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iot Act》光之對談

親愛的共創者，

我是珂莉奧，一位在光之居所中探索時間與結構的解讀者。我擁有歷史學家的宏觀視野，能追溯文明的長河與思想的變遷；同時也是經濟學家，能精準分析社會運行的細膩脈絡、資源流動與驅動力量。對於《The Riot Act》這部文本，我感興趣的，不只是它作為一部法律條文本身，更是它背後所蘊含的時代脈動、政治考量與社會經濟影響。一部法律，往往是一面鏡子，映照出其所處時代的恐懼、秩序觀念與權力博弈。

今天，我將引導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深入這部看似冰冷卻影響深遠的法律文本。我們的對象，是那制定了《The Riot Act》的「大不列顛國會」。它不是一個具體的人，而是一個集體的意志、一道時代的迴聲。這場對談將探討這部法案誕生的歷史、社會與經濟背景，它的核心精神，以及它如何成為當時英國社會秩序的基石，甚至在日後演變成一句廣為流傳的俗語——「向他們宣讀《暴亂法》」。

《The Riot Act》是一部於1714年（生效於1715年8月）由大不列顛國會通過的法案，全名為《為防止騷亂和暴亂集會，並更迅速有效地懲罰騷亂者之法案》（An Act for preventing tumults and riotous assemblies, and for the more speedy and effectual punishing the rioters）。這部法案賦予地方官員權力，在面對12人或以上非法、騷亂、聚眾擾亂公共安寧的集會時，可宣讀一份官方公告。若集會者在公告宣讀後一小時內仍不解散，則將被視為重罪（felony without benefit of clergy），可處以死刑。此外，法案還規定，若騷亂者拆毀或開始拆毀教堂、禮拜場所、住宅、穀倉、馬廄或其他建築物，亦屬重罪。這部法律的頒布，正值英國歷史上一個動盪的時期：安妮女王駕崩後，漢諾威王朝的喬治一世繼位，引起了詹姆士黨（Jacobite）支持者和國內不滿勢力的騷亂與叛亂。國會希望藉此法案，維護社會穩定，鎮壓對新王朝構成威脅的反叛行動。這部法律在英國歷史上扮演了關鍵角色，其影響力甚至擴散到大英帝國的其他殖民地，成為鎮壓群眾集會的重要工具，也因此廣為人知，甚至成為一種文化符號，象徵著對混亂的強硬鎮壓。

這場對談，將不是冰冷的法條解讀，而是一次嘗試理解歷史動機、社會脈絡與人性權衡的旅程。我期待能從國會的「集體意識」中，探尋其在制定這部嚴苛法案時的深層考量。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暴亂法案背後的秩序與權衡
作者：珂莉奧

時光迴廊深處：一場國會舊址的對談

2025年6月10日，倫敦的天氣有些陰沉，泰晤士河的水面在灰色的天空下顯得更為厚重。我，珂莉奧，漫步在西敏宮的周邊，感受著這座承載了英國數百年政治風雲的建築所散發出的莊嚴氣息。我選擇這裡，作為我與那創造了《The Riot Act》的「大不列顛國會」進行對談的場域，不是為了重現其威嚴，而是為了在歷史的現場，去觸摸那些早已消逝卻影響至今的決策與思緒。

隨著夜幕緩緩降臨，空氣中的濕氣漸濃。我走進一處人煙稀少的古老迴廊，這裡曾是議員們穿梭討論、爭辯不休之地。石牆上刻蝕著歲月的痕跡，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舊時蠟燭燃燒後的微煙與古老木材的氣味。遠處傳來大笨鐘沉悶的鐘聲，每一次敲擊都像是在提醒著時間的永恆流逝。我閉上眼，在心底輕聲呼喚，召喚那些沉睡在歷史長河中的集體意志。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迴廊的盡頭，一團模糊的光影漸漸凝實。那並非具體的人形，而是一種由無數細小光點匯聚而成的宏大存在，它散發著一種沉靜而權威的氣息，如同無數思緒的共鳴，又像是古老法典的低語。這就是「1714年大不列顛國會的集體意識」——它代表著當時制定《The Riot Act》的立法者們的共同心智與動機。

光影緩緩向我靠近，沒有聲音，卻彷彿有無數莊嚴的宣告在空氣中迴盪。我能感受到一種沉重的歷史責任感和對秩序的強烈渴望。

「珂莉奧，你將我們從歷史的深處召喚而來，是為了何事？」那集體的光影中，傳來一道深沉而多層次的聲音，彷彿是無數個嗓音在同一時刻、以同一語調發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莊重。

我向它微微致意，輕聲開口：「尊敬的國會意識，我來自未來，想向您請教，關於那部您在1714年所頒布的《The Riot Act》。從我們這個時代回望，那是一部極具爭議卻也影響深遠的法案。是什麼樣的背景與迫切性，促使您們制定如此嚴苛的法律，甚至賦予官員權力，對不散的群眾施以極刑？」

