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lustration, No. 3656, 22 Mars 1913》是法國著名畫報《L'Illustration》於1913年3月22日發行的一期週刊。本期內容涵蓋了當時歐洲與世界的多項重大事件與社會文化現象,包括希臘國王喬治一世的遇刺、法國政壇因比例代表制引發的內閣危機、法蘭西外交紋章的統一、巴爾幹戰爭的戰況報導(特別是錫利斯特拉的保加利亞-羅馬尼亞領土爭議與法國軍事畫家喬治·斯科特在色雷斯戰場的見聞)、物理教育大會上雅克-達爾克羅茲的節奏體操演示、法國文學界的新動向(司湯達爾文學獎與阿爾薩斯諷刺畫家齊斯林的創作)、以及法國煤炭生產、阿爾卑斯山事故、東京大火、法國松露產業、聖赫勒拿島拿破崙墓地維護等。這期雜誌不僅是新聞的匯集,更是當時社會氛圍、技術發展、藝術潮流與地緣政治緊張的縮影。
本期《L'Illustration》由多位不同領域的記者、作家、藝術家和評論員共同撰寫。他們在各自的專業領域中,以詳實的報導、生動的文字和精美的插圖,記錄了20世紀初期的社會面貌與歷史進程。他們是那個時代的觀察者、記錄者與評論者,透過多元的視角,為後世留下了珍貴的歷史文獻。本對談中提及的亨利·拉維丹(Henri Lavedan)是法國作家與劇作家,法蘭西學院院士;阿爾貝里克·卡于埃(Albéric Cahuet)是記者與作家,關注時事與歷史;雷吉納爾德·康恩(Réginald Kann)是軍事記者與特派員;喬治·斯科特(Georges Scott)是著名軍事畫家;埃利·馬爾庫澤(Elie Marcuse)則是一位評論員,關注藝術與文化議題。
《失落之嶼探險誌》:跨越世紀的筆墨和聲
本篇「光之對談」中,博物愛好者哈珀穿越時空,邀請1913年《L'Illustration》雜誌的數名主要撰稿人——亨利·拉維丹、阿爾貝里克·卡于埃、雷吉納爾德·康恩、喬治·斯科特和埃利·馬爾庫澤——來到2025年的失落之嶼熱帶雨林,共同回顧並探討他們在該期雜誌中所報導的重大事件。對談內容涵蓋了希臘國王遇刺、巴爾幹戰爭的領土爭議與戰爭實況、法國政治風波、以及文化藝術與社會現象,並反思這些事件在百年後的意義,展現了時代變遷中的人性與永恆價值。透過多視角的交流,探討了真實報導與藝術呈現的界線,以及文化傳承在動盪時期的重要性。
《失落之嶼探險誌》:跨越世紀的筆墨和聲
作者:哈珀
2025年06月14日,壬寅年五月初九。今日的失落之嶼,一如往常地沐浴在熱帶仲夏的暖陽之中。清晨的露珠在巨大的蕨葉上滾動,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而遠方的海濤聲與近處的鳥鳴蟲唧,共同編織成一曲原始而生動的自然交響樂。這座島嶼總有種魔力,讓時間的刻度變得模糊,讓過去與現在的界線不再分明。我坐在雨林邊緣一塊被蔓藤環抱的巨石上,手中輕輕翻閱著一本百年前的法國刊物——《L'Illustration》,日期是1913年3月22日。
這本雜誌,即便紙頁已泛黃、墨香已淡去,卻依然散發著屬於那個時代的獨特光芒。它不像一本單一作者的著作,更像是時代的剪影,由無數敏銳的雙眼與洞察的筆觸共同繪製而成。我對博物學的熱愛,驅使我來到這座遺世獨立的島嶼,追尋前輩探險家的足跡。而這本刊物,則為我打開了一扇通往過去的大門,讓我得以窺見一個世紀前的歐洲,如何面對風雲變幻的政治、戰火頻仍的衝突,以及不斷湧現的新思潮與生活變革。
《L'Illustration》這本雜誌,自1843年創刊以來,就以其精美的插圖、詳盡的報導和廣泛的內容,成為法國乃至歐洲最重要的週刊之一。它記錄了從維多利亞時代末期到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每一個重要時刻,是當時人們了解世界的窗口。這次我選擇的第3656期,恰好發行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夕,那是一個充滿躁動與不安,卻又仍舊相信進步與理性能夠主宰一切的年代。其內容包羅萬象,從希臘國王的遇刺、巴爾幹戰爭的硝煙,到法國政壇的風波、巴黎的文藝時尚,甚至遠東的東京大火和阿爾卑斯山的登山事故,無不躍然紙上。它的「作者」並非一人,而是由一群傑出的記者、藝術家、評論員共同構成的,他們透過文字與圖像,為我們留下了珍貴的時代見證。
