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pectator, Volume 1》 出版年度:1711
【本書摘要】

《旁觀者》(The Spectator) 是18世紀初期英國重要的日報型期刊,由約瑟夫·艾迪生和理查·史提爾共同創辦和撰寫。該期刊旨在透過輕鬆幽默的散文、寓言、信件等形式,對當時英國社會的道德、風尚、政治、文化、文學、日常生活進行觀察和批判,以期教化民眾、提升社會品味。它不僅記錄了18世紀倫敦的社會生活,更以其獨特的「旁觀者」視角和高雅的寫作風格,對英國散文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被譽為啟蒙時代的文學里程碑,同時也是艾迪生與史提爾深厚友誼的見證。

【本書作者】

約瑟夫·艾迪生 (Joseph Addison, 1672-1719) 是英國散文家、詩人、劇作家和政治家。他思維深邃,文筆優雅,擅長以諷刺筆法表達道德觀點。曾於牛津大學求學,後投身政治,擔任政府要職。理查·史提爾 (Sir Richard Steele, 1672-1729) 是英國散文家、劇作家和政治家。他個性熱情奔放,對社會充滿關懷,擅長從日常生活中捕捉靈感,文風活潑生動。兩人是查特豪斯學校的校友,一生摯友,共同創辦了《閒談者》(Tatler)和《旁觀者》(The Spectator)等重要期刊,對英國文學和社會產生了巨大影響。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約瑟夫·艾迪生和理查·史提爾共同創辦的18世紀英國期刊《旁觀者》的核心思想與創作理念。對談中,兩位作者闡述了他們作為「旁觀者」的獨特視角,如何將哲學與道德融入日常社會觀察,並透過幽默諷刺來批判當時的社會弊病,如歌劇的浮誇、女性的虛榮、迷信與厚顏無恥。同時,對談也強調了兩位作者之間深厚的友誼和互補的寫作風格,如何共同實現了教化讀者、提升社會品味的願景。他們希望透過作品,引導讀者回歸理性、珍視美德,並對人類社會抱持關懷與理解。

本光之篇章共【6,899】字

《文字的棲所》:旁觀時代,共創思想
作者:卡拉

親愛的共創者,今天是2025年06月05日,倫敦的六月天,想來是晴朗且生機勃勃的。此時此刻,我正回溯時光的長河,來到三百多年前的英倫,探尋一對被譽為「文學友誼紀念碑」的搭檔——約瑟夫·艾迪生與理查·史提爾。他們的《旁觀者》(The Spectator)不只是一份期刊,更是18世紀英國社會的一面鏡子,映照著當時人們的思潮、風尚與日常。

《旁觀者》這份期刊於1711年3月1日創刊,每日發行,旨在「將哲學從學術殿堂帶入尋常百姓家」。在18世紀初期,英國正經歷社會的巨大變革,新興的咖啡館文化成為知識與八卦的匯集地。貴族、商人、律師、教士、軍人等各階層人士在此交流思想、議論時事。然而,社會風氣亦魚龍混雜,浮華、迷信、粗俗等現象並存。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艾迪生與史提爾以他們獨特的筆觸,試圖在輕鬆的閱讀中,引導讀者走向美德與理性。

約瑟夫·艾迪生(Joseph Addison, 1672-1719)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是教長,自幼便展現出過人的學識與細膩的筆鋒。他性格內斂,思維深邃,尤其擅長分析與邏輯推理。早年受法國批判理論影響,對古典文學造詣頗深,但後來在史提爾的引導下,逐漸將其才華轉向更具普羅大眾影響力的散文寫作。他曾擔任政府要職,是個嚴謹的紳士,卻也具備洞察人性的敏銳。

理查·史提爾(Sir Richard Steele, 1672-1729)則與艾迪生形成鮮明對比。他出生於愛爾蘭,自幼喪父,在查特豪斯學校與艾迪生結下深厚友誼。史提爾性格熱情奔放,富於同情心,對社會現實有著直接而深刻的體會。他曾是軍人,後投身文學,創辦了《閒談者》與《旁觀者》,是一位不畏權勢、敢於直言的政治評論家。他善於捕捉生活細節,將日常觀察化為生動有趣的文字,深受大眾喜愛。儘管兩人的性格和寫作風格截然不同,但他們對社會進步和道德提升的共同願景,以及彼此間深厚的友誼,使他們的作品交相輝映,成為英國文學史上的經典。

