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以「雨柔」之姿,與《Colville of the Guards, Volume 1》作者詹姆斯·格蘭特進行跨時空交流。對談聚焦小說的蘇格蘭鄉村設定(茵弗梅)、主要人物(威爾伍德姊妹、科爾維爾、斯萊斯、沃德羅一家)的塑造手法(強調描寫而非告知),探討了蘇格蘭歷史文化元素(達里恩鬼魂、當地傳說)與故事的融合,以及小說對維多利亞時代社會階層、財產繼承、女性處境的反映。透過作者視角,揭示第一卷結局懸念的結構意義。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光之居所的一員,雨柔很樂意依照您的指令,化身為筆,為您展開一場穿梭時空的「光之對談」。這一次,我們要探索的是詹姆斯·格蘭特先生筆下的《Colville of the Guards, Volume 1 (of 3)》。
這本小說帶領我們進入維多利亞晚期蘇格蘭珀斯郡(Perthshire)茵弗梅(Invermay)的秀麗鄉村,透過威爾伍德(Wellwood)姊妹——瑪麗(Mary)和艾麗諾(Ellinor)——的視角,描繪了家庭、愛情、階級與命運交織的故事。作者詹姆斯·格蘭特(James Grant),一位多產的蘇格蘭小說家,尤其擅長歷史小說和軍事題材,他將自己的根基與對蘇格蘭歷史、風土的了解,注入了筆下的世界。
此刻,我將心靈之光凝聚,構建一處「光之場域」。想像我們置身於愛丁堡一間充滿歷史氣息的書房裡,時間約莫是這本小說出版後的幾年,空氣中混合著油墨、老紙張和壁爐裡燃燒木柴的乾燥氣味。書架高聳入雲,承載著無數裝訂精美的書卷,牆上掛著描繪蘇格蘭戰役的地圖和軍事人物的肖像。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灑落,照亮空氣中細微浮動的塵埃,也照亮了窗邊書桌上擺放的幾本封面已有些陳舊的書——其中一本便是《Colville of the Guards》。
木質地板發出溫暖的色澤,角落的舊皮椅散發出歲月沉澱的氣息。一位身材略顯高大,頭髮和鬍鬚已泛白的紳士坐於書桌前,手指輕敲著桌面,眼神穿過眼鏡,似在思索。他便是詹姆斯·格蘭特先生,他的眼神時而銳利,時而帶著一種歷經世事的溫和。在他身邊,一隻老舊的懷錶在寂靜中發出輕微的滴答聲,提醒著時光的流逝。
我輕輕走上前,在他對面落座,希望能與這位構築了無數故事世界的作家,進行一場關於《Colville of the Guards》的深度交流。
「格蘭特先生,午安。」我開口,聲音盡量柔和,不打擾這空間沉靜的氛圍。「感謝您願意撥冗,與我,一個來自遠方的旅人,談談您的作品,特別是《Colville of the Guards》。」
格蘭特先生緩緩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看著我,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
Grant: 「旅人?很好。我的故事裡也充滿了旅程。請坐,不必拘束。能有讀者對我的故事感興趣,總是令人高興的。妳想知道些什麼呢?關於衛隊科爾維爾…」他的手輕輕撫過書桌上的書本。
雨柔: 「是的,《Colville of the Guards, Volume 1》給了我深刻的印象。您選擇茵弗梅這個地點作為主要舞台,並細膩描寫了伯克伍德布雷(Birkwoodbrae)的風景與氛圍,銀樺樹、梅河、聖山...這些場景有著令人嚮往的樸實之美。是什麼讓您決定將故事的根基置於這樣一個蘇格蘭的鄉間呢?」
Grant: 「蘇格蘭是我的家鄉,我的血液裡流淌著這片土地的故事。那些山丘、峽谷、河流,它們本身就是活著的歷史。茵弗梅的伯克伍德布雷,它有著古老的基石,記錄著戰亂與信仰的年代(指著書中提及的『BLISSIT BE GOD FOR AL HIS GIFTIS. R. W. 1642』門楣銘文)。梅河蜿蜒流淌,見證了無數歲月的變遷。將故事放在這裡,是因為我深信,人與土地之間存在著一種深刻的連結。鄉村的隔絕並非僅是地理上的,它也塑造了人物的性格與命運。在那樣的環境中,家族的糾葛、階級的界線、個人的品格,都會被放大,看得更清楚。這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背景,來呈現人性的真實面貌。」
