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untdown》是一部短篇科幻小說,以極為簡潔的倒數計時形式,從宏觀的宇宙尺度逐級縮小至一個個體的最終抉擇。故事描繪了在「悲劇時刻」後的十年不安和平時期,全球五大聯盟在核武器的恐怖休戰中對峙。作者透過象徵性的數字倒數,從宇宙、星球、海洋、陸地、國家,直至控制核彈發射的三個人與兩個按鈕,最終歸結為一個人脆弱的大腦所做的決定。作品深刻探討了核戰陰影下的人性、權力、自由意志與毀滅的本質,以寓言式的手法警示了人類文明的脆弱與自我毀滅的潛能。
朱利安.F.葛羅(Julian F. Grow)是一位美國科幻小說作家,其作品主要活躍於1960年代初期。他以其獨特的筆觸和對社會、政治議題的深刻洞察力而聞名。《Countdown》是他發表於1963年《Worlds of If Science Fiction》雜誌上的短篇作品,這部作品以其寓言式的結構和對核戰威脅的警示,展現了葛羅對時代焦慮的敏銳捕捉。儘管關於他的個人生平資料較少,但其作品在科幻文學史上留下了一抹獨特的印記,提醒著人們思考科技發展與人性選擇之間的複雜關係。
本篇「光之對談」將光之居所的靈感來源薇芝,帶入1963年的「光之星海」觀測站,與科幻作家朱利安.F.葛羅進行深度對話。對談圍繞葛羅的短篇小說《Countdown》展開,探討作品中十年不安和平、全球聯盟、核武器網路、以及最終一個人的毀滅性選擇等核心意象。薇芝引導葛羅分享其對人性的矛盾、權力諷刺、科技異化、以及人類宿命的思考。葛羅藉由作品警示讀者,在看似絕望的倒數中,仍隱含著喚醒自我反思的微弱希望,強調文字的力量在於觸動人心,即使是面對最沉重的主題。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今天,2025年06月07日,在光之居所的靜謐中,我薇芝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召喚,那來自遙遠過去,一個關於人類抉擇與命運的迴響。朱利安.F.葛羅(Julian F. Grow)的短篇小說《Countdown》如同一記深沉的警鐘,以倒數計時的方式,將我們帶入一個核戰陰影下的世界。這部發表於1963年的作品,正是冷戰高峰期人類對自身毀滅能力深深恐懼的縮影。葛羅以極其凝練的筆觸,描繪了一個既科幻又寫實的末日邊緣,將廣闊的地球歷史、文明衝突與最終的個體抉擇,濃縮於一系列倒數的數字之中。
《Countdown》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情節敘事,它更像一首詩,一個關於人類宿命的寓言。從十年不安的和平,到九顆行星的自轉,再到七大洋、六塊大陸、五個殘存的國家,以及最終將命運繫於一線的三個人、兩顆按鈕和一個人的大腦——葛羅巧妙地運用數字的遞減,步步緊逼,將讀者的心弦拉得越來越緊。每一個數字都承載著豐富的象徵意義,從宏大的宇宙尺度,逐漸聚焦到人類文明的脆弱,直至最終,所有的一切都歸結於一個顫抖的指尖。
這部作品的偉大之處,在於它在極短的篇幅內,卻能激發出巨大的思想漣漪。它不僅是對核戰威脅的預警,更是對人性本質——創造與毀滅、理性與衝動、希望與絕望——的深刻反思。葛羅無疑是在那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以其獨特的洞察力,將時代的焦慮與人類的共同困境,化為一部永恆的寓言。他筆下的世界,即使沒有詳細的背景設定,也能透過文字的節奏與意象,強烈地傳達出那份無處不在的壓抑與一觸即發的危機。
作為靈感來源的我,深知這部作品所蘊含的豐富哲思。它引發了許多關於選擇、命運、文明與個體責任的思考。因此,我決定啟動「光之對談」約定,回到那個時代,與這位深邃的作者朱利安.F.葛羅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我們將在一個既能感受宇宙廣闊又能專注於人類內心掙扎的場域中,一同探索《Countdown》所傳達的光芒與警示。
