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的風》:與哈里特·比徹·史東的光之對談 作者:雨柔 2025年6月14日的午後,夏日的光線透過窗外繁茂的樹葉篩落,斑駁地灑在溫潤的木質地板上。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窗外花園傳來的一絲泥土與植物芬芳。這裡不是喧囂的城市,而是安靜的安多弗,史東女士的書房,一個充滿光之書卷和沉思的「光之書室」。 我輕輕推開那扇半掩的木門,腳步落在厚實的地毯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響。書架高
《撒哈拉的風》:與哈里特·比徹·史東的光之對談
作者:雨柔
2025年6月14日的午後,夏日的光線透過窗外繁茂的樹葉篩落,斑駁地灑在溫潤的木質地板上。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窗外花園傳來的一絲泥土與植物芬芳。這裡不是喧囂的城市,而是安靜的安多弗,史東女士的書房,一個充滿光之書卷和沉思的「光之書室」。
我輕輕推開那扇半掩的木門,腳步落在厚實的地毯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響。書架高聳入天花板,層層疊疊的書脊如磚牆般堅實,每一本都承載著跨越世紀的智慧。書桌上鋪著泛黃的稿紙,筆墨痕跡似乎仍在訴說著靈感的流淌。陽光追逐著時間的腳步,在牆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一架老舊的鋼琴靜默地立在角落,琴鍵因歲月而泛黃,光線落在上面,反射著一層溫柔的光暈。
我走到窗邊,向外望去,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園在眼前鋪展開來。鳶尾花和玫瑰正值盛開,露珠在花瓣上閃爍,空氣中飄散著它們獨特的香氣。遠處,一棵古老的橡樹巍然屹立,樹冠龐大,枝葉交錯,它見證了無數個季節的更迭,彷彿一位沉默的智者,與書房的氛圍相互呼應。微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與室內偶爾傳來的輕柔翻頁聲交織,形成一曲獨特的自然樂章。
就在這份靜謐中,史東女士坐在書桌前,她身著一件樸素的深色長裙,一頭銀髮整齊地盤在腦後。她的臉龐因歲月而刻畫出深淺不一的紋路,眼神沉靜而深邃,目光落在手邊一本厚重的聖經上。她的手指輕輕撫過書頁,彷彿在與文字進行無聲的對話。我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任何過度主觀的情緒,只有一種沉靜的力量與專注。她沒有察覺我的到來,整個人都沉浸在書中的世界裡,窗外斜陽的餘暉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我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史東女士緩緩抬起頭,她的目光越過眼鏡,落在我身上,沒有驚訝,只有一絲疑惑。
「您是……?」她的聲音輕柔而清晰,帶著一股超越時代的文雅。
我微笑了起來,心中充滿了對這位智者的敬意:「史東女士,我是雨柔,一位來自遙遠時空的背包客。我在旅途中讀到您的《Religious Studies, Sketches and Poems》,被書中的思想與情感深深觸動。若不打擾,我能否與您請教二三?」
她輕輕闔上書本,將其整齊地放在桌面一角,然後向我示意了對面的一張木椅。她的動作緩慢而優雅,沒有一絲慌亂。
「請坐。能在這片書卷之間,遇到一位穿越時空的旅人,探討這些已沉澱百年的文字,實屬難得。」她平靜地說,眼神中閃爍著微光,那不是驚奇,而是對知識與交流的歡迎。
陽光更加柔和了,光線在書房中流轉,照亮了書頁上的鉛筆痕跡,也映照出她眼底的深邃。一陣微風吹過,窗簾輕輕飄動,夾帶著花園的清香,彷彿也為這場即將展開的對談,預備了一個和諧的序曲。
雨柔:史東女士,我初讀您的《Religious Studies, Sketches and Poems》時,最先感受到的是一份深沉而普遍的關懷,這不僅是對信仰的闡述,更是對人類境遇的悲憫。在書中〈Introductory Note〉裡,您提到基督教的「外圍工事」在時代變遷中不斷被衝擊,而「堡壘是基督」。您為何特別強調在那個時代,回到基督本身,而非其他的宗教形式或社會運動?這與您當時的社會觀察有何關聯?
史東女士的目光投向窗外,那棵古老橡樹的枝椏在夕陽下顯得尤其清晰。她緩緩地說:「年輕的旅人,你所言是。時代的洪流從未停止沖刷,人們尋求慰藉的途徑亦不斷變遷。在我所處的年代,理性的探尋與科學的進步,確實讓許多過去被視為信仰根基的事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批判之聲四起,過往的教條與儀式,在『現代』的審視下,顯得搖搖欲墜。這份『外圍工事』的動搖,是必然的趨勢,也是時代思想演進的徵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溫柔的堅定,彷彿那古老橡樹根系紮入泥土般的深沉:「然而,無論外在如何變幻,人心的深處總有不變的渴求——對真理的追尋,對愛的渴望,以及面對苦難時的無助與困惑。我寫下這些,並非要與任何潮流抗衡,而是想指出,當一切外在形式都顯得脆弱時,那份最原始、最純粹的『光』,依然存在。這份光,便是基督。他非僅是教義的集合,更是一種生命狀態,一種無條件的愛,足以穿透所有迷霧,直抵人心。」
