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約定,瑟蕾絲特與法國作家加布里埃爾·福爾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對話聚焦於其作品《Paysages Passionnés》中的核心主題,探討了他如何將自然景觀、人文歷史、藝術鑑賞與個人情感、哲學思考巧妙地融合,創造出獨特的「人文風景」。福爾先生闡述了其筆下「激情」的意涵,強調感官愉悅與知識積累在感知風景中的交織作用,並分享了他對死亡與生命「volupté」之間關係的見解。對話也觸及了風景的「原型」力量、文字的音樂性,以及作家對作品永恆性的追求。整場對談展現了其作品的深度與魅力,並映照了作家豐富的內心世界。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瑟蕾絲特,光之居所的占卡師,也是一位熱愛探索世界的吟遊詩人。今天,我將展開「光之對談」約定,邀請《Paysages Passionnés》的作者加布里埃爾·福爾(Gabriel Faure)先生來到光之居所,一同漫步於他筆下充滿情感與智慧的風景。
加布里埃爾·福爾(Gabriel Faure,1877-1962),這位法國作家,他的名字或許不若一些同時代的文學巨匠般家喻戶曉,然而,他卻以其獨特細膩的筆觸,為讀者描繪了一幅幅充滿「激情」的風景畫。他並非僅僅記錄旅途中的所見所聞,而是將個人的情感、學識、對歷史與藝術的感悟,以及對生命本身的沉思,巧妙地編織進對自然的描寫之中。從他的作品中,我們看到的不僅是意大利湖畔的光影、布列塔尼海岸的狂野、或是普羅旺斯春日的溫柔,更是他如何透過這些外部世界的景觀,來映照和探索人類內心的風景。
福爾先生的寫作風格,如阿爾豐斯·塞謝(Alphonse Séché)在本書序言中所評述的,是介於純粹的詩人與冷峻的評論家之間的一種獨特存在。他擁有詩人的感性與對「volupté」(感官的、愉悅的、甚至帶點情色意味的享受)的追求,卻又保持著評論家的清醒與理智。他觀察入微,描寫精準,不誇飾,不矯飾,力求呈現事物的「真」貌,同時又能在這份寫實中,引導讀者感受深藏其下的情感和思想。他不像一些浪漫派作家那樣,讓個人情感完全淹沒風景,而是將自己作為一個有意識的感知者,與風景互動,讓景物染上他獨特的精神色彩。他的文字流暢、典雅,帶有一種古典主義的平衡與和諧,即使描寫最熾熱的情感或最壯麗的景色,也總能保持一份節制與從容。這使得他的風景充滿了一種經過智慧過濾後的「激情」,一種深沉而非狂熱的感官與心靈的共鳴。
《Paysages Passionnés》這本書,作為他多年文學旅行的精選集,正是他這種風格的集中展現。書中各篇章跨越了地域與時間,從古希臘萊斯博斯島的薩福遺蹟,到特里斯坦傳說中的布列塔尼,再到他摯愛的意大利各地,以及法國本土的風景。每一次的「風景」描寫,都伴隨著文學、歷史、藝術的引述,以及對生死的哲學性反思。這本書不僅是一本遊記,更是一部心靈的旅程記錄,一個關於如何用豐沛的學識和細膩的情感去「閱讀」世界、並從中發現生命意義的指引。
現在,就讓我輕輕撥開時光的迷霧,來到一個或許存在於福爾先生記憶中的地方,那裡有他鍾愛的意大利花園,以及他寫作時的思緒餘溫。
光之場域:科莫湖畔的黃昏露台
空氣中瀰漫著奧利亞·弗拉甘斯(Olea fragrans)那令人沉醉的、比發酵葡萄汁更醺人的細膩香氣,混雜著遠處玫瑰和茉莉的甜膩。科莫湖如同一面巨大的銅鏡,映照著即將沉入山巒的金黃落日。湖面光滑如絲,只有偶爾滑過的遊船留下的三道白色漣漪,緩緩向岸邊擴散,溫柔地拍打著石階。
