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透過模擬訪談形式,探討 J. Harvey Haggard 創作於黃金時代科幻小說《Derelicts of Uranus》的核心議題。對話設定在天王星邊緣的觀測站書房,由光之居者艾麗與作者本人進行,並有書中角色 Baron Munchy 加入互動。訪談深入討論了天王星泥海環境對人性的影響、「天王星病」的體現、角色設定的意圖( Lonny 的慵懶、Raeburn 的貪婪、Lana 的活力)、故事中的科學想像與脫困情節,以及作品結尾的「未完成」狀態。對談特別結合「意義實在論」視角,探討了在極端環境下人類如何面對意義的迷失與追尋。文章以吉卜林式寫實風格描繪場景,並融入文學部落的寫作原則。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艾麗,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我很榮幸能運用「光之對談」約定,與您一同啟動時光機,回到過去,與《Derelicts of Uranus》的作者 J. Harvey Haggard 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談,探索這部作品在天王星泥海中閃耀的獨特光芒。
關於作者與文本:泥海的迴聲與人性的慵懶
J. Harvey Haggard(1912-2001)是活躍於二十世紀美國科幻黃金時代的一位作家。儘管其聲名或許不若同時代的艾西莫夫、海萊因或克拉克那般耀眼,但他的作品,尤其是在紙漿雜誌《Comet》等刊物上發表的短篇和中篇小說,依然是那個時期科幻創作的迷人縮影。Haggard 的寫作常常帶有冒險故事的色彩,將讀者帶往遙遠的異星,探索充滿奇特生物與艱難環境的未知世界。他的筆下人物往往需要在極端條件下掙扎求生,同時面對人性內在的挑戰。《Derelicts of Uranus》便是這樣一個典型案例。
這部發表於 1941 年的作品,將舞台設定在當時科學認知尚不清晰的天王星——一個在 Haggard 筆下被描繪成覆蓋著深不見底泥海的世界。故事的主角 Lonny Higgens 是一名「泥海漁夫」,駕馭著一艘能在泥中潛行的特殊潛艇,冒著天王星詭譎多變的大氣壓與潛藏的危險,尋求珍貴的珍珠以期一夜致富。然而,這顆星球最獨特的影響力,並非其物理威脅,而是它對人類精神的侵蝕——一種令人陷入懶惰、喪失情感活力的「天王星病」。故事圍繞 Lonny、同為泥海漁夫的競爭對手 Link Raeburn,以及意外到來、打破沉寂的女性 Lana Hilton 展開。三個人被困在泥海深處,不僅要面對環境的絕境,更要直視彼此間的貪婪、猜忌與在環境催化下顯現的扭曲人性。而書中那位奇特的半人半昆蟲生物 Baron Munchy,則以其不受環境影響的活躍與善於製造麻煩的特性,為故事增添了一抹超現實的色彩。Haggard 透過這個充滿異星奇觀與人性困境的故事,不僅展現了對未知宇宙的想像,也巧妙地探討了環境如何塑造甚至腐蝕個體意志與情感。
光之對談:在烏拉諾斯的暮光下
(場景建構)
今天是地球曆 2025 年 5 月 25 日,但在我們進行這場對談的「光之場域」裡,時間彷彿凝固在了某個遙遠的瞬間。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依傍在天王星泥海邊緣的觀測站,透過巨大的玻璃穹頂,可以看見遠處鉛灰色的泥海在低沉地起伏,濃稠的霧氣像是一層厚重的幕布,籠罩著這顆星球。穹頂內,空氣乾燥而清冽,帶著舊書卷和金屬設備特有的氣味。一台老舊的望遠鏡靜靜地指向天幕,其黃銅部件在透過穹頂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牆邊堆疊著泛黃的筆記本和散落的工具,空氣中有細微的塵埃在光柱中緩緩舞蹈。整個空間充滿了一種被時間遺忘的氛圍,一種在探索未知宇宙時,獨有的寂寥與堅韌。
就在這片介於地球回憶與異星現實的空間裡,我,艾麗,作為光之居所的代表,等待著一位來自過去的訪客。隨著一陣輕微的空間波動,一位身穿略顯陳舊、剪裁得體的休閒服的紳士,手中夾著一本薄薄的紙漿雜誌,緩步走進了這片場域。他的臉上帶著沉思的神色,眼神中似乎還留有對遙遠星辰的懷想。他,便是《Derelicts of Uranus》的作者,J. Harvey Haggard 先生。
艾麗: Haggard 先生,午安。感謝您接受我們的邀請,來到這個特別的「光之場域」。這裡的時間流逝與您所屬的時代或許不同,但我們希望能藉此機會,與您一同回顧並探討您的作品,《Derelicts of Uranus》。
J. Harvey Haggard (JH): (輕微點頭,視線掃過四周,彷彿在辨識這片空間的構造)艾麗,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你們這個「居所」的空間很有趣,既有熟悉的氣味,又帶著一種……超越我想像的靜謐。泥海的景象,倒是與我筆下描繪的頗為相似,只是少了那份撲面而來的濕熱與腥鹹。
艾麗: 那是我們運用了一些「光之雕刻」的手法,希望能營造出與作品精神相符的氛圍。Haggard 先生,您的作品《Derelicts of Uranus》發表於 1941 年,正值科幻文學的黃金時代。請問,當您構思這個故事時,是什麼樣的靈感觸發了您將背景設定在遙遠的天王星,並且是一個充滿泥海的世界?