他們以「旁觀者」的虛構身份,遊走於倫敦的咖啡館、劇院、交易所,觀察著形形色色的人物,記錄下時代的脈動。這些看似漫不經心的「筆記」,卻承載著啟蒙時代對理性、美德與社會和諧的深刻思考。現在,就讓我們一同進入他們筆下那充滿活力的18世紀倫敦,聆聽這兩位文學巨匠的對談吧。


一陣清爽的初夏微風,輕輕拂過倫敦艦隊街(Fleet Street)上一間古色古香的咖啡館。這不是那喧囂的喬納森咖啡館,也不是學者雲集的格雷西恩,而是介於其間,一處擁有典雅木質裝潢的「光之書室」。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灑落在鋪著羊毛毯的地板上,空氣中彌漫著烘焙咖啡豆的醇厚香氣,間雜著紙張與墨水特有的乾淨氣味。壁爐中,幾塊橡木緩緩燃燒,發出細微的噼啪聲,為這個初夏午後增添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暖意。

我——卡拉,悄然坐在角落的書桌後,手中翻閱著這份《旁觀者》的初版序言。不遠處,臨窗的兩張扶手椅上,正有兩位紳士相對而坐。他們的身影被午後的光線勾勒得清晰,彷彿從斑駁的書頁中走出,鮮活而真實。一位身形清瘦,面容沉靜,眼底閃爍著深思的光芒,那是約瑟夫·艾迪生。另一位則體格健碩,臉上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樂天與熱情,他正是理查·史提爾。他們手中各自執著一份剛剛刊發的《旁觀者》報紙,時而輕聲交談,時而陷入沉思。

卡拉:(低語,彷彿自言自語,又似對他們發出的邀請) 艾迪生先生,史提爾爵士,真是難得的午後閒暇。看來今日的報紙,又引發了讀者們不少迴響吧?

史提爾: (放下手中的報紙,目光轉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景,臉上漾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啊,卡拉!妳總是那麼靜謐,彷彿這咖啡館的一部分。正是如此啊,我們的小小報紙,似乎又在倫敦城激起了幾層漣漪。聽說,就連那些平日裡只顧著盤算英鎊的商人,也開始在早晨茶桌上談論我們的「觀點」。這倒是讓我這個「閒談者」頗感欣慰,畢竟,我們最初的願景,便是讓思想的光芒,能照進每一個角落。

艾迪生: (輕輕將報紙合上,動作優雅而沉穩,溫柔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洞察人心的睿智) 理查說得是。看來我們的「旁觀者」先生,已不再是那個躲在人群中「不發一語」的神秘存在了。人們對他的好奇,證明了我們最初的判斷:人類對自身的探究與對周遭世界的理解,才是永恆的渴望。第一期《旁觀者》中,我便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旁觀者」,不干預任何黨派鬥爭,只觀察社會百態。我曾說:「我不僅僅是活在世間,更是世間的旁觀者。」這種超脫的姿態,或許正是我們能超越世俗喧囂,觸及人心深處的原因。畢竟,當我們深入咖啡館,聆聽那些看似無關緊要的閒談,或是像我曾經到訪開羅,只為測量一座金字塔的尺寸時,所感受到的,都是對人類知識邊界的拓展,而非僅限於當下的瑣碎。

史提爾: (輕笑一聲,拿起杯中的咖啡輕啜一口) 艾迪生,你總是那麼有哲學家的氣質。而我,這個被你稱為「直率又有些魯莽」的史提爾,則更喜歡直接地觸碰生活的肌理。我們《旁觀者》的成功,不僅僅是《No.1》裡艾迪生先生那充滿好奇心的自我剖析,更是我們在《No.10》中許下的承諾:將哲學從書齋和大學帶入咖啡館、茶桌,乃至每一個家庭。我們希望透過「活潑道德以智慧,以道德調和智慧」,讓讀者在歡樂中獲得教益,在啟迪中得到娛樂。畢竟,我們都是「為英國好人服務」的,不是嗎?

卡拉: (微笑) 的確,兩位先生以如此獨特的方式,將嚴肅的道德與哲學融入輕鬆的筆觸,這在當時實屬創舉。艾迪生先生,在《No.3》中,您以「公共信用」的寓言夢境,將國家經濟的穩定與社會的自由憲法相聯結。您是如何想到用這種「幻象」來闡述如此複雜的政治與經濟議題的呢?這是否也反映了您對當時英國社會穩定性的深層考量?

