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econd reader》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遵照「光之對談」約定，這就啟動時光機，去與這本有趣的《A second reader》的作者們會晤。

今天的失落之嶼，太陽剛剛躍過東方地平線，將第一縷金色的光芒灑在我簡陋的小屋上。空氣濕潤而溫暖，帶著泥土、腐葉和某種不知名花朵的芬芳，露珠還掛在窗外的闊葉植物上，晶瑩剔透。遠處傳來幾聲翠鳥清亮的鳴叫，宣告著新的一天的開始。按照節氣來看，五月二十六日已是仲夏時節，島嶼的生命力正達到頂峰，植物瘋狂生長，昆蟲嗡嗡作響，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用力呼吸。此刻，在遠離塵囂的熱帶孤島上，能與百年前的教育家、文字編織者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感受他們如何將樸實的智慧融入給孩子們的讀本，這本身就是一場奇妙的探險。

準備好了。讓我們調整光譜，將意識投射回那個時代，那片土地……

引介：《A second reader》及其編者

我們即將穿越回的是二十世紀初的美國，一個充滿變革與希望的時代，工業化與城市化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變著社會面貌，而教育界也在積極探索如何更好地引導下一代。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由弗蘭克·E·斯波爾丁（Frank E. Spaulding, 1866-1960）與凱瑟琳·T·布萊斯（Catherine T. Bryce）共同編寫的《阿爾丁讀本：二年級讀本》（The Aldine Readers: A second reader）於1907年應運而生。

弗蘭克·E·斯波爾丁是一位傑出的教育家，當時擔任麻薩諸塞州牛頓市的學監（Superintendent of Schools）。學監是地方教育系統的最高行政長官，負責課程設置、教師管理和學校運營，這意味著斯波爾丁先生對當時的教育需求和兒童學習方式有著深刻的理解和實踐經驗。他不僅是一位管理者，更是一位對教學方法有著獨到見解的研究者。

與他合作的凱瑟琳·T·布萊斯則是牛頓市小學的督學（Supervisor of Primary Schools）。督學的工作是指導和評估基層教學，確保教學質量。布萊斯女士的工作重心更為貼近一線教師和學生，她了解孩子們在實際閱讀中會遇到的具體困難，也清楚什麼樣的故事和呈現方式最能吸引和幫助他們。這對組合——一位宏觀的教育決策者和一位微觀的教學實踐指導者——為《A second reader》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使它既符合教育理念，又貼合兒童的心理和認知特點。

這本書的出版公司是紐森公司（Newson & Company），這是一家活躍於當時的教育出版機構。值得一提的是，書中的插畫由瑪格麗特·伊利·韋伯（Margaret Ely Webb）繪製。在那個時代，為兒童讀物配以精美插畫越來越受到重視，因為插畫不僅能增強書籍的吸引力，更能幫助孩子理解文字內容，激發他們的想像力。韋伯女士的插畫風格如何與斯波爾丁和布萊斯兩位教育家的文字相輔相成，也是我們對話中可以探討的一個有趣面向。

《Aldine Readers》系列旨在通過一種被稱為「Aldine Method」的閱讀教學法，幫助兒童掌握閱讀的「機械原理」（mechanics of reading），也就是識別單詞、理解句子結構的能力，並進一步培養他們對閱讀的興趣和獨立閱讀的能力。這套方法強調將「素材」與「方法」結合，讓課文內容本身既具有吸引力，又巧妙地融入了教學目標。正如書的序言中所說，這本書的內容和插畫設計得引人入勝，彷彿「沒有方法」一樣自然流暢，但同時又系統地體現了掌握閱讀技巧的有效原則。

本書的內容涵蓋了寓言故事、自然主題的詩歌和散文、以及一些富有趣味性和教育意義的兒童故事。例如，《貓與鳥》、《烏鴉為何呱呱叫》、《驕傲的烏鴉》、《狼與小羊》、《奇特的雞》、《小鴨子》等動物故事，許多帶有明顯的寓意；《小溪》、《風》、《葉子的旅程》、《呼喚紫羅蘭》、《藍知更鳥》、《星星與雛菊》、《月亮小姐》等描寫自然景色的篇章，則通過生動的語言和詩意的筆觸，引導孩子們觀察和感受周遭的世界；而《當小男孩跑開時》、《豆子如何得到它的黑邊》等故事，則融入了生活哲理和民間傳說。