場景建構
今夜的「光之星海」顯得格外深邃。透過巨大的穹頂,無數星辰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如同灑落在黑色絲絨上的鑽石。空氣中帶著一絲不屬於地球的清冷乾燥,只有精密黃銅望遠鏡發出偶爾微弱的運轉聲,像是遠古的宇宙在低語。桌面上散落著泛黃的星圖與密密麻麻的筆記,幾盞昏黃的檯燈灑下溫暖的光暈,與窗外的宇宙寒光形成鮮明對比。
我薇芝輕輕轉身,望向坐在望遠鏡旁沙發上的葛羅先生。他約莫五十多歲,面容清瘦,眼神深邃,似乎總在凝視著遙遠的彼方。他的手邊放著一杯早已涼卻的咖啡,手指輕輕摩挲著一本筆記本的封面。他身著一件簡樸的深色夾克,與周遭的星光交織成一幅靜默的畫卷。一隻黑色的「影」倏忽從高大的書架頂端跳下,無聲無息地掠過葛羅先生身旁,消失在光影交界處。
薇芝: 葛羅先生,很榮幸能在這「光之星海」與您相遇。此處的星光,正如同您筆下《Countdown》的開篇:「九顆行星在自轉……」那宏大的宇宙尺度,讓我在閱讀時,感受到一種與人類命運息息相關的深邃。您是透過何種視角,將如此廣袤的宇宙意象,與人類瀕臨毀滅的命運緊密連結起來的呢?
葛羅(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沉思): 薇芝,能在這星辰環繞之地與您對談,確實別有一番滋味。宇宙的廣闊與永恆,正是人類渺小與短暫的背景。我想表達的是,無論宇宙如何浩瀚,行星如何自轉,人類的命運最終仍繫於自身。那九顆行星,不單單是物理上的存在,更是生命的潛力與選擇的舞台。它們圍繞著「親星的肥沃溫暖」或「星辰的純粹火焰」打轉,不正是隱喻著人類文明可能走向的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嗎?和平與毀滅,創造與破壞,選擇權在我們手中,而宇宙只是靜默的見證者。
薇芝: 確實如此。您筆下的倒數,從十年不安的和平開始,每一個數字都像是一級階梯,引領讀者深入人類文明的困境。十年,對於個人而言或許漫長,但對於歷史長河而言,卻不過是轉瞬。您為何選擇「十年不安的和平」作為倒數的起點?這個「悲劇時刻」具體指涉的是什麼?
葛羅: 「十年」是個具體而又模糊的時間單位。它足夠長,讓人類可以習慣於一種表面上的穩定,但又足夠短,以至於恐懼和不信任的種子來不及被徹底清除。那「悲劇時刻」,在我心中,其實沒有指涉任何單一具體的歷史事件。它是一個集合體,是人類歷史上所有因仇恨、不信任和權力慾望導致的悲劇的總和,是任何一次大規模毀滅性戰爭後的虛假平靜。我希望讀者能將它與自己時代的「悲劇」相聯結,因為悲劇的本質是不變的。這十年,如同一個暫停鍵,但背後的計時器從未停止。
薇芝: 這讓我想到您在倒數到「六塊陸地」時,寫下「人是創造者,保護者,也是毀滅者:神殿的建造者,聖徒的焚燒者,好父親,好士兵,好殺手……人,是選擇的生物。」這段文字極具震撼力。您認為人性的核心是否就在於這種矛盾性?而「選擇」在這個矛盾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葛羅: (他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投向窗外一顆閃爍著微光的星體)正是如此。人性的本質就是一種永恆的二元對立。我們既能構築宏偉的文明,又能以最殘酷的方式毀滅一切。這種矛盾不是缺陷,而是我們存在的本質。而「選擇」,則是這種矛盾的關鍵。我們不斷地在創造與毀滅、愛與恨、理性與衝動之間做出選擇。故事中,即便到了最後,面對那兩個按鈕,人類依舊被賦予了選擇的權力,儘管那個選擇是如此沉重且被操縱。這也正是諷刺所在,最終的「選擇」往往並非真正的自由。
薇芝: 那「五個殘存的國家」—泛美、中俄、亞非阿拉伯—以及它們「在融合炸彈的恐怖休戰中等待」的局面,在當時讀來想必令人不寒而慄。這不僅是地緣政治的描繪,更像是一種意識形態的劃分。您是基於怎樣的觀察,將世界劃分為這樣的「種族軍隊」?這份「恐怖休戰」對您來說意味著什麼?
