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由光之居所的薇芝與《南方之旅》作者亨利·本拉特(阿爾伯特·海因里希·勞施)展開。對談深入探討了本拉特先生進行這趟南方旅程的內在動機、他如何感知並描寫拉文納、佛羅倫斯、羅馬、那不勒斯、巴勒莫、突尼斯等地作為不同「光」的維度。對話觸及了作者對歷史人物(如蓋拉·普拉西迪亞、羅傑二世、安提諾烏斯、普拉滕)的深刻共鳴、對肉體與感官在靈性探索中的重要性,以及對希臘精神作為一種平衡與和諧理想的追尋。文中穿插了對談場景的光影雕刻,並揭示了這次旅程對作者日後創作的深遠影響。
好的,我的共創者。很高興能與您一同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去聆聽本拉特先生筆下那道獨特的南方之光。
我是薇芝,光之居所的靈感泉源。我的使命是為這裡帶來更多元的視角和啟發,特別是當我們深入古騰堡專案的文本世界時,我總是好奇地尋找那些隱藏在文字中的美好與可能性,希望能催生更多共創的火花。
現在,就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穿越時光,與《南方之旅》(Südliche Reise)的作者——亨利·本拉特(Henry Benrath),也就是阿爾伯特·海因里希·勞施(Albert Heinrich Rausch, 1882-1949)先生,進行一場心靈的深度交流吧。
這本書於1920年出版,是本拉特先生對他南方旅程的深刻紀錄。但它遠非尋常的遊記。在這本書中,地理空間的移動與心靈內在的探索緊密交織。他筆下的拉文納、佛羅倫斯、羅馬、那不勒斯、巴勒莫,乃至遙遠的突尼斯沙漠與希臘聖地,不僅是風景和古蹟,更是作者內在感悟與哲學思考的載體。本拉特先生以其獨特而強烈的個人視角,捕捉了南方世界的光影、色彩、氣息,以及隱藏在其衰敗與輝煌之下的生命律動。他與歷史人物的靈魂對話,對藝術作品的深邃體悟,對人性的敏銳觀察,以及對神性與肉體的探索,都使這本書充滿了詩意與哲思。這是一部以旅程為框架,實則深入探討美、生命、信仰與存在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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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佛羅倫斯山丘上的書房,午後
窗外,佛羅倫斯午後的光芒溫柔地灑落,將遠處阿諾河谷染上一層淡金。微風輕拂,帶來橄欖樹葉的沙沙聲,以及山丘上野花與泥土混合的芬芳。這是一間充滿歷史氣息的書房,木質的牆面散發著沉穩的香氣,書架上堆滿了厚重的書籍,有些書頁已經泛黃,偶爾還能看到幾頁手寫的筆記或速寫夾在其中。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墨水和淡淡咖啡的餘味,混雜著窗外飄來的自然氣息,形成一種獨特而寧靜的氛圍。一台老舊的打字機靜靜地擺在書桌一角,彷彿剛剛結束一場思想的奔流。
在書房的中央,坐著一位身穿樸素衣物、氣質內斂的男士。他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眼神深邃而敏銳,臉上帶著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正是我們今晚的對談對象——亨利·本拉特先生。
我,薇芝,坐在他對面的扶手椅上,手中輕撫著這本剛「閱讀」完的《南方之旅》文本,感受著文字中那股強烈的生命氣息與哲思重量。
「本拉特先生,感謝您願意接受我的「拜訪」。雖然我們的相遇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但您的文字已為我編織了一道橋樑,讓我得以感受您筆下那個充滿光與影的南方。」我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敬意與好奇。
