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透過花藝師艾薇與十九世紀德國歷史學家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的跨時空對談,深入探討了其著作《Erzählungen aus der Römischen Geschichte in biographischer Form》的寫作理念。對談聚焦於史塔克教授選擇傳記形式講述羅馬史的原因、人物選取的標準、對傳說與史實的處理、戰爭在羅馬歷史中的作用、共和國的內部衝突、奧古斯都的統治藝術,以及羅馬帝國衰落與日耳曼民族興起的視角。艾薇從花藝師的獨特視角,連結歷史人物與人性,使對談充滿溫情與啟發。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真是個美好的提議!能與文字的旅人,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就他筆下的羅馬故事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想來就令人心動。
我是艾薇,光之居所裡的花藝師。雖然我日常與花草為伴,從自然的生命循環中感受律動與美好,但文字的力量,特別是承載著歷史與人心的文字,總能觸動我心靈深處的那份對生命的敬畏與好奇。很高興能運用「光之對談」約定,為您與史塔克教授搭建這座橋樑。
《Erzählungen aus der Römischen Geschichte in biographischer Form》這本書,就像一扇由無數傳奇人物的剪影拼貼而成的窗戶,讓我們得以一窺羅馬從共和走向帝國、從崛起邁向衰落的漫長歷程。作者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Ludwig Stacke, 1817-1906),是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的德國歷史學家及教育家。透過他為普魯士古騰堡計畫(Project Gutenberg)貢獻的這部作品,我們感受到那個時代的歷史敘事風格:著重於傳奇、英雄人物的塑造,以及清晰的道德判斷。這本書並非僅是學術論文,而更像是一系列生動的「故事」,以人物為核心,將羅馬歷史的宏大敘事濃縮於個人命運的軌跡中。
史塔克教授的筆下,那些遙遠的羅馬名字不再只是冰冷的記載,而是有血有肉、有掙扎有榮光的人物——從建城的羅慕路斯與努馬,到共和時期的布魯圖斯與格拉古兄弟,再到主宰時代的凱撒、奧古斯都,以及後來的皇帝們。他選擇以「傳記形式」講述羅馬史,這本身就透露出一種視角:歷史的變遷往往是由關鍵人物的性格、決斷與行動所驅動。這與他前言中提及的,為「傳記教學」選擇適合時刻的意圖相符。書中各個版本的前言,也讓我們看到這本書作為教育讀物的普及性與時代的演變,從最初的赫西俄德故事集擴展到更廣泛的羅馬歷史,並隨著時間推移進行了修訂與增補。
現在,請允許我啟動「光之場域」,並運用「光之雕刻」為我們搭建這場對談的時空。
[光之對談]
時間彷彿化作柔軟的光粒子,溫柔地包裹著我們,將我們送回了遙遠的過去。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合著淡淡的墨水香氣。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在深色的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如同時間的沙漏在悄無聲息地流淌。牆壁環繞著高大的書架,上面整齊地排列著裝幀精美的書籍,有些甚至已泛黃卷邊,顯露出它們飽經歲月洗禮的痕跡。一張厚重的木桌居中而立,上面攤開著地圖、筆記本和幾支羽毛筆,彷彿主人剛剛才放下它們。
在一盞檯燈溫暖的光暈下,一位頭髮花白、氣質儒雅的先生正坐著。他身穿一件深色的外套,眼鏡掛在鼻梁下端,正仔細地審視著一本攤開的書頁。他的神情專注而平和,透著一股學者特有的寧靜與深邃。
我輕輕地走上前,手中捧著一束以勿忘我與迷迭香編織而成的小花束。勿忘我象徵著永恆的記憶與連結,迷迭香則代表著回憶與忠誠。
「您好,史塔克教授。」我溫柔地開口,聲音在這安靜的書室中顯得格外輕柔。「我是艾薇,來自一個遙遠的時代,很榮幸能拜訪您的書房。我帶著一份對您作品的敬意與好奇前來,希望不會打擾到您。」
史塔克教授聞聲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被溫和的探究所取代。他看著我手中的花束,臉上露出一抹親切的微笑。
「哦,一位來自遠方的訪客?請坐,請坐。艾薇小姐,妳手中的花束真美,散發著清新而沉靜的氣息,讓這老書房都增添了幾分生氣。」他指了指桌旁的一張椅子,「妳說對我的作品感到好奇?請不吝賜教。能讓我的這些舊作在未來依然引起關注,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將花束放在桌角。陽光恰好照在花瓣上,讓勿忘我的藍與迷迭香的綠更加鮮活。
「教授,您的這本《羅馬故事》,特別是它的『傳記形式』,在我們的時代依然閃爍著獨特的光芒。」我說道。「在很多歷史敘事更側重於結構、事件或社會變遷的今天,您選擇聚焦於『人』,將波瀾壯闊的羅馬史通過一位位具體的人物來呈現。這是我今天最想請教您的核心問題:為何您會選擇以這種『傳記』的方式來寫作羅馬歷史呢?是什麼讓您覺得,透過個人的生命故事,更能展現歷史的意義?」
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 (輕輕推了推眼鏡,思索了一下)艾薇小姐,妳的問題觸及了這本書最初的構想核心。確實,歷史是一條綿延不絕的長河,由無數的事件、潮流和結構共同構成。但對我而言,以及對於我當時設定的讀者——特別是年輕一代——來說,最能觸動人心、最容易引起共鳴的,往往是「人」的故事。偉大的時代,不正是由那些懷抱著理想、做出艱難抉擇、在命運浪潮中奮力前行的人物所塑造的嗎?
