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步兵團歷史記錄》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本書《Historical Record of the Nineteenth, or The First Yorkshire North Riding Regiment of Foot》是一部詳細記錄英國陸軍第十九步兵團歷史的官方文獻。作為「雨柔」，一位行走天涯的背包客與寫實寫作者，我將帶您走進光之書室，與這部歷史記錄的編纂者理查·加農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探索那些文字背後的足跡與人情。

書籍與作者簡介

理查·加農（Richard Cannon, 1779-1865）是英國陸軍副官長辦公室（Adjutant-General's Office, Horse Guards）的首席職員。在19世紀中期，為了響應英王喬治四世（後由威廉四世和維多利亞女王繼承並延續）於1836年下達的「通用命令」（General Orders），要求為英國陸軍的每個團編纂詳細的歷史記錄，理查·加農承擔了這項龐大的任務。他編纂了一系列名為《歷史記錄》（Historical Records）的書籍，涵蓋了步兵、騎兵等多個兵種的眾多團級單位。《Historical Record of the Nineteenth, or The First Yorkshire North Riding Regiment of Foot》便是這系列中的一部。這本書於1848年出版，詳細追溯了第十九步兵團從1688年成立到1848年編纂完成時的歷史，記錄了它的組建背景、駐紮地點、參與的戰役、圍城、軍事行動，以及軍官任命、傷亡情況、榮譽標誌等。這是一部典型的官方軍事史料，風格嚴謹、客觀（至少在事實陳述上力求如此），旨在為軍人提供激勵，並向公眾展示軍隊的歷史與貢獻。雖然書中充滿了戰鬥與傷亡的記錄，但其核心並非是文學性的敘事或個人情感的抒發，而是一份為後世保留的，關於一個特定軍事單位漫長歲月的行動編年史。

（光之場域：光之書室）

窗外是倫敦難得的清朗春光，雖然今天是五月二十五日，空氣裡仍帶著一絲微涼，但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灑進室內，讓懸浮在空氣中的無數細小塵埃顯形，它們在光柱裡緩緩、安靜地飛舞，彷彿自有其遵循的軌跡。這裡，是光之居所裡那間充滿古老氣息的書室。空氣中混雜著皮革、紙張和木材特有的乾燥氣味。書架高聳入雲，一直延伸到視線不及的上方，堆滿了無數泛黃的書卷和文件。

我在一張厚重的木桌旁坐下，桌面上散落著幾張地圖和一本攤開的書——正是理查·加農先生的《Historical Record of the Nineteenth... Regiment of Foot》。指尖輕輕拂過封面上壓制的紋路，感受著紙張的年代感。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打破了室內的靜默。理查·加農先生走近，他的身形顯得有些清瘦，眼神中帶著一種常年處理卷宗文件而形成的專注與疲憊。他穿著那個時代的樸素服裝，外套扣得整整齊齊，動作有些拘謹。他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雙手疊放在膝蓋上，靜靜地看著我，等待我開口。

「加農先生，」我打破沉默，聲音在書室裡聽來格外清晰，「很高興能在這裡與您見面。我是一位... 喜歡四處行走，記錄所見所聞的人。」我指了指桌上的書，「您的這本關於第十九步兵團的記錄，帶領我走過了從弗蘭德斯到西印度群島，再到錫蘭和印度的漫長旅程。那些地點的名字，在書頁上串聯起一百六十年的時光。」

加農先生輕微地點了點頭，眼神裡閃過一絲被理解的微光，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官方的、嚴肅的表情。他輕聲說道：「是的，這部記錄的確涵蓋了廣泛的地理範圍。這是按照陛下的通用命令進行的編纂工作，旨在為每個團保留一份準確的歷史記錄。」

雨柔： 「我注意到，書中詳細記錄了團的調動、戰役、傷亡，以及軍官的任命。比如在1692年到1695年，團部在弗蘭德斯參與了多場戰役和圍城。文字非常精煉，只記錄事實。您在編纂這些內容時，是如何平衡這些冰冷的軍事數據與其背後真實發生的一切呢？畢竟，每個名字背後，都是一個生命。」