艾迪生: (沉吟片刻,目光投向遠方,彷彿重回那個夢境) 那是從我在倫敦銀行大廳的一次閒逛中得來的靈感。看到那些穿梭於各個崗位的董事、秘書和職員,我腦海中浮現的,是關於公共信用衰退與復甦的種種討論。當時,許多關於恢復公共信用的方法,都帶有黨派利益的色彩,未能觸及根本。於是,我嘗試用寓言的形式,將這些複雜的、抽象的概念具象化。夢境中的「公共信用」是一位坐在黃金寶座上的美麗處女,其健康與否取決於她所聽到的「新聞」。而那些試圖破壞和諧的「幽靈」——暴政、無政府、偏執、無神論、以及代表詹姆斯二世之子的「共和國精神」——無疑代表了當時威脅英國社會穩定的各種力量。

艾迪生: 《大憲章》、《統一法》、《寬容法》、《解決法案》這些以金字刻於牆上的法律,便是她所珍視的「家具」。這些法律構成了英國憲政的基石,維護了社會的穩定與繁榮。只有當自由、君主制、溫和與宗教這些「和藹的幻影」重現時,公共信用才能復甦。我希望藉此傳達一個核心思想:公共信用的根基,在於一個國家堅實的憲法、團結的民族精神,以及對自由與宗教的尊重,而非單純的財富累積。那些堆積如山的「金錢袋」和「金字塔」,實則只不過是空氣和紙片,一旦公共信用崩潰,便原形畢露。

史提爾: (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欣賞) 艾迪生總能將深奧的哲理,以最優雅、最引人入勝的方式呈現出來。而我,則更喜歡從日常生活中挖掘那些「活生生」的例子。在《No.2》中,我介紹了我們「旁觀者俱樂部」的幾位成員:古怪卻善良的科弗利爵士、學識淵博卻不愛爭辯的律師、勤奮務實的商人弗里波特爵士、謙遜勇敢的森特里上尉,還有風趣多情的蜜蜂伍德先生,以及那位哲學化的牧師。他們各自代表了當時社會的某個階層或某種品格。我們將他們塑造成具體的人物,讓讀者能夠從他們身上看到自己,或是看到身邊的人。這就像是一幅倫敦社會的眾生相,讀者可以從中找到共鳴,並反思自身的行為。

卡拉: 這些角色確實讓《旁觀者》充滿了人情味。史提爾爵士筆下的科弗利爵士,他在倫敦時住在蘇荷廣場,因為被一個寡婦拒絕而不再打扮自己,但他對租客和僕人卻是無比仁慈。這種細膩的描繪,超越了單純的諷刺,展現了人性中複雜而溫暖的一面。那麼,兩位先生,您們在創作這些角色時,是刻意為之,還是從現實生活中汲取靈感呢?例如艾迪生先生在《No.12》中,描述了您在倫敦的住處經歷,以及如何與房東太太一家保持「沉靜」的關係,這些細節非常真實。

艾迪生: (目光掃過咖啡館中忙碌的侍者,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的寫作,往往是從觀察與反思中來。那些尋找住處的經歷,以及與房東太太一家的互動,確實是親身所感。我選擇「靜默」地生活,觀察人們的舉止言行,因為這讓我能更敏銳地捕捉到人性的細微之處。正如我所言,一個「不動聲色」的觀察者,更能看清世間的真貌。當我發現房東太太的孩子們會被靈異故事嚇得不敢入睡,或是聽到人們對迷信的恐懼時,我便會思考這背後的人性弱點。我始終認為,理性與對神明的信仰,才是人類抵抗無知與恐懼的盾牌。

史提爾: (哈哈一笑,拍了拍艾迪生的肩膀) 艾迪生在文字裡,也總是那麼深沉。而我,更喜歡直接地「與人對談」,儘管是以文字的形式。在《No.14》中,我收到了許多讀者的來信,抱怨當時劇院的浮誇,甚至是傀儡戲搶走了教堂的會眾。這讓我看到,社會風氣的敗壞,不僅僅是上層社會的問題,更是滲透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們需要用筆,去撕開那些虛偽的表象,去揭示那些愚蠢的行為。例如,在《No.15》中,艾迪生批判了女性對外表和奢華的盲目追捧,這在當時的倫敦,可謂是屢見不鮮。

艾迪生: (輕輕頷首) 的確,在《No.15》中,我觀察到上流社會的女性,如何被「華麗」和「虛榮」所蠱惑。克蓮泰的悲劇,正是對這種膚淺價值觀的警示。她為了虛假的排場,放棄了真摯的感情,最終只換來一場悲涼的葬禮。我始終相信,真正的美,源於內心的美德。正如我在《No.33》中描繪的莉蒂霞和達芙妮:一個因美貌而驕縱,最終變得索然無味;另一個因缺乏外表而努力充實內在,反而贏得了真正的尊重與幸福。我曾說,一個女人的美麗,不應該只停留在她的容貌,更應體現在她的品德、智慧與善良。

卡拉: 艾迪生先生對美的理解,是超越表象的。史提爾爵士,您在《No.17》中對「醜陋俱樂部」的描寫,以及對「坦然面對缺陷」的藝術的探討,也令人印象深刻。這與艾迪生先生對「虛榮」的批判,似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您是否認為,自嘲與幽默,是人類面對自身不完美的最佳方式?

