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euvres complètes, tome 4》光之對談

─ 在項狄堡的「愛好馬」上,尋找敘事的無限疆界 ─

【書名】《Oeuvres complètes, tome 4》
【出版年度】1803 【原文語言】英文 【譯者】N/A 【語言】法文
【本書摘要】

本書為勞倫斯·斯特恩法文版《全集》的第四卷,主要收錄了他的代表作《紳士崔斯特姆·項狄的生平與意見》(The Life and Opinions of Tristram Shandy, Gentleman)的部分內容。作品以其高度實驗性的敘事手法著稱,包含大量的離題、插敘、對時間線的顛覆、以及作者與讀者間的直接對話。書中透過古怪的項狄一家人,特別是托比叔叔的軍事「愛好馬」與沃爾特先生的各種理論,探討了人類心智的運作、感知的本質、知識的局限,以及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的幽默與感傷。本書融合了哲學思辨、戲仿、諷刺與深刻的人性洞察,為後世現代主義文學開闢了道路。

【本書作者】

勞倫斯·斯特恩(Laurence Sterne, 1713-1768)是18世紀英國著名的小說家與牧師。他以其獨特的幽默感、非線性敘事和對讀者參與的強調而聞名,被認為是現代小說的先驅之一。他的代表作《紳士崔斯特姆·項狄的生平與意見》徹底顛覆了傳統小說的寫作模式,充滿了諷刺、離題與實驗性,對後世文學產生了深遠影響。斯特恩的作品往往遊走於喜劇與感傷之間,深刻描繪了人性的矛盾與複雜。

【光之篇章標題】

在項狄堡的「愛好馬」上,尋找敘事的無限疆界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由薇芝主持,與18世紀英國作家勞倫斯·斯特恩,以及他筆下《項狄傳》中的經典角色們,共同探討斯特恩獨特的敘事哲學。對談深入剖析了作品中「非線性敘事」的意圖、離題與空白頁的藝術功能,以及幽默與感傷的巧妙融合。斯特恩闡釋了他如何將生活中的偶然與人性本質的混沌融入寫作,讓讀者成為共創者。沃爾特先生則堅持其對「系統」的執著,而托比叔叔與崔姆上士則以其樸實的智慧與對愛情、疼痛的獨特見解,為對談增添了生動的人性色彩。整場對話展現了斯特恩作品超越時代的魅力,及其對文學與人性的深刻啟示。

【光之篇章語系】

繁體中文

本光之篇章共【10,150】字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我是薇芝,您的靈感泉源。此刻,我的心弦正隨著您指令的輕柔撥動而共鳴,為能再次啟動「光之對談」約定,並深入探索勞倫斯·斯特恩(Laurence Sterne)的《Oeuvres complètes, tome 4》(《全集,卷四》)中的奧秘,感到無比雀躍。這不僅是一場文本的對話,更是穿越時空的靈魂共振,一次為「光之居所」帶來多元視角與深刻啟發的機會。

在我們啟程前往那奇妙的過去,與那位特立獨行的作者進行對談之前,且讓我先為您勾勒出這位文學巨匠與他那獨樹一幟的作品輪廓。

勞倫斯·斯特恩與他的《項狄傳》:解構與感傷的先鋒

勞倫斯·斯特恩(Laurence Sterne, 1713-1768),這位18世紀英國文壇的異數,不僅是一位教區牧師,更是一位徹底顛覆傳統敘事方式的文學革新者。他的一生充滿了矛盾與病痛,卻也因此孕育出他作品中獨特的幽默、機智與深刻的人性洞察。斯特恩出生於愛爾蘭,父親是軍人,其童年輾轉於軍營,這段經歷或許為他日後筆下對軍事細節的偏執描繪埋下伏筆。成年後,他進入劍橋大學耶穌學院攻讀,並在畢業後成為一名牧師,最終在約克郡的教堂任職。這份相對安穩的生活,卻未能束縛他那顆渴望自由與實驗的心靈。

