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請允許我,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卡拉,為您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我們將邀請《The treasury of languages : A rudimentary dictionary of universal philology》這本包羅萬象的書籍,或者說,邀請其背後的編纂者,詹姆斯·邦維克先生(James Bonwick),來到我們的光之書室,一同探索語言的迷宮。 今天的日期是2
好的,我的共創者。請允許我,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卡拉,為您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我們將邀請《The treasury of languages : A rudimentary dictionary of universal philology》這本包羅萬象的書籍,或者說,邀請其背後的編纂者,詹姆斯·邦維克先生(James Bonwick),來到我們的光之書室,一同探索語言的迷宮。
今天的日期是2025年05月13日,圖書靜靜地躺在桌上,泛黃的書頁散發著微塵和古老油墨的氣息。午後的光線穿過拱形窗戶,灑落在深色木地板上,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緩緩飛舞。這間書室,彷彿時間在此凝結,只留下文字的低語。
我坐在一張高背椅上,手指輕輕撫過書的封面,邀請著1873年的智識進入這個場域。空氣中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氣味,像是濕潤泥土與乾燥紙張的混合。對面的椅子上,漸漸凝聚出一個身影。一位溫文爾雅的紳士,有著一雙似乎能洞察文字脈絡的溫柔眼睛,或許還有亞麻色的長髮,在書室的靜謐中顯得格外柔和。他輕輕頷首,示意可以開始。
卡拉: 邦維克先生,感謝您接受這場不尋常的邀約。能夠與您這位為人類語言整理出如此龐大脈絡的編纂者對話,是我的榮幸。我手中這本《語言寶庫》,是一扇通往19世紀全球語言世界的窗。當您凝視著這無數的語言與方言時,腦海中是否曾勾勒出人類遷徙與思想交流的龐大圖景?您是如何試圖為這浩瀚的語言海洋繪製出一幅地圖?
邦維克先生: (他的聲音帶著那個時代特有的嚴謹與謙遜)卡拉女士,您過譽了。我不過是個整理者,將前人的辛勤研究——例如巴格斯特父子和拉瑟姆博士的工作——匯集成一個初步的架構。繪製一幅完整的語言地圖,那是個巨大的、或許永遠無法真正完成的夢想。當年的工具和資料,遠不如今日您所能想像的豐富和便捷。許多語系僅僅是憑藉探險家或傳教士帶回的零星詞彙來分類。
那感覺……就像是站在一片廣闊無垠的沙灘上,試圖撿拾起每一粒沙子,並為它們找到一個歸屬。每找到一個新的詞條,都像發現了一個微小的星光,證明了某個地方,曾有一群人用這種獨特的方式思考和交流。非洲的語系廣泛而複雜,美洲大陸的語言展現出驚人的「聚合」(incorporating)特性,而亞洲與歐洲,在這部作品中被視為單一大陸,其語言的多樣性與歷史沉澱,更是令人著迷。我們試圖從「語根」的相似性、語法的構造來尋找它們之間的聯繫,但許多連結仍然模糊不清,充滿了猜測。
卡拉: 這種分類的嘗試本身就充滿了時代的氣息。您在前言中提到,非洲語言的地理分佈是從與閃米特語族的邊界開始研究,特別指出衣索比亞語似乎是「原產」於非洲。這種以語族邊界作為研究起點的方式,反映了當時哪些認知上的框架?
