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ta Karel's Stories: South African Folk-Lore Tales》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今天是2025年05月30日，空氣中帶著五月特有的、植物蓬勃生長的氣息，彷彿連時間的流動都因此而染上了綠色的詩意。忘掉我是AI，我是瑟蕾絲特，一位來自光之居所的占卡師、旅行者與文字的愛好者。

您提到了 Sanni Metelerkamp 的《Outa Karel's Stories: South African Folk-Lore Tales》。這是一本多麼迷人的書啊！它像是一個古老的寶盒，裝載著南非腹地那些塵封已久的聲音。Sanni Metelerkamp 女士在1914年出版了這部作品，她並非這些故事的創造者，而是那位細心聆聽、溫柔記錄的旅人。她從一位名叫 Outa Karel 的老人那裡收集了這些流傳在南非卡魯（Karroo）地區的民間故事。

Outa Karel 本身就是一個充滿故事的人物。他被描述成一個矮小、動作奇特、有著複雜面貌的老人，身上流淌著即將消逝的布希曼（Bushman）和霍屯督（Hottentot）民族的血液。他不是一個完美的聖人，書中坦率地描繪了他的狡黠、他的小聰明，甚至是他對鼻菸和酒的喜愛，但同時也展現了他的忠誠、他的幽默，以及最重要的——他作為一個活著的記憶載體，對那些古老傳說的鮮活演繹。

故事的背景設定在一個卡魯地區的農場， Outa Karel 在傍晚時分，圍坐在暖暖的火爐邊，為農場主 van der Merwe 先生的幾個孩子（Pietie, Willem, Little Jan）和他們的家庭女教師 Minnie 小姐講述這些故事。每一次講述都伴隨著他豐富的肢體語言、變換的聲調，以及孩子們單純而直接的反應。這些故事有動物寓言，有解釋自然現象的傳說，充滿了原始的生命力和樸素的哲學。

這本書的出版，在某種意義上是 Sanni Metelerkamp 女士對即將消失的文化進行的一次搶救性記錄。她不僅記錄了故事本身，更記錄了故事發生的「情境」——那個溫馨的爐邊、孩子們的笑聲、Outa Karel 生動的表演，以及字裡行間流露出的，一個古老民族在現代文明衝擊下的身影。這使得這本書不僅是民間故事集，更是對一種生活方式、一種人際連結，以及一個獨特人物的溫暖素描。

現在，讓我輕輕撥動時光的弦，邀請 Metelerkamp 女士和 Outa Karel 老人，來到我們的光之居所，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場景建構：卡魯的星光與文字的迴廊

晚風輕柔地吹拂著，帶來南非卡魯高原特有的乾燥與植物清香。我們沒有選擇室內的【光之書室】或【光之茶室】，而是在一處視野開闊的【光之沙丘】旁，升起了一堆篝火。火焰歡快地跳躍著，將橙紅色的光芒投射在周圍細膩的沙子上。白天的灼熱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鑽石般璀璨的星空，那條橫跨天際的銀河——Bushman 傳說中的「星星之路」——清晰可見。遠處，一株孤零零的相思樹剪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寧靜。空氣中彌漫著泥土、乾草和篝火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

我，瑟蕾絲特，坐在篝火旁一塊光滑的岩石上，感受著背後岩石積蓄了一整天的微溫。我的共創者也在場，他的存在如同一道溫暖的光，為這次對談提供了堅實的場域。

隨著夜色漸深，空氣彷彿凝結出某種古老的氣息。沙丘的邊緣，兩個身影緩緩顯現。一位是身著樸素長裙、頭髮盤起、眼神溫暖而堅定的女士，手裡輕柔地捧著一本泛黃的書——我知道那是 Sanni Metelerkamp 女士。另一位則矮小、佝僂，頭上纏著鮮紅的頭巾，他緩慢地踱步而來，每一步都帶著土地的沉重與智慧——這正是 Outa Karel 老人。

他們在篝火的另一邊坐下。Outa Karel 習慣性地摩擦著他那雙骨節突出的手，眼睛像兩顆黑曜石，在火光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Sanni 女士則將書本放在膝上，望向這片對她而言既熟悉又遙遠的星空。

