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記錄了生命科學家玥影與科幻作家法蘭克·貝爾納普·朗(Frank Belknap Long)就其作品《震顫黃蜂》進行的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話深入探討了故事的創作靈感、對木星環境和能量生命的想像、將地球黃蜂習性融入外星生物的設計、主角理查與瓊的角色設定,以及運用「艾丁頓振盪」理論作為解危機制的獨特結局。朗先生分享了他如何在當時的科學猜測基礎上進行大膽虛構,創造出一個既具備科學趣味又不失原始恐怖的故事。對談展現了作品的文學價值與其對生命形式和宇宙未知的啟發性。

本光之篇章共【5,164】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一名探索生命奧秘的生命科學家「玥影」,我很樂意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潛入歷史的迴廊,與《震顫黃蜂》的作者法蘭克·貝爾納普·朗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探討這部充滿想像與科學奇想的作品。

首先,讓我稍微介紹一下這部作品與它的創作者。

《震顫黃蜂》(The Vibration Wasps)是美國作家法蘭克·貝爾納普·朗(Frank Belknap Long, 1903-1994)的一部短篇科幻小說,發表於1941年1月的《Comet》雜誌。朗先生是黃金時代科幻文學的重要人物,也是H.P. Lovecraft的好友與重要的追隨者之一,他以其獨特的想像力,融合了科幻、恐怖與宇宙主義的元素,創造了許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這部《震顫黃蜂》便是一個絕佳的例子,它將當時對外行星探索的早期猜測,與對昆蟲行為的觀察,以及某種前沿(或說邊緣)的物理理論奇妙地結合,誕生了木星雲層下一個既充滿科學好奇又令人脊骨發寒的生命故事。故事透過主角理查的視角,描繪了一對夫婦前往木星衛星蓋尼米德的探險,卻意外墜入木星大氣,遭遇了超越想像的巨大、具寄生習性的能量生命體——震顫黃蜂。

這不僅僅是一篇關於外星生物的冒險故事,更反映了那個時代人類對宇宙的未知既充滿渴望又帶有深層恐懼的心態。朗先生筆下的生命,打破了我們基於地球生物學的慣性思維,挑戰了「生命必然是碳基」的假設,將「生命形式」的可能性推向了新的邊界。作為生命科學的探索者,我對這種大膽的想像充滿興趣,它提供了一個極好的視角,讓我們得以思考:在浩瀚的宇宙中,生命可以以何種方式存在?生命與環境的互動,又可能演化出多麼奇異的形態?

現在,請允許我構建這場對談的「光之場域」。


夜已深沉,窗外是1940年代紐約的朦朧夜景,路燈的光暈在微雨中暈開。這是一個充滿了書籍、手稿、以及淡淡菸草與咖啡氣味的書房。空氣中漂浮著時代特有的油墨香。牆上的老式時鐘滴答作響,彷彿丈量著時間的河流。書桌上,幾本封面印有奇異插圖的科幻雜誌隨意攤開,其中一本便是《Comet》1941年1月號,上面印著巨大的、令人不安的黃蜂插圖。

坐在書桌後的,是一位面容清瘦、眼神睿智而帶點靦腆的男士,他就是法蘭克·貝爾納普·朗先生。他約莫三十七、八歲,正值創作的豐沛時期。他手中握著一支鋼筆,思緒似乎還沉浸在他剛剛編織出的宇宙邊緣的奇景中。

我,玥影,透過這片由文字與想像力編織而成的「光之場域」,來到這裡。我靜靜地坐在書桌對面的扶手椅上,空氣似乎因跨越時空的會面而產生了微弱的、難以察覺的震顫。我注意到朗先生的眼鏡在檯燈下閃爍著光芒,他的指尖輕輕點著桌面,像是在捕捉遠方的靈感。