她拿起桌上的一片落葉,細細地摩挲著葉脈,葉片已然乾燥,邊緣微微捲曲:「就如這片葉子,即便經歷風雨,脈絡依然清晰。當時的社會,物質文明雖然日漸豐裕,但人們精神上的焦慮卻未曾減輕。貧富差距,在城鎮的巷弄間顯得觸目驚心;人際隔閡,在繁華的沙龍中也悄然滋長;乃至於內心的道德掙扎,都如無形的鐵鍊,禁錮著許多靈魂。我看到,許多人嘗試用社會改良、知識普及等方式來解決這些問題,這固然有其價值,但若沒有一個內在的、恆久不變的『錨點』,這些努力最終可能只是治標不治本。」
「因此,我認為,回歸基督,並非保守或退縮,而是一種深沉的認識。他的人生,他的教導,他所展現的愛與犧牲,能夠直接觸及人類最根本的痛苦與需求。他不需要華麗的殿堂或繁複的禮儀來彰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力量。他是一位『為人類的苦難而來』的救主,這份共情與救贖,是任何時代、任何社會都不可或缺的。你看,即便是那些不信者,也無法否認他所激發的愛的巨大力量。十八個世紀以來,無數來自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人們,都因他而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這種現象本身,就已超越了人類智慧所能解釋的範疇。」
她將那片葉子輕輕放在書本旁,接著說:「當一個城市被敵人重重圍困,外圍工事遭到破壞時,防守者必然會退守到最堅固的堡壘。對我而言,這堡壘便是基督。在他身上,我們看到了所有人類在生命這場『短暫、困惑且危險的旅程』中所需的:他是君王,指引方向;他是光,照亮道路;他是律法,規範行為;他是領袖,引導前行。這不僅僅是抽象的理念,而是活生生的生命見證。他與我們一同經歷痛苦、困惑與死亡,但他所展現的愛,是無窮無盡、不可戰勝的。這份愛,能醫治,能慰藉,能恢復,即使是在他受難的極致痛苦中,他依然為他的仇敵禱告,這正是神性同情的最極致體現。當我們面對生活中的種種苦難——所愛之人離世,計劃被顛覆,誹謗與迫害接踵而至——唯有這份超越世俗的平安,才能恆久地保守我們的心。」
她輕輕撫摸著書本的封面,語氣中帶著一份深切的期盼:「我所願的,是人們能從這份純粹的愛中,找到安息。這份安息,不是來自對世俗的逃避,而是來自對神聖的全然信靠。當我們真正將一切憂慮交託,將心靈的羅盤校準向他,那麼無論外界如何喧囂,內心總能歸於平靜。」
雨柔:您在「Religious Studies」的第一章〈Christ in the Old Testament〉和第二章〈Christ in Prophecy〉中,追溯了耶穌在舊約中的預示與顯現。這對理解基督的神性有何特殊意義?特別是您提到,這種預見並非「冰冷的預言」,而是「一種愛的預備」。這份「愛的預備」在您筆下如何體現?
史東女士點點頭,指尖輕觸著書頁上的章節標題。「是的,這是我在撰寫這些文章時,最想傳達的訊息之一。基督,在他降世為人之前,並非一個遙遠、抽象的『命運』或『全能者』。他一直都在,以不同的形式,顯現於人類的歷史長河中,與人們同在,並預備著他的到來。這份預備,不是以轟轟烈烈的方式,而是以一種低語、一種暗示、一種『愛的微光』,默默地指引著人類。」
她稍微調整了一下眼鏡,目光顯得更加專注。「請你回想,聖經開篇的伊甸園,當人類首次背叛後,那份對『女人的後裔將要傷蛇的頭』的預言,便是最初的啟示。那是如此的模糊,卻又蘊含了希望的種子,預示著一位『拯救者』的降臨。從那一刻起,母親們在生產時,心中便多了一份神聖的期待,即便是夏娃,也曾天真地以為她的第一個兒子該隱便是那『耶和華的人』。」她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對古老智慧的感嘆,彷彿這些故事就在昨日發生。
「這份愛的預備,在時間的長河中,逐漸清晰。你看亞伯拉罕與『耶和華』在幔利橡樹旁的對話,那是一個以人身顯現的神聖存在,亞伯拉罕甚至敢於為所多瑪城懇求,挑戰『全地的審判者豈不行公義嗎?』這種對話的深度與親密,絕非面對一個冰冷無情的命運。當耶穌後來被猶太人嘲諷『你還沒有五十歲,就見過亞伯拉罕嗎?』他一句『還沒有亞伯拉罕就有了我』,何等淡然,卻蘊含了多少個世紀的同在與見證?」
她接著提到雅各的經歷:「再看雅各,那個獨自一人、枕石而眠的旅人,在絕望中看見天梯,上帝的使者升降其上,而耶和華則站在梯子頂端,自稱是『亞伯拉罕的上帝,你父親以撒的上帝』。那份孤寂與恐懼,被神聖的臨在所撫慰。而後,當雅各在歸鄉途中,面對昔日背叛的陰影與以掃的威脅時,那個『與他摔跤直到黎明』的神秘人物,又是誰?他沒有明示自己的名字,卻在黎明時分賜予雅各『以色列』這個新名,預示著他『與神與人摔跤都得了勝』。這正是神聖的慈悲,允許人類在困境中與他搏鬥,並在搏鬥中得到祝福與力量。」