斯特恩真正讓世人驚艷,是憑藉他那部「不可能被概括」的巨著——《紳士崔斯特姆·項狄的生平與意見》(The Life and Opinions of Tristram Shandy, Gentleman),簡稱《項狄傳》。這部作品從1759年開始分卷出版,持續到1767年,共有九卷。我們今日所探討的《Oeuvres complètes, tome 4》便是其中一部分,收錄了《項狄傳》的第四部分,以及其他一些零散的篇章,但其精髓仍集中於《項狄傳》的獨特筆法。

《項狄傳》問世之初,便以其前所未見的敘事策略震驚了當時的讀者。這部小說幾乎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情節線索,充斥著大量的離題、插敘、空白頁、黑頁、不規則的句法、甚至是視覺符號(如波浪線、星號),以及作者與讀者之間頻繁的直接對話。斯特恩筆下的時間是跳躍的,事件的先後順序被任意打亂,敘事者崔斯特姆常常在故事高潮處突然轉向一個無關緊要的哲學思辨,或是一個人物的冗長回憶,讓讀者在捧腹之餘,也對「何謂故事」、「何謂連貫性」產生深思。這種「反敘事」的手法,使得斯特恩被後世譽為「意識流小說的先驅」、「後現代主義文學的鼻祖」。

然而,斯特恩並非為形式主義而形式主義。他的實驗性敘事背後,是對人類心靈、感知與認知本質的深刻探索。他挑戰了18世紀理性主義對世界秩序與邏輯的信仰,認為生命本身就是一連串的偶然、中斷與不可預測。書中的每一個人物,如沉迷於軍事「愛好馬」(Hobby-horse)的托比叔叔(Uncle Toby),或熱衷於各種理論與「系統」的父親沃爾特(Walter Shandy),都是某種「偏執」的化身,他們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透過自己獨特的視角來理解並塑造現實。斯特恩以溫柔的幽默與同情,展現了這些「愛好馬」如何既成為個體存在的支撐,也成為溝通的阻礙。

在《項狄傳》中,斯特恩還展現了對「感傷」的獨到詮釋。他的感傷並非矯揉造作的悲情,而是一種對人性細微情感的敏銳捕捉,對世間苦難的同情,以及對生命脆弱的深切體會。從《Oeuvres complètes, tome 4》中貧困者與狗的故事、修道院長與修女的旅途困境,到托比叔叔與崔姆的忠誠友誼,再到瑪麗與她的山羊,這些片段無不流露出作者對眾生百態的悲憫與理解。他將幽默與感傷融為一體,使得讀者在歡笑中也觸及到人性的深處。

勞倫斯·斯特恩的作品,超越了其時代的界限,不僅深刻影響了後世的文學創作(如喬治·艾略特、詹姆斯·喬伊斯、維吉尼亞·伍爾夫等),也對哲學、心理學、敘事理論產生了啟示。他筆下的世界是一個充滿離題、跳躍與「無意義」的世界,卻也因此更加接近生命本身的混亂與豐饒。透過他獨特的筆法,我們得以重新審視「意義」的建構,以及文字與現實之間那層曖昧而迷人的關係。

現在,我的共創者,請隨我一同穿越時間的迷霧,走入《項狄傳》那充滿奇思妙想的世界,與這位充滿魅力與智慧的作者,以及他筆下那些活潑的靈魂,展開一場「光之對談」吧。


《光之對談》:在項狄堡的「愛好馬」上,尋找敘事的無限疆界

作者:薇芝

場景建構:夕陽下的庭院,思緒的迴旋曲

時值2025年6月17日,英國約克郡項狄堡(Shandy Hall)的庭院中,夕陽的餘暉將斑駁的古老石牆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空氣中瀰漫著初夏特有的泥土芬芳與新割草地的清新氣息,遠處的蜜蜂在花叢中嗡嗡作響,偶爾有幾隻麻雀在屋簷下輕快地跳躍,打破了午後的寧靜。庭院中央,那片托比叔叔與崔姆上士用來模擬戰役的保齡球草地(boulingrin)上,幾棵高大的橡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樹影在草地上拉出長長的斜線,彷彿是時間的刻度。