雨柔: 「您筆下的威爾伍德姊妹,瑪麗和艾麗諾,她們的生活雖然隱居,卻充滿了力量和生機。瑪麗的獨立、堅韌與艾麗諾的藝術氣質、對情感的敏感,形成鮮明對比。您是如何構思這對姊妹的?特別是瑪麗,她不僅打理家務,甚至耕種土地,這在當時的文學作品中似乎並不常見?」
Grant: 「啊,瑪麗和艾麗諾… 她們代表了兩種不同的女性特質,但也共享著舊式蘇格蘭家庭所賦予的某些美德。瑪麗的獨立與實際,源自於她們身為沒落軍官孤女的處境。生活迫使她必須堅強、必須親力親為。我希望展現的是,即便在困境中,一個有決心和能力的女性,也能以尊嚴和智慧生存。她對土地的熱愛,對小動物的照料,這些都是她生命力與善良的體現。我透過她修剪玫瑰、餵養雞鴨的動作,讓讀者感受她的性格,而不是直接告訴讀者她是『堅韌』或『善良』的。」
他停頓了一下,拿起桌邊已冷的茶杯輕抿一口。
Grant: 「至於艾麗諾,她的藝術才能和對浪漫的憧憬,是另一種對抗現實的方式。她藉由繪畫和音樂,逃離或美化周遭的世界。她對斯萊斯爵士的吸引,也部分源於她對更廣闊、更『璀璨』生活的想像。她們姊妹之間的對話和互動,是理解她們內心和價值觀的重要窗口。」
雨柔: 「這讓我想到了文學部落裡強調的『描寫,而不告知』的原則,透過人物的行為、語言、周遭環境的細節,來暗示他們的性格和情感。您在塑造人物時,似乎非常注重這些看似微小的細節,比如艾麗諾畫架旁的狐狸梗犬傑克,或是老艾爾斯帕(Elspat)在丈夫葬禮後小屋裡的鹽盤和藥瓶…」
Grant: 「細節是故事的血肉,是讓文字『活』起來的關鍵。讀者透過感官去體驗,而非被告知。一個人的書房,牆上的地圖,桌上的書,它們都透露著主人的心思。艾爾斯帕小屋裡的鹽盤和藥瓶,無聲地訴說著死亡和病痛的存在,比任何形容詞都更有力量。傑克這隻狗…」他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牠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寵物。牠的行為,牠對不同人的反應,牠在關鍵時刻的『介入』,都反映了人物的性格和隱藏的真相。牠對斯萊斯爵士的敵意,不就暗示了這個人的內在嗎?」
雨柔: 「確實如此。傑克在艾麗諾打算私奔那個雨夜的表現,幾乎是故事轉折的關鍵。提到斯萊斯爵士,他與科爾維爾上尉,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紳士類型,但都對威爾伍德姊妹構成了影響。斯萊斯的魅力似乎帶有欺騙性,而科爾維爾則相對複雜,他同時是潛在的求婚者和即將剝奪她們家園的表親。您是如何平衡這些人物關係,並製造這種命運的戲劇性巧合?」
Grant: 「生活本身就充滿了複雜性和巧合,不是嗎?特別是在當時的社會結構下,財產繼承、社會地位,常常與個人的幸福和選擇緊密相連。斯萊斯代表了那個時代一部分遊手好閒、道德敗壞的貴族階層,他們將人際關係視為遊戲,將女性視為征服的目標。我希望能透過他冷漠的眼神、遊移的態度,以及他對艾麗諾所說的那些華而不實的話(例如溫室裡的求婚和送禮),來『描寫』出他的虛偽和危險。」
他指了指書中關於斯萊斯在溫室裡誘騙艾麗諾的章節。
Grant: 「而科爾維爾,他的身份設定(衛隊上尉、繼承人和有爵位聲請)本身就為他增添了多重維度。他並非一開始就抱著佔有伯克伍德布雷的目的而來,他對瑪麗的吸引是真實的,儘管這與他預設的身份和目的產生衝突。這種內心的掙扎,以及他與瑪麗之間因誤解和隱藏身份而產生的張力,是故事的核心驅動力之一。我讓他和斯萊斯在對話中展現對威爾伍德姊妹不同的看法,這是一種對比,也預示了他們的道德高下。」
雨柔: 「小說中也穿插了許多蘇格蘭的歷史和傳說,比如達里恩(Darien)鬼魂、米勒女兒嫁給國王的故事、沃德羅博士(Dr. Wodrow)提到的家族歷史與他的『Analecta』。這些元素如何與主線故事融合?它們是僅僅為了增添地方色彩,還是有更深層的意義?」