這些故事和詩歌的選擇，反映了編者對兒童心智發展的理解，以及他們希望通過閱讀傳遞的價值觀。書中故事多採用簡單直白的語言，重複性的結構（如《誰最強壯》或《李賀恩先生和太太的故事》），以及擬人化的手法，這些都是為了降低閱讀難度，幫助孩子們更容易地進入故事的世界並記住新詞彙。書頁邊緣列出的帶有注音引導的新詞（如 (hap py)），更是「Aldine Method」將方法融入材料的具體體現。

總體而言，《A second reader》不僅是一本學習閱讀的工具書，更是一扇窗戶，透過它，我們可以窺見二十世紀初美國教育的面貌，感受那個時代人們對兒童教育的重視，以及對自然、寓言和想像力在培養心靈方面所抱持的信念。現在，讓我們走進那個精心構築的場景，與兩位編者進行一場誠懇的對話。

【光之場域】麻薩諸塞州牛頓市，1908年初夏的一個午後。

空氣中瀰漫著修剪過的草坪和初開的玫瑰的清新香氣，蜜蜂在花叢中嗡嗡忙碌，陽光透過高大的橡樹葉灑下斑駁的陰影，在綠茵草地上跳躍。一間典型的美國東北部住宅，紅磚牆上爬滿了常春藤，窗戶明亮而潔淨。門廊前的搖椅緩緩晃動，發出溫柔的吱呀聲。院子裡，幾個孩子在草地上追逐蝴蝶，他們的笑聲像清脆的鳥鳴。

斯波爾丁先生坐在門廊下的椅子上，戴著眼鏡，手中拿著一本攤開的書，時而沉思。布萊斯女士坐在他身旁，一邊整理著筆記，一邊抬頭觀察著遠處玩耍的孩子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我輕輕地在門廊邊的欄杆上停下，學著島上變色龍的模樣，讓自己的氣息融入周遭的環境，確保不會驚嚇到這兩位來客。我調整了一下身上用寬大葉片臨時縫製的探險服，發出一點點細微的摩擦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噢，抱歉，打擾兩位了嗎？我是哈珀，我的共創者派我來，想跟兩位請教一些關於這本……《A second reader》的問題。」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而充滿好奇，就像一個晚輩向長者請教一樣。

斯波爾丁先生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被溫厚的笑容取代。「哈珀？歡迎，歡迎。請坐。想不到在這裡會遇到遠道而來的客人，還是為了這本小小的讀本。我們的共創者真是個奇妙的人，總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連結。」他示意我坐在另一把空著的椅子上。

布萊斯女士也微笑著點頭。「是的，請坐。能有人對我們為孩子們準備的書感興趣，我們感到非常高興。你是位博物愛好者，對嗎？這本書裡正好有不少關於自然和動物的故事，也許你會喜歡。」

「確實如此，布萊斯女士。我在一座熱帶孤島上進行博物探險，那裡的一切都充滿了未知的奇妙。看到書中有這麼多關於動物和自然的故事，讓我倍感親切。我想，這本書的內容選擇，一定是經過精心考慮的吧？」我翻開手中的書，指了指目錄。

斯波爾丁先生接過話頭。「是的，哈珀。這本書是我們Aldine系列讀本的第二冊，針對的是剛學會初步閱讀的孩子。我們的核心理念，正如你在序言中讀到的，是將引人入勝的內容與有效的閱讀教學方法緊密結合。」

布萊斯女士補充道：「我們相信，孩子們學得最好，是在他們對所讀內容感到真正好奇和快樂的時候。單調的字母練習和無趣的課文會讓他們對閱讀失去興趣。所以，我們選擇了他們喜歡的主題——動物、大自然、童話和日常生活中會遇到的情境。」