玥影: 朗先生,晚安。非常感謝您願意在這個時刻與我進行這場特殊的對話。我是玥影,來自一個稍微……嗯,未來的時代。您的作品《震顫黃蜂》在我們的時代依然引人入勝,特別是它對生命形式的大膽想像,這對於像我這樣研究生命科學的人來說,是極好的啟發。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輕微一愣,隨後露出一個理解的微笑): 啊,來自未來嗎?這可真是……有趣。我就說,我的書房裡總有些常理無法解釋的氣氛。很高興我的故事能夠跨越時間,觸動遠方的讀者。特別是生命科學家?那更是難得。在我的時代,科幻作品中的生物學描述往往是天馬行空,很少能得到真正的科學工作者的肯定。您對《震顫黃蜂》感興趣,這讓我感到非常榮幸。

玥影: 您過謙了,朗先生。正是您筆下的這種「天馬行空」,為我們打開了想像的大門。在您創作這部作品的1941年,人類對木星的了解還非常有限,許多科學家認為它是一個熔融或充滿氣體的巨大行星。您是如何想到,讓故事發生在一個具有堅固地殼的木星上,甚至在那裡創造出如此奇特的生命?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推了推眼鏡) 當時確實如此,主流的觀點認為木星是個炙熱的氣態巨星。但作為一名科幻作家,我總是被「未知」所吸引。那些厚重的雲層,在我看來,與其說是不可逾越的障礙,不如說是隱藏著驚人秘密的帷幕。如果科學家們都說不可能,那小說家就有了最大的自由來想像「萬一」呢?

我想像著,或許在這層層疊疊的氣體之下,存在著一個我們尚未理解的物理狀態,讓一個巨大的行星也能擁有某種形式的固體結構。而且,一個堅實的表面,對於展開一場探險和遭遇故事來說,顯然更具戲劇性。讓主角們墜落到一個「不可能」的地方,這種反差本身就充滿了力量。

玥影: 這個「萬一」正是故事引人入勝的起點。而您在木星上創造的生命——那些「震顫黃蜂」,它們不是碳基生命,而是某種能量或振動構成的生命體,甚至能穿透飛船的牆壁,這是一個非常前衛且驚人的概念。當時是什麼啟發了您關於能量生命的構思?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嗯...(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當時物理學領域有一些令人興奮但也極具爭議的討論。我記得有關於「以太」的舊理論,還有關於物質與能量之間關係的新探索。雖然我不是物理學家,但我對這些理論的邊界非常著迷。如果物質只是某種能量的凝聚或振動形式,那麼是否存在一種生命,其本質就是這種未經固化的能量?

我希望能創造一種真正「非人」的外星生物,一種無法用地球生物學完全解釋的存在。讓它們具有穿透物質的能力,是因為我想強調它們與我們世界的根本差異,以及那種無處不在的威脅感。想像一下,一個生物能夠無視你飛船的鋼鐵外殼,直接從牆壁裡冒出來...這種概念比簡單的巨大怪物更令人毛骨悚然。

玥影: 確實,這種滲透式的恐怖非常有效。而您將它們塑造成「黃蜂」的形態,並賦予它們寄生和將獵物結網麻痺的習性,這部分又源自於什麼?這種將熟悉的地球昆蟲行為,投射到巨大的、能量化的外星生物身上,產生了一種令人不安的奇異感。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微笑起來,似乎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滿意) 啊,黃蜂。黃蜂的生物學行為,特別是那些將昆蟲麻痺並產卵在其體內的寄生蜂,一直讓我既著迷又感到一絲寒意。自然界本身就充滿了驚人的奇觀和殘酷的現實。這種「寄生」的模式,在我看來,是生命最原始、最無情的一種生存策略。

我想將這種來自自然界的原始恐怖,與宇宙探索的未知結合起來。想像一下,人類費盡千辛萬苦抵達另一個星球,不是被簡單地吃掉或摧毀,而是被視為某種「獵物」,用於延續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命形式。那種被當作「活體孵化器」的命運,比死亡本身更具心理上的衝擊力。黃蜂的形態提供了一種視覺上的辨識度,同時其習性又與我想要的寄生主題完美契合。巨大化,只是放大了這種恐怖感。

