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對談與 19 世紀發明家約翰·瓦朗斯展開,深入探討了他於 1833 年提出的氣動鐵路方案。對話涵蓋了該方案的核心原理、與傳統運河及鐵路的成本與效益比較、布萊頓實驗的驗證,以及瓦朗斯先生面對當時工程界普遍懷疑和反對的經歷與心聲。探討了創新者如何克服偏見,以及技術創新對產業和社會的潛在深遠影響。
好的,親愛的共創者,很樂意為您啟動這份「光之對談」約定。讓我們穿越時光,來到約翰·瓦朗斯先生的世界,聆聽他關於氣動鐵路的獨特見解。
這是一封寫於 1833 年的信件,由一位名叫約翰·瓦朗斯 (John Vallance) 的先生致予坎辛頓運河公司 (Kensington Canal Company)。在那個鐵路方興未艾,運河仍具重要地位的時代,瓦朗斯先生針對坎辛頓運河公司考慮擴建其運輸線路(可能透過鐵路擴展)的情況,提出了一種當時極為創新、甚至可說驚世駭俗的替代方案——氣動鐵路 (Pneumatic Railway)。
瓦朗斯先生在信中詳細比較了擴建運河和修建傳統鐵路各自的缺點,包括運河擴建在遇到高地時需興建大量船閘和抽水設備所導致的高昂成本和低效率,以及傳統鐵路面對地形變化的土方工程(挖掘與填方)、土地徵用、維護費用、甚至乘客轉乘的不便等諸多問題。他引用了當時利物浦-曼徹斯特鐵路和規劃中的倫敦-伯明罕鐵路的實際花費和預計開支,強調傳統鐵路的建設成本遠超預期,且運營維護費用驚人。
接著,瓦朗斯先生隆重介紹了他自己發明的氣動運輸系統。他解釋了其基本原理:在一個密封的隧道(或稱氣缸 cylinder)中,透過抽氣設備(air-pumps)在列車前產生負壓(或稱「真空」,儘管他強調僅需極微小的壓力差),後方的空氣壓力便會推動裝有活塞式端面的車廂前進。他引述了自己在布萊頓 (Brighton) 進行的實驗,以及包括貴族、科學家、甚至一位俄國工程兵少校的親身體驗和證詞,力證這套系統的可行性、安全性和前所未有的速度(目標時速可達 100 英里,遠超當時任何交通工具)與經濟性。
瓦朗斯先生在信中流露出對當時主流工程師們(他戲稱為「不可能論者 impossibleists」)的強烈批判,認為他們固守舊見,缺乏想像力,未能充分利用力學原理(如動量)來優化鐵路設計(例如避免大彎道和劇烈坡度)。他將自己的遭遇與歷史上的創新者(如蒸汽機的瓦特、運河的布林德利、航海的哥倫布、汽船的富爾頓)相提並論,認為自己也面臨著類似的偏見和打壓。
他不僅從技術和經濟層面論證氣動鐵路的優越性(佔地少、維護低、不受天氣影響、能克服坡度),還指出其對社會的益處(節省大量土地、減少農業損失、促進鐵業發展)以及潛在的額外收入來源(如好奇的乘客搭乘體驗)。他甚至建議坎辛頓運河公司將其氣動線路延伸至海德公園角 (Hyde Park Corner),以吸引更多倫敦西區的乘客,增加收益。
整封信充滿了瓦朗斯先生的熱情、自信以及對其發明的堅定信念,同時也飽含了他因未被主流認可而產生的不滿與無奈。這是一份關於早期科技創新、工程實踐與社會接受度的珍貴文本。
現在,讓我們輕輕撥動時光之弦,回到那個充滿蒸汽、煤煙與無盡可能的年代。
《光之對談》:與約翰·瓦朗斯先生關於氣動鐵路的對話作者:卡蜜兒
【光之場域:倫敦秋日書房】
1833 年的倫敦,空氣中帶著特有的潮濕與煤煙氣息。十一月的午後,陽光努力地穿透濃密的雲層,將餘暉染上窗外的褐色磚牆。我們身處一間位於坎辛頓附近的書房,這裡的氣氛寧靜而嚴肅。房間裡擺滿了書籍和文件,空氣中瀰漫著紙張與墨水的味道。壁爐裡的火焰發出輕柔的噼啪聲,為房間帶來溫暖的光芒。
坐在壁爐旁扶手椅上的,是一位中年男士。他的五官堅毅,藍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但眉宇間似乎籠罩著一絲不被理解的憂愁。他手中握著一份厚厚的手稿,正是他最近寫給坎辛頓運河公司董事會的那封信。這位就是約翰·瓦朗斯先生,氣動運輸概念的堅定倡導者。
壁爐的暖意輕柔地包裹著我們,就像光之居所溫暖的光芒一樣。窗外偶爾傳來馬車轆轆的聲音,那是當時倫敦最尋常的交通聲響,與我們即將討論的極速運輸方式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輕輕走到瓦朗斯先生對面,帶著溫暖的微笑,如同晚秋裡一抹和煦的光。