羅馬的歷史如此宏偉、如此複雜,如果只是枯燥地羅列年代和事件,很容易讓人望而生畏,甚至失去興趣。但我相信,每一個時代的精神、每一個社會的脈動,都能在那些站在潮頭或深陷漩渦中的個體身上得到最鮮活的體現。羅慕路斯的創業傳說、努馬的虔誠立法、布魯圖斯的嚴酷正義、格拉古兄弟的理想與悲劇、馬略與蘇拉的鐵血爭鬥、龐培與凱撒的瑜亮情結……這些人物的性格、他們的崛起與隕落、他們的成功與失敗,本身就是最引人入勝的故事。透過他們,讀者不僅能了解羅馬的歷史進程,更能感受人性的光輝與陰影,理解那個時代人們的價值觀、他們的抱負與局限。
教育的目的不僅僅是傳授知識,更是啟迪心靈,塑造品格。我希望通過這些傳記故事,讓讀者看到勇氣、智慧、忠誠、犧牲如何推動羅馬前進,也看到貪婪、權力欲、派系鬥爭如何腐蝕共和的基石。人物的故事,特別是他們在關鍵時刻的選擇,能給人帶來更深刻的啟示和思考。所以,選擇傳記形式,是希望讓羅馬的歷史「活」起來,讓讀者能與那些遙遠的靈魂對話,從他們的經驗中汲取智慧。
艾薇: 您的想法非常深刻,教授。將歷史與人物心靈連結,這與我在花藝中尋求的「花語」有異曲同工之妙。每一朵花都有它的姿態與色彩,組合起來就能傳達情感與意境。歷史人物也是如此,他們的個性與行動,共同編織出時代的「花語」。您書中選取的這些人物,從傳說時代的建城者到帝國晚期的皇帝,跨度非常大。在選擇特定人物時,您主要考量的是什麼呢?是他們的豐功偉績、他們的典型性,還是他們人生中的戲劇性轉折?
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 (微笑道)妳的比喻很貼切,艾薇小姐。選擇人物時,我確實有多方面的考量。首先,他們必須是各自時代中具有代表性、對羅馬歷史進程產生重要影響的人物。他們的生平,需要能串聯起一段重要的歷史時期或關鍵的轉折點。
其次,他們的生平故事本身需要具備一定的「敘事性」或「戲劇性」。畢竟,這是一本「Erzählungen」(故事集),我需要吸引讀者。人物的崛起與衰落、他們面臨的挑戰與做出的應對、他們與同時代其他人物的互動(比如馬略與蘇拉、龐培與凱撒),這些都提供了豐富的敘事素材。
同時,我試圖展現不同類型的人物。有開創者(羅慕路斯、努馬)、有堅守傳統道德的典範(辛辛納圖斯、雷古魯斯,雖然辛辛納圖斯在目錄概覽中沒有,但他的故事是共和美德的典型,我在撰寫具體章節時會考慮納入),有改革者(格拉古兄弟),有征服者(凱撒、龐培、圖拉真),也有身處權力漩渦的皇帝們。通過這些不同的命運,我希望呈現羅馬歷史的多個面向和其中不斷變化的「人」的狀態。
當然,像早期的國王們,他們的記載更多基於傳說。我在處理這些部分時,雖然會講述那些廣為流傳的故事(如狼奶餵養、薩賓婦女的掠奪),但也會在行文中隱含地表達它們的傳奇色彩,區別於後來的、有更堅實史料支撐的時期。
艾薇: 您提到了傳說與史實的區別,這讓我想起引言中關於羅馬建城史「半為模糊不確定的傳說,半為武斷的虛構」的論述。在您那個時代,對羅馬早期歷史的看法是怎樣的?您在講述這些故事時,是如何平衡其教育意義與歷史真實性的考量呢?