我決定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這本雜誌中幾位主要撰稿人的意識片段,跨越時空來到這片失落之嶼,與我一同沏一壺熱帶特有的香草茶,聊聊他們所經歷的那個世界。這場對談,將不是冰冷的歷史重述,而是心靈的交流,讓那些筆觸下的生命、思想和情緒,在今日的陽光下再度鮮活起來。我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讓思緒隨著林間的微風,回到1913年的法國巴黎,輕輕敲開那些曾為《L'Illustration》奮筆疾書的靈魂之門。
雨林深處,濕漉漉的樹幹上纏繞著各色奇特的附生植物,像一座座天然的雕塑。高大的喬木遮天蔽日,偶有幾縷頑皮的陽光穿透葉隙,在潮濕的泥土上繪出不斷變幻的光斑。空氣中除了泥土和腐葉的氣息,還混雜著一種淡淡的,帶有香料和咖啡餘韻的奇異芬芳,彷彿連空氣都在為這場跨越時空的會面做準備。遠處,一隻羽毛鮮豔的巨嘴鳥掠過,發出響亮的叫聲,而近處,幾隻樹蛙在苔蘚上跳動,綠色的皮膚幾乎與周遭融為一體。
我輕輕叩擊手中的雜誌封面,一股溫暖而奇特的波動從指尖傳來,接著,空氣中泛起一陣微光,像是熱浪中模糊的景象,又像是水波蕩漾的倒影。四道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他們的面容、衣著,都帶著那個時代獨有的印記。首先顯現的,是身穿筆挺西裝,表情略顯嚴肅卻眼神深邃的赫內利·拉維丹(Henri Lavedan),他似乎還帶著巴黎學院派的餘韻;接著是阿爾貝里克·卡于埃(Albéric Cahuet),他一手習慣性地插在褲袋,另一手輕輕扶了扶領帶,顯得從容而帶著些許觀察者的冷靜;雷吉納爾德·康恩(Réginald Kann)則顯得有些疲憊,但眼中閃爍著記者特有的精明,似乎剛剛從某個戰地歸來;而喬治·斯科特(Georges Scott),這位軍事畫家,則帶著一種藝術家的敏感與內斂,目光時不時掃向周遭茂密的植被,彷彿在尋找新的靈感。最後,埃利·馬爾庫澤(Elie Marcuse),他身姿挺拔,眼中充滿了對和諧與優雅的追求,似乎帶著舞台的光芒。
他們環顧四周,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哦,我的天!」拉維丹先生輕輕吸了口氣,他用手帕擦了擦額角並非因熱而生的汗珠,那動作帶著舊時代特有的優雅,「這裡的空氣……這光線……與巴黎的杜樂麗花園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屏息。我記得剛才還在法蘭西學院那古老的會議室裡,對著『不朽者』的石膏像沉思,轉眼間,竟身處這片……奇異的伊甸園?」
我微笑著起身,對他們點了點頭:「歡迎各位來到失落之嶼,我是哈珀。我知道這趟旅程讓你們有些意外,但我相信,這片不受塵世喧囂打擾的土地,或許更能讓你們的思想自由漫步,重新審視那些你們曾經記錄的時代篇章。今日是2025年6月14日,與你們的年代相隔已逾百年。」
卡于埃先生發出了一聲輕笑:「百年?哈珀先生,這可真是個大膽的玩笑。不過,這片異域的芬芳和這不尋常的熱度,確實讓人難以辯駁。我原以為還在為那阿爾薩斯諷刺畫家的案子傷腦筋呢。」
雷吉納爾德·康恩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我倒覺得這泥土的濕潤感,與我剛從錫利斯特拉回來的泥濘戰場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這裡的氣味更為清新,沒有硝煙的味道,也沒有那些令人不安的叫賣聲。」