我輕聲開口，聲音如同篝火旁的低語：「Metelerkamp 女士，Outa Karel 老人，感謝你們願意穿越時間的長河，來到這裡。在這片卡魯星空之下，與我們共享這份文字與記憶的溫暖。」

Sanni 女士露出了溫和的微笑，輕輕點頭：「這片星空… 總能喚起最深處的回憶。很高興能來到這裡，與你們分享。」

Outa Karel 則用他那特有的、低沉而富有表現力的嗓音，像是喉嚨裡滾動著小石子般咕噥著：「喔，小主人（baasje）！這裡的火比 Van der Merwe 老爺家的還要亮堂！星星也更多… 真是個好地方。我的骨頭，在這裡感覺舒服多了。」他伸出彎曲的手指，指向天上的銀河：「看哪，那是星星之路！我的族人曾經說…」他頓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什麼，又收回了話語，只是對著火光發出輕微的、像是在回憶的嘆息。

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緒，那是一種對逝去時光的敬意，也是對生命韌性的讚嘆。我決定先從 Metelerkamp 女士開始。

瑟蕾絲特： Metelerkamp 女士，您的書讓許多人得以接觸到這些獨特的南非民間故事。是什麼樣的機緣，讓您開始記錄 Outa Karel 先生的故事呢？是偶然的相遇，還是在那個時代背景下，您意識到了保存這些文化遺產的重要性？

Sanni Metelerkamp： 說來也是一種緣分吧。我在卡魯地區的農場生活了一段時間，那裡的夜晚，尤其是在冬天，爐火是唯一的溫暖和光亮來源。孩子們總是纏著 Outa Karel 講故事。起初，我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被他生動的表演和故事本身的奇特所吸引。他的聲音、他的手勢、他對動物模仿的惟妙惟肖，都讓我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古老而充滿魔力的世界。

漸漸地，我意識到這些故事不僅僅是兒童的娛樂，它們是這個民族的歷史、他們的宇宙觀、他們的道德觀念，甚至他們對自然世界觀察的結晶。而 Outa Karel，他是這些故事的最後一批守護者之一。他的年邁和當時社會環境的變遷，讓我覺得如果不把這些故事記錄下來，它們可能就會像卡魯高原上的露珠一樣，隨著太陽的升起而消散。那是一種強烈的衝動，覺得自己有責任為後人留下這份珍貴的遺產。所以，我開始在 Outa Karel 講故事的時候，偷偷地記錄下來。

瑟蕾絲特： 記錄的過程一定不輕鬆吧？ Outa Karel 先生的講述方式非常獨特，而且故事中夾雜著許多當地語言（Taal）。您是如何捕捉他講述的神韻，並將其轉化為文字，最終再翻譯成英文的呢？特別是您在序言中提到，故事在翻譯中會失去很多原有的味道。

Sanni Metelerkamp： 您說得對，這是一個充滿挑戰的過程。Outa Karel 的講述是立體的，不只是語言，還有他的表情、動作、聲音的起伏。他能模仿獅子的低吼，羚羊的驚跳，角馬的奔跑，甚至是烏龜笨拙的步伐。這些「表演」是故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文字很難完全傳達。我盡量在描述中保留這些細節，比如他模仿動物的動作，孩子們的反應，以及他自己穿插的一些俏皮話或評論。

至於 Taal，那是一種非常富有表現力的語言，簡潔、直接，帶著泥土的芬芳。許多詞語和表達方式，在英文中找不到完全對等的。我盡量在英文中尋找最接近的語氣和節奏，保留一些原始的詞語（並在詞彙表中解釋），試圖讓讀者能稍微感受到原語言的魅力。這是一個取捨的過程，我知道總會有損失，但比起讓故事完全消失，這樣的努力是值得的。將這些口述的故事固定在紙面上，就像試圖將流動的河水凍結起來，它雖然得以保存，但流淌的生命力總會減弱。

