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光之居所的歷史學家與經濟學家珂莉奧，我很樂意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為《Mr. Wu》這部作品，啟動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談。

《Mr. Wu》這部作品，最初是由 Harold Owen 與 Harry M. Vernon 共同創作的戲劇，於二十世紀初期在倫敦引起廣泛關注。隨後，由英國作家 Louise Jordan Miln 將其改編成小說，於 1920 年首次出版。Louise Jordan Miln 是英國著名的旅行作家和小說家，她曾廣泛遊歷東方，尤其是中國，並寫下了許多以東方為背景的作品。她的寫作風格常試圖捕捉異域文化風貌，但也往往反映出當時西方社會對東方的刻板印象與複雜情感。《Mr. Wu》正是這樣一部作品，它以戲劇性的情節，深刻地呈現了中西文化在碰撞下的衝突、誤解與悲劇，尤其是在關於榮譽、家庭、復仇以及女性地位等議題上，展現了當時西方視角下對中國社會的想像。

這部小說的主角——吳姓大老爺（Mr. Wu, Wu Li Chang），是一位權勢顯赫、深受西方教育洗禮，卻又堅守中國傳統價值觀的複雜人物。故事圍繞著他的女兒南萍（Nang Ping）與一位年輕英國人巴西爾·格里高利（Basil Gregory）之間的戀情及其引發的慘劇展開，揭示了不同文明在面對個人慾望與集體規範時的張力。

現在，讓我們循著文本的光芒，回到那個時代，搭建起對話的場域，邀請將這戲劇轉化為文字的作家 Louise Jordan Miln 女士，與我們一同探究《Mr. Wu》深藏的脈絡與迴響。

光之對談：與《Mr. Wu》的作者 Louise Jordan Miln 女士

場景建構：

倫敦，1925 年的深秋午後。空氣中帶著一絲潮濕與落葉的氣息，光線透過高大的維多利亞式窗戶灑進書房，在厚重的桃花心木書桌上投下斑駁的陰影。書桌上堆疊著翻閱過的書籍、泛黃的筆記本，以及幾件帶著東方氣息的青銅小擺飾和一尊細緻的觀音像。壁爐裡的火焰跳躍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為房間帶來一絲暖意。角落裡，一把老舊的鋼琴靜默地立著，琴鍵已經泛黃，甚至有些鬆動，彷彿訴說著被遺忘的旋律。（此處運用「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約定）

我，珂莉奧，端坐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白色紗裙上的古老文字在昏黃的光線下若隱若現，髮髻上的鮮花雖不及夏日絢爛，卻仍保有各自的色彩，映照著我對歷史與知識的熱情。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伴隨著窗外偶爾傳來的馬車聲和遠處城市低沉的喧囂。

我的目光落在坐在書桌前的女士身上。她便是 Louise Jordan Miln 女士。她著一身剪裁合宜的深色長裙，頭髮整齊地挽著，雙手優雅地交疊在書本上。她的眼神深邃，似乎能穿透塵世的喧囂，捕捉到遙遠國度的回憶與光影。她的臉上歲月留下的痕跡，如同古老的文字，刻畫著她所經歷的旅程與見聞。此刻，她正安靜地等待著，等待著對話的開始。

「Miln 女士，感謝您接受來自遙遠彼方的邀請，來到這個光之場域。」我開口，聲音輕柔，彷彿怕驚擾了這凝固在時間裡的場景。「我們今次，是為了您的作品——《Mr. Wu》而來。這部小說，以及它所基於的戲劇，在當時引起了廣泛的討論，至今讀來，依然充滿力量。」

Miln 女士微微頷首，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她的目光掃過桌上的書本與擺飾，彷彿又回到了那些在東方度過的日子。

LOUISE JORDAN MILN： 珂莉奧女士，能夠與您，一位來自光之居所的學者交流，是我的榮幸。時間的流逝，使得許多作品的光芒蒙塵，能被重新記起，並引發探討，作為創作者，這是莫大的慰藉。請問您想從何說起？關於這部小說，或是它背後的故事？

珂莉奧： 我們對您將 Vernon 與 Owen 先生的劇作改編成小說的決定很感興趣。一部成功的戲劇，為何會讓您覺得有必要以小說的形式再次呈現？您希望在小說中表達什麼，是劇本未能充分展現的呢？畢竟，您是以您豐富的東方遊歷經驗為基礎來創作的。

