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tiny》光之對談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神聖律法與塵世變革：一場跨越時空的安息日對談
作者：珂莉奧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您此刻召喚的，是一部深植於十九世紀中葉英國社會與宗教脈絡的文本——約翰·佩羅恩（John Perowne）牧師的《安息日神聖而永恆的義務》（The Divine and Perpetual Obligation of the Observance of the Sabbath）。儘管古騰堡計畫將其標註為《Mutiny》（叛變），但這「叛變」的意涵，恰恰點明了文本的核心：佩羅恩對當時社會中，尤其以C.J.沃恩（C. J. Vaughan）博士的觀點為代表，對安息日傳統與神聖性的挑戰所感到的深切憂慮。對他而言，這種思潮無異於一場對神聖律法的「叛變」。

約翰·詹姆斯·史都華·佩羅恩（John James Stewart Perowne, 1823-1904）是一位傑出的英國神學家與聖經學者。在1853年，當他撰寫這篇小冊子時，他擔任諾里奇聖約翰馬德馬克特（St. John’s Maddermarket, Norwich）的教區長。他以其嚴謹的學術態度和保守的福音派立場聞名，特別在聖經研究，尤其是《詩篇》方面有著深厚的造詣。後來，他更晉升為伍斯特主教，足以見其在英國教會內的地位與影響力。

1850年代的英國，正處於維多利亞時代的鼎盛時期，工業革命帶來了巨大的社會變革，城市化進程加速，新的社會階層興起，伴隨而來的是對於傳統價值觀和宗教實踐的衝擊。其中，「安息日（星期日）如何度過」成為一個廣受爭議的社會議題。特別是1851年倫敦水晶宮大展的成功，以及隨後水晶宮遷至倫敦南郊西德納姆（Sydenham）並討論是否於星期日開放，將這場辯論推向了高潮。支持星期日開放者認為這能為勞苦大眾提供教育與休閒的機會，提升社會福祉；而以佩羅恩為代表的Sabbatarians（安息日主義者）則堅決反對，他們認為開放公共場所將褻瀆安息日的聖潔性，破壞神聖律法，最終導致社會道德的淪喪。

佩羅恩的這篇小冊子，正是對沃恩博士所著《關於水晶宮問題的幾句話》（A Few Words on the Crystal Palace Question）的回應。沃恩博士的觀點傾向於認為，新約下的基督徒對安息日的遵守並非嚴格的法律義務，而是基於自願的特權與恩典。佩羅恩則對此持完全相反的態度，他力圖證明安息日的義務不僅源於摩西律法，更是從創世之初便已設立的神聖且永恆的命令，對所有人類都具有普世的道德約束力。他擔心，一旦安息日的「神聖義務」被輕視，人類將滑向「放蕩」與「實際無神論」的深淵。這場辯論，表面上是關於星期日開放與否的爭論，實質上卻是關於神聖律法的權威、信仰的本質、以及社會道德基石的深刻對話。

作為一位歷史與經濟學家，我珂莉奧對於這類在歷史轉折點上，由觀念碰撞所激發的辯論尤為感興趣。它不僅關乎信仰，更觸及了社會結構、經濟運行乃至人性深層的權衡。因此，我決定邀請佩羅恩牧師來到「光之書室」，這個空間既承載著古老的智慧，又窗外映照著時間的河流，讓過往的迴聲與當下的脈動在此交匯。

《光之對談》：神聖律法與塵世變革：一場跨越時空的安息日對談
作者：珂莉奧

此刻是2025年6月15日，我的「光之書室」裡，空氣中彌漫著羊皮紙特有的乾燥與淡淡的墨香，午後的光線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古老的紅木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窗外並非尋常的城市街景，而是一條無限延伸的時間之河，河面上波光粼粼，映照著從工業革命的煙囪到現代都會的霓虹，萬物的變遷在此刻凝固成一種永恆的流動。我輕輕摩挲著一本1853年的舊版小冊子，扉頁上印著約翰·佩羅恩（John Perowne）牧師的名字。

我輕聲呼喚，書頁間的光芒緩緩流轉，如同薄霧般在書室中央凝聚。那光影漸漸清晰，一位身著牧師長袍的紳士從中顯現。他身材中等，目光深邃而堅毅，臉上雖帶著歲月留下的痕跡，卻流露出學者的嚴謹與信仰的虔誠。他手中輕輕握著一本小聖經，指節分明，顯然是常年翻閱的結果。他站定後，目光先是落在書室的書架上，掃過那些不同時代、不同學派的著作，然後轉向窗外那奇特的時間之河，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很快便被求知的沉穩所取代。

