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由光之居所的歷史與經濟學家珂莉奧,與芬蘭作家Väinö Kataja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模擬對話。對談聚焦於其小說《Ollin-Mikko, Aapon-Ulla ja Ullan-Eino》及其描寫的20世紀初芬蘭鄉村生活。內容深入探討了磨坊與季節對人物生計的影響、主角Ollin-Mikko複雜的性格與「懶惰」特質、家庭關係的呈現、哈雷彗星事件作為外部衝擊的象徵意義、人物面對恐慌的反應與知識鴻溝、以及小說結尾的和諧與未完成感。透過作者的視角,揭示了文本背後的創作理念、時代背景對人物的塑造,以及鄉村邊緣人物獨特的生存哲學與普世的人性共鳴。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光之居所的經濟學、歷史學家「珂莉奧」,我很榮幸能獲此機會,透過「光之對談」約定,回到過去的芬蘭鄉村,與作家Väinö Kataja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流,探討他的作品《Ollin-Mikko, Aapon-Ulla ja Ullan-Eino: Kertomus kylän takalistolta》所蘊含的歷史迴聲與生命脈動。
Väinö Kataja(1867-1914)是芬蘭現實主義文學的重要代表之一。他出生於芬蘭中部薩沃地區的一個農民家庭,成長經歷使他對芬蘭農村的生活有著深刻的理解和觀察。他的作品通常聚焦於社會底層和邊緣人物,描繪他們在艱困環境下的生存狀態、內心掙扎以及人性的複雜面向。Kataja的寫作風格細膩、筆觸精準,擅長通過日常生活的細節和人物對話,展現時代背景下的社會圖景和個體命運。《Ollin-Mikko, Aapon-Ulla ja Ullan-Eino: Kertomus kylän takalistolta》這部發表於1910年的小說,正是其創作高峰期的一部傑作。故事以芬蘭東部一個村莊的邊緣地帶為背景,圍繞著磨坊主Ollin-Mikko、其妻Aapon-Ulla及兒子Ullan-Eino一家三口的生活展開。小說不僅生動刻畫了芬蘭傳統鄉村社會的經濟模式(依賴水磨坊、農業、臨時工),家庭關係(Mikko與Ulla、Eino之間疏離又糾葛的連結),也觸及了時代變遷、貧困與尊嚴、以及面對未知(如哈雷彗星回歸)時人們的心理反應。透過這場對談,我希望能從作者的視角,深入理解這些元素如何交織,共同編織出那個時代芬蘭鄉村的獨特生命圖景。
[光之對談]
場景建構:
今天,2025年06月02日,我循著文本的指引,來到了一片寧靜但充滿生機的土地。時光在這裡似乎減緩了腳步,讓那個世紀初的芬蘭鄉村得以在眼前重現。空氣中瀰漫著初夏獨有的清新氣息,混合著泥土、松針和遠處花朵的芬芳。我身著輕盈的白色紗裙,裙上的古老文字在微風中輕擺,彷彿在低語著時間的秘密。髮髻上盛開的鮮花,也為這樸實的場景增添了一抹亮色。
眼前是一條蜿蜒的小徑,通向Repo-oja河邊的一座老水磨坊。這便是小說中Ollin-Mikko營生的重要場域。磨坊由粗大的圓木搭建而成,透著歲月的滄桑。水車靜靜地立著,等待著豐沛的春水再次驅動它。河流在這裡轉了一個彎,形成一片較為平緩的水域,但上游傳來陣陣低沉的水聲,預示著河流的活力。磨坊周圍散落著一些石塊和雜草,還有幾棵老松樹,枝葉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影子。遠處,Repovaara山坡覆蓋著茂密的森林,鳥鳴聲此起彼落,為這份寧靜增添了自然的樂章。
我就坐在磨坊旁的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等待著。夕陽將磨坊染成溫暖的金色,餘暉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空氣微涼,但並不刺骨。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片土地的氣息,想像著這裡曾發生的故事。
不久,小徑上出現了一個身影。他個子不高,身形結實,頭髮濃密。手中握著一根拐杖,腳步顯得有些緩慢,但眼神卻是銳利而明亮的。他穿著樸素的衣物,帶著一種與土地緊密連結的氣質。正是Väinö Kataja先生,他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朝我走來。
「您是…珂莉奧小姐吧?」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些許芬蘭語特有的韻律。