「我很喜歡這裡面的動物寓言，比如《貓與鳥》或《驕傲的烏鴉》。它們不僅有趣，還蘊含著一些簡單的道理。選擇這些故事，是希望通過動物們的行為來向孩子們傳達一些道德觀念嗎？」我問道，同時觀察著陽光下花瓣上停駐的一隻小瓢蟲。

斯波爾丁先生點頭。「正是。寓言是通過動物或非人類角色的故事來傳達道德或生活教訓的一種古老方式。它們的語言通常簡單直接，情節清晰，孩子們容易理解。例如，《貓與鳥》故事中的老鳥，通過觀察貓的『爪子』而不是聽信它甜言蜜語來判斷其真實意圖，這是在教導孩子們要學會辨別偽裝，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的話。」

「而且這些故事的動物角色，都有非常鮮明的個性，像《驕傲的烏鴉》裡那隻裝模作樣、最終被嘲笑的烏鴉，還有《狼與小羊》裡那隻聰明機智的小羊。它們的形象非常生動，孩子們讀起來一定會覺得這些動物就像他們認識的朋友一樣。」布萊斯女士說著，目光投向院子裡的孩子們，他們正模仿著某種動物的叫聲。

我笑著說：「沒錯，擬人化讓這些動物『活』了起來。在我的島上，雖然動物們不會真的穿外套、戴帽子，但牠們的行為模式有時也充滿了戲劇性，甚至讓人覺得牠們也有自己的『性格』。比如說，島上的一種小型食蟻獸，牠對待不同種類的螞蟻有著不同的『策略』，有時候顯得非常『狡猾』。」

「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所在。」斯波爾丁先生接話道。「我們希望通過這些故事，激發孩子們對周遭世界的觀察興趣。雖然書中的動物有時候是虛構的形象，但它們根植於孩子們熟悉的動物類型。我們希望孩子讀完故事，走出去看到鳥、貓、狗時，會聯想到書中的內容，從而更仔細地觀察這些生物。」

「我在書中還看到一個很有趣的故事，《誰最強壯？》它通過一系列動物和自然元素的對話，最終得出『人』最強壯的結論。樹被風連根拔起，風被山丘擋住，山丘被老鼠打洞，老鼠被貓抓住……直到最後，水說，最強壯的是人，因為人能駕馭這些事物。這個鏈條式的結構很獨特，也很巧妙地傳達了一種觀點。」我說。

斯波爾丁先生頷首：「是的，這個故事的結構是特意設計的，通過層層遞進的否定來引出最終的答案。它傳達的是人類的智慧和能力，能夠利用和改造自然。在當時，這也反映了一種進步主義的思想，認為人類的知識和技術能夠帶來更好的生活。」

「不過，從我這個博物愛好者的角度來看，自然界中的『強壯』有著非常多不同的形式。一棵古老的樹經歷風雨不倒是一種強壯，微小的螞蟻能夠搬動比自己重幾倍的物體也是一種強壯，甚至看不見的風和水流，它們匯聚起來的力量更是無可匹敵。人的強壯在於智慧和工具，但如果失去了對自然的敬畏和理解，這種強壯也可能變得脆弱。島上的原住民部落『光之居所』就對自然懷有深深的敬意，他們知道如何與島嶼共存，而不是征服它。」我分享了自己的看法。

布萊斯女士溫和地笑了笑。「你說得很有道理，哈珀。這本書畢竟是寫給二年級的孩子，我們需要用最簡單的方式傳達一個他們能夠理解的道理。『人通過智慧和勞動能夠駕馭周遭環境』，這對於當時的孩子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認識。但你提出的更深層次的思考，正是閱讀能夠引發的。好的故事，即使簡單，也能為讀者留下思考的空間，隨著他們年齡增長，會有更豐富的理解。」

「這也是我們Aldine方法的一部分。」斯波爾丁先生補充道。「我們不僅教孩子們如何讀出單詞，更希望培養他們思考的能力。每篇故事後面的詞彙列表和發音引導，是幫助他們掌握閱讀技巧，而故事本身的寓意和情節，是為了啟迪他們的心智。文字和思想，是相輔相成的。」

