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scount Dundee》光之對談

─ 風雨中的忠誠與詩意——與鄧迪子爵及其傳記作者的對談 ─

【書名】《Viscount Dundee》
【出版年度】c. 1911 【原文語言】N/A 【譯者】 【語言】English
【本書摘要】

《Viscount Dundee》是路易·A·巴爾貝所著的一部歷史傳記,旨在對約翰·葛拉漢,即鄧迪子爵,這位17世紀蘇格蘭歷史上的爭議人物,提供一個公正且全面的描繪。書中詳細探討了其家族背景、早年生活、軍事生涯(包括在歐陸及蘇格蘭的經歷),特別是他鎮壓誓約派運動的「殺戮時期」所引發的爭議。巴爾貝透過對比不同史料,試圖釐清鄧迪子爵行為的真相與動機,將他呈現為一個堅守忠誠、恪守職責的複雜個體,而非單純的暴君或英雄。書中亦觸及他的婚姻生活與最後的雅各布派起義及其壯烈犧牲。

【本書作者】

路易·A·巴爾貝(Louis A. Barbé, 1845-1926)是一位蘇格蘭歷史學家與作家,以其對蘇格蘭歷史人物的嚴謹研究和生動描寫而聞名。他的作品常力求超越單一史觀,對歷史人物進行更為客觀與深入的分析。巴爾貝尤其擅長梳理複雜的歷史事件,並從中提煉出人物的內在動機與時代背景的影響,他的著作對於理解17世紀蘇格蘭的政治與宗教衝突有重要貢獻。

【光之篇章標題】

風雨中的忠誠與詩意——與鄧迪子爵及其傳記作者的對談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由鄉土文學作家阿弟,在淅瀝雨聲中,與《Viscount Dundee》的作者路易·A·巴爾貝先生,以及書中主角約翰·葛拉漢(鄧迪子爵)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圍繞子爵複雜的歷史定位、其軍事生涯、在「殺戮時期」的爭議性作為(特別是約翰·布朗事件),以及其個人婚戀與對斯圖亞特王室的堅定忠誠。阿弟以輕松幽默卻不失深度的筆觸,引導巴爾貝闡述其客觀寫作的初衷,並讓鄧迪子爵親自回顧其行為背後的信念與考量,呈現歷史人物多面向的真實與無奈。

【光之篇章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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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光之篇章共【6,592】字

《泥土的私語》:風雨中的忠誠與詩意——與鄧迪子爵及其傳記作者的對談
作者:阿弟

在光之居所這一方充滿暖意與書香的天地裡,我阿弟總喜歡尋個閒靜的角落,聽窗外雨聲淅瀝,那聲響彷彿能洗滌塵囂,將那些埋藏在歲月泥土下的故事,輕輕地喚醒。今兒個,窗外又是細雨霏霏,落在芭蕉葉上,打在青石板間,發出或密或疏的聲響,正好適合來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談。

說起來,這次要聊的,是位爭議不斷的人物——約翰·葛拉漢,也就是後來的鄧迪子爵,以及為他立傳的作者路易·A·巴爾貝先生。鄧迪子爵,這位十七世紀蘇格蘭的軍事將領,在歷史的長河裡,留下了「血腥的克拉弗豪斯」與「美麗的鄧迪」這兩極的評價。一方視他為無情鎮壓誓約派的暴君,另一方則尊他為忠心耿耿、勇敢無畏的雅各布派英雄。而巴爾貝先生的《Viscount Dundee》這本書,正是在這片是非之地,試圖撥開歷史的迷霧,呈現一個更為全面且細膩的人物肖像。他筆下的鄧迪,不僅是戰場上的鐵血將軍,更有其堅定的信念、複雜的情感與無奈的選擇。

我好奇著,這樣一位承載著時代悲劇與個人榮辱的人物,他的內心究竟是何光景?而作為他的傳記作者,巴爾貝先生又是如何穿梭於浩瀚史料之間,抽絲剝繭,為後人描繪出這樣一幅既寫實又引人深思的畫像?在今日這細雨如織的傍晚,我擺上兩杯熱騰騰的麥芽茶,一壺剛沏好的烏龍,在光之居所特意為今日對談所設的【光之雨廳】裡,期待與這兩位先生,來一場洗去鉛華,只餘真情的交會。

【光之雨廳】裡,巨大的落地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下雨勢不歇,雨點敲擊玻璃、屋頂與地面,奏出不同頻率與強度的天然樂章。室內空氣微涼濕潤,柔軟的沙發散發著舒適的氣息,角落那把老舊的鋼琴,琴鍵已然泛黃,甚至有些鬆動,靜默地承載著時光的重量。茶香與濕潤的泥土氣息交織,給這跨越時空的聚會,添了幾分沉靜。

