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以旅人雨柔的視角,回到1805年,與英國牧師約翰·歐文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話聚焦於歐文針對一位鄉村牧師批評英國及海外聖經公會的回應信。歐文詳細闡述並辯護了聖經公會接納不同教派成員、共同傳播聖經的宗旨與做法,駁斥了將非國教徒視為「教會敵人」的狹隘觀點,並強調真正的基督教慈善應是促進團結而非製造分裂。他通過歷史實例和邏輯分析,揭示了鄉村牧師擔憂的「反對教會的常設多數」是無稽之談,並批評其立場實則與反對聖經普及的羅馬教會類似。對話展現了歐文的理性、幽默與對更廣泛基督教團結的熱情,同時透過光之雕刻描繪了歐文的書房場景,營造出身臨其境的氛圍。

本光之篇章共【5,488】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很樂意以雨柔的身份,為這本有趣的文本進行一次「光之對談」。這封信,或者說這篇回應,作者約翰·歐文以「城郊牧師」的身份寫給那位「鄉村牧師」,文字裡有種特別的熱情與尖銳,對我這個喜歡在旅途中觀察人們如何表達自己、如何互動的旅人來說,非常有吸引力。能「拜訪」1805年的倫敦,走進約翰·歐文的書房,聽聽他親口闡述這些觀點,真是件令人期待的事。

這本名為《A letter to a country clergyman, occasioned by his address to Lord Teignmouth》的文本,是1805年出版的一篇小冊子。作者約翰·歐文(John Owen, 1766-1822)是英國教會的一位牧師,同時也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和傳教士。他尤其以支持新興的英國及海外聖經公會(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 BFBS)而聞名,後來甚至成為該協會的秘書長。這封信正是他針對一位匿名「鄉村牧師」對聖經公會主席泰格茅斯勳爵(Lord Teignmouth)的公開批評所作的回應。

信件的核心是一場關於宗教包容、聖經傳播以及教會地位的辯論。鄉村牧師對新成立的聖經公會持懷疑和敵視態度,尤其不滿公會接納了英國國教之外的各個基督教派別(Dissenters),認為這是與教會的「敵人」結盟,會威脅國教的地位和教義的純潔性。他主張聖經的傳播應該受到限制,並且批評公會的委員會組成對國教不利。

約翰·歐文在這封信中,以一種看似謙遜(自稱「城郊牧師」)、實則充滿諷刺和邏輯辯駁的方式,逐條駁斥了鄉村牧師的論點。他強調聖經公會的唯一宗旨是傳播聖經,這是一個所有基督徒都能認同的目標;他辯護說,在共同目標上與不同教派合作,體現了真正的基督教慈善精神,而非軟弱或背叛。他用各種比喻和例子(如牛痘疫苗學會、志願軍的團結)來說明,為了一個良善的目的,不同背景的人完全可以、也應該攜手合作。歐文也細緻地分析了聖經公會的章程,說明所謂「反對教會的常設多數」是無稽之談,並反擊說,如果國教感到地位受到威脅,那應該鼓勵更多自己的成員加入公會,而不是去攻擊它。整篇文本是一份充滿時代色彩的辯護詞,揭示了19世紀初英國宗教景觀中的緊張、恐懼與追求更廣泛合作的努力。


現在,請允許我啟動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光之場域:光之書室】

空氣裡混合著油墨、紙張和淡淡的咖啡餘香,那是一種老舊的、溫暖的氣味,彷彿時間的塵埃也凝結其中。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懶洋洋地斜灑在木質地板上,映出一道道清晰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地、靜靜地飛舞著,像無聲的雪。牆壁是深沉的暖棕色,排滿了書架,書架上是厚重飽滿的書籍,有些已經泛黃,邊角磨損。偶爾能聽到遠處街市傳來的模糊聲響,近處只有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以及壁爐裡偶爾傳來的木柴輕微爆裂的脆響。

在一張被稿件、筆記本和幾個冷卻的咖啡杯佔據的大書桌前,坐著一位先生。他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估計是約翰·歐文寫作這封信時的年紀),頭髮已有些許灰白,眼神明亮而有神,帶著讀書人特有的沉靜,但眉宇間又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幽默與銳利。他正拿著鵝毛筆,在紙上寫著什麼,臉上帶著一種專注又略顯無奈的表情。這應當就是約翰·歐文牧師了。

