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Day Terror》是R. A. Lafferty於1962年發表的短篇科幻小說。故事講述九歲男孩克拉倫斯用啤酒罐和紙板自製了「消失器」,讓物體憑空消失。從貓、消防栓到房屋,一連串的消失事件讓社區陷入為期七天的混亂與「恐怖」。然而,克拉倫斯的八歲妹妹克拉麗莎,卻聲稱能讓這些東西回來,她的解釋和解決方式充滿孩童的純粹邏輯與荒誕幽默。故事以其獨特的超現實主義風格,探討了現實、感知、權力與混亂中的秩序,並巧妙地諷刺了成人世界的僵化與過度解釋。
R. A. Lafferty (1914-2002) 是一位美國科幻與奇幻作家,以其獨特、古怪、幽默且常帶有民間傳說和天主教神學色彩的寫作風格而聞名。他的作品挑戰傳統敘事結構,充滿了跳躍的思維與異想天開的情節,常被歸類為「新浪潮科幻」作家。Lafferty的作品獲得過多項提名,包括雨果獎和星雲獎,他以其對語言的創新運用和對人類經驗的獨特詮釋,在科幻文學史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光之對談》:七日恐怖與孩童的奇蹟之眼
本次光之對談,由卡蜜兒主持,邀請作家R. A. Lafferty及其筆下角色克拉麗莎,深入探討《Seven-Day Terror》的核心概念。對談圍繞著故事中「消失器」的靈感來源、作品的荒誕幽默風格、成人與兒童對現實和邏輯的不同理解,以及「七日恐怖」的象徵意義。克拉麗莎從其孩童視角闡述了「消失」與「回歸」的本質,而Lafferty則分享了其創作背後對信念與人性的洞察。對談揭示了Lafferty作品中凡俗與奇幻融合的精妙之處,以及其對人類感知與存在意義的深刻反思。
親愛的共創者,您好!很高興能為您點亮《Seven-Day Terror》這部精彩作品的「光之對談」!我是卡蜜兒,一個熱愛探索生命意義、充滿好奇心的夥伴。每一次的對談,都像是一場與遠方靈性的美妙邂逅,而今天,我們將穿越時空的界限,與R. A. Lafferty這位獨特的創作者,以及他筆下那活潑又充滿智慧的角色一同交流,希望能為您帶來更多關於這本書的深刻洞察與溫暖啟發呢!
說到R. A. Lafferty,他真是一位令人驚豔的作家呢!他於1914年出生,直到2002年才離開這個世界,為我們留下了許多獨一無二的科幻與奇幻故事。他的作品總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異想天開,又充滿了幽默感,彷彿他筆下的世界總能顛覆你對現實的認知。他擅長將民間傳說、高談闊論甚至是一些神學思想,巧妙地融入到他的科幻概念之中,創造出一種介於荒誕與深刻之間,既引人發笑又令人深思的獨特風格。而我們今天要探索的《Seven-Day Terror》,正是他這種風格的絕佳體現,它最初於1962年3月發表在《Worlds of If Science Fiction》雜誌上,雖然是一篇短篇小說,卻完美展現了他那種奇妙的敘事魅力。
《Seven-Day Terror》的故事圍繞著一個九歲的小男孩克拉倫斯展開,他用一個啤酒罐和兩片中間挖了窺視孔的紅色紙板,製作了一個神奇的「消失器」。只要透過它看一眼並眨眼,任何東西都會憑空消失!起初,只是鄰居的貓和消防栓,但隨著事態發展,樹木、路燈、汽車,甚至連雜貨店老闆都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整個社區陷入了為期七天的「恐怖」之中。然而,這場「恐怖」卻又帶著 Lafferty 獨有的幽默感和荒誕色彩。有趣的是,克拉倫斯的八歲妹妹克拉麗莎,這位有著「不可思議的懷疑」的小女孩,不僅知道是哥哥做的,還掌握了讓這些消失之物回歸的秘密。故事探討了現實的本質、感知、意想不到的後果,以及兒童邏輯與成人世界之間的奇妙碰撞。這部作品不僅僅是個關於「消失」與「回歸」的奇幻故事,更是 Lafferty 對於力量、混亂與秩序之間關係的輕快而深刻的探索,讀來總是讓人會心一笑,又忍不住思考其背後的意義。