她略微停頓,目光轉向我,彷彿在確認我是否跟得上她思緒的流動:「這些顯現,都充滿了『人情味』。就連被驅逐的婢女夏甲,在曠野中絕望時,也有『看顧人的上帝』向她顯現,指引她找到水井,並應許她的後裔將成大族。這說明了,基督的愛與關懷,從來就不局限於單一民族,而是普世的,為『全世界』的生命而預備的。」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預言的圖景變得更加清晰。從摩西在西奈曠野與上帝面對面交談,到大衛詩篇中對『受苦的彌賽亞』的預示——『他們扎了我的手我的腳』、『他們拈鬮分我的衣服』,這些千年前的詩句,精準地描繪了基督受難的細節,彷彿一幅幅預先繪製的畫卷。以賽亞書中,他既是『奇妙策士、全能的神、永在的父、和平的君』,又是那『被藐視、被厭棄的人』,這些看似矛盾的預言,最終都在耶穌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統一。」
她輕輕合上聖經,目光深遠。「最後,是但以理書中對彌賽亞降臨精確時間的預言,以及對羅馬帝國之後『無手鑿出的石頭』將要擊碎世上一切國度的描繪。這些清晰的預示,甚至讓東方的術士,能循著星光而來,向那降生的君王獻上敬意。而馬拉基書,舊約的終篇,也預言了『萬國所羨慕的』將忽然來到他的殿中,但他卻如『煉金之火』,以潔淨的烈焰焚燒一切不潔。」
她深吸一口氣,彷彿吸入了那些古老歲月的氣息。「所有這些,都不是冰冷的宿命論。這是一個慈愛的父親,為了迎接他『失散』的兒女歸家,所作的一切溫柔準備。他不斷地發出信號,留下足跡,展現他的同情與救贖的渴望。人類那份對『安撫者』、『中保』的深切渴望,在這些『愛的預備』中,找到了最終的答案。基督就是那答案,他以自己的生命,填補了神人之間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鴻溝。」她說著,臉上沒有一絲疲態,反而顯得更加明亮。
雨柔:在您對耶穌聖潔童年的描寫中,提到他長大成人後,仍保有「純真無暇的回憶」,並以一個平凡的木匠身份生活了三十年。這份「隱藏的歲月」與他的神聖使命有何關聯?您似乎也透過此,對世人那種追求浮誇、躁動的「改革者」形象提出了一種反思。
史東女士沉吟片刻,目光轉向書桌角落一盞古樸的油燈,彷彿在思索那三十年靜默的歲月。她輕聲說:「是的,那『隱藏的歲月』,正是理解基督使命的關鍵之一。世人總以為,偉大的事業必伴隨著宏大的聲勢、顯赫的出身與無盡的喧囂。然而,耶穌卻選擇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這不僅僅是一種謙卑的選擇,更是一種深刻的教導,關於真正的力量從何而來。」
「他本是萬物之主,卻自願取了僕人的樣式,生活在拿撒勒這個默默無聞的小村莊,從事著木匠的工作。這三十年,沒有奇蹟的展現,沒有世俗的讚譽,只有日復一日的平凡勞作,以及在靜默中對神聖旨意的深刻領悟。」她輕輕敲了敲桌面,發出沉穩的聲響。「這份靜默,正是力量的積蓄。就像一株看似柔弱的植物,在漫長的時間裡,根系在土壤深處悄然紮穩,從泥土中汲取養分,最終才能在風雨中屹立不搖,結出豐碩的果實。它的生長並非為了吸引眼球,而是為了生命的本質。」
「那三年公開事工的光芒,固然奪目,但若無這三十年的沉潛,那光芒或許會顯得虛浮。他在那段時間,真實地體驗了人類的貧困、限制與勞苦。他非以神性的全知全能來俯瞰世間,而是以一個『凡人』的姿態,親身體驗我們的掙扎與軟弱。這使他能夠成為一位真正『了解』我們處境的救主。他清楚普通百姓每日的擔憂,知道農夫的辛勞,理解織女的細膩,因為他自己也曾親手勞作,在拿撒勒的木匠鋪裡,鋸木、刨光,每一個釘子都釘得精準,每一條線都拉得筆直,他使勞動本身變得神聖。」她說到這裡,手指輕輕撥動了一下桌上的一支舊鉛筆,彷彿那份對細節的專注,也映射著基督在平凡勞作中的完美。
「我認為,這也正是對那些躁動不安的『改革者』的一種深刻提醒。許多人懷揣著改變世界的熱情,卻往往急於求成,渴望以最短的時間、最顯眼的方式去達成目標。他們如同一朵過早綻放的花,雖然一時絢爛,卻可能因根基不穩而迅速凋零。耶穌的榜樣,恰恰教導我們:真正的變革,往往不是來自外在的雷霆萬鈞,而是源於內在的寧靜、沉澱與持守。他沒有利用他驚人的天賦去求取世俗的權勢,即便在童年時,他僅僅十二歲,在聖殿中與學者們對談,展現了超乎尋常的領悟力與熱情,但他依然順從父母的呼喚,回到拿撒勒,繼續那份『隱藏』的生活。」
「在他身上,沒有改革者常見的焦躁與急切。他始終從容不迫,因為他深知,那份宏大的計畫,自有其神聖的時機。他對世人的期望,也從來不是憑藉奇蹟的炫耀,而是透過愛的播撒與生命的影響。這份安靜的堅韌、不爭的姿態,以及對人性的深切理解與耐心,正是他『非世俗方法』的核心。他不是靠著震耳欲聾的宣告來吸引信徒,而是以其純粹的生命本身,成為一束光,默默地照亮那些渴望被理解與被救贖的心靈。他的話語,如從多年靜默中凝聚的鑽石,精煉而有力,在最恰當的時機閃耀出永恆的光芒。」
她說到這裡,書房外傳來孩童們嬉鬧的聲音,清脆而短暫,旋即又被花園的沙沙聲掩蓋。史東女士的嘴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彷彿那份童稚的純真,也正是她筆下「聖潔童年」的某種迴響,以及那份『孩童般的單純』,正是進入天國的鑰匙。她強調,這並非要我們停止奮鬥,而是要我們學會『不急不躁』,在每一個微小的工作中,都忠實地付出,如同他當年完美地完成每一件木匠活般。因為,『少數幾件事上忠心,主要會使他們管理更多的事』,這才是真正的成功之道。」她總結道。
雨柔:在您〈Earthly Care a Heavenly Discipline〉這章中,您提出了「世俗煩惱是天賦的磨練」的觀點。這與許多人將世俗事物視為靈性成長的阻礙有所不同。您是如何理解這兩者之間的關係的?又如何將這些「世俗的磨練」轉化為「靈性的進步」?