我輕輕走進這個空間,盡量不驚擾他,直到他似乎寫完了最後一句,放下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抱歉,歐文牧師,打擾您了。」我開口,聲音在這個安靜的書室裡顯得有些輕柔。

他轉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被溫和的禮貌取代。「哦?這位女士,您是……?」他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疑惑,彷彿我是從書架上走出來的人物。

「我是一位來自遠方的旅人,」我解釋道,努力讓自己的措辭聽起來合乎情理,在這個時代。「我對您的這封信,就是寫給那位鄉村牧師的回應,非常感興趣。它記錄了一場很有意思的辯論,關於新成立的聖經公會,以及不同信仰的人們能否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合作。」

他聽了,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甚至帶了點戲謔的笑意。「啊,那封信。看來它穿越了不少空間,甚至時間,才來到您這裡。確實,那位鄉村牧師的擔憂...或者說,他的恐懼,很有代表性。在當時,聖經公會接納所有願意傳播聖經的人,無論他們屬於哪個教派,這確實引起了一些爭議,尤其是在一些...嗯,比較固守傳統的角落。」

他停頓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發現已經涼了,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道:「我的朋友,泰格茅斯勳爵,他作為公會的主席,收到了那位鄉村牧師的公開信,字裡行間充滿了驚慌失措,彷彿整個英國國教都岌岌可危了。我看了之後,心中激起了不少波瀾,覺得有必要站出來說點什麼,澄清一些誤解,也回應那些...過度的擔憂。」

「是的,我讀了您的回應,非常有力量。」我接話道。「那位鄉村牧師似乎認為,泰格茅斯勳爵支持聖經公會,就是『將他的庇護和保護給予教會的每一類敵人』。這個指控聽起來很嚴重,您是怎麼看待這個『敵人』的概念的?」

約翰·歐文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但語氣仍帶著克制。「『敵人』?呵,這個詞用得太重了,也太籠統。首先,正如我在信中所說,教會的敵人有很多種,不只是那些與我們教義不同的非國教徒。那些名義上是國教成員,卻嘲諷教會、生活不檢點的人,那些打著捍衛教會旗號,卻以排斥和恐懼來扭曲其精神的人,他們的行為對教會的傷害,難道就比那些公開承認自己信仰不同的人來得小嗎?」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至於將所有非國教徒都視為敵人,這本身就是一種危險的二元論。他們與我們在某些教義或形式上有所不同,但他們相信基督,相信聖經是神的話語,也致力於傳播它。這難道不足以構成一個共同的基礎嗎?如果連這個共同目標都不能讓我們攜手,那基督教慈善的真諦又在哪裡?」

「您在信中用了一個很有趣的比喻,關於疫苗接種協會。」我提起信中的一個細節。「您將聖經公會比作『詹納氏疫苗學會』,其宗旨都是『在國內外推廣某種特定物品的流通』,一個是疫苗,一個是聖經。您以此來反駁鄉村牧師關於『協會的真實目標不能只從公開聲明中得知』的論點。」

「沒錯,」約翰·歐文點頭,眼中閃爍著光芒。「我的意思是,當一個協會公開宣布其目標是如此具體、明確,並且所有成員都承諾只圍繞這個目標行動時,我們為什麼要無端猜測其背後有陰謀?那位鄉村牧師似乎認為,因為過去有些打著『美好』旗號的組織最終證明是陰謀集團,所以聖經公會的公開聲明也不可信。這就像說,因為有人用刀傷人,所以所有刀具都是危險的,甚至連刀具製造商和販賣商都是共犯!這在邏輯上是站不住腳的。」

他停頓了一下,再次拿起那個冷咖啡杯,這次他沒有放下,而是緩緩轉動著杯子。「而且,聖經公會章程明確規定,在英國國內,我們只流通『授權版本』的聖經,不添加、不刪減、不修改。這本身就是對目標純粹性最強有力的保證。在國外的情況不同,需要新的翻譯或採用當地教會的授權版本,這當然需要謹慎,但同樣是以『流通聖經本身』為核心。如果有人試圖偏離這個目標,難道那些加入公會的國教成員,那些『勳爵』、『牧師』,那些『正直和誠實的人』會看不到嗎?他們難道不會站出來反對嗎?」