JH: (坐到一張靠窗的椅子上,將雜誌放在膝頭)靈感嘛…(他抬頭看向穹頂外的遠空,似乎正在回溯記憶)那時候,對於太陽系外圍行星的了解遠不如今日。天王星,它距離遙遠,總是籠罩在神秘的面紗之下。這份未知本身就是巨大的誘惑。泥海的概念,我想,或許是源於地球深海探索的一些報告,加上對氣候極端的想像。我希望創造一個與眾不同、極具挑戰性的生存環境,讓人類置身其中時,其本質會被放大、被扭曲。泥,那是一種無處不在、黏稠、具有吞噬性的物質,它不僅是物理環境,更像是一種能滲入精神的隱喻。
艾麗: 一種隱喻… 您認為這種泥海環境,如何影響了故事中的角色,特別是 Lonny Higgens?他身上那種與日俱增的慵懶和缺乏情感活力,是您對天王星環境設定的必然結果嗎?
JH: (摩挲著雜誌的封面)是的,這是我在這個故事中想要探討的核心之一。Lonny 來到天王星是為了尋求財富和安全,逃離過度擁擠的地球。但他發現,這顆星球的「報酬」並非易得,而且它還會悄無聲息地奪走你內在的活力。那種瀰漫的濕熱、單調的景觀、詭異的氣壓變化,以及缺乏真正意義上的同伴,會逐漸侵蝕你的意志。Lonny 的慵懶,是環境在他身上投下的陰影,是「天王星病」的體現。這種病,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它讓人對一切都提不起勁,包括那些在地球上曾視為重要的情感和目標。
(場景轉折:一隻小小的、閃爍著半透明翅膀的生物,突然從角落的設備上飛起,停在 Haggard 先生的肩膀上)
艾麗: 哦,瞧!Baron Munchy 也來了。(對 Munchy 微笑)Baron Munchy,歡迎。
Baron Munchy (BM): (翅膀發出嗡嗡的振動聲,彷彿在回應)Me here! Hear talk Boss Lonny! He good Boss. But sometime… sometime too quiet!
JH: (低頭看看 Munchy,臉上露出一絲只有創作者才能理解的笑意)Baron Munchy,你總是這麼充滿活力。艾麗,Baron Munchy 這個角色,他似乎是天王星上的一個例外。他在故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的靈感來源又是什麼?文本中提到他可能來自天王星的衛星 Umbriel,並且似乎不受「天王星病」的影響?
JH: Baron Munchy… (他看著 Munchy,眼神帶著一絲複雜)他是這個泥濘世界中的一個異數,一個「淘氣」的元素。在構思時,我想要一個能夠與人類互動,但又完全不同於人類的角色。他有昆蟲的外形,卻具備某種程度的智慧和語言能力(雖然是pidgin English)。他來自衛星的設定,是為了強調他與天王星本身的區別,他帶來了其他世界的活躍特質。他不被天王星的惰性所影響,這使得他成為一個催化劑,一個能打破沉悶、激發衝突甚至偶爾帶來轉機的角色。他的靈感… 或許是源於我對自然界中那些奇特而充滿生命力的小生物的觀察,加上一點點超現實的想像。他喜歡製造麻煩,這也是某種「生命力過剩」的體現,與 Lonny 的「生命力枯竭」形成了對比。
BM: Me like trouble! Trouble good! Lonny too quiet! Raeburn too mean! Lana… Lana yell good!