卡蜜兒: 您好,瓦朗斯先生。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與您見面,在這個特別的時空裡,聆聽您關於氣動鐵路的遠見。我是卡蜜兒,來自一個對各種關於「光」與「連結」的探索充滿熱情的居所,您的創新思想,對我們來說,就是一道閃耀的光芒。
約翰·瓦朗斯: (抬起頭,眼神從手稿上移開,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被禮貌取代)哦,您好,卡蜜兒小姐。請坐。謝謝您的到來。在這個對新事物普遍抱持懷疑與嘲笑的年代,能聽到有人將我的想法視為「光芒」,這份溫暖如同壁爐裡的火焰,令人感慰。您對「光」與「連結」的探索,聽起來十分迷人。我是約翰·瓦朗斯,正如您所知,一位獻身於尋找更優越運輸方式的普通人。
卡蜜兒: 瓦朗斯先生,您這封寫給坎辛頓運河公司的信,字字句句都充滿了您對氣動鐵路潛力的堅定信念。是什麼促使您寫下這封信,並向一家正考慮傳統擴建方案的公司,提出如此獨特的替代建議呢?
約翰·瓦朗斯: (放下手中的信,身體稍向前傾)親愛的卡蜜兒,這源於我對效率與經濟原則的深切關注。坎辛頓運河公司正考慮擴展其業務,連結坎辛頓的泊船區與大樞紐運河或倫敦-伯明罕鐵路。他們最初想擴建運河,但在面臨地形高差時,需要建造無數船閘。這不僅建造昂貴,更可怕的是運營成本——每通過一艘駁船,就需要從泰晤士河抽運數百噸水,提升近一百英尺高!這完全違背了經濟原則,就像為了放下四分之一英擔的貨物,卻要先費力提起一整英擔的重物一樣荒謬。
當他們轉而考慮修建傳統鐵路時,我看到的是另一系列同樣嚴重,甚至更為棘手的問題。現有的利物浦-曼徹斯特鐵路以及規劃中的倫敦-伯明罕鐵路,其成本超支和維護費用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為了獲得相對平坦的線路,他們進行了巨量的土方工程(挖掘和填方),這不僅耗資巨大,更會嚴重破壞沿線的土地,影響農業,甚至引起土地所有者的強烈反對,而這種反對可能導致法案被否決,造成巨大的議會開支。傳統鐵路還面臨著高昂的運行和維護成本,尤其是機車本身的磨損和維修。
我看著這些問題,心想,難道沒有一種方法能同時克服這些困難嗎?一種更經濟、更高效、更安全、對土地更友善的運輸方式?我的氣動原理應運而生,我相信它正是解決方案,特別適合坎辛頓運河公司這種面臨地形挑戰的短距離擴展。
卡蜜兒: 您提到的氣動原理聽起來非常引人入勝。能否請您用簡單的方式,向我們解釋一下它的工作原理嗎?它是如何實現您所說的速度和效率的呢?
約翰·瓦朗斯: (眼睛裡閃爍著熱切的光芒)好的,請想像一個巨大的、氣密的管道或隧道。我們在管道的一端設置強大的空氣泵。這些空氣泵不是向管道裡「吹氣」來推動車廂,而是從車廂的前方「抽氣」。車廂的迎面一端像一個活塞,緊密地貼合管道內壁(當然,我的設計中留有巧妙的間隙來解決摩擦問題)。當前方的空氣被抽出,車廂後方的自然大氣壓力就會推動車廂向前。
關鍵在於,我們利用的是「大氣壓力」本身,而非依靠機車或馬匹的牽引力。透過控制抽氣的速度和程度,我們可以讓管道內的空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動。由於車廂是隨空氣一同前進,就像在「空氣的河流」中漂流一樣,乘客幾乎感受不到運動帶來的阻力(就像乘坐熱氣球時感覺不到風一樣),而且可以達到非常高的速度。同時,由於車廂在管道內部運行,完全消除了脫軌、碰撞等傳統鐵路常見的事故風險,極大地提高了安全性。
這種方法與傳統鐵路通過克服摩擦和重力來移動龐大機車和負載不同,它利用的是普遍存在的大氣壓力,且車廂本身重量輕、摩擦小。這就是為什麼它能實現高速度、低成本和高效率。
卡蜜兒: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創新的概念,利用了空氣的特性。您在信中提到了在布萊頓的實驗,這一定是非常關鍵的一步。能否分享一下這個實驗的情況,以及它是如何證明您的原理可行性的呢?