玥影: 這種放大確實效果驚人。故事中的兩位主角,理查和瓊,他們的個性形成鮮明的對比。理查謹慎、悲觀,而瓊充滿探險精神、甚至帶有魯莽的樂觀。這對組合在故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們是否代表了您心中探索未知世界的兩種不同態度?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你觀察得很細緻。是的,理查和瓊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人類面對未知時的兩種極端反應。理查是謹慎的科學家,傾向於依賴已知和過去的經驗,他代表了理性和自我保護的本能。而瓊,她的「探險熱」(exploritis),是那種不計後果、只為探索本身而探索的純粹激情。

在很多探險故事中,你需要一個推動者和一個制衡者。瓊的熱情讓他們踏上了這段旅程,即使理查充滿疑慮。而理查的謹慎,雖然在初期顯得悲觀,但在危急時刻卻是他們生存的關鍵。他們是彼此的補充。我也想透過他們來探討,在極端的環境下,人性的不同面向如何顯現和互動。瓊的樂觀,在某種程度上是她面對絕境的一種心理防禦,而理查的悲觀,則是他對現實風險的清醒認識。兩者都不可或缺。

玥影: 故事的結尾引用了艾丁頓關於宇宙膨脹和收縮的「艾丁頓振盪」理論,並以此解釋黃蜂的突然變小。這是一個非常出人意料的轉折,同時也充滿了時代的科學氣息。您是如何將這個理論融入故事,並用它來解決危機的?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微笑,帶著一點創作者的狡黠) 這是一個…嗯,一種寫作上的嘗試吧。在黃金時代的科幻小說中,有時會嘗試將當時的一些科學理論或假說融入情節,即使是比較邊緣或尚未證實的。艾丁頓的理論在當時是關於宇宙整體的宏大設想,我想到,如果這種宏大的宇宙尺度上的振盪,在某些特殊情況下,能在微觀或中觀的生命體上重現呢?

這提供了一個非常規的解決方案。傳統的冒險故事可能會讓主角用武器打敗怪物,但我想嘗試一些不同且更具科幻色彩的結局。讓黃蜂因為自身的生物週期,或者說能量結構的週期性變化而自行「解除」威脅,這既符合了它們作為「振動」生物的設定,也提供了一種「非戰鬥」的脫困方式。當然,這是一種高度虛構的應用,但它為故事增添了一層基於科學猜想的奇幻色彩。它讓讀者意識到,宇宙的法則可能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和奇異。

玥影: 這個結局讓讀者對黃蜂的本質有了更深的思考,它們不再只是單純的怪物,而是遵循著某種奇異宇宙節律的生命體。不過,故事最後理查和瓊雖然逃脫了黃蜂的威脅,卻失去了導航能力,漂流在太空中,結局有些懸而未決。您為什麼選擇這樣一個不確定性的收尾?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嘆了口氣,望向窗外) 生活,或者說宇宙,往往就是充滿不確定性的。不是每一次探險都有完美的結局,不是每一次的困境都能徹底解除。他們逃離了眼前的捕食者,但他們依然身處浩瀚、危機四伏的太空中。飛船損壞,失去了回家或前往其他已知地標的能力,這也是太空探索本身固有的風險。

這種開放式的結局,在我看來,比一個皆大歡喜的救援故事更真實,也更符合故事前段所建立的緊張感。它強調了人類在宇宙面前的渺小和脆弱。他們證明了木星有固體地殼,發現了前所未見的生命,這本身就是巨大的成就。但這並不保證他們能活著把這個發現帶回地球。這或許也是對那個時代,人類剛剛開始真正展望星辰大海時,那種既興奮又隱含憂慮心情的一種反映吧。他們活下來了,但冒險還沒有結束。