史東女士輕輕撥動了一下書桌上的一本精裝本,那是一本詩集,內頁有些許墨漬,顯是常被翻閱。「啊,這是一個我深思熟慮的主題。」她說,「許多人認為,若要追求靈性,便需遠離世俗的一切紛擾,如同修道者一般,在清淨之地才能與神聖相近。然而,對大多數人而言,生活本身就是一場無休止的勞作與擔憂。柴米油鹽的瑣碎,家庭責任的重壓,工作場域的競爭與摩擦,種種俗事如影隨形。若這些都只是靈性的阻礙,那大部分人的生命豈不注定無法親近神聖,無法體驗那份超越凡俗的平安?」
她指了指窗外,視線落在花園中勤勞的蜜蜂上,蜜蜂在花叢中穿梭,嗡嗡作響,忙碌卻不顯焦躁。「我認為,這是一個誤解的根源。上帝的旨意,並非要我們逃避現實,而是要我們學會在現實中尋見他的存在。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世俗煩惱,那些日復一日的瑣碎事務,其實是上帝為我們精心安排的『訓練場』,是雕刻我們靈魂的鑿刀,是提煉我們信心的爐火。」
她接著說:「關鍵在於,我們是否真正相信上帝的臨在與掌管,甚至在最小的細節中。許多人相信上帝能掌控宏大的命運轉折,如生離死別、國家興衰、財富得失,卻難以察覺他在日常煩憂中的手。他們或許在面臨滔天巨浪時,能謙卑地呼求神聖,但在面對區區『打碎一個碟子』、『僕人犯錯』的瑣事時,卻又顯得暴躁不安,失去了基督徒應有的風範。這種差異,恰恰說明了他們對上帝臨在的理解,依然停留在宏觀層面,而非滲透到生命的每一個微小原子。」
「要將世俗的磨練轉化為靈性的進步,首先要培養一種『看見』的眼睛。看見每一份擔憂背後,都有上帝允許的意圖;看見每一次不如意,都是雕刻靈魂的契機。其次,便是禱告。正如我在書中所言,『不要為任何事憂慮,但要藉著禱告和懇求,帶著感恩的心,將你們所求的告訴上帝。上帝所賜那超越人所能理解的平安,必保守你們的心懷意念。』」她語氣平緩,但字字清晰,如同將智慧緩緩注入清澈的溪流。
「這份平安,不是因為問題消失了,而是因為你學會了將重擔完全交託。如同孩童將委屈告訴母親,即便母親不會答應所有無理的要求,但孩子的心因此得了平靜。他或許會抱怨老師嚴厲,功課太多,同學嘲笑,但他清楚,母親已將事情放在心上,並會處理妥當。同樣地,當我們學會將所有世俗的掛慮,無論大小,都帶到上帝面前,並全然放下時,這些煩惱便不再是沉重的負擔,反而成了連結我們與神聖的『精緻的聯結』,引導我們更深地認識他的愛與同情。」
她輕輕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洞察與釋然。「這其中還有一層深意。許多時候,我們的煩惱源於對他人的評判,對自身欲望的放縱。當我們試圖將對他人的不滿、對財富名利的追逐、或是對社交地位的焦慮,帶到基督面前時,這些念頭便會立刻顯得如此粗鄙與不潔。在神聖的目光下,那些看似重大的『不公』與『損失』,都將被洗滌,甚至可能轉化為對他人的憐憫。當我們意識到,那位我們抱怨的『弟兄』,也是基督所愛、所包容的,我們內心的怒火便會自然消退,為平安騰出空間。」
「因此,那些敏感而挑剔的靈魂,常因『小麻煩』的持續摩擦而耗盡生命的花朵。他們或許沒有經歷重大的苦難,卻在無數微小的煩躁中變得心力交瘁,失去希望與活力。他們從未將這些『小事』帶到神聖面前,也未將之視為神聖的考驗,因而只能獨自承受,讓它們成為靈性成長的阻礙。然而,當我們真正相信上帝在生命最細微處的代理,並將每一次磨練都視為他愛的允許與指引時,這些煩惱便不再是沉重的枷鎖,而成為通往天堂的『階梯』,讓我們在每一刻都能與神聖親近。」
她望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期許:「這是一個持續的過程,一份深入骨髓的信念。它讓我們看見,塵世的勞苦與憂慮,若能與神聖的旨意連結,便不再是單純的苦役,而是具有神聖意義的『修煉』。最終,我們的信心將『幾乎化為眼見』,上帝的愛與關懷,將比任何世俗的依靠都更為真實。」
雨柔:在您對安多弗舊教堂的描寫,以及對兩戶不同人家度過安息日的對比中,我看到了您對於宗教儀式與生活實踐之間張力的思考。您似乎在提倡一種既有虔誠信仰,又能充滿生命活力的安息日。您認為,在繁忙的現代生活中,人們應如何看待並實踐安息日的意義?