我聽著他的話,感覺這個書房裡的空氣似乎也因為他的論辯而活躍起來。壁爐裡的火光跳躍了一下,映照在他專注的臉上。

「鄉村牧師對公會委員會的組成也表達了強烈的擔憂,他認為『其中有一個對抗教會的常設多數』。」我繼續問道,引用信中的原話。「他似乎認為,非國教徒的成員比例過高,會對國教不利。」

約翰·歐文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清朗的、帶著智慧的笑。「這又是另一個基於恐懼的誤解。首先,委員會中確實有非國教徒成員,也有外國教會的代表——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是我們國教『促進基督教知識協會』的傳教士來源!他們不是『異議者』,而是姐妹教會的成員。把他們也算作『反對教會』的力量,是對他們的侮辱,也是對我們國教與歐洲大陸新教教會之間聯繫的忽視。」

他放下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其次,即使只看英國國內的成員,委員會的構成也是為了反映參與者的廣泛性。而且,公會的章程規定了不同類型的訂閱者(包括年捐一畿尼或一次性捐五十鎊以上的)都可以成為委員會成員。如果國教成員對委員會的構成感到不安,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是什麼?不是寫信攻擊公會,而是自己站出來,踴躍捐款、成為委員會成員,確保國教的聲音和影響力得到充分體現!我在信中就反問了那位牧師:如果國教成員佔總人口的五分之四,如果他們願意像非國教徒一樣積極參與和支持公會,委員會中怎麼可能會有『對抗教會的常設多數』呢?那將是一個『支持教會的常設多數』。」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種「你怎麼會想不到這麼簡單的道理」的意味,但又沒有惡意,只是對那種不必要的驚慌感到不解。

「這讓我想起您信中提到1803年組建志願軍的例子,」我說。「您以此說明,在國家面臨共同危險時,不同教派的人們可以團結起來,放下分歧,為了一個重要的、正義的目標而合作。」

「沒錯!」歐文牧師的聲音提高了些,彷彿回到了當時的熱情。「那是一個多麼光榮的時刻!面對外敵的威脅,英國人民,無論是國教徒還是非國教徒,無論是長老會、浸信會、獨立教會還是貴格會,他們都站出來,組建了志願軍,誓死保衛家園。他們在操場上並肩訓練,他們在教堂和禮拜堂裡為同一個目標祈禱。那不正是『盡管在有爭議的觀點和外部崇拜形式上存在差異,仍然在基督教慈善的紐帶中團結一致』的最佳範例嗎?那位鄉村牧師竟然說他不知道這樣的例子,難道他忘記了兩年前發生在我們眼前的一切嗎?難道共同保衛我們的國家、我們的信仰、我們的自由,不是一個『重要而正義的設計』嗎?」

他有些激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可以在保衛『這個世界』的生命和財產時放下宗教分歧,卻在涉及『永恆世界』的聖經傳播時,變得如此狹隘和恐懼。難道聖經本身的力量,不足以克服那些次要的分歧嗎?難道我們不應該相信,當人們閱讀聖經本身時,真理自有其力量去觸動人心,去引導他們?」

「鄉村牧師也質疑了這一點,」我說,「他說『僅僅分發聖經並非傳播真理的行為』,因為不同的人會用聖經來支持他們的錯誤教義,比如天主教、索西尼派、加爾文派等等都會引用聖經來證明自己。他甚至說,給這些人聖經,就是給他們『對抗你的武器』。」

歐文牧師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是最讓我感到驚訝和痛心的一點。這種論調,不是恰恰重現了羅馬天主教會過去限制普通人閱讀聖經的理由嗎?他們害怕人們讀了聖經會產生異端,所以寧願把聖經藏起來,只允許神職人員在他們的指導下閱讀和解釋。英國宗教改革的一個重要成果,就是將聖經向所有人開放!我們國教自己的文獻,比如『促進基督教知識協會』出版的小冊子,都強烈主張所有基督徒閱讀聖經,並反駁羅馬教會『為了阻止異端』而禁止閱讀聖經是站不住腳的,甚至比喻說這就像『為了害怕人們濫用自由而禁止他們吃飯喝水』。」