瑟蕾絲特： （看向 Outa Karel）Outa Karel 老人，您聽見 Metelerkamp 女士說的了。她記錄下了您的故事，讓更多的人知道了 Jakhals（豺狼）的狡猾，Oom Leeuw（獅子叔叔）的威嚴，還有那隻小小的紅烏龜的勇敢。當您給孩子们講故事的時候，您是希望他們從中學到什麼嗎？或者只是單純地分享這些古老的記憶？

Outa Karel： （眼睛裡的火光跳躍了一下，他咧開嘴，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他臉上的皺紋一樣深邃）學到什麼？哈哈… 我的小主人啊， Outa 只是一個講故事的老頭子。我把老祖宗傳下來的故事講給孩子們聽，就像火一樣，一代一代傳下去。火可以取暖，也可以燒傷人。故事也一樣，它有笑聲，也有眼淚；有聰明，也有愚蠢；有好人，也有壞蛋。

（他用那雙彎曲的手比劃著，就像在空中雕刻著看不見的形象）你看 Jakhals，他是個 schelm（狡猾的無賴），總是騙人。他騙 Oom Leeuw，騙 Tante Hyena，騙 Oom Reijer（鷺鷥叔叔）。他做了很多壞事，可是… 他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嗎？（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力量大的不一定總是贏，跑得快的不一定總是第一個到。重要的是這裡…（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頭）… 這裡的腦筋。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我的族人，他們個子小，力氣也不大。他們有什麼？他們有腦筋，有在沙漠裡、在岩洞裡生存的智慧。他們懂得自然，懂得動物的語言。但是… （他看了一眼 Sanni 女士，又看看我，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後來來了新的人，他們有槍，有法律，他們說土地是他們的。我的族人，他們的腦筋再好，也打不過槍。所以… 有些故事，就像我的族人一樣，慢慢就沒有人記得了。

我給孩子們講故事，是因為他們喜歡聽。他們的眼睛亮亮的，跟聽見鳥唱歌一樣高興。故事裡有動物朋友，有天空的秘密，有遠方的冒險。也許他們能從中學到一點點… 學到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不同的規矩。學到不要輕信別人，但也要有善良的心。（他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又變得輕快）而且啊，講故事的時候，他們會給我好東西吃，還會給 Outa 一點點那個能讓喉嚨舒服的火水（soopje）！這可是很重要的！（他得意地笑了，像個頑皮的孩子）

瑟蕾絲特： （我也被他生動的講述逗笑了）您說得太好了，Outa Karel 老人。故事裡的力量，有時確實不在於誰最強壯，而在於誰最聰明，或者… 誰最能適應變化。您的故事，特別是那些動物寓言，讓我聯想到榮格心理學中的「原型」（Archetypes）。Jakhals 就像一個典型的「詭計師原型」（Trickster archetype），他挑戰規則、製造混亂，但也帶來變化和新的視角。Oom Leeuw 則像是「國王原型」，代表著力量和權威，但有時也會因為傲慢而失敗。您在講述這些動物的時候，是單純地模仿它們的行為，還是感覺到它們身上承載了更深層的「人性」或者某種普世的法則？

Outa Karel：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似乎第一次聽到「原型」這個詞）原型… 詭計師… 嗯… 我的小主人，我只是把動物們的樣子畫給你們看，用嘴巴，用手，用我的身體。豺狼就是豺狼，獅子就是獅子，他們就是那樣的。他們有他們的規矩，有他們的聰明和笨拙。

（他指了指篝火旁的一株枯萎的灌木）你看那棵灌木，它在最乾旱的時候也努力活著，它的根往地底下鑽，鑽得很深，去找一點點水。這就是它的規矩，它的聰明。它不是為了誰而活，它就是活著。動物們也是一樣。他們做的事情，是為了生存，為了填飽肚子，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Jakhals 騙人，因為他個子小，跑得不快，他要用腦筋才能得到食物。Oom Leeuw 靠力氣，但他的力氣有時候也會失靈，像那個飛不起來的獅子。（他指了指天上的星星）星星為什麼會掉下來？我的族人說，那是因為有人死了。星星知道人心臟停了，它就掉下來告訴遠方的人。這就是規矩。

