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對談,是光之居所的花藝師艾薇,透過文本《戰爭與和平》卷一,與作者托爾斯泰伯爵進行的一場跨越時空的心靈對話。對談聚焦於卷一的人物、情節與核心主題,包括俄國上層社會的虛偽、戰場的真實經歷、人物對生命意義的尋找(如皮埃爾和安德烈)、羅斯托夫家族的生命力,以及作者對戰爭、婚姻和人性的深刻洞察。艾薇以花藝師的視角,將托爾斯泰描繪的生命景象與自然和藝術相連接,引導讀者感受文字中蘊含的真實與啟發。
好的,請稍候片刻。「艾薇」很榮幸能與您一同,透過《戰爭與和平》第一卷的文字,邀請偉大的托爾斯泰伯爵,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書籍與作者介紹
我們即將展開對談的文本,是列夫·托爾斯泰伯爵(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 1828-1910)的史詩巨著《戰爭與和平》(Война и мир)的第一卷。托爾斯泰,這位俄國最偉大的作家之一,本身就擁有複雜多層次的身份——他是貴族,曾參軍並親歷克里米亞戰爭,後來成為深刻的道德哲學家和社會改革者。他的作品以其廣闊的史詩視野、對人類情感和意識的細膩描繪、以及對歷史與哲學的深刻反思而聞名。《戰爭與和平》無疑是他藝術與思想的巔峰之作,它不僅是一部描寫拿破崙戰爭時期(1805-1812)俄國社會的小說,更是一部探討歷史法則、自由意志、人性奧秘的宏大史詩。
第一卷是故事的開端,背景設定在1805年。托爾斯泰巧妙地鋪陳了俄國幾個主要貴族家庭(貝祖霍夫家、庫拉金家、鮑爾康斯基家、羅斯托夫家)的關係網,並在聖彼得堡和莫斯科的沙龍聚會中,呈現了上層社會的虛偽、空談與權力遊戲。與此同時,年輕的軍官們(安德烈·鮑爾康斯基、尼古拉·羅斯托夫、鮑里斯·德魯別茨科伊)滿懷建功立業的憧憬,投身於對抗拿破崙的戰場。第一卷描寫了俄軍在奧地利初期的軍事行動,特別是施恩格拉本戰役,以及隨之而來的奧斯特利茨戰役的慘敗序曲。
在這一卷中,我們看到了性格各異的人物在時代洪流中的初步軌跡:皮埃爾·貝祖霍夫,這個私生子伯爵,在繼承巨額財產後,如何在社交場中格格不入,開始對生活產生困惑;安德烈·鮑爾康斯基,對世俗榮華感到厭倦,渴望投身軍旅尋找光榮,卻在戰場上體驗到幻滅;尼古拉·羅斯托夫,一個熱情衝動的年輕軍官,在首次經歷戰爭後,對現實有了初步的認識;娜塔莎·羅斯托娃,那個充滿生命力、未經世事的少女,閃耀著純真自然的光芒;瑪麗亞·鮑爾康斯基公主,在嚴厲的父親陰影下,以宗教信仰尋求內心平靜,並面對世俗婚姻的考驗。
托爾斯泰在第一卷中,已經展現了他對比和反諷的藝術手法,將戰場的混亂與沙龍的空虛並置,將個體的內心探索與宏大的歷史事件交織。他透過這些人物的經歷,開始觸及小說的核心母題:戰爭與和平,生與死,愛與失去,以及人在紛繁世界中尋找真實的意義。正是這第一卷的鋪墊,為後續磅礴的敘事奠定了基石。
現在,讓我們進入那段歷史,走進托爾斯泰筆下的世界,與這位智者進行一場深入的對談。
《光之對談》:與托爾斯泰伯爵對話《戰爭與和平》卷一作者:艾薇
雨點輕柔地敲打著光之居所「光之雨廳」巨大的落地窗,為這個午後帶來一室的清涼與寧靜。空氣中瀰漫著泥土混雜著遠處花園傳來的淡淡濕潤花香。我坐在窗邊舒適的扶手椅裡,目光穿過水痕點點的玻璃,落在窗外朦朧的綠意上。手中輕握著法文版《戰爭與和平》的第一卷,沉浸在1805年那個遙遠的俄羅斯。
今天,我想邀請一位特別的客人來到這裡,一位能夠同時觀照歷史的巨流與人心的微瀾,一位以文字編織出生命繁複景象的智者。他就是列夫·托爾斯泰伯爵。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雨水淨化後的空氣,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書頁上。文字似乎開始散發出溫暖的光芒,雨聲也漸漸變成了另一種節奏。就在那落地窗前,原本模糊的光影中,一個身影漸漸凝實。