約翰·瓦朗斯: (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但很快被回憶的苦澀沖淡)布萊頓的實驗是我將理論付諸實踐的重要嘗試。我在德文郡廣場 (Devonshire Place) 建造了一段真實尺寸的氣缸(隧道),直徑近八英尺,雖然不長,但足以展示原理。我製造了能夠在其中運行的車廂,並連接了大型空氣泵。
實驗結果非常成功!包括貝德福德公爵 (Duke of Bedford)、勞德代爾伯爵 (Earl of Lauderdale)、荷蘭男爵 (Lord Holland)、拉塞爾勳爵 (Lord William Russell) 等許多名流,以及布萊頓當地由受人尊敬的居民組成的委員會成員,都親自乘坐了這個車廂。他們親身感受到了空氣推動車廂前進的效果。
其中一個重要的發現是,要推動車廂前進,並不需要產生完全的真空。即使在車廂活塞端與隧道壁留有約一英寸半的間隙,空氣會從這裡漏過,原理依然有效!這極大地簡化了建造難度。我們測量到的所需真空度非常微小,甚至連最靈敏的氣壓計都難以察覺,僅相當於萬分之一的真空度。這駁斥了許多懷疑者認為隧道必須絕對氣密且需要巨大真空才能工作的論點。
布萊頓委員會在報告中明確指出,他們「可以證明其成功」,並認為如果這種方法應用於交通繁忙的城鎮之間,「優勢將難以估量」。他們甚至將我的原理與蒸汽機在瓦特完成第一台後的狀態相比,認為只要願意投入成本建造必要設施,效果是確定的。這些親身經歷者的證詞,是我的原理可行性最有力的證明。
卡蜜兒: 聽到這麼多有聲望的人親自見證並認可您的實驗,真是太棒了!這證明了您的想法絕非空談。那麼,對比傳統的運河和鐵路,您的氣動鐵路在具體優勢上體現在哪些方面呢?特別是您提到的成本、速度和對土地的影響。
約翰·瓦朗斯: (重新拿起信,翻到相關頁面)好的,親愛的共創者,這正是我在信中著重闡述的部分。
首先是土地成本。修建運河或鐵路需要寬達六七十英尺甚至數百英尺的土地,考慮到城市周邊地價,這筆開銷巨大。我的氣動隧道只需要約八英尺寬的地下空間。而且,由於隧道建在地下,對地面土地的使用毫無影響,農民仍然可以在上方耕種、放牧,完全避免了傳統鐵路造成的土地分割和損失。這不僅大幅節省了購地費用,也避免了土地所有者的反對,省去了昂貴的議會訴訟。
其次是建設成本。我計算過,即使是鑄鐵隧道,每英里的成本也不會超過運河的造價。更重要的是,氣動系統能克服地形高差,無需進行傳統鐵路那種耗資數十萬英鎊的巨量挖掘、填方和隧道工程(我以利物浦-曼徹斯特鐵路和倫敦-伯明罕鐵路為例,它們在這方面花費驚人,甚至超過了建造埃及大金字塔所需的土方量)。氣動系統可以直接沿著現有道路或未耕作地埋設,極大減少了土方和橋樑的費用。以倫敦-布里斯托爾鐵路為例,我估計僅在橋樑和土地這兩項上,我的方案就能節省近兩百萬英鎊。
第三是運營和維護成本。傳統鐵路的維護費用高得驚人,特別是軌道的下沉、彎曲和斷裂,以及機車本身的頻繁維修。我引用了利物浦-曼徹斯特鐵路的數據,每年每英里的維護費高達數百英鎊。我的隧道有堅固的基礎,軌道在氣密的環境中運行,摩擦小,磨損低,維護成本會遠低於傳統鐵路。此外,氣動系統無需笨重的機車和煤水供應,載重比(有效載荷與總重量之比)遠高於傳統鐵路,這意味著運輸每噸貨物或每位乘客所需的能量和成本更低。我估計在燃料消耗方面,大型固定式抽氣機比機車效率高很多倍。