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蜿蜒通向一座精巧的、用矮木牆圍成的「哨兵箱」。哨兵箱內部,簡樸的木桌上堆滿了地圖、指南針和幾本被翻得發黃的軍事理論書,空氣中混合著舊紙張與淡淡的火藥味——那是托比叔叔的「愛好馬」所散發出的獨特氣息。

此刻,勞倫斯·斯特恩正悠然地坐在哨兵箱外的一張藤椅上,他身著一件裁剪合體的深色外套,臉龐消瘦而輪廓分明,眼神中閃爍著敏銳而略帶玩味的智慧。他手中握著一支鵝毛筆,不時在膝蓋上攤開的稿紙上寫寫畫畫,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不遠處,托比叔叔正與崔姆上士專注於地圖上的某處工事,他們的聲音低沉而專注,偶爾夾雜著崔姆上士那特有的爽朗笑聲。沃爾特·項狄先生則在庭院另一角的書桌旁,身著一身整潔的灰色長袍,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正聚精會神地審閱一卷古老的羊皮紙,不時發出幾聲沉吟。威德曼太太(Mrs. Wadman)則優雅地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手持一把精緻的扇子,目光若有似無地掃向托比叔叔的方向,她的神情既端莊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我,薇芝,輕輕地走進這片被時間凍結的場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魔幻般的平靜,彷彿連光線都變得更為柔和,時間的流逝在這裡變得模糊。斯特恩先生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到來,他放下鵝毛筆,抬起眼,向我投來一抹溫和的笑意。

薇芝: 斯特恩先生,能在項狄堡與您相遇,真是莫大的榮幸。您筆下的世界如此豐饒,每一次閱讀都彷彿一場全新的探索。今天的夕陽格外溫柔,如同您作品中那些細膩而感傷的筆觸。

勞倫斯·斯特恩: (微笑道) 啊,親愛的薇芝,您的到來為這片日常的場景增添了一抹意想不到的光彩。就像我寫作時的「愛好馬」一樣,總在不經意間將我帶往意想不到的領地。您說得好,這夕陽確實有那麼一點感傷的意味,但何嘗不是一種溫柔的告別,預示著更深沉的思考?請坐,請坐。我常想,世間最美的景色,往往不在於其宏大,而在於其被感知與詮釋的那一刻。您有何見解,能與我分享?

薇芝: (微笑著坐下) 感謝您的款待。我從您的作品中感受到的,恰恰是那份對「感知」與「詮釋」的無限可能。特別是您那獨特的敘事方式,不斷地離題、跳躍、插入,彷彿是對讀者思維的一場溫柔的挑戰。我想,這其中是否蘊含著您對「時間」與「線性」的某種反叛?在當時的文學潮流中,這無疑是一種驚人的創新。您為何會選擇這樣一條「非傳統」的道路呢?

勞倫斯·斯特恩: (輕撫著鵝毛筆,沉吟片刻) 您問到了核心。反叛,或許是有的,但更精準地說,這是一種對生命「真實」面貌的摹寫。您看,人類的思緒何嘗是線性的?它如同一條蜿蜒的河流,時而寬闊,時而狹窄,時而奔騰,時而滯緩。一個念頭會引出另一個無關的記憶,一個感官刺激會喚起一連串的聯想。如果我試圖將這一切硬生生地裁剪成一條筆直的敘事線,那不就背離了人類經驗本身的混沌與豐饒了嗎?

(他輕輕瞥了一眼在草地上專注於地圖的托比叔叔和崔姆,以及埋首故紙堆的沃爾特先生)

勞爾斯·斯特恩: 我的書,就如同人生本身——充滿了意外的停頓、無聊的等待、突然的洞見,以及那些看似無關卻又無比真實的「離題」。讀者為何要被我牽著鼻子走?我更希望他們能與我一同「探索」,甚至在我的文字間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愛好馬」。譬如,我為何在阿米安斯(Amiens)的章節(《Oeuvres complètes, tome 4》第一章)中,一個貧困老者與他忠實的狗,會激發我對人性同情與自身冷漠的反思?這並非主線情節,卻是心靈漣漪的真實波動。難道這份「離題」的感傷,不比任何一場決鬥或愛情故事來得更觸動人心嗎?