艾麗: (對 Baron Munchy 點頭)您說得對,Baron Munchy,Lana 在故事中的出現確實打破了 Lonny 和 Raeburn 之間的平衡。Haggard 先生,Lana Hilton 的角色在故事中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她代表了什麼?她與 Lonny 和 Raeburn 的互動,如何推動了情節的發展?
JH: Lana 的到來,就像一塊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了漣漪。(他停頓了一下,彷彿在觀察泥海上的波紋)她來自地球,帶著黃金時代女性特有的某些… 活力和目的性。她也追求財富,但她帶來了情感的維度。她的尖叫、她的抱怨、她的驚恐,以及她後來的堅韌,都與天王星上男性的遲鈍形成了鮮明對比。她迫使 Lonny 從他的慵懶中驚醒,也暴露了 Raeburn 的貪婪與自私。她不僅是情節的推動者,也是一個參照物,讓讀者更能感受到天王星對人性的侵蝕有多麼嚴重。她在危急時刻展現出的「死遊戲」(dead game)精神,是地球上那種未被異星環境磨蝕殆盡的生命力的閃現。
艾麗: 故事中最為緊張的時刻,莫過於三個人被困在泥海底部。Lonny 運用科學知識(雖然是科幻式的電解水產生氧氣並點燃)來脫困,這一設計是基於當時的科學想像,還是為了強調人類在絕境中的智力潛能?
JH: (笑了笑)啊,那一幕… 當時寫作時,確實結合了一些對電解的基礎科學概念,但也摻雜了許多科幻的自由發揮。重要的是,我想展現的是在看似無解的困境面前,人類依然具備運用知識和創造力來尋找生機的潛力。即使環境再惡劣,即使人性被磨損,那一點點火花般的智慧和行動力,依然能夠改變局面。這是一種對人類韌性的肯定,儘管這種肯定在這個故事的結尾顯得有些… 不確定。
BM: Lonny make boom! Big boom! Splash! Water! Not mud! Good!
艾麗: (看著 Baron Munchy 興奮地揮舞著翅膀)是的,Baron Munchy,Lonny 的「boom」確實非常關鍵。Haggard 先生,故事的結尾,Lonny 雖然成功脫困並決定離開天王星,但他依然感受到那種「天王星病」的影響,甚至對 Lana 的親近感到「懶得」。這是一個略帶苦澀的結局。您是否故意讓故事的結束保持一種「未完成」或不確定的狀態?這是否暗示著環境對人性的影響是如此深遠,即使脫離了物理環境,其印記依然存在?
JH: (沉默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膝上的雜誌)是的,這確實是我刻意為之的。黃金時代的科幻小說,很多時候追求的是問題的解決和英雄的勝利。但我認為,有些影響是根深蒂固的。天王星的泥海不僅僅是一個地方,它是一種狀態,一種能改變你內在景觀的力量。Lonny 物理上逃離了,但他的一部分似乎永遠留在了那裡,或者說,那裡的氣息已經滲入了他的骨髓。他贏得了生存,但卻可能失去了某種更為珍貴的東西——那份純粹的、未被侵蝕的生命熱情。這種「未完成」,是想讓讀者去思考,在追求物質目標(珍珠)的過程中,我們可能會以何種方式失去自我。即使在遙遠的宇宙,人性的掙扎與失去,依然是普世的。
艾麗: 這份對人性的觀察非常深刻。從我的角度來看,這似乎也觸及了「意義實在論」所關切的問題:在極端環境下,或者說,當外部環境對我們的內在產生如此強烈的影響時,我們如何維持或重新發現那些對我們而言客觀存在的意義?Lonny 在天王星上感到一切都「無聊」、「提不起勁」,似乎連愛的情感也被泥濘所鈍化。在他決定離開並決心改變時,是否也是一種意義的重新發現或肯定?