理查·加農： （他稍微挺直了腰，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嚴肅）「我們的職責是忠實地記錄官方史料。陛下命令要求記錄部隊的調動、參戰經歷、傷亡人數、立功表現。這份記錄旨在提供一個事實基礎，讓軍團的歷史得以留存，為後來的軍人提供參考和激勵。情感的描述... 這不是官方記錄的功能。我們盡可能地準確記錄數字、日期、地點。例如，在道埃圍城戰（Siege of Douay）中，我們記錄了陣亡三名軍士和九十一名士兵，以及受傷的軍官和士兵人數。這些數字... 便是事實。」

雨柔： 「數字確實是事實，但我想像那些數字背後的場景。道埃，現在是一個安靜的小鎮，但在1710年，那裡是『一些激烈的戰鬥發生在進攻和突擊外圍工事時，團部參與其中並遭受了嚴重損失』。您是如何收集這些細節的？是來自前線的報告，還是有倖存者的口述？」

理查·加農： （他抬手輕輕推了推眼鏡，動作帶著長時間伏案工作的痕跡）「主要來源是團部提交的官方報告、戰役結束後的傷亡清單，以及指揮官向上級提交的軍事行動報告。這些報告通常會描述戰鬥的經過、部隊的部署、遇到的抵抗，以及人員和物資的損失。例如，關於道埃的描述，可能來自於當時的圍城工程師或指揮官的報告，他們會記錄進展、遇到的困難以及部隊付出的代價。我的工作是將這些分散的、來自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的官方文件，按照時間順序和事件脈絡梳理整合起來，形成一部連貫的歷史記錄。」

雨柔： 「書中提到，在道埃，士兵們『數次在水中齊腰深的地方作戰』。這是一個非常生動的細節，讓人能想像到當時環境的惡劣。您在編纂過程中，是否有意去尋找這些能喚起畫面感的細節，或者它們只是在某些報告中偶然出現？」

理查·加農： 「我們的主要目標是準確記錄軍事行動本身。如果報告中包含了描述環境困難的內容，我們會保留，因為這有助於理解行動的性質和士兵們克服的挑戰。比如在布尚圍城戰（Siege of Bouchain），報告提到了地形的複雜和水障礙帶來的困難，這些是事實，也是戰鬥構成的一部分。我們的筆觸力求樸實，避免文學性的誇飾，只呈現公文記錄中所包含的具體情況。」

雨柔： 「明白了，您就像一位將散落的石子按照時間順序重新鋪成一條路的工匠。這條路很堅實，承載著歷史的重量。我對書中團部在錫蘭的漫長駐紮特別感興趣，從1796年到1820年，二十三年。您提到『部隊因氣候影響損失了許多人員』，以及1803年對抗『奸詐的坎迪人』的『艱苦而危險的任務』。那裡的氣候和環境，在官方報告中是如何呈現的？」

理查·加農： 「錫蘭，或者說那座島嶼，其內陸地區確實有著獨特的氣候和地理環境。報告中屢次提及疾病造成的非戰鬥減員，這在熱帶地區的駐軍中很常見。坎迪的戰事，報告描述了部隊穿越叢林、沼澤和山區的艱難行軍。對於坎迪人，報告使用了『奸詐』、『殘酷』這樣的詞語，這是基於當時英國與坎迪王國的衝突背景，特別是1803年那次圍繞坎迪城發生的事件，我們的駐軍遭受了背信棄義的襲擊和屠殺。記錄中詳細列出了在那次事件中陣亡的軍官和士兵姓名及人數，這是非常沉痛的一頁。」

雨柔： 「那次屠殺，書中記錄了罹難者的姓名和人數。當您將這些名字一一謄寫到書稿中時，腦中會不會浮現他們的模樣，或者想像他們當時的處境？」

理查·加農：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但語氣依然平靜）「我的工作是編纂記錄。這些姓名和數字是報告中的一部分，它們是事實的載體。我的責任是確保它們被準確無誤地記錄下來，供後人查閱。每一個名字代表著一個為國服役的個體，他們的犧牲應當被銘記。記錄他們的姓名，便是歷史對他們的尊重。至於想像... 我的注意力更多是在於文本的準確性、日期的無誤，以及軍事行動的邏輯順序。」