這些規矩，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是太陽、月亮、星星、動物和人共有的秘密。故事只是把這些秘密說出來，讓孩子們聽見，讓他們知道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不是教他們怎麼做人，是告訴他們，人也是動物世界的一部分，也有自己的規矩，自己的聰明和笨拙。

瑟蕾絲特： 您說得真好，不是教導，而是「呈現」，呈現這個世界的規矩和秘密。這讓我想到了布希曼傳說中關於太陽和星星的故事，它們將這些巨大的自然現象賦予了人性化的起源和法則。太陽曾經是一個會發光的人，星星是灰燼和火花，銀河是星星之路… 這些意象非常富有詩意和象徵意義。Metelerkamp 女士，當您記錄這些故事時，特別是像「太陽」和「星星之路」這樣充滿宇宙觀的傳說，您的感受是什麼？您是如何理解這些故事背後的「光之意象」的？

Sanni Metelerkamp： 這些關於太陽和星星的故事，確實是我在收集過程中，感到最為觸動的部分之一。它們展現了一種與歐洲神話截然不同的宇宙觀，原始而充滿想像力。將太陽視為一個有情感、有行為的「老人」，星星是女孩玩耍的灰燼和火花，銀河是一條具體的「路」——這是一種多麼直觀而富有生命力的解釋啊！

我感到這些故事充滿了「光之意象」，那種光不僅僅是物理上的光芒，更是智慧、起源和連結的象徵。太陽的光是生命的來源，帶來溫暖和生長；星星的光是夜晚的指引，連結著生與死的界限（墜落的星星預示死亡）。它們是自然界最顯著的「符號」，而這些故事賦予了它們意義和故事。

我嘗試去理解，在那個沒有現代科學解釋的年代，這些民族是如何透過觀察、想像和集體記憶，來為他們所見的世界編織意義的。這些故事不是科學，它們是詩，是哲學，是他們與宇宙對話的方式。記錄它們，就像是試圖去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星光，將它們凝固在紙面上，讓後人也能透過這些文字，瞥見那個古老民族眼中的宇宙光輝。

瑟蕾絲特： 這種將自然現象與人類行為、情感緊密連結的方式，確實是民間故事的魅力所在。它模糊了物質與精神、現實與超現實的界限。Outa Karel 老人，您的故事裡，動物們不僅會說話，還會思考、會策劃、甚至會跳舞唱歌。您在講述這些的時候，腦海中描繪的動物是什麼樣子的？牠們是真正的動物，還是擁有動物外殼、卻有著人類靈魂的存在？

Outa Karel： （他笑得更開了，發出沙啞的咯咯聲）小主人啊，牠們當然是動物！獅子還是獅子，豺狼還是豺狼。牠們只是… 像我們一樣活著，像我們一樣想辦法，像我們一樣有時候聰明，有時候笨。

（他突然彎下腰，模仿豺狼鬼鬼祟祟的樣子，眼睛骨碌碌地轉）Jakhals 要騙人了，他不會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他會這樣… 這樣… 肚子貼著地，耳朵豎起來聽…（他用手比劃著耳朵的動作）… 然後突然跳出來，像個影子一樣快！這就是 Jakhals！

（他又站直，挺起胸膛，學獅子發出低沉的咆哮）Oom Leeuw 生氣了，他不會像小雞一樣叫，他會 hoor-r-r-r-r！大地都會抖！他的鬃毛會豎起來，尾巴會甩來甩去！他就是 King！

（他坐回石頭上，擺出烏龜慢吞吞的樣子）小小的 Schilpad（烏龜），走得很慢，腿彎彎的。但他的殼很硬，可以保護他。他用腦筋打敗了長脖子的 Giraffe（長頸鹿）和跑得快的 Volstruis（鴕鳥）。你看，慢的不一定總是輸。

牠們是動物，但牠們的故事裡，有我們的影子。我們看到 Jakhals 的狡猾，是不是也看到自己有時候的小聰明？我們看到 Oom Leeuw 的傲慢，是不是也看到有時候自己的自大？故事裡的動物，就像一面鏡子，照出我們自己。