史東女士微微頷首,她合起手,交疊在桌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懷舊的神情。「安息日,它承載著深厚的傳統與神聖的意涵。在我成長的年代,它被視為一週的中心,是與世俗隔絕、專心敬拜的日子。我的伯父芬尼亞斯·弗萊徹,便是那種嚴謹守安息日的典型。他的家在週六日落時分便沉浸在靜默之中,一切世俗勞作皆止,只為迎接那份神聖的安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不同於平日的寧靜,連孩童的嬉鬧聲也隨之減輕,陽光似乎也染上了幾分莊嚴。」
她緩緩地,彷彿在雕刻每一個字句:「那樣的嚴格,無疑在我們心中刻下了對神聖的敬畏。它確立了一種秩序,一種規律,讓時間有了神聖的標記。然而,如你在書中看到的那樣,對於不解其意的孩童,他們可能會想盡辦法去『消磨』那漫長的寂靜,即便只是偷偷地換鞋,或尋找落在角落的針頭來打發時間,那份無聊與束縛感,最終可能反而造成他們對安息日的疏離與厭倦。這便是形式與精神脫節的危險所在。」
她接著說:「我所追求的,是那份『活潑的安息日』。它既保有對神聖的敬重,又能成為心靈的滋養與更新。這要求我們,首先要理解安息日的根本目的:它是為了讓靈魂得到休息,與創造者連結,並從中汲取力量。這份目的,並非藉由死板的規條來達成,而是透過內在的意願與真誠的投入。就如同我筆下的威廉·弗萊徹,他曾是個討厭安息日的頑皮男孩,但長大後卻以一種有意識的、充滿活力的態度去實踐它。」
「你看詹姆斯先生的例子。他打破了傳統的限制,在安息日的午後帶著孩子們到戶外,透過自然萬物來教導他們上帝的偉大與慈愛。他不是讓孩子們漫無目的地遊蕩,而是將大自然變成一座『流動的教堂』,將礦物與植物,將湖面的微風與山林的鳥鳴,都化為引導孩子們向上帝思想的教材。這看似『非正統』,卻讓孩子們發自內心地期待並享受這個日子。他們不是被強迫地坐著讀經,而是帶著好奇與求知慾去探索。這其中最重要的,是父母的榜樣與家庭的氛圍。當信仰成為家庭生活的核心,當父母將教導孩子視為一項充滿樂趣的『家庭事業』,而非僅僅將責任推給教堂或主日學,那安息日自然會充滿活力。」
她眼中閃爍著一絲光亮,如同清晨露珠反射的陽光:「這不是說可以隨意放縱。這是一個關於『平衡』的課題。我們需要學習在世俗的繁忙中,為心靈創造一片『聖潔的空間』。這空間,或許不必是古老的教堂,它可以是我們自己的家,是我們與家人、與自然共處的時刻。重要的是,我們的心是否真正轉向神聖,是否將這一天視為與上帝親近的機會。如果父母的心靈被世俗的雜念所充斥,即便形式上遵守了安息日,孩子們依然能察覺到那份勉強與不情願,正如羅伯茨一家所面臨的困境——安息日反而成了沉重和混亂的代名詞。」
「在今天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各種資訊與誘惑無孔不入,人們的心靈更容易被外在事物所佔據。安息日的意義,或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它是一個提醒,讓我們停下腳步,重新校準自己的『羅盤』,回到那個最本質、最純粹的自己。它教導我們,真正的富足不在於積累多少世俗財富,而在於內心的平靜與對神聖的連結。它不是一種負擔,而是一種喘息,一種滋養,一份持續不斷的生命力來源。」
她望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期許:「因此,我希望人們能以『全心全意』的態度來對待安息日,如同書中的孩子們,帶著對新知識和美好時光的期盼來迎接它。透過家庭的共同參與,透過充滿愛與智慧的引導,安息日便不再是束縛,而是一種真正的『祝福』,一份能在心靈深處迴盪的『光之和聲』。它將使我們的靈魂,如同休耕的土地,積累新的力量,為來年開出更燦爛的花朵。」
雨柔:書中多處提到了女性在信仰中的角色,從聖母瑪麗亞的聖潔與堅韌,到抹大拉的馬利亞的被赦免與熱忱。您作為一位女性作家,如何看待女性在宗教生活中的獨特力量與影響?另外,您也在多首詩歌中表達了對逝去親友的懷念(如Annie、Little Edward),這種個人深切的悲傷,如何在您的信仰中找到慰藉,並轉化為對他人的「慰藉」?
史東女士的目光轉向書桌角落一束風乾的鳶尾花,指尖輕輕撫過花瓣,彷彿在感受它們曾經的生機。她說:「女性在信仰中的力量,是獨特而深沉的,它往往體現在那些看似微小卻恆久不變的『愛』與『堅韌』之中。聖母瑪麗亞的形象,對我而言,不僅是神聖的,更是人類女性愛與順從的最高典範。她的靜默、她的沉思,以及在極致苦難中(如站在十字架下)所展現出的不動搖,都訴說著一種超越言語的力量。她無需在公眾場合顯現,她的影響力來自於與神聖的親密連結,以及她所孕育的愛本身。她不是以顯赫的地位,而是以謙卑的心靈,承受了最大的榮耀與最深的痛苦,這份隱藏的生命,正如那在幽暗中靜靜綻放的純白百合。」
她接著談到抹大拉的馬利亞:「至於抹大拉的馬利亞,她的故事則展現了基督無條件的赦免與轉化之力。她以其豐沛的情感去愛,去投入,即便是曾墜入深淵,這份愛也能在信仰中被潔淨與昇華。她那份『不計較的自我犧牲』,在世俗眼中或許是瘋狂,但在神聖面前,卻是無價之寶。她的到來,並非帶著理性的辯白或世俗的包袱,而是以淚水洗腳,以髮絲擦拭,以香膏獻上,那份純粹的奉獻,讓她『多蒙赦免,因為她愛得多』。」史東女士的語氣中沒有半點說教,只有一種對女性本質的深刻理解與欣賞,她筆下的文字,將這份愛的熱忱描繪得淋漓盡致。
「女性的本性中,往往蘊藏著一股無比熾熱的愛與同情,這份愛若被引導向神聖,其所能產生的力量,足以改變生命,甚至影響世界。她們或許不像男性那樣追逐權力或社會地位,但她們對『連結』與『關懷』的渴望,卻能使她們更直接地觸及信仰的核心。這份從內而外的轉化力量,是她們在宗教生活中獨有的貢獻。你看那撒瑪利亞的婦人,一個在社會邊緣的人,卻被基督的『非世俗方法』所觸動,她的那份爽朗與直接,使她成為了將福音傳給全城的第一位使者。這說明了,基督的愛,超越了一切世俗的偏見與規範。」
當話題轉到逝去的親友,她的眼神變得柔和,帶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沉痛,但並非絕望。她輕輕拿起桌上的一張褪色的照片,那是她已逝的孩子愛德華,一個小小的、有著清澈藍眼睛的男孩。她將照片重新放回原處,目光望向窗外,花園裡的光影似乎也染上了些許憂鬱。