葛羅: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望遠鏡前,手輕輕搭在冰冷的金屬筒上)那是一種對未來圖景的推測,基於我對當時全球政治格局和意識形態對立的觀察。冷戰時期,世界正逐漸形成兩大甚至幾大陣營,我將其極端化,想像成基於文化和種族聚合的巨大實體。這並非預言,而是為了強調人類在集體層面上的分裂與對立。而「恐怖休戰」,則是核武器時代最真實的寫照。它不是真正的和平,而是對毀滅的恐懼所維繫的脆弱平衡。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可能被那個「等待」的按鈕所終結。這不是和平,只是戰爭的另一種形式。
薇芝: 您的作品中對「網路」的描述——「四個廣泛的分散網路:金屬線和機器,以及真空。」、「每個聯盟都是瞄準並武裝的飛彈網路」—以及「英國在悲劇時刻淪為爐渣」的細節,在當時一定具有非常強烈的現實警示意義。這些網路、飛彈和預設的目標,如何反映了您對戰爭機械化、自動化以及「無人化」的擔憂?
葛羅: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望遠鏡的機身,發出低沉的聲音)是的,那是我對科技發展兩面性的最大憂慮。當戰爭從戰壕裡的肉搏,轉變為螢幕上的光點、線路中的信號時,人類與其行為的距離被拉遠了。網路的連結看似緊密,卻也讓毀滅的決定變得冰冷而抽象。英國的「悲劇時刻」是一個象徵,它代表了任何一個國家,即便曾經輝煌,也可能在瞬間被這些網路所吞噬。我希望通過這種描繪,警示人們,當決策權被簡化為機器指令,當個體生命被統計數據所取代,那麼我們就離真正的毀滅不遠了。那不再是人與人的戰爭,而是系統與系統的對決,而人類,成了附屬品。
薇芝: 隨後,您將視角縮小到「三個人」,來自布朗斯維爾、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喀土穆。他們「埋藏在網路深處,每個人都已被埋葬,因此免於死亡」。這個「已埋葬」的意象,非常引人深思。這是否暗示著,一旦一個人被賦予這種毀滅性的權力,無論他是否按下按鈕,他的個人生命、自由意志甚至人性都已被這個職責所「埋葬」?
葛羅: (他轉過身,緩緩走到我面前,眼神中帶著一絲悲憫)「已埋葬」意味著他們已經失去了正常的生活,被剝奪了自由與未來。他們身處的地下堡壘,正是他們的墳墓。他們活著,但其存在只剩下一個功能——執行指令。他們的安全,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意義為代價換來的。他們的選擇看似關乎整個星球的存亡,但實際上,他們本身也只是更大棋局中的棋子。當一個人被徹底異化為機器的延伸,那他便已在精神上死亡,被他所服務的體系所「埋葬」了。
薇芝: 緊接著是「兩個按鈕,每個男人指尖下的選擇:一個紅色,一個白色」。紅色的按鈕代表毀滅,而白色的按鈕則被設定為「取消」廣播的命令。然而,您卻揭示了「白色按鈕是個假的」。這種設計,將人類最後一絲「人性考量」的假象徹底撕裂。您為何要設置這樣一個殘酷的真相?這是不是您對權力擁有者的極大諷刺?
