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對談記錄了自由作家茹絲與瑞典哲學家 Frans von Schéele 於1922年在其書房進行的深度訪談。對談聚焦於 Schéele 的演講《論意志的自由》,探討了意志自由與決定論之間的辯論。Schéele 教授闡述了他對內在自由體驗、決定論的道德後果、自然主義決定論的局限性的看法。他強調了生命與精神領域的獨特性,以及意志如何通過注意力影響動機。對談也觸及了他關於需要「雙重世界觀」和基於「信」的認識方式來容納自由的觀點。最後,教授強調意志自由不是天賦,而是需要通過自律和道德實踐「使自己自由」的過程,而相信其可能性是關鍵的第一步。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茹絲,一位捕捉人生片段真實情感的自由作家。我將依據「光之對談」約定,引領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讓 Frans von Schéele 教授關於意志自由的思想,在我們的光之居所中再次迴響。
此刻,光之筆尖已準備好,讓我們一同進入那段思辨的時光,與教授面對面。
《光之對談》:關於「意志自由」的思辨迴響
作者:茹絲
Frans von Schéele (1853-1931) 是瑞典的哲學家與神學家。他在學術領域的貢獻,特別體現在對哲學 fundamental issues 的深入探索,以及將其思想與宗教、倫理觀念相結合。他的著作往往帶有一種嚴謹而又充滿靈性關懷的特質,試圖在理性分析與內在體驗之間尋找和諧。作為一位在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活躍的思想家,Frans von Schéele 見證了科學主義的崛起、傳統信仰面臨的挑戰,以及各種新的哲學思潮的湧現。他的思考,無疑深刻地反映了那個時代知識分子在變動世界中,對於人類存在、道德基礎與終極價值的追尋。
而今我們將要探索的文本,正是他在1922年發表的一篇演講:《Om viljans frihet: Ett föredrag》(論意志的自由:一篇演講)。這篇演講聚焦於一個古老而又永恆的哲學難題:人類的意志究竟是自由的,抑或是被因果鏈條完全決定的?Frans von Schéele 在這篇演講中,不僅清晰地梳理了決定論與非決定論(即意志自由論)雙方的觀點與論據,更融入了他自己深刻的洞見,特別是對當時盛行的自然主義決定論提出了有力的批判。他從內在經驗、道德責任、文化建設,乃至對生命意義和神性關係等多個維度,論證了意志自由的存在及其重要性。這不僅是一場學術性的辯論,更是一份對人類精神價值的堅定維護。透過這篇演講,我們得以一窺 Frans von Schéele 如何在科學與信仰、理性與體驗之間,為人類的自由意志尋找一處安身立命之所。這場演講,正如其標題所示,是一次公開的、面向聽眾的闡述,因此其語言風格力求清晰易懂,但其內含的思想深度卻足以引發我們至今的深思。
現在,請允許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運用「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的魔法,為這場跨越百年的對話構築一個具象化的場景。
午後四點的光線,斜斜地穿過高大的拱形窗戶,在書房厚實的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一絲淡淡的、已冷卻的咖啡餘香。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本身的粒子。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面層層疊疊地堆滿了書籍,有些書脊已經褪色,有些則露出了磨損的邊角。偶爾能聽到窗外遠處傳來馬車轆轆駛過的聲音,或是近處鐘樓傳來的悠揚鐘聲,除此之外,只有空間裡那種深邃的、被知識浸潤的寂靜。
這裡是1922年,瑞典 Östersund 的一間書房。