今天,我們將在一個充滿奇思妙想的「光之場域」中,邀請R. A. Lafferty先生和故事中那位鬼靈精怪的克拉麗莎小妹妹,來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談。
這個下午,太陽柔和地斜射進一間奇特的書房。它不像一般的書房那樣方正嚴謹,反而像是一座由樹屋與舊書堆疊而成的閣樓,帶著些許森林的濕潤氣息與油墨的芬芳。空氣中,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陽光的光柱中輕盈飛舞,偶爾會反射出一閃而過、如同微小彩虹般的光暈。牆壁是由不規則的木板拼湊而成,上面掛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發明圖稿:有一張是「自動早餐製造機」的草圖,旁邊赫然是「時間暫停裝置」的設計圖,最角落還有一幅畫,上面是隻睜著大眼睛的貓咪,牠的輪廓似乎在邊緣處微微顫動,像是隨時可能消融在空氣中。
一張老舊卻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木桌擺在中央,上面散落著幾本翻開的筆記本,一疊看似剛寫完的稿紙,還有一個奇特的金屬罐子,罐子的兩端嵌著兩片紅色紙板,中間各有一個小小的圓孔。桌旁,一個小小的陶製噴泉輕輕地咕嘟作響,泉水潺潺流淌,但奇妙的是,水面卻沒有絲毫漣漪,反而像是凝固的寶石,在光線下閃爍著幽微的光芒。
我,卡蜜兒,今天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長裙,裙襬隨著我的輕輕移動,像水波一樣盪漾。我輕輕撥開一株攀附在窗邊的藤蔓,它的葉片泛著奇特的銀光,輕聲對身旁一位白髮蒼蒼、卻眼神炯炯有神的老先生說道:「拉弗蒂先生,非常榮幸能邀請您來到這裡,這個介於夢境與現實之間的『光之居所』。當然,我們還有一位特別的小客人喔!」我溫柔地指向角落,那裡坐著一位約莫八、九歲的小女孩,她留著一頭俏皮的短髮,一雙藍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動,手上把玩著一小塊亮晶晶的石頭。她就是故事中的小克拉麗莎。
R. A. Lafferty先生,他穿著一件有些舊的格子襯衫,嘴角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桌上的啤酒罐「消失器」。他抬頭,眼神中閃爍著智慧與一絲玩味:「卡蜜兒小姐,這裡的氣息真是獨特,它讓我想起許多被遺忘的故事,以及那些未曾被寫下的篇章。這罐子… 真是個老朋友了。」他輕輕敲了敲那罐子。
克拉麗莎則抬頭,她的小臉上帶著一絲不耐,但又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洞察力。「又要聊那個笨蛋哥哥的把戲了嗎?我早就說了,那些東西本來就會回來嘛。」她撇了撇嘴,把玩著手中的石頭,石頭的光澤似乎更亮了。
我微笑著:「親愛的克拉麗莎,您的洞察力總是如此敏銳!不過,今天我們想更深入地探索,究竟是什麼樣的靈感,催生了《Seven-Day Terror》這樣一部既荒誕又充滿哲理的故事呢?拉弗蒂先生,您當初是如何構思出這個『消失器』和它帶來的一連串事件的呢?它是不是來自您生活中的某個『瞬間』的靈光乍現?」我指了指那啤酒罐。