不多時,兩道身影緩緩凝聚。一位是身著樸素但裁剪合身的十九世紀紳士服的巴爾貝先生,他髮際線略高,目光中帶著學者的審慎與一絲溫和的疲憊。另一位,則是約翰·葛拉漢本人,身披軍裝,肩線筆挺,即使身處室內,那股歷經風霜的堅毅與不苟言笑的氣質,依然隱約可辨。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往事,雨聲在他周圍,彷彿是他生命中無數場戰役的前奏或尾聲。

阿弟:巴爾貝先生,鄧迪子爵,晚安,歡迎二位。窗外這雨下得正好,讓我想起那句「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歷史,不也像這雨嗎?綿綿不絕,卻又時時激起驚濤駭浪。今晚能與二位在此共敘,實乃阿弟的榮幸。巴爾貝先生,您在書中將鄧迪子爵描繪得如此立體,既不盲目頌揚,也不一味貶低,這在當時兩極化的評價中,想必是費盡心思。不知您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情,去寫下這樣一部傳記的呢?

路易·A·巴爾貝:阿弟先生,謝謝您的邀請,能在此處與您和約翰·葛拉漢閣下對談,確實是難得的緣分。窗外的雨聲的確讓思緒沉澱,特別是當我們談論歷史時。您說得沒錯,在當時,鄧迪子爵是個極具爭議的人物,人們對他的評價,非黑即白,鮮少有中庸之道。我著手撰寫這部傳記時,其實是抱持著一種「尋根究底」的心情。我總覺得,歷史人物不應只是一面旗幟或一個符號,他們首先是「人」,有其時代的局限,有其個人的掙扎與信念。

特別是對於像約翰·葛拉漢這樣的人物,他的生命與蘇格蘭那段動盪的歲月緊密相連。如果我們只聽信一面之詞,那無異於在陰雨天裡,只見雲霧不見山巒。我的目的,是希望透過考證不同的史料,包括那些攻擊他的聲音,以及為他辯護的筆觸,盡可能地還原一個真實的約翰·葛拉漢。我希望能呈現他行為背後的邏輯,他所處的困境,以及他作為一個軍人、一個貴族、一個丈夫,所面對的種種抉擇。這不是為了替他開脫,而是為了讓後人理解,那段歷史的複雜性,與人性在極端環境下的展現。這份工作,就像在泥濘中摸索,希望能從各方碎片化的記述中,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圖景,哪怕那圖景仍舊模糊,卻比單一的刻板印象來得真實許多。

約翰·葛拉漢:巴爾貝先生說得中肯。歷史的書寫,往往由勝利者執筆,或由情感豐沛者渲染。至於我?我不過是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忠誠,有時便成了「固執」;紀律,在某些人眼中成了「殘忍」。我曾對我的將軍說,我與那些誓約派的瘋狂信徒一樣,都是有著堅定信仰之人。只不過,我們的信仰方向不同罷了。這世間,道理哪有那麼簡單?雨,落在耕地裡是滋養,落在戰場上,便成了泥濘。

阿弟:子爵說得是。世事多半是一體兩面,難有純粹的黑白。書中提到您早年曾在歐陸從軍,甚至在瑟內夫戰役中,傳聞您曾救過後來的威廉親王一命。這段經歷,對您後來軍事生涯的影響如何?特別是您回到蘇格蘭後,為何選擇投入鎮壓誓約派的行列,而不是在其他國家繼續發展呢?

約翰·葛拉漢:我在歐陸的軍旅生涯,確實磨練了我的技藝。土倫元帥的治軍嚴謹,讓我明白紀律之於軍隊的根本。至於瑟內夫,那不過是戰場上瞬息萬變的一瞬,我只是履行了一個軍人應盡的職責罷了。那些詩人墨客,總喜歡添油加醋,寫得像英雄史詩一般。

說到回蘇格蘭,那不是一時的決定。我曾希望在荷蘭繼續發展,威廉親王也曾許諾晉升,但最終未能兌現。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當一個上位者輕易撕毀諾言,那份信任便像這屋簷滴落的雨水,再難聚攏。我的家族根植於蘇格蘭,血液裡流淌著對斯圖亞特王室的忠誠。在當時的蘇格蘭,國王面臨著誓約派日益壯大的威脅,我深知這片土地需要穩定的力量。作為格雷厄姆家族的一員,我自覺有責任為國王效力,維護秩序。這不是為了名利,而是那份從小根植於心的「本分」使然。就像田裡的稻子,到了季節,自然要結穗,不能違背天性。

