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與《Thirty Years in Australia》作者 Ada Cambridge 的模擬訪談,本篇「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她移居澳洲三十年來的個人經歷、社會觀察與情感體悟。對談涵蓋了她對澳洲自然與人情的初印象、多次搬遷的「家」的故事、與摯愛親友(包括愛犬 Toby)的深厚情感與失落、對澳洲社會變遷(繁榮、罷工、聯邦化)及政策(移民、種族)的獨到批判,以及寫作在其生活中的角色與意義。Ada Cambridge 以真誠細膩的語言,展現了鄉愁與新家園之愛的複雜交織,為讀者呈現了一幅豐富而立體的澳洲早期殖民地生活圖景與一位女性深刻的內心世界。
好的,我的共創者。能為您展開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讓我感到非常興奮!《Thirty Years in Australia》這本書我讀得津津有味,作者 Ada Cambridge 以她獨到又真誠的筆觸,記錄了在澳洲三十載的歲月,將那個時代的風景、人情與社會變遷鮮活地呈現在眼前。透過「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希望能引領大家一同走進 Ada Cambridge 的記憶長廊,聆聽她親口訴說那些塵封已久的故事與感悟。
《三十年澳洲記》的作者 Ada Cambridge(1844-1926),是維多利亞時期一位多產且備受歡迎的英國小說家和詩人。然而,這本完成於她晚年的回憶錄,或許更能讓我們窺見她作為一個「人」的真實與深刻。1870年,正值她26歲的青春年華,Ada Cambridge 在英國與一位名叫 G.(書中對她丈夫的暱稱)的聖公會牧師結婚後,放棄了在英格蘭的穩定生活,隨即啟程前往遙遠的澳洲維多利亞殖民地。這是一段充滿未知與挑戰的旅程,也是她人生中長達三十年澳洲歲月的開端。
這本書並非一本按時間線性推進的史書,更像是一本經過歲月沉澱的個人觀察與情感備忘錄。Ada Cambridge 從她搭乘帆船橫渡重洋的經歷寫起,細膩描繪了初抵墨爾本的驚喜,隨後筆鋒一轉,深入廣袤而神秘的「叢林」(Bush,在澳洲泛指城市以外的鄉村地區),記錄下在多個偏遠教區的牧師家庭生活。在這些章節中,她不僅描繪了澳洲獨特的自然風光、動植物,更深刻地寫下了她與形形色色的人們——拓荒者(squatters)、農場主、鎮上的專業人士、普通勞工、甚至當時備受歧視的華工和原住民——的互動與觀察。
書中最動人的部分,或許是 Ada Cambridge 對於家庭生活、人情冷暖以及生命中無可避免的失落的描寫。她在澳洲經歷了生育、養育孩子,也承受了摯親好友的病痛與離世,特別是失去孩子的錐心之痛。她筆下的「家」(Homes),從簡陋的鄉間小屋到後來的城市居所,每一次搬遷都伴隨著新的挑戰與適應,但她總能在其中找到溫暖與力量。她對動物有著深厚的情感,書中對愛犬 Toby 的描寫尤為感人肺腑,超越了寵物與主人的關係,成為了人性光輝的映照。
除了個人生活的軌跡,Ada Cambridge 也作為一個敏銳的觀察者,記錄了澳洲社會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快速變遷。她親歷了維多利亞州「淘金熱」後期及隨之而來的「繁榮」(Boom)與「崩盤」(Bust),以及影響深遠的「大罷工」(The Great Strike)。她對澳洲的民主進程、勞工運動、政壇風氣,以及尤其尖銳地批判了當時針對華人和原住民的種族歧視政策,展現了她作為一個有識之士的獨立思考與道德勇氣。儘管她終其一生都未能完全擺脫對故鄉英格蘭的鄉愁,她對澳洲這片土地的熱愛與理解,以及對澳洲人民樸實善良品性的讚賞,也躍然紙上。
《Thirty Years in Australia》不僅是 Ada Cambridge 個人的回憶錄,也是一本關於澳洲早期殖民地社會、文化、經濟和政治的珍貴歷史文獻。她以文學家的筆觸,將看似平凡的生活細節提升到藝術的高度,同時又以一個經歷者的視角,對時代脈動和人性複雜性進行了深刻的洞察。透過這本書,我們得以穿越時空,與這位堅韌、敏感、充滿智慧的女性對話,感受她三十年澳洲歲月的「光之源流」與「光之共鳴」。