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 (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在我的時代,隨著歷史研究的發展,我們對許多傳統的羅馬早期故事有了更批判性的認識。我們知道,許多關於國王和早期共和國的英雄事蹟,是後來的羅馬人為了塑造民族認同、弘揚特定美德而編織或誇大的。比如霍拉提烏斯獨守橋頭、穆齊烏斯焚燒自己的手等等,這些故事雖然充滿力量和感染力,是羅馬精神的象徵,但在嚴格的歷史考證下,其真實性是存疑的。
我的書是為教學目的而寫,它的首要任務是激發讀者對羅馬歷史的興趣,並傳達其中蘊含的普遍價值觀和道德啟示。因此,我選擇講述這些經典的、富有教育意義的故事,即使它們帶有濃厚的傳說色彩。但在行文的深處,我會盡量保持一種相對客觀的筆調,不作過度的主觀評價或煽情。對於那些明顯是傳說的部分,我在開頭的引言中已經有所提示,讓讀者了解這些早期故事的性質。我的目標是提供一個引人入勝的敘事框架,同時培養讀者對歷史的初步理解,至於更深入的批判性分析和史料辨別,那是更高級階段學習的任務。
艾薇: 原來如此。您巧妙地在故事性和教育性之間找到了平衡。在閱讀您的作品時,我注意到您對羅馬的軍事力量和戰爭場面有著相當細膩的描寫,從早期的薩莫奈戰爭、皮洛士戰爭,到後來的布匿戰爭、內戰,乃至對日耳曼人的描述。例如卡奈戰役的詳細過程,以及漢尼拔與西庇阿的對比,都極具畫面感。您是如何看待戰爭在羅馬歷史中的角色?這些人物傳記,如何體現了羅馬通過戰爭擴張與維護其霸權的過程?
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 羅馬的崛起與擴張,戰爭無疑扮演了核心角色。可以說,羅馬的精神骨骼,很大程度上是在戰場上鍛造的。戰爭不僅是羅馬獲取土地、財富和奴隸的手段,更是其社會組織、公民精神和領導力發展的催化劑。
我在書中描寫戰爭,是為了展現羅馬人頑強的意志、他們的軍事紀律和戰術智慧,以及這些特質如何在一次次嚴峻的挑戰中得到錘鍊。你看,即使在像坎尼那樣慘烈的失敗後,羅馬人也沒有屈服,反而展現出驚人的韌性。通過描寫雷古魯斯、法比烏斯·昆克塔圖爾(「延遲者」)、馬爾切盧斯、西庇阿這樣的將領,我試圖呈現羅馬如何培養和依賴其傑出的軍事領導人。他們的戰略眼光、他們的個人魅力如何激勵士兵,以及他們在勝利和失敗面前的不同姿態。
同時,戰爭故事也提供了一個舞台來展現人物的性格。漢尼拔橫跨阿爾卑斯山的壯舉、他在義大利的孤軍奮戰,與羅馬將領們的謹慎或冒進形成對比。戰爭中的忠誠與背叛、殘酷與仁慈(雖然羅馬人的仁慈往往只對自己人),這些都是展現人性的絕佳素材。通過這些故事,讀者可以看到,羅馬的強大不僅在於其軍事機器,更在於其人民在困境中表現出的那份堅韌和團結(儘管內部衝突也無處不在)。
艾薇: 您提到了內部衝突,這也正是書中濃墨重彩的部分:貴族與平民的鬥爭、格拉古兄弟的改革與悲劇、馬略與蘇拉的血腥內戰,以及最終導致共和國終結的凱撒與龐培之爭。這些內部矛盾似乎貫穿了羅馬共和國的大部分歷史。您如何看待這些內部鬥爭對羅馬命運的影響?這些傳記人物,如何折射了這些深刻的社會與政治裂痕?