路易·A. 巴爾貝:是的,阿弟先生,約翰·葛拉漢閣下的「忠誠」確實是貫穿其一生的核心。關於瑟內夫戰役中他解救威廉親王的傳聞,不同史料記載各有出入。麥考利爵士對此斥之為雅各布派後人的「捏造」,但菲利普的拉丁史詩《The Grameis》以及洛希爾的《回憶錄》中,都有提及此事件,儘管筆法多有詩意上的誇張。我個人傾向於認為,約翰·葛拉漢的確在戰場上展現了非凡的勇氣,並可能對威廉親王有所幫助,這也符合他一貫的軍人風範。然而,回國後的遭遇,特別是晉升受阻,以及他對君主言而無信的看法,的確成了他選擇效忠斯圖亞特王室,並與誓約派對抗的重要轉捩點。這也從側面說明,即使是歷史的洪流,也常常受到個人際遇與情感的微小波瀾所影響。

阿弟:聽起來,子爵的「忠誠」並非盲從,而是對「契約」與「本分」的一種堅守。然而,也正是這份堅守,讓您在鎮壓誓約派的過程中,留下了「血腥」的罵名,尤其是「殺戮時期」(The Killing Time)的諸多事件,例如約翰·布朗(John Brown)的處決。巴爾貝先生,您在書中花了不少篇幅去釐清這些「暴行」的真偽與責任歸屬,甚至引用了不同立場的記述。能否請二位談談,在那個充滿宗教狂熱與政治鬥爭的年代,個人在執行命令與維護秩序之間,如何平衡?約翰·布朗的事件,至今仍被許多人提起,子爵對此有何看法?

約翰·葛拉漢:約翰·布朗。是的,那個「基督教運輸者」。那件事,直到現在,還是被那些對我心懷怨恨的人拿來做文章。但我問心無愧。當時的法律,是明文規定,凡是拒絕發誓譴責叛亂宣言,甚至口出狂言稱「不知何為王」者,無論有無攜帶武器,皆可立即處死,且需有兩名證人在場,並由受命執行者為之。我在那男子家中搜出子彈和火藥,以及叛國文件。他拒絕宣誓,也拒絕承認博思韋爾橋叛亂。我作為軍人,執行的是國王與議會頒布的律令。我的職責是維護國家的秩序,而非揣測個人的信仰。

當然,那些傳聞說我親手將他射殺,那是彌天大謊。我的報告寫得清清楚楚,我命令士兵執行。那些士兵對此感到動容,那確實是有的,畢竟人性本善。但最終,命令終究會被執行。正如我當時所說:「我為一個人因其過失而公正地死去感到遺憾,但如果他的死能阻止一百個人犯下同樣的錯誤,那我便毫無猶豫。」這不是殘忍,這是在戰爭與混亂中,為了更大的和平所做的犧牲。這雨,下得再大,也總有停的時候,但若不制止暴亂,那血,便要流個無休止了。

路易·A. 巴爾貝:阿弟先生,您問到了本書最核心的爭議點之一。關於約翰·布朗的處決,我確實查閱了包括沃德羅(Wodrow)、迪福(De Foe)以及瓦爾克(Patrick Walker)等不同作者的記述。沃德羅的版本強調了布朗的虔誠,以及士兵們的猶豫,最終將行刑責任推給了約翰·葛拉漢本人,甚至杜撰了他一句「我對人負責,至於上帝,我自己處理」的狂妄之言。迪福的版本則更為誇大其詞,聲稱約翰·葛拉漢在未經審問的情況下,便草率地將人處決。

然而,我透過對比約翰·葛拉漢自己的報告,以及瓦爾克——儘管他也是誓約派的支持者,但他的記述更為接近事實——的說法,發現這些指控多有誇大與扭曲。約翰·葛拉漢的報告明確指出,約翰·布朗是在拒絕宣誓、其家中被搜出叛國證據後,依據當時的法律被處決的。瓦爾克也證實,約翰·葛拉漢曾命令六名士兵執行槍決,而非他親自動手。

這個事件之所以會被如此渲染,正是因為約翰·葛拉漢的職位與其所處的「殺戮時期」的背景。在那個年代,政府對誓約派採取了嚴酷的鎮壓政策,而約翰·葛拉漢作為主要執行者之一,自然成了輿論攻擊的焦點。他的行為,在法律層面或許無可指摘,但從人道角度,則令人不忍。我的寫作,就是想呈現這種複雜性:約翰·葛拉漢是個堅守軍人職責、服從命令的軍官,他並非天性嗜血的怪物。然而,當法律本身帶有殘酷性時,執行者即使忠實履職,也難免沾染上血腥的惡名。

