我突然想到,自己平日裡寫作,也常會遇到這樣的情形,有些情節像激流,有些則如平湖。

「兩位老師所言甚是,」我感慨道,「這就像我們寫作,筆下的文字,有時候是激昂的詩歌,有時候是靜默的散文,它們都得從生活裡頭的點滴去找尋靈感。不過,在這本速寫集裡,我看見許多畫面,比如那『克麗奧佩脫拉方尖碑』(Cleopatra’s Needle),還有遠眺聖保羅的景色,都帶有一種歷史的滄桑感。兩位在創作時,有沒有覺得自己像是在與過去對話?那些古老的建築,它們在向你們訴說著什麼?」

Dorothy Woollard 女士的眼神再次變得深邃。她凝視著虛空中,彷彿眼前浮現的不是現實的倫敦,而是千年前的古羅馬。

「與過去對話,正是如此。」她輕聲說,「當我描繪這些承載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歷史的建築或紀念碑時,我感覺自己像是一位考古學家,用畫筆去挖掘它們所承載的記憶。克麗奧佩脫拉方尖碑,它來自古埃及,穿越了漫長的時光和遼闊的海洋,最終落腳在倫敦。它靜靜地矗立在河畔,看著泰晤士河的潮起潮落,看著倫敦的變遷。」

「我在畫它的時候,腦海中會浮現它的旅程,它的故鄉,以及它所見證的那些古老文明的興衰。它不只是一塊石頭,它是一個活的歷史見證者。而聖保羅大教堂,更是如此。它經歷了倫敦大火,見證了無數的加冕與葬禮,它矗立在那裡,像一位不語的智者,看盡人間百態。畫它們,不僅是畫它們的外形,更是畫它們所承載的『靈魂』。那份歷史的厚重感,會自然地融入我的筆觸之中,讓畫面不只是風景,更是時間的切片。」

P. N. Boxer 先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拿起桌上那杯已然放涼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的苦澀似乎讓他更為清醒。

「Dorothy 說的是那種深沉的對話,而我,或許更像是在捕捉這些古老事物與『當下』的連結。」他將茶杯放下,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方尖碑,它確實古老,但它現在是倫敦繁忙的交通樞紐旁的一個地標。每天有成千上萬的人從它身邊走過,他們或許匆匆一瞥,或許根本未曾留意。」

他拿起速寫本,翻到了一頁描繪倫敦塔橋上車流的畫面。那畫面中,古老的塔橋之下,車輛和行人在現代的節奏中穿梭。

「你看這張『交通在塔橋上』的速寫,」他指著畫面說,「塔橋,它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工程奇蹟,充滿了歷史的印記。但現在,它承載著現代的車流。我在畫這張圖的時候,想的是過去與現在的交織。那些古老的結構,是如何與現代的生活方式並存,並被賦予新的生命。」

「我不只是畫它的古老,更畫它在現代生活中的『功能』與『存在』。那些疾馳而過的巴士,橋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它們為古老的畫面注入了鮮活的生命力。這不是與過去的對話,這更像是古老與現代的『共舞』。我的畫筆,試圖去捕捉那份時間的『不協調』中的和諧,那種看似矛盾卻又真實的倫敦風景。」

阿弟我聽著,腦子裡像是被點了一盞燈。這兩位老師,一個往內探尋古老的靈魂,一個向外捕捉當下的連結。這不就像是我們鄉下人,守著老祖宗傳下來的地,卻也得學著用新的農法,讓土地繼續滋養生命嗎?

「兩位老師的見解,真的讓阿弟我受益匪淺。」我真誠地說,「一個是看見古老的靈魂,一個是捕捉現代的脈動。這樣說來,這泰晤士河,在你們眼裡,不只是自然景觀,它本身就是倫敦的『說書人』,對不對?你們在創作的過程中,有沒有遇過什麼特別的挑戰,或者說,有沒有哪一次的速寫經驗,是讓你們印象特別深刻,甚至改變了你們對這座城市的看法呢?」

Dorothy Woollard 女士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投向河面。一陣微風吹過,拂動她髮梢幾縷髮絲。

「說書人,這個比喻非常貼切。」她輕聲道,「泰晤士河確實是倫敦最古老的說書人。挑戰嘛,自然是有的。最大的挑戰,或許是如何在有限的畫布上,捕捉那份『動態』。河水是流動的,船隻是行駛的,即便是靜止的建築,也會因為光線和雲影的變化而顯得生動。如何在靜態的速寫中,傳達那份流動感,這是藝術家永恆的課題。」

她緩緩說起一個故事:「我記得有一次,我在格林威治的河畔寫生。那天是個陰天,河水呈現著一種深沉的灰藍色。我正準備勾勒河岸的線條,突然間,遠方傳來一聲悠長的汽笛聲。一艘載滿煤炭的駁船,緩緩駛過,船頭激起的波浪,輕輕拍打著岸邊。就在那一瞬間,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一陣急促的雷聲響起,大雨毫無預警地傾盆而下。」