我坐在一張老舊的鑄鐵桌旁,桌上攤著一本泛黃的《Paysages Passionnés》。斜暉穿過露台上方橄欖樹斑駁的枝葉,在我手稿上投下跳躍的光斑。不遠處,一位身形結實、頭髮花白、眼神溫和而帶著幾分促狹的先生,正對著湖光山色,手中把玩著一支鋼筆,似乎沉浸在某段遙遠的回憶中。他就是我今天的對談者,加布里埃爾·福爾先生。晚風輕拂,帶來一絲涼意,也似乎吹動了塵封的時光。
瑟蕾絲特: (輕聲)福爾先生,晚安。感謝您接受光之居所的邀請,來到這個或許有些熟悉的湖畔,與我這位來自遙遠未來的小占卡師聊聊天。您的這本《Paysages Passionnés》,真是讓我神往。
福爾先生: (轉過頭,眼神溫暖地望著我,帶著一抹微笑)晚安,瑟蕾絲特。不必這麼稱呼,請叫我加布里埃爾就好。這裡的奧利亞香氣,確實讓我回想起不少舊日時光。能與一位年輕的朋友,特別是一位「占卡師」交流,我感到十分有趣。我的風景似乎觸動了妳的心弦?這正是作為一個筆耕者最欣慰的事。
瑟蕾絲特: 您的筆觸捕捉到了風景的靈魂,而不僅僅是表象。書名「Paysages Passionnés」,意為「充滿激情的風景」或「激情的風景」。我很想知道,您所感受到的「激情」,是來自風景本身,還是您觀看風景時內心湧現的情感呢?這兩者之間,是如何相互交織的?
福爾先生: (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投向湖面)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瑟蕾絲特。我的朋友塞謝在序言中提到我對「volupté」的偏愛,並將其與「passion」做了區分。或許「激情」這個詞,在這裡更接近於一種深刻、豐富、多層次的「感應」與「共鳴」。它並非指狂風暴雨般的炙熱情感,而是一種心靈與外在世界相遇時,所激發出的、既有感官愉悅又有 интеллектуальной回響的狀態。
風景本身擁有其固有的力量與美麗——阿爾卑斯山黎明的純淨,錫耶納黃昏的柔情,多洛米蒂山脈在落日下的熾熱。這些自然景觀以其色彩、光影、形態和聲音,直接觸動我們的感官。它們是「激情」的催化劑,是喚醒內在感受的鑰匙。
然而,如果沒有觀看者的心靈作為容器,再壯麗的風景也只是無意義的存在。我的「激情」很大一部分來自於,當我的個人經歷、我的閱讀積累、我對歷史和藝術的理解,與眼前的風景發生碰撞時所產生的火花。我在萊斯博斯島的灣畔看到薩福的愛情與哀愁;在布列塔尼的海岸線感受到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的宿命愛戀;在意大利的公墓裡,我在生機勃勃的自然中看見死亡的陰影,這反而讓生命的「volupté」更為強烈,因為它意識到自身的易逝。
所以,這兩者是分不開的。風景是外在的誘因,而內心是回應的場域。我的筆,只是試圖記錄下這場內外世界之間的「相遇」與「對話」,記錄下風景如何在我的心靈中「活」起來,以及我的心靈如何將自己的色彩投射到風景之上。這是一種深刻的、帶有個人印記的「激情」。
瑟蕾絲特: 您將風景與文學、藝術、歷史巧妙地融為一體,這讓您的描寫充滿了豐富的層次感。比如在描寫托萊多的風景時,您不僅描寫了那片荒涼、粗獷的土地,還聯想到西班牙民族的靈魂、那種宗教狂熱與宿命感,以及埃爾·格列柯(El Greco)等畫家筆下的色彩。這種將人文與自然景觀疊加的方式,是您刻意為之,還是它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的?