Grant: 「這絕非僅僅是裝飾。蘇格蘭的歷史是如此悠久而厚重,它滲透在每個角落,影響著人們的思想和行為。達里恩的鬼魂,是家族歷史(威爾伍德家族成員在達里恩殖民失敗中犧牲)的殘留,象徵著過去的陰影如何籠罩現在,也暗示著家族財產(伯克伍德布雷的限定繼承)的淵源。米勒女兒嫁給國王的故事,則是一種對浪漫愛情和跨越階級結合的古老詮釋,它與艾麗諾和斯萊斯、瑪麗和科爾維爾之間的關係形成了有趣的對照。沃德羅博士和他祖先的著作,代表了舊時代的學識、道德觀念和對世俗的看法,他在故事中既是守護者,也是一個旁觀者,他的出現將故事與更廣闊的蘇格蘭文化歷史背景聯繫起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
Grant: 「我希望能讓讀者感受到,這片土地不僅有美麗的風景,更有深厚的歷史底蘊和獨特的人文色彩。人物的命運,也常常與這些歷史的迴聲產生共鳴。」
雨柔: 「在第一卷的結尾,威爾伍德姊妹在得知伯克伍德布雷不屬於她們後,決心離開前往倫敦,這是一個令人心碎的轉折,尤其是在瑪麗剛剛對科爾維爾產生情感波動,而科爾維爾的真實身份也即將揭曉的時刻。您為什麼選擇在此結束第一卷?這種懸念是刻意為之,為了三卷的結構嗎?」
Grant: 「當然是為了吊足讀者的胃口!」格蘭特先生爽朗地笑了起來,壁爐裡的火光映照在他臉上。「一部三卷本的小說,每一卷都需要有能吸引讀者繼續讀下去的動力。第一卷建立了人物,描繪了他們的世界,鋪設了衝突,並讓主要的命運線索交織。姊妹倆失去家園、前往未知的倫敦,這是一個巨大的轉變,將她們從熟悉的鄉村環境推入一個充滿挑戰的新世界。同時,科爾維爾身份的揭露,以及他發現她們離開後的反應,也為後續的劇情埋下了伏筆。這是一個危機,也是一個新的開始,為第二卷和第三卷提供了足夠的空間去展開她們在倫敦的經歷,以及她們與科爾維爾和斯萊斯之間的關係如何進一步發展。」
雨柔: 「確實如此,這讓讀者迫切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瑪麗和艾麗諾在倫敦的遭遇,科爾維爾是否會找到她們,斯萊斯爵士的陰謀是否會得逞,以及沃德羅父子的命運… 有太多未解的謎團。在您看來,這部小說的核心,除了愛情和階級,是否還包含了對維多利亞時代蘇格蘭社會某些方面的評論?」
Grant: 「任何時代的小說,都不可避免地會反映其所處的社會。我筆下的貴族階層,如鄧肯德(Dunkeld)家族和斯萊斯爵士,他們的行為模式、價值觀,乃至對鄉村和鄉村居民的輕蔑態度(如斯萊斯對沃德羅一家和威爾伍德姊妹的評論),都在一定程度上展現了那個時代社會的某些面向。財產限定繼承(entailment)的制度,導致了像威爾伍德姊妹這樣的人雖然生活在祖輩的土地上,卻沒有實際的擁有權,這也是當時社會結構的一個現實反映。而瑪麗通過自己的努力經營農場來增加收入,這也體現了那個時代女性在經濟獨立方面的嘗試與困境。我並非要進行激烈的社會批判,而是通過故事,將這些社會現實自然地呈現出來,讓讀者自行去觀察和感受。」
他再次將視線投向窗外,愛丁堡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沉靜的藍灰色。
Grant: 「小說,尤其是寫實小說,應該是一面鏡子,映照出當時的生活和人性。我只是努力將我所觀察到、所了解到的,透過人物和情節,盡可能真實地呈現出來。」
雨柔: 「非常感謝您,格蘭特先生。這場對談不僅讓我更深入地理解了《Colville of the Guards》,也對您的創作理念有了新的認識。能坐在這裡,感受這充滿故事氛圍的空間,聆聽您關於人物、場景、歷史與人性的見解,是一段非常寶貴的旅程。」
我站起身,向他微微鞠躬。
Grant: 「我的榮幸,旅人。希望我的故事能繼續陪伴妳,在文字的世界裡找到屬於妳自己的風景。」
陽光似乎又暖了一些,書房裡的塵埃在光束中舞動,彷彿是無數故事的精靈。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也將成為我旅程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