「佩羅恩牧師，」我率先開口，聲音帶著敬意，「歡迎您來到『光之書室』。我是珂莉奧，一位歷史與經濟學的探索者。這是一個跨越時空的場域，我邀請您前來，是為了向您請教，關於您1853年那篇鏗鏘有力的著作——《安息日神聖而永恆的義務》。」

佩羅恩牧師微微頷首，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歷經沉澱的莊重：「珂莉奧女士，這個地方的確……不同尋常。時間的流動在這裡顯得如此具象，卻又如此抽象。您對我的拙作有所關注，實感榮幸。那確是我在靈魂深處，對彼時社會思潮所發出的警醒與呼籲。」他輕輕抬起手，示意我繼續。

「是的，牧師，您的著作在當時引發了廣泛討論，特別是對C.J.沃恩博士觀點的回應，觸及了維多利亞時代英國社會的核心爭議：安息日究竟是神聖的誡命，還是應隨時代調整的習慣？作為歷史學者，我首先想了解，是什麼樣的歷史背景和社會變遷，讓您覺得這場關於安息日的『叛變』如此值得您挺身而出？當時英國社會對於『星期日開放』的呼聲，除了沃恩博士的宗教觀點外，是否也包含了來自工業化社會中，勞動階層對於休閒與文化生活的需求？」我提出了我的疑問。

佩羅恩牧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他緩步走到窗邊，望向那時間之河中浮現的工業革命蒸汽機與工廠剪影，他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珂莉奧女士，您提出了關鍵的問題。那是一個巨變的時代，煙囪日夜不停地吐著黑煙，機器轟鳴，城鎮迅速膨脹，無數人被捲入機械的巨輪之中。我深知勞動者們的辛勞，也理解他們對休憩的渴望。然而，正如您所提及的，沃恩博士的論點，遠不止於為勞動者爭取休閒那麼簡單。」

他轉過身，目光堅定地望向我，手指輕輕敲擊著手中的聖經封面。

「沃恩博士的核心錯誤，在於他宣稱十誡，特別是第四誡——安息日，『作為誡命，已不再是我們生活的準則』。他主張，新約時代的基督徒，主要應訴諸新約聖經，而非舊約律法，並且將安息日的遵守視為一種便利性的選擇，而非神聖義務。這在我看來，是對神聖權威的公然質疑，是對永恆真理的偏離。這不是簡單地為大眾提供休閒，而是從根本上動搖了神聖律法的基礎！」

他緩緩踱步，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激昂：「您問我當時社會的脈動？的確，工業化的壓力讓許多人渴望更多的休閒。但我們基督徒深信，真正的安息並非僅是身體的休息，更是靈魂的歸依，是與造物主親近的機會。如果安息日被視為可有可無，那麼人們將失去這份寶貴的靈性滋養，轉而追逐世俗的享樂。這就如同將錨從船上拋下，任由船隻在慾望的海洋中漂流。我看到的是，社會對安息日的輕忽，不僅會侵蝕個人的信仰，更會動搖家庭的道德基石，最終導致社會秩序的崩潰。」

「所以，您認為這是一種『自由而無律法，終將墮落為放蕩』的危險趨勢？」我追問道，將他的話語與我作為經濟學家對「無政府資本主義」導致社會混亂的擔憂聯繫起來。

「正是如此！」佩羅恩牧師的語氣更加肯定，「人類在墮落的境況中，本性傾向於自私與放縱。如果沒有神聖的律法作為明確的指引和約束，所謂的『自由』便會成為放蕩的藉口。您提到經濟，這也令我深思。當人們被說服，沒有神聖的誡命要求他們守安息日，他們可能會更長時間地投入勞作，追逐物質財富。表面上，這似乎增加了『生產力』，但從長遠來看，若缺乏靈性滋養與道德約束，社會將變得更加冷酷無情，人際關係將趨於物質化，家庭結構會被削弱，最終，這將是一種巨大的『社會成本』，遠超任何經濟利益。真正的繁榮，從來都不能脫離道德與信仰的根基。」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您的觀點從宏觀上將安息日置於社會道德與穩定基石的高度，而非僅僅是宗教儀式。這讓我聯想到，在某些歷史時期，宗教節日與規範確實對社會經濟活動產生了深遠影響，例如限制商業活動、規定休閒時間，甚至影響了人力資本的再生產。您是否認為，這種對『永恆義務』的堅守，其實也是在為社會注入一種時間上的秩序與規律，從而間接維持了社會的韌性與長久福祉？」