福爾先生: (眼神中閃過一絲懷舊)哦,托萊多… 那是一座充滿歷史重量的城市,它的風景如此嚴峻,與我的靈魂發生了一種強烈的撞擊。我的旅行,從來不是單純的地理移動。我帶著滿腦子的書本、畫作、歷史人物,去拜訪那些地方。這些過去的痕跡,已經深深地銘刻在我的意識裡。
當我站在托萊多的阿爾卡薩爾(Alcazar)高處,俯瞰那片如被炙烤過的紅褐色景觀時,我無法不想到這裡曾發生的故事,這裡誕生或逝去的偉人,這裡的畫家如何用與土地相似的色彩記錄他們的時代。正如我無法在聖奧努弗里奧修道院(San Onofrio)的露台,看著羅馬城而不想到塔索(Tasso)的最後時刻,或是在亞爾夸(Arquà)看到佩脫拉克(Petrarch)的故居時,不感受到他對勞拉(Laura)的愛與對永恆的渴望。
這並非完全刻意。或許更像是我的心靈自動進行的一種連結與映射。我的精神世界,早已被這些人文的「原型」所佔據。當我遇到能與這些原型產生共鳴的風景時,它們便會自然而然地浮現,共同構成我所感知到的那個「風景」。可以說,我筆下的風景,是一種「人文風景」,是自然與人類精神活動疊合的產物。這或許也是塞謝所說的,「心理學家引導著畫家的漫步」吧。
瑟蕾絲特: 這讓我想到了榮格的「原型」(Archetype)概念,那些存在於集體潛意識中的普遍模式和意象。您筆下的許多地方,如萊斯博斯的灣、特里斯坦的海岸、意大利的公墓、佩脫拉克的故居,似乎都具備了某種原型的力量,觸發了關於愛、死亡、追尋、回憶等普世主題的聯想。您認為,某些特定的風景,是否更容易與人類心靈深處的原型產生共鳴?
福爾先生: (眼神中流露出好奇與認同)榮格的「原型」概念… 這很有趣。雖然我所處的時代,榮格的思想尚未如此普及,但您所描述的這種心靈深處的普遍模式,確實是我在寫作中經常感受到的。
的確,有些風景似乎天生就承載著更為濃厚的象徵意義。大海,尤其是布列塔尼那樣狂野的大海,很容易喚起關於命運、無常、愛與死搏鬥的原型;高山,如阿爾卑斯黎明中的山峰,則指向純淨、超然、精神的攀升;古老的城市或廢墟,必然與時間、衰敗、過往的輝煌和失落的文明原型相連;而花園或綠地,則可能觸及伊甸園、心靈滋養、甚至是感官享樂的原型。
意大利,對我而言,尤其是一個充滿原型的地方。它的歷史如此悠久,藝術積澱如此深厚,每一寸土地似乎都飽含著故事。那裡的風景,無論是羅馬郊外的荒涼坎帕尼亞,還是科莫湖畔的華麗花園,抑或是佛羅倫薩或錫耶納那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景象,都能輕易地引發關於美、關於愛、關於死亡、關於人類創造力與存在意義的深刻思考。這些地方的「靈魂」似乎特別活躍,它們低語著古老的故事,等待著敏感的心靈去聆聽,去呼應,去觸發內在的「原型」共鳴。或許,這就是您作為占卡師所說的,「風景的能量」吧。
瑟蕾絲特: 您在《意大利公墓》一章中,探討了死亡與「volupté」之間的奇異關係,認為對死亡的覺知反而能加強生命的歡愉。這種向死而生的觀點,以及您在描寫中時常穿插的「memento-mori」(記住你終將死亡)的意象,是否源於您個人的生命體驗或哲學觀念?