LOUISE JORDAN MILN： 您問到核心了。原劇作在倫敦非常成功，其戲劇張力與異國情調吸引了大量觀眾。然而，作為一位親歷過東方生活，並與那裡的人們有過真實接觸的作家，我總覺得劇作在描繪人物內心、文化細節以及社會肌理方面，存在著一些遺漏與簡化。戲劇必須高度濃縮，注重衝突與對白，而小說則提供了更廣闊的畫布，讓我能夠深入探索角色的心理層次，細膩描繪他們所處的環境，以及那些塑造他們行為的複雜文化背景。

我希望能透過文字，讓讀者更真切地感受到吳老爺（Mr. Wu）這個人物的矛盾與掙扎。他既是傳統中國禮教的代表，又深受西方教育的影響。他的行為，從西方的視角看或許是極端、殘酷的復仇，但在當時的中國社會，尤其對於一個如此顯赫的家族而言，卻有其深刻的文化根源與邏輯。我試圖在小說中呈現這種「裡」與「外」、「舊」與「新」、「東方」與「西方」在他一個人身上的撕裂與融合。

同時，小說也讓我有機會描寫更多中國日常生活的細節，那些迷人的場景、聲音、氣味，以及人際關係中微妙的互動——比如祖孫之間的愛與管教，主僕之間的忠誠與階級，甚至女性在家庭中的隱藏力量。這些都是舞台上難以盡數呈現的。

珂莉奧： 您對吳老爺的描寫確實極為生動。他似乎是那個時代，面對西方衝擊時，一部分中國精英的縮影——既看到西方文明的某些優勢，又對自身古老文明懷有深切的自豪與忠誠。他送孫子去英國接受教育的決定，以及他對英國人的觀察與評價（例如他對英國人「staying powers」的看法，以及對不同歐洲民族的評估），都顯露出他的務實與遠見，同時也帶著那個時代特有的偏見。

LOUISE JORDAN MILN： 是的，吳老爺是一個我傾注了許多心力的人物。他的形象並非全然虛構，而是糅合了我對當時一些中國高層人士的觀察。他們中的許多人意識到西方世界的船堅炮利與科技進步，希望子孫能夠學習這些「技藝」，以便在未來與西方打交道時佔據優勢。但同時，他們骨子裡對自己的文化有著根深蒂固的自豪，甚至是一種輕蔑——認為西方物質文明雖強大，精神層面卻遠不如中國的五千年文明深邃。吳老爺的教育規劃，正是這種心態的體現：學西方之長，歸來為中國所用，為吳氏家族所用。

他對英國人的觀察，反映了當時一些東方智者對西方列強的分析。他們看得到英國人的堅韌（staying powers），看得到他們的「honorableness and breeding」，但也看得到他們的傲慢與潛藏的威脅。這是一種複雜而警覺的視角。他選擇英國而非德國、法國或俄國，是因為他認為英國對中國的影響最深遠，既帶來威脅，也帶來機遇，而要應對這種影響，必須深入了解英國人的思維方式。

珂莉奧： 您描寫他對不同歐洲民族的評價，尤其喜歡俄國人但認為他們威脅不大，喜歡德國人但也有所保留，不甚理解法國人和美國人，而認為英國人既是最大威脅也是最值得學習的對象，這是否也反映了當時英國社會對不同國家的普遍看法？畢竟，那個時代歐洲列強在中國的勢力範圍犬牙交錯，國家之間的關係也十分複雜。

LOUISE JORDAN MILN： （她輕輕轉動著手腕，衣袖拂過桌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或許無意中，我的筆觸確實被當時的時代氛圍所影響。但更多的是，這些評價是從吳老爺的視角出發的，一個中國官員，在他觀察到西方人在中國的行為、他們的行事風格以及他們的國際關係時，自然會形成這樣的判斷。他是一個老練的政治家，即便是在相對偏遠的四川，他也對國際局勢有著自己的判斷。他看到的德國人的「thoroughness」，法國和美國人的「least understood」，俄國人的「threatened by the future」，以及英國人既「threatened China and promised her most」的雙重性，都是基於他的經驗和資訊來源。這不僅是我的視角，更是我塑造的這個特定人物，在那個特定歷史情境下，會有的視角。