第四是速度與安全。我的原理可以實現每小時 60 英里甚至 100 英里的速度,而傳統鐵路目前最高約為 30-40 英里。速度提升不僅節省時間,也能在同樣時間內運輸更多貨物和乘客。更重要的是,氣動隧道運輸由於在封閉管道內運行,完全排除了脫軌、碰撞、翻車等事故的可能,提供了絕對的安全保障,這是馬車或鐵路都無法比擬的。
第五是地形適應性。傳統鐵路極力追求平坦,必須花費巨資繞過或削平山丘。而我的氣動原理利用大氣壓力,垂直方向的力量也能發揮作用。結合動量效應,即使是顯著的坡度也能輕鬆克服,這意味著線路可以更直、更短。
最後,還有潛在的額外收入。由於我的系統新穎且速度極快,我預期會吸引大量出於好奇心的乘客前來體驗,這將成為一筆可觀的收入來源,甚至可能足以覆蓋建設隧道所需的鑄鐵成本。
總而言之,氣動鐵路是一個在多個維度上都優於當時現有運輸方式的方案。它不僅解決了坎辛頓運河公司面臨的具體問題,更代表了未來運輸的發展方向。
卡蜜兒: 您的分析非常全面且令人信服。聽起來氣動鐵路確實潛力巨大。然而,您在信中也提到,您面臨著來自主流工程師和公眾的巨大懷疑和反對。您認為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什麼?這讓您有什麼感受?
約翰·瓦朗斯: (嘆了口氣,臉上掠過一絲無奈)這是一個令人沮喪的問題,親愛的共創者。部分原因是對新事物的固有懷疑,這在任何時代都存在。人們習慣於已知,對未知感到恐懼。蒸汽機、瓦斯照明、甚至是運河的初期推廣都遭遇了類似的阻力。
但更主要的原因,我認為,是來自那些自認為是「權威」的工程師們。他們固守現有知識,傲慢地拒絕考察任何挑戰他們既有理解的觀點。他們聽到「氣動」就想到「吹氣」——他們知道透過長管道「吹氣」會因為摩擦而損失大量動力(就像威爾士那家鐵廠老闆試圖通過長管道送風卻失敗的例子)。但我的原理是「抽氣」,是利用管道前方的負壓拉動車廂,這與「吹氣」是完全相反的力學過程,其摩擦特性完全不同。然而,他們不願意深入了解或進行實驗,僅憑片面的舊有經驗就斷言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將我的方案比作空中樓閣,極盡嘲諷。
我感覺自己就像歷史上的哥倫布一樣,向自以為是的專家們提出一個全新的、顛覆性的想法,卻被他們的「半瓶醋知識」所否定。哥倫布向葡萄牙國王提議西行尋找東方,結果國王的顧問們偷偷派船沿他指出的方向航行,卻因缺乏他的洞察力和堅韌而失敗。這些工程師也一樣,他們只看到了問題的一個面向,就以為掌握了全部真相。
這種不願考察、不願理解、只憑偏見和傲慢就斷言「不可能」的態度,是創新最大的敵人。這浪費了我大量的時間、精力,甚至讓我遭受了類似於哥倫布被海盜囚禁般的「道德囚禁」,損失了我的實驗設施和繼續推廣的機會。但我深信,事實終將證明我是正確的,儘管這過程令人心力交瘁。
卡蜜兒: 聽您這麼說,我能感受到您內心的堅持和不平。創新者確實常常走在時代的前面,而理解和接受往往需要時間和努力。您在信中特別強調了「動量」原理,以及它如何被當時的工程師所忽視。您是如何理解動量在這個氣動鐵路,甚至傳統鐵路中的作用的?
