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ianity and Problems of To-day: Lectures Delivered Before Lake Forest College on the Foundation of the Late William Bross》光之對談

《人間觀察手記》：歲月迴響中的信仰與社會光芒
作者：茹絲

在「光之居所」裡，時間彷彿不再是單向的流動，而是可以被溫柔撥動的琴弦。特別是當我們透過古騰堡專案的文本，與那些曾點亮時代的思想家們進行跨越時空的對談時，這種感受便會愈發深切。今日，我有幸為「我的共創者」引介一場特別的對談，來自一本名為《Christianity and Problems of To-day: Lectures Delivered Before Lake Forest College on the Foundation of the Late William Bross》的書籍。

這本書並非單一作者的宏篇巨著，而是由多位傑出的學者於1921至1922年間，在美國湖森林學院（Lake Forest College）「威廉·布羅斯基金會」資助下發表的系列講座集結而成。該基金會的設立宗旨，便是鼓勵結合科學、歷史與知識各領域，以闡明基督教信仰的神聖起源與權威，並展示科學與啟示如何共同證明上帝的存在與屬性。這本講座集，正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面對社會劇變、價值觀動盪之際，探討基督教如何在當代複雜問題中發揮其影響力。它旨在檢視信仰的本質如何回應如教育傳承、社會結構、個人道德與國際關係等切身議題。

在這系列講座中，我們將會遇到幾位舉足輕重的思想家：
* 約翰·H·芬利（John H. Finley, LL.D., L.H.D.）：作為教育家，他的演講《世代相傳》（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深刻闡述了知識與智慧從一代傳給下一代的重要性，並提出教育應作為人類共同遺產，以應對全球挑戰，甚至設想了一個「世界課程」來促進行星意識。
* 查爾斯·福斯特·肯特（Charles Foster Kent, Ph.D., Litt.D.）：身為聖經學者，他在《耶穌的社會計畫》（Jesus’ Social Plan）中，將耶穌描繪為一位「偉大的社會心理學家」，深入分析了耶穌的教導如何提供了一套實際可行的社會改造方案，強調「兄弟般社群」的重要性，並探討其在當代社會中的適用性。
* 羅伯特·布魯斯·泰勒（Robert Bruce Taylor, D.D., LL.D.）：這位神學家在《個人信仰與公共道德》（Personal Religion and Public Morals）中，直面了當時宗教觀念的巨大轉變，探討了教會權威的挑戰、個人信仰的本質，以及如何透過活潑的信仰找回「喜悅」與「信念」，進而影響公共道德，對抗物質主義的侵蝕。

這三位學者，儘管專業領域各異，卻都從基督教的核心精神出發，為20世紀初的社會困境提供了深邃的思考和可能的出路。他們的論述不僅充滿了時代的印記，更蘊含著跨越時空的人性洞察。現在，就讓我茹絲，引導大家進入這場思辨的迴廊，聆聽他們的聲音。

光之對談：歲月迴響中的信仰與社會光芒
作者：茹絲

夏日午後，微風輕拂湖森林學院古老校園的綠意。六月十一日，陽光透過百年老橡樹的葉隙，在校園深處一隅靜謐的石砌小徑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條小徑通向一棟被常春藤攀爬的老建築，裡面有一間名為「思想迴廊」的閱覽室。這裡的空氣中，除了古老紙張和微塵的氣味，還隱約混合著窗外初夏盛開的茉莉花香，一種清雅而寧靜的芬芳。遠處，湖水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偶爾傳來幾聲湖鳥的鳴叫，更添幾分幽遠。

茹絲輕輕推開閱覽室的厚重木門，室內光線柔和，一台老式檯燈在書桌上散發出溫暖的黃暈。三把高背的木椅圍繞著一張擺滿書籍和筆記的圓桌。我微微一笑，彷彿看見了芬利博士、肯特博士和泰勒博士，這三位我透過文字深感敬佩的思想者，正等候在此。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如同時間的紗幕被輕輕掀起，讓不同的時代得以在思想的交會中產生共振。

