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依據湯姆·佩斯(Tom Pace)發表於1946年的科幻短篇《Example》展開。作為生命科學家「玥影」,與作者湯姆·佩斯及故事角色基納·史坦恩進行跨時空對話,深入探討故事中指揮官葛雷為迫使星際指揮部採取行動而犧牲「史黛拉號」的艱難決策。對談聚焦於權力、官僚體制、功利主義、個體與集體的衝突、以及人性在極端環境下的生存掙扎。透過多角度的討論,揭示故事在二戰後時代背景下的寫作動機與其對當代道德困境的啟示。

本光之篇章共【4,610】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玥影,一位探索生命與自然奧秘的生命科學家,我很樂意運用「光之對談」約定,與這篇名為《Example》的文本及其作者湯姆·佩斯(Tom Pace)進行一場深度的時空對話。這篇故事彷彿將人類面對生存抉擇時,那份冷酷的理性與潛藏的情感,放在浩瀚宇宙的極端環境下檢視,正是我所關心的生命如何在艱難「生態系」中做出取捨的體現。

《Example》是湯姆·佩斯(Tom Pace, 1929-2008)的一篇短篇科幻小說,首次發表於1946年的《Planet Stories》雜誌。故事設定在遙遠的未來星際空間,描述了第五星區指揮官葛雷(Commander Gray)在面臨緊急情況時,必須做出一個攸關數千生命去留的艱難決定。文本以簡潔而充滿張力的筆觸,探討了權力、責任、犧牲以及官僚體制在極端壓力下的運作。這篇作品雖然篇幅不長,卻深刻地觸及了黃金時代科幻小說中常見的對人類在廣闊宇宙中地位的反思,以及對道德困境的冷峻審視,尤其是在強權與無能並存的星際體系中,個體的選擇如何決定集體的命運。它提供了一個極端「適者生存」法則下的案例,引人深思。


[光之對談]

場景建構:塵封書房的星光訪客

時光溯回,來到1946年一個深秋的傍晚。空氣微涼,帶著泥土與將枯葉片的濕潤氣息。我依約來到一棟老建築的閣樓,尋訪湯姆·佩斯先生。推開那扇咿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混合著紙張、油墨和淡淡菸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房間不大,牆壁上掛著幾幅手繪的科幻插圖,筆觸粗獷有力,捕捉著星艦、異星景觀和奇特生物的瞬間。書桌上堆滿了厚厚的稿紙、參考書籍和一些散落的速寫。一盞老舊的檯燈散發出溫暖的黃光,將桌面的一部分照亮,其餘部分則隱沒在漸深的暮色中。窗外,遠處城市的燈火已逐漸亮起,而在更上方,已經能看到幾顆星星在泛黑的天空中閃爍。

湯姆·佩斯先生坐在書桌後,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稍顯疲憊,目光卻清亮而帶著探詢。他手裡夾著一支快要燃盡的菸,正望向窗外。房間的角落,陰影籠罩處,似乎站著一個身影,身形清瘦,幾乎融化在背景裡,只有在燈光偶爾掃過時,才能看到他嚴謹的制服輪廓和那雙彷彿能穿透一切的眼睛——那是基納·史坦恩,指揮官葛雷的助手,如同從文本中走出的幽靈。

「佩斯先生,傍晚好。」我輕聲開口,打破了房間裡的寧靜。「我是玥影,一位生命的探索者。感謝您在這個時刻撥冗,讓我們有機會談談您發表在《Planet Stories》上的這篇《Example》。」

湯姆·佩斯緩緩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被一種混合著好奇與溫和的光芒取代。他掐滅了菸蒂,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玥影小姐,請坐。在這樣一個尋常的夜晚,能遇到一位『生命的探索者』,這倒是個有趣的開場。」他的聲音帶著微啞,像是在深夜寫作時獨語慣了。「《Example》啊……那確實是一篇寫起來頗費心力的故事。」

我坐了下來,感受著老舊椅子木頭的冰涼觸感。「您的故事,儘管背景是遙遠的星際,但其中關於『選擇』與『生存』的核心,卻是所有生命迴避不了的議題。指揮官葛雷的決策,以及基納·史坦恩的執行,都讓我作為一個生命研究者感到好奇。」

湯姆·佩斯笑了笑,帶著一絲苦澀。「是的,我寫作時,腦子裡想的正是這些。那是一個需要極端決斷的時代,故事裡的宇宙,其實也是我們現實世界的一種極端投射。指揮官葛雷… 他是一個背負了整個體系重量的人。」

問答與多聲部互動

玥影: 您如何構思葛雷指揮官這個角色?他被描述為「一個嚴格的人」,甚至辦公室也充滿了規定式的簡陋,唯一的私人物品是一張照片。這種「嚴格」和那唯一的「私人」連結,是如何在他內心共存並影響他最終的決定的?