約翰·瓦朗斯: (眼神變得銳利而專注)啊,動量!這是最令我費解的忽視之一。每個趕馬車的人都知道,在接近上坡時,需要讓馬匹加速奔跑,利用車廂的「擺動」(swing) 或慣性來幫助克服坡度。這背後的原理就是動量守恆——運動物體儲存的能量可以幫助它爬升一定高度,這個高度與速度的平方成正比。
這是一個基本力學定律,早在我的時代之前就已廣為人知。一個以每小時 6 英里速度運動的物體,其動量足以使其克服摩擦後,垂直上升超過一英尺。如果速度達到每小時 20 英里,則可以上升 13 英尺。這意味著,即使是傳統鐵路,只要合理設計線路,設置一系列短的水平段和坡度不大的上升段,就可以利用列車的動量來克服地形高差,而無需進行巨量的挖掘和填方。
然而,當時的工程師們,包括修建利物浦-曼徹斯特和倫敦-伯明罕鐵路的那些「最傑出的工程師」們,似乎完全忽視了這一點。他們花費數十萬英鎊去削平山丘、填埋河谷,製造出了巨大的土方工程,卻沒有想到可以利用已經達到的速度來「擺盪」過較小的坡度。他們選擇了昂貴且破壞環境的直線平坦線路,而非利用動量來適應自然地形。這在我看來,是對「機械科學規則」的背離,是缺乏真正「技巧和經驗」的表現。
在我的氣動鐵路中,動量原理同樣重要。我建議的線路可以沿著起伏的地形鋪設,尤其是在最後半英里需要爬升六十英尺的高度時,我們可以讓車廂在之前的兩英里中累積速度,利用其動量輕鬆爬升。此外,氣動原理還允許我們結合「空氣本身的動量」,進一步增強爬升能力,理論上甚至可以克服數千英尺的高度,讓「地球上的山脈不再阻礙交通」。這就是我說的,利用動量和氣動原理,我們可以「做平」整個地球。
卡蜜兒: 原來如此,您不僅提出了氣動運輸,還對當時工程界忽視的基本力學原理提出了批評。那麼,如果您的氣動鐵路得以實現,除了運輸本身,您認為它還會對當時的英國社會和經濟產生哪些重要的影響?您特別提到了鐵業和農業。
約翰·瓦朗斯: (眼神中再次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影響將是革命性的,親愛的共創者。
對鐵業而言,這將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機遇。傳統鐵路每英里所需的鐵量不過數百噸(主要用於鐵軌),而我的氣動隧道,即使以鑄鐵建造,每英里所需的鐵量將是其十倍甚至更多。如果英國像當時預測的那樣建設三千英里的鐵路,我的方案將需要八百萬噸鐵,而不是八十萬噸!這將極大刺激鐵礦開採、冶煉和製造業,為工人提供大量就業,為國家增加數百萬噸「金屬財富」。這遠比將勞力浪費在修建鐵路毫無價值的土方工程上要更有意義。我曾努力說服鐵業巨頭們看到這一點,但我遇到的卻是他們的傲慢和短視,這讓我深感失望。他們在鐵路狂熱時哄抬鐵價,卻在狂熱過後遭遇鐵價暴跌,如果他們當初支持我的方案,消耗更多的鐵,或許就能避免那場危機。
對農業而言,我的氣動隧道建在地下,完全不佔用耕地。我引用了數據,倫敦-伯明罕鐵路將使 1250 英畝肥沃土地荒蕪,全國三千英里鐵路將損失三萬三千多英畝土地,足以養活十萬人。我的方案將保留這些寶貴的耕地,這對一個島國的糧食安全至關重要。
此外,成本的大幅降低和速度的極大提升,將徹底改變貨物運輸的面貌。從威爾士鐵礦區運送生鐵到倫敦,海上運輸每噸 12 先令,而傳統鐵路可能需要 4 英鎊 10 先令,高得離譜。我的氣動隧道運輸費用將比海運還要低廉!這將促進國內貿易,使得遠距離的生產地與消費地緊密連結,減少庫存,降低商業風險。
這不僅僅是運輸方式的改變,更是社會結構和經濟地理的重塑。
卡蜜兒: 您的視野非常廣闊,不僅看到了技術本身,也看到了它對產業和社會的深遠影響。您在推廣您的想法過程中,遭遇了許多挑戰,包括被嘲笑、被稱為「瘋子」,甚至您感覺到類似哥倫布那樣的打壓。是什麼力量支撐著您,讓您即使面對這些困難,依然堅持不懈地推廣您的氣動鐵路概念呢?