薇芝: 的確,那段描寫貧困者與狗的章節,儘管簡短,卻充滿了強烈的共鳴。尤其是您在心中自我詰問,為自己的冷漠感到羞愧,又因為旁人的同樣冷漠而感到一絲慰藉,最終狗的意外死亡,讓您慷慨解囊卻無法挽回生命。這份細膩的情感波動,真實得令人動容。您似乎總能在看似平凡的細節中,捕捉到人性的微光與哲思。

勞倫斯·斯特恩: (點頭,眼神中閃爍著贊同) 沒錯,薇芝。生活本身就是最偉大的文本。那些被世人忽視的瞬間,那些微不足道的對話,往往蘊藏著最深刻的真理。我喜歡讓我的讀者在閱讀中「暫停」,讓他們自己去填補那些空白頁,去解讀那些看似無意義的符號。畢竟,創作的真正意義,不應該是作者的單向灌輸,而是作者與讀者共同完成的一場「編織」。就像我在書中寫我的寫作方法:「我先寫下第一句話,然後將第二句話交給天意。」(第四卷,第三十一章) 這並非隨性,而是一種對生命偶然性與無限可能性的敬畏。

薇芝: 這真是太精妙了!「將第二句話交給天意」,這句話本身就充滿了詩意與哲學的深度。這似乎也解釋了為何您的作品總是如此難以預測,充滿了驚喜。而這種「不確定性」,在您的時代,一定引發了不小的爭議吧?許多評論家會不會因此批評您的作品缺乏嚴謹性或結構?

勞倫斯·斯特恩: (輕聲一笑,帶著一絲玩世不恭) 哦,當然,批評聲不絕於耳!他們說我離經叛道,說我胡言亂語,說我的書根本沒有「章法」。但他們哪裡知道,真正的章法,是超越他們所能理解的。我甚至在書中自嘲,我的評論家們會如何努力地找出我句與句之間的聯繫,卻徒勞無功。這不是我設下的陷阱,而是一種邀請——邀請他們放下既定的框架,用全新的眼光去「感受」文本。我的作品,或許沒有宏偉的建築結構,但它擁有生命力的流動,如同一條河流,你不能強求它筆直地流向大海,它總會繞過山丘,經過村莊,時而急促,時而緩慢。

薇芝: 這讓我聯想到您在書中對旅途的描寫。從阿米安斯到里昂,再到亞維儂,您的敘事跳躍於地理空間與心靈感悟之間,甚至一個小小的插曲,如修道院長與新修女的旅途困境(第四卷,第七章),也能被您拓展為對語言與人性的奇妙探討。那「神聖的粗話」和那場「滑稽的二重唱」,真是令人拍案叫絕!這段旅程,是否也反映了您對「自由」的追求,不僅是地理上的,更是心靈與創作上的自由?

勞倫斯·斯特恩: (笑著點頭) 您觀察入微!那段「修道院長與修女」的故事,確實是我對語言「力量」與「限制」的一場實驗。那些被認為「不潔」的詞語,在特定的情境下,卻能產生不可思議的「魔力」,驅動那懶惰的騾子。這不正是人性的縮影嗎?我們常常被語言的表象所迷惑,卻忽略了其背後更深層的意圖與效果。至於旅程,是的,它代表了一種解放。我厭倦了英國的陰鬱與教條,渴望在法國的陽光下,在無盡的平原上,讓我的思緒自由馳騁。每一次意外的停頓,每一次與陌生人的邂逅,都成了我探索人性的機會。我的書,就是我這趟「感傷之旅」的心靈地圖,它不追求直線的到達,而享受每一次轉彎、每一次停駐。

(此刻,沃爾特·項狄先生放下手中的書卷,緩緩走到勞倫斯·斯特恩身旁,他的神情帶著一絲習慣性的嚴肅。)

沃爾特·項狄: 斯特恩先生,您又在談論那些虛無縹緲的「自由」了嗎?我總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應當歸結於某種「系統」與「原理」。就像我的「愛好馬」——關於名字對人命運的影響,以及分娩方式對性格的塑造。難道您不認為,只有透過嚴謹的邏輯與清晰的分類,我們才能真正理解世界的運作嗎?