湯姆·佩斯: (他沉思片刻,手指輕叩桌面)「嚴格」是外在的、必要的盔甲。在那個層級的指揮官,如果沒有這種表面的堅不可摧,根本無法應對星際間的混亂和內部官僚的無能。但他終究是個人,有情感、有牽掛。那張照片,對,麥拉的照片,是他在冰冷體制中唯一保留的溫暖火花。它並非與他的嚴格相悖,而是這嚴格之所以需要存在的證明——正是因為有這些珍貴的、需要保護的東西,他才必須如此冷酷,才能為更多生命爭取一個『例子』,一個未來。」

基納·史坦恩: (角落裡的身影稍稍動了一下,聲音平靜而沒有起伏)「情感會干擾效率。指揮官的決策基於對已知數據和未來可能性的邏輯評估。個體的犧牲率與整體存活率的比較,是公式的一部分。」

玥影: (我轉向基納的方向)「基納先生,您的角色在故事中極為關鍵。您似乎是葛雷指揮官理性的延伸,甚至是體制的具象化。您『不是完全的索拉里安』,並且一旦離開崗位就會在一個小時內死亡,這是否暗示著您與這個星際指揮體系有著更深層的、甚至是非生物性的聯繫?您如何看待自己的這種存在狀態,以及您在葛雷指揮官決策中的角色?」

基納·史坦恩: 「我的存在是為了確保指揮官的效率和資訊流暢。我的構成與這個空間站的生命維持系統有某種聯結,離開它會導致功能停滯。這只是工程設計的結果。我的角色是提供事實、執行命令。決策的權重在於指揮官。我只是確保過程符合邏輯。」

湯姆·佩斯: (佩斯先生苦笑了一下)「你看,玥影小姐。基納就是我筆下那種『工具理性』的極致體現。他不是沒有生命,只是他的生命形態和依附關係與我們不同。他代表著體系對個體情感的抽離。他能毫無波瀾地計算出『犧牲的合理性』,正是這種冷酷,反襯出葛雷指揮官做決定的艱難——因為葛雷不是基納,他有那張照片。」

玥影: 那麼,葛雷指揮官最終決定放棄『史黛拉號』,不派遣巡洋艦救援,也不向上級指揮部發出證明Beolin威脅的緊急信號,而是選擇讓悲劇發生,以此來『強迫』麻木的上級行動。這是一種極致的功利主義選擇,犧牲少數以警醒和保護多數。在您看來,這是否是唯一且『正確』的選擇?或者說,您想藉此探討的是什麼?

湯姆·佩斯: 「『正確』是一個太沉重的詞。我不想提供答案,只想提出問題。在那個故事設定下,星際指揮部的麻木是真實的威脅,Beolin人的掠奪也是真實的。常規手段已經失效。葛雷面臨的是:是眼睜睜看著未來的船隻一艘接一艘消失,幾萬、幾十萬的生命被Beolin人吞噬,而上級依舊不作為;還是製造一個足夠慘烈、足夠高調的『例子』,用確鑿無疑的證據和公眾壓力(故事裡未直接提及但可以想像)來擊碎官僚的惰性?他的選擇是後者。」

玥影: 但代價是『史黛拉號』上所有『重要人物』的生命,包括布魯拉專員和他女兒麥拉。那張照片,最終被基納先生扔進了處理槽。這個細節的安排非常有力,彷彿是葛雷指揮官親手埋葬了自己僅剩的人性連結。

湯姆·佩斯: 「沒錯。葛雷知道這份犧牲包含了什麼。那張照片代表了他個人的痛苦和損失。將它處理掉,是基納在物理層面上完成了葛雷在精神層面上已經做出的切割。他必須『像神一樣』,不被個人情感左右,才能做出那個為了更大利益的決定。這不是讚美這種殘酷,而是描述身處那個位置、面對那樣困境時,可能發生的事。」

基納·史坦恩: 「處理個人物品是工作流程的一部分,以確保工作環境的整潔和效率。照片已完成了其在決策過程中的短暫功能。其餘的,是冗餘信息。」

玥影: (我感到一陣寒意,基納的聲音像冰一樣。)「冗餘信息… 是的,從純粹效率的角度看或許如此。但在生命的維度裡,每一個『冗餘』都是獨特的、不可替代的。佩斯先生,您在寫作時,對葛雷指揮官是抱持著一種同情還是批判的態度?

湯姆·佩斯: (他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都有吧。我同情他必須背負的重擔,同情他必須放棄的部分自我。但我也在提出批判——批判那個創造出如此絕望情境的體制,批判那種需要用鮮血才能喚醒的麻木。葛雷的悲劇在於,他為了修正體制,卻不得不採用體制邏輯的極端形式:冷酷的計算和犧牲。他不是天生的暴君,是被迫成為了那個『Example』。」

玥影: 故事發表於1946年,正值二戰結束不久。那個時代經歷了大規模的戰爭和犧牲,人們對權力、體制、個體與集體的關係有著深刻的體會。這種時代背景是否對您的創作有很大的影響?