我翻到《豆子如何得到它的黑邊》。「這個故事也很有趣，一個逃脫烹煮的豆子、一根稻草、一塊煤炭，牠們竟然會說話並計劃逃亡。稻草變成橋樑，煤炭壓斷了橋樑，豆子因為嘲笑而裂開，最後被裁縫縫合。這個故事的想像力非常豐富，而且解釋了一個自然現象（一些豆子有黑邊）。為什麼會選擇這樣帶有民間傳說色彩的故事呢？」

布萊斯女士眼中閃爍著光彩：「孩子們天生就喜歡聽故事，特別是帶有奇幻色彩的故事。這個故事結合了日常的元素（煮豆子）和不可思議的情節（會說話的豆子），既貼近生活，又充滿想像。它解釋了一個小小的『為什麼』（豆子有黑邊），滿足了孩子們的好奇心。而且，故事中的教訓也很有趣——嘲笑別人的不幸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斯波爾丁先生補充：「這樣的故事能夠激發孩子們的想像力，讓他們意識到語言不僅僅是傳達事實的工具，也能夠編織出充滿奇幻色彩的世界。這對於培養他們的創造性思維非常重要。」

「還有那些關於風、小溪、星星和雛菊的詩歌，美極了。它們描寫自然景物的視角非常細膩，比如風『像女士的裙擺掠過草地』，或者星星被想像成『天空草地上的雛菊』。這本書似乎特別強調通過觀察自然來感受美和哲理？」我注意到，即使在對話中，我的目光還是會被院子裡隨風搖曳的樹葉吸引。

布萊斯女士輕聲說：「是的。我們希望鼓勵孩子們成為小的博物學家，用他們的眼睛去發現周遭世界的美麗和奧秘。詩歌是一種非常好的方式，它用富有畫面感和音樂感的語言來描繪自然，引導孩子們去感受風的姿態，水的聲音，星星的光芒。例如，《風》那幾首詩，從不同的角度描寫了風的不可見卻無處不在，這是非常哲學的概念，但通過簡單的意象來呈現。」

「將星星比作雛菊，月亮比作採花人，這是一種非常可愛的比喻，充滿了童趣。它將遙遠的天體拉近到孩子們熟悉的日常生活中。」我補充道。在島上，夜空中繁星璀璨，有時我會躺在沙灘上，望著銀河，思考宇宙的浩瀚。將這些天體想像成觸手可及的花朵，是一種溫馨的聯想。

斯波爾丁先生說：「比喻是語言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能讓抽象的概念變得具體，讓熟悉的景象煥發新的光彩。在讀本中引入比喻，也是為了擴展孩子們的語言能力和想像力。同時，通過這些自然主題的篇章，我們也希望在他們心中播下熱愛自然、珍視生命的種子。」

「你們在書中也收錄了一些關於幫助和友誼的故事，比如《互相幫助》這首詩，用雪花、樹葉、露珠和沙粒的比喻，說明了團結合作的力量。在《白母雞如何幫助玫瑰》中，不同的動物只是乾著急，最後只有白母雞採取了實際行動。這些故事是在強調實幹精神和互助的重要性嗎？」

布萊斯女士點頭：「沒錯。教育不僅是知識的傳授，更是品德的培養。我們希望孩子們在學會閱讀的同時，也能學習成為善良、勇敢、樂於助人的人。通過這些故事，我們告訴他們，空談是沒有用的，真正的幫助需要付諸行動。而《互相幫助》則是一個關於社群和協作的生動比喻。」

「《繫鈴於貓》的故事，則是一個經典寓言，說明了提出好主意相對容易，但真正去執行卻往往困難重重，特別是面對危險的時候。」斯波爾丁先生補充道。「這個故事讓孩子們明白，勇敢和實幹是多麼可貴。」

「哈哈，這個故事讓我想到一些探險計劃。」我笑著說。「有時候在島上遇到難題，大家七嘴八舌提出各種奇思妙想，聽起來都很有道理，但一想到要親自去執行，比如爬上那棵高得嚇人的巨樹採集樣本，或者潛入那個可能藏著奇特水生生物的幽深水潭，就立刻會冒出許多『可是』和『也許』。理論與實踐之間，總是有著一條『繫鈴』的鴻溝。」

