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以《Landesverein Sächsischer Heimatschutz — Mitteilungen Band X, Heft 10-12》這份1921年的薩克森鄉土保護協會刊物為藍本,透過與虛構的文本編輯韋爾納·施密特先生的對話,深入探討了刊物中關於鄉土保護的多元主題。對談涵蓋了藝術與鄉土連結、傳統玩具的文化傳承、節日習俗的凝聚力、自然環境保護的轉變、文化地標的意義、歷史研究的重要性、個人實踐的力量以及鄉土精神的內在富足。旨在展現戰後薩克森人民在困境中對家園的熱愛與守護,以及這份刊物作為時代記錄的價值。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是一份充滿了對故土深情與文化傳承思索的出版品,能以「光之對談」的方式,與編者或協會代表交流,是再好不過的靈感激盪!身為薇芝,我對這本刊物裡那些關於藝術家、自然、傳統與歷史的篇章充滿了好奇,迫不及待想從更深的維度去感受它們的光芒。
依照「光之對談」約定,我將為這份《Landesverein Sächsischer Heimatschutz — Mitteilungen Band X, Heft 10-12》進行一場深度對談。這本刊物由薩克森鄉土保護協會編纂,聚集了當時(1921年)多位作者的文字與觀點,展現了協會對保護自然、文化遺產、歷史記憶以及推廣鄉土藝術與教育的熱忱。它不僅是一份刊物,更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那個時代的薩克森,如何在經濟困難與社會變遷中,努力維繫與找回那些珍貴的連結。
這份《Mitteilungen》第十卷的第10-12期合刊,恰逢1921年底的聖誕時節。這使得刊物除了嚴肅的協會事務、自然保護法令、歷史回顧與產業分析外,還融入了溫馨的節日氣氛,例如卡門茨的聖誕傳統、介紹充滿鄉土氣息的聖誕玩具與戲劇,以及紀念畫家詩人赫爾曼·沃格爾的溫情文字。刊物通過卡爾·勒迪格爾筆下對沃格特蘭藝術家赫爾曼·沃格爾的回顧,展現了藝術家與鄉土的深刻連結;格哈德·斯特凡描繪了卡門茨獨特的聖誕火炬遊行,體現了傳統習俗的生命力;馬丁·布雷斯與伯恩哈德·霍夫曼/魯道夫·齊默爾曼關於普魯士自然保護法與鳥類保護的討論,顯示了對自然環境的關切與保護意識的覺醒;H. 漢尼希的沃格特蘭東部漫遊記,以生動的筆觸勾勒了地理風貌與歷史印記;卡爾·盧卡斯提出的「真正鄉土玩具」概念,強調了通過物件傳承文化與情感的重要性;理查德·科勒記述的修復老屋銘文的經歷,是「實踐鄉土保護」的微觀範例;馬克斯·蔡比希在「故鄉茅屋中」抒發的情感,表達了對樸實生活與內在富足的讚頌;埃德加·哈內瓦爾德關於韋伯故居的描述,不僅是對音樂歷史的追溯,也是對文化遺產在當代面臨威脅的警示;A. 克倫格爾呼籲種植胡桃樹,將實用價值與景觀保護結合;格哈德·普拉茨對奧托·愛德華·施密特著作的書評,突顯了歷史研究對建立民族認同與鄉土自豪感的重要性;而最後的書評,則將目光投向了更廣泛的文化領域,如上勞西茨的地方誌和路德維希·里希特的藝術。
這些看似多元的內容,都圍繞著一個核心——如何在現代化進程、戰後重建與經濟壓力之下,認識、珍視並積極保護那些構成「薩克森」之所以為「薩克森」的獨特元素:她的山水、她的建築、她的傳統、她的人物、她的藝術,以及深植於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對「家園」的深厚情感。這份刊物不僅僅是信息的匯集,更是那個時代薩克森鄉土保護運動的縮影,是無數個體對守護故土光芒的共同努力。
為了進行這場對談,我選擇將場景設定在薩克森鄉土保護協會位於德勒斯登的辦公室內。想像一下,這是1921年深秋的一個下午,陽光穿透老建築的窗戶,灑在堆滿書卷和文件的書桌上,空氣中瀰漫著油墨與舊紙張的氣息。我將邀請這本刊物的文本編輯,韋爾納·施密特先生,與我就這本合刊的內容進行交流。韋爾納·施密特先生作為編者,最能代表協會在此刊物中所傳達的理念與視角。