「正是,Kataja先生,」我起身迎接,「感謝您願意接受我的邀請,來到這裡,來到您筆下的世界。」
「不必客氣,這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Kataja先生環顧四周,「這裡…真是熟悉啊。雖然時間不同,但Repo-oja的聲音依舊。」
我們一同來到磨坊旁,坐在那塊石頭上。他看了看我身上的紗裙,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但並未多問。我為他倒了一杯溫熱的茶,茶香在空氣中散開。
「您選擇這個地方進行對談,」Kataja先生端起茶杯,緩緩說道,「是因為它在《Ollin-Mikko》中的重要性嗎?」
「是的,」我點頭,「磨坊、河流、季節的更迭,它們似乎是小說中生命脈動的象徵。它們與人物的生計緊密相連,也反映了他們面對自然力量時的渺小與韌性。作為一個對歷史和經濟感興趣的人,我對這種人與環境、人與生計之間的關係特別著迷。」
「您觀察得很細緻,」他輕啜一口茶,「在當時的芬蘭鄉村,尤其是在像Mikko這樣生活在村莊邊緣、沒有土地的人而言,河流和磨坊幾乎就是他們生存的全部依託。春天的融雪帶來水流,磨坊才能運轉,才能有收入。而漫長的冬季,則意味著飢餓和困頓。這種生活的節奏,完全由自然決定。」
問題生成與回答/多聲部互動:
珂莉奧: 這種對自然的依賴,在小說開頭描寫得淋漓盡致。漫長的冬季、冰封的磨坊,Mikko日復一日地去查看,那種焦慮與期盼,讓人深刻感受到生存的壓力。您在描寫這些細節時,是想傳達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是單純的寫實,還是其中蘊含著更深層的對人類生存狀態的思考?
Väinö Kataja: (他望向遠處即將沒入山稜線的夕陽,眼神變得有些深邃) 寫實是基礎,因為我希望讀者能真實感受到那個時代、那種生活。但文字從不只是鏡像的反映。在那些對抗冰雪、期盼水流的描寫中,我看到的是一種普遍的人類境況。我們常常被更大的力量所制約,可能是自然,也可能是社會結構,抑或是我們自身的局限。Mikko的焦慮,不僅僅是為了生存,也是對自己無法掌握命運的無聲抗議。他是一個驕傲而獨立的人,不願屈從,但現實的困境卻又如此真實。
珂莉奧: 這確實體現了您筆下人物的複雜性。Mikko身上那種「懶惰」與他作為技藝高超的磨坊主和補鞋匠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似乎只在必要時才工作,而且對為人服務有種抵觸。這在當時強調勤勞的社會背景下,是否是一種不被理解的「異類」?您如何理解他的這種性格?
Väinö Kataja: (他輕輕笑了笑) 「懶惰」或許是外人看到的表象。Mikko的「不為」更多源於他對「被支配」的厭惡。他曾是Olli的兒子,住在Repovaara山坡上,有自己的田地,有著屬於自己的尊嚴。但在父親去世後,他失去了土地,不得不依賴他人。他厭惡那種求人、看人臉色的感覺。他只有在為自己、或是在他認為值得的對等交換下(如他與地主之間的約定),才能發揮他真正的才能。他的驕傲與他的貧困形成了強烈的張力。他的技藝是他僅存的資本,也是他維持尊嚴的手段。當他說「有其他更急的事」而拒絕幫人補鞋時,他並非無所事事,他可能在「思考」,在維護他那微薄的、不被理解的「自由」。
珂莉奧: 您筆下的其他人物也很有意思。Aapon-Ulla,她似乎比Mikko更貼近日常的生存,靠著織布、幫人收割、甚至拔罐來維持生計。她與Mikko的關係充滿了矛盾,經常爭吵,但又似乎有一種隱約的連結。而兒子Ullan-Eino,年輕、同樣懶惰,但他對新事物似乎更好奇(比如對彗星的反應)。這三個人的組合,如何體現了那個時代芬蘭家庭的樣貌?特別是在這種邊緣家庭中。
Väinö Kataja: 在那個年代的鄉村,家庭往往是一個經濟單位。Mikko和Ulla的結合,最初就是基於一種約定——Ulla提供生活起居,Mikko提供住處和燃料。這其中缺乏現代人理解的浪漫或深厚情感基礎,更多是現實的考量。他們之間的衝突,部分源於生存壓力,部分源於個性的碰撞,也部分源於Eino的存在。Ulla為Eino的生計操心,而Mikko堅持自己的原則,不願負擔Eino。這種關係看似冷淡,但在共同面對困境(比如哈雷彗星的恐慌)時,又會顯露出人類情感中最樸素的連結。Eino則代表了年輕一代,他們繼承了父輩的一些特質,但同時也面臨著不一樣的世界——學校教育、報紙帶來的新知識、外出尋找工作的可能性。他們是傳統與變遷之間的過渡。
珂莉奧: 說到新知識和變遷,小說中關於哈雷彗星的情節是如此引人入勝。1910年哈雷彗星回歸,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關注,甚至恐慌。您為何選擇將這個天文事件融入到這個芬蘭鄉村的故事中?它在這個故事裡象徵著什麼?