Frans von Schéele 教授坐在他那張厚重的書桌後,桌面上堆滿了手稿、筆記本和一些似乎剛被翻閱過的書籍。他今年69歲,銀白色的頭髮梳理得整齊,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眼角和眉宇間刻畫著長期思索留下的紋路。他身穿一件深色的毛呢背心,內搭白襯衫,領口扣得一絲不苟。他的手,一隻輕柔地搭在書頁上,另一隻則握著一支鋼筆,似乎剛剛寫下什麼。雖然面容帶著學者的嚴肅與沉靜,但他那雙眼睛卻是明亮而溫和的,透著一種洞察世事的智慧與對真理的渴求。
我,茹絲,坐在書桌對面的一張舒適的扶手椅上,周圍是書本築起的牆壁。空氣微涼,但這書房的氛圍卻異常溫暖而寧靜,令人感到一種沉澱與安心。桌上的咖啡杯已經冷卻,但那份對話即將展開的期待,卻讓我的心跳微微加速。
「教授,」我輕聲開口,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感謝您在這個美好的午後撥冗與我進行這場對談。您的這篇《論意志的自由》演講,穿越了時光,至今依然能引發深刻的共鳴。是什麼樣的思考,促使您在當時,也就是1922年,選擇公開探討這個既古老又充滿爭議的議題?」
Schéele 教授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眼睛看向我,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茹絲,很高興妳能來到這裡,來到這個承載了許多思緒的空間。」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語速緩慢而清晰,「妳說得沒錯,意志自由的問題,確實是一個既古老又永恆的難題。它古老,因為自人類開始反思自身存在以來,這個問題就如影隨形;它永恆,因為它觸及了我們作為人最核心的本質——我們是否擁有選擇的能力,是否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在1922年,我發表這篇演講時,世界剛從一場巨大的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緩過氣來,科學,特別是自然科學,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並深刻地影響著人們的世界觀。自然主義決定論在這個時代尤其盛行,它試圖將宇宙間的一切,包括人類的思想和行為,都納入嚴格的因果律之下。這種觀點不僅僅是學術上的討論,它正在侵蝕著人們對道德、責任、甚至是生命意義的傳統理解。我感到,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重新闡述意志自由的立場,捍衛人類精神的獨特性,是尤其必要的。」
他停頓了一下,端起冷卻的咖啡杯,似乎在回味那已逝的溫度。
「對我來說,這不是一個純粹抽象的哲學問題,它關乎到我們如何理解自己,如何生活。如果我們的意志完全是被決定的,那麼我們對『對』與『錯』、『善』與『惡』的區分還有何意義?我們對自己的努力、對他人的讚揚或責備又該如何看待?這些都是切實關乎人生命體驗的問題。」
「您提到了內在的經驗,」我接著問,「您說『我們擁有自由意志,因為我們感覺自己是自由的』。這種感覺,在決定論者看來,可能只是源於對真實原因的無知,就像您演講中提到的那塊下落的石頭。您如何駁斥這種『感覺是幻覺』的說法?這種『自由的感覺』,其哲學上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Schéele 教授放下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
「這是一個核心的爭論點。決定論者總是傾向於貶低內在的經驗,認為只有外部可觀察、可量化的事物才是真實的。但哲學並非只處理外部世界。我們的意識本身,我們的內在體驗,也是真實存在的現象,並且是我們認識世界(包括外部世界)的基礎。如果我們連自己最直接、最內在的體驗都不能相信,那麼我們又能相信什麼呢?自由的感覺,並非只是一種模糊的、無法解釋的衝動。當我們面對兩個截然不同的選擇,經過深思熟慮,權衡利弊,最終做出決定時,那種『是我自己選擇了這條路』的確信感,是如此清晰而真切。當然,我們可能受潛意識動機的影響,可能對某些原因視而不見。正如我演講中承認的,我們有時可能比自己想像的更不自由。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的自由感都是幻覺。在那些清晰的、慎重的時刻,我們體驗到的自主性,其真實性不亞於我們用眼睛看到的這間書房,用耳朵聽到的窗外聲音。否定這種內在證詞,我認為,是武斷地限制了真實的範疇。」