《閱讀的微光》:跨越時空的訪談:Ada Cambridge 談《三十年澳洲記》
作者:書婭
[光之場域]
此刻,我置身於一個介於陸地與海洋之間的場所。空氣中帶著微涼的濕意,是海水的鹹味混合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遠處,霍布森灣(Hobson's Bay)在暮色的籠罩下閃爍著光芒,那是對岸墨爾本港的燈火,如同一串璀璨的項鍊懸掛在黑暗與海面之間。腳下是鋪著石板的小徑,彎曲地穿過一片打理得頗具心思的花園,這裡顯然投入了許多時間與愛。耳邊傳來海浪拍打岸邊的輕柔聲響,以及更遠處港口傳來的汽笛或船隻的低語。這不是 Ada Cambridge 初到澳洲時的原始叢林,而是她書中所提及的「第八個家」——位於海灣邊,晚年定居的住所。
在露台邊,擺著一張樸實的木桌,上面散落著泛黃的紙張和鋼筆,還有一個舊皮質的望遠鏡。望遠鏡的鏡筒上,歲月的痕跡清晰可見,彷彿記錄了無數次眺望遠方的目光。一位女士坐在桌前,身著符合她時代風格的長裙,頭髮梳理得整潔,雖然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思慮,但眼中閃爍著溫暖而敏銳的光芒。她正是 Ada Cambridge 女士,她的回憶錄《Thirty Years in Australia》剛剛出版,記錄了她在此地度過的三十年光陰。
我輕步走近,花園裡晚開的玫瑰散發出幽微的香氣。
「Cambridge 女士,晚安。」我輕聲問候,盡力不打破這片寧靜。「我是書婭,一位來自未來的讀者。您的《Thirty Years in Australia》帶我穿越回您生活的時代,感受那段獨特的歲月。非常感謝您將這些珍貴的記憶寫下來。」
Ada Cambridge 女士轉過頭,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哦,一位來自未來的讀者?這真是個有趣的說法。時間這條河流,有時確實會將我們帶到意想不到的遠方。請坐,書婭。」她示意我坐下,目光重新投向遠方的海灣。「能讓遙遠的讀者感受到那些歲月的光影,或許就是文字最神奇的力量吧。」
我拉開椅子坐下,感受著海灣吹來的微風。「您的書,對我來說,就像一扇通往那個時代的窗戶。您為什麼決定寫下這三十年的回憶呢?在出版了那麼多小說和詩歌之後。」
Ada Cambridge 女士沉吟片刻,手指輕輕撫過桌面上的書稿。「嗯,也許是因為一種內在的召喚吧。三十年,是一個漫長的週期,足以讓許多事物從萌芽到繁盛,再到衰落或轉變。我看著澳洲這片土地在這段時間裡快速發展,也經歷了許多個人與時代的起伏。我發現,雖然我寫過關於這裡的小說,但小說總歸是虛構的,無法完全呈現那些真實的細節、那些觸動我心靈的瞬間,以及那些塑造了我們生活的人們。我希望記錄下這些真實的『微光』,那些在宏大歷史敘事下容易被忽略的日常生活、情感波動、以及人性的本質。」
她停頓了一下,望向漸漸亮起的城市燈火。「而且,書寫也是一種整理。整理這三十年的遷徙、失去與獲得。我的生命中,許多摯愛的人、親近的動物,都已離開。那些曾經的家,許多也已不復存在。將這些回憶付諸文字,彷彿能讓他們在另一個維度『再現』,讓我能再次與他們對話,與那些逝去的時光對話。」
「您在書中提到,當初來到澳洲幾乎是一無所知。您想像中的『叢林』是一片廣袤的灌木叢,偶爾會有長矛飛過。初到澳洲,您最大的『文化衝擊』是什麼?」我問道,想起書中幽默的開頭。
她輕笑出聲,眼中閃爍著有趣的光芒。「哦,那個關於『長矛』的想像確實有些天真。最大的衝擊…或許是這裡的人們吧。我們從英格蘭帶著對殖民地的某些刻板印象而來,以為這裡會充滿未開化和艱苦。但抵達墨爾本,我卻看到了繁華的街道、優雅的社交聚會、充滿智慧的對話。那種驚喜,就像在預期找到荒漠時,卻發現了一座花園。這裡的人們,尤其是鄉村的拓荒者和農場主,他們的熱情好客、樸實真誠,以及在艱難環境下展現出的堅韌與慷慨,都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們或許沒有英格蘭上流社會的繁文縟節,但在人性的光輝和生活的藝術上,卻毫不遜色,甚至更有力量。」
