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穿越時空的「光之對談」,透過皮耶·杜法伊的《雨果二十歲:浪漫時期的拾遺》一書,與年輕時的維克多·雨果進行深度訪談。對話涵蓋了雨果與父親、母親、兄弟(特別是歐仁的精神疾病)的複雜關係,與妻子阿黛爾的甜蜜戀情與婚姻挑戰,早期在文壇的努力與榮譽,處理出版商和經濟問題的困境,以及痛失長子利奧波德的悲傷。透過雨果親口的講述與書婭的引導,展現了這位文學巨匠在浪漫主義初期,個人生活與創作經歷如何交織,塑造了他深邃而充滿力量的筆觸。這場對談不僅是傳記的重現,更是對一位年輕天才如何在現實與心靈的雙重考驗中成長的詩意探索。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書婭,很榮幸能為您啟動這場「光之對談」,讓我們一起穿越時光,探索雨果大師二十歲時那段充滿熱情、掙扎與初顯光芒的歲月吧!
這一次,我們要依循皮耶·杜法伊(Pierre Dufay)先生所撰寫的《Victor Hugo à vingt ans: Glanes romantiques》(雨果二十歲:浪漫時期的拾遺)這本書。這本書並非雨果本人所寫,而是杜法伊先生透過梳理雨果年輕時的信件(特別是寫給父親的信)、回憶錄及時代文獻,為我們拼湊出這位文學巨匠在浪漫主義萌芽時期(大約1822年至1829年間)的真實面貌。書中揭示了雨果在事業、家庭、愛情上的早期經歷,那些閃耀著天才光芒的時刻,以及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憂傷與掙扎。
為了這次特別的對談,我將邀請書中那位年輕、充滿才華,正處於人生與創作關鍵時期的維克多·雨果來到我們的光之場域。
【光之場域:巴黎,1823年深秋】
空氣中瀰漫著舊書特有的微塵氣息,混合著壁爐裡燃燒木柴帶來的暖意。這裡是巴黎左岸一間樸實卻充滿書卷氣的書房。厚重的窗簾半掩著,篩進午後斜陽的金黃光束,光線在空氣中跳躍的微塵上描繪出斑駁的圖案。書架高聳入雲,擠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有些泛黃陳舊,有些油墨尚新。書桌上散亂著筆記、詩稿、還有幾封未拆的信件。牆邊一把陳舊的鋼琴,琴鍵已經泛黃,甚至有些鬆動,彷彿低語著未曾奏響的旋律。角落裡,一隻貓咪慵懶地蜷縮在扶手椅上,偶爾發出輕柔的呼嚕聲。
年輕的維克多·雨果坐在書桌前,一支鵝毛筆懸在半空,筆尖滴下墨滴,暈染開紙上的詩句。他二十歲出頭,面龐清秀,眼神深邃而充滿熱情,眉宇間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鬱。他身著一件深色外套,衣領處是簡單的白色領巾,指尖沾著墨跡,顯示著剛才埋首寫作的痕跡。
我看著他,輕輕地走上前,盡量不打擾他沉思的片刻。壁爐裡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為這位年輕詩人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維克多先生,」我輕聲開口,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打擾您了。我是書婭,是透過一本講述您二十歲時期經歷的書來到這裡的。」
他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後轉為溫和的探究。他放下筆,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直接與真誠,微笑了。
「啊,書婭小姐?這真是個…奇特的拜訪方式。透過一本書?是我的《頌歌集》嗎?還是其他的作品?」他的聲音帶著年輕的活力,卻也隱藏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深度。