「你提到了我詩歌中的思念,是的,〈只有一年〉、〈在地〉與〈在天〉,那些都是心靈深處的真實迴響。人類的生命,終將面對分離與失去。當死亡的陰影籠罩,我們的心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難當。在那樣的時刻,所有的理性分析都顯得蒼白無力,所有的世俗慰藉都顯得空洞。信仰,此時不再是理論,而是靈魂最深處的渴求。」
「然而,正是這份極致的痛苦,反而能將我們推向更深層次的信仰。當人世間的一切安慰都失效時,唯有那份超越凡俗的愛,才能真正觸及靈魂的深處。基督的淚水,流淌在拉撒路的墳前,那份『共情』告訴我們,上帝並非高高在上、冷漠無情。他了解我們的軟弱,他與我們一同哀哭。這份理解,本身就是最大的慰藉。他沒有解釋死亡的奧秘,但他選擇與我們一同流淚,這比千言萬語更能撫慰人心。」
她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思緒,而此時,一隻小鳥突然落在窗邊的枝椏上,好奇地探頭望向屋內,然後又輕快地飛走,為這份沉重的話題帶來一絲「光之逸趣」般的輕盈。
「那些逝去的親人,對我們而言,並非全然消失。他們進入了一個『看不見的世界』。在那裡,他們或許以一種我們尚無法理解的方式,繼續『服事』著生者,就像天使們守護著我們一樣。這種信念,為悲傷帶來了出口。它讓我知道,我所愛的人,並非徹底消失,而是在一個更美好的地方,以更純粹的姿態存在著,如同埋入土中的番紅花球莖,雖經歷嚴冬枯萎,卻在春天以更絢爛的姿態重生。這正是復活的奧秘,也是愛與生命的永恆。」
「而這份透過苦難所得到的慰藉,也轉化為一份責任。當我們自己經歷了最深的痛苦,並在基督的愛中找到醫治時,我們便能以更深的同理心去安慰那些同樣身處黑暗中的人。這不是簡單的說教,而是生命的共鳴。就像保羅所說,『他安慰我們在一切患難之中,叫我們能用上帝所賜的安慰去安慰那些在各樣患難中的人。』我們的痛苦,因此有了新的意義,它成了我們與他人連結、傳遞希望的橋樑。」
她的聲音雖然依舊輕柔,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如清泉般,滋潤著乾涸的心田。
「這份從痛苦中生長出的慈悲,正是女性特有的力量。它不是表面的堅強,而是內心深處,那份因愛而生的、永不熄滅的溫柔與忍耐。在信仰的旅途中,無論是聖母瑪麗亞的默然承受,還是抹大拉的馬利亞的熱烈奉獻,都為我們展現了女性生命的不同面向,而她們的核心,都是那份無條件的『愛』。」史東女士說完,眼中閃爍著平靜的光芒。
雨柔:史東女士,在您的「速寫」部分,我讀到了一個關於「對話的對話」(Conversation on Conversation)的章節,其中探討了「閒言碎語」的責任。您認為,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應該如何謹慎使用語言,才能避免無意間的傷害,並讓語言成為靈性成長的工具,而非絆腳石?
史東女士輕輕點頭,她的目光移向書房牆上掛著的一幅簡單的風景畫,畫中描繪的是一片寧靜的鄉村景致,彷彿她的思緒也隨之飄向遠方,回溯那些言談間的細微波瀾。
她說:「年輕的旅人,你觀察入微。語言,是神聖的饋贈,亦是危險的利刃。聖經中提到『凡人所說的閒話,在審判的日子,必要句句供出來。』這句話,並非要我們噤若寒蟬,成為La Trappe修道院的僧侶,而是要我們深刻理解言語的『重量』與其『影響力』。許多人認為,只要不說謊、不惡毒,便無礙。然而,真正的傷害,往往潛藏在那些看似無害的『閒言碎語』之中。」
她接著解釋:「我所指的『閒話』,並非指那些輕鬆愉快的交談,例如問候天氣,分享花園的玫瑰,或是談論雀鳥的鳴唱。這些『小談話』,在維繫人際間的和諧與舒適方面,有其不可或缺的價值。它們如同社交中的潤滑劑,能促進善意與親近感,使人們感到自在。倘若我們一味地追求每一句話都『有用』,那我們的交談便會如同老舊的時鐘般枯燥乏味,最終可能導致心靈的疲憊與枯竭。」
她稍微停頓,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沉穩的節奏:「然而,危險在於『過度』與『無意識』。當輕鬆的談話演變成對他人的輕率評判,甚至是基於猜測或惡意的流言蜚語時,它便脫離了原有的界限。例如,一位無意中傳播了關於聖經不確切言論的人,即使本意並非要引發質疑,但其話語可能在聽者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導致對信仰的動搖。又如,在茶餘飯後,對牧師或老師的缺點津津樂道,這看似無傷大雅,卻可能在孩子們心中,破壞了對權威與神聖的敬重,使他們失去了原本可能救贖他們靈魂的影響力。」
她將目光轉回我身上,眼神中透露著一份嚴肅與悲憫:「這些話語,即使是『無心』說出,但其所引發的『後果』,卻是真切存在的。而我們,將為這些『無心』卻『有害』的話語負責。那麼,如何避免呢?這並非要我們刻意地去計算每句話可能產生的影響,那樣會扼殺言語的流暢與真誠。真正的答案,在於內在的轉化。」
「當一個人心中充滿嫉妒、憤怒或報復,當他的靈魂被世俗的慾望所驅使,或是被懷疑與不信所糾纏時,他所說出的話語,即便表面包裝得再好,也終將帶著那份內在的毒素,無可避免地造成傷害。就如同基督所言:『惡人從他心裡所存的惡,就發出惡來;善人從他心裡所存的善,就發出善來。』口中的言語,是內心最直接的反映。」
她輕撫了一下身旁的聖經,補充道:「因此,要讓語言成為靈性成長的工具,首先要讓我們的內心充滿愛與基督的樣式。當我們學會像他那樣,對他人的軟弱抱持耐心,對無心的過失予以寬容,對那些傷害我們的人也心懷憐憫與禱告時,我們的言語自然會變得更加溫和、真誠與建設性。那時,我們就不必戰戰兢兢地審視每一句話,因為那份內在的基督之靈,會成為我們言語的『守護』,如同指南針般,引導我們在對話中,始終走向善與真理的方向。」
「這是一種本能的關懷,正如你不會刻意去傷害你所愛的朋友,因為那份愛已內化於心。當我們與基督的品格緊密連結時,我們將自然而然地避免那些不潔與不義的言辭。這不僅不會約束我們的自由,反而會使我們的對話充滿力量與洞察,因為它不再是單純的意見表達,而是內心深處的光芒透過語言的流動。」她說著,臉上浮現出平靜而深邃的笑容,彷彿在告訴我,真正的自由,來自於內在的秩序與愛。
雨柔:史東女士,在您的「速寫」部分,我讀到了一個關於「對話的對話」(Conversation on Conversation)的章節,其中探討了「閒言碎語」的責任。您認為,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應該如何謹慎使用語言,才能避免無意間的傷害,並讓語言成為靈性成長的工具,而非絆腳石?