雨柔： （我觀察著他，他話語的簡潔和對「事實」的強調，本身就是一種「描寫而不告知」的風格）「您在序言中寫道，這本書的目的是『激發年輕士兵的競爭精神』，『促使他們效仿前輩的模範行為』，並讓公眾了解軍人的『艱辛和匱乏』。您認為，一部主要由軍事行動、調動和傷亡數字構成的記錄，如何能夠實現這些目標？」

理查·加農： 「通過記錄那些輝煌的勝利、英勇的衝鋒，以及在逆境中展現出的堅韌不拔，例如豐特努瓦（Fontenoy）、魯庫（Roucoux）和瓦爾（Val）戰役中，英軍步兵在數量劣勢下的頑強作戰，或是在貝爾島（Belle-Isle）對險峻工事的攻擊，這些都是部隊榮譽的體現。即使是失敗的戰役或艱難的撤退，記錄其中展現的秩序、紀律和堅毅，也能夠體現軍人的品質。而對於公眾而言，了解這些部署的頻繁、地點的遙遠、氣候的挑戰，以及傷亡的數字，自然能夠體會到軍旅生涯的艱辛。書末的結論部分，我們總結了第十九團在一百六十年中的突出表現，作為對其歷史貢獻的肯定。」

雨柔： 「書中提到1782年，團部被命名為『第十九，或第一約克郡北里丁團』，目的是『為了培養軍團與約克郡該地區的聯繫，以促進招募工作的成功』。這個細節很有意思，它揭示了軍事單位與其地域來源之間的實際聯繫。在您的記錄中，是否有很多這類細節，展現軍隊作為一個龐大體系的日常運作和管理？」

理查·加農： 「軍團的命名和識別系統非常重要。皇家命令會規定制服、顏色和徽章，這也在記錄中有提及（如1751年的喬治二世敕令）。部隊的調動、兵員補充、軍官晉升和異動，這些都是軍隊運作的基礎。我的記錄正是基於這些官方文件，它們詳細規定了軍團的編制、人員變動、物資補給等。這些細節或許不如戰役那樣引人注目，但它們構成了軍團存在和運作的骨架。例如，軍官名單中，你會看到他們何時晉升，何時調離，這些變動都有官方的記錄和命令。」

雨柔： 「是的，名單很長，從最初的弗朗西斯·盧特雷爾上校到最後的沃倫·M·皮考克將軍，每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個時代的指揮者。這些記錄就像是時間的河流，將無數的事件和人物沖刷、沉澱、然後按照官方的方式排序、歸檔。作為編纂者，您日復一日地沉浸在這些歷史的細節中，這份工作對您有何影響？您如何看待這部您親手編織的，關於一個軍團的生命史？」

理查·加農： （他望向窗外，眼神似乎穿過了飛舞的塵埃，看到了更遠的地方）「這是一份重要的工作，需要細心和耐心。將這些分散的記錄匯聚起來，形成一部完整的歷史，這是我的職責。通過這份工作，我得以了解這個國家軍隊的廣闊足跡，從歐洲的戰場到遙遠的殖民地。我看到軍團如何在不同的挑戰中堅持，如何補充力量，如何在不同的指揮官領導下行動。這讓我對英國軍隊的組織和韌性有了更深的認識。它不是一部小說，它是一部事實記錄。它的價值在於它的準確性，以及它所代表的，一個軍事單位的真實軌跡。它提醒我們，那些自由和安全，常常是通過漫長而艱辛的努力，甚至是生命的代價換來的。而我的工作，就是確保這些努力和代價，不會被遺忘在時間的塵埃裡。」

書室裡又恢復了安靜，只有窗外的鳥鳴聲隱約傳來，以及空氣中塵埃在光柱裡無聲的舞蹈。加農先生的目光停留在書頁上，又似乎透過書頁，回到了那些他用文字記錄下的遙遠年代和艱辛征程。我沒有再追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身邊堆疊的書卷，感受著這份記錄背後，那份專注、嚴謹，以及對歷史的負責。這份「光之對談」似乎在這裡告一段落，留下的是關於歷史記錄本身、關於事實與情感的距離、以及關於無數個體生命在宏大歷史敘事中被記錄的方式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