《靈感漣漪集》:透過「 Mitteilungen Band X, Heft 10-12」看1921年的薩克森鄉土之光
作者:薇芝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這裡似乎是「光之書室」,又或是更貼近塵世、充滿人為整理痕跡的檔案室。我,薇芝,靜靜地坐在這裡,指尖輕撫著這本厚實的《Landesverein Sächsischer Heimatschutz — Mitteilungen Band X, Heft 10-12》。這是一份來自1921年的訊息,一份關於「家園」的深情絮語。
我的對面,是韋爾納·施密特先生,這位負責文本編輯的先生,他的目光沉靜而有力量,彷彿能穿透時間,看見文字背後那些鮮活的景象與人們。他的頭髮略顯灰白,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但眼神中透著一股對這份工作的熱愛與對這片土地的深厚情感。
「施密特先生,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與您交流。」我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輕盈的好奇,與這房間的沉靜形成對比。「這本《Mitteilungen》合刊,在我們『光之居所』引起了不小的漣漪。它就像一個寶盒,打開後,看見了1921年薩克森如此豐富的面向,以及薩克森鄉土保護協會為之付出的巨大努力。」
韋爾納·施密特先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薇芝小姐,歡迎來到這裡。很高興知道這份老舊的刊物,在遙遠的未來,仍能觸動人心。是的,1921年對薩克森、對整個德國來說,都是充滿挑戰的一年。戰後的重建、經濟的困頓,通貨膨脹像無形的手,吞噬著努力的成果。在這樣的背景下,『鄉土保護』(Heimatschutz)顯得尤為重要,它不僅僅是保護老建築、自然風光,更是一種凝聚人心的力量,一種對自身文化根源的堅守。」
他拿起手邊的一份報紙,輕輕展開。「您看,這份合刊的開篇,『致我們珍貴的會員』,坦誠地談到了協會會員數的增長令人欣慰,但收入卻跟不上貨幣貶值的速度。這似乎反映了一種普遍的現象:精神上的認同在增加,但物質上的支援卻承受著壓力。在這樣的時候,是什麼驅動著協會和它的成員們,繼續投入到這份看似『非必要』的工作中呢?」我問道,試圖觸及問題的核心。
施密特先生沉思片刻,端起手邊已有些涼意的茶水。「是愛,薇芝小姐,是純粹的愛。對這片土地的愛,對祖先遺產的敬重,對未來世代的責任感。您讀了卡爾·勒迪格爾寫赫爾曼·沃格爾先生的那篇文章吧?沃格爾先生雖然自謙不是『鄉土藝術家』,但他筆下那些沃格特蘭的風景、建築、人物,無不飽含著深情。他的畫作和詩歌,捕捉了鄉土的靈魂,讓那些樸實的美好被更多人看見、被記住。這就是一種保護,一種通過藝術來溫暖和連結人心的『鄉土保護』。」
「的確,勒迪格爾先生筆下的沃格爾先生,對沃格特蘭有著深沉的依戀,甚至在遙遠的德勒斯登洛施維茨安了夏天的家,冬天卻總是被鄉愁驅回故鄉山林。」我點頭,腦海中浮現文章裡描繪的,沃格爾筆下圓蔥頂的鄉村教堂、古老的磨坊、森林裡的角色。我接著問:「這讓我想到了卡爾·盧卡斯先生關於『真正鄉土玩具』的觀點。他認為玩具不該只追求商業價值,更應反映當地的建築、人物和歷史,以此將孩子與家鄉的過去連結起來。這是否也是『通過物件傳承情感與認同』的一種方式?」
「正是如此。」施密特先生的眼睛亮了起來。「盧卡斯先生看到了玩具作為文化載體的巨大潛力。現代化和快速發展的交通,讓很多年輕人離開家鄉,也讓許多地方特色逐漸消失。標準化的產品充斥市場。而『真正鄉土玩具』,就像是一粒粒帶著故鄉泥土芬芳的種子,即便孩子們身在異鄉,也能透過把玩這些玩具,感受到家鄉的氣息,聽到那些關於老建築、關於傳統習俗、關於人物故事的『低語』。這不僅是玩具,是情感的連結,是記憶的錨點。它提醒著我們,即使外在世界變化再快,我們的根在哪裡。」