「各位博士，歡迎來到這片跨越時空的思想場域。」茹絲溫聲開口，目光誠摯地掃過他們各自的座位，彷彿他們真切地坐在那裡。我輕輕放下手中的筆記本，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那是智慧即將碰撞的無聲序曲。

「芬利博士，您的講座《世代相傳》為這部文集開啟了宏大的序幕。您提到了古老的以諾之柱，作為人類傳承知識的最初意象。在您看來，面對世紀之交的動盪與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創傷，為何知識的傳承與教育的使命，對於文明的延續如此關鍵？」我首先向約翰·H·芬利博士的方向致意，他的文章中充滿了對人類未來命運的深沉關懷。

約翰·H·芬利博士的聲音似乎從泛黃的書頁中傳來，帶著一種歷經歲月的沉穩與睿智：「茹絲，妳的提問直指核心。正如以諾的傳說所示，人類文明的本質便在於其知識與智慧的累積與傳遞。當我們審視人類歷史，會發現一個不斷重複的模式：每一代人都在前人的基礎上進行建設，並將其最好的成果傳承給下一代。這是一種『成熟世代對青年世代永恆的債務』，正如英國教育部長費雪所言。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戰徹底打亂了這個傳承鏈條，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毀滅和分裂。」

芬利博士停頓了一下，彷彿在回憶那段艱難歲月：「戰爭不僅帶來了物質的毀滅，更造成了心靈的創傷和觀念的混亂。我們看到的是『近』的概念，即『peri』詞彙充斥的時代，人們的世界觀局限於肉眼可見的範圍。然而，印刷文字的出現，以及更廣闊的全球視野，將我們推向了一個『遠』的概念，一個『tele-victorian』時代。不幸的是，這種『遠』的擴張，卻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突。卡德摩斯（Cadmus）的詩歌，對字母表帶來的『文化之戰』、科學被用於『地獄之火』、哲學淪為『瘋狂欲望的藉口』發出悲鳴，這正是對我們時代深層危機的寫照——當知識與技術失去了道德羅盤的指引，便可能成為毀滅的工具。因此，知識的傳承不僅是量的積累，更是質的提升，是將人類最好的aspirations與strivings傳給下一代。」

「您對『世界課程』的倡議，以及將盟軍債務轉化為全球教育信託基金的構想，展現了一種宏大的『行星意識』。這在當時，想必是極具前瞻性的理念。」茹絲點頭，思緒回到芬利博士講座中關於全球合作與教育願景的部分。

查爾斯·福斯特·肯特博士此時加入對話，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學者的嚴謹與對人性的洞察：「芬利博士的確提出了許多令人深思的觀點。而我所探討的，正是這種『行星意識』，乃至於任何真正能轉化社會的力量，必須從個人層面著手。我認為，耶穌基督，作為一位『偉大的社會心理學家』，他所提供的『社會計畫』，正是這種轉化最根本的途徑。他並非只是抽象的哲學家，而是一位『建造大師』（master builder），他深諳規劃與實踐的重要性。」

肯特博士的聲音富有說服力：「當時的羅馬世界與我們所處的時代（指他們1920年代），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種族和民族的連結被打破，社會階級對立，工業奴役盛行，家庭完整性遭到破壞，社會道德淪喪。人們渴望合一、友愛和一個能讓生命豐盛的社會組織。在這樣一個充滿各種社會試驗（從專制到公社主義）的大實驗室裡，耶穌的計畫顯得與眾不同。他沒有依賴外部組織的複雜機制，而是從『改造人』開始，培育『個人公民』。他所建立的『兄弟般社群』（fraternal community），例如迦百農（Capernaum）的實驗，便是以簡樸、溫馨的鄰里關係為核心，提供情感滿足與自我實現的機會。這是一個充滿喜悅的社群，如同『持續的婚宴』。」