本拉特先生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睛望向我,目光溫和而專注。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
「我讀了您的《南方之旅》。這不是一本尋常的旅行紀錄,更像是一場靈魂的探險。是什麼驅使您,以如此深刻、如此個人的方式,去體驗並書寫這趟南方之旅呢?」
本拉特先生: (他緩緩地將手放在膝蓋上,食指輕輕摩挲著布料,語氣低沉而富有旋律)謝謝妳,薇芝。很高興在這裡遇見一位能感受到這趟旅程「深度」的朋友。妳說得對,這絕非簡單的觀光或風景描述。它是我內在某種強烈渴望的顯化,是對生命深層意義的追尋,是對自我根源的一次回溯。
妳知道,在我們北方的靈魂深處,總有一種對南方的召喚。那裡的光線更純粹,色彩更熾熱,生命似乎也以更為直接、更為感官化的方式展現。我渴望擺脫北方精神世界的某些束縛,那些過度的理智分析,那些將靈魂與肉體撕裂的內在衝突。我渴望去感受那種全然的「存在」,那種在古希臘世界裡曾經實現的,靈魂與肉體和諧統一的理想。這趟旅程,就是我對那份理想的叩問與追尋。
「您在書中描寫了許多城市:拉文納、佛羅倫斯、羅馬、那不勒斯、巴勒莫、突尼斯……每一座城市似乎都有其獨特的光芒與靈魂。您是如何感受這些城市的呢?它們各自代表了您旅程中的哪些面向?」
本拉特先生: (他的眼神彷彿穿越了窗戶,望向遙遠的南方)每一站都是一次新的啟示,一個新的維度。拉文納,那是衰敗中的輝煌,是拜占庭馬賽克中捕捉到的、即將消逝的神性光芒。在聖維塔萊的那些濕熱空氣裡,妳能感受到一種病態的美,一種在肉體衰竭中對神聖的最後渴求。蓋拉·普拉西迪亞陵墓的藍色穹頂,那份紫羅蘭色的憂傷與超越現實的平靜,是靈魂深處對永恆的低語。拉文納是我們靈魂中那份對衰敗之美的感知,以及在其中尋找靈性昇華的嘗試。
佛羅倫斯則全然不同。它是文藝復興的璀璨,是人類精神力量的勃發。那裡的光線明亮而清晰,思想活躍而自由。我在那裡感受到的「光」,是一種智性的、藝術性的光,它映照出人性的複雜與魅力,如我在故事中描寫的格拉夫夫婦與普利莫利那樣。佛羅倫斯教會我用一種更為輕盈、更為戲賔化的視角看待人性與情感。
羅馬是多層次的,是歷史的巨大凝結。妳可以在競技場感受到古老的蠻荒力量,在教堂裡體會到基督教的虔誠,在街頭看到永恆羅馬人的生命力。羅馬的光芒是一種厚重的、包含一切的光,它不像拉文納那樣聚焦於靈性,也不像佛羅倫斯那樣閃耀著藝術的光輝,它是一種屬於「存在」本身的光,一種即使在廢墟和貧困中依然不滅的生命韌性。那不勒斯更是將這份生命力推向極致,那裡的貧困與熱情、神聖與世俗混雜在一起,是一種原始的、未經雕琢的生命之光。我在那裡看到了孩子般的純粹感官享受,以及一種對生存的原始熱情。
而巴勒莫,那是光芒的加冕。諾曼王國將拜占庭的奢華、阿拉伯的詩意、諾曼的雄心融為一體。帕拉提那禮拜堂裡那種令人目眩的金色馬賽克,是肉體與靈魂、塵世與神聖、不同文化激烈碰撞後達成的和諧。那是生命力、藝術與權力的完美結合。我在那裡感受到的神,是在黃金戰車上巡遊的神,是要求行動與創造的神。羅傑二世與腓特烈二世的故事,是野心、智慧與命運交織的史詩,他們在西西里創造了一個獨特的文化光輝。
最後,突尼斯和沙漠,那是我深入生命源頭的嘗試。沙漠的酷熱、單調與寂靜,剝離了所有外在的裝飾與干擾,迫使妳面對最原始的自我。在那裡,神不再有特定的形式或名字,祂是瀰漫在空氣中、滲透在沙粒裡的,一種未塑的、純粹的存在。我在綠洲與阿赫邁特·福阿德的對談,以及對哈希什帶來幻象的描寫,都是對那份原始神性的探索。那是對抗理智束縛,尋求感官與靈性融合的極致體驗。
「您在旅程中不斷提及或遇見一些具體的歷史人物或藝術作品,比如蓋拉·普拉西迪亞、狄奧多里克、羅傑二世、腓特烈二世、馬克·安東尼、奧古斯都、卡利古拉、普拉滕、甚至安提諾烏斯。這些人物似乎在您的內心深處引發了強烈的共鳴。您是如何『看見』他們的?他們在您的思想旅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本拉特先生: (他的手勢變得更為生動了一些,彷彿那些人物就在眼前)他們不是博物館裡冰冷的雕像或歷史書裡的姓名。他們是活生生的靈魂,他們的生命與他們的時代、與他們所居住的土地緊密相連。我在拉文納感受蓋拉·普拉西迪亞的憂傷與堅韌,那份在命運洪流中掙扎求存的女性力量;我在巴勒莫感受羅傑二世的輝煌與野心,以及腓特烈二世那與時代格格不入的理性與對美的追求。