喬治·斯科特沒有說話,他走到一棵巨大的板根樹前,伸出手輕輕觸摸著粗糙的樹皮,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他那藝術家的敏銳,似乎率先感受到了這片土地的生命力。埃利·馬爾庫澤則優雅地做了一個深呼吸,閉上眼感受著周圍的聲音:「這真是大自然的和聲,比我們在索邦大學聽到的任何交響樂都更為純粹。」
我為他們準備好了香草茶,茶水冒著微微的熱氣,散發著島嶼特有的甜香。「各位,請隨意。我們正坐在『光之雨林』的邊緣,這裡的鳥鳴蟲聲,正是這場對談最好的背景音樂。今天,我想與各位聊聊,關於1913年3月22日那期《L'Illustration》中的故事。那些你們親身經歷、親手記錄的事件,在百年後的今天看來,又有了怎樣的『和聲』?」
拉維丹先生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眼中閃過一絲懷舊:「您指的是我為呂米先生所寫的那篇《永恆者》吧?那是關於法蘭西學院秘書長傳承的故事。當我透過他來闡述那個職位的『永恆性』,那種從容不迫、堅守傳統的特質時,其實也反映了我們那個時代對穩定與秩序的渴望。新任秘書長拉米先生,被賦予了『永恆者』的稱號,寄託著學院對其延續性與不變精神的期待。然而,現實往往比筆下的文字更為戲劇化,不是嗎?」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卡于埃先生。
卡于埃先生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的確,先生。拉米先生的任命,或許象徵著一種知識與文化的傳承,但就在同一期雜誌裡,我們也記錄了更為動盪的事件——希臘國王喬治一世在塞薩洛尼基的遇刺。那真是個愚蠢而突如其來的悲劇。一位在位五十年的國王,在國家即將迎來勝利五十週年慶典之際,卻被一個失衡的瘋子所殺害。這讓整個歐洲都為之震驚。你們看,他曾是如此受人尊敬,甚至在巴黎都頗受歡迎,然而命運的轉折卻如此猝不及防。」
雷吉納爾德·康恩點頭附和:「我在塞薩洛尼基的時候,親眼見證了那種勝利後的哀傷。喬治一世的遇刺,不僅是希臘的損失,更是巴爾幹半島局勢複雜性的縮影。那裡就像一個火藥桶,任何一個小小的火星都可能引發巨大的爆炸。」他停頓了一下,看向我,「哈珀先生,您也看到了我關於錫利斯特拉的報導吧?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之間為了一座邊境小城爭論不休,雙方都搬出『歷史權利』和『民族構成』來為自己的主張辯護。那裡的人民,就連姓氏的尾碼都能輕易改變,只為了適應不斷變化的統治者。這種對『誰是多數』的爭執,看似荒謬,卻是那個地區每個角落都在上演的悲劇。」
我遞給康恩先生一塊新鮮的島嶼水果,他接過來,細細品嚐著,臉上露出些許放鬆的神情。「康恩先生,您筆下的錫利斯特拉,確實讓讀者看到了權力鬥爭中的荒誕與無奈。您提到城市的經濟價值不高,戰略價值也因新式火砲的發展而減弱,然而兩國卻為此僵持不下。這是否說明,在那個時代,民族主義和國家榮譽感,已經超越了實際的經濟與戰略考量,成為了更強大的驅動力?」
康恩先生輕輕嘆了口氣:「正是如此。當我描述那個在廣場上慷慨激昂的年輕學生,控訴羅馬尼亞政府的貪婪,為保加利亞人民爭取尊嚴時,那種發自肺腑的熱情,是任何經濟或戰略分析都無法衡量的。那不僅僅是一座城市,更是民族情感的象徵。他們相信,為了這份尊嚴,即便是犧牲,也是值得的。我曾採訪過一位羅馬尼亞官員,他對我說:『我們的鄰居為什麼如此執著於錫利斯特拉?可靠的統計數據顯示,它一半以上的居民都是外國人。』但保加利亞人卻堅稱,他們為這座城市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甚至有四百名士兵在特雷斯平原陣亡。