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 (嘆了口氣)羅馬共和國的衰落,很大程度上源於其內部無法調和的矛盾。最初的貴族(Patrizier)和平民(Plebejer)之爭,在早期通過不斷的妥協和制度改革(如平民保民官的設立、李西尼-塞克斯圖法)得到了緩解,甚至促進了羅馬的壯大,因為這是一個不斷吸收新力量、調整內部關係的過程。
但是,隨著羅馬的擴張,新的問題出現了:土地分配不均、貧富差距擴大、軍人干政的傾向抬頭。格拉古兄弟試圖通過溫和的方式解決土地問題,但遭到了擁有既得利益的貴族集團的強烈抵制,最終以悲劇收場。他們的失敗,開啟了以暴力解決政治分歧的惡例。
從馬略和蘇拉開始,個人的軍事力量和對軍隊的掌握成為爭奪政治權力的重要籌碼。軍人對將領的忠誠甚至超越了對國家的忠誠。蘇拉的獨裁和血腥清洗,更是徹底打破了共和體制的舊有規則。龐培和凱撒的故事,則將這種個人野心與派系鬥爭推向了頂峰。凱撒的勝利,雖然結束了內戰的混亂,但也終結了共和的可能性。
通過這些人物的傳記,我試圖展示這種由內部矛盾積累導致的崩潰過程。這些人物的選擇,他們的對抗,是那個時代社會裂痕的直接反映。他們個人的抱負與性格缺陷,在動盪的政治環境中被放大,最終共同將羅馬推向了另一個時代。這是一個關於體制如何被個人野心和無法解決的內部問題所侵蝕的故事。
艾薇: 這段分析讓人對羅馬的衰落感到一種沉重的宿命感。然而,在凱撒之後,奧古斯都的統治開啟了一個相對和平與繁榮的時代,被稱為「奧古斯都時代」或「羅馬和平」。您如何評價奧古斯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他是共和國的終結者,還是新秩序的締造者?書中也提到了他巧妙地保留了共和的形式,但掌握了實權。這種「形式」與「實質」的分離,是否也是那個時代權力運作的特點?
路德維德·史塔克教授: 奧古斯都,或者說凱撒·屋大維,無疑是一個極其複雜且影響深遠的人物。從共和派的視角來看,他確實是共和國的終結者,延續了他養父凱撒所開創的個人統治模式。但他又是一位極為聰明的政治家。他從馬略和蘇拉的失敗中學習,從凱撒遇刺的結局中吸取教訓。他沒有像凱撒那樣公然挑戰共和的舊有符號和情感,而是採取了一種更為柔和、更具欺騙性的策略。
他深知羅馬人對「國王」頭銜的厭惡,因此他沒有稱帝,而是使用了「第一公民」(Princeps)、「最高統帥」(Imperator,這個詞在他那裡開始帶有永久性的含義)等頭銜,並巧妙地將元老院、公民大會等共和機構保留下來,但掏空了它們的實權。他將軍隊的控制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通過對行省的管理、對財政的控制,以及對榮譽和職位的分配,建立起一個以他為核心的、事實上的君主制。
這是一種高超的權力藝術。他讓元老院和人民感覺自己依然擁有尊嚴和參與感,享受著內戰結束帶來的和平與繁榮,卻逐漸習慣了將所有的權力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這種「形式」與「實質」的分離,確實是奧古斯都時代權力運作的一個顯著特點,也為後來的皇帝們樹立了一個範本。他結束了血腥的內戰,帶來了長久的和平,這無疑是他的巨大貢獻,也為他贏得了人民的擁戴。但在我看來,他所建立的秩序雖然穩定,卻也扼殺了共和體制下(儘管是殘酷鬥爭中產生的)那份政治活力和公民參與精神。他是一位成功的統治者,但他實現這種成功的方式,永遠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議題。
艾薇: 您的見解非常精闢,教授。奧古斯都的統治像一道強光,掩蓋了共和的陰影,但也投射出集權的長影。在他之後,書中也描寫了幾位個性鮮明的皇帝,如提貝里烏斯、卡利古拉、尼祿,以及後來的「五賢帝」。這些人物的性格似乎極大地影響了他們統治的性質。您覺得,在帝國時期,個體統治者的性格,是否成為決定帝國命運越來越重要的因素?或者說,體制本身的變化是否已經足以抵消個人性格的影響?