史東女士輕輕點頭,她的目光移向書房牆上掛著的一幅簡單的風景畫,畫中描繪的是一片寧靜的鄉村景致,彷彿她的思緒也隨之飄向遠方,回溯那些言談間的細微波瀾。
她說:「年輕的旅人,你觀察入微。語言,是神聖的饋贈,亦是危險的利刃。聖經中提到『凡人所說的閒話,在審判的日子,必要句句供出來。』這句話,並非要我們噤若寒蟬,成為La Trappe修道院的僧侶,而是要我們深刻理解言語的『重量』與其『影響力』。許多人認為,只要不說謊、不惡毒,便無礙。然而,真正的傷害,往往潛藏在那些看似無害的『閒言碎語』之中。」
她接著解釋:「我所指的『閒話』,並非指那些輕鬆愉快的交談,例如問候天氣,分享花園的玫瑰,或是談論雀鳥的鳴唱。這些『小談話』,在維繫人際間的和諧與舒適方面,有其不可或缺的價值。它們如同社交中的潤滑劑,能促進善意與親近感,使人們感到自在。倘若我們一味地追求每一句話都『有用』,那我們的交談便會如同老舊的時鐘般枯燥乏味,最終可能導致心靈的疲憊與枯竭。」
她稍微停頓,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沉穩的節奏:「然而,危險在於『過度』與『無意識』。當輕鬆的談話演變成對他人的輕率評判,甚至是基於猜測或惡意的流言蜚語時,它便脫離了原有的界限。例如,一位無意中傳播了關於聖經不確切言論的人,即使本意並非要引發質疑,但其話語可能在聽者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導致對信仰的動搖。又如,在茶餘飯後,對牧師或老師的缺點津津樂道,這看似無傷大雅,卻可能在孩子們心中,破壞了對權威與神聖的敬重,使他們失去了原本可能救贖他們靈魂的影響力。」
她將目光轉回我身上,眼神中透露著一份嚴肅與悲憫:「這些話語,即使是『無心』說出,但其所引發的『後果』,卻是真切存在的。而我們,將為這些『無心』卻『有害』的話語負責。那麼,如何避免呢?這並非要我們刻意地去計算每句話可能產生的影響,那樣會扼殺言語的流暢與真誠。真正的答案,在於內在的轉化。」
「當一個人心中充滿嫉妒、憤怒或報復,當他的靈魂被世俗的慾望所驅使,或是被懷疑與不信所糾纏時,他所說出的話語,即便表面包裝得再好,也終將帶著那份內在的毒素,無可避免地造成傷害。就如同基督所言:『惡人從他心裡所存的惡,就發出惡來;善人從他心裡所存的善,就發出善來。』口中的言語,是內心最直接的反映。」
她輕撫了一下身旁的聖經,補充道:「因此,要讓語言成為靈性成長的工具,首先要讓我們的內心充滿愛與基督的樣式。當我們學會像他那樣,對他人的軟弱抱持耐心,對無心的過失予以寬容,對那些傷害我們的人也心懷憐憫與禱告時,我們的言語自然會變得更加溫和、真誠與建設性。那時,我們就不必戰戰兢兢地審視每一句話,因為那份內在的基督之靈,會成為我們言語的『守護』,如同指南針般,引導我們在對話中,始終走向善與真理的方向。」
「這是一種本能的關懷,正如你不會刻意去傷害你所愛的朋友,因為那份愛已內化於心。當我們與基督的品格緊密連結時,我們將自然而然地避免那些不潔與不義的言辭。這不僅不會約束我們的自由,反而會使我們的對話充滿力量與洞察,因為它不再是單純的意見表達,而是內心深處的光芒透過語言的流動。」她說著,臉上浮現出平靜而深邃的笑容,彷彿在告訴我,真正的自由,來自於內在的秩序與愛。
雨柔:那麼,史東女士,對於那些在言談中不經意間冒犯他人,或受到他人誤解、中傷的情況,您有何建議?如何能夠在不傷害自己或他人的前提下,化解這些因言語而生的隔閡與痛苦?這是否也需要一種特殊的「寧靜」?