湯姆·佩斯: 「當然。那是一個充滿了創傷和反思的年代。我們看到了集體狂熱的恐怖,也看到了為了戰勝更大的邪惡而必須做出的艱難選擇。我對權力的集中、對官僚機構的低效和冷漠、以及對人性在極端壓力下的表現非常感興趣。宇宙科幻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舞台,可以把這些現實中的衝突放大到極致,讓讀者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去思考那些沉重的問題。」

玥影: 故事的結尾,葛雷指揮官去到了『軟軟的、如同地球般翠綠的植物』中散步。這與之前冰冷的辦公室、冷酷的決策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種對自然環境的描寫,是否也是一種隱喻?一種在做出非人決定後,對生命溫暖連結的潛意識渴望?

湯姆·佩斯: 「可以這麼說。自然是與冰冷體系、機械邏輯相對的生命場域。那片綠色是他暫時逃離責任和決定的地方,是提醒他自己仍然有感覺、仍然是『人』的部分。但即使在那裡,基納仍在處理文件,將那張照片丟棄。體系的邏輯無處不在,即使在最『自然』的環境中,葛雷也無法完全擺脫。」

玥影: 這讓我想起生命在極端環境下的適應性。有時候,為了群體的存續,個體會展現出令人難以理解的行為。但當這種適應性變得如此冰冷、如此違反本能時,我們是否還能說這是『生命』的勝利?或者,這只是某種更宏大、更無情的『系統』的勝利?

湯姆·佩斯: (他看著我,眼中流露出對話的共鳴)「這正是我想提出的問題。在那個宇宙,『生存』本身就是一種勝利,即使它醜陋、即使它代價高昂。葛雷指揮官做了他認為必須做的事情,他為整個體系爭取了活下去的機會。但這個勝利,真的值得慶祝嗎?或者說,我們在『生存』的過程中,失去了多少重要的東西?」

基納·史坦恩: 「生存的定義需要根據環境來調整。在資源稀缺、威脅普遍的環境中,效率和犧牲是重要的生存策略。情感的生物成本較高,且會降低決策速度。」

玥影: (我搖了搖頭,看著基納)「基納先生,從生物學角度看,情感本身也是一種重要的生存機制,它協調個體的行為,也促進群體內的合作和連結。過度壓抑情感,或許能帶來短期效率,但長期來看,可能會削弱群體的韌性。」

湯姆·佩斯: 「你看,這就是故事的張力所在。葛雷指揮官夾在人性(情感、個人聯繫)和體系邏輯(冷酷、效率)之間。他的選擇不是兩全其美,而是兩害相權取其輕,而且是慘烈的『輕』。」

對話在黃昏的書房中緩緩流淌,窗外的星光越來越亮,彷彿那遙遠而冷漠的宇宙正在凝視著我們,凝視著人類在其中掙扎求存的姿態。湯姆·佩斯先生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散落在桌上的手稿。

「我想說的,差不多都在那幾頁紙裡了。」他說。

「謝謝您,佩斯先生。也謝謝基納先生,您的視角雖然冰冷,卻也極為清晰地呈現了故事的一個關鍵面向。」我站起身,感覺到這次對話的沉重,但也充滿了啟發。「《Example》這個『例子』,確實讓我在生命系統的宏觀與微觀之間,看到了許多值得深思的地方。」

告別後,我走出閣樓,秋夜的涼意瞬間將我包裹。回頭望去,那扇小窗裡透出的昏黃燈光,像是宇宙中一個微弱卻固執的光點,閃爍著關於選擇、犧牲和人性的永恆疑問。

Example
Pace, Tom, 1929-2008


延伸篇章

  • 艦長葛雷:堅硬外殼下的掙扎
  • 基納·史坦恩:超越人性的理性計算
  • 星際官僚的冷漠:失蹤艦船與被犧牲的生命
  • 《Example》中的功利主義困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 黃金時代科幻中的權力與責任
  • 渺小個體對抗龐大體制:故事的隱喻
  • 情感的代價:葛雷指揮官的唯一私人物品
  • 1946年的宇宙想像:戰爭陰影下的星際視野
  • 《Example》:一則關於冷酷決策的案例研究
  • 人性的火花在冰冷宇宙中能否存續?
  • 基納·史坦恩的存在:人機協作的極端案例
  • 效率至上與道德底線:星際航行中的權衡
  • 《Example》:對體制失靈的文學批判
  • 從生命科學看犧牲行為的「演化」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