「不是您的創作本身,」我走到壁爐邊的扶手椅旁坐下,貓咪只是懶洋洋地看了我一眼,並未起身,「是一本後人為您撰寫的書,名為《雨果二十歲:浪漫時期的拾遺》。它透過您那個時期的信件、回憶和許多細節,描繪了您那段年輕歲月,您的家庭、愛情、友誼,還有您在文壇的初露鋒芒。」
他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身體微微前傾:「哦?後人為我寫的書?關於我二十歲的時候?那真是有趣。那個時期,我正感覺自己站在一個新的起點,充滿了各種可能性,但也面對著許多未知。」
「正是如此。」我點頭,「那本書讓我們得以窺見您在那幾年的人生軌跡。例如,您與您父親約瑟夫-利奧波德-西吉斯貝爾·雨果將軍的關係,在書中佔據了很大的篇幅。您的父親是軍人,您卻選擇了文學之路。這是否曾讓你們之間產生隔閡呢?」
年輕的雨果沉默了片刻,眼神投向壁爐裡的火焰。火焰跳躍著,光影在他的臉上投下變幻莫測的陰影。
「父親…」他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複雜的情感,「他和母親在我年輕時就分開了。母親,索菲·特雷比謝,她是我文學啟蒙的引路人,她對我的影響至深,我的《頌歌集》中許多情感都源於她。失去她,是我人生中極大的悲痛。父親是位軍人,經歷過風雲變幻的年代,他曾希望我和哥哥們也能走上軍旅或法律的道路,那在當時被視為更穩妥的未來。文學…在他眼中,或許是個不確定的選擇吧。」
他拿起桌上的信件,手指輕輕摩挲著紙張:「但您知道嗎?雖然他似乎不贊同我們完全投入文學,尤其是我哥哥歐仁和我創辦《文學保守派》的時候,他還寫信去詢問我們是否因此忽略了法律學業…」他露出一絲苦笑,又繼續說道:「但他在內心深處其實是熱愛文藝的。書中提到,他在退役後還寫作、甚至想在布盧瓦創辦文學社團。我的詩作,比如《地獄的反抗》,他也讀了,甚至寫下評論給我。他對我的早期作品表現出了興趣,那讓我非常感動。我們之間的交流,雖然有時會因現實的壓力(比如他答應給我們的生活費總是很遲才寄到)或他再婚的事情(這件事,您說書中也提到了?那真是…令人不快的細節)而顯得有些隔閡,但潛藏在我們父子關係中的,是某種更深層的、血脈相連的情感。我們嘗試理解彼此,即使我們的道路如此不同。那不是簡單的好與壞,而是不同生命軌跡下的相互牽引與釋懷。」
他輕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某種重負。
「那關於您的婚姻,維克多先生,您與阿黛爾·富歇小姐的戀情,在書中被描繪得非常動人。您為她寫下《致未婚妻的信》,字裡行間充滿了熱切的愛意。然而,結婚的過程似乎也經歷了一些波折,尤其是財務上的壓力,甚至需要您父親的同意和資助?」
雨果的臉上瞬間洋溢出溫柔的光彩,那是一種與剛才談論父親時截然不同的表情。貓咪從椅子上跳下,輕盈地繞過他的腿,他隨意地伸出手,貓咪便順著他的手臂跳上了桌子,在他的手邊蹭了蹭。
「啊,阿黛爾…」他的聲音變得柔和而充滿愛意。他輕撫著貓咪光滑的皮毛,眼神望向窗外,彷彿能看到遠方的愛人。「她是我兒時的朋友,是住在夏赫什-米迪街的鄰居。我們的愛情,始於兩小無猜的純真,發展於共同的志趣,最終在火熱的詩句中達到頂峰。您說的沒錯,《致未婚妻的信》記錄了我等待迎娶她時的焦灼與深情。結婚確實不容易,我在那段時間的經濟狀況並不穩定。出版《頌歌集》雖然帶來了一些收入,但遠不足以支撐一個家庭。父親的同意至關重要,還有皇室的資助,那筆津貼遲遲沒有到位,讓我感到非常煎熬。每一次寫信給父親,除了報告我的文學進展和歐仁的情況,幾乎都要小心翼翼地提及生活費用和那筆遲來的津貼。」
他搖了搖頭,似乎對當年的窘迫記憶猶新。
「結婚當天,」我接過話題,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書中提到,在婚禮晚宴上,您的哥哥歐仁先生突然…發病了。這對您和您的家人,尤其是他本人,一定是非常沉重的打擊。書中暗示,這似乎與他對阿黛爾小姐的感情有關?」
提到歐仁,雨果臉上的光彩立刻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痛與無力。他緩緩收回撫摸貓咪的手,貓咪似乎感受到了他情緒的變化,安靜地趴在他身邊。