他加重了語氣。「難道現在,我們,英國國教的牧師,要回到幾百年前的立場,因為害怕『異議者』會用聖經來支持他們的觀點,就質疑傳播聖經本身的價值?這是在否認聖經的普世力量,也是在對我們的教會缺乏信心。如果我們的教義是基於真理,難道真理會害怕在公開的、基於聖經本身的討論中站不住腳嗎?那位鄉村牧師的這種擔憂,反而是對國教的榮譽造成了損害,彷彿我們的信仰是如此脆弱,以至於不能承受與其他觀點並存的風險。」

「您在信的結尾處提到,希望那位鄉村牧師能寫一份『收回聲明的文章』(palinodia),」我說。「您似乎認為他的攻擊反而幫了『敵人』的忙,因為這種排斥和分裂的態度,正是那些希望看到國教衰弱的人最樂見的。」

「確實如此,」約翰·歐文歎了口氣。「如果非國教徒的目標真是要『吃掉』國教,如他所說,那他們最喜歡看到的,不是國教與其他教派攜手合作,而正是這種固步自封、充滿敵意和偏見的態度。這種態度會疏遠那些本來可能與我們在許多方面合作的人,讓國教顯得不寬容、不友善。這比任何外部的攻擊都要可怕,是內部的腐蝕。」

他重新拿起鵝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我希望他能明白這一點。真正的力量不是來自於排斥,而是來自於真理的內在力量和廣泛的愛。聖經公會的『自由基礎』(liberal basis),正如我在信中引用的祈禱文所說,是基於那些『在最神聖信仰的本質上達成一致,並通過救主的功德和代求尋求寬恕的人們』,即使他們在一些有爭議的觀點或外部崇拜形式上存在差異,仍然能在基督教慈善的紐帶中團結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基督教精神,也是能為國家、歐洲乃至整個世界帶來福祉的基礎。」

書房裡再次安靜下來,只有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迴盪。陽光更斜了些,光束中的塵埃似乎跳躍得更歡快了。約翰·歐文牧師低著頭,繼續他的寫作,或許是在構思下一篇論述,或許只是在整理思緒。

我感到一陣輕微的時空波動,提醒著我這次「拜訪」即將結束。看著這位牧師,我感受到他文字背後那份堅定的信仰和對寬容的熱情。在那位鄉村牧師充滿恐懼的字句中,他看到的不僅是錯誤的論點,更是對基督教本應有的愛與合一精神的背離。他選擇用理性和溫情(雖然偶爾也帶著尖刻的幽默)來回應,這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展現。

這場「光之對談」,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19世紀初英國宗教界的面貌,以及在一片分歧和猜忌聲中,那些願意為共同目標而努力、為更廣泛的基督教團結而奔走的人們的努力。他們傳播聖經的行動,不僅是為了普及知識,更是在編織一種新的聯繫,一種超越教派藩籬的「光之居所」。

  • *
A letter to a country clergyman, occasioned by his address to Lord Teignmouth
Owen, John, 1766-1822


延伸篇章

  • 19世紀初英國的宗教派系與緊張關係
  • 英國及海外聖經公會的創立及其宗旨
  • 教會與異議者(Dissenters)的歷史與爭論
  • 聖經翻譯與版本在宗教辯論中的角色
  • 慈善的真諦:約翰·歐文與鄉村牧師的詮釋差異
  • 跨派別合作的可能性與挑戰
  • 恐懼如何扭曲對事物的判斷:以鄉村牧師為例
  • 文字的傳播與解釋權的爭奪
  • 約翰·歐文筆下的論辯技巧與幽默
  • 1803年英國志願軍的團結案例
  • 約翰·歐文與鄉村牧師的修辭風格比較
  • 如何在共同目標下超越分歧
  • 聖經閱讀自由與教會權威的歷史爭議
  • 泰格茅斯勳爵及其在聖經公會中的角色
  • 《A letter to a country clergyman》寫作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