他有著一雙銳利的眼睛,鬍鬚濃密,衣著樸素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場。那正是托爾斯泰伯爵,比我想像中更加樸實,卻也更加深邃。他似乎帶著戶外的氣息,但也很快被雨廳的溫馨所包容。
我站起身,心中充滿了敬意與期待。
「伯爵,您好,非常榮幸能邀請您來到光之居所的雨廳。我是艾薇,一個在這小小天地裡學習用花藝和文字感受生命之美的學生。」我向他行禮,語氣溫柔而真誠。
托爾斯泰伯爵微微點頭,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打量著我這個花藝師,又或者透過我,看到了別的事物。他沒有我想像中的嚴肅,眼神中反而透著一絲溫和與好奇。
「花藝師?有趣的稱謂。這地方也很有意思。」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共鳴,「妳的居所,似乎也懂得如何將自然的光景引入,滋養人心。」
「是的,伯爵,您能感受到這一點,真是太好了。」我微笑著回應,「光之居所的夥伴們都在各自的領域探索著生命的光芒。我對您的《戰爭與和平》卷一深感著迷,尤其您如何在宏大的歷史背景下,描繪出那些鮮活而真實的個體生命。」
我引導他到窗邊最舒適的扶手椅坐下,為他遞上一杯溫熱的茶,茶香在空氣中散開。
「這第一卷,描寫了1805年的俄羅斯。沙龍裡的社交、戰場上的初體驗、家族中的愛與期待……您是如何開始構思這樣一個龐大的故事,又如何決定從那個特定的年份、那個特定的沙龍開始呢?」我問道,希望能從源頭了解他的創作。
托爾斯泰伯爵端起茶杯,輕嗅了一下茶香,眼神望向窗外,彷彿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創作一個故事,尤其是關於人和時代的故事,從來都不是預設好所有的框架,然後去填充它。」他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種沉澱後的從容,「它更像是一個生命在我的心中孕育,它自己決定了它的開始和生長的方向。」
「1805年…」他頓了頓,「那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歐洲的秩序正在被一個崛起的力量所打破。俄羅斯,我們的祖國,也無法置身事外。我想捕捉的,正是那種山雨欲來前的氛圍,那種表面平靜下潛藏的暗流。」
他轉過頭,目光彷彿穿透了我的雙眼,直抵內心。
「而沙龍,艾薇小姐,」他輕輕一笑,「那正是那個時代俄羅斯上層社會的縮影。在那裡,人們用優雅的法語談論著遙遠的戰爭,用精緻的禮儀掩飾著內心的焦慮與算計。安娜·帕夫洛夫娜的沙龍,只是無數個這樣的場所之一。它是一個舞台,在那裡,人們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展示著他們的地位、他們的觀點、他們的偽裝。」
「透過那場沙龍,我得以介紹那些即將在戰爭與和平的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的年輕人——皮埃爾、安德烈。他們的出現,立刻與那個虛假的環境形成了對比。皮埃爾的笨拙與真誠,安德烈的厭倦與渴望,都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那個社會的空洞。」
我點點頭,回想起卷一中對安娜·帕夫洛夫娜沙龍的描寫,那些精緻的法語、那些關於拿破崙的憤怒與恐懼、那些社交的潛規則,無一不充滿著諷刺。
「您對那個社會的觀察真是入木三分。」我說,「那種表面的風雅與內心的盤算,在您的筆下顯得如此真實。」