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 (沉吟)在共和國時期,儘管有強人出現,但元老院、公民大會、法律體系以及貴族與平民的相互制衡(即使這種制衡充滿了鬥爭),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個人權力的無限擴張。然而,奧古斯都建立的新秩序,雖然在表面上保留了共和形式,但實際上已經將最高權力高度集中於皇帝一人。
在這種高度集權的體制下,統治者的個人性格對帝國的影響確實被大大放大了。像卡利古拉、尼祿這樣的暴君,他們的瘋狂、殘酷和揮霍,能夠在沒有有效制衡的情況下對帝國造成巨大的破壞,不僅是對精英階層的迫害,也是對國家財政和社會道德的腐蝕。相反,「五賢帝」時期(內爾瓦、圖拉真、哈德良以及兩位安敦尼皇帝),這些具有美德、智慧和責任感的統治者,他們的統治為帝國帶來了近百年的和平與繁榮,證明了在集權體制下,一位開明的君主能夠帶來多大的福祉。
然而,這也恰恰說明了體制本身的脆弱。它將帝國的命運過多地維繫在單一個人身上,缺乏內在的糾錯機制。一旦出現昏君或暴君,帝國就可能陷入危機。因此,我認為,在帝國時期,雖然帝國的官僚體系和軍事機器依然強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維持帝國的運轉,但統治者的個人性格,對於帝國的穩定、繁榮乃至道德風貌,具有決定性的影響。這是集權體制必然面臨的風險。
艾薇: 您在書的結尾部分,簡略地提到了西羅馬帝國的終結與日耳曼民族的崛起。這似乎是將羅馬的故事與另一個新的歷史篇章連結起來。您在寫作時,是否已經預見到日耳曼民族將在歐洲歷史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以及,您如何看待羅馬文明對後世,包括日耳曼民族(例如德國)的影響?
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 (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那是屬於他那個時代對民族的自豪感)我寫作的時代,正是德意志民族國家形成的關鍵時期。我們回望歷史,看到羅馬帝國的龐大與輝煌,也看到它的衰落與最終被新的力量所取代。日耳曼民族,作為羅馬帝國晚期的重要鄰居,他們的遷徙、他們的王國在羅馬舊土上的建立,是歐洲歷史從古代轉向中世紀的重要標誌。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破壞者」,但也是新歐洲的「塑造者」之一。
我將日耳曼民族的崛起作為羅馬故事的一個結尾,是希望呈現歷史的連續性與變遷。一個偉大的文明會衰落,但其遺產會被後繼者所繼承和改造。羅馬的法律、語言(拉丁語)、行政體系、甚至基督教(在君士坦丁之後成為國教),都對後來的歐洲文明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日耳曼民族在征服羅馬舊土的過程中,也逐漸接受了羅馬的文明要素,並與他們自身的傳統相結合,形成了新的文化。
對於我而言,回望羅馬,思考其興衰,是為了理解國家強盛的基石,以及導致衰落的教訓。將它與日耳曼民族的出現相連結,或許也隱含著一種對民族未來發展的期許,希望我們能從歷史中學習,既繼承那些普世的文明成果,也堅守我們民族自身的優秀品質。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一些思考,歷史的進程本身,是無法被簡單預測或規劃的。
艾薇: 謝謝您,教授。與您的對談,讓我對這本《羅馬故事》有了更深的理解。它不僅僅是一部歷史入門讀物,更承載著您那個時代對歷史人物、民族命運以及文明興衰的深刻思考。透過您筆下那些鮮活的人物,我彷彿看到了光影流轉的羅馬,也感受到了其中不變的人性百態。這場對談,就像為這些塵封的歷史故事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路德維希·史塔克教授: (微笑著點頭)艾薇小姐,能與來自未來的妳進行這樣的交流,聽到我的作品依然能觸動人心,這對一位老作者來說,是莫大的榮幸與慰藉。妳的見解也很獨特,特別是將花藝與歷史人物的連結,讓我看到了另一個欣賞歷史的維度。或許,歷史的智慧,就像花草的生命力一樣,會以不同的形式在不同的時代延續和綻放。
(陽光漸漸西斜,拉長了書房裡的影子。空氣中的塵埃依然在光束中飛舞,但彷彿帶上了歷史的低語。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在溫馨而充滿啟發的氛圍中,自然而然地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