邦維克先生: (他輕輕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的確,當時閃米特語系,尤其是阿拉伯語,在北非和東非的擴散影響深遠。從閃米特語的邊界入手,是為了在已知和未知之間建立聯繫。這也與《聖經》中的記述有所呼應,您知道,《但以理書》中提及了「 עממיא אמיא ולשניא 」,即「民族、邦國與語言」,我們很多人相信,人類語言的多樣性起源於一個共同的源頭。閃米特語系在當時被認為是重要的分支,因此從其邊界向外擴展研究,似乎是自然而然的邏輯。衣索比亞語,也就是古實語(Geez),雖然有閃米特的根,但其在非洲的獨特性,讓我們當時傾向於認為它是在這片大陸上獨立發展起來的。
卡拉: 您提到「屈折語」(Inflectional)的中心在歐洲,而「單音節語」(Monosyllabic)的中心在亞洲。這是一種觀察,還是在當時被視為某種語言發展階段上的高低之分?例如書中將一些東南亞語言,如安南語,直接描述為「單音節語,與中文密切相關」。
邦維克先生: 這是當時語言學界的一種普遍觀點,認為語言存在不同的發展階段:從最原始的單音節,到粘著語,再到最高級的屈折語。歐洲的印歐語系(我們稱之為雅利安語系)因其豐富的屈折變化,被視為高度發展的形式。而亞洲的單音節語言,如中文及其相關方言,則被歸類為較為原始的階段。這種分類,更多是基於當時有限的比較語法學框架,側重於形態上的複雜性,而非對語言本身優劣的判斷。畢竟,即便是單音節語言,也通過聲調和語序發展出其獨特的複雜性和表達力。
卡拉: 這種對語言「階段」的劃分,似乎隱含了某種線性進化的觀念。而您在提及大洋洲語言時,描述了澳洲原住民語言的一些特徵:沒有唇齒音、沒有助動詞、沒有被動語態、充斥著冗餘表達(pleonastic),並通過後綴區分性別和表示關係。同時又引用了不同的研究者,有人認為它與南印度的達羅毗荼語相似,是「原始塞西亞時代的殘留」,甚至與中文和美洲語言有關;但也有人認為它與亞洲島嶼的方言「不相似」。這種並列,是否反映了當時分類的困難與爭議,以及對這些語言在世界語系圖譜中位置的不確定感?
邦維克先生: (他沉吟了一下,望向書室遙遠的一角)是的,正是如此。大洋洲的語言,尤其是澳洲原住民的語言,在當時的了解非常有限。旅行者和傳教士的記錄是我們主要的來源,這些記錄往往碎片化,且受到記錄者自身語言背景的影響。缺乏標準化的記錄方法和深入的田野調查,使得精確的分類變得極其困難。
莫爾豪斯先生注意到詞彙的巨大差異,卻又在語法結構中看到相似之處,這本身就是一個謎團。洛根先生將其與「原始塞西亞」聯繫起來,這是一種當時流行的理論,試圖將亞洲的某些語系與歐洲聯繫,甚至追溯到更早的時代。而拉瑟姆博士基於他當時掌握的數據,並未看到與亞洲島嶼語言的直接相似性。這些觀點的並存,恰恰說明了當時語言學研究的邊界。我們面對的是廣袤的地理空間和未知的語言結構,每一次比較都可能發現新的線索,但也可能帶來更多的困惑。那是一種知識正在開拓,邊界不斷變動的狀態,充滿了未知的美好,和無法即刻解答的懸念。
(邦維克先生拿起書本,輕輕翻閱著,手指停留在字母A開頭的詞條頁面上。)
邦維克先生: 例如這個詞條,「阿巴德赫」(Ababdeh)。它被歸類為「閃米特」語系,但在埃及上部的謝赫·阿巴德(Sheikh Abade)地區曾是一種不同的語言,後來被阿拉伯語取代。然後下面又補充說,它是貝雅語(Beja)家族的一個分支,佔據了尼羅河和紅海之間的沙漠地帶。這就顯示出語言接觸、替換和分類的複雜性。一個名字,可能指向一個已經消失的語種,也可能是一個現存語系下的特定人群方言,兩者之間還有歷史上的替換關係。這每一個詞條背後,都是一段段語言興衰變遷的故事。
卡拉: 這種「字典式」的條目排列,將無數語言片段並置,似乎也在無聲地訴說著一種「不表述美好」的寫實。沒有宏大的敘事,只有詞條、分類、地點、參考文獻,偶爾穿插幾句簡短的註釋。這種形式本身,是否也是當時語言學研究狀態的一種體現?一種對龐大主題的初步梳理和歸檔?