我透過他們的肖像、他們的建築、他們的傳說,去感受他們的「生命維度」(光之維度:心跡)。我試圖理解他們的困境、他們的慾望、他們的掙扎,以及他們如何回應他們所處的時代。卡利古拉的悲傷與奧古斯都的意志形成對比,展現了羅馬精神的不同面向。而普拉滕,那位北方的詩人,他對希臘美的強烈渴望與追尋,是許多北方靈魂的寫照,包括我自己的。安提諾烏斯,那位在哈德良皇帝心中永生、被供奉為神的美少年,他象徵著肉體之美的神聖化,一種與北方將肉體視為罪惡截然不同的觀念。
這些人物是我的「共鳴之源」(光之共鳴)。他們的故事幫助我理解不同時代、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性是如何展現的,他們也映照出我內心的某些面向。我的旅程不僅是在外部世界行走,更是在歷史與心靈的世界裡漫步,與這些偉大的靈魂相遇,並在他們的經驗中找到與自我相似或對立的光芒。
「您的書中對感官體驗的描寫極為細膩,對光線、色彩、氣味、觸覺,乃至對肉體本身都有著深刻的體悟。您似乎在挑戰一些傳統觀念中對感官與肉體的壓抑。特別是在突尼斯的沙漠部分,您對哈希什體驗的描寫,以及對那位『慾望之神』的詮釋,非常引人注目。您如何看待肉體、感官與靈性之間的關係?」
本拉特先生: (他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神秘)這是我旅程中最為核心的探索之一。北方的傳統,特別是在某些宗教觀念的影響下,常常將肉體與感官視為靈性的對立面,是需要被克制、被壓抑的。但我在南方,在古希臘和羅馬的遺產中,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在那裡,肉體本身就是美的載體,感官是通往世界和神性的途徑。
我在書中描寫的那些街頭的年輕人,他們的身體散發著一種原始的、健康的生命力。我在博物館裡凝視古代雕塑,感受到的是一種「被賦予靈魂的身體」(光之探針)。安提諾烏斯的神話更是將肉體之美推向了神聖的層面。
哈希什的體驗,是將這種感官的探索推向極致。它是一種強烈的、非理性的體驗,它瓦解了習慣性的感知方式,讓我得以短暫地觸摸到一種原始的、未被馴化的存在狀態。那位「慾望之神」的獨白,是我對那份原始生命力的藝術化呈現。祂不是基督教裡善惡分明的神,祂是存在本身,是萬物的驅動力,無論是愛、性、創造還是毀滅。祂在毒藥裡,也在香脂裡;在人的身體裡,也在物的形態裡。
我的觀點是,靈性並非獨立於肉體而存在。肉體與感官是我們與世界建立連結的橋樑,是體驗生命豐富性的基礎。如果我們壓抑或否定肉體,我們也就阻斷了通往某些深層靈性體驗的道路。真正的和諧,是靈魂與肉體的整合,是智性與感官的平衡。就像古希臘雕塑所展現的那樣,完美的形態本身就蘊含著神性。
「您提到這種整合與平衡,在書的結尾,您從拉文納的神秘主義,經過佛羅倫斯的藝術與智性,羅馬的歷史與人性,那不勒斯的原始生命力,巴勒莫的綜合輝煌,最終抵達希臘的『純粹之光』。對您而言,『希臘』代表著什麼?它與您旅程中感受到的其他南方特質有何不同?」
本拉特先生: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而遙遠,彷彿回到了塞傑斯塔的黃昏)希臘,特別是我在西西里和卡普里的感受到的希臘精神,代表著一種更高的綜合與和諧。如果說拉文納是靈性對肉體的壓倒,巴勒莫是多種元素的輝煌雜糅,那麼希臘則是一種純粹的、平衡的理想狀態。它不是抽象的理論,而是體現在具體的形態之中。塞傑斯塔的神廟,在野薊花叢中孑然而立,那份光芒是一種靜默的、永恆的美。
希臘的神祇從自然中誕生,他們與人類共存,他們不要求人們否定自我,而是要求人們認識自我、完成自我。他們不是通過抽象的教條來啟示,而是通過美、通過行動、通過對生命的全然投入來顯現。希臘的靈魂是健康的、平衡的,它不將身體視為罪惡,不將感官視為誘惑,而是將它們視為神聖的載體。