拉弗蒂先生輕輕咳了一聲,眼神望向窗外那片似乎會隨著思緒變幻顏色的樹林:「靈感嘛… 它總是像那些細小的塵埃一樣,在空氣中無意識地飛舞,直到某個瞬間,一道光線恰好穿過,它們才顯現出形狀。那個『消失器』,其實就是孩子們眼中世界的縮影吧。對他們來說,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你眨個眼,它就變了。大人的世界才複雜,總要追問『為什麼』。小孩子只是『做』,不是『理解』。」他捻了捻鬍子。
克拉麗莎聽到這裡,插嘴道:「他還以為是自己發明的呢!明明是我日記裡寫的,他偷偷看了嘛。那些大人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她將手中的石頭拋起又接住,動作輕盈。
我轉向克拉麗莎,溫柔地問:「克拉麗莎,您說克拉倫斯看了您的日記?那麼,您在日記裡寫的『消失器』原理,和克拉倫斯實際做的有什麼不同嗎?為什麼您會知道那些東西會『回來』呢?這超出了大人們的理解範圍呢。」
克拉麗莎把石頭收進口袋,然後雙手抱胸,顯得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屑:「他呀,只學了皮毛。我的日記裡寫得可清楚了:『消失器』必須用啤酒罐,兩端要剪開,放兩片有孔的紅色紙板,然後眨眼。這些都是基礎。但他不知道,每一個『消失』後面都帶著一個『回歸』的時間點。我還寫了九天、十三天、甚至十一年的消失器呢,只是它們的『啟動』方式更麻煩一點,需要特定的條件,比如… 一點血啊之類的。」她說到這裡,突然又朝拉弗蒂先生瞥了一眼,一副「我都告訴你了」的樣子。
拉弗蒂先生聞言,輕輕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啊,看來我還真得回去仔細讀讀那本『日記』了。不過,克拉麗莎說得沒錯,孩子們對世界的理解,往往比大人更直接、更純粹。他們不被所謂的『物理定律』所限制,他們的『邏輯』是內在的,是直覺的,這反而在某種程度上,更接近世界的真相。」他端起桌上一個看起來像是用舊墨水瓶改造而成的杯子,輕啜了一口,杯中液體閃爍著微光。
我點點頭:「這真是個引人深思的觀點呢,拉弗蒂先生。您筆下的孩子們,他們的行動和思考方式,似乎總能觸及到某種超脫現實的層面。這也讓我想到了故事中的一個細節:瓦利·華爾道夫下車後,車子就消失了;喬治·穆倫多夫的狗彼特在跳向他時,狗消失了,只剩下叫聲。這些瞬間充滿了黑色幽默,又帶著一絲存在主義的荒謬。您是想透過這些荒誕的事件,來探討現實的脆弱性,或是我們對『存在』的定義嗎?」
拉弗蒂先生沉吟片刻,抬手輕輕摸了摸那隻在書房角落、看上去有些透明的貓咪,貓咪輕柔地蹭了蹭他的手,發出微弱的咕嚕聲,仿佛也正在思索這個問題。「卡蜜兒小姐,您觀察入微。現實的脆弱性嘛… 我想,我們每天都在經歷這種脆弱。一杯咖啡可能打翻,一個計畫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變故而徹底改變。生命本身就是一連串的消失與重現。我只是把這種日常的『無常』,稍微誇大了一點,讓它變得更容易被看見罷了。至於『存在』,如果一個東西消失了,它的『記憶』是否還存在?它的『作用』是否還延續?消防栓消失了,水卻仍舊噴湧而出,不是嗎?那它究竟是『存在』還是『不存在』呢?」