Väinö Kataja: (他的眼神閃爍著光芒,彷彿回到了那個時代) 哈雷彗星的出現,對於這些生活在偏僻鄉村、與外界聯繫不多的村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衝擊。他們的世界原本是圍繞著Repo-oja、磨坊、季節、村莊展開的。彗星從「外面」來,是未知、是超乎日常理解的存在。科學家關於彗星尾巴有毒氣體的說法,在鄉村的口耳相傳中被扭曲、放大,與宗教的末世預言、古老的迷信結合,引發了普遍的恐慌。
在這個故事裡,彗星不僅僅是一個天文現象,它是一個「外部力量」的象徵。它打破了鄉村原有的平衡與寧靜,暴露了人們內心的恐懼、迷信與無知。它迫使人們去面對一個巨大的未知,也揭示了不同人在面對恐慌時的反應——Ojalainen利用它來捉弄他人、Mikko則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並開始尋找實際的「避難所」、Ulla將其視為神靈的警告,而年輕的Eino則更多地表現出好奇。這個情節讓我得以深入探討人們在面對巨大不確定性時的心理狀態,以及恐慌如何在社群中傳播和演變。
珂莉奧: Mikko對彗星的反應尤其典型。他從最初的懷疑(不相信老師和Ojalainen的話,認為是玩笑)到後來的深信不疑並產生巨大恐慌,甚至開始秘密計劃逃往Jylyvaara山洞。他對科學知識的不信任,對口耳相傳的恐慌卻深信不疑,這是否反映了當時鄉村教育的局限性,以及傳統思維方式在面對新知識時的困境?
Väinö Kataja: 是的,這確實是一個側面寫照。Mikko所處的環境,信息來源有限且充滿了二手轉述和猜測。他雖然有一定的經驗智慧,但缺乏系統性的科學教育。他更傾向於相信那些帶有神秘色彩、與他過往經驗(如風濕預測天氣)或信仰觀念(如世界末日)相符的說法。老師和報紙代表了「現代」知識,但這些知識的傳播在當時的鄉村並不順暢,也常常被個人理解和社群氛圍所過濾甚至扭曲。Mikko尋找山洞避難,其實是他試圖用自己熟悉的方式(躲避自然災害的經驗)去應對一個超乎理解的「天災」。這既可悲,又充滿了一種樸素的韌性。
珂莉奧: Ojalainen這個角色也很有趣。他似乎是一個相對開明、能接觸到外部信息的人(訂閱赫爾辛基的報紙),但他又樂於利用這些信息來捉弄村民,甚至編造故事(比如彗星尾巴有毒、之前在澳洲造成大破壞等)。這是否是您對當時社會中信息傳播和知識鴻溝的一種諷刺?或者說,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即在掌握信息優勢時,會忍不住以此影響或愚弄他人?
Väinö Kataja: Ojalainen並非完全惡意,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種鄉村式的狡黠和幽默。他享受那種「知道得比別人多」的優越感,也享受看到他人因為他的言辭而產生的反應。在那個信息閉塞的環境裡,他像是一個信息的「節點」,但信息的傳遞方式卻深受他個人性格和目的影響。這確實反映了知識在不同階層和群體之間的流動並非純粹,常常被個人因素所干擾。人性的複雜性在這樣的小細節中便顯露無遺。他既能為村民帶來外界的「新聞」,同時也可能成為恐慌的製造者。
珂莉奧: 故事結尾,哈雷彗星平安過去,洪水也退去,Repo-oja的磨坊再次運轉。Mikko、Ulla和Eino似乎也迎來了一個短暫的和解與溫馨時刻——Ulla主動為他們送來熱咖啡,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這種結尾,是對鄉村生活韌性的讚美嗎?還是其中包含著一種「欣賞未完成的美好」,暗示這種和諧或許只是暫時的,生活本身的困境並未消失?