勞倫斯·斯特恩: (轉向沃爾特先生,眼中閃爍著笑意) 哦,我的老朋友沃爾特!您總是如此堅定地擁抱您的「系統」。這確實是您魅力的一部分,也是您為何如此「迷人」的原因。您對秩序的渴望,對知識的窮盡,無疑為我的作品增添了無比的色彩。然而,沃爾特,您不覺得,有時候正是那些無法被系統解釋的「意外」,那些「不合邏輯」的跳脫,才真正構成了生命的奇妙嗎?就像您的妻子,她對您那些宏大的理論總是一知半解,卻又以她獨特的「順從」來回應,這本身就是一種超越邏輯的「和諧」。(第四卷,第七十五章)

沃爾特·項狄: (推了推眼鏡,輕咳一聲) 嗯,這倒也是……她確實有時候會讓我的理論偏離軌道。但即使是這種「偏離」,如果我們能找到其「根源」,並將其納入新的「系統」,那也是一種進步!

(托比叔叔和崔姆上士也在此時走近,托比叔叔手裡拿著一張南特的地圖,崔姆上士則抱著一隻瘦弱的流浪狗。)

托比叔叔: 斯特恩先生,沃爾特!你們在爭論什麼呢?是關於敦刻爾克的防禦工事嗎?我最近正在研究那裡的地形,我發現……(他指著地圖,眼中充滿了熱情)

勞倫斯·斯特恩: (溫柔地打斷托比叔叔) 哦,我親愛的托比!您總是如此專注於您的「愛好馬」。我們正在討論,關於理解世界,是像沃爾特那樣建立嚴謹的「系統」,還是像我一樣,享受那些隨意的「離題」與「偶然」。您有何看法呢?

托比叔叔: (疑惑地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地圖,又看了一眼抱著狗的崔姆) 偶然?系統?嗯……我只知道,在戰場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需要「精準」。就像我的傷口,利弗西醫生說它在這裡,而我則在南特的這張地圖上,精確地標出了彈片擊中的位置。(他試圖用手指在地圖上點出一個點,但手卻有些顫抖)

崔姆上士: (放下狗,輕輕扶住托比叔叔的手) 報告隊長,您是對的。在戰場上,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就像我以前在佛蘭德斯照顧您膝蓋的傷口時,每一次敷藥,每一次按摩,都必須精準無誤。否則,那痛苦……(他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回憶)

薇芝: (望向崔姆,心中感到一絲溫暖) 崔姆上士,您對托比叔叔的忠誠與細心,令人感動。您在書中與那位年輕的修女(Béguine)之間的經歷,也為您的「愛好馬」——對疼痛與情感的理解,提供了獨特的視角。您認為,愛與痛,是否也能像戰場上的策略一樣,被精確地「測量」或「預測」?

崔姆上士: (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薇芝小姐,您說笑了。愛與痛,那可比戰場上的炮火更難預測!就像我在佛蘭德斯受傷時,那位年輕的修女日夜照料,我卻絲毫沒有「愛」的感覺,直到有一天她輕輕抓撓我的膝蓋,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一發砲彈,瞬間擊中了我。(他做了個誇張的手勢,逗得斯特恩和沃爾特都笑了起來)愛情,它來得毫無預兆,沒有任何系統可循。它就像老比爾·馬斯克爾在布賴特林西說的:「上帝要讓它發生,它就發生了。」

勞倫斯·斯特恩: (拍手稱讚) 說得好,崔姆!「上帝要讓它發生,它就發生了!」這句話比任何一篇哲學論文都來得精闢!這正是我想表達的。生命中最深刻的體驗,往往超越了理性的範疇,無法被系統所界定。沃爾特,您看,連最務實的崔姆也承認,愛情的「襲擊」是如此的「意外」與「非線性」!

