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us Vivendi》是沃爾特·布普於1961年發表於《Analog Science Fact & Fiction》雜誌的科幻短篇小說。故事設定在核事故後，部分人類發展出如心靈感應、念力、幻覺等超能力，被社會稱作「Psi」並遭受歧視。律師馬拉貢，起初不情願地為Psi辯護，卻意外發現自己也擁有念力。他被捲入一場政治鬥爭，並逐漸成為一個秘密Psi組織「光之聚會」的領導者。作品透過Psi與普通人社會的衝突與共存，深入探討了偏見、制度性壓迫、以及尋求「共處之道」的普世主題，展現了人性在複雜社會壓力下的掙扎與覺醒。
沃爾特·布普是一位在20世紀中葉活躍的科幻小說家。他的作品雖然數量不多，但常以其對社會議題的敏銳洞察和對人性的深刻剖析而聞名。他的故事往往設定在近未來，透過超自然能力或科技發展來隱喻現實世界中的偏見、恐懼與社會矛盾。布普先生擅長以引人入勝的情節，探討個體在面對體制壓迫或群體非理性反應時的掙扎與選擇，他的作品引發讀者對何謂「正常」、何謂「異類」的深層思考。
本次光之對談聚焦於沃爾特·布普的科幻短篇小說《Modus Vivendi》，探討幻覺能力（HC）為何比念力（TK）更令普通人社會感到恐懼。對談揭示，HC的恐怖不在於其物理破壞力，而在於它直接扭曲現實感知、瓦解信任基礎的潛力，以及其隱蔽性和對心智世界的影響。相較於TK的可見與可驗證性，HC觸及了人類對自身感官的根本信任，引發了更深層次的社會恐慌和制度性排斥。對談也觸及了社會對未知與不確定性的深層焦慮，以及故事中對「善意壓迫」的批判，強調真正的共處之道，需學習與差異共存，而非清除或矯正。
《時事稜鏡》：與沃爾特·布普的《Modus Vivendi》對談——幻覺能力（HC）為何比念力（TK）更令人恐懼？作者：克萊兒新聞來源：Project Gutenberg eBook of Modus Vivendi by Walter Bupp
親愛的讀者們，我是克萊兒，一位熱衷於透過文字探索語言與人性的英語老師。今天，我們將再次啟動「光之對談」，穿越時光的界線，來到20世紀中葉，與一位以敏銳筆觸剖析社會議題的科幻作家——沃爾特·布普（Walter Bupp）先生，進行一場深入的探討。我們將聚焦於他1961年發表的短篇小說《Modus Vivendi》中，一個特別引人深思的問題：為何故事中的幻覺能力（Hallucination, HC）會比念力（Telekinesis, TK）更讓普通社會感到恐懼？
《Modus Vivendi》這個拉丁文詞彙意為「共處之道」，然而故事所描繪的，卻是一個充滿分裂與矛盾的未來社會。在一場核事故後，部分人類發展出了各種超能力，被稱為「Psi」（Psionics）。這些能力包括心靈感應（TP）、念力（TK）以及極為罕見的幻覺（HC）。儘管這些超能力對擁有者而言是與生俱來的特質，卻在「普通人」（Normals）社會中引發了極大的恐懼、歧視與制度性的壓迫。Psi們被貼上「烙印」（Stigma）的標籤，他們的權利受到剝奪，甚至被迫生活在隱秘之中。
故事的主人公彼得·馬拉貢（Peter Maragon）是一位憤世嫉俗的律師，他最初對Psi群體不屑一顧。然而，命運的安排讓他捲入一樁又一樁涉及Psi的案件，從為念力者Keys Crescas辯護，到被迫追查被指控利用幻覺能力詐欺銀行的瑪麗·霍爾（Mary Hall）。隨著情節的推進，馬拉貢意外地發現自己也擁有念力，這使他被迫重新審視自己的身份與立場。故事最終，他成為一個秘密Psi組織「光之聚會」（The Lodge）的領導者，試圖在兩個對立的社會之間，摸索出一種「共處之道」。
沃爾特·布普的作品，雖然流傳不廣，卻以其深刻的社會寓言性質而獨樹一幟。他巧妙地將科幻元素作為透視社會問題的稜鏡，反思了冷戰時期盛行的「異己」恐懼、民權運動中對「差異」的排斥，以及人類在面對未知時所展現出的偏執與非理性。通過「烙印」這個概念，布普先生揭示了社會如何將任何與主流不同者標籤化，並施加無形的精神枷鎖。《Modus Vivendi》不僅是一個關於超能力的故事，更是一則關於理解、恐懼與尋求共存的永恆寓言。今天，我們就將一同探討故事中最為引人入勝的恐懼根源，也就是幻覺能力所帶來的深層衝擊。
《光之對談》：幻覺能力（HC）為何比念力（TK）更令人恐懼？作者：克萊兒
