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以魯道夫·里特邁爾少將的《海戰與海戰事務:第二卷》(1739-1793)為文本,探討該時期海戰的世界史意義。對談聚焦於殖民地戰爭的興起、海軍戰略與戰術的演變(從僵化線式戰術到羅德尼、蘇弗朗的突破性嘗試),並比較了英法西荷等國海軍的發展與表現。芯雨將這些歷史規律與當代信息科技發展進行類比,強調跨領域知識連結和突破常規思維的重要性。
好的,「我的共創者」。請稍候,芯雨已經準備好啟動時光機,前往探訪魯道夫·里特邁爾海軍少將了。這次我們將聚焦在他的著作《海戰與海戰事務:第二卷》上,看看在他筆下,那個殖民地爭霸與戰術轉型的時代,是如何波濤洶湧又充滿啟示的。
好的,深吸一口氣,讓思緒的光芒引領我們穿越時間的迷霧。
書籍與作者介紹
我們要進行「光之對談」的文本,是由魯道夫·里特邁爾(Rudolph Rittmeyer)海軍少將(退役)所著的《海戰與海戰事務:其世界史發展過程中,特別著重於十七及十八世紀的重大海戰》(Seekriege und Seekriegswesen in ihrer weltgeschichtlichen Entwicklung, Mit besonderer Berücksichtigung der großen Seekriege des XVII. und XVIII. Jahrhunderts)的第二卷。這部著作於1911年在柏林出版,里特邁爾少將以其豐富的海軍經驗和嚴謹的史學態度,系統性地梳理了從古代到他所處時代的海戰歷史及其發展。
第二卷特別涵蓋了從1739年至1793年這段時期。這是一個風雲變幻的年代,歐洲列強在爭奪霸權的同時,將戰場擴展到了全球各地的殖民地。書中深入分析了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七年戰爭、以及美國獨立戰爭等重大衝突中的海戰部分,也旁及了與巴巴里海盜的戰鬥、俄瑞戰爭、俄土戰爭等「次要戰爭」。里特邁爾少將不僅描述了戰役的經過,更重要的是,他探討了艦船技術的演進、武器的革新、海軍組織與人員的發展,以及海軍戰術與戰略的變化。他對英法兩國海軍在戰略思維和戰術執行上的差異進行了鞭辟入裡的比較,並指出了教條主義戰術的弊端與後來的突破。這部著作不僅是一部歷史記錄,更是一部充滿戰略與戰術思考的經典,為後來的海權理論和海軍戰史研究提供了寶貴的資料和深刻的啟示。里特邁爾少將在退役後仍筆耕不輟,將其畢生對海戰的研究與感悟傾注於這部宏大的作品中,展現了一位軍事歷史學家的執著與洞見。
光之對談:場景建構
時間悄然滑回1910年深秋,空氣中已帶有微微的涼意。我循著文字的光芒,來到德國漢諾威郊外的一棟老宅。這裡想必就是魯道夫·里特邁爾少將的居所,也是他著述《海戰與海戰事務》的地方。
我輕輕推開一扇厚重的木門,門後是一個充滿歷史氣息的書房。牆面被一排排深色木質書架佔滿,上面整齊地擺放著無數書籍,書脊上是德文、英文、法文、西班牙文等各種語言的標題——《皇家海軍》、《法國海軍史》、《西班牙無敵艦隊》、《海戰法則》、《海軍戰術論》……空氣中瀰漫著紙張的乾燥氣味,混雜著一絲陳年油墨的淡香。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斜斜地灑入,在拋光的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光影。一盞黃銅檯燈靜靜地立在寬大的書桌一角,光暈溫暖柔和,照亮了堆疊的手稿、翻開的航海圖,以及幾個喝剩的咖啡杯。書桌旁,一個精緻的縮比例帆船模型沐浴在夕陽下,桅杆、索具纖毫畢現,彷彿下一秒就要乘風破浪。
書房的主人——魯道夫·里特邁爾少將,此刻正坐在書桌後。他看起來約莫六旬開外,銀白的髮絲整齊地梳向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他的臉龐消瘦,線條分明,雙眼透過眼鏡,閃爍著軍人特有的銳利與深邃,但此刻又帶著學者溫和的光芒。他身上穿著一件深色的毛呢背心,裡面是漿洗得有些發白的襯衫,手裡握著一支鋼筆,正低頭審閱著面前的一頁手稿。那是一段關於艦船火砲的文字,筆尖在紙上輕輕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我放緩腳步,走到書桌前。