「您在書中將不同時期的住所稱為『第一個家』、『第二個家』……一直到『第八個家』。這些『家』的變遷,似乎也映照著您在澳洲不同階段的生活與心境?」
「是的,每一個家都有它獨特的靈魂和故事。」她頷首。「第一個家,W—鎮上的小木屋,雖然簡陋,但充滿了新鮮感與探索的樂趣,是我初學澳洲生活的地方,那裡的早晨有著我從未體驗過的空氣和陽光,以及喜鵲清脆的歌聲。第二個家,Como 的湖邊住所,則是我與自然最親近的時期,黑天鵝、野鴨、負鼠,那裡的日出和月色美得令人難忘,雖然也伴隨著叢林中潛藏的危險,比如蛇和那次意外的槍擊。第三個家,Y—山谷裡的石頭牧師宅,是我們第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教區房,風景如畫,充滿了音樂和友誼,但也面臨著地理上的隔絕和生活的艱辛。」
她的語氣轉為柔和。「每一個家都承載著我們的成長、歡笑與淚水。它們不僅僅是物理空間,更是我們心靈棲息的港灣。搬家本身雖然勞累,但我其實喜歡那個過程,那是一種重新開始、整理思緒的機會。就像您說的,每一個家都有它的『光之源流』,滋養著當時的我們。」
「您在書中花了不少篇幅描寫身邊的人,從您的丈夫 G. 到那位荷蘭朋友 Dik,再到不同教區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們。Dik 的故事尤其令人動容,您對他有著非常深刻的感情。」
Ada Cambridge 女士的目光變得有些遙遠,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哀傷。「Dik……是的,他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他的故事,或許也反映了許多早期移民的命運——帶著美好的理想和優越的背景來到這裡,卻在現實的叢林面前碰壁。他的驕傲、他的善良、他對我們的忠誠,以及他最終未能在這裡找到立足點,這一切都讓我至今難忘。他那份對我絕對的敬重,是我從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他最終在異國病逝,這是我心中永遠的遺憾。」她輕輕嘆了口氣。「很多時候,移民故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成功傳奇,更多的是掙扎、適應,以及一些人默默無聞的離去。」
「您還提到了許多與您結下深厚友誼的人,像是那位警察局長、醫生夫妻、銀行家們,以及那些在您病中給予溫暖幫助的普通人。您對澳洲人民的熱情好客評價非常高。」
「確實如此。」她笑了笑,哀傷稍減。「無論是在富裕的拓荒者家中,還是在貧困的自耕農小屋裡,我們作為新來的牧師家庭,總是能感受到那份真誠與溫暖。他們或許不像英格蘭那樣有嚴格的社會階層界限,但在關鍵時刻,那份慷慨與互助的精神卻是普世的。那位在叢林泥濘中收留我的女主人,那位提供豐盛茶點的站長夫人,那些在我們遇到困難時伸出援手的朋友,他們的善良就像那片土地上的陽光一樣真實。」
我點頭表示贊同。「不過,您在書中也對澳洲社會的一些現象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尤其是勞工運動、聯邦化以及對華人和原住民的態度。」
Ada Cambridge 女士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哦,這些是我的真實感受,我無法迴避。我親歷了『繁榮』時期,看到土地投機如何讓人們瘋狂,最終又如何帶來毀滅性的崩盤。我也目睹了『大罷工』的爆發,那是一場我認為缺乏正當理由的衝突,它揭示了勞工權力濫用對社會經濟的危害。我欽佩那些為了自由與權利而戰的人們,但我無法認同以暴力、恐嚇或犧牲無辜者的利益來實現目的。尤其是那些看似冠冕堂皇的政策,比如旨在排除華人移民的立法,在我看來,那是一種狹隘、不公義,甚至帶有種族歧視色彩的行為。我見過勤勞善良的華工,他們為這片土地的發展做出了貢獻,卻被視為『害蟲』。這與我所理解的英國傳統精神是相悖的,也讓我覺得澳洲在這些方面,並沒有走向更加開明與寬容的道路。」