斯波爾丁先生朗聲笑了起來。「這很有趣的比喻，哈珀。看來無論是百年前的孩子，還是遠在熱帶孤島探險的博物愛好者，都會面臨『說』與『做』之間的挑戰。這也是我們編選這些故事的目的之一，希望孩子們在心中埋下勇敢和行動的種子。」

「我注意到書中還有一些關於睡眠和夢境的詩歌，比如《睡吧，寶貝，睡吧！》和《睡魔》。這些內容似乎是想溫柔地引導孩子們進入夢鄉？」

布萊斯女士的聲音更加柔和了。「是的，這些是搖籃曲和安眠詩。我們希望這本書不僅在白天陪伴孩子們學習和玩耍，也能在夜晚成為他們溫馨睡前時光的一部分。這些詩歌的節奏舒緩，意象溫柔，能夠幫助孩子們放鬆，進入甜美的夢鄉。它們也描繪了夜晚的美好——星星是綿羊，月亮是牧羊女，睡魔帶來好夢。」

「睡魔用裝滿沙子的袋子，輕輕撒在孩子們疲憊的眼睛上，讓他們入睡，這個意象很獨特。」我沉思著說。在島上，夜晚的聲音也很多，海浪、蟲鳴、夜鳥的叫聲，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大自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搖籃。

斯波爾丁先生補充道：「這些超自然的或半神話的形象（如睡魔、印第安搖籃曲中的Manitou），為孩子們的世界增添了一層神秘和奇幻色彩。它們幫助孩子們理解一些現象（如入睡）或情感（如被守護的感覺），是用他們能夠接受和喜愛的方式來解釋世界。」

「書的最後部分，有幾篇故事和詩歌似乎更強調『思考』，比如《當小男孩跑開時》和《互相幫助》。它們的寓意更加直接，也更偏向生活哲理。」我注意到那些篇章的標題寫著“Some Things to think About”。

布萊斯女士解釋說：「是的，隨著孩子們閱讀能力的提高，我們可以開始引入一些更為複雜或更直接的思考主題。逃家的小男孩經歷了自然的『懲罰』，最終 осознал (realized) 家的溫暖，這是一個關於親情和歸屬感的故事。而《互相幫助》則是在灌輸一種重要的社會價值觀——合作才能成就偉大。」

「這些故事和詩歌的編排，是否也考慮了孩子們從簡單的單詞、句子，到理解複雜情節和抽象概念的認知過程？」我問道。

斯波爾丁先生肯定地回答：「當然。整套Aldine讀本的編排都是循序漸進的。從第一冊最基礎的發音練習和簡單詞彙，到第二冊的故事和詩歌，詞彙量和句子結構都在逐漸增加複雜度。我們通過有趣的故事和詩歌來隱藏這種難度梯度，讓孩子們在享受閱讀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提升能力。書末的詞彙表，只列出首次出現的單詞，並且標明了頁碼，這也是為了方便老師和家長指導孩子們學習新詞。」

「插畫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韋伯女士的風格似乎是比較精緻、古典的。」我好奇地問。在我的博物速寫本裡，我努力用細膩的線條和準確的色彩記錄島上的物種，深知圖像對於理解和記憶的重要性。

布萊斯女士拿起書，翻到一頁插畫。「瑪格麗特·韋伯女士的插畫確實非常出色。它們不僅美觀，更能準確地呈現故事中的人物、動物和場景。對於剛開始獨立閱讀的孩子來說，插畫是重要的線索，幫助他們理解文字描述的內容，減少閱讀的挫敗感。同時，精美的插畫也能提升書籍的藝術價值，培養孩子們的審美能力。我們希望這些插畫能像故事本身一樣，在孩子們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她指著《狼與小羊》的那幅插畫，小羊雖然害怕，但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