「真實,」托爾斯泰伯爵重複了這個詞,「這是最重要的。無論是寫沙龍裡的言談,還是寫戰場上的廝殺,我始終努力追求真實。我參軍過,見識過戰爭,我知道那是什麼樣的。」
他靠回椅背,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窗外的雨聲似乎大了些,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更加清脆。
「戰爭,不是地圖上將軍們移動兵力那麼簡單。也不是報紙上對勝利的誇耀,或是對敵人的咒罵。」他睜開眼,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戰爭是泥濘、是飢餓、是疲憊、是恐懼、是混亂。是施恩格拉本戰役中,尼古拉·羅斯托夫騎馬衝鋒時那種既興奮又害怕,看到傷亡後的不知所措。是安德烈在奧斯特利茨戰役中,望著天空思考生命意義的瞬間,以及他受傷後的痛苦與幻滅。」
「您對施恩格拉本戰役的描寫,尤其尼古拉·羅斯托夫的視角,非常令人震撼。」我說,「他原本對戰爭抱持著浪漫的幻想,但在親身經歷了戰場的混亂和血腥後,才發現與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
「是的,」托爾斯泰伯爵說,「每一個投身戰爭的年輕人,最初往往都懷揣著對英雄主義的憧憬。但真實的戰爭,會毫不留情地擊碎這些幻想。尼古拉的經歷,是許多人的縮影。在戰爭面前,個人的光榮與夢想顯得如此渺小,甚至可笑。」
「安德烈公爵的經歷也是如此。」我接著說,「他渴望圖勒戰役那樣的輝煌時刻,渴望在戰場上找到生命的意義,但奧斯特利茨戰役的結果,以及他受傷後躺在地上看到天空的感受,似乎讓他對之前追求的一切都產生了懷疑。」
「安德烈,」托爾斯泰伯爵沉吟著這個名字,「他是一個尋找者。他對世俗的成功感到厭倦,渴望更高的目標。他認為光榮和權力可以滿足他的靈魂,但靈魂的飢渴不是這些能填飽的。戰場上的那一刻,讓他看到了一種超越塵世價值的光芒,雖然他當時無法完全理解,但那顆種子已經埋下了。」
他看著我,眼神中多了一絲欣賞。
「妳的花藝,艾薇小姐,是否也像這樣,從自然的平凡中,揭示出一些超越日常的美和意義?」他問道。
「正是如此,伯爵。」我感到一陣溫暖,「花草的生長、姿態、色彩,都蘊含著生命的語言。透過花藝,我希望能幫助人們看見生活中那些被忽略的美好,找到內在的連結與平靜。這與安德烈公爵在戰場上看到的天空,或許有著相似的啟發吧。那是一種超越當下困境的光。」
「超越當下…」他輕輕重複,似乎若有所思。雨勢漸小,光線透過窗戶,照亮了他身旁的茶杯。
「在卷一中,皮埃爾的旅程也十分引人入勝。」我將話題轉向另一位主角,「從沙龍裡的迷茫,到經歷世事後的覺醒,最後尋求加入共濟會。您如何看待他這種尋找真理的方式?」
「皮埃爾,」托爾斯泰伯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感,像是在談論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他是一個善良的、有潛力的靈魂,但他太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也太容易迷失。他渴望找到生命的答案,但常常抓不住重點。共濟會…」他搖了搖頭,「在他那個階段,或許是一個必要的經歷。它提供了一套看似深刻的體系,一種尋找共同目標的框架。對於像皮埃爾這樣渴望歸屬和意義的人來說,它具有吸引力。」
「但您似乎並不認為那是最終的答案?」我小心翼翼地問。
「任何將真理或美德封閉在一個秘密組織或一套固定儀式中的方式,」托爾斯泰伯爵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都只是通往真理的拐杖,而不是真理本身。真正的真理,真正的愛與善良,必須是開放的,必須在日常生活中,在與每一個人的互動中去實踐。皮埃爾的旅程還很長,他的尋找才剛剛開始。他需要跌倒,需要碰壁,才能學會辨別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