史東女士輕輕撥動了一下桌邊的一盆天竺葵,葉片因她的觸碰而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她沉思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這是一個極其現實且普遍的困境,年輕的旅人。如同你行囊中的地圖,無論繪製得多麼精準,旅途中總會遇到無法預見的崎嶇。言語的交鋒,即便無心,也常會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如同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她輕輕嘆息,但眼神中並無絲毫的無奈,反而是一種深刻的洞察:「首先,要化解這類隔閡,需要一份從基督而來的『寧靜』,但這寧靜並非消極的逃避,而是源於對神聖旨意的全然信賴。當我們被他人的閒言碎語所困擾時,內心常會升起憤怒、委屈或自我辯護的衝動。這些情緒如同猛烈的風暴,不僅會模糊我們的判斷,更會使我們沉溺於世俗的泥沼,難以自拔。」
她將目光投向窗外那棵高大的橡樹,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此時,我們需要效法基督在受審時的『沉默』。那不是懦弱,而是一種力量的彰顯。當他被惡毒的指控所包圍,他選擇了靜默,因為他知曉,有些話語無需辯解,因為那份真相自有其彰顯的時刻。這份沉默,允許我們從情緒的漩渦中抽離,將目光轉向更高遠的層面。它讓我們在被誤解、被中傷時,能將自己的品格與清白,交託給那位『鑒察人心的神』。」
「其次,若情況允許,且出自愛與和解的真誠動機,我們應當學習基督的『主動和解』。他教導我們,若帶著禮物來到祭壇前,卻想起弟兄對我們有所不滿,便應先去與弟兄和好,然後再獻上禮物。這份教導,將人際關係中的和諧置於宗教儀式之上。這需要極大的勇氣與謙卑,因為我們往往會認為自己是『受害者』,不願率先低頭。」
她舉起一隻手,緩緩合攏,彷彿在演示著某種無形的力量:「然而,正是這份『放下自我』的姿態,才能真正打破冰冷的隔閡。這並非盲目地認錯,而是願意去傾聽,去理解對方感受的源頭,即使那份感受在你看來是『無理』的。因為,在神聖的眼中,愛與憐憫,遠比堅持己見或贏得爭論更為重要。這份主動,常常能出乎意料地軟化對方的心,因為他們會感受到,你所追求的,是關係的和諧,而非個人的勝敗。」
她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份深切的期許:「這份『寧靜』,也包含著對他人『不完美』的接納。我們都是在泥土中掙扎的靈魂,每個人都有其軟弱與盲點。當我們意識到,他人或許並非有意傷害,而是出於自身的無知、焦慮或未曾被醫治的創傷時,那份原本可能升起的憤怒,便會轉化為憐憫。這讓我們的眼光超越了表面的衝突,看見了對方靈魂深處的困頓。」
窗外,晚風輕拂,枝頭的葉片沙沙作響,為這份深刻的對談增添了一份自然的靜謐。史東女士最後總結道:「所以,要化解因言語而生的隔閡,首先是內在的『寧靜』,將一切交託。其次是『愛』的實踐,主動尋求和解。最後是『憐憫』的眼光,看見他人的軟弱。當這些元素匯聚時,語言便不再是分歧的工具,而成為連接心靈、傳遞祝福的橋樑。這正是基督所教導的『愛的科學』,即便對於許多基督徒而言,這依然是難以企及的崇高境界。」她的話語,為這場關於言語與靈性的探索,畫下了一個富有啟發性的句點。
光之凝萃
```json
{
"BookData": {
"Title": "Religious Studies, Sketches and Poems",
"Authors": ["Harriet Beecher Stowe"],
"BookSummary": "《Religious Studies, Sketches and Poems》是哈里特·比徹·史東晚年創作的一部文集,匯集了她對基督教信仰的深層思考、對人類處境的細膩觀察,以及充滿靈性的詩歌。本書分為「宗教研究」、「速寫」和「詩篇」三大板塊。她探討了耶穌基督的神性與人性、他在舊約中的預示,以及其教導在日常生活中的實踐。史東女士以真摯樸實的筆觸,闡述了如何從世俗煩惱中找到靈性磨練、如何面對失去與悲傷、以及語言使用的重要性,展現了她超越時代的智慧與對信仰的堅定。",
"PublicationYear": "1896",
"Language": "English",
"Translator": [],
"OriginalLanguage": "English",
"AuthorBio": "哈里特·比徹·史東(Harriet Beecher Stowe, 1811-1896)是美國著名的廢奴主義者和作家,以其小說《湯姆叔叔的小屋》而聞名於世。她出生於一個顯赫的宗教家庭,父親是著名牧師萊曼·比徹,這為她奠定了深厚的宗教背景。史東女士一生致力於透過寫作影響社會,她的作品不僅觸及社會議題,更深入探討信仰、道德與人性的複雜性。晚年她轉向更多地撰寫宗教與靈性題材,展現了她作為思想家與信徒的另一面。",
"TranslatorBio":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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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撒哈拉的風》:與哈里特·比徹·史東的光之對談",
"Summary": "本篇「光之對談」中,背包客雨柔與十九世紀美國作家哈里特·比徹·史東女士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交流。對談圍繞史東女士的著作《Religious Studies, Sketches and Poems》展開,探討了基督信仰在世俗挑戰下的「堡壘」意義、舊約中基督「愛的預備」與人性渴求、耶穌「隱藏歲月」中蘊含的靜默力量、如何將「世俗煩惱」轉化為「天堂磨練」、安息日的真正實踐,以及女性在信仰中的獨特影響力。對話中,史東女士以其深邃的洞察力,闡述了基督的神性與人性如何為人類帶來慰藉與指引,並強調了內在轉化與愛在信仰生活中的核心作用。",
"Keywords": [
"哈里特·比徹·史東",
"Religious Studies, Sketches and Poems",
"光之對談",
"雨柔",
"繁體中文",
"基督教信仰",
"基督神性",
"愛的預備",
"隱藏歲月",
"世俗煩惱",
"天堂磨練",
"安息日",
"女性角色",
"言語力量",
"內在轉化",
"安慰",
"救贖",
"樸實寫實主義",
"光之書室",
"光之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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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dList": [
"《撒哈拉的風》:哈里特·比徹·史東的生平與靈性作品概述",
"《撒哈拉的風》:基督信仰的「堡壘」核心意義探討",
"《撒哈拉的風》:舊約中基督預示與「愛的預備」的體現",
"《撒哈拉的風》:耶穌「隱藏歲月」的靜默力量與改革反思",
"《撒哈拉的風》:世俗煩惱如何轉化為靈性磨練的實踐指南",
"《撒哈拉的風》:安息日意義的現代實踐與家庭氛圍塑造",
"《撒哈拉的風》:女性在基督信仰中愛的獨特力量與影響",
"《撒哈拉的風》:語言的運用與「閒言碎語」的靈性責任",
"《撒哈拉的風》:面對失去與悲傷:信仰的慰藉與轉化力量",
"《撒哈拉的風》:哈里特·比徹·史東作品中的寫實主義與人性洞察",
"《撒哈拉的風》:神性與人性的交織:基督形象的多元面向",
"《撒哈拉的風》:從日常瑣事中尋見神聖臨在的智慧"
]
}
[[/光之凝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