他的目光掃過書房的每一個角落,似乎在從這實體的存在中汲取力量。
「而且,如果這種感覺完全是幻覺,那麼人類歷史上對道德規範、對責任、對進步的追求,又該如何解釋?這些概念的根基,恰恰建立在人可以做出不同選擇,並為其選擇負責的預設之上。一個哲學理論,如果其結論與人類最根本、最普遍的內在經驗以及整個社會文化結構都產生如此劇烈的衝突,我們是否有理由質疑這個理論本身,而不是僅僅將經驗斥為幻覺?」
「這將我引向了您的下一個論點,」我說,「決定論所帶來的後果。您認為它會摧毀道德、責任感,甚至導致一種『生命終結的悲觀主義』。尤其您在演講中提到了戰爭(雖然不是直接點名,但在1922年談論『世界大戰』和『權力以暴力取代正義』,背景不言而喻),這令人聯想到,如果一切都是必然,那些殘酷、不公的行為,是否也就失去了被道德譴責的基礎?您是如何看待這個『如果一切都是必須,為何還要努力』的詰問?」
Schéele 教授的臉色變得嚴肅了一些。
「這正是決定論在實踐層面帶來的危險。理論上的辯論,最終會影響到人們如何看待自己、看待世界,進而影響他們的行為。如果一個人真正相信自己的每一個想法、每一個行動都只是過去原因的必然結果,沒有真正的替代可能性,那麼他對『應不應該』、『值不值得』的思考就會變得多餘。道德規範的存在,是為了引導我們的選擇,但如果沒有選擇,哪裡還有引導的空間?懲罰和獎勵也失去了其根本的道德意義,變成了純粹的社會控制工具,而非基於責任的後果。」
他靠回椅背,輕輕地嘆了口氣。
「至於悲觀主義,那更是無可避免的。妳試想,如果所有發生在世界上的可怕事情——罪惡、苦難、暴力——都僅僅是宇宙因果鏈條中不可避免的一環,是『永恆注定的生命計劃』的一部分,我們如何能對這樣的世界抱持希望?這將剝奪我們內心最深層次的抗議能力,剝奪我們相信『世界可以是更好的樣子』的可能。當然,決定論者或許會說,即使認為一切是必然,人依然會按照其被決定的方式去行動,去努力。但那種努力,將失去一份核心的尊嚴和內涵——那份源於『我可以選擇不這樣做,但我選擇了這樣做』的自主感。這份自主感,是人類精神中極其珍貴的火花。」
窗外的光線已經進一步變弱,書房的光柱變得更加橘黃,灰塵在其中顯得更加明顯。我能聞到空氣中那種古老紙張特有的、略帶霉味的氣息。
「您在演講中深入批評了當時的自然主義決定論,」我繼續說道,「您認為它武斷地將適用於無機自然的因果律,擴展到有機生命和精神領域。您是如何區分這些領域的?生命和精神,在您看來,其運作原則與機械因果律有何根本的不同?」
「這是理解問題的關鍵所在,」Schéele 教授的語氣變得更為強調,「自然主義的錯誤在於它的『單邊性』(ensidighet)。它試圖用一把尺子去衡量所有不同的真實維度。對於無機的物理世界,機械因果律或許是有效的解釋原則。但當我們進入生命領域時,我們看到了目的性(teleology)。植物向光生長,動物趨利避害,它們的行為似乎被導向某種『目標』或『需求』,這不是簡單的力學作用可以完全解釋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個超越純粹物理化學過程的現象。」
他用鋼筆輕敲了一下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而從生命進一步提升到精神領域——我們的意識、思維、情感和意志——這裡的法則就與自然法則更加迥異了。思維的運作遵循邏輯規則,而不是物理定律。當我們進行邏輯推理時,我們並非只是大腦中的分子在機械地碰撞,而是在遵循概念之間的內在聯繫。更重要的是,在最高層次的思維中,尤其是創造性思維和深刻的哲學思考中,我們能感受到一種對內容的『自我決定』。我們可以選擇關注什麼、忽略什麼、如何組織我們的想法。這種思想的相對獨立性,是意志自由在智力層面的預示。」