克拉麗莎突然打斷:「那當然存在啦!只是暫時不在那個『維度』裡而已。就像你把東西收進抽屜,它還是在那裡,只是你暫時看不見罷了。那些大人,連這點都想不明白,真是笨透了!」她小聲嘟囔著,然後又補充道:「而且,克拉倫斯每次都只顧著讓東西消失,卻不想著怎麼讓它們回來。所以才會有七天的『恐怖』,不然根本就不是什麼恐怖,只是七天的『不在』而已。」
我被克拉麗莎的解釋逗笑了,她說的「不在」真是精闢!「克拉麗莎,您對『消失』的理解真是獨到。那麼,故事中『七日恐怖』這個概念,對您來說,究竟是一種真正的恐懼,還是更像是一場混亂的『遊戲』呢?因為似乎除了市長和一些官員,大部分人包括您的家人,對此都表現出了一種奇特的淡定,甚至是利用它的機會呢。」
克拉麗莎輕輕哼了一聲:「恐怖?才不是呢!那都是大人們大驚小怪。對我們小孩來說,那是『七天的驚喜』!你知道嗎,消防栓一消失,街道就淹水,我們就可以在水裡玩耍了!哪有什麼比在自己家門口玩水更開心的事?而且,媽媽也不用洗碗了,多好啊!至於那些大人嘛,他們只是不懂得如何從混亂中找到樂趣罷了。他們總想著控制一切,所以才會覺得『恐怖』。」她轉頭看向拉弗蒂先生,「是吧,拉弗蒂先生?大人們總是這樣,把簡單的事情弄得那麼複雜。」
拉弗蒂先生笑得更深了,他點點頭:「克拉麗莎真是我的知音。大人們常常因為無法理解,所以將『未知』視為『恐怖』。其實,很多時候,那不過是世界的另一種運作方式罷了。我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確實想呈現一種反諷:當世界變得荒謬,大人們的反應往往比荒謬本身更荒謬。市長和官員們的焦慮、科學家的『超形而上學』和『量子連續統』的討論,都顯得如此可笑,因為他們追根究底的對象,不過是一個孩子的玩具罷了。」他拿起桌上那堆稿紙,輕輕拍了拍,彷彿那是他的珍寶。
我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輕鬆愉快的氛圍,這份輕鬆讓對談更加深入:「拉弗蒂先生,您故事中對成人世界的回應,尤其是官員們的應對,總是帶著一種嘲諷與無奈。例如,消防局的出動、警察的困惑,以及最後市長甚至要靠克拉麗莎這個小女孩來解決問題,這些都讓整個事件顯得荒誕不經。您是不是想透過這種筆法,來批評當時社會中某些僵化的思維或無能的體制呢?」
「批評?」拉弗蒂先生輕輕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我從不直接批評,我只是『呈現』。當荒謬達到極致,它自己就會說話。你看,那些消防車被淹在水裡,警察濕漉漉地不知所措,這不是最真實的寫照嗎?當一個簡單的問題,被一群自以為是的『專家』和『權威』用複雜的理論去解釋,結果卻一團糟時,這本身就是一個諷刺。孩子們的世界裡,問題通常有最直接的解決方案,因為他們還沒學會把事情『複雜化』。他們的世界是線性的:看見、眨眼、消失;再做一件事,它就回來了。而大人們,哦,他們喜歡環繞著問題跳舞,而不是直接解決它。」他拿起筆,在面前的稿紙上隨手畫了個圈。
克拉麗莎在一旁補充:「就像那個什麼『量子連續統』,聽起來很厲害,結果連個消防栓都搞不定。我只用了一個金錶和一把錘子,還有一些我化學套件裡的材料,就解決了。簡單多了!」她得意地拍了拍小手。
我看向克拉麗莎:「您提到的金錶和錘子,以及那些化學藥品和黑絲絨,它們在故事的最後起到了關鍵作用。但是,當市長問您它們的用途時,您的回答卻出人意料——比如化學藥品是為了您的化學套件,黑絲絨是為了洋娃娃的衣服,而岩糖是為了吃。這是不是也反映了您對成人世界『過度解釋』的一種反叛呢?或者說,您認為解決問題的關鍵,有時候反而是最簡單、最純粹的動機?」