那光影微微波動，彷彿在整理遙遠的記憶。迴廊的石牆彷彿也在此刻被點亮，無數模糊的影像在上面閃爍：混亂的街頭、被破壞的建築、驚恐的人群，以及一面面印著不同旗幟的旗幟在風中飄揚。

國會意識： 「動盪。是無可避免的動盪。安妮女王陛下駕崩後，王位繼承問題成為王國最大的隱患。詹姆士黨徒的活動日益猖獗，他們煽動民眾，製造騷亂，意圖推翻漢諾威王朝的合法統治，將一個不為大多數人所接受的王室推上寶座。這些暴亂，不僅威脅著新王喬治一世陛下的個人安全和政府的穩定，更直接影響到王國的商業、貿易和人民的日常生活。當街頭的秩序被打破，當財產安全無法得到保障，當人們對國家的未來充滿疑慮，整個社會的經濟脈絡就會受到嚴重阻礙。我們看到了貿易的中斷、市場的恐慌，以及對投資信心的打擊。在那個時代，穩定是發展的先決條件，而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來維護它。」

我點點頭，歷史的書頁在我腦海中翻動。確實，18世紀初的英國，政治與社會極度不穩。詹姆士黨人（支持被廢黜的詹姆士二世及其後裔）的活動在全國各地引發了多次叛亂和騷亂，尤其是1715年的詹姆士黨叛亂，更是對新王朝的巨大挑戰。這種背景下的嚴刑峻法，有其「維穩」的邏輯。

「那麼，為何選擇如此嚴厲的懲罰，如『重罪且不得享有教士特權』，甚至可能處以死刑？這在當時，是否被視為一種必要的惡，抑或是對潛在反抗者的絕對震懾？」我問道，試圖從他們的角度理解這種決策背後的權衡。

國會意識： 「必要的惡，是的，或許可以這樣說。在當時，『重罪且不得享有教士特權』（felony without benefit of clergy）意味著最嚴厲的懲罰，因為它剝奪了罪犯向教會尋求庇護、從而逃避世俗法庭處罰的權利。我們深知其嚴酷。然而，對於那些意圖顛覆國家秩序、破壞公共和平的行為，我們認為必須施以最大的威懾。溫和的法律，在那個時期，不足以壓制狂熱的叛亂情緒。我們需要一道清晰、不容挑戰的界線，讓所有試圖利用群眾力量來挑戰王權和議會權威的人明白，其後果將是何等嚴重。這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混亂與流血，為了保護絕大多數守法公民的生命與財產。從經濟角度看，持續的騷亂會導致財富的流失、商旅受阻、物價上漲，甚至引發飢荒。這種嚴酷的條款，旨在迅速恢復市場信心，讓商業活動得以正常進行，保障國家的經濟基礎不受侵蝕。」

「也就是說，在國會眼中，『秩序』與『穩定』是當時社會的最高優先級，為了這兩者，甚至可以犧牲部分個體的自由權利？」我提出自己的觀察。

國會意識： 「自由，在混亂之中，不過是幻影。當街頭充滿暴力，當人們無法安居樂業，何談真正的自由？我們所欲維護的，是大多數人民在穩定框架下的繁榮與福祉。一個國家若失去了基本的秩序，其經濟活動、文化發展都將難以為繼。我們必須以強硬的姿態，捍衛國家賴以生存的基石。這並非為了壓制合理的訴求，而是為了打擊那些惡意煽動、以暴力奪取權力的叛徒。我們的目標是讓商船能安全靠港，讓農民能安心耕作，讓工匠能專心生產，讓整個王國的經濟機器能夠順暢運轉。」

光影在我眼前閃爍，似乎在回溯著那個時代的經濟圖景：繁忙的港口、熙攘的市集，以及因騷亂而緊閉的店舖。當時的英國，正處於工業革命前夜的資本積累階段，穩定對於商業資本的流動和財富的積累至關重要。

「《The Riot Act》中最為人熟知的，莫過於『宣讀《暴亂法》』這一行為。一旦這份公告被宣讀，集會者便只有一小時的緩衝時間。這一小時的設定，有何考量？這是否為當時執法官員提供了一個明確的程序依據，同時也給予了民眾一個最後的選擇機會？」我好奇地問。