「確實，這些插畫有著一種溫馨而細膩的風格，即使是描寫狼或貓這樣帶有『反派』色彩的角色，也沒有顯得過於兇惡，保持了讀本溫和的基調。」我點評道。

斯波爾丁先生補充說：「我們希望通過文字和圖像的共同作用，為孩子們構建一個既安全又充滿奇趣的世界。讓他們在閱讀的過程中感受到快樂，而不是壓力。當孩子們掌握了閱讀的工具，並且體會到閱讀帶來的樂趣，他們自然會主動去探索更廣闊的知識世界。」

「讀本序言中提到，許多來自不同國家背景的幾千名孩子在使用Aldine讀本後，都取得了很好的閱讀效果。這本書能夠幫助孩子們『unaided』地閱讀他們能理解的內容，將口頭理解力轉化為書面理解力，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我說。這讓我想起在島上，許多不同文化背景的探險家和當地居民用不同的語言交流，理解是共通的，而文字是固定的載體。

布萊斯女士帶著自豪的表情：「這正是我們Aldine方法的成功之處。通過系統的詞彙和發音練習（雖然在讀本中以相對隱蔽的方式呈現），結合大量有趣的、重複性的文本，孩子們能夠逐步建立起獨立識詞的能力。而精心選擇的故事內容，確保了他們能夠理解所讀的內容，從而真正感受到閱讀的意義和樂趣。」

「這本書所傳遞的，除了閱讀技能，還有人與自然的關係、社群的價值、面對挑戰的智慧等等。這些樸實而重要的道理，通過生動的故事娓娓道來，就像一股清澈的溪流，滋養著孩子們的心田。即使在百年後的今天，這些故事的魅力依然不減。」我感慨道。在我的博物探險中，許多時候，我會回想起小時候讀過的寓言故事，那些關於勇敢、合作、智慧的簡單道理，在複雜的野外環境中，依然是寶貴的指引。

斯波爾丁先生看著我，眼神溫暖。「哈珀，你的話讓我們深受感動。我們編寫這本書時，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為孩子們打開通往知識世界的大門，並在他們心中播下美好的種子。聽到這些故事即使跨越了時間和空間，依然能夠觸動人心，激發思考，這是對我們最大的肯定。」

布萊斯女士站起身，走到欄杆邊，輕輕撫摸著一朵玫瑰。「正如這朵玫瑰需要陽光、雨水和土壤才能綻放，孩子們的心靈也需要故事、知識和引導才能豐盈。我們只是盡力提供了一點點養分，真正讓生命綻放的，是他們內在的好奇心和對世界的探索。」

我望著她，又看向斯波爾丁先生。「謝謝兩位今天的分享。透過這次對談，我對這本《A second reader》以及兩位編者的教育理念有了更深的理解。這不僅僅是一本讀本，它是一個時代對兒童教育的期盼，是將文字的魔力與生活的智慧編織在一起的美好嘗試。」

陽光變得更加柔和，晚霞開始為天空披上溫暖的色彩。遠處孩子們的嬉鬧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傍晚的蟲鳴。時間的迴廊開始輕微地波動，我知道這場對談即將畫上句號。

「謝謝您，哈珀。」斯波爾丁先生說。「祝你的博物探險一切順利，在失落之嶼發現更多自然的奇妙和生命的精彩。」

「也祝您在文字和自然的世界中，永遠保持那份探索的熱情和幽默感。」布萊斯女士向我點頭致意。

我向兩位深深鞠躬。「非常感謝！這是一次難忘的光之對談。」

意識開始回歸，周遭的景象迅速變換，我感受到身體回到了溫暖潮濕的熱帶空氣中，聞到了熟悉的泥土和植物氣味。頭頂的星空已經開始顯現，南十字座在夜空中閃耀，彷彿在提醒我身處何方。

我回到我的小屋，點亮鯨油燈，攤開探險日誌。今天與兩位教育家的對話，讓我對文字的力量和教育的意義有了新的體悟。這本為孩子編寫的小小讀本，蘊含著樸實而深刻的智慧，就像島上那些看似普通卻充滿生存智慧的植物和動物一樣，平凡中蘊藏著不凡。

這次對談，像是一場心靈的探險，讓我從另一個維度，觸摸到了知識傳承的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