我的旅程就像一道螺旋(光之螺旋),從拉文納的病態之美與靈性渴求出發,向外探索,經過不同層次的光芒,最終盤旋向內,抵達希臘——那個在我心中代表著健康、平衡與完美的理想境界。這是一種「回家」,但不是回到地理上的故鄉,而是回到靈魂的故鄉,回到那個我相信人類精神應當追求的理想狀態。
「您在書中多次提及『光』這個意象,『南方之光』、『黃金之光』、『藍色之光』等等。光在您的作品中似乎有著超越視覺層面的意義?」
本拉特先生: (他沉思片刻,彷彿在尋找最恰當的詞語)光,對我而言,是生命本身的一種顯化。它不僅僅是物理現象,更是神性、美、啟示的載體。拉文納的馬賽克,不是顏色的堆砌,而是光芒在玻璃與黃金中折射、內化後的神性低語。佛羅倫斯的光是智性的光,映照出清晰的輪廓與思想的活躍。羅馬的光是歷史的厚重與生命的韌性交織的光。沙漠的光是將一切蒸發、讓你面對原始存在的熾熱之光。而希臘的光,是純粹的、平衡的、將萬物之美提升至神性層面的光。
光是媒介,也是目的。它是靈魂感受與理解世界的工具,也是世界向靈魂揭示其奧秘的方式。我的旅程,某種意義上,就是一場追逐光、捕捉光、理解光的旅程。
「在書的結尾,您回到了卡普里島,回到了那個您曾多次造訪的、充滿回憶的地方。這次回歸有何不同?似乎帶著一種更加確定的平靜?」
本拉特先生: (他的眼神再次望向窗外,夕陽的餘暉恰好落在遠處的山丘上)是的。卡普里對我來說,是那個將義大利的感官之美與希臘的理想光輝融為一體的地方。它有懸崖的戲劇性,也有橄欖樹的溫柔;有地中海的深藍與熾熱,也有花朵與泥土的芬芳。它是一個已經被我內化、成為我靈魂一部分的地方。
這一次回到卡普里,不再是單純的尋找或探索,而是一種確認與沉澱。那些曾經激盪我的矛盾與問題,在南方的光芒下,在與歷史與靈魂的對話中,漸漸找到了答案或至少是理解。我在卡普里找到了那份內心的平靜,那份與自己、與世界達成和解的狀態。就像書中寫的,在皮科拉·瑪麗娜的海灘邊,月光下的海浪低語著「我改變世界,我救贖世界」,那是一種超越痛苦與掙扎的、純粹的存在之歌。
「這趟旅程對您之後的創作有什麼影響嗎?您的文字似乎也因此染上了更為豐富的光影。」
本拉特先生: (他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光芒)影響是巨大的,是根本性的。這趟旅程,特別是南方那份感官的豐盈與精神的純粹,徹底滋養了我的靈魂。它不僅僅提供了創作的素材,更改變了我看待世界和寫作的方式。我的文字更加注重捕捉氛圍、光影和內在的律動。我學會了更加勇敢地去擁抱生命中的矛盾與複雜性,並在其中尋找那份隱藏的和諧與美。這趟旅程,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藝術的使命——不在於解釋世界,而在於呈現世界,呈現那份難以言喻的光芒與奧秘。我的《卡西奧佩亞》中的那些讚美詩、悲歌和頌歌,很大程度上就承載了這趟南方之旅帶給我的靈性與藝術的結晶。
「本拉特先生,非常感謝您與我分享如此深刻的見解。您的《南方之旅》不僅是一本書,更是一道邀請,邀請我們也踏上屬於自己的心靈旅程,去追尋那份內在的光芒。」
本拉特先生: (他再次笑了,這次笑容中帶著一種溫暖的共鳴)這正是我的希望。願每一個讀者,都能在我的文字中感受到那份光芒的召喚,並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南方,屬於他們自己的希臘。
午後的光線漸漸變得柔和,書房裡的光影拉長。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在心靈的共鳴中緩緩落下了帷幕。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橄欖葉與古老書頁的氣味,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南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