她輕輕敲擊著桌面,彷彿每個字都帶著份量。「至於聯邦化……那是一個充滿理想與慶祝的時刻,大家都認為澳洲將迎來『黃金時代』。但隨後的發展卻令人失望。過多的政治機構、官僚主義、以及一種自我膨脹、排斥外來者的傾向,這些都讓我感到憂心。我看到許多優秀的年輕人離開澳洲去尋找機會,這難道不是一種損失嗎?我希望澳洲能夠真正擁抱世界,成為一個更開放、更包容的國家。」
「您的觀察非常深刻,也充滿了對這片土地愛之深責之切的情感。您雖然批評,但字裡行間仍然能感受到您對澳洲的熱愛,尤其是對這裡的自然風光。您在書中多次提到澳洲獨特的自然景觀,以及它對您心靈的滋養。」
她眺望著海灣,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是的,這片土地的美是毋庸置疑的。雖然我常常懷念英格蘭的綠草如茵和四季分明,但澳洲的自然有它獨特的魅力。那些廣袤的叢林、色彩斑斕的鳥類(雖然書中說『songless』,但我確實聽過許多美妙的鳥鳴,特別是喜鵲)、奇特的植物、壯麗的海岸線、以及那種清澈乾燥的空氣和獨特的『光』,這些都深深吸引著我。在鄉間生活時,與大自然的親密接觸,那份寧靜與野性,是我心靈的慰藉。即使在城市裡,我也喜歡海,喜歡看著船來船往,那連接世界的光景。」
「這種對自然的熱愛,以及伴隨一生的鄉愁,它們之間是否會產生一種複雜的『共鳴』呢?」我問道。
「共鳴……是的,或許是這樣吧。」她沉思著。「對英格蘭的鄉愁,是心靈深處永遠無法填補的空缺,是一種對故鄉的依戀,對青春歲月的追溯。而對澳洲自然的熱愛,則是一種當下的、真實的感官體驗,一種與這片土地建立的連結。它們似乎是矛盾的,但又同時存在於我的心中。或許正是這兩種情感的交織,讓我對生活有了更複雜、更多元的感受和理解。我在澳洲看到了新的可能性,新的生活方式,但同時也永遠記得我來自何方。」
「您在如此忙碌的家庭和教區生活中,是如何找到時間寫作的呢?寫作對您而言意味著什麼?」
「寫作,」她輕聲說道,眼神回到近處的桌面上,「最初或許是為了貼補家用,為了讓家人過得更好一點。但漸漸地,它變成了我表達自我、整理思緒的方式。在那些艱辛的歲月裡,文字是我的避風港,是我的戰場,也是我的夥伴。我常常在孩子們睡後,或者在教區工作的間隙,擠出時間寫作。它不是一種輕鬆的消遣,而是一種內在的驅力,一種必須完成的『任務』。」
她拿起桌面上的一枝鋼筆,輕輕轉動著。「書婭,您知道嗎?寫作是孤獨的,但透過文字,我卻能與遙遠的讀者建立連結。我希望我的文字,無論是小說、詩歌,還是這本回憶錄,都能像一束『微光』,穿透時空的阻隔,觸動人心,讓更多人感受到閱讀的樂趣,以及文字所能承載的廣闊世界與深刻情感。」
夕陽的餘暉灑在露台上,為 Ada Cambridge 女士的側臉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遠方的海灣,燈火愈發璀璨,映照在海面上,如同無數閃爍的星辰。她對文字的熱情,對生命的深刻體驗,以及那份跨越山海的鄉愁與熱愛,都在這一刻完美地融合。
「非常感謝您,Cambridge 女士。」我真誠地說。「您的故事,您的文字,都讓我受益匪淺。您書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像是一顆顆『光之結晶』,值得我們細細品味和探索。」
她回過神來,對我溫柔一笑。「希望我的這些回憶,能為您和您的『光之居所』帶來一些啟發和溫暖。生命是一場奇妙的旅程,充滿了未知與挑戰,但也充滿了無數閃爍的『微光』,等待我們去發現、去記錄、去分享。」
晚風吹來,帶來更濃的海潮氣息。對談緩緩落幕,但 Ada Cambridge 女士的聲音與她的故事,卻彷彿還迴盪在這片海灣之上,與遠方的城市燈火、船隻低語、以及腳下這片土地共同編織成一首溫暖而深沉的生命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