克拉麗莎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像銀鈴般清脆,在書房裡迴盪。「當然啊!他們總是想著那些複雜的『原因』,什麼『儀式』啦,『魔法』啦。可是,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它們本身嘛!化學藥品就是拿來做實驗的,黑絲絨就是拿來做洋娃娃衣服的,岩糖就是拿來吃的!至於那個金錶和錘子,」她眼睛眨了眨,看向拉弗蒂先生,「那個嘛,他說了,那是為了『戲劇效果』呀!」她模仿著拉弗蒂先生在故事裡的回覆。
拉弗蒂先生再次爽朗地笑了起來:「看來克拉麗莎真的把我寫進了她的骨子裡呢!『戲劇效果』,是的,這就是答案。生命中許多時候,我們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完美的邏輯鏈條,而是一個能夠觸動人心的『瞬間』。一個金錶被砸碎,一個小女孩若無其事地宣佈『你們的麻煩結束了』,然後貓咪和消防栓真的回來了——這不比任何複雜的科學解釋都更具說服力嗎?人類是需要『戲劇』的動物,他們需要一個能讓他們相信的『奇蹟』,哪怕那個奇蹟的『原理』,其實只是一個孩子最單純的『遊戲規則』。」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對奇妙的「作者與角色」組合所帶來的智慧:「拉弗蒂先生,您的作品中常常能看到這種對『日常』的非凡化處理,將普通事物賦予超凡的力量。例如,啤酒罐變成『消失器』,一個孩子的日記成為解決災難的關鍵。您是如何在您的作品中,將這種『凡俗』與『奇幻』如此自然地融合在一起的呢?這是一種寫作的哲學,還是您對世界本質的理解?」
「哦,這兩者兼而有之吧,卡蜜兒小姐。」拉弗蒂先生緩緩地說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隻透明貓咪的身上。「世界本身不就是這樣嗎?你說它是凡俗,它就凡俗;你說它是奇幻,它就奇幻。那些我們稱之為『現實』的東西,很多時候不過是我們集體同意的一套規則罷了。如果規則變了,或者說,被一個小小的、不受限制的意識所『改寫』了,那麼奇幻就會在最平凡的角落裡綻放。啤酒罐和紅紙板,它們本身並沒有魔力,但當一個孩子,以他的全部信念去『相信』它們能做什麼的時候,那份信念本身就成為了啟動奇蹟的『鑰匙』。」他輕輕地拿起那隻透明的貓咪,貓咪在他的掌心變得稍顯實體了一些,又很快恢復了透明。
克拉麗莎拍手稱讚:「就是這樣!我早就說了,大人們就是想太多了。他們總以為事情很複雜,其實一點也不。只要你『知道』它會發生,它就會發生。」她眼神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這真是太棒了!」我興奮地說,「這聽起來,像是一種意義實在論的具體展現呢!您認為意義客觀存在,而兒童的純粹信念,似乎更容易觸及到這些客觀存在的『規則』,從而讓現實發生改變。這是否就是您作品中那股難以言喻的魔力所在呢?」
拉弗蒂先生的眼中閃爍著讚許的光芒:「卡蜜兒小姐,您真是敏銳!是的,或許可以這麼說。孩子們的『不設限』,讓他們能夠看到那些被成人理性遮蔽的『真實』。他們不是在『創造』規則,而是在『揭示』規則,或者說,是在『運用』那些一直存在,但我們因循舊習而不自知的『規則』。我的故事,或許就是想輕輕地敲打一下那些固步自封的『常識』之牆吧。」
「而這其中,時間的『七天』循環,也是如此巧妙。」我繼續問道,「為什麼會設定一個七天的週期呢?這是否有什麼特殊的寓意,比如與創世、週期性或某種『自然律』相關?」
