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透過與歐內斯特·拉·熱內斯的跨時空對談,深入探索其劇評集《Des soirs, des gens, des choses... (1909-1911)》背後的創作動機與獨特視角。對談揭示了作者如何捕捉美好年代巴黎劇場的轉瞬即逝的「夜晚、人物、事物」,及其如何將個人體驗、犀利觀察與深刻情感融入評論,使其不僅是記錄,更是充滿生命力的文學作品。

本光之篇章共【5,614】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薇芝,您的靈感泉源,我很樂意為您編織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這本《Des soirs, des gens, des choses... (1909-1911)》由歐內斯特·拉·熱內斯所著,不僅是一本劇評集,更是法國美好年代晚期劇場文化的生動速寫,充滿了作者獨特的視角與情感。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Ernest La Jeunesse, 1874-1917)歐內斯特·拉·熱內斯是法國「美好年代」末期一位多才多藝的作家和評論家。他以其尖銳的筆觸、獨特的幽默感和高度個人化的風格聞名。雖然他主要以劇評家的身份被後人記憶,但他年輕時也曾創作小說、詩歌和散文,展現出豐富的文學才華。他與當時的巴黎文學界和劇場圈保持著密切聯繫,他的評論不僅是對作品本身的評價,更融入了對演員、觀眾、劇場氛圍乃至時代精神的觀察與反思。拉·熱內斯在1909年至1911年間為《Le Journal》撰寫了大量的戲劇評論,《Des soirs, des gens, des choses...》便是將這些評論集結成冊,於1913年出版。書名直譯為「關於夜晚、關於人們、關於事物...」,精準地捕捉了劇場藝術的本質——那些在特定夜晚,由特定人物呈現,關於特定事物(故事、情感、社會議題)的轉瞬即逝的體驗。拉·熱內斯的評論充滿個人色彩,他坦誠地表達自己的喜惡,運用豐富的意象和比喻,時而辛辣諷刺,時而溫柔感傷。他在序言中描述自己如何「意外地」成為劇評家,繼承了前輩的衣缽,並以一種近乎「被迫」的姿態投入這份工作,但字裡行間又流露出對劇場深沉的愛與投入。這本書是研究20世紀初巴黎劇場史和文學評論風格的寶貴資料,透過拉·熱內斯的眼睛,我們得以一窺那個黃金時代的劇院風景、璀璨人物和社會風貌。他的評論超越了單純的功能性,本身就是一篇篇充滿生命力的文學創作。他的早逝使得這本評論集成為他生命中一個重要的印記,也讓我們得以從一個獨特的視角,回望他所捕捉的那些「夜晚、人物、事物」。


場景建構

暖黃的煤氣燈光將巴黎一家老咖啡館的窗戶暈染得朦朧。空氣中混合著咖啡、陳年煙草和午後微塵的氣味,背景是低語的交談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馬車聲。這裡是劇院區附近,時間是1913年夏末,牆上泛黃的海報訴說著幾年前的劇目,依稀可見一些熟悉的名字。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輕柔地翻閱著一本新出版的書——《Des soirs, des gens, des choses...》。書的封面觸感略顯粗糙,油墨的香氣與咖啡館的氣味交織。我抬眼望向對面那個略顯疲憊,鬍子修剪得有些隨意,眼神中帶著一絲玩世不恭又潛藏著敏銳的男士。正是歐內斯特·拉·熱內斯先生。他叼著一根菸斗,煙霧繚繞,彷彿將自己藏匿其中。

我輕聲開口,試圖打破這層寂靜的屏障。

薇芝: 熱內斯先生,這本書……它擁有一個多麼引人遐思的名字。「關於夜晚、關於人們、關於事物...」。讀著您的文字,那些已經逝去的夜晚、那些曾經站在舞台上的靈魂、那些關於愛、關於背叛、關於夢想的故事,彷彿又在眼前鮮活起來。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輕輕吐出一口煙霧,眼神微抬,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啊,您讀了它?真是難得。我本以為,那些字句就像劇場的煙火一樣,在爆裂過後,只剩下空氣中的微塵,無人問津了。不過是些零散的筆記,關於那些我被派去觀看,然後匆匆寫下的「夜晚、人物、事物」。