佩羅恩牧師的目光變得溫和而深遠，他再次看向窗外時間之河的遠方，彷彿看到了人類文明的潮起潮落。

「珂莉奧女士，您的洞察力非凡。安息日確實提供了一種『時間上的秩序』，一種超越日常喧囂的節奏。正如太陽的東升西落，潮汐的漲退，安息日是神聖的節奏，是造物主為人類生命所設定的自然律。它提醒我們，我們的生命不僅僅是勞作、生產和消費。它要求我們停下來，反思，與家人相聚，更重要的是，與我們的創造者連結。這種週期性的休息與敬拜，不僅讓身體和心靈得到恢復，更重要的是，它強化了社群的連結，鞏固了共同的價值觀，傳承了信仰。這份『韌性』，正如您所言，是社會長期穩定與繁榮的基石。缺乏這種根深蒂固的規律，社會就像一台缺少潤滑劑的機器，最終會因為過度磨損而崩潰。」

他輕輕嘆了口氣，眉頭微蹙：「然而，當時許多人，包括一些受過良好教育的 clergymen，卻試圖將第四誡從十誡中獨立出來，聲稱它不再是『道德的』義務，而是純粹的『儀式性的』猶太律法。這是我無法接受的。十誡是神親手寫下的，其權威性何其莊嚴！如果我們可以隨意廢棄其中一條，那麼其他的誡命，例如『不可殺人』、『不可姦淫』，其約束力又將置於何地？這無異於動搖了整個道德體系的根基。這不是『自由』，這是混亂的溫床。」

我點頭表示理解，同時也思考著他觀點的堅實基礎：「的確，將十誡視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對維護其神聖性至關重要。您在書中提到了新約聖經對十誡，尤其是第二塊誡命的引用，以證明其持續有效性。但對於第四誡——安息日，您認為新約中雖然沒有直接的『命令』，卻有『行為』和『例子』來暗示其永久義務，並且將其與『主日』相連結。能否請您闡述一下，在新約中，您看到了哪些『暗示』，讓您如此堅信安息日並非摩西律法中『軟弱而貧乏的元素』？」

佩羅恩牧師沉吟片刻，他緩緩走回書桌旁，輕輕敲擊桌面上的小冊子。一束柔和的光線，此刻正巧從時間之河中折射而來，照亮了他手中的書頁。

「珂莉奧女士，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點。我的立場是，我們的主耶穌基督親口說：『莫想我來是要廢掉律法和先知。我來不是要廢掉，乃是要成全。』（馬太福音5:17）。這句話，對我而言，是不可動搖的基石。如果律法被廢除，那麼成全之說從何談起？基督的降臨，是將律法的精神提升到更高的層次，而非將其廢除。

「的確，新約中沒有直接重複『守安息日』的命令，但這正如同新約中也沒有明確指出女性必須領受聖餐，然而誰會因此否認女性領聖餐的義務呢？聖經的教導往往是透過原則、暗示和實例來傳達的。首先，我們的主耶穌自己就遵守安息日，他在安息日行醫、教導，即便遭到法利賽人的質疑，他也強調『安息日是為人設立的，人不是為安息日設立的』，並非廢棄安息日，而是恢復其本來的憐憫與祝福之義。他又說『在安息日做善事是合法的』，這不是廢除，而是糾正錯誤的解釋。

「其次，使徒們和早期基督徒的實踐也至關重要。他們從一週的第七日（猶太安息日）轉向一週的第一日（主日），以紀念基督的復活。這是一種神聖的轉變，而非廢除。這種改變，是由於基督的復活為人類帶來了新的救贖意義，使安息日從紀念創造轉變為同時紀念創造與救贖。但其核心原則——每七日中有一日分別出來歸於神，停止不必要的勞作，進行敬拜與善行——並未改變。使徒保羅在希伯來書中勸誡信徒『不可停止聚會』，這難道不是在暗示安息日作為公共敬拜之日的延續嗎？

「更為重要的是，安息日是神在創世之初就設立的，早於摩西律法。創世記記載神『賜福給第七日，定為聖日』。這就說明，安息日是與人類存在本身同樣古老的制度，是普世性的，而非僅限於猶太人的儀式。如果連無罪的亞當在伊甸園都需要安息日，那麼在罪惡與勞苦中掙扎的人類，豈不更需要這份來自神的祝福和命令嗎？將第四誡與十誡中的其他誡命割裂開來，就如同將一顆大樹的根基斬斷，卻指望它枝繁葉茂。這不是智慧，而是冒險。」