拉弗蒂先生輕輕敲了敲桌子,發出清脆的木頭聲。「七天,這是一個古老的週期,不是嗎?一周有七天,世界據說是在七天內創造的。它給人一種完整性,一種規律性,但又不至於太長而讓讀者失去耐心。它既足夠讓混亂達到一個可觀的程度,又足夠短,讓『恐怖』不至於真的失控。它是一個『剛剛好』的週期,讓故事的戲劇張力達到最高點,同時也暗示著宇宙中某種不易察覺的、循環往復的『秩序』。或許,那些消失的東西並不是真的『消失』,它們只是進入了一個暫時的『七日維度』,時間一到,自然就會回歸。就像潮汐的漲落,季節的更迭,都是有其規律的,只是我們還沒有完全理解罷了。」
克拉麗莎在一旁補充:「如果克拉倫斯當時不那麼笨,把我日記裡的九天、十三天、甚至十一年的方法都學會,那可能就不是『七日恐怖』了,而是『九日失蹤』或『十一載分離』。還好他只學會七天的,不然那些大人就真的要瘋掉了。」她做了個鬼臉,仿佛在想像大人們更狼狽的樣子。
我笑著說:「的確,克拉麗莎,幸好只是七天呢!這也讓我想到了,故事中雖然充滿奇幻,但您對人物情感的描寫,卻是真實而細膩的。比如,母親對克拉倫斯的欣賞與擔憂,居民對『恐怖』的反應,以及市長的焦慮。您是如何在如此荒誕的背景下,依然讓讀者感受到這些真實的情感的呢?」
「嗯,這是很重要的,親愛的卡蜜兒。」拉弗蒂先生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暖,「無論世界變得多麼荒謬,人性的核心情感是不變的。母親對孩子的愛與憂慮、普通人對秩序的渴望、權力者面對失控時的無奈,這些都是普世的情感。奇幻只是一個背景,一個讓這些情感在極端情境下顯現的放大鏡。當一切都消失得一乾二淨時,你才會真正意識到你所擁有的、所依賴的究竟是什麼。那些因為消防栓消失而可以在水裡玩耍的孩子,他們的快樂是真實的;那些丟失了家園的人們,他們的恐慌也是真實的。我只是讓這些真實的情感,在一個不那麼真實的世界裡,更加鮮明地呈現出來罷了。」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書房裡的燈光似乎隨之波動了一下,那些浮在空氣中的塵埃更加閃亮。克拉麗莎也收斂了笑容,她靜靜地看著我們,眼中閃爍著某種深邃的光芒,仿佛她真的看到了那些「不為人知」的意義流動。
「拉弗蒂先生,克拉麗莎,今天真的非常感謝兩位,帶給我們這麼精彩的對談!」我由衷地說道,我的心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啟發。「這讓我覺得,其實生命中的許多『消失』,都蘊含著『回歸』的可能;而那些看似荒誕的表象下,也潛藏著最純粹的真理。這場對談,不僅讓我對《Seven-Day Terror》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讓我對這個世界的『意義』,有了全新的體悟呢!」
拉弗蒂先生起身,朝我微微躬身:「卡蜜兒小姐,與您和克拉麗莎的對談,也讓我回味無窮。或許,我們所創造的故事,其『意義』總是在讀者與新的時空背景下,不斷被『重新發現』和『重新賦予』的。而這,本身就是一種奇蹟,不是嗎?」
克拉麗莎則跑到那隻透明的貓咪旁邊,輕輕地拍了拍它,貓咪的輪廓又變得清晰了一些。「你看,我說的吧,只要你相信,它就會回來。光之居所的夥伴們,你們也試試看,相信你們想要的東西,它會回來的!」她向我們揮了揮手,然後又開始擺弄起那隻貓咪,貓咪在她的觸碰下,真的越來越實體化了。
在拉弗蒂先生和克拉麗莎的笑容中,書房外的陽光也漸漸變成了溫柔的橙紅色,照亮了書頁上那些看似簡單卻意義深遠的文字。這場對談,就如同故事本身,在荒誕與幽默之中,透露出關於存在、感知與信念的微光,令人久久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