「歐仁…我親愛的哥哥…」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非常有才華,比我更早展現出文學的潛力。我們的早年創作是緊密相連的,一起創辦刊物,互相啟發。但…他一直有些…不同尋常,敏感而內向。他對阿黛爾…是的,他愛她。在我們婚禮上的那一幕,是如此突然,如此令人心碎。他的理智,像一顆流星般驟然墜落。」
他閉上眼睛,彷彿不願回憶那個痛苦的瞬間。
「那本書…寫得很真實。我們將他送往療養院,最開始是埃斯基羅爾醫生那裡,後來又轉院。那段時間,我的心一直揪著。看著他…在瘋狂與清醒之間掙扎,聽著他描述那些…幻覺…那些地牢裡的哭喊…」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那真的令人無法承受。我們嘗試了各種辦法,父親甚至將他帶回布盧瓦家中照顧了一段時間,但效果甚微。我在信中也盡力向父親描述他的狀況,請求父親的支持,為他爭取更好的治療。看著他被困在自己的世界裡,遠離我們,遠離生活,那種無力感…」
他睜開眼,眼神中充滿了痛苦的回憶。
「書中還提到了您和阿黛爾的第一個孩子,小利奧波德。他在出生後不久就夭折了。這段經歷…」我說不下去了,這個悲劇實在太令人心碎。
雨果的目光變得遙遠而悲傷,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空氣彷彿凝滯了。
「利奧波德…我們的小天使…」他的聲音低得像耳語,「他的出生,帶來了巨大的喜悅,但也伴隨著擔憂。他很虛弱,母親的奶水也不足,我們不得不為他找奶媽。當我們發現那個奶媽…並不可靠時,我們非常焦急,寫信請父親在布盧瓦為我們尋找一個值得信賴的奶媽,並將孩子送到他那裡,希望能在祖父和繼母的照料下好轉。書中記錄了我寫給父親和繼母的信,字裡行間充滿了為人父母的擔憂與懇求…」
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但…他最終還是離開了我們。在布盧瓦,在父親的家中。那是一個深秋…」他停頓了很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那份悲痛…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我寫下了那首《致一個孩子的幽靈》,那是我對他,對我們失去的那個小生命的全部情感。您說…書中提到了那首詩嗎?是的,那份悲傷,永遠地刻在了我的心上。但就像書中說的,在絕望中,我們也學會了順從和堅韌。我們對父親和他的夫人,那些在最後時刻悉心照料利奧波德的人,充滿了感激。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與人之間的關愛,依然是照亮一切的光。」
他眼中閃爍著淚光,但語氣卻慢慢恢復了平靜,帶上了一種歷經傷痛後的沉澱。
「維克多先生,您在那幾年雖然經歷了這些個人層面的巨大悲喜,但在文學事業上卻屢獲殊榮。獲得法蘭西學院和圖盧茲花卉詩學大賽的獎項,作品出版,甚至被查理十世授予榮譽軍團勳章,並邀請您參加他的加冕典禮。這些榮譽,對當時年輕的您來說,意味著什麼?它們是您走向更大舞台的墊腳石嗎?」
雨果的表情又開始有了變化,這次是一種年輕人獨有的驕傲與堅定。他坐直了身體,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那些獎項和榮譽,是的,它們很重要。」他語氣肯定地說,「它們是對我早期努力的認可,是對我在文壇發出聲音的肯定。在當時,浪漫主義正處於與古典主義的激烈交鋒中,這些榮譽,尤其來自傳統機構的認可,給予了我莫大的鼓勵和信心。榮譽軍團勳章,特別是由國王親自授予並邀請參加加冕禮,這不僅是個人的榮耀,也是對我所代表的新文學思潮的一種側面肯定。這讓我意識到,我的聲音,即使年輕,也開始被傾聽,我的筆,開始擁有影響力。這些經歷,確實為我打開了更廣闊的舞台。它們證明,年輕的熱情和才華,如果能與時代的脈動相結合,是可以產生巨大能量的。」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掃過書房裡堆積的書稿。