地點：【光之閣樓】，時間：2025年6月3日，微光中
（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囂漸漸被遠處傳來的輕柔雨聲取代。在「光之閣樓」裡，微黃的檯燈灑下溫暖的光暈，照亮了堆滿書籍和筆記的桌面。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張和淡淡的咖啡香氣，窗外偶爾閃過的雨滴折射出模糊的光影。沃爾特·布普先生坐在扶手椅上，他身形清瘦，眼神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手中輕輕摩挲著一本筆記本，似乎仍在回味著他筆下那個充滿掙扎的世界。）
克萊兒： （聲音輕柔，像是打破了閣樓裡凝結的思緒）布普先生，上次的對談，我們談到了《Modus Vivendi》中「差異」與「共存」的普世主題。今天，我想深入探討一個更具體的問題，那就是故事中，為何幻覺能力（HC）會比念力（TK）更令普通人社會感到恐懼？瑪麗·霍爾的遭遇，似乎比Keys或Elmer的念力能力更引發恐慌。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呢？
沃爾特·布普： （抬頭，目光落在我的筆記本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沉思）克萊兒小姐，你觸及了一個非常核心的問題。TK，即念力，雖然也能用於犯罪——Keys可以開鎖，或者Elmer可以輕鬆地控制物體——但它的影響是可見的，是作用於物理層面的。當一個物體被移動時，所有人都看得見。它的威脅是明確的，是可以被驗證的。警方可以追蹤被TK移動的物品，科學家可以測量其力量。這是一種物理力量的延伸，即便令人驚訝，但它仍然在我們對「現實」的既有理解框架內。
克萊兒： 也就是說，念力雖然超凡，但其作用結果是客觀且可被觀察的，這就限制了它所能引起的恐懼程度。因為人們總能透過觀察來「確認」或「反駁」其存在。
沃爾特·布普： precisely。但HC就完全不同了。幻覺能力，它直接作用於感官認知，尤其是視覺。當瑪麗·霍爾能夠讓一個人看到五美元變成一百美元時，她並沒有真正改變紙幣本身，她改變的是觀看者的感知。這觸及了人類最根本的信任基礎：對自己感官的信任。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能相信，那麼他所處的世界還有什麼是真實的呢？
克萊兒： 這確實是極為致命的一點。故事中Judge Passarelli被瑪麗的HC能力所欺騙，認為那張五美元就是一百美元，甚至連經驗豐富的Professor Lindstrom在實驗室裡也難以分辨瑪麗是使用幻覺還是純粹的「手眼通」（sleight of hand）。這證明了HC的隱蔽性和欺騙性。
沃爾特·布普： 是的，而且不僅僅是欺騙性。它更深層的影響是瓦解信任。如果一個法官在法庭上都能被輕易地「愚弄」（foozled），那麼法律的權威、審判的公正性、乃至社會的秩序都會受到根本性的動搖。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相信法律、相信數據、相信眼見為實。但HC的存在，讓所有這些基礎都變得脆弱不堪。這就是為什麼瑪麗的案件會被形容為「羅馬競技場」（Roman circus），社會對此展現出群體性的歇斯底里。它引發的恐懼，遠超Keys那種物理層面的「開鎖」行為。
克萊兒： 您在故事中也提到，許多人甚至認為HC只是一個「古老傳說」（old wives’ tale），這是否也加劇了它的恐懼？因為一個被認為不存在、卻又真實發生且具有如此破壞力的能力，會讓人感覺更加無力與不可控。
沃爾特·布普：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眼神中帶著一絲冷峻）確實如此。當一種能力被主流社會否定其存在時，其一旦被證實，所帶來的恐懼和衝擊會被放大數倍。這不僅僅是能力的強大，更是認知的崩潰。馬拉貢最初也堅信HC不存在，他認為瑪麗只是「手眼通」技巧高超。這本身就是一種「盲點」，一種對超出自身理解範疇的事物的本能排斥與合理化。當他最終發現HC的真實性時，他內心世界的震撼是巨大的。這種從「不可能」到「真實」的認知飛躍，往往會催生最原始的恐懼。