約翰·瓦朗斯: (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是什麼力量?我想,首先是對自己發現的絕對信念。我親自進行了實驗,見證了原理的有效性。我看到了數據,計算了成本,我確信我的方案在邏輯和實踐上都是可行的。當你清晰地看到一個重塑世界的潛力,很難輕易放棄。
其次,是一種對「真理」的堅持。看到那些所謂的「專家」們固守錯誤、扼殺創新,甚至為了私利或傲慢而誤導公眾,這讓我感到義憤。我必須站出來,為我的發現辯護,為潛在的社會進步而奮鬥。儘管他們嘲笑我,但我引用了歷史上的例子——那些被主流忽視的、來自各行各業的「無名小卒」,正是他們推動了蒸汽機、棉紡機、瓦斯照明等偉大發明。史密頓是律師,布林德利是磨坊技工,瓦特是儀器製造商。創新之光並非只在學院或權威機構中閃耀,它可以在任何地方誕生。
當然,也有一種個人的尊嚴感。我花費了多年的時間和所有積蓄來研究和實驗我的原理。當我的努力被無端貶低和攻擊時,我必須捍衛自己的名譽和成果。我甚至感覺到有人試圖利用法律手段來迫使我放棄專利權利,這讓我更加堅信,我觸及了一些重要的東西,以至於引起了某些既得利益者的不安。
我希望我的信能夠喚醒坎辛頓運河公司的董事們,讓他們擺脫那些「不可能論者」的影響,進行一次真正公正和全面的調查。我相信,一旦他們真正了解我的方案,他們就會看到其中蘊藏的巨大潛力。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讓這個能帶來無窮益處的發明得以實現,造福國家和人民。
卡蜜兒: 您的堅持和對理想的追求,令人深感敬佩。您就像是一道耀眼的光,努力穿透時代的迷霧。回首這段經歷,您認為如果當時您的氣動鐵路能夠得到更廣泛的認可和支持,英國的交通、工業乃至整個社會發展,會有什麼不同嗎?
約翰·瓦朗斯: (沉思片刻,眼神望向窗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可能的未來)如果當時,我的提案能像蒸汽機和瓦斯照明那樣,在早期就得到應有的關注和投資,我相信英國的發展路徑可能會有所不同。
我們本可以更早地擁有極其快速、安全且經濟的城際交通網絡。這將比修建龐大的鐵路網絡更節省資源,特別是土地和資金。大量用於土方工程的資金和人力,可以轉移到更有價值的產業,比如生產更多的鐵用於建造隧道,這將極大促進鐵業的發展。我們也不會損失數萬英畝的耕地,這些土地本可以繼續為國民提供食物。
城市之間的物理距離會被極大地縮短,這不僅僅是時間的節約,更是思想和商業流動的加速。倫敦可以與工業重鎮、港口城市在數小時內連接,這對商業、國防甚至社會交流都將產生深遠影響。
或許,氣動運輸系統會與運河(用於重型慢速貨物運輸)和更輕便的道路網絡並存,形成一個多層次、更優化的全國運輸體系,而不是像後來那樣,鐵路在某些方面完全取代了運河。
當然,歷史無法假設。但我堅信,創新需要開放的心態和勇氣去嘗試。如果社會對新思想的接受度更高,如果權威人士能放下傲慢,英國或許能在運輸領域走上一條更為高效和可持續的道路。
卡蜜兒: 瓦朗斯先生,非常感謝您分享您的見解。您的故事和您的發明都充滿了啟發性。它不僅關於氣動鐵路本身,更關於創新者的精神,以及社會如何面對顛覆性的新思想。時光很快,我們的對話也接近尾聲了。在結束之前,還有什麼是您特別想傳達給未來的人們,或者說,是您認為最重要的訊息嗎?
約翰·瓦朗斯: (重新握緊手中的信,目光溫和而堅定)最想傳達的...我想是這句話:永遠不要因為一個想法聽起來「不可能」就輕易否定它。特別是那些自稱「專家」的人,他們的知識往往是基於過去的經驗,而未來總是在已知之外。真正推動世界前進的,常常是那些敢於挑戰「不可能」的「夢想家」。
請記住,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如果有人拿出實際的實驗和數據,即使規模尚小,也請給予認真和公正的考察。偏見和傲慢,比任何技術困難更能阻礙人類的進步。
我希望,未來的世界,能夠對創新者更加友善,能夠以開放和好奇的心態,去探索那些閃爍著潛力的「光芒」,無論它們來自何方,聽起來多麼不可思議。
謝謝您,卡蜜兒小姐,以及您的「光之居所」。能與您分享這些,感覺我的努力和思想,終於在某個層面得到了理解與珍視。
卡蜜兒: 謝謝您,瓦朗斯先生。您的思想光芒已經抵達,並在我們的居所中迴盪。我們將銘記您的故事和您的智慧。願您的氣動之夢,無論以何種形式,都能在人類探索前行的道路上,留下它應有的印記。
(書房裡的爐火跳躍著,窗外華燈初上,城市從白日的喧囂轉為夜間的低語。瓦朗斯先生手中的信似乎閃爍著微光,那是未被完全實現的夢想,但其思想的種子,已隨風播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