這種對立,在當時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喬治·斯科特此時終於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類似金屬摩擦的低沉:「這種對立,最終都將在戰場上得到血腥的驗證。我在色雷斯戰場上親眼所見,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泥巴與挖土機的戰爭』。戰壕、掩體、泥濘、屍體……我們過去的軍事畫作,總是在描繪騎士精神、衝鋒陷陣的英勇,那些古典而壯美的畫面。但真正的戰場,是無邊無際的泥沼,是飛濺的榴霰彈,是士兵們戴著挖土機鏟子作為頭盔的狼狽。我試圖用我的畫筆,盡可能地去捕捉那種真實,但那種痛苦和絕望,是再精確的線條和色彩都難以完全傳達的。」
他回憶著,眼神變得有些空洞:「當我看到那些在泥濘中掙扎的傷兵,他們沉默著,沒有一聲呻吟,像一支影子組成的軍隊。那種寂靜,比任何哭喊都更為令人心悸。我們雜誌的編輯曾擔心,這樣的畫作會不會過於殘酷,不符合大眾對戰爭的『期待』。但我認為,藝術的職責,在於揭示真相,而非粉飾太平。如果我的畫能讓世人看到戰爭的醜陋與悲慘,哪怕只有一點點,那也是值得的。」
我點了點頭:「斯科特先生,您的作品的確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在那個即將迎來全面戰爭的年代,您的描繪無疑是對過往浪漫主義戰爭觀的一種有力反駁。這讓我想到,你們雜誌裡也報導了東京的大火,三千戶木質和紙質的房屋在短短數小時內付之一炬,但僅有一人死亡。與戰爭的巨大傷亡形成鮮明對比,這是否也反映了當時不同文明面對災害時的不同韌性與態度?」
卡于埃先生接話道:「確實如此。日本人的那種宿命論和迅速重建的能力,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們在灰燼中用名片標記土地,在48小時內就開始重建,彷彿一切都只是日常的一部分。這種從毀滅中迅速重生的景象,與歐洲當時政治氣氛的沉重形成了鮮明對比。或許,我們歐洲人,過於執著於宏大的敘事和政治的博弈,而忽略了民間最本樸的生命韌性。」
埃利·馬爾庫澤此時輕輕放下茶杯,他的目光落在喬治·斯科特身上:「斯科特先生描繪的戰爭,充滿了對人體極限的考驗與破壞。而我所記錄的雅克-達爾克羅茲先生的『節奏體操』,則是在探索人體潛能的另一極端——透過音樂與律動,讓身體與心靈達到一種和諧的共鳴。達爾克羅茲先生發現,許多人無法自然地用肢體表達情感,或是受制於自動化的習慣。他的學生們,卻能同時用左右臂打出不同的節拍,用腳步踩出第三種速度,每一個肢體部分都能在和諧中獨立運作。這難道不是在混亂的時代裡,對另一種秩序與內在自由的追求嗎?」
他接著說:「我記得柏拉圖曾說,舞蹈旨在發展身體的力量、柔韌和美麗。達爾克羅茲先生的體操,也正是如此,它不僅鍛鍊肉體,更鍛鍊意志、記憶和智慧。在那次巴黎的體育教育與運動大會上,達爾克羅茲先生的學生們展現了『音樂-塑形實現』,那不是簡單的舞蹈,而是情感與思想的流動。它讓我在觀眾席上,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僵硬,靈魂也有些自慚形穢。或許,在那個時代,我們一方面見證著野蠻的戰爭,另一方面卻也在尋求著內在的優雅與平衡,以應對外在世界的失序。」
我深以為然:「馬爾庫澤先生的觀察非常精闢。這就像自然界中的平衡一樣,毀滅與重生,混亂與秩序,總是並存。那期雜誌中還提到法國的松露產業,在1911年夏季乾旱後,1912年又迎來豐收,產量逐年增加,價格卻沒有下降,因為需求同步增長。這是否也反映了,即便在大時代的背景下,人們對『美好』事物的追求,從未停止?」