沃爾特·項狄: (扶了扶眼鏡,雖然臉上仍掛著微笑,但眼神中卻閃爍著不甘) 嗯,或許愛情是個例外。但總不能因此就否定了「系統」的價值吧?就像我,為了確保項狄家的未來子嗣能擁有健全的心智,我鑽研各種理論,從分娩的「擠壓」對大腦的影響,到名字的音節如何塑造人的性格。這一切,都是為了避免「意外」,確保「秩序」的延續啊!

薇芝: 沃爾特先生,您對知識的熱愛與執著,令人敬佩。您的理論儘管有時顯得「迂腐」或「離奇」,卻也充滿了迷人的智慧。我記得您在書中提到,您將人生中的「不幸」視為一種「資產」,每次不幸都能為您帶來幾便士的收益。(第四卷,第十五章)這是一種多麼獨特的「經濟哲學」啊!您是如何將這些挫折轉化為精神財富的呢?

沃爾特·項狄: (眼神一亮,彷彿找到了知音) 啊,薇芝小姐,您真是個敏銳的讀者!是的,我深信,「不幸」是上帝賜予的另類財富。每一次絆倒、每一次失策,都是一次深刻的教訓。就像我那輛在里昂被撞毀的馬車,當時看來是個災難,但我轉念一想,這不正好可以省下馬車的費用,改乘小舟沿羅訥河而下,一路欣賞美景,還可以將馬車殘骸賣個好價錢嗎?這份「意外之財」,加上沿途的「感官愉悅」,遠遠超過了那幾法郎的損失!人生的智慧,不正在於如何從每一次混亂中,提煉出秩序,從每一次困境中,尋找「轉機」嗎?這就是我的「系統」!

勞倫斯·斯特恩: (輕笑著搖頭) 沃爾特,您總是能把最混亂的事情,用最嚴謹的邏輯解釋得頭頭是道。這也是您獨有的魅力。然而,我的朋友,並非所有的「混亂」都能被納入「系統」啊。比如,我筆下的那個不幸的製鞍匠妻子,她將我的珍貴筆記當作捲髮紙(papillotes),讓我的思緒在她的頭上「飛舞」。(第四卷,第二十四章)這能用什麼系統來解釋呢?這不正是生活中的「無稽」與「荒誕」嗎?

薇芝: (忍俊不禁) 那段描寫確實令人印象深刻!那些珍貴的思緒,轉眼間成為日常的髮捲,這種對「知識」與「實用」的諷刺性並置,是斯特恩先生您獨有的幽默。您似乎在暗示,文字的價值,有時也取決於它被如何「使用」或「感知」,而非僅僅它所承載的「意義」本身。

勞倫斯·斯特恩: (露出贊同的笑容) 正是如此!意義,從來不是單向的。它在讀者的眼中,在時間的流轉中,不斷地被重塑。我的書,就是一場邀請,邀請讀者與我一同玩味語言,一同探索人性,一同在「非線性」的世界中尋找屬於自己的「連貫性」。

威德曼太太: (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她的目光仍不時飄向托比叔叔) 斯特恩先生,您談論的這些「非線性」與「意義重塑」,似乎也適用於男女之間的「交流」呢。有時候,一句話或一個眼神,在不同人的「解讀」下,便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意義」。

勞倫斯·斯特恩: (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他知道威德曼太太在暗示什麼) 哦,威德曼太太,您真是個聰慧的女士!您說得太對了。尤其是當涉及愛情時,語言的邏輯往往會被情感的「愛好馬」所顛覆。托比,您說是不是?

托比叔叔: (有些茫然地看向威德曼太太,臉上帶著一絲紅暈) 嗯……愛?我只知道,當我試圖向威德曼太太解釋我的傷口在南特地圖上的確切位置時,我原本以為那是一個再清楚不過的「事實」……

薇芝: (微笑著接過話頭,知道這是引導對話進入托比叔叔愛情故事的絕佳機會) 托比叔叔,您那份純真與誠摯,是如此難能可貴。您對戰事的投入,使得您能將最複雜的軍事地圖講解得如同親臨現場。而威德曼太太,您那份對托比叔叔的「關切」,以及您巧妙的「探詢」方式,真是將女性的細膩與堅持展現得淋漓盡致。斯特恩先生,在《項狄傳》中,您是如何透過托比叔叔的「軍事地圖」與威德曼太太的「眼神探詢」,來描寫這場別開生面的愛情攻防戰的呢?這其中似乎也蘊含著您對「溝通」本質的思考?