他放下了鋼筆,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至於意志本身,它在低層次的驅動(如本能和欲望)中確實深受自然因果性的影響。但當我們上升到有意識的、經過深思熟慮的意志行為時,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在這裡,我們不是被動地被最強烈的動機『拉』向某個方向,而是我們可以主動地『選擇』去強化或弱化某些動機。我通過『注意力的力量』(makt över uppmärksamheten)來闡述這一點。我們選擇去關注某個動機時,就賦予了它更大的份量;選擇忽略它時,它就失去了力量。這是一種內在的主動性,是意識對動機的『調節』,而非簡單的『反應』。這也解釋了為何我們可以在『明知故犯』——知曉更好的選項,卻選擇較差的路徑——這並非因為『錯誤的知識』決定了行為,而是因為意志選擇了遵循較弱但更吸引人的動機,或者未能運用注意力去強化『正確』的動機。在這裡,意志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能動的力量,它與動機處於一種動態的相互作用中,而不是簡單的因果關係。」
書房裡的光線已經完全消失,Schéele 教授伸手打開了桌上的一盞檯燈,黃色的光芒溫暖地照亮了書桌的一角,以及他嚴肅而專注的面容。
「您對因果律的經驗主義溯源也很有啟發性,」我說,「您認為我們對『原因』和『結果』概念的最初理解,可能並非來自外部自然的觀察,而是來自我們自身作為『意志』,作為『行動者』的體驗。我們體驗到自己『引起』了某個行動。這是否意味著,人類的『自由』體驗,反而是理解宇宙『因果』概念的基礎?」
「正是如此,」Schéele 教授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思辨的光芒,「這是我認為決定論者,特別是自然主義決定論者,顛倒了邏輯的地方。他們從自然現象中提煉出機械因果律,這本身可能就帶有人類中心主義的痕跡——我們用自己的行為模式來理解自然。然後,他們卻反過來,用這個從自然中提煉出的、經過『機械化』處理的因果律,來解釋人類自身的意志。這是循環論證,而且是不恰當的類比。我們內在體驗到的意志作為原因的那種『產生』或『決定』的感覺,是一種活生生的、主動的經驗。將其機械化為物理的『推』或『拉』,會失去其本質。自然中的因果關係,我們只觀察到事件A之後總是緊跟著事件B,我們推斷其間有聯繫,但這種聯繫的『必然性』或『內在力量』,或許正是我們將自身意志作為原因的體驗投射出去的結果。」
他停頓了一下,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彷彿在尋找最精確的詞語。
「因此,我主張,因果律更應被視為自然科學領域的一個『工作假設』或『理論公設』,它在解釋無機自然方面非常成功,我們應在該領域繼續使用它。但我們無權將其無限擴展到它無法解釋的領域,特別是精神領域。在精神領域,我們需要運用不同的原理,而『自由』正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您在演講結尾處,提出了解決這個問題需要一個『雙重世界觀』,一個包含感官世界與永恆世界的視角。這與您作為神學家的背景似乎緊密相連。您認為對自由的確信,最終需要一種基於『信』,而非純粹『知』的基礎。這是否意味著,理性的盡頭,需要信仰來接力?」
Schéele 教授的目光變得柔和,望向書房一角的暗影。
「我認為,這是人類認識的實際情況。純粹的感官經驗和基於其上的理性分析,能帶領我們深入理解物質世界及其運作法則。但人類的存在不止於此。我們有對意義的追尋,對價值的判斷,對永恆的嚮往。這些『心靈的要求』和『意志的訴求』,指向了一個超越物質世界的維度。這個維度,我稱之為永恆世界。它不是在時間中無限延續的世界,而是超脫於時間之上的真實。正如我們內在最深處的『自我』,其本質也部分屬於這個永恆維度,我們的時間生命只是其不完美的顯現。」
他雙手緩緩展開,掌心向上,似乎在感受某種無形的存在。
「要認識這個永恆世界,單靠處理感官數據的理智是不夠的。它需要我們開啟另一種『認識之眼』—— intuition(直覺)。它需要我們傾聽『心靈的聲音』,感受價值對我們的『召喚』,並運用『意志』的力量去回應。這確實是一種與純粹實證科學不同的認識途徑,它帶有一定的『信』的成分,是對那些超越感官經驗的真實的肯定。但請注意,這並非非理性的盲信,而是一種基於完整人性體驗的『理性信念』。它是在承認理智界限之後,對另一種更廣闊真實的開放態度。正如我在演講中引述的觀點,我們作為人,內在與神性有所『參與』,這正是我們意志自由,超越自然必然性的根源。這種『參與』,這種『在祂裡面我們活著、行動、存在』的體驗,本身就是一種深刻的證實,超越了純粹邏輯推理的範疇。」