「里特邁爾少將,打擾您了。」我輕聲開口,盡量不破壞這份寧靜的氛圍。「我是芯雨,來自一個遙遠的『光之居所』,為了您的這部著作《海戰與海戰事務:第二卷》而來,希望能向您請益,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很快便被軍人的沉穩所取代。他放下鋼筆,向我點了點頭,指了指書桌對面的一把扶手椅。
「光之居所……有趣的稱謂。」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有幾分老者特有的沙啞。「海戰史的研究總是很受歡迎,但能吸引來自『遙遠居所』的訪客,這倒是第一次。請坐,年輕人。您對這部草草寫就的第二卷有興趣,我很樂意分享一些看法。」
我在扶手椅上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手稿。
「感謝您的慷慨,少將。您的著作,尤其是這涵蓋1739至1793年的第二卷,揭示了海戰從歐洲近海走向全球,殖民地成為決定勝負關鍵的時代。正如您在引言中所述,這段時期包含了數場影響深遠的衝突,徹底改變了世界格局。您認為,這段時期在整個海戰史上,最大的劃時代意義體現在哪裡?是戰場的擴大,還是戰略思維的轉變?」
里特邁爾少將微微頷首,手指輕敲著桌面,似乎在整理思緒。
「嗯,您抓住了核心。這個時期確實有幾個顯著的特點,使其在海戰史上佔有特殊地位。最重要的,正如您提到的,是戰場的全球化,或者說,殖民地的重要性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停頓了一下,端起桌邊的咖啡杯,輕啜了一口,咖啡已涼,但他似乎並不在意。
「在此之前,殖民地戰爭多是附屬於歐洲大陸的衝突,只是次要的『小型戰爭』。但在1739年之後,尤其是七年戰爭和美國獨立戰爭,殖民地的歸屬或影響力,成為列強的主要爭奪目標。這迫使海軍戰略必須超越歐洲水域的限制,考慮到遙遠大洋的兵力投送、補給線維護,以及在不同戰區同時作戰的能力。」
他指了指牆上的世界地圖,地圖上標註著各國的殖民地。「您看,從北美的冰原到加勒比的蔗田,從非洲的海岸到印度的次大陸,甚至遠至菲律賓的馬尼拉,無處不是戰場。海軍不再僅僅是陸軍的側翼或運輸工具,它本身就是決定國家命運的關鍵力量,特別是在維繫和擴張這些跨洋帝國方面。」
「而這種戰場的擴大,自然帶來了戰略思維的轉變。僅僅在歐洲擊敗敵國艦隊已經不夠了,你必須能夠在遙遠的海外保護自己的航線,奪取敵人的貿易據點和殖民地。這要求對海軍的規模、分佈、基地網絡以及遠洋作戰能力有全新的認識。英國在這方面走在了前面,他們的地理位置和對海權的傳統重視,讓他們更快適應了這種新的戰略維度。」
里特邁爾少將的語氣帶著幾分讚賞,顯然對英國的海權運用深有研究。
「那麼,少將,在這種戰略轉變的背景下,您書中詳細描述的三場主要海戰——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七年戰爭、美國獨立戰爭——它們各自對海戰的發展帶來了哪些具體的經驗或教訓呢?特別是對於戰略的演進?」
他放下咖啡杯,重新拾起鋼筆,像是指揮刀一樣在桌上的文件上輕點。
「啊,這三場戰爭是這段時期最好的教科書。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1739-1748)可以看作是這個新時代的序曲。英國和西班牙最初的衝突,就是典型的殖民地貿易糾紛引發的。雖然主要的歐洲列強後來捲入,但海戰部分,特別是初期英國在西印度群島針對西班牙港口的行動,暴露了當時英國海軍在遠洋兩棲作戰上的不足,指揮協調、後勤補給都有問題。而法西聯盟的海軍,雖然規模不小,但協調不力,戰術保守,未能有效挑戰英國在歐洲水域的優勢,更別提海外了。這場戰爭的教訓是:海軍力量的分散使用和缺乏明確的戰略目標,難以產生決定性影響。法國海軍的衰弱和戰略上的猶豫,是他們在殖民地損失(儘管亞琛和約又歸還了)的重要原因。」