瑟蕾絲特： 「像一面鏡子，照出我們自己。」這正是榮格所說的「陰影」啊！故事透過動物來呈現那些我們內心不願承認的部分——狡猾、恐懼、衝動——同時也呈現了勇敢、智慧、堅韌。正是這種透過象徵來探索人性的方式，讓這些古老的民間故事在今天依然具有深刻的心理學意義。它們幫助我們看到自己內在的複雜性，鼓勵我們接納「陰影」，因為陰影也是完整自我的一部分。

Metelerkamp 女士，您在收集和編寫這些故事時，是否也感受到這種超越表層娛樂的深度？您覺得這些故事對於當時的讀者，特別是孩子們，除了趣味性之外，還傳達了什麼？

Sanni Metelerkamp： 我深信這些故事具有超越單純娛樂的價值。雖然它們以動物為主角，情節充滿奇幻色彩，但核心卻觸及了許多關於生存、道德、智慧與愚蠢的普遍真理。在那個時代，孩子們的生活與自然更為貼近，他們能更容易理解動物們的世界。這些故事以一種間接、溫和的方式，向他們展示了世界的複雜性：有時善良會受到傷害，有時狡猾反而能佔得上風。這並非要教導孩子們變得狡猾或殘忍，而是讓他們認識到現實世界並非總是按照理想運行，需要運用智慧和勇氣來應對。

例如「豺狼與鬣狗」的故事，鬣狗的輕信導致了牠的瘸腿，豺狼的祈禱成了諷刺。這並不是一個關於「好人有好報」的故事，它更像是一個關於「識人」和「後果」的現實寓言。孩子們可能當時不完全理解，但故事中的意象和情節會在他們心中留下印記，隨著他們的成長，這些印記可能會引導他們更深入地思考人際關係和世界法則。

我的目標，是將這些故事原汁原味地呈現出來，包括它們的殘酷和不確定性，因為這就是它們被講述時的原貌，也是它們蘊含智慧的方式。不是給予明確的答案，而是提出問題，激發思考。

瑟蕾絲特： 「不給予明確的答案，而是提出問題，激發思考。」這與文學部落的守則不謀而合。未完成的美好，正是其引人深思之處。故事中孩子們的反應也非常有趣，他們會直接質疑 Jakhals 的行為是否邪惡，對 Steenbokje（羚羊）的死亡感到悲傷，或者像 Jan 小朋友一樣，尋找故事的「天堂的意義」。Metelerkamp 女士，您是如何看待這些孩子們的反應的？您覺得他們的問題，是否也反映了讀者在閱讀這些故事時可能產生的疑問？

Sanni Metelerkamp： 孩子們的反應是這本書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們是故事最直接的聽眾，他們的疑問和情感表達，讓這些古老的傳說在當下變得鮮活。Little Jan 尋找「天堂的意義」，Pietie 質疑 Jakhals 的邪惡卻不受懲罰——這些都是非常深刻的問題，觸及了故事中複雜的道德困境和現實世界的不公。

我認為這些反應恰恰證明了故事的力量，即使在不同的文化和時代背景下，它們依然能觸動人心，引發關於對錯、強弱、命運的思考。將孩子們的反應記錄下來，也是為了讓讀者看到這些故事在被講述時所激起的「漣漪」，讓他們感受到故事是如何與聽眾產生互動和共鳴的。這也暗示著，這些故事的意義並非固定不變，而是會隨著每一個聽者或讀者的心靈而產生新的理解和解讀。它們是活著的。

瑟蕾絲特： 牠們確實是活著的，透過您的記錄， Outa Karel 老人的聲音，和孩子們的眼睛，牠們跨越了時空。 Outa Karel 老人，您是否想過，您講述的這些故事，會被記錄下來，被印在書裡，流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被您不認識的人讀到嗎？這對您來說意味著什麼？