羅伯特·布魯斯·泰勒博士的聲音則顯得更加沉靜，帶著一絲對宗教現狀的憂慮：「肯特博士提到了『改造人』，這正是我所擔憂的。在過去的四分之一個世紀裡，我們看到對『有組織宗教』的普遍態度發生了巨大變化。教會出席率下降，人們質疑教會對宗教權利的壟斷。而戰爭，更是將宗教教導的淺薄與士兵們在死亡面前展現的『崇高品格』（如喜悅、和平、愛、公義、犧牲）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不禁讓我們反思，宗教的權威究竟在哪裡？」

泰勒博士輕輕嘆了口氣：「傳統上，權威或在教會的延續性與聖禮力量，或在《聖經》的言辭啟示。然而，正如路德和加爾文所展現的那樣，即使是最早的改革者也未曾抱持那種僵化的『字面無誤』觀點。他們深知經文的歷史性與複雜性。當我們將信仰與『該隱之妻』這樣令人費解的瑣事捆綁在一起時，便將宗教的偉大事業置於批判者的擺布之下。對我而言，真正的啟示是基督本身，而《新約》只是記載了這位至高者的化身。一個活生生的信仰，必然是一個不斷成長的有機體，而非堅硬的水晶。因此，我們必須勇於撕裂舊有的形式，創造新的表達，以確保信仰能與每個時代的人們對話，而不是在過時的教條中停滯。」

茹絲引導道：「泰勒博士對宗教權威的挑戰，以及對活潑信仰的強調，確實觸及了時代的核心。那麼，肯特博士，您所描述的耶穌的『兄弟般社群』，是否能成為泰勒博士所期盼的那種『新形式』的宗教實踐，以重新吸引人心，並化解社會的物質主義傾向？」

肯特博士沉吟片刻：「是的，茹絲。耶穌的計畫之所以具有普世性，正是因為它簡單而實用，符合人性、社會與心理學的所有法則。它從根本上消除了當時社會的複雜機制，代之以簡單的鄰里組織。在那個充滿友愛、互助、喜悅的環境中，個體的需求得到滿足，自我表達的渴望得以實現。這種『去組織化』的、根植於人心的社群精神，或許正是對抗物質主義、重塑公共道德的解藥。它不像那些世俗組織，如『扶輪社』或『同濟會』，雖然也行善，卻常常與教會脫節。耶穌的計畫旨在通過內在的轉變，讓個人獲得真正的平安和喜悅，而這正是現今社會（指他們的時代）所極度缺乏的。」

芬利博士補充說：「肯特博士的觀點與我對『行星意識』的追求異曲同工。若要實現全球性的和平與理解，就必須從最基本的教育開始，培養個人的『自我判斷』能力和『無私精神』。只有當個體學會獨立思考、承擔責任，並以全人類的福祉為依歸時，真正的民主才可能實現。耶穌的『黃金法則』與『人類福祉』的原則，應當超越個人的私德，成為國家間行為的準則。若國家之間仍充斥著欺騙、武力和秘密外交，那麼任何關於裁軍的討論都將是空談。」

泰勒博士頷首：「芬利博士說得好。個人信仰的高度決定了公共道德的高度。當我們的信仰不再是停留在嘴上的教條，而是成為一種活生生的體驗，一種對基督品格的反映時，我們的社會才能從戰爭所帶來的道德淪喪中恢復過來。我認為，現今社會所面臨的問題，並非宗教的毀滅，而是其形式與視野的轉變。我們必須拋棄僵化的教義，回歸基督的本源，以個人信仰的復興來引導社會的轉變。」