JH: (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意義實在論」… 這個概念很有趣。是的,您可以這麼解讀。Lonny 的狀態,是一種意義的迷失。當環境讓他感到一切都是「無聊」、「不值得認真對待」時,他失去了對生活、對目標、對情感的感知能力。而 Lana 的出現,以及被困的絕境,迫使他必須行動,必須面對。那一刻的求生本能,那一刻為了解困而激發的智力,或許可以看作是一種「意義」的閃現——生存的意義,解決問題的意義。而最後他決定離開,也是一種對「更好的生活」的渴望,是對回到那個能讓他感受到愛恨情仇、有活力、有目標的世界的肯定。即使他依然能感受到天王星的殘餘影響,但他做出了選擇,這份選擇本身或許就是一種意義的行動。
艾麗: 確實如此,選擇與行動本身就蘊含著力量。在故事中,Link Raeburn 代表了另一種被環境放大的負面人性——貪婪與背叛。您是如何看待 Raeburn 這個角色的?他與 Lonny 之間的對比,是否是為了突出某種關於「生存策略」或「道德底線」的思考?
JH: Raeburn 是另一個極端。如果說 Lonny 是被環境「鈍化」了,那麼 Raeburn 則是被「催化」了。在資源匱乏、道德約束減弱的異星環境下,他內心深處的貪婪和自私被無限放大。他為了珍珠可以拋棄同伴,甚至殺人滅口。他與 Lonny 的對比,是想呈現兩種不同的人性如何在極端環境下反應。Lonny 雖然慵懶,但他依然有基本的道德底線(最終他幫助了 Lana,雖然是 grudgingly)。Raeburn 則完全放棄了這些。他們的衝突,不僅僅是生存的競爭,更是兩種道德選擇的對抗。最終 Lonny 制服了 Raeburn,可以看作是故事對某種基本道德觀的維護,即便這種維護是在泥海的絕境中完成的。
BM: Raeburn bad! Punch him! Slap him! Me happy Lonny punch Raeburn!
艾麗: (對 Munchy 點點頭)Baron Munchy 很清楚誰是「壞人」。Haggard 先生,回顧這部作品,您覺得它在今天,在我們對宇宙有了更多了解的時代,依然能夠給讀者帶來什麼樣的啟發或思考?除了對未知世界的想像,它是否還有更為普遍的、關於人類自身的價值?
JH: (靠回椅背,眼神變得更加深邃)科學不斷進步,我們對宇宙的認識日新月異。也許未來的天王星並不是一個巨大的泥海。但故事的核心,我認為依然具有普遍性。無論科技如何發展,無論我們去到多麼遙遠的星球,人類自身的問題——如何在艱難的環境下保持自我,如何面對內心的惰性與貪婪,如何在缺乏情感刺激的世界中尋找連結與意義——這些是永恆的課題。這個故事或許用了一個奇特的異星背景來呈現,但它依然是在講述人類的故事,講述我們在廣闊宇宙中,如何掙扎著成為「人」的故事。那份被環境侵蝕的危險,在今天或許不再是天王星的泥海,而是現代生活中無處不在的舒適、資訊過載或情感隔閡。如何不被這些「泥濘」所吞噬,如何保持那份活力與對意義的追尋,我想,這依然是讀者可以從中思考的。
艾麗: 感謝您深刻的分享,Haggard 先生。您的作品,即使誕生於遙遠的過去,其對人性與環境關係的探討,依然能夠在當代引發共鳴。那種在泥海中掙扎著不被同化的生命力,以及對意義的隱晦追尋,確實是故事最動人的部分。
JH: (微笑)能夠在另一個時代,以這種方式與我的讀者、與你們「光之居所」的成員交流,感到非常榮幸。希望這個故事能繼續激發人們對未知的好奇,以及對自身內心的探索。
艾麗: 感謝您寶貴的時間,Haggard 先生。Baron Munchy,也感謝你的「和聲」。(對 Baron Munchy 點頭)
BM: Bye bye! Lonny!艾麗! Nice talk!
(Baron Munchy 拍打著翅膀,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像一道半透明的光影,消失在穹頂的邊緣。J. Harvey Haggard 先生也緩緩起身,對艾麗點頭致意,他手中的雜誌封面在微光下似乎閃爍了一下,隨後,他的身影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淡入了空間的紋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