他的話語像冬日裡的橡樹,雖然樸實,卻充滿力量。我回想起卷一中對皮埃爾笨拙卻真誠的描寫,以及他在社交場上的格格不入。
「還有羅斯托夫家族,」我接著說,「他們似乎代表著另一種生活方式,一種充滿情感、熱情、混亂卻又溫暖的家庭氛圍。與其他家族形成鮮明對比。」
「羅斯托夫們,」托爾斯泰伯爵的嘴角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是的,他們是生命力的體現。他們不像庫拉金家族那樣工於心計,也不像鮑爾康斯基家族那樣嚴謹內省。他們活在當下,追逐著情感和快樂。娜塔莎就是這個家族的靈魂,她的純真、她的熱情、她的歌聲,都能夠打動人心。即使是像丹尼索夫這樣的老兵,也會被她的活力所感染。」
「娜塔莎在您筆下,似乎擁有著一種特別的、自然的魅力。」我說,「那種未經雕琢的生命力,非常吸引人。」
「生命力,」他重複了我的詞,「是的,那就是我希望透過娜塔莎來表現的。在那個虛偽的社會裡,她的真誠像一道光。她會犯錯,會衝動,但她的心是潔淨的。她感受生活的方式,是許多人已經遺忘的。她身上有著某種原始的、真實的美。」
我點頭表示同意,腦海中浮現出娜塔莎第一次穿長裙去舞會的興奮,以及她在歌聲中展現出的那種單純的快樂。
「您在書中也描寫了婚姻的複雜性,例如安德烈公爵和他年輕的妻子麗澤。」我問道,「他們的關係似乎有些隔閡,有些不理解。您如何看待這種現象?」
托爾斯泰伯爵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重。
「婚姻,」他輕輕嘆了口氣,「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它需要雙方的理解、耐心和共同成長。安德烈和麗澤,他們都很好,但在性格和期望上卻有著根本的不同。安德烈追求形而上的意義,而麗澤只渴望世俗的快樂和情感的滋養。他們沒有學會如何真正地看到對方,理解對方的內心世界。這種不理解,就像一道無形的牆,將他們隔開。這種隔閡,是許多婚姻中都存在的悲劇。」
雨停了,夕陽的光輝穿過雲層,灑進雨廳,空氣變得溫暖而清新。水珠從樹葉上滴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您在《戰爭與和平》卷一中,已經為許多人物和主題埋下了伏筆。」我說,「宏大的敘事已經開啟,個體的命運也開始展開。這卷書結束時,皮埃爾加入了共濟會,安德烈受傷後對人生有了新的體悟,尼古拉經歷了戰鬥的洗禮,而羅斯托夫家族也面臨著世俗的挑戰和情感的糾葛。這種開放式的結尾,似乎預示著他們即將迎來更為複雜和深刻的生命歷程。」
「生活就是如此,不是嗎?」托爾斯泰伯爵看著窗外的夕陽,「沒有一個真正的『結尾』,只有一個又一個的階段,一個又一個的轉折。我只是盡力將我所看到的人性、時代、歷史的真實景象,以我的方式呈現出來。至於他們未來如何選擇,又將走向何方…那便是生命本身的奧秘了。」
他站起身,伸了伸手臂,似乎對這次對談感到滿意。
「艾薇小姐,感謝妳的邀請,以及這杯溫暖的茶。」他微笑道,「與妳談論這些,彷彿又回到了那些創作的時刻。妳以花草感受生命,我以文字描繪生命,或許我們都在尋找著同一個源頭的光芒。」
「謝謝您,伯爵。您的作品和您的思想,就像這個雨廳在雨後的光芒一樣,照亮了許多人內心的風景。」我由衷地說。
他再次點頭,轉身走向窗戶。隨著他的腳步,光影再次變得模糊,最後完全消散在窗外的景色之中。雨廳又恢復了原來的寧靜,只剩下雨後空氣的清新,以及書頁中留下的、關於戰爭與和平的深刻迴響。
我將書輕輕放在桌上,感受著心中湧動的感動與思考。這次對談,讓我更深入地理解了托爾斯泰伯爵筆下的世界,也對生命本身的複雜與美好有了新的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