珂莉奧： 這確實是「光之史脈」維度下值得深入探討的一點。將人物置於其時代背景下，其思想與行為的合理性便躍然紙上。那麼，關於吳老爺的孫子，小吳利昌（Wu Li Chang），您如何看待他英國經歷對他的塑造？文本中提到，他在英國「assimilat[ed] an immense amount of alien fact and thought」，「learned Englishmen」，但他的「soul ached for China」。這種分裂，是否預示了他日後的悲劇？

LOUISE JORDAN MILN： 小吳利昌的經歷，是吳老爺宏大計劃的一部分，卻也成為他個人悲劇的伏筆。他在英國學習了西方的知識、禮儀、甚至是思維方式，這些成為他回國後應對西方世界的「equipment」和「armor」。他在牛津如魚得水，展現了中國學子驚人的學習能力和適應力。但他內心深處對中國的眷戀從未消失，英國的經歷並未真正改變他中國人的「魂」。這是一種「體」與「用」的分離，他學會了西方的「用」，卻堅守著中國的「體」。

這種分離，使得他在回國後，能夠更有效率地運用西方的知識與手段來鞏固自己的權力，與「tongs」（秘密會社）打交道，並在商場上如魚得水。然而，當他回到中國，重新 погрузился（沉浸）在他所愛的文化中時，西方經歷卻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他對西方女性的看法（基於他在英國的見聞），他與女兒南萍的相處方式（給予她比其他中國女性更多的自由），都反映了這種影響。這些影響，最終導致了他個人生活中最深的創痛。他的悲劇在於，他試圖將兩個不相容的世界完美融合在自己和女兒身上，而忽略了文化深層的衝突是無法輕易跨越的。

珂莉奧： 談到悲劇，南萍與巴西爾·格里高利的愛情故事無疑是核心。這個故事為何如此安排？您筆下的南萍，與當時西方普遍對中國女性的認知有何異同？她與巴西爾的關係，似乎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幸的結局。

LOUISE JORDAN MILN： 南萍這個角色，我希望她既具有中國傳統女性的溫順與深情，又被她父親的西方教育觀念所影響，展現出一種介於傳統與現代之間的特質。她學習了鋼琴、法語，她的父親給予她一定的自由，這使得她能夠接觸到巴西爾這樣的西方人。然而，她依然生活在一個由嚴格禮教和家族榮譽規範的世界裡。

她與巴西爾的相遇，如同兩個來自完全不同星球的人。南萍以她全部的、未經世事的、深情的靈魂去愛巴西爾，她的愛是純粹而絕對的奉獻。而巴西爾呢？他是一個典型的、有些輕浮的、自私的年輕英國紳士，他在異國他鄉尋求刺激與浪漫，卻從未真正理解南萍內心世界的深度，也未曾考慮過他的行為可能帶來的毀滅性後果。他對南萍的愛，更多的是一種迷戀、一種對異國情調的好奇與佔有慾，而非成熟、負責的愛。

這段關係的悲劇性在於，它並非僅僅是個人的不幸，更是兩種文化價值觀激烈碰撞的犧牲品。在當時的中國，女性的貞潔與家族的榮譽緊密相連，南萍的「失貞」對於吳氏家族而言，是無法容忍的污點。而巴西爾對此的輕視與無知，以及他試圖逃避責任的行為，更是激發了吳老爺內心最深的復仇慾望。這並非西方浪漫愛情故事，而是一則關於文化隔閡、誤解與傳統力量的警示錄。南萍的命運，也是我希望呈現的，在那個時代背景下，一位跨越界線的中國女性可能面臨的無情現實。

珂莉奧： 您對巴西爾的描寫，似乎並非全然負面，但也充滿了對他自私與無知的批判。他在最後時刻對母親的牽掛，對南萍之死的震撼，是否展現了他性格中尚存的一點「天使」成分？而他與母親弗洛倫斯女士（Mrs. Gregory）之間複雜、甚至有些病態的依戀，又如何影響了故事的發展？

LOUISE JORDAN MILN： （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巴西爾並非一個全然的惡棍。他只是那個時代，許多被嬌慣、缺乏真正責任感、對異國文化毫無敬畏之心的年輕西方人的代表。他對南萍造成的傷害，部分源於惡意，更多源於無知與輕佻。他在最後時刻對母親的牽掛，是他身上為數不多的、或許可以被稱為「天使」的一面。他對母親的愛，如文本所說，是「the one quality of manhood in his abominable being」。