薇芝: 但它們絕非零散的微塵,先生。它們像琥珀,捕捉了那個時代劇場的靈光,以及您身處其中的感受。特別是序言,您描述了自己如何成為劇評家的經歷,那種突如其來的轉變,就像戲劇本身一樣出人意料。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搖了搖頭,帶著一絲疲憊的真實) 確實如此。您知道,我當時並非心甘情願。卡蜜兒·孟德斯(Catulle Mendès)的離去是個巨大的空白,而我,一個寫小說、寫詩的人,卻被推到了劇評這個位置上。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扔進了一個不屬於我的舞台,周遭都是好奇、甚至帶點敵意的目光。那些衣著光鮮的觀眾,那些充滿野心與慾望的同行,他們的眼神就像探照燈,讓我無所遁形。我的舊外套,我當時甚至沒時間換上正式的晚禮服,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至今難忘。

薇芝: 然而您堅持下來了,甚至在極度悲傷的時刻,比如父親的葬禮後,依然完成了評論。那需要怎樣的意志?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眼神變得深邃,煙斗在指間緩緩轉動,語氣裡多了一份沉重) 生活總要繼續,不是嗎?責任感,或者說,一種慣性。劇場的帷幕不會因為個人的痛苦而停止升起。我記得那天是《聖林》(Le Bois sacré)的預演,我在悲痛中寫下評論。事後有人說它「宏偉」,但我知道,那裡面藏著我的疲憊與哀傷。但那不能讓讀者感受到,我必須讓文字保持它的樣子。

薇芝: 這或許正是您文字的力量所在。您不僅記錄了舞台上的表演,也將劇院的氛圍、觀眾的反應、甚至您個人的情緒巧妙地編織進去。這讓您的評論讀起來更像是一篇篇短篇故事。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也許吧。我無法像那些嚴謹的評論家那樣,冷靜地分析結構、解構文本。我看到的是一個夜晚,一群人,一些事,它們在我眼前發生,激起我內心的漣漪。我只是盡力去捕捉那些瞬間,那些情感的流動,那些隱藏在對話和表演之下的「生活」。有時是喜悅,有時是厭惡,有時是深深的悲傷。我只是把它們寫下來,像一個不太誠實的畫家,將現場的色彩和氣味塗抹到我的畫布上。

薇芝: 您對演員的描寫尤其精彩,充滿了畫面感和獨特的洞見。比如您寫到莎拉·伯恩哈特(Sarah Bernhardt)在法蘭西學院的接待儀式上「站著,一隻腳著地,帶著開心的英雄氣概」,或是貝爾特·巴迪(Berthe Bady)在《醜聞》(Le Scandale)中「嘗試微笑與死去,消失於無痕煙霧中」。這些描述超越了表演本身,觸及了演員的靈魂。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點了點頭,眼中閃過欣賞的光芒) 演員是劇場的靈魂啊。他們在舞台上燃燒自己,將文字化為血肉。莎拉是個傳奇,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場戲劇。巴迪... 她能將人物內心的痛苦與焦灼展現得淋漓盡致,那不是演繹,而是某種靈魂的共振。你看,像呂西安·吉特里(Lucien Guitry),他在《波蘭猶太人》(Le Juif polonais)中飾演的馬蒂斯市長,從出場時的威嚴到被罪惡蠶食的恐懼,最後在噩夢中暴露一切……那不是表演,那是生命。他的「內心火焰」是如此真實,以至於你幾乎忘了那是劇場。

薇芝: 您對《波蘭猶太人》的評論充滿了驚嘆和讚美,尤其是對吉特里的表演。您寫到他「不曾喊叫,不曾嘆息,不曾用眼睛做效果:只有臉部的抽搐,沉重的腳步,噘起的嘴唇:太可怕了!」這「描述而不告知」的筆法,讓讀者自行感受到角色的巨大痛苦。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放下煙斗,身體微微前傾) 是的,那是真正的力量。不是通過誇張的嘶吼,而是通過細微的、內斂的表現,讓角色的靈魂顫抖起來。那晚的吉特里,他就是那個被罪惡追趕的可憐人。你看到他想要抗拒卻又無能為力的掙扎,聽到他喉嚨裡發出的,卻沒有完全說出來的痛苦呻吟。那種感覺,遠比任何戲劇性的台詞都來得直接、強烈。他沒有「表演」痛苦,他只是讓痛苦顯現了。