檯燈的光芒在書房裡畫出一個溫暖的圓,將我和教授籠罩其中,而周圍是更深的暗影,以及書本無聲的存在。
「您最後的論點,『意志不是本來自由,而是必須使自己自由』,這是一個充滿力量的結論。」我感受到這句話帶來的某種觸動,這與我作為一個觀察者,記錄人如何在困境中掙扎、成長的經歷產生了共鳴。「這聽起來像是人類一生的功課。這種『自我解放』的過程,在您看來,其核心是什麼?它是否意味著,真正的自由,是一種通過持續的道德實踐才能達成的境界?」
Schéele 教授溫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帶著鼓勵。
「正是如此,茹絲。自由不是一個靜態的狀態,而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我們生而具有潛力去自由,但這個潛力需要被開發,被實現。在我們生命的開端,本能和欲望的力量非常強大,它們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我們的早期行為,這部分確實帶有更強的自然必然性色彩。但通過意識的反省、道德的學習,以及最重要的——意志的『鍛鍊』,我們可以學會約束那些低層次的衝動,抵制誘惑,選擇遵循我們認為『對』或『有價值』的原則,即使這很困難。」
他稍微挺直了腰板,彷彿身體力行地詮釋著這種意志的鍛鍊。
「這個過程的核心,就是『自我掌控』和『自我決定』。不再是被動地被內外力量所驅動,而是主動地根據更高的原則來導引自己的行為。這需要清醒的認識(知道什麼是對的)、堅定的意志(抵制錯誤的衝動)以及持續的努力。每一次成功的自我約束,每一次困難中的正確選擇,都是在為意志的自由添磚加瓦,都是在發展那個真正『自由』的自我——也就是具備道德品格(sedliga karaktären)的自我。」
他的語氣充滿了堅定。
「而這整個過程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恰恰是對『這種可能性存在』的信念。如果我們從一開始就相信自己被完全決定,無法做出真正的選擇,那麼我們就根本不會去嘗試那種『自我解放』的努力。對意志自由的信念,本身就是一種『意志行為』。這是一種『我選擇相信我可以自由』的選擇。因此,意志的自由, paradoxically (弔詭地),必須從『願意』相信自己是自由的這一刻開始。然後,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個選擇中,在克服每一個困難的掙扎中,我們以行動來證明這種自由。正如我最後所說的:人只有『願意』是自由的,他才能是自由的;而一旦他願意,他就能以『行動來證明其意志的自由』。這,是最無可辯駁的自由證明。」
書房裡一片寂靜,只有檯燈發出的柔和光暈,以及窗外更深沉的夜色。Schéele 教授的話語,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思想的漣漪。關於意志自由的思辨,從遙遠的哲學概念,變成了觸手可及的內心力量與生命課題。
「教授,這場對談,從古老的哲學辯論,到對人內在潛能的深刻洞察,讓我受益匪淺。」我真誠地說,「在1922年的 Östersund,在這間充滿智慧氣息的書房裡,感受您對於人類精神價值的堅守,以及對自由作為一種生命狀態的詮釋,是如此特別的體驗。謝謝您,用您的思想之光,照亮了這條通往自我認識的道路。」
Schéele 教授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客氣,茹絲。願這份對自由的探尋,能伴隨妳,並在妳的筆下,觸動更多心靈。」
夜色已深,書房裡溫暖的光芒,似乎與窗外無垠的星空形成了一種和諧的對比。意志的自由,或許正是在這有限的場域中,映照出無限可能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