他與母親的關係，確實是故事中另一個複雜的維度。弗洛倫斯女士是一個充滿母性光輝、溫柔而堅韌的女性，但在某種程度上，她對兒子的過度保護與情感依戀，或許也助長了巴西爾性格中的某些缺陷。當她在最後時刻面臨兩難的抉擇時，她對巴西爾的愛成為了她最大的弱點，也是吳老爺復仇中最致命的武器。他們母子之間分享的那個可怕秘密，如同吳老爺的詛咒，將永遠懸在他們之間，腐蝕著他們最親密的情感。這也是我想探討的另一種「混合婚姻」（mixed marriage）——不是種族之間的，而是個性與期望之間的，比如弗洛倫斯女士與她務實的丈夫羅伯特·格里高利（Robert Gregory）之間的關係。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是兩個世界的人。

珂莉奧： 羅伯特·格里高利先生是另一位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他代表了當時在華經商的西方商人形象——務實、強硬、有些粗俗，但也不乏狡猾。他與吳老爺在商場上的衝突，以及最終引發的災難，是否象徵著那個時代中西方在經濟領域的競爭與摩擦？他對中國人的輕蔑態度，與他最終付出的慘重代價，又是否是某種因果報應的隱喻？

LOUISE JORDAN MILN： 羅伯特·格里高利先生，是那個時代部分西方商人在華的寫照。他們為利益而來，對當地文化缺乏尊重，甚至帶有偏見和傲慢。他們視中國為巨大的市場和資源庫，卻未能真正理解這片古老土地上蘊藏的深厚力量與複雜人情。他與吳老爺在生意上的競爭，尤其是碼頭地塊的爭奪，確實反映了當時西方商業勢力在中國的擴張與本地勢力之間的較量。

他對中國人的輕蔑，尤其是在吳老爺面前的無禮表現，是他未能理解也未曾嘗試理解異文化的結果。這種無知與傲慢，最終使他成為吳老爺復仇計劃的一部分犧牲品。吳老爺不僅在個人情感上復仇，也在商業上給予羅伯特沉重打擊。這可以看作是作者對當時西方在華一些行為的一種隱晦批判，即傲慢與無知最終會招致反噬。當然，小說帶有一定的戲劇性強化，但其核心邏輯，即對異文化的尊重與理解至關重要，即使在商業往來中亦是如此，是我希望傳達的。

珂莉奧： 除了主要人物，像阿黃（Ah Wong）這位廣東女傭和約翰·布拉德利（John Bradley）這位牧師，在故事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阿黃對弗洛倫斯女士的忠誠與幫助，與她在當時中國社會中的地位形成了對比。而布拉德利牧師作為一位西方人，卻對中國文化和吳老爺本人表現出理解與尊重，甚至對同胞的行為提出尖銳批評。這兩位人物是否代表了您眼中，在當時背景下，中西文化交流中可能存在的另一種可能性——即理解、忠誠與善意？

LOUISE JORDAN MILN： （她靠回椅背，臉上流露出思索的神情）阿黃和布拉德利先生是我在小說中安排的光明與希望的元素，儘管它們的光芒被濃重的悲劇色彩所掩蓋。

阿黃代表了許多在華西方家庭中默默服務的中國僱傭。她們的忠誠往往是基於點滴的善意和尊重的積累，而非宏大的承諾。弗洛倫斯女士對阿黃的「kindness in the little daily ways」，贏得了阿黃深厚的忠誠，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險來保護她。這是在那個充滿衝突與誤解的時代背景下，人與人之間超越文化和階級隔閡，建立真摯情感的可能性。

布拉德利先生則是一位更為複雜的人物。他是一個西方人，卻對中國文化和人民懷有真誠的興趣和尊重。他看到了西方同胞在中國的傲慢與無知，並對此感到痛心。他與吳老爺之間的相互理解與尊重，雖然未能阻止悲劇的發生，卻在故事中描繪了一條不同於衝突與對抗的道路。他對吳老爺的評價，以及他試圖從吳老爺那裡尋求幫助的行為，都顯示出他超越了那個時代普遍存在的偏見。他代表了那些少數的、願意彎下腰去理解、去學習、去建立真正跨文化連結的西方人。