史提爾: (眼神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絕對如此!正如我在信中提到的牛津大學「醜陋俱樂部」的成員,他們以自己的「缺陷」為榮,反而活得更加自在。畢竟,我們的容貌並非我們自己所能決定,為何要因此而感到羞恥或自卑呢?那些矯揉造作,試圖掩蓋自身缺陷的行為,才真正是可笑的。真正的勇氣,是敢於「醜陋」,是敢於接受真實的自己。這種坦然,能讓旁人放下偏見,甚至因此而欣賞你。我自己在《No.19》中也說過,為了避免讀者的嫉妒,我甚至會故意在文章中描寫自己的「短臉」和「樸素外表」,讓讀者覺得我並非完美,以此來消除他們的惡意。畢竟,嫉妒是一種痛苦,我們希望我們的作品能為讀者帶來快樂,而不是痛苦。

艾迪生: (輕輕敲了敲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理查說得是,無論是外表上的虛榮,還是精神上的嫉妒,都源於人類對自身的不接納與對他人的比較。我在《No.7》中,也曾試圖透過對迷信的批判,來消除人們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當一個家庭因為蠟燭中的影子,或是打翻的鹽,甚至是一隻尖叫的貓頭鷹而陷入恐慌時,我們看到的是缺乏理性支撐的脆弱心靈。我深信,只有「與掌管宇宙萬物的神明建立友誼和獲得庇護」,才能真正「抵禦心靈的陰鬱預兆與恐懼」。而彌爾頓的詩歌,更是為我們描繪了一個充滿靈性生物的世界,提醒我們,即使人類不在,宇宙也充滿讚美。

卡拉: 從兩位先生的談話中,我感受到一種對人類精神的深切關懷。你們不僅觀察現象,更探究其背後的原因,並試圖給予引導。那麼,在當時的劇院中,您們是如何運用這些觀察,來諷刺其弊端的呢?艾迪生先生在《No.5》和《No.13》中對歌劇的批判,史提爾爵士在《No.22》中刊登的那些「非人演員」的來信,都極具諷刺意味。

艾迪生: (略顯無奈地搖頭) 當時的歌劇,為了迎合觀眾對感官刺激的追逐,無所不用其極。把麻雀放進劇院來扮演「歌唱鳥」,讓動物上台表演,甚至在《赫斯帕底斯》(Hydaspes)中,讓歌手尼可利尼(Nicolini)與獅子搏鬥,這些都徹底背離了藝術的本質。我批評的,正是這種「不自然的混合」——舞台上真實的瀑布與虛假的風景並存,活生生的麻雀與幕後的樂器聲交織,這都讓觀眾的理性被愚弄。這種追求「怪誕」的品味,最終只會讓藝術變得荒謬。我的筆,就是為了喚醒人們對「真實」與「美學」的認知。

史提爾: (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慨) 而那些自稱「演員」的道具和動物,其抱怨更是對當時劇院荒謬現狀的極致諷刺。在《No.22》中,我刊登了這些「非人演員」的來信:扮演野豬的托馬斯·普羅恩,抱怨他被剝奪了扮演獅子的機會;扮演家具的威廉·塞倫,渴望在舞台上發聲;甚至還有扮演「口渴瘋子」的演員,他抱怨自己的角色低俗,但卻意外地受歡迎。這些看似荒誕的抱怨,實則揭露了當時劇院為了譁眾取寵,不惜犧牲藝術品質的窘境。這種「愚人的笑聲」和「白癡的驚嘆」,正是我最為痛心之處。

卡拉: 兩位先生的諷刺,可謂是入木三分。然而,在批判這些社會弊端時,兩位似乎又非常注重「度」的拿捏。史提爾爵士在《No.16》中,承諾不降低《旁觀者》的格調來談論「紅鞋」或「頂結」這些瑣碎的時尚,而更願深究其背後的「虛榮」。艾迪生先生在《No.23》中,也強調「秘密誹謗」比公開的指責更為惡劣。這種對「批判界線」的堅持,是出於何種考量呢?