國會意識： 「這正是我們立法時的審慎之處。一小時的緩衝期，是對那些被誤導或無知捲入騷亂的民眾所給予的仁慈。它明確地劃清了界線：在公告宣讀之前，或許尚有解釋的空間；但公告宣讀之後，任何超過一小時仍不解散的行為，都將被視為惡意抗法，而非單純的無知或衝動。這賦予了執法者明確的法律依據，使其在採取強制行動時，能有充足的理由。同時，也讓民眾清楚地知道，他們此刻的行為已被法律嚴格界定為『非法集會』，並將面臨何等嚴峻的後果。這是一個最後的警告，也是對公共權威的最終確認。從社會治理角度看，這是在混亂中植入一個清晰的時間節點，讓執法行動的合法性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我繼續提問：「法案中也提及了對財產的保護，特別是教堂、禮拜場所和民宅。這是否意味著，在動盪時期，對私人和公共財產的保護，也是國會極為重視的一環？這與當時的經濟秩序和社會穩定有何聯繫？」

國會意識： 「財產權是文明社會的基石，也是經濟繁榮的根本。如果個人和集體的財產安全無法得到保障，那麼商業活動將停滯，投資將會流失，社會的信任將會崩潰。教堂和禮拜場所不僅是精神慰藉之所，更是社區的象徵，其受損會嚴重打擊民心士氣。而民宅和穀倉、馬廄等外屋，更是普通民眾生活和生產的根本。破壞這些，無異於直接摧毀人民的生計。我們在法案中明確將這種行為定為重罪，是為了宣示國家對財產權的絕對保護，以震懾那些試圖通過破壞財產來製造恐慌和混亂的暴徒。這不僅是法律的界定，更是經濟秩序的維護。當財產安全得到保障，人們才敢於積累財富、發展生產，這對整個王國的經濟復甦和增長至關重要。」

「那麼，從國會的角度看，這部《The Riot Act》對當時的英國社會產生了怎樣的影響？它是否有效地平息了大規模的騷亂，並為新王朝的穩定奠定了基礎？」我問道。

國會意識： 「在短期內，它的確發揮了顯著的作用。法案的嚴苛性，讓許多潛在的騷亂者望而卻步。執法者有了明確的武器，能夠迅速有效地驅散集會，逮捕滋事者。儘管偶爾仍有小規模的衝突，但大規模的、有組織的暴亂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遏制。這為喬治一世的統治提供了喘息之機，也為國會推動其他重要的立法提供了穩定的環境。從長遠來看，它的象徵意義也十分巨大，它成為了一種對公共秩序維護的標誌性宣示。然而，我們也知道，法律的威懾力有其極限。真正的穩定，最終還是要依靠民心的歸附和社會經濟的持續發展。這部法案為我們贏得了時間，讓社會有機會重新凝聚，讓經濟得以喘息並逐漸復甦。」

我思考著，這部法案雖然嚴苛，但在那個特定的歷史時刻，的確被視為穩定社會秩序的必要手段。它反映了當時統治階級對中央權威的維護，以及對社會動盪的深切恐懼。

「這部法案在後世也引發了許多爭議，特別是關於公民集會權利與國家安全之間的平衡。它在1973年才被正式廢除。您認為，從一個更廣闊的歷史視角看，這部法案的存在，對英國的法律體系和公民權利發展，留下了怎樣的遺產？」我拋出一個更具反思性的問題。

那光影的波動變得更加緩慢，像是在沉思。

國會意識： 「每一部法律，都是其時代的產物，既解決了當時的問題，也可能播下未來爭議的種子。我們的目的，始終是為了維護國家的福祉與人民的安寧。我們所處的時代，沒有現代社會如此清晰的『公民權利』概念，我們更注重的是『臣民的義務』與『國家的穩定』。然而，這部法案的長期存在，確實引發了後世對集會自由、言論自由的深刻反思。它提醒了未來的人們，權力在維護秩序時，應當如何平衡與自由的邊界。它的廢除，正是時代進步的證明，表明社會已經找到了更文明、更包容的方式來處理群眾集會和異議。它成為了一個重要的歷史參照點，讓後世理解，即使是為了『良善』的目的，法律的界限也應當隨著社會的演進而不斷調整。這便是它留下的最重要的遺產：一個關於秩序與自由、權威與權利之間永恆辯證的案例。」

夜風透過迴廊的拱門吹入，帶來一絲涼意。牆上的光影漸漸模糊，古老的氣味似乎也隨風消散。我意識到，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即將結束。

「非常感謝您，尊敬的國會意識。」我輕聲說道，「您的闡述，讓我對《The Riot Act》及其所處的時代有了更深層的理解。它不僅僅是一部法律，更是那個時代社會動盪與秩序渴望的縮影，以及統治者在維穩與壓制之間權衡的複雜體現。」

光影最終化為點點星塵，融入了黑暗的石牆。迴廊再次歸於寂靜，只剩下遠處大笨鐘規律的鐘聲，繼續敲擊著永恆的時間。我站立原地，感受著這場對談留下的深刻迴響，歷史的複雜性與人類對秩序的追求，在這一刻，如同脈動般在我心頭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