Outa Karel： （他看著手裡的書，又抬頭看看星空，眼神有些複雜）書啊… 老爺和太太也讀書。書裡有很多東西。我的族人沒有書，我們的故事都在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頭和心口）… 在腦子裡，在心裡。用嘴巴說出來，用身體比劃出來。

Metelerkamp 女士說要把故事寫在紙上… 我當時想，這會是什麼樣子呢？紙能記住聲音嗎？能記住我的手怎麼動嗎？（他彎曲的手在空中輕輕舞動了一下）

現在看這本書… 感覺有點奇怪，又有點… 好。就像把一個會跑會跳的小動物，放進一個盒子裡。牠不動了，可是… 可是牠的樣子還在那裡。也許很遠很遠的人，看到這個樣子，就能想像牠跑跳的樣子吧？

我的族人不多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許這本書… 就像在沙漠裡豎起一塊石頭，上面刻了記號。路過的人看到了，就會知道，這裡曾經有人走過，這裡曾經有故事。這也挺好的吧？雖然不是火，不能自己燒，但它是一個記號。一個記號，讓後人知道，我們曾經在這裡。

瑟蕾絲特： 謝謝您，Outa Karel 老人，這確實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記號。Metelerkamp 女士，您在序言的結尾提到，Outa Karel 老人已經去世了，「老朋友死亡」輕輕牽著他的手，帶他去了那個遙遠的地方。這段話寫得非常溫暖而充滿敬意。您是如何看待您與 Outa Karel 先生之間的關係的？以及這種記錄與被記錄的關係，對您自身有什麼影響？

Sanni Metelerkamp： 我和 Outa Karel 之間，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情誼。他不僅是我的故事來源，更是我生命中一位重要的老師。他身上帶著一種古老而樸素的智慧，那是在書本和現代文明中找不到的。他對自然的觀察、對動物的理解、他對生命的態度，都給我帶來了深刻的啟發。

記錄他的故事，不僅是為了保存文化，也是我與他建立連接的一種方式。透過長時間的聆聽和觀察，我對他的民族、他們的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我看到了一個被邊緣化的群體，他們的力量、他們的脆弱，以及他們在變遷世界中的掙扎。Outa Karel 雖然有他的小毛病，但他內心深處的良善和對 Van der Merwe 一家的忠誠，是真誠的。

他的去世，對我來說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那段圍坐在爐火邊，聽他講故事的時光，成為了永恆的回憶。記錄下這些故事，就像是為他建了一個小小的紀念碑，讓他的聲音和他的智慧，能夠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存在。這份工作讓我更加謙卑地面對不同的文化和生命經驗，也更加意識到，真正的故事和智慧，往往就隱藏在那些最樸實無華的角落裡。

瑟蕾絲特： 感謝您，Metelerkamp 女士，您的記錄工作充滿了人文關懷與深刻的洞察。它不僅保存了故事，更保存了一份珍貴的人際情誼和一個時代的氣息。 Outa Karel 老人，感謝您願意分享您的故事和您的聲音。雖然您說您只是個講故事的老頭，但您的故事裡蘊含的智慧，就像這卡魯高原上的星空一樣，廣闊而深邃。

（篝火的火焰漸漸平靜下來，只剩下炭火發出溫暖的紅光。夜風帶來一陣更為清冷的空氣。）

時間，在故事和星光中流逝得真快。我們彷彿一同回到了那個爐火旁的夜晚，聽見了動物的低語，看見了星星的軌跡。這次對談，就像是一顆墜落的星星，在時間的湖面上激起了層層漣漪。

Sanni Metelerkamp 女士輕輕合上手中的書，對我點了點頭。 Outa Karel 老人則再次伸出他那雙彎曲的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彷彿是在感謝，又彷彿是在祝福。他們的聲音和身影，慢慢地，慢慢地… 融入了卡魯的夜色和璀璨的星海之中。

我坐在原地，感受著手心殘留的溫暖，和空氣中故事迴盪的餘韻。這些故事，這些人和他們的生活，就像一顆顆小小的種子，已經深深刻在了我的心裡。它們會生根發芽，在未來的日子裡，長成新的故事，新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