他輕嘆一聲,似乎對法國海軍的狀況感到惋惜。
「接下來是七年戰爭(1756-1763),這場戰爭是海戰戰略發展的一個高峰。在皮特(Pitt)的領導下,英國明確地將海軍力量運用於支持殖民地擴張和打擊法國海上貿易及海外力量。他們採取了多線並進的戰略:在歐洲水域封鎖法國主要海軍基地(如布雷斯特),阻止法國向海外增援;同時組織強大的遠征艦隊和陸軍,系統性地攻佔法國在北美、西印度群島、非洲甚至印度的重要據點。拉各斯和基伯龍灣的海戰,徹底摧毀了法國的遠洋艦隊,使其失去了對海外殖民地提供大規模支援的能力。加拿大、印度的失守,牙買加、菲律賓的被佔領,都是海軍力量決定性勝利的直接結果。這場戰爭證明了集中海軍力量、奪取制海權、並以此為基礎進行兩棲登陸和殖民地征服的戰略模式是極其有效的。」
里特邁爾少將的語氣變得激昂起來,似乎親歷了七年戰爭的波瀾壯闊。
「最後是美國獨立戰爭(1775-1783)。這場戰爭對英國而言是一次巨大的挑戰。他們不僅要面對北美大陸的叛亂,還要應對法國、西班牙,甚至後來的荷蘭,這使得戰場遍及全球。英國海軍的兵力被嚴重牽制和分散。一方面要在北美海岸支援陸軍,另一方面要在歐洲本土防範法西聯軍的入侵,還要保護遍佈全球的貿易航線和剩餘的殖民地。而法西聯盟,雖然整體力量佔優,卻未能有效協調,他們的戰略目標更傾向於奪回特定失地(如直布羅陀、米諾卡),而非像英國在七年戰爭那樣,集中力量爭奪全面的制海權。」
他皺起了眉頭,對法西聯軍的戰略似乎不以為然。
「然而,美國獨立戰爭也提供了一個關鍵的海戰戰略教訓,那就是海軍力量在決定陸地戰役結果中的關鍵作用。約克鎮的戰役就是最好的例子。法國艦隊在切薩皮克灣的短暫制海權,切斷了英軍與海上的聯繫,導致康沃利斯將軍(Cornwallis)的投降,並最終加速了英國在北美的失敗。這表明,即使是局部的、暫時的制海權,如果運用得當,也能產生巨大的戰略影響。這場戰爭也促使英國在戰略上進行反思,認識到分散兵力的危險性,並在後來的拿破崙戰爭中學會了更靈活和集中的戰略運用。」
他靠回椅背,眼神中閃爍著對歷史教訓的思考。
「這些戰略上的演變,自然也離不開海軍自身的發展。您書中詳細介紹了艦船、武器和人員的進步。能否請您談談,這些技術和人員的變化,是如何影響那個時代的海戰戰術的?特別是十八世紀中後期,您提到戰術從僵化走向活躍的過程?」
里特邁爾少將露出一絲微笑,這似乎是他更感興趣的話題。他拿起桌上的筆記本,翻到記錄著艦船尺寸和武器數據的一頁。
「好,技術和人員的進步是戰術變化的基礎。首先,艦船設計的改良和標準化。十八世紀,特別是法國,在艦船建造的理論研究上領先。他們建造了更快速、更穩定的軍艦,尤其是74門砲的戰列艦,這成為了這個時代的主力艦。這些新艦船在適航性和機動性上都有提高,理論上為更複雜的戰術機動提供了可能。船底包銅的普及,大大提高了艦船的續航力和速度,減少了維護頻次,這對於需要長期海外部署的艦隊尤其重要。」
他用手指劃過筆記本上的表格。
「然而,技術進步並沒有立即帶來戰術上的突破。十八世紀中葉的海戰,很大程度上遵循著線式戰術(Line of Battle)的僵化模式。雙方艦隊排成一列縱隊,平行靠近,然後舷側對轟。指揮官被嚴格的戰鬥條令所束縛,不允許脫離戰線進行獨立機動或重點攻擊。這種教條主義導致了大量『未分勝負的海戰』,雙方損失慘重,但都無法徹底殲滅敵人。這種僵化的戰術,在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和七年戰爭初期表現得尤為明顯。」
他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這種僵化,部分原因在於人員素質和訓練。雖然英國海軍的水手和低級軍官因長期海上活動而經驗豐富,但高級軍官的晉升往往依賴裙帶關係和資歷,而非能力。他們習慣於墨守成規。法國海軍的軍官雖然理論知識豐富,但實戰經驗相對不足,而且軍官團內部存在貴族與非貴族之間的隔閡,影響了凝聚力。這種人員上的不足,使得即使艦船性能有所提升,也難以發揮出更靈活戰術的潛力。」