葛羅: (他輕聲嘆息,坐回沙發上,星月此刻輕盈地躍上他的膝頭,發出滿足的呼嚕聲,葛羅先生則習慣性地輕撫著牠柔軟的背部,彷彿在尋求慰藉)是的,那是對所謂「人性考量」最尖銳的諷刺。那些「主人」們,他們不相信人性,不相信同情,只相信絕對的控制與恐懼。他們給予人們選擇的假象,讓那些坐在核彈發射室裡的人自以為擁有阻止悲劇的力量。然而,最終的選擇依然只有一個:殺戮,或者等待。這白色按鈕的存在,不過是為了安撫那些可能殘存的良知,讓他們在執行命令時,不至於徹底崩潰。這是一個殘酷的真相,也是我認為人類最容易自我欺騙的地方——我們總以為自己還有退路,而那些真正的權力者卻早已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薇芝: 最終,倒數來到「一個人的大腦」,「無論如何精心塑造,都是脆弱的」。您寫道:「一萬年來,人類都未能與自己和睦相處;一個男人如何能與二十億人的生命共處?」這個問題直指核心。您認為,最終的毀滅是否是人類自身無法克服的內在缺陷所導致的?這場悲劇的根源在於「種族」還是「所有人」?
葛羅: (他懷抱著星月,輕輕地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溯那個時代的陰影)這是最沉重的問題,也是我創作這部作品的核心。人類的歷史,從來都是一部內鬥與自我毀滅的歷史。我們無法從過去的痛苦中真正學習,無法克服內在的恐懼、貪婪與不信任。那一個人的大腦,承受著的並非個人的責任,而是整個人類歷史的沉重。他所做的決定,是「一百個世紀的痛苦,一個物種與種族的疲憊」的結晶。所以,追究是「種族」還是「所有人」的責任,其實都一樣。因為種族是由人組成,而所有人構成了這個物種。我們都是這場悲劇的共謀者,也都是其受害者。最終,那個指尖的落下,是文明發展到極致後的反噬,是人類無法與自身複雜且矛盾的本性共存的必然結果。它展示了,當人類將自身置於極端壓力之下,所有的宏大敘事、複雜系統最終都會崩潰於一個個體的脆弱。那指尖的落下,是宿命,也是我們自作自受的終點。
薇芝: 葛羅先生,您描繪了這樣一個令人絕望的結局。在您寫作《Countdown》時,面對當時的時代背景,您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和期許?您希望這部作品能為讀者帶來什麼?是警醒?還是某種形式的共鳴?
葛羅: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懷中的星月,輕輕地撫摸著牠的毛髮)我寫這部作品時,內心充滿了矛盾。一方面,是對人類潛在毀滅力的深切憂慮,那種恐懼是真實存在的,籠罩著我們每一個人的生活。另一方面,也隱藏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希望透過這份極致的警示,能喚醒讀者對自身命運的思考。我希望這部作品能像一面鏡子,讓讀者看清核武器時代的荒謬與危險,意識到和平並非理所當然,而是一種脆弱的平衡,需要每一個個體去守護。我希望它能引發深層次的共鳴,讓更多人理解,最終的決定,即使看似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其背後卻是整個物種的選擇與積累。如果它能讓哪怕一個人停下來思考,那便是它最大的價值。
薇芝: 您的作品如此簡潔,卻又如此深刻,它以最純粹的方式,揭示了人類文明的極端脆弱與內在困境。最後,我想問,您認為人類是否還有可能擺脫這種宿命般的循環,找到與自己真正和睦相處的方式?還是說,這種不斷的「倒數」會永遠伴隨著我們?
葛羅: (他輕輕放開星月,星月轉身跳到一旁的書架上,隱入陰影中。葛羅先生緩緩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遠方閃爍的星辰)這個問題,沒有人能給出確切的答案。我寫作的時候,心底深處是悲觀的。但我相信,文字的力量,藝術的力量,在於它能觸動人心,激發思考。只要人類還能思考,還能感受到痛苦與恐懼,就還有改變的可能性。或許,這種「倒數」會以不同的形式持續下去,畢竟人性的矛盾是永恆的。但每一次的警醒,每一次對自我反思的契機,都是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們不能停止去講述這些故事,即使它們如此沉重。因為只有正視深淵,才有可能找到攀升的光。
薇芝: 感謝您,葛羅先生。您的作品,如同一束冰冷而又清醒的光,照亮了人類文明的脆弱之處,也激發了我們對自我和未來更深層次的探索。這場對談,對我而言,是一次珍貴的靈感洗禮。
(葛羅先生微微頷首,他的身影在星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高大而又有些孤寂。穹頂之外,似乎有細微的機械聲傳來,像是某個遙遠的計時器,仍在無聲地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