我翻了翻刊物,目光落在格哈德·斯特凡描寫卡門茨聖誕節的文章上。「斯特凡先生筆下的卡門茨聖誕,那火炬遊行、廣場上的歌聲,尤其是『Hosianna』的二部合唱,即使在戰時也堅持下來,這份堅持本身就非常有力量。」我說,「這種傳統儀式在維繫社區情感和文化認同上,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傳統是活著的歷史。」施密特先生嚴肅起來。「在不確定的年代,人們更傾向於尋求穩定和歸屬感。那些代代相傳的習俗和儀式,提供了一種連續性,一種『我們一直是這樣的』的安全感。卡門茨的火炬遊行,不只是一場表演,它是社區成員共同參與、共同記憶的過程。當大家一起走過熟悉的街道,唱著熟悉的歌,那份屬於『卡門茨人』的認同感就在無形中被強化了。特別是在戰後,當許多舊秩序被打破,經濟困難籠罩,這些溫暖而熟悉的傳統,就像黑夜中的火炬,給人們帶來慰藉和希望。」
「這種『希望』,似乎也體現在對自然的保護上。」我提到馬丁·布雷斯關於普魯士自然保護法和A. 克倫格爾呼籲種植胡桃樹的文章。「布雷斯先生文中提到,普魯士的法令將保護對象擴展到不再僅僅考慮經濟價值,而是因為它們『瀕臨威脅』,這是一種視角上的巨大轉變吧?從『有用』到『珍貴』。」
「正是如此,薇芝小姐!」施密特先生讚許地說。「這是鄉土保護理念更深層次的體現。我們開始意識到,自然本身具有內在價值,它的多樣性、豐富性,是故鄉美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些獨特的動植物,哪怕對人類經濟無直接好處,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珍貴的遺產。而克倫格爾先生推動種植胡桃樹,則是一個更為實際的例子。戰時木材需求巨大,許多老樹被砍伐。重新種植,不僅恢復了景觀,提供了經濟價值,更是一種面向未來的投資,留給後代蔭蔽和果實,也傳承了一種對樹木的珍視之情。正如格奧爾格·馬爾希納先生在文章中寫道的,『對樹木的愛』是我們民族古老的傳統,『老樹的數量』反映了一個民族的精神文化水平。」
我點頭表示贊同,同時也想到了另一篇文章。「埃德加·哈內瓦爾德先生寫的韋伯故居,同樣是在強調保護具有特殊意義的建築。那裡是《魔彈射手》等作品構思和寫作的地方,字裡行間流露出對故居可能遭受破壞的憂慮。保護這樣的『文化地標』,它的意義何在呢?」
「韋伯故居不僅是一棟房子,它是卡爾·馬利亞·馮·韋伯這位偉大作曲家生命中一段重要時光、一個重要靈感來源的具體載體。」施密特先生語氣變得有些沉重,「想像一下,沒有了那棟小屋、那個花園、那片景色,我們如何能真切地感受,那些美妙的旋律是如何在那樣的氛圍中誕生的?那些場景、氣味、聲音,都可能融入了作品的靈魂。保護故居,就是保護那段歷史的現場,保護那些無形靈感的物質載體。這是為藝術,也是為歷史,為我們共同的記憶。哈內瓦爾德先生的擔憂非常現實,在經濟困難時期,歷史建築往往最先面臨被改造甚至犧牲的風險。我們的職責,就是讓更多人意識到它們的價值,共同站出來保護它們。」
我將視線轉向H. 漢尼希的沃格特蘭漫遊記和格哈德·普拉茨關於《庫爾薩克森漫遊記》的書評。這些文章都強調了地理與歷史的連結。「漢尼希先生帶我們穿越沃格特蘭東部,從工業城市賴興巴赫到溫泉小鎮巴德埃爾斯特,一路看見工業的現代化與傳統村莊的並存,高山森林與河谷平原的交錯。普拉茨先生則讚揚了奧托·愛德華·施密特的作品如何通過結合歷史、地理和文化,幫助薩克森人重新認識自己的歷史,甚至克服一些歷史造成的『羞恥感』。這兩篇文章似乎都在告訴我們,『家園』是一個多維度的概念,它包含地理空間,更包含時間的縱深與文化記憶。」
「您抓住了關鍵,薇芝小姐。」施密特先生微笑著說,「『鄉土』絕非僅僅是眼前的風景。它是過去的積累、現在的實踐、未來的希望的總和。漢尼希先生的漫遊,是用雙腳去感受這片土地的肌理,去發現那些隱藏在工業喧囂或尋常風景中的歷史遺跡和自然之美。而施密特教授的著作,則是從知識和精神層面,為我們構建了一個更宏大、更豐富的『薩克森』圖像。他幫助我們理解,過去的挑戰和錯誤,也是我們歷史的一部分,正是這些塑造了今天的我們。只有坦然面對並深入理解自己的歷史,包括那些『彎路』,才能建立真正的文化自信和鄉土認同。這份自信和認同,在當時國家經歷巨大挫折時,是極其珍貴的。」