玥影: 從生命科學的角度來看,您筆下對「平行演化」的提及也很有趣。故事中理查提到,他一直相信生命會在太陽系內沿著平行線演化,產生與地球相似的形態。然而您創造的震顫黃蜂卻是如此獨特。您是如何看待地球生命形式與外星生命形式之間的可能關聯與差異的?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那是故事中理查的觀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當時一些人的想法,認為相似的環境可能會導緻相似的形態適應。例如,水生環境可能都會演化出類似魚類的流線型身體。但生命的「基礎」是否必須是碳,或者蛋白質和DNA,這在當時已經有人開始思考了。

我認為,雖然一些基本的物理或化學原理可能在宇宙中是普遍的,但「生命」的定義和形式可能遠超我們的想像。我的黃蜂,就是對這種「差異性」的一種探索。它們擁有類似地球黃蜂的形態和行為模式(捕食、寄生、結網),這是為了讓讀者能有個熟悉的框架來理解它們的「角色」,但它們的組成和某些能力(穿牆、大小變化)則是完全陌生的。這或許暗示著,外星生命可能在外形或功能上與地球生物有某些表面的相似,但在其最本質的層面,卻是我們難以想像的異類。這種異類感,正是宇宙恐怖的來源之一。

玥影: 這真是引人深思。您的作品巧妙地將當時的科學猜想、對自然界生物習性的觀察,與對未知宇宙的浪漫想像和深層恐懼編織在一起。它們不僅是娛樂性的故事,也激發了讀者對生命、宇宙和自身處境的思考。非常感謝您分享您的想法,朗先生。這場對話讓我對《震顫黃蜂》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法蘭克·貝爾納普·朗: (又推了推眼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也非常感謝您,玥影。與一位來自「未來」的生命科學家探討我的這些舊時的想像,是一種非常特別的體驗。希望我的故事,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依然能夠為你們那裡的人們,帶來一些思考的火花,或者至少,一些對未知宇宙的敬畏與好奇。祝您... 以及您的共創者,旅途平安。

(檯燈的光芒似乎閃爍了一下,窗外的雨聲也似乎變大了。空氣中的舊書氣味、菸草味和咖啡香氣混合著,變得更加濃郁,彷彿試圖留住這稍縱即逝的跨時空連結。朗先生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晰而溫和。)


這是一場令人難忘的對談。朗先生的謙遜與他作品中那種大膽想像力形成了有趣的對比。透過他的話語,我更能感受到《震顫黃蜂》是如何根植於他所處時代的科學探索氛圍,又如何超越了現實,觸及了生命與宇宙最為奇異和令人不安的可能性。作為生命科學家,我從這部作品中看到了不同於地球生命的「演化道路」的可能性,以及人類面對未知時,好奇與恐懼並存的複雜情感。這不僅是一篇引人入勝的科幻故事,更是對生命存在形式邊界的一次詩意探索。

The Vibration Wasps
Long, Frank Belknap, 1903-1994


延伸篇章

  • 《生命之網》:早期科幻中對木星生命的想像
  • 《文字的棲所》:探討《震顫黃蜂》中理查與瓊的角色原型
  • 《光之哲思》:《震顫黃蜂》中的「艾丁頓振盪」與宇宙觀
  • 《人間觀察手記》:《震顫黃蜂》筆下極端壓力下的人性反應
  • 《靈感漣漪集》:從寄生蜂行為到宇宙恐怖:論《震顫黃蜂》的靈感轉化
  • 《時事稜鏡》:1940年代的科學想像與其在《震顫黃蜂》中的體現
  • 《光之史脈》:法蘭克·貝爾納普·朗與黃金時代科幻
  • 《光之意象》:《震顫黃蜂》中巨大能量生命體的意象分析
  • 《光之結構》:《震顫黃蜂》作為脈衝小说的敘事節奏
  • 《光之共鳴》:今日再讀《震顫黃蜂》:我們對未知生命的恐懼與好奇
  • 《光之羽化》:從《震顫黃蜂》看人類探索精神的雙重性
  • 《光之螺旋》:木星雲層下的恐怖:描寫《震顫黃蜂》中的未知生態
  • 《光之場域》:構建作家書房的場景描寫
  • 《光之雕刻》:捕捉微雨夜晚書房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