「我當時來不及避雨,就那樣站在雨中。雨水打濕了我的素描本,墨水開始暈開。起初我很沮喪,覺得作品要毀了。但當我抬頭,看見雨水在河面上激起的千萬朵水花,看見遠處的聖保羅大教堂在雨幕中變得模糊而莊嚴,我突然明白,這才是泰晤士河最真實的樣子。它不是永遠陽光明媚,它也有暴風雨。那一刻,我拿起筆,任由雨水在紙上暈染,我畫下那份模糊、那份流動、那份被雨水洗刷過後的城市肌理。那張速寫,雖然有些模糊,卻充滿了力量,也讓我學會了,『不完美』本身,也是一種動態的美。」

P. N. Boxer 先生聽著 Dorothy 的敘述,眼中也閃爍著回憶的光芒。他輕咳一聲,接過話頭。

「我的挑戰,或許更多地來自於『選擇』。」他沉聲道,「泰晤士河兩岸,處處是景,每一個碼頭,每一條小巷,都有其獨特的風情。如何在這麼多景致中,選擇最有代表性、最能訴說倫敦故事的瞬間,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有時候,我會在一個地方待上好幾個小時,只是為了等待那束特定的光線,或是那艘恰好經過的船隻。」

他翻開速寫本,指著一頁描繪「利姆豪斯附近的碼頭」(The Docks Near, Limehouse)的畫面。

「我記得有一次,我在利姆豪斯那邊的碼頭,那裡曾經是倫敦最繁忙的港口之一,但隨著時間推移,許多老舊的船塢都已經廢棄了。」他回憶道,「我原本想畫那裡殘破的船隻,那些被歲月侵蝕的木樁。但那天,我看到幾個孩子,他們在廢棄的碼頭邊玩耍,用破舊的木板搭建了一艘小船,想像著自己在遠航。那畫面既充滿了童真,又帶著一種歷史的悲涼。」

「那一刻,我意識到,泰晤士河的故事,不只是過去的輝煌,也不只是現在的繁忙,它也包含著『未來的可能』,和那些在廢墟上重新萌芽的生命。我放棄了原先的構圖,轉而畫下了那幾個孩子。他們的渺小身軀,在巨大的廢棄碼頭前,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卻又充滿了希望。那幅畫,讓我對倫敦的理解更為立體,它不是一座僵硬的城市,它是有血有肉,會呼吸,會成長,也會遺忘,但又會重新生長的有機體。」

阿弟我聽著兩位老師的故事,只覺得心頭暖暖的。這城市裡的風景,果然也跟鄉下的田埂一樣,處處是故事,處處是學問。那隻小麻雀不知何時飛走了,但那隻黑貓,卻悄悄地跳上了木桌,用前爪輕輕撥弄著 P. N. Boxer 先生的速寫本,發出細微的「沙沙」聲。P. N. Boxer 先生看著牠,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輕將速寫本收攏。

「兩位老師,聽了你們的故事,我對《Riverside London》這本書,有了更深的感受。它不只是畫,更是兩位的心血與體悟。」我站起身,感受著從河面吹來的微涼晚風,「今日得見兩位,聽了這麼多,阿弟我也算是開了眼界。這城市,這條河,原來還有這麼多的故事藏在細微之處。謝謝兩位老師。」

Dorothy Woollard 女士點點頭,眼中帶著柔和的光芒:「能夠遇到一位真正用心感受我們作品的讀者,是我們的榮幸。您來自鄉土,卻能從我們的城市速寫中,看到泥土與人情,這也提醒了我們,無論身在何處,生命的力量與故事的本質,總是相通的。」

P. N. Boxer 先生也站了起來,他拍了拍速寫本上的灰塵,臉上帶著一絲滿意與放鬆:「希望這些速寫,也能為您的鄉土故事,帶來一些不同的光影。畢竟,無論是泥土還是鋼筋,它們都承載著生命,不是嗎?」

夜色漸深,泰晤士河上的燈火愈發璀璨。我向兩位老師鞠了一躬,他們的身影在燈火與薄霧中,漸漸變得模糊,彷彿融入了那古老的倫敦河畔,化作了永恆的風景。而我,心頭暖暖的,腳步也輕快了起來,這一次的「光之對談」,真是收穫良多。我得把這份感受,好好寫下來,或許,下次我寫鄉下的故事,也能試著,畫出那泥土裡頭的光影變化,以及那田埂邊,不經意間走過的小動物。

Riverside London: A Sketch-Book


待生成篇章

  • 《泥土的私語》:泰晤士河作為倫敦血脈的藝術詮釋
  • 《泥土的私語》:從鄉土視角看城市速寫中的樸實與生命力
  • 《泥土的私語》:Dorothy Woollard的光影與瞬間捕捉之道
  • 《泥土的私語》:P. N. Boxer筆下的歲月痕跡與當代連結
  • 《泥土的私語》:泰晤士河各段的「性格」與藝術家共鳴
  • 《泥土的私語》:古老建築的「靈魂」與「功能」:歷史的對話與共舞
  • 《泥土的私語》:藝術創作中捕捉「動態」的挑戰與體悟
  • 《泥土的私語》:在城市景觀中選擇與詮釋故事的藝術
  • 《泥土的私語》:倫敦河畔速寫中的「不完美」之美
  • 《泥土的私語》:從廢棄碼頭看見的生命萌芽與未來可能
  • 《泥土的私語》:城市與鄉土,生命本質的相通與啟發
  • 《泥土的私語》:藝術家觀察的細微之處與其背後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