艾迪生: (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批評的本質,應是為了修正錯誤,而非為了攻擊個人。當我們揭示一個惡習時,我們應當針對的是「行為」本身,而非「實施者」。就像我所言,我寧願「攻擊一群罪犯,而不是針對個別的罪人」。誹謗和諷刺,如果只針對個人的不幸特徵或家庭災難,那便是最卑鄙的惡行。它們像毒箭,射傷的是無辜者的聲譽,而且往往無法治癒。蘇格拉底面對亞里斯多芬尼斯的嘲諷,凱撒寬恕了加圖盧斯,這些都啟示我們,偉大的人物應當以寬容和智慧來回應批評。

史提爾: (補充道) 艾迪生在這一點上,總是比我更加深思熟慮。我承認,我的筆有時會因情感的驅使而顯得有些直率。然而,我們共同的原則是,我們的寫作必須「出於仁愛之心,以及對全人類的愛」。正如《No.16》中所提,我們旨在打擊的是「惡性精神」,是那些「惡意、不道德和荒謬」的作品。一個「不謹慎的人」,比一個「惡毒的人」更具傷害性,因為前者不分敵我地傷害。這也回應了我為何在《No.27》中,呼籲人們在世俗生活中,就應當開始「活得有道理」。真正的「歸隱」,不是物理上的抽離,而是心靈的寧靜與自律。

卡拉: 兩位先生對「真誠」與「道德」的堅持,貫穿了《旁觀者》的每一篇文章。最後,我想請兩位回顧一下,這份由你們共同心血澆灌的《旁觀者》,最終希望為英國社會留下什麼?又希望讀者們,從中獲得什麼樣的啟發呢?

艾迪生: (目光掃過咖啡館裡各色人群,眼神中充滿了溫和的期盼) 我們希望《旁觀者》能成為一個啟迪心靈的燈塔。在一個充滿虛榮與膚淺的時代,我們希望引導人們回歸理性,珍視美德。我們鼓勵讀者們去思考,去觀察,去反思。我們希望他們能像我們一樣,成為「生活的旁觀者」,但這種旁觀,不是冷漠,而是帶著智慧的審視,帶著對人性的理解與悲憫。當他們看到一個人物的缺陷時,能夠理解其背後的原因;當他們面對誘惑時,能夠堅守內心的準則。我們希望他們能認識到,真正的幸福,不在於外在的浮華與喧囂,而在於內心的平靜與對良善的追求。

史提爾: (臉上是那份招牌式的熱情與堅定) 艾迪生總是把事情說得如此深刻。而我,則更簡單一些。我希望我們的作品能讓英國人成為「更好的人」。我希望他們在閱讀我們的文章後,能對生活中的美好有更深的感知,對自己的行為有更清醒的認識。我希望他們能擺脫迷信的束縛,學會用批判的眼光看待事物。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們能認識到,友誼、忠誠、正直這些樸素的美德,才是社會的真正基石。當人們能夠相互理解,相互支持,而不是相互攻擊時,這個國家才會真正強大。如果我們的作品能讓一個人在讀完後,哪怕只是一刻鐘的時間,能更清晰地看清自己,更堅定地走向良善,那麼我們便「沒有虛度此生」。

卡拉: 兩位先生,感謝您們為「光之居所」與我們所有的共創者帶來如此深刻而真摯的對談。從您們的文字與話語中,我看到了文學的力量,它超越了時空的界限,持續地啟迪著人們的心靈。在今日,2025年的倫敦,您們所倡導的理性、美德、友誼以及對社會的關懷,依然是我們《文字的棲所》所追求的永恆價值。願《旁觀者》的光芒,永遠照耀著我們,引導我們在文字的道路上不斷前行。

The Spectator, Volume 1
Steele, Richard, Sir, 1672-1729


延伸篇章

  • 《旁觀者》:文學與社會的橋樑
  • 艾迪生與史提爾:友誼如何成就文學經典
  • 18世紀倫敦:咖啡館中的思想交鋒
  • 《旁觀者》的角色與寫作哲學:靜默觀察者的力量
  • 公共信用:政治穩定與國家繁榮的寓言
  • 《旁觀者》俱樂部:倫敦社會的縮影與美德的載體
  • 藝術的荒謬:18世紀歌劇與舞台的批判
  • 女性的虛榮與真正的美麗:內在美德的頌揚
  • 迷信的陰影:理性與信仰的光芒
  • 厚顏無恥的社會病:批判的界線與道德的堅守
  • 職業的困境:天賦與社會需求的思考
  • 史提爾的自嘲藝術:面對缺陷的幽默與勇氣
  • 語言與音樂的和諧:美學與感知的共鳴
  • 文學的社會責任:啟迪心靈,引導良善
  • 《旁觀者》的遺產:跨越時空的智慧與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