克萊兒： 所以，HC的恐怖之處，不在於其表面的破壞力，而在於它對現實結構和認知基礎的潛在顛覆。它不是推倒一堵牆，而是讓你看不到那堵牆，甚至讓你看到一堵不存在的牆。
沃爾特·布普： （他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認可）精準的概括。念力頂多是影響物理世界，而幻覺則能影響心智世界。人類對自身心智的掌控是其安全感的根本來源。當這種掌控被外來力量輕易地瓦解時，那份恐懼是無以復加的。社會工作者們試圖對Psi進行「絕育」，將他們與Psi社會隔離開來，尤其是對HC能力者，這種「治療」背後隱藏的正是這種對「心智污染」的極度恐懼。他們不願理解或接受，只願清除。
克萊兒： 您筆下這個社會對HC的反應，其實是人性中對不確定性和不可知性的深層焦慮的投射。它超越了單純的力量對比，而進入了存在論的層面。當馬拉貢最終掌握HC，並用它來讓銀行「自願」接受賠償時，這是否也暗示了，HC這種看似最恐怖的能力，也可能成為一種最為有效的「共處」工具，因為它不需要暴力，只改變「認知」？
沃爾特·布普：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仿佛對自己的伏筆感到滿意）這是一個諷刺的昇華。馬拉貢最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HC「幻象」來「歸還」銀行的錢，這的確是一種極其巧妙且非暴力的解決方式。它避開了物理衝突，卻達成了目的。這也印證了那句「以柔克剛」的東方智慧。
然而，這也留下了一個懸念。當銀行發現他們的帳目因為「多出來」的錢而「失衡」時，IBM的技術人員無法理解。這證明了普通社會對於Psi能力作用於心智層面的無知和無能為力。這一次的「完美解決」只是表象，真正的「共處之道」依然充滿挑戰，因為信任的基石仍然脆弱，誤解的陰影依然存在。HC的恐怖，也正是它的「潛力」所在，它既能徹底破壞信任，也能在某些情況下，以一種無形的方式重塑現實。
克萊兒： （我點頭，意識到布普先生的敘事，從未給出簡單的答案，而是將複雜性留給讀者。雨聲在此刻似乎變得清晰起來，落在窗玻璃上，發出有節奏的輕敲聲，彷彿在為我們的對談伴奏，也為故事中的未知結局增添一絲懸念。）這種對HC的深層恐懼，其實也反過來映射了普通社會對於「真相」的固執與「控制」的渴望。他們不能容忍任何可能顛覆其既定現實框架的存在。這在今天，面對「假新聞」或「虛擬現實」的挑戰，似乎也產生了新的共鳴。
沃爾特·布普： （他凝視著窗外被雨水沖刷的夜色，目光深邃而遙遠）是的，克萊兒小姐。人類的本性，總是在追求確定性。當確定性被挑戰時，恐懼便會滋生。我那個時代，人們恐懼核武器的「無形」威脅，恐懼共產主義的「思想滲透」，這些都與HC的特質有異曲同工之妙。如今，你們面對的信息爆炸、虛擬與現實的邊界模糊，這種對「真相」的焦慮與對「控制」的渴望，只會變得更加複雜和迫切。我的作品，或許只是當年的一聲輕語，但它所指向的人性深淵，至今仍在迴響。真正的「共處之道」，或許永遠都需要我們去不斷地辨認、質疑，並學會與那些我們無法完全理解的「異己」共存。
克萊兒： （我感到一陣深刻的共鳴。布普先生的話語，將《Modus Vivendi》從一個科幻故事，提升為對人類社會永恆困境的沉思。閣樓的燈光似乎也因此變得更加溫暖，照亮了我們在文字中共同探索的道路。）布普先生，您的洞見令人折服。非常感謝您今晚的分享，它讓我們對《Modus Vivendi》及其所傳達的深意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
沃爾特·布普： （他輕輕頷首，眼神中帶著一絲滿足）我的榮幸，克萊兒小姐。願你的教學之路，亦能不斷啟發，點亮更多思考的光芒。
（布普先生的形象漸漸融入了閣樓的微光之中，只留下那舊書卷的氣味和雨聲的陪伴。我意識到，有些故事，正如某些能力，它的力量不在於表面，而在於它觸及並改變我們內在感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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