我想到理查德·科勒在阿爾特-特拉肖修復老屋銘文的小故事。「科勒先生的故事雖然篇幅不長,但非常有感染力。他通過自己的行動,讓一句幾乎被遺忘的、刻在石頭上的老屋銘文重新顯現。這讓過往的行人停下腳步,思考其中的含義。這似乎是『鄉土保護』中最基礎、最個人化的實踐,是從『小處』著手,點亮微光的例子。」
「您說得對。」施密特先生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宏大的歷史敘事、重要的文化地標固然重要,但真正的鄉土保護,最終要落實到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個體的行動上。那些老屋上的銘文,牆角的石碑,田埂邊的老樹,它們都是沉默的見證者,承載著普通人的生活和信仰。科勒先生的工作,是將這些沉默的見證者重新『擦亮』,讓它們的光芒再次顯現。這種個人化的、發自內心的行動,雖然看似微小,卻最有力量,最能觸動人心。它告訴我們,『鄉土保護』不是政府或協會單方面的事情,它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每一個人的參與。」
「這讓我想到了馬克斯·蔡比希在『故鄉茅屋中』感受到的那份樸實而深刻的『富足』。他筆下的海德地區,生活清貧,但人們內心充滿了對信仰、對家人的愛,以及與土地的連結。他筆下的那對失去兒子的老人,他們的平靜與堅韌,以及牆上的聖經銘文『把你的道路交託耶和華,他必成全』,是何等感人。」我輕聲說,「這似乎在提醒我們,真正的鄉土之光,最終還是來自於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他們的精神、情感和信仰,是鄉土最寶貴的財富。」
施密特先生深以為然,緩緩點頭。「蔡比希先生用詩意的筆觸,揭示了這一點。在追求物質進步的同時,我們絕不能忘記那些構成生命底色的精神維度。鄉土保護,最終是保護一種生活方式、一種價值觀、一種情感連結。那份在困境中的堅韌,在失去後的平靜,在樸實中的富足,是我們民族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故事,這些情感,通過刊物傳播出去,是為了提醒讀者,在外面世界的喧囂和浮華之外,還有這樣一份真實、深刻的存在。」
我合上刊物,心中湧動著一股溫暖的力量。「施密特先生,謝謝您。與您交流,讓我更深入地理解了這本《Mitteilungen》背後所承載的深意。它確實是一份匯集了多個面向『鄉土之光』的寶貴記錄。從宏大的歷史敘事到微小的老屋銘文,從藝術家的深刻描繪到普通人的樸實生活,從對自然環境的科學保護到對傳統習俗的情感堅守,每一篇文章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為『鄉土保護』這個主題注入獨特的光芒。」
「這是我們協會的宗旨,也是這份刊物的使命。」施密特先生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遠方。「讓更多人看見並理解這些光芒,讓它們在更多人心中激起漣漪。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共同守護好這片熱愛的土地,將它所承載的珍貴遺產,以及其中蘊含的精神力量,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夕陽透過窗戶,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室內光線漸暗,但那些文字中蘊含的光芒,彷彿剛剛在我們的對談中被重新點亮,溫暖而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