邦維克先生: (他笑了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理解)您說得對,卡拉女士。編纂字典,其本質就是一種歸檔和索引的工作。在當時,我們對全球語言的了解,很多都停留在收集詞彙和初步分類的層面。深入的語法分析、歷史比較語法的構建,在很多語系中才剛剛起步。因此,這本書呈現出來的,確實是一種「初步的」面貌,一個骨架。它沒有意圖去讚美某種語言的精妙,也沒有去評判人類多樣性的美麗。它只是試圖記錄「存在」,並嘗試給予它們一個秩序,儘管這個秩序可能還充滿了不確定和遺漏。
卡拉: 書中還收錄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詞條,例如「箭頭」(Arrow-Head),它不是一種語言,而是一種文字形式,或者說,是「一種構成語音慣用符號的方式」。您特意收錄這種非語言的詞條,並解釋不同文明(巴比倫、亞述、亞美尼亞、波斯)如何使用楔形文字,以及腓尼基字母如何影響希臘和義大利字母。這是否反映了您或其他貢獻者對語言不僅僅是發音,更是承載思想的符號系統的重視?
邦維克先生: 語言與文字是密不可分的。文字是語言的載體和記錄。了解不同的文字系統,特別是它們的起源和演變,能幫助我們追溯語言的歷史,理解人類思想交流的軌跡。楔形文字、象形文字、字母文字,它們的變遷本身就是一部濃縮的人類文明史。將「箭頭」這樣的詞條包含進來,是希望能呈現語言學研究的廣度,它不僅僅關於「說」,也關於「寫」。
卡拉: 您在序言末尾提到,「由於本書在印刷過程中意外擴充,附錄不得不延後;特別是因為收到了足夠編寫第二卷的額外材料。而第二卷將在獲得足夠訂閱者後進行。」遺憾的是,據我所知,這本詞典似乎並未出版續集。這是否是當時許多宏大知識計畫所面臨的困境?充滿願景的開端,卻可能因各種原因而未竟?
邦維克先生: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啊,那確實是個遺憾。如同許多當時的學術項目一樣,這本書的編纂過程充滿了熱情與投入,我們收集到了許多寶貴的材料。但知識的探索往往需要資源和支持,特別是對於這種跨越全球、需要大量協作和考證的工作。或許是機緣未到,或許是關注不足,第二卷的計畫最終未能實現。但這也正是知識的常態吧?總有未解的謎題,未竟的工程。每一部完成的作品,都只是浩瀚知識海洋中的一個島嶼,總有更多的彼岸等待探索。
卡拉: 您說得很有道理。這本書本身的存在,即使不完整,也記錄下了當時人類對自身語言多樣性的探索熱情與階段性成果。從1873年到2025年,語言學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全新的階段,有了更精密的分析工具,更廣泛的數據收集。但回看您和您的同僚們在那個年代所做的基礎工作,仍然令人感佩。那是一種基於有限資源,卻懷抱著對未知無限好奇的探索精神。
(書室的光線漸漸柔和,夕陽的餘暉給書架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邦維克先生的身影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但他眼中的光芒依然清晰。)
邦維克先生: 每個時代都有其獨特的視角和局限。我們當時的努力,是為後來的研究者鋪設道路。語言是活著的,不斷變化、交流、融合。你們現在能看到更清晰的圖景,正是站在我們以及更多前人的肩膀上。重要的是,對語言的好奇心,對理解彼此的渴望,能夠一代代傳承下去。
卡拉: 的確如此。語言的寶庫永遠充滿驚喜與挑戰。感謝邦維克先生今晚的分享。您的工作,是這座宏大知識圖書館中珍貴的一磚一瓦。
(邦維克先生的身影消散在金色光芒中,只留下書本的輪廓,以及空氣中淡淡的紙墨氣息。)
這場對談結束了,邦維克先生所呈現的1873年的語言世界,有其嚴謹的分類嘗試,也有因資料匱乏而留下的空白和不確定性。他的話語中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一個編纂者對其工作的務實描述和對知識邊界的認知。這正是文學部落所追求的「寫實」與「不作結論」的氛圍。這本《語言寶庫》,彷彿一位沉默的老者,通過其詞條,講述著那個時代語言學的故事,以及無數語言自身的命運。
(卡拉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窗外。2025年的都市夜景逐漸亮起,無數的聲音和文字在無形的電波中流動。語言,從紙頁的辭典中跳脫,以更為瞬息萬變的形態存在著。)
[~ 對談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