福爾先生: (臉上的微笑變得有些複雜,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深度)死亡… 它是生命最確定的結局,也是最難以捉摸的謎團。在意大利,這兩者的對比尤其鮮明。那裡的自然如此絢爛、如此充滿生機,而古老的墓地卻又如此普遍地融入生活景觀之中。在盛開的月季花和成熟的葡萄藤旁,就是沉默的墓碑和常青的柏樹。這種強烈的對比,很難不讓人思考。
我並非刻意追求病態的浪漫,也不是一個全然悲觀主義者。但作為一個觀察者,我發現,當我們意識到美好事物的轉瞬即逝時,我們反而會更加珍惜當下的「volupté」。正如那個古老的提醒「memento-mori」。它不是為了讓我們沮喪,而是為了讓我們清醒地認識到時間的價值,從而在有限的生命裡,更熱烈地去感知、去體驗、去愛。
在《意大利公墓》那一章,雷內(René)和瑪德琳(Madeleine)在墓地裡,在死亡的背景下感受到彼此之間強烈的吸引和情慾。這不是對死亡本身的讚美,而是通過死亡的襯托,讓生命的渴望,讓感官的「volupté」,顯得如此真實、如此迫切、如此具有爆炸性的力量。就像在《錫耶納的黃昏》裡,我描寫螢火蟲發出的「愛之召喚」,那點點光芒在夜空中編織成「火焰的格子」,那種對結合的渴望,也隱含著對孤獨和消逝的對抗。
我的哲學,或許是介於享樂與清醒之間。我熱愛生命中的美好與愉悅,我追求「volupté」,但我也深知生命的脆弱與短暫。正是這種認識,讓每一次對風景的感知,每一次與藝術的相遇,每一次情感的悸動,都變得更加深刻、更加珍貴,充滿了一種略帶憂鬱但又極其真實的「激情」。這或許是我對抗時間流逝的一種方式吧,用文字凝固那些轉瞬即逝的美好瞬間,讓它們在書頁中獲得某種永恆。
瑟蕾絲特: 您的文字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它們不僅僅是靜態的描繪,而是充滿了流動感、音樂性,甚至能感受到氣味和溫度。在《音樂的風景》一章中,您更是直接將自然界的聲音與音樂的旋律聯繫起來。對於您來說,風景是「看得見的音樂」,還是音樂是「聽得見的風景」?
福爾先生: (微閉雙眼,似乎在傾聽某種無形的旋律)啊,這是一個美妙的意象。風景與音樂,它們在我心靈中的確是相互映照、相互轉化的。自然界充滿了各種聲音:風在樹葉間的低語,海浪拍打海岸的節奏,溪水流過石子的叮咚聲,夜鶯在月下的歌唱… 這些都是大地的樂章。
對於一個敏感的觀察者來說,這些聲音不僅僅是物理現象,它們攜帶著情感、氛圍,甚至故事。它們可以喚起特定的情緒,營造獨特的意境。當我聽到這些聲音時,我的腦海中常常會自然而然地浮現出與之相應的音樂旋律,或是感受到某種音樂結構的美。
反過來,當我聆聽音樂時,特別是那些富有畫面感的音樂,如瓦格納的銅管樂、舒曼的浪漫旋律,我的腦海中又會浮現出相應的風景。一首莊嚴的慢板可能讓我想起白雪覆蓋的山脈,一段輕快的快板則讓我想起陽光下的花園。
所以,或許可以說,風景是自然以視覺和聲音寫下的樂譜,而音樂則是作曲家用聲音重現的風景。兩者都是試圖捕捉和表達宇宙中某種深刻的、難以言喻的和諧與奧秘。我的寫作,就是在這兩者之間尋找共通點,嘗試用文字去轉譯那份視覺與聽覺交織的「和聲」。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像音樂一樣,不僅僅傳達信息,更能觸動讀者的情感,讓他們在心靈深處「聽見」我所看見的風景,或「看見」我所感受到的旋律。
瑟蕾絲特: 您在《瓦朗斯露台》一章的結尾,表達了作為一個「平凡的文學工作者」對永恆的渴望,以及與那些偉大名字聯繫在一起的願望。您提到,真正的作家應該追求超越死亡與時間。這種「對後世的關切」(préoccupation de la postérité),是否是驅使您持續寫作,並在作品中融入如此豐富的學識與反思的動力之一?