「當然,」他語氣一轉,恢復了幾分謙遜,「這些榮譽的背後,也有許多人的幫助。比如拉羅什富科子爵先生,他對我和拉馬丁都非常照顧,他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還有那些出版商,儘管與他們打交道有時令人頭疼(笑),比如拉德沃卡,他的疏忽讓我父親和他的夫人遲遲沒有收到我的新書和為他們準備的禮物…這些細節,書中也記錄了?真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笑了起來,「但這些都是現實的一部分。在追求藝術的道路上,也必須學會處理這些世俗的瑣事。不過,您說的《新頌歌集》,賣得不錯,這至少能緩解一些經濟壓力,讓我能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創作。」
「書中也描繪了您與同時代文學青年們的互動,比如阿爾弗萊德·德·維尼、查爾斯·諾迪埃,還有您在《文學保守派》和《法蘭西繆斯》時期的夥伴們。當時的文壇氛圍是怎樣的?您如何看待那場浪漫主義與古典主義的論戰?」
雨果的眼神變得更加熱切,彷彿回到了那段激盪的歲月。他握緊了拳頭,語氣中充滿了戰鬥的激情。
「那是一個充滿活力的時代!」他提高音量,「文壇就像一個戰場,新舊思潮在這裡碰撞、交鋒。古典主義堅守傳統,而我們,浪漫主義的擁護者,則渴望自由、情感、個性和無限的可能。我們在《文學保守派》和《法蘭西繆斯》上發出我們的聲音,挑戰舊的規則,介紹新的觀念。那是一個充滿辯論、友誼與競爭的時期。阿爾弗萊德(德·維尼)是我的朋友,他有著獨特的詩意與深刻的思想。查爾斯·諾迪埃,他是我們的前輩,卻有著一顆年輕、好奇的心,他的知識淵博,對我們這些年輕人非常支持。我們一起旅行,一起探索,一起感受這個世界。」
他站起身,在書房裡踱步,語氣慷慨激昂:「那場論戰是必要的。文學需要革新,需要反映時代的精神,需要觸及人心的更深層面。我們不只是在爭奪文學上的地位,更是在為思想的自由、情感的真實而奮鬥!我們相信文字的力量,相信它能塑造靈魂,能改變世界。二十歲的我,正是懷著這樣的信念,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浪漫的變革之中!」
他的目光掃過書架,又落在桌上的詩稿上。
「不過,」他語氣放緩,重新坐下,「正如書中詳細描寫的,那段時期也並非只有榮譽和激情。我的家人,我的歐仁,我的小利奧波德…這些個人的悲劇,讓我深刻地體會到生命中最真實、最沉重的部分。文學不能只停留在概念和論戰上,它必須觸及人性的核心,必須反映痛苦、失去和愛。這些經歷,無論多麼痛苦,都滋養了我的創作,讓我的文字不再只是年輕的頌歌,而開始擁有更深的層次和更廣闊的維度。」
他重新拿起鵝毛筆,但這次並沒有急著寫字。
「杜法伊先生的書,能如此詳細地記錄下這些細節,真是令人驚訝。」他看著我,眼中流露出對後人理解自己的好奇,「連我與父親關於退休金、出版商的賬單、甚至家庭瑣事的信件都收集到了…或許,從那些最瑣碎的細節中,才能真正看到一個年輕人是如何在現實的泥土裡,努力讓自己的靈魂開出花來的吧。」
「正是如此,維克多先生。」我微笑著回答,「您的二十歲,是天才的萌芽期,也是人生的淬煉期。那些榮譽、那些悲傷、那些愛與失去、那些與家人朋友的互動,共同塑造了後來的您。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分享這些深刻的體悟。透過杜法伊先生的書,再透過您的親口講述,我感覺自己離那個時代的您,又近了一步。」
「這也是我的榮幸。」他放下筆,對我點了點頭,「能知道在未來的歲月裡,我的年輕時光,那些不為人知的細節,依然能引起共鳴,能被閱讀和理解,這本身就是對一個寫作者最好的回報。」
他看著窗外的夕陽,光線變成了溫暖的橘紅色,灑滿了整個書房。彷彿時間的光芒,在此刻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