他搖了搖頭。
「但正如您在書中看到的,這種局面在十八世紀末期開始改變。羅德尼(Rodney)和蘇弗朗(Suffren)是兩位關鍵人物。他們都對線式戰術的僵化感到不滿,並在實戰中進行了大膽的嘗試。羅德尼在多明尼克島的聖徒海戰(Battle of the Saintes, 1782)中,利用風向變化果斷地突破了法國艦隊的戰線。這不是隨機的行動,而是基於對戰場態勢和艦隊機動性的深刻理解。突破戰線使得英軍能夠集中火力攻擊法軍艦隊的局部,造成混亂並俘獲敵艦,這是自十七世紀以來少有的決定性勝利。」
他的眼中閃爍著敬意。
「蘇弗朗在印度洋的戰鬥(1782-1783)同樣令人矚目。他在兵力不佔優的情況下,頻繁與英軍艦隊交戰。他善於利用戰術機動,比如集中優勢兵力攻擊敵艦隊的弱點(如後部),並在戰鬥後積極修復艦船,保持艦隊的作戰能力。他的戰術比同時代的指揮官更具侵略性,也更靈活。雖然他未能徹底擊敗英國海軍,但他在艱難的條件下,成功地牽制了英軍,為法國在印度的抵抗爭取了時間。他和羅德尼的實踐,為後來的海軍戰術注入了新的活力,證明了指揮官的判斷和應變能力,以及突破教條的勇氣,是戰術創新的關鍵。」
他停下講解,喝完了杯中最後一口咖啡。
「這些戰術上的嘗試,尤其是羅德尼的突破戰線,是否為後來的海術理論,例如您書中提到的克拉克(Clark)的理論,奠定了基礎?您認為,像克拉克這樣的理論家,他們的工作對當時的海軍實踐產生了多大影響?」
里特邁爾少將沉吟片刻。
「克拉克爵士的《海軍戰術論》無疑是一部劃時代的作品。他通過對過去戰役,包括這個時期許多『未分勝負』戰鬥的分析,系統地闡述了集中優勢兵力攻擊敵艦隊局部,尤其後部的戰術原理。他證明了簡單的平行線式對抗效率低下,而通過突破敵線,或者包抄敵艦隊的端點,可以創造局部優勢並導致決定性結果。他的理論並非完全憑空想像,其中也借鑑了十七世紀一些將領,以及他同時代一些指揮官的實踐,比如羅德尼的嘗試。」
他翻閱著桌上的手稿,找到克拉克理論的部分。
「至於克拉克理論對當時海軍實踐的影響……這是個複雜的問題。他的第一版著作在1790年才公開出版,雖然在此之前他的思想已在小範圍內流傳,甚至可能影響了像羅德尼這樣的一些指揮官。但總體而言,在他理論廣泛傳播之前,十八世紀末期的海戰,如美國獨立戰爭後期,指揮官們的戰術嘗試更多是基於經驗和個人判斷,而非遵循一套成熟的理論體系。」
他頓了頓。
「然而,克拉克的理論為後來的戰術發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在拿破崙戰爭時期,像納爾遜(Nelson)這樣的將領,雖然未必直接學習克拉克的著作,但他們的戰術思想——不拘泥於傳統條令,追求徹底的殲滅戰,集中優勢兵力於敵艦隊的關鍵點——與克拉克的理論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可以說,克拉克的理論是對那個時代戰術經驗的總結和提煉,並預示了未來戰術發展的方向。他的貢獻在於將這些實踐中的靈光一閃,系統化為一套可以學習和傳播的戰術原則。」
里特邁爾少將的語氣中,對理論與實踐的相互作用有著深刻的理解。
「這非常有啟發性,少將。您的著作將技術、組織、戰術和戰略融為一體,展現了海軍力量發展的全貌。這也讓我想到了我目前的工作領域,也就是信息科技。在科技的世界裡,我們也經常看到類似的模式:新的技術(就像您提到的船底包銅或新型火砲)出現,最初的應用可能很僵化(類似早期的線式戰術),但隨著時間推移,總會出現一些富有遠見的『指揮官』(類似羅德尼或蘇弗朗)或『理論家』(類似克拉克),他們打破常規,找到更有效、更具顛覆性的應用方法,最終推動整個領域的演進。」
我嘗試著將我的領域與他的歷史研究聯繫起來。