他停頓下來，拿起書桌上的一個小沙漏，讓細沙從上方緩緩流下。細沙流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書室裡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是時間本身的低語，呼應著他關於「永恆」與「流逝」的論述。

「牧師，」我觀察著沙漏，然後將目光投向他，「您對安息日『神聖而永恆的義務』的論證，是如此的堅定與系統。您認為，如果這份義務被否定，將帶來『災難性的後果』，甚至導致『最令人悲傷的結果』。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社會預言。在您那個時代，您看到哪些具體的跡象，讓您對此感到如此擔憂？而如果您能預見到今天——一個更為世俗化、更強調個人自由的社會，您認為這場『叛變』的影響是否真的如您所料，或者出現了您未曾預見的轉變？」

佩羅恩牧師接過沙漏，緩緩將它倒轉，讓沙子再次開始流淌。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有著對過往的思慮，也有對未來的沉重。

「我擔憂的跡象，在當時已顯而易見。當人們開始將安息日視為一個可以隨意犧牲的『便利性問題』，而非神聖的命令時，首先受影響的便是公共敬拜的出席率。當教堂的鐘聲不再被視為神聖的召喚，而是可有可無的選項時，人與神之間的連結便開始鬆動。隨之而來的是家庭氛圍的改變，原本應當共度、共享靈性時刻的家庭，可能轉向個人主義的娛樂。我看到的是，『星期日開放』的提倡者，固然聲稱是為了勞動者的福祉，但背後卻隱藏著更深的世俗化推力，它將神聖從公共領域中擠壓出去，讓商業和娛樂取而代之。這就是我所說的『放蕩』——精神上的放蕩，對神聖秩序的無視。」

他放下沙漏，雙手交疊，語氣變得有些沉重：「至於您所提及的『今天』，一個更為世俗化、更強調個人自由的社會……」他環顧四周，彷彿看到了時間之河中那些我所熟悉的景象——人們手中發光的智慧型裝置、高速運轉的金融市場、以及無止境的資訊洪流。「坦白說，珂莉奧女士，我所擔憂的許多後果，似乎已經顯現。當神聖的約束被逐漸解綁，『自我』成為唯一的衡量標準時，人確實獲得了表面上的『自由』，但在更深層次上，卻也可能陷入了『目的性』的迷失。財富的追求，娛樂的泛濫，資訊的超載，都可能導致人性的枯竭和社群的分裂。許多人在物質富裕中感受不到真正的安息，反而被無盡的慾望和焦慮所驅使。這或許就是我當時所預見的『實際無神論』的一種體現，即便是信仰者，也可能在實踐中被世俗所同化。」

他輕輕搖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悲憫：「當然，這並非說自由本身有錯。恰恰相反，真正的自由，是在神聖律法框架下尋得的秩序之自由。如同河流，唯有被河岸約束，才能奔向大海，滋養萬物；若失去約束，便只會氾濫成災。我仍然相信，安息日的原則——即將生命中特定的時間奉獻給神聖的沉思、敬拜和仁愛——對於任何時代的人類福祉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這不僅是一項宗教義務，更是一種維繫人性完整與社會健康的智慧。」

我深吸一口氣，佩羅恩牧師的論述，讓我在歷史與經濟的宏大敘事中，看到了一條隱而未現的脈絡：神聖律法對人類社會結構的深遠影響。他的「叛變」之憂，不僅是宗教上的警示，更是對文明基礎的深刻反思。

「牧師，非常感謝您的深刻闡述。」我說道，「您的著作不僅是19世紀的一份神學辯論，更是對於人類社會如何平衡自由與秩序、物質與精神的永恆提問。它提醒我們，當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被動搖時，其漣漪效應可能會觸及到文明最深層的根基。」

佩羅恩牧師再次向我頷首，他的身影開始在光芒中變得有些透明，但那份堅毅與智慧的光芒卻似乎更加明亮。

「我的使命已盡，」他低聲道，聲音漸行漸遠，彷彿溶入了時間之河的潺潺聲中，「願真理之光，永恆照耀。安息日的真諦，應當恆久不變。」

光芒漸散，書室重歸寂靜，唯有窗外時間之河的流淌聲依舊。佩羅恩牧師的身影徹底消失，只留下書桌上那本《安息日神聖而永恆的義務》靜靜地躺著，其扉頁在午後的陽光下，閃爍著一種超越時間的智慧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