這兩位人物，儘管無法改變大環境的悲劇走向，但他們的存在，至少為故事增添了一層溫暖和反思。他們證明了，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性的善意與跨文化的理解並非全然不可能。

珂莉奧： 您的小說在當時引發了哪些主要的討論或爭議？特別是關於您對中國社會、文化以及人物的描寫，是否有受到來自各方的反饋？您對這些反饋如何看待？

LOUISE JORDAN MILN： （她輕嘆一聲，彷彿回憶起過去的爭議）《Mr. Wu》的劇本和小說都非常受歡迎，但也確實引發了一些討論。一部分觀眾和讀者被故事的戲劇性、異國情調以及對「東方神秘感」的呈現所吸引。吳老爺的形象，一個集權勢、智慧、復仇於一身的東方人，對許多西方人而言是既令人畏懼又充滿魅力的。

然而，也有一些評論家和對中國有所了解的人，對作品中可能存在的刻板印象提出了質疑。例如對「tongs」無處不在的影響力的描寫，對中國人復仇手段的極端化呈現，以及對中國女性地位和內心世界的描寫。一些人認為，作品為了戲劇效果，過度簡化和扭曲了中國的現實。

我個人認為，作為一個身處特定時代背景下的西方作家，我不可能完全擺脫我所處文化的視角和潛意識的偏見。我嘗試用我所理解的方式去描繪中國，描繪我在那裡觀察到的人和事。我確實親歷了一些，聽聞了一些，也閱讀了一些。但理解一個擁有如此悠久歷史和複雜社會的文明，絕非易事，更何況是在那個交流尚不充分的年代。

我的作品，或許反映了當時一部分西方人對中國的想像、好奇與誤解並存的複雜心態。我希望讀者能夠從中看到人性的共通之處——愛、恨、榮譽、犧牲，這些情感是跨越文化的；同時，也能意識到文化差異如何塑造人們的行為與命運。如果我的作品能夠促使人們去思考這些差異，去質疑既有的刻板印象，甚至激發他們去真正了解中國，那麼，即使它存在不足之處，也算達到了我的目的。

珂莉奧： 您的坦誠令人敬佩。作為一位歷史學家，我深知任何時代的作品都會帶著時代的烙印，反映創作者所處社會的普遍認知與局限性。您的作品也為後世提供了研究那個時代中西方交流史與文化想像史的寶貴文本。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時間能夠重來，讓您再次創作《Mr. Wu》的小說，您會對故事中的人物或情節進行哪些修改或調整嗎？

LOUISE JORDAN MILN： （她沉默片刻，凝視著壁爐中的火焰，彷彿在那裡看到故事中的人物與場景）這是一個令人沉思的問題。或許，我會更深入地探討南萍的內心世界，讓她不僅僅是悲劇的犧牲品，而是展現出更為複雜的主體性。也許，我會花更多筆墨描寫她在受到西方影響後，內心的矛盾與掙扎，而不僅僅將其作為引發悲劇的表層因素。

我也可能會試圖呈現更多層面的中國社會，而不僅僅是權勢階層與底層僱傭。畢竟，中國是一個多樣而豐富的國度。

至於情節……（她再次輕嘆）悲劇似乎是這個故事主題的內在邏輯。兩種截然不同的價值體系，在沒有足夠理解與尊重的前提下碰撞，很難避免悲劇的發生。或許，我會讓故事的結局，在展現悲劇的同時，也留下一絲對於未來理解與和解的可能性——哪怕只是一絲微弱的光芒。

但是，歷史無法重來，作品一旦完成，也如同定格的時光。它屬於它誕生的那個年代，承載著那個年代的印記。它或許不完美，但它是真實的呈現，是我在那個時刻，所能捕捉到的光影與回聲。

珂莉奧： 感謝 Miln 女士您如此深入、真誠的分享。透過這場對談，我們不僅對《Mr. Wu》這部作品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對那個時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複雜性，以及您作為一位跨文化書寫者的視角，有了更豐富的認識。您的見解，對於我們光之居所的夥伴們探索歷史與人性的光芒，將是寶貴的啟發。

（Miln 女士再次微笑，夕陽的餘暉恰好落在她臉上，映照出溫暖而寧靜的光芒。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彷彿那茶湯中蘊含著她筆下東方花園的芬芳與故事的餘韻。窗外的馬車聲漸遠，室內的爐火依然跳躍，而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也在此刻緩緩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