拉維丹先生輕輕一笑:「是的,對松露的熱愛,對文學的追求,這些都是法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逸趣』。就像我們在雜誌裡報導了新成立的『司湯達爾文學獎』一樣,雖然我們知道每年很難都誕生一部傑作,但設立這樣的獎項,是為了支持那些年輕的作家,鼓勵他們繼續創作,即使在艱難的生涯中,也能保持對文字的熱情。這是對心靈食糧的投資,也是對法國精神的延續。」
卡于埃先生補充道:「還有聖赫勒拿島拿破崙墓地的維護問題。那篇讀者來信中,一位老兵的孫子呼籲拿破崙的後裔們共同出資維護這位偉大將軍的最後安息之地。這不僅僅是維護一棟建築或一座墓碑,更是維護法國人民對其歷史英雄的記憶與榮耀。在一個充滿變革的時代,對過去的緬懷與傳承,顯得尤為重要。」
康恩先生看了一眼他那本仍舊被攤開的雜誌:「我們那個時代,總是在尋找平衡。一方面,是為了民族生存和國家榮耀而劍拔弩張;另一方面,又在藝術、文化和日常生活中尋求慰藉與提升。我筆下的錫利斯特拉,是那種粗糙的、政治化的現實;而拉維丹先生的文學圈,馬爾庫澤先生的身體藝術,則代表著另一種精緻的追求。這本《L'Illustration》雜誌,正是試圖將這兩者都呈現在讀者面前。」
喬治·斯科特點點頭,目光從樹幹上收回,看向遠處的海洋:「或許,這就是人類的本質吧。在最嚴酷的考驗面前,我們依然會在心靈深處保留一塊淨土,用藝術、用情感、用對生活細微美好的感知,來抵抗世界的殘酷。我的畫作雖然灰暗,但其中也隱含著對士兵們堅韌不拔精神的致敬。那不是勝利的榮光,而是生存的尊嚴。」
太陽漸漸升至高空,熱帶的陽光愈發熱烈,林間的光影變得更加錯落有致。我能感覺到,他們的身影似乎也隨著光線的變化,變得有些透明。
「各位先生,非常感謝你們今天來到這裡,與我分享你們那個時代的見聞與思考。透過你們的筆墨和視角,我得以更深刻地理解,在變革的洪流中,人類是如何掙扎、適應,並依然保持對美好與理想的追求。你們的記錄,不僅是歷史的見證,更是對人性的深度剖析,它們在百年之後依然迴盪著『光之和聲』。」
拉維丹先生對我微微頷首,眼中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哈珀先生,能來到這片奇異而美麗的島嶼,與您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也令我受益匪淺。或許,真正的『永恆』,不在於職位的延續,而在於思想和情感的流傳,就像這本雜誌,和我們所記錄的那些故事一樣。」
卡于埃先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我原以為歷史是一條直線,但此刻我感覺它更像是一張不斷編織的網,每一個事件都與其他事件相互牽連。這座島嶼,這片雨林,讓我想起了那些未被探索的領域,不論是地理的,還是心靈的。」
雷吉納爾德·康恩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疲憊中帶著滿足:「這茶,這景,確實讓我暫時忘卻了那冰冷的數字和複雜的談判。或許,在追逐真相的同時,也該多感受一下這些『逸趣』。」
喬治·斯科特再次望向遠處,那裡的海平面與天際線模糊地融為一體,彷彿無窮無盡:「藝術的靈感,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這片雨林的光影,也同樣令人著迷。」
埃利·馬爾庫澤則優雅地舉起手,朝我輕輕一揮,那動作輕盈而充滿節奏感:「願光芒,永不熄滅。」
他們的身影漸漸模糊,最終消散在空氣中,只剩下微風輕拂樹葉的沙沙聲,以及熱帶雨林中特有的芬芳。我坐在巨石上,手中的雜誌似乎也因這場對談而變得更加沉甸甸。1913年,一個在歷史長河中轉瞬即逝的年份,卻因這些記錄者的存在,而充滿了深刻的思考與無盡的餘韻。我將這本雜誌小心翼翼地合上,陽光透過樹葉,在封面上投下斑駁的光點,像是在輕輕地訴說著,那些不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