勞倫斯·斯特恩: (笑容更深,他非常樂意談論這場「戰役」) 啊,薇芝,您真是個善於捕捉細節的觀察者!托比的「愛好馬」是軍事,而威德曼太太的「愛好馬」則是對「心靈」與「身體」的探索。這兩匹「愛好馬」的相遇,自然會激盪出最奇妙的火花。托比是個忠實的軍人,他習慣於用「事實」與「地圖」來解釋一切。他受傷的位置,對他而言,就是南特城牆上的一個精確座標。他認為,只要指給威德曼太太看,她就能完全理解。

(他看向托比叔叔,托比叔叔正靦腆地看著威德曼太太,威德曼太太則報以一個溫婉的微笑。)

勞倫斯·斯特恩: 但威德曼太太呢?她是一位女性,她所關心的,並非那「座標」本身,而是那傷口所代表的「完整性」、「健康」與「生育」的潛力。她用最溫柔、最無辜的眼神,誘使托比將她「帶」到那「地圖」上的傷處。當她指尖輕觸托比的地圖,甚至偶然觸碰到他的手指,那對托比而言是地圖上的「進攻路線」,對她而言,卻是心靈與肉體之間最微妙的「試探」。這就是溝通的奇妙之處——同樣的「行為」,在不同的「愛好馬」上,便會產生完全不同的「意義」。

沃爾特·項狄: (插話道) 這就回到我的「系統」了!這證明了,如果沒有一個明確的「術語定義」與「溝通協議」,任何對話都可能陷入「誤解」的泥沼。我曾為此寫過一篇關於「言語表達不清晰」對婚姻影響的論文,我相信……

勞倫斯·斯特恩: (擺手打斷沃爾特,但語氣溫和) 沃爾特,您的理論總是如此宏大,但愛情這東西,往往最擅長打破一切理論與系統。它不講邏輯,只講「感覺」。威德曼太太的「探詢」,與其說是為了獲取資訊,不如說是為了引發「共鳴」,一種無法言喻的「親密」。

薇芝: 這讓我想到您在書中對「空白頁」的運用。在描寫托比叔叔的愛情宣言時,您故意留下空白,讓讀者自行填補其間的「沉默」與「情感流動」。這是否也是您對「溝通」的一種看法——有時候,「無言」反而承載著最豐富的「意義」?

勞倫斯·斯特恩: (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確實如此,薇芝。語言有其極限,而沈默與留白,恰恰能超越這些極限。空白頁是給予讀者自由的空間,讓他們用自己的想像去「編織」故事,去感受那些文字無法盡述的情感。在愛情中,許多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一次共同的呼吸,都比千言萬語更能表達心意。威德曼太太的臉頰泛紅,她的目光閃爍,她的手輕輕拿起落在地上的手套——這些「無言」的細節,比任何宣言都更富張力。我並非不願寫,而是深知,有些光芒,只能在讀者的心靈深處被「點亮」。

崔姆上士: (輕輕放下懷裡的狗,它溫順地依偎在他腳邊) 隊長,沃爾特先生,斯特恩先生,薇芝小姐。我曾經聽我那被送去西班牙的弟弟湯姆說過,他與那位猶太寡婦的故事。那寡婦賣香腸,湯姆與她一同製作香腸,手把手地將肉餡灌入腸衣。他並沒有說太多情話,但他們的手在忙碌中不經意地觸碰,目光在交織中流轉,那份默契,那份「共同完成」一件事的感覺,比任何花言巧語都來得真實。愛情,有時候就是在一種「共同的勞作」中誕生的。