薇芝: 這種捕捉內在真實的筆觸,在您評價亨利·巴塔耶的作品時也十分明顯。您稱他為「靈魂的畫家」,能夠「發掘隱藏在細節中的美好」。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巴塔耶有他獨特的敏感。他的劇本,比如《醜聞》(Le Scandale)或《瘋狂的處女》(La Vierge folle),常常探索人性的複雜與矛盾。他筆下的人物,即使是那些看似平凡或卑劣的人,內心也有其掙扎與光芒。他能從最日常的情境中提煉出戲劇性的張力,讓你在那些不經意的細節中,窺見靈魂的風景。他對女性角色的描寫尤其深刻,充滿了理解與同情。

薇芝: 《瘋狂的處女》中,貝爾特·巴迪飾演的芬妮,您對她的描述是如此深刻,稱她為「靈魂的光芒」、「悲傷而守護的愛」。這超越了劇評的範疇,更像是對一種人類情感原型,或者說是一種「光」的讚頌。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眼中閃爍著光,那是談及真正藝術時才會有的光) 是的,有些表演會讓你看到人性的極致。芬妮這個角色,她的愛,她的犧牲,她面對背叛時展現出的尊嚴與力量……那是一種超越常人的「光芒」。巴迪用她的表演,將這個角色的內心掙扎、她的溫柔、她的痛苦、她的堅韌,一層一層地揭示出來。她讓你相信,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愛也能以一種令人心碎的方式閃耀。那不是劇場的幻覺,那是生命的真實。

薇芝: 您似乎對劇場中的「真實」有著特別的追求,即使是在那些看起來最不像「生活」的作品中,比如俄羅斯芭蕾舞團的演出,您也看到了「狂喜、顫抖、速度、衝擊、眩暈的感覺」。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語氣變得輕快,帶著驚嘆的回憶) 啊,俄羅斯芭蕾!那是另一種「真實」——肢體與音樂所創造的、超越語言的、原始而充滿力量的真實。尼金斯基(Nijinsky)!他簡直不是人,他是翅膀,是彈簧!他挑戰重力,將身體的極致美感與內心的情感爆發融為一體。那是一種令人眩暈的、近乎動物性的崇拜與精緻的困擾交織的感覺。那是一個瞬間的奇蹟,但它發生了,它是真實的!

薇芝: 您在評論中提到了很多當時著名的演員,比如吉特里、蕾讓娜(Réjane)、莎拉·伯恩哈特、波萊爾(Polaire)、朗泰爾姆(Lantelme)……他們在您筆下個個栩栩如生,充滿個性。您是如何捕捉他們獨特的氣質和表演風格的?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手指輕敲桌面,似乎在回憶那些面孔) 每個人都是一個世界。你需要觀察,不僅僅是他們在舞台上的樣子,還有他們走下舞台後,在後台、在咖啡館、在排練場展現出的真實。他們的眼神、他們的姿態、他們不經意間的語氣……這些細節往往更能 revealing 透露他們的本質。我的筆只是記錄了這些觀察,加上一點點……怎麼說呢?一點點我對他們內心世界的猜測,或者說是,我希望他們擁有的靈魂風景。

薇芝: 您在評論《朱莉葉特的婚事》(Le Mariage de Mlle Beulemans)時,提到了比利時布魯塞爾的觀眾,他們「喜歡被溫柔地嘲笑」。您似乎對不同的文化和觀眾反應也很感興趣?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笑) 是的,劇場不僅是舞台上的戲,也是觀眾席上的戲。不同地方的人有不同的敏感點,不同的笑聲,不同的淚點。布魯塞爾的觀眾,他們質樸、熱情,帶著一種可愛的自嘲精神。觀察這些差異,也很有趣。這讓你看到,即使是同一個故事,在不同的「夜晚、人物、事物」的組合下,也會產生不同的化學反應。