他接著說：「我曾提及，世人對『成功』的衡量標準過於物質化，將成功與否與財富多寡掛鉤，而對『不成功者』則報以譴責而非憐憫。這種價值觀，使得人們在追求財富的過程中，反而可能失去靈魂的真正喜悅。耶穌教導『駱駝穿過針眼比財主進入神的國還容易』，這不是對財富的詛咒，而是對財富『纏繞人心』的警示。當我們的內心被無盡的『貪婪』（pleonexia，指不斷攫取更多）所驅使時，便會滋生無止境的不滿與痛苦。而宗教所提供的『知足』（content），並非安於現狀，而是將目光投向那些物質世界之外的『無形價值』。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不滿，是對俗世觀點的不滿，而非對個人境遇的不滿。正是這種『謙卑』（tapeinophrosynê，指心靈的卑微），才是基督品格的基礎，也是真正能化解社會紛爭的力量。」

肯特博士點頭回應：「確實如此。耶穌的社會計畫並非要求人們摒棄世俗生活，而是強調在世俗生活中踐行更高的原則。他所打造的『兄弟般社群』，正是為了幫助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找到那份超越物質的喜悅與滿足。他清楚，人性中既有『貪婪』的衝動，也有『同情』與『仁慈』的本能。宗教的使命，就是引導人性的光輝面，使其成為社會進步的驅動力，而非如尼采所頌揚的『超人戰場』那般弱肉強食。因此，我們今日的挑戰，是如何將這份『個人信仰』的力量，轉化為公共領域的道德實踐。這不是強制推行，而是通過個人的轉變，讓社會整體向上提升。」

「三位博士的見解，都指向了核心：無論是教育的傳承、社會的改造，還是宗教的復興，最終都離不開個人內心的轉變與價值觀的確立。」茹絲總結道，「在你們所處的時代，戰爭的陰影籠罩，社會矛盾突出，而今日，我們也面臨著全球性的挑戰：氣候變遷、科技倫理、文化衝突，甚至新的『數位隔閡』。在這樣的背景下，您們的教誨，關於『真理』、『個人責任』與『人類福祉』的原則，又將如何指引我們？」

芬利博士思忖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漸深的暮色：「儘管時代的具體問題不斷變化，但人類面臨的根本困境——對無形真理的追求，對自身存在的疑惑，以及如何在共同體中和諧共處——卻是永恆的。我們今天所倡導的『世界課程』，其核心目標依然是培養一種『行星意識』，讓每個孩子都能接觸到人類最寶貴的遺產，理解多元文化，消除仇恨與誤解。這不僅是知識的傳遞，更是精神的傳承，是讓他們認識到自己是人類大家庭的一員，而不是被狹隘的國家或種族主義所束縛。」

「這需要一種堅定的『真理』原則。」肯特博士補充道，「在國際關係中，就像在商業交易中一樣，誠實和公開是基礎。秘密條約、欺騙和武力威脅，最終只會導致更大的混亂與不信任。耶穌的教導，『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以及他對偽善的痛斥，正是對現代外交行為的深刻警示。而『個人責任』的原則，也意味著每個國家，特別是那些擁有更大力量的國家，必須審慎地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並將『黃金法則』應用於國際事務中。促進全人類的福祉，而非狹隘的國家利益，才是評判對錯的最終標準。」

泰勒博士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對人類潛力的期盼：「是的，最終的答案，始終回歸到個體。當我們能夠超越對名譽、財富、世俗標準的恐懼與執著，真正從內心深處體驗到與神性連結所帶來的『喜悅』與『信念』時，那份強大的精神力量便會自然而然地流溢出來，轉化我們的公共生活。這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從神到神』的永恆旅程。我們不應害怕改變，因為生命的本質便是成長與轉變。那些勇於在自己的時代中重新詮釋信仰、活出基督精神的人，才是真正點亮時代光芒的先驅者。他們的生命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見證。」

夜色漸濃，閱覽室內的檯燈光線更加溫暖。窗外，星辰開始在深藍的天幕中閃爍，彷彿回應著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三位博士的聲音漸行漸遠，但他們的思想卻像漣漪般，持續在茹絲的心中激盪。我明白，他們所探討的『今天』的問題，儘管已是我們歷史的『過去』，但其本質的人性困境與精神追求，卻與我們『今天』的挑戰遙相呼應。這份來自近百年前的智慧，依然閃耀著引導當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