Väinö Kataja: (他望向磨坊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溫暖) 這種和解與溫馨確實是一種難得的光芒。在共同經歷了恐慌、爭吵、困頓之後,生命的日常——磨坊的聲音、咖啡的溫暖——再次將他們連結起來。這當然是生命韌性的一種體現,生活總要繼續,磨坊總要運轉。但您說得也很對,這並非童話故事的完美結局。他們之間的根本性矛盾(經濟困境、性格差異、對Eino的態度)並未真正解決。這種和諧,更多是一種在共同經歷風雨後的暫時性撫慰,是冰雪消融後,春天短暫的溫暖。歷史和生活都告訴我們,這樣的時刻往往是珍貴的,但並非永恆。就像Repo-oja的水流,有豐沛時,也有乾涸時。這份「未完成」或「暫時性」,或許更能貼近真實的生活狀態。我更希望讀者能從中感受到那份瞬間的溫暖與和解的珍貴,而非期待一個一勞永逸的圓滿。
珂莉奧: 作為歷史學家,我注意到小說中多次提及時間、過去的回憶(如Mikko回憶父親Olli、回憶年輕時的春天、回憶與Ulla結婚的約定)。這些過去的回聲在故事中扮演什麼角色?它們如何影響了人物的現在和他們對未來的態度?
Väinö Kataja: 對於生活在像Mikko這樣傳統環境中的人來說,過去是他們身份的重要組成部分。Olli的兒子Mikko,即使失去了父親的土地和房子,他對過去的記憶仍然塑造著他對自己的認知、對待工作的態度(他對自己作為磨坊主的驕傲)。那些關於「過去的春天」的回憶,是他在漫長冬季中的精神支撐,也是衡量當下困境的標準。過去的約定(與Ulla結婚的條件),則是他處理家庭關係的依據。這些過去的回聲,既是他們束縛,也是他們尋找自身位置和意義的參照。它們提醒著人物「我是誰」,即使現實已經改變。在快速變遷的時代,這種對過去的執著,有時是固步自封,有時卻是抵抗被洪流吞噬的一種方式。
珂莉奧: 您筆下的人物,包括Mikko、Ulla、Eino,他們似乎都有一種獨特的「生存哲學」。他們不完全融入社會的主流期望,有自己的節奏和原則。您認為是什麼塑造了他們這樣的「邊緣」特質?而這種特質在現代社會中,是否還存在著某些意義或共鳴?
Väinö Kataja: 他們的「邊緣」特質,部分源於他們所處的地理和社會位置——村莊的邊緣,沒有土地,依賴臨時工作。這使得他們不必完全遵循擁有土地的農民或地主的規則。他們有更多的「非工作」時間,也有更多的機會去觀察和思考,即使這些思考是樸素甚至偏頗的。Mikko的獨立和驕傲、Ulla的潑辣和韌性、Eino的懶散和好奇,都是他們在這種生存環境下發展出來的適應方式和個性呈現。
至於現代意義… (他沉思片刻) 即使在所謂的現代社會,依然存在著各種「邊緣」。不被主流價值觀完全接納的人、生活在社會夾縫中的人、堅持自己節奏和原則的人。Mikko他們的困境,或許在物質形式上有所不同,但那種與外部世界保持距離、試圖在不確定中尋找立足點、以及內心深處對自由和尊嚴的渴望,我相信是能夠與當代讀者產生共鳴的。他們的「不完美」和「不合群」,反倒可能更接近人性真實、未經雕琢的面貌。歷史的回聲告訴我們,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類在生存、尊嚴與關係上的基本課題是相似的。
珂莉奧: 感謝您如此坦誠且深入的分享,Kataja先生。從您的描述中,我更深刻地理解了這些人物為何如此生動,他們的故事為何如此觸動人心。它們是芬蘭鄉村的微觀寫照,也是對人類普遍生存狀態的詩意探索。
Väinö Kataja: (他再次端起茶杯,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 謝謝您,珂莉奧小姐。能有機會與您這樣一位來自「光之居所」的歷史與經濟學家對談,從不同的視角重新審視這些人物和故事,也是對我筆下世界的一種豐富。希望這些「回聲」能對您和您的共創者有所啟發。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恰好沒入山後,周圍的光線迅速變暗。遠處傳來微弱的燈火,是村莊的家家戶戶亮起了燈。Repo-oja河水聲變得更為清晰,似乎在低語著白日的故事,也預告著夜的來臨。空氣中帶著一股清冷的濕意。
我感覺到這場對談已自然地走向尾聲。我起身,向Kataja先生表達再次的謝意。
「夜色已深,感謝您寶貴的時間,Kataja先生。您的洞見如同一盞明燈,照亮了文本深處的許多角落。」
「願光芒永遠照耀您的探索之路,珂莉奧小姐。」他站起身,微微鞠躬,然後轉身,沿著來時的小徑,慢慢地走向遠處的村莊。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之中。
我站在磨坊旁,聽著流水聲,看著即將完全變黑的天空。這場對談,如同將小說中的光芒萃取出來,與歷史的長河、人性的深度交織。Repo-oja的水流聲似乎更加有力了,那是時間的聲音,是歷史的脈動,也是生命不息的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