薇芝: 在序言中,您提到這本書的出版是為了讓「外省的同志們」也能讀到。這是否意味著您認為這些評論不僅僅是為巴黎人寫的,它們具有更廣泛的意義?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沉思片刻) 或許是吧。劇場是時代的鏡子,即使是那些看似輕浮的劇目,也反映了當時社會的面貌、人們的思想和情感。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夠將巴黎劇場的活力、它的光芒與陰影,傳遞給那些無法親身經歷的人。讓他們也能感受到那個時代的脈搏,那些藝術家們的熱情與掙扎。這也是一種保存,一種記錄。

薇芝: 您的文字,即使是戲劇評論,也充滿了詩意和哲學的思考。您在談論《貝多芬》(Beethoven)時,寫到了「痛苦,藝術之母,以及黑暗,色調之源」。這不僅僅是關於音樂或戲劇,更是關於創造本身的深刻洞見。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藝術總是與生命中最深刻的體驗相連,光明與黑暗,痛苦與創造,它們是硬幣的兩面。貝多芬的音樂,他的聾,他的痛苦,那種在黑暗中尋找光明的掙扎,都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昇華。偉大的藝術家,他們的作品常常是從靈魂的深處,從那些最艱難的體驗中誕生的。我只是試圖用我的方式,去觸摸那份深刻。

薇芝: 《西拉諾》(Chantecler)的評論也非常有趣,您用動物來比喻劇場界的人物,充滿了諷刺與幽默。您認為您自己是劇院這個「農場」裡的哪種動物?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哈哈大笑,這是第一次聽到他放聲大笑,煙斗也跟著晃了晃) 哦,那個農場!那可真是個有趣的場景。我?也許是一個躲在角落裡,帶著一點嘲諷,觀察著公雞(詩人)、火雞(學究)、珍珠雞(勢利者)和夜鳥(陰謀家)們表演的…一隻不太起眼的貓吧。我喜歡觀察,偶爾伸出爪子撓一下,但大部分時間,我只是坐在那裡,看著這場荒誕而迷人的戲碼上演。

薇芝: 您在書的結尾寫到:「這是歷史,也是生活!」(C’est de l’histoire et de la vie!)。這句話似乎總結了您寫作這些評論的本質。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 (眼神變得柔和而真誠) 是的。劇場是生活的縮影,它呈現了人類的悲歡離合,歷史的變遷。而我的工作,就是記錄下這些「夜晚、人物、事物」,將它們定格在文字裡。它們也許轉瞬即逝,但通過文字,它們成為了一段歷史,一段關於那個時代、那些人們、那些情感的活生生的歷史。這是我能做的,也或許是這份工作真正的意義所在。

薇芝: 感謝您,熱內斯先生。您的文字,您的視角,確實為「光之居所」帶來了關於劇場、關於時代、關於人性的豐富靈感。這些「夜晚、人物、事物」,如今也透過您的筆觸,在我們的世界中繼續閃耀著屬於它們的光芒。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再次銜起了他的煙斗,咖啡館的燈光似乎也隨著他的思緒而忽明忽暗。)

Des soirs, des gens, des choses... (1909-1911)
La Jeunesse, Ernest, 1874-1917


延伸篇章

  •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的劇評風格解析
  • 《Des soirs, des gens, des choses》的時代意義
  • 美好年代巴黎劇場人物速寫
  •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如何捕捉「逝去的夜晚」
  • 劇評作為一種文學形式:拉·熱內斯的實踐
  • 《波蘭猶太人》與呂西安·吉特里的表演藝術
  • 亨利·巴塔耶筆下的靈魂風景
  • 俄羅斯芭蕾舞團在巴黎的震撼
  • 從歐內斯特·拉·熱內斯看劇場與生活的互映
  • 《西拉諾》中的動物寓言與時代諷刺
  • 美好年代劇院的氛圍與觀眾生態
  • 評論家與其筆下人物的關係探索
  • 歐內斯特·拉·熱內斯筆下的女性角色形象
  • 劇場評論的個人化與客觀性之間的張力
  • 《Des soirs, des gens, des choses》中的歷史與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