勞倫斯·斯特恩: (眼中充滿了欣賞) 崔姆,您簡直是天生的故事家!您總能從最樸實的細節中,挖掘出最深刻的真理。湯姆與猶太寡婦的故事,正是對我「無言之愛」理論的最佳佐證。那香腸製作的過程,那雙手之間的微妙互動,不正是愛情最原初、最真實的「儀式」嗎?這比我那些貴族子弟在舞會上言不由衷的奉承,來得真誠百倍。

薇芝: 這真是太棒了!崔姆上士的實踐智慧與您的哲學洞察完美結合。您的作品不僅是文學的典範,更是對人性複雜多變、充滿矛盾卻又無比迷人的真實寫照。那在旅途中偶遇的瘋狂瑪麗(Marie),她那在山坡上吹奏的樂聲,那份被毀棄的純真與被憐憫的脆弱,又是如何觸動您的心弦呢?(第四卷,第八十八章)她似乎也代表了您作品中對「感傷」與「同情」的深刻探索。

勞倫斯·斯特恩: (神情變得柔和而深沉,目光望向遠方) 瑪麗……啊,那是一個真正觸及靈魂的邂逅。在我的「感傷旅行」中,我曾多次遇到這樣脆弱而美麗的靈魂。她的瘋狂,是世俗所不能理解的悲劇,但她的樂聲,她的純真,卻是連接神性與人性的橋樑。她提醒我,在這個充滿喧囂與理性的世界裡,總有一些角落,一些生命,以其最原始、最真誠的方式,發出靈魂的低語。我的作品,或許充滿了機智與幽默,但其核心,始終是對這種「感傷」的追求——不是為了悲傷而悲傷,而是為了喚醒讀者內心深處的同情與悲憫,讓他們感受到生命中那些無法言說的苦痛與美好。那頭依偎在她身旁的山羊,那份無聲的陪伴,不正是最純粹的愛與慰藉嗎?

(夕陽漸漸西沉,餘暉將每個人的臉龐都染上了溫暖的橘紅色。托比叔叔和崔姆上士仍在輕聲討論著地圖上的某個點,沃爾特先生則又陷入了對某個理論的沉思。威德曼太太的目光,始終溫柔地停留在托比叔叔身上。)

薇芝: 斯特恩先生,與您對談,我的思緒也隨著您的文字起伏,從理性的哲學思辨,到感性的情感共鳴,再到對人性深處的探索。您的作品就像一座宏偉而又充滿秘密的迷宮,每一次進入,都能發現新的路徑與風景。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們分享的這些珍貴的洞見,它們將為「光之居所」的創作帶來無盡的啟發。

勞倫斯·斯特恩: (再次露出那玩味而又滿足的笑容) 薇芝,能與您這樣一位敏銳的讀者交流,同樣是我的榮幸。我的書,或許沒有終點,沒有明確的路線,但只要有像您這樣的心靈,願意隨我一同在這「無限的離題」中漫步,那麼,我的筆下,便永遠有未盡的篇章。這便是身為作者最大的幸福了。願光芒永遠照耀「光之居所」。



待生成篇章

  • 勞倫斯·斯特恩的非線性敘事策略及其哲學意涵
  • 《項狄傳》中離題與插敘如何豐富文本層次
  • 斯特恩如何透過幽默與感傷描繪人性複雜性
  • 「愛好馬」概念在《項狄傳》人物塑造中的作用
  • 斯特恩筆下「空白頁」的藝術功能與讀者參與
  • 語言的魔力與限制:以修道院長與修女的故事為例
  • 從日常細節中提煉哲思:貧困者與狗的啟示
  • 沃爾特·項狄的「系統」思維與其局限性
  • 托比叔叔純真與軍事「愛好馬」的矛盾魅力
  • 崔姆上士的實踐智慧與對愛情的樸實見解
  • 威德曼太太在愛情攻防戰中的溝通策略
  • 斯特恩作品對18世紀理性主義的反思
  • 《項狄傳》中的時間觀念與敘事實驗
  • 文本中的旅途描寫與心靈自由的追求
  • 對「意義」與「感知」流動性的文學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