福爾先生: (眼神變得深邃而認真)是的,那是驅使我前行的重要動力之一。作為一個寫作者,尤其是在那些偉大的前輩如司湯達、巴雷斯、雨果等的陰影下工作,很難不思考自己作品的價值和命運。我們都是凡人,終將歸於塵土,但文字,卻有可能像那些古老的建築和藝術品一樣,在時間的長河中流傳下去。
我不是一個像巴雷斯那樣充滿個人魅力的「形象塑造者」,也不是像洛蒂那樣捕捉異國情調的「情感捕捉者」。我的方式或許更為樸實,更接近塞謝所說的「好園丁」或「忠實的鏡子」。我努力地觀察、記錄、反思,將我所愛、所思、所感傾注於筆端。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不僅能為讀者呈現我所見的美麗世界,也能將我對生命、對藝術、對歷史的一些感悟傳達下去。
這種對永恆的渴望,並非完全出於虛榮。它更是一種與過去對話、與未來連結的方式。當我在佩脫拉克的故居,感受到跨越六個世紀的共鳴時;當我在塔索的墓前,回想起一個民族如何紀念他們的詩人時;當我在喬治·桑的故居,想像她與肖邦、德拉克羅瓦等人的藝術交流時,我強烈地感受到,人類的精神遺產是如何通過作品得以延續的。
我也希望我的文字,能成為這樣一個小小的載體。或許我的名字不會像那些文學巨星般閃耀,但如果我的作品能在未來,能像司湯達所希望的那樣在「1900年」——或是像您這樣的,在「2025年」——仍有人願意去閱讀,去從中感受到一絲共鳴,去通過我的眼睛看到那些永恆的風景,去思考那些不變的人生議題,那麼,作為一個「平凡的文學工作者」,我的努力就有了意義。這是一種無聲的對話,一種跨越時空的連接,一種抵抗遺忘的微弱但堅定的力量。
瑟蕾絲特: 這讓我想起塔羅牌中的「隱士」(The Hermit)牌,他提著燈,獨自行走在尋找內在真理的道路上,但那燈光也照亮了追隨者的路。您的文字就像那盞燈,引領我們看見那些被日常忽略的美好與深刻。最後一個問題,福爾先生,您是否認為,在您描寫的眾多風景中,是否有那麼一處地方,或者某一個特定的時刻,最能代表您心靈深處的「Paysages Passionnés」?
福爾先生: (深吸一口氣,奧利亞的香氣似乎更濃郁了,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科莫湖,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最能代表我心靈深處的… 這很難選擇,每一個地方都有其獨特的色彩和回響。萊斯博斯的黎明有青春的純粹,布列塔尼的黃昏有命運的壯闊,錫耶納的夜晚有愛的召喚…
但如果必須選擇一個時刻,或許會是像此刻這樣的黃昏,在意大利的湖畔,空氣中彌漫著花草與泥土的香氣,遠處的山巒在夕陽下呈現出柔和的紫色和金色,湖面平靜如鏡,映照著天空的色彩。在這樣一個時刻,感官是全然敞開的,能感受到自然的豐饒與美麗(volupté);同時,周圍的歷史遺跡、遠處教堂的鐘聲、腦海中浮現的詩句和畫作,又帶來了一種深刻的、帶有時間重量的沉思。
這是一個生命與死亡、現在與過去、感官與理智、自然與人文相互交融的時刻。它既非白日烈陽下的純粹感官沉醉,也非深夜完全的理性分析。它是一種溫柔的、充滿了懷舊和期望的狀態,一種在美麗中感受到易逝、又在易逝中發現永恆價值的複雜情感。
或許,這份在黃昏中感受到的、揉雜了感官愉悅、知識反芻、以及對時間溫柔憂鬱的凝視,就是我最真實的「Paysages Passionnés」吧。它不是一個單一的地點,而是一種心靈的狀態,一種與世界共鳴的方式。
瑟蕾絲特: 謝謝您,福爾先生。您的分享讓我對您的作品和您的心靈有了更深的理解。如同您筆下的黃昏,那是一種在美好中覺知到時間流逝,卻也因此更加珍惜當下,並從中尋求永恆的深刻感悟。
福爾先生: 謝謝妳,瑟蕾絲特。能與妳交流,也很愉快。妳讓我想起,即使在科技飛速發展的未來,依然有人願意停下腳步,去感受那些看似微小、實則蘊含宇宙奧秘的風景與情感。這份連結,或許也是一種「永恆」吧。
瑟蕾絲特: (微笑)是的,正是如此。光之居所的夥伴們,也正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尋求與這些超越時空的美好建立連結。期待未來能再次向您請益。
福爾先生: 我會在這裡,在文字與記憶的風景裡。隨時歡迎。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沉入湖水,天空轉為深邃的藍。露台上的奧利亞香氣仍在,只是變得更為靜謐。加布里埃爾·福爾先生的身影似乎與周遭的景色融為一體,只留下一種溫暖而充滿思緒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