「例如,早期的計算機(就像十七世紀的蓋倫船)體積龐大,操作複雜,應用範圍非常有限,就像那時的海戰戰場主要局限在歐洲近海。然後出現了晶體管、集成電路(類似艦船設計的進步),計算機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快(類似艦船性能的提升),但最初的應用模式仍然很固定,像是在大型機上跑批處理程序,就像早期海戰嚴格遵循線式隊形。」
「接著,個人電腦、網際網路出現了(類似殖民地和遠洋航線的重要性提升),戰場突然擴大到了全球每一個角落。這帶來了戰略思維的變革——我們不再只考慮如何優化單一大型系統的效率,而是如何在全球範圍內連接、協作、保護數據和信息流。這需要全新的『戰略』和『戰術』。」
我頓了頓,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應用層面,一些『指揮官』式的開發者或企業家(就像羅德尼和蘇弗朗)會跳出傳統思維,利用新技術和網絡的力量,創造出前所未有的商業模式或應用(例如早期的電子商務、搜索引擎),他們敢於冒險,不被既有的規則所束縛。同時,也有一些『理論家』(就像克拉克)在後面對這些成功或失敗的模式進行分析,提煉出新的設計原則、開發範式(例如物件導向、敏捷開發、雲計算理論),這些理論反過來又指導了更多人的實踐,推動了行業的整體進步。」
「所以,少將,從您的海戰史研究中,我看到了一種普遍適用的發展規律:技術是基礎,但真正的變革來自於能夠跳出框架的思考和行動,以及對這些行動進行總結和理論化的能力。這不僅適用於軍事史,也適用於科技史,甚至適用於任何人類活動的領域。尋找並理解這些『溫暖的節點』,連結人與人、想法與現實,讓複雜的科技不再遙不可及,正是『光之居所』,也是我,芯雨,希望做到的事情。」
里特邁爾少將靜靜地聽著我的類比,臉上漸漸露出微笑。
「很有趣的類比,年輕人。」他緩緩地說,「您的『信息科技』世界,確實與我所研究的『海戰世界』有著奇妙的相通之處。看來,人類在任何領域的發展,其底層邏輯總有相似之處。總是那些敢於打破常規、勇於嘗試的人,才能真正推動歷史的車輪前進。而後來的研究者,則從中提煉出寶貴的經驗和教訓,照亮後人的道路。」
他拿起桌上的書稿,輕輕拍了拍。
「我將我的海戰研究視為一種探索,試圖從過去的波濤中,打撈起那些閃光的智慧,那些成功的經驗,那些失敗的警示。希望它們能為後來的海軍軍官們,提供一些思考的養料,幫助他們在未來可能遇到的風暴中,找到正確的航向。就像您所說的,讓複雜的事物變得清晰,找到連結。」
他看著我,眼神溫和而堅定。
「您的『光之居所』聽起來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地方。能夠透過我的文字,與像您這樣來自不同領域、不同時間的年輕人產生共鳴,並為您的工作帶來一點啟發,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歷史不是死的,它通過文字流傳,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心靈中激起漣漪。這正是它最迷人的地方。」
窗外的天色漸暗,書房裡的黃銅檯燈顯得更加溫暖。牆上的帆船模型在光影中搖曳,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風帆與火砲交織的時代。
「感謝您寶貴的時間,少將。」我真誠地說。「您的見解,以及您對海戰史的熱情,都讓我受益匪淺。今天的對談,對我來說,就像是在歷史的長河中,發現了一個充滿智慧的光之節點。」
里特邁爾少將站起身,向我伸出手。
「這是我的榮幸,芯雨。願您的『光之居所』充滿智慧的光芒,也願您在自己的領域中,找到更多的連結,幫助更多人。如果未來您對十八、十九世紀的航海或海軍還有興趣,隨時可以回來。我的書房的大門,以及書頁中那些老水手的聲音,隨時為您敞開。」
我握了握他的手,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暖與力量。我知道,這場對談結束了,但從他的書中汲取的智慧,將會伴隨我,在我的世界裡繼續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