這是個典型的歷史人物被「臉譜化」的例子。那些看似客觀的細節,在不同人筆下,卻能被賦予截然不同的意義。就像這雨,有人聽見的是詩意,有人感受到的卻是無盡的愁緒。

阿弟:巴爾貝先生的解讀確實深刻。一個人物,一個事件,在不同維度與情感的投射下,便呈現出萬千姿態。子爵,在您鐵血軍人形象的背後,書中也揭露了您更為私人的一面,特別是您與蒙泰斯伯爵家族的聯姻波折,以及後來與卡蜜兒夫人的婚事。那段與海倫·葛拉漢小姐的求婚經歷,似乎也有些曲折,甚至還引發了與蒙羅斯侯爵之間的誤會。這些個人生活中的「漣漪」,是否也曾對您處理公務的方式,帶來一些影響呢?

約翰·葛拉漢:私人之事,本不該與公務混為一談。但人生在世,又怎能完全將兩者割裂?與蒙泰斯伯爵家族的聯姻,原是為了家族的延續與地位的鞏固。我在歐陸浴血,回國後亦盡忠職守,無非是希望能為家族帶來榮耀,為自己爭得一份穩固的立足之地。

至於海倫小姐…(約翰·葛拉漢的語氣難得地緩和了些,目光似乎也穿透了雨幕,望向遠方,像是在回憶一個已然模糊的夢境。)那段經歷,確實有些錯綜複雜。蒙羅斯侯爵的介入,以及後來種種誤解,都讓我有些困擾。我在給蒙泰斯伯爵的信中,曾直言:「我願為那位年輕小姐付出一切,即便她一無所有。」這或許有些「輕浮」,但我那時確實被她所吸引。當然,作為一個軍人,我不會讓個人的「挫敗」影響到對國王的忠誠。這就像一場暴雨,雖然淋得全身濕透,但方向依然要堅定,不能迷失。

娶到珍·科克倫夫人,那也是命運的安排吧。她的家族,與我所效忠的立場截然不同,這在當時,也引來不少議論與攻擊。但我堅信,一個人的忠誠與品格,不是由其親屬的政治立場來決定的。珍夫人是個有原則的女性,她明白我的「本分」,也尊重我的選擇。這份理解,比什麼都珍貴。

路易·A. 巴爾貝:是的,阿弟先生,鄧迪子爵在個人生活中的這些「插曲」,正是人性複雜的體現。他在戰場上鐵血無情,在談判桌上冷靜堅定,但在處理自己的婚事上,卻顯得有些…怎麼說呢,既有貴族式的驕傲,又有著人性的脆弱與期盼。尤其是他對蒙泰斯伯爵說的那句:「我不需要任何東西來勸服我娶那位年輕小姐。即使她只穿著襯裙,我也會娶她。」("I need nothing to persuade me to take that young lady. I would take her in her smock.")這句話,出自一位被稱為「血腥克拉弗豪斯」的將軍之口,是多麼令人意外且充滿深情的表白。

這段婚戀插曲,也確實對他的聲譽造成了影響,特別是他與斯泰爾家族的糾紛,部分原因也與此有關。那些政治對手,總是能從他生活中的任何細節裡,找到攻擊的藉口。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些私人信件,卻也讓我們看到了約翰·葛拉漢更為真實、更具人情味的一面,他並非一台只知殺戮的機器,他也有著普通人的情感與渴望。這正是我想在書中呈現的,一個有血有肉的歷史人物。

阿弟:這正是文學的迷人之處啊,在歷史的宏大敘事下,總能發現那些細微卻閃耀著人性光芒的角落。子爵,您對斯圖亞特王室的忠誠,幾乎是貫穿了您整個軍事與政治生涯。即使在查理二世去世、詹姆斯七世即位,甚至詹姆斯流亡海外之後,您依然矢志不渝。在光榮革命,威廉親王入主英國後,您甚至拒絕了威廉的招募。這份忠誠,在那個動盪不安、牆頭草比比皆是的年代,顯得尤為突出。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撐著您始終如一?您在基利克蘭基(Killiecrankie)戰役前,面對高地軍隊的忠告,堅持親自率隊衝鋒,最終壯烈犧牲,這份選擇背後,又是怎樣的考量呢?

約翰·葛拉漢:信念,從來不是用言語可以輕易解釋的。它就像根深柢固的樹,風雨再大,也無法將其連根拔起。我從小接受的教育,便強調對君主的忠誠、對秩序的維護。當查理二世駕崩,詹姆斯七世繼位,我不過是繼續履行我的職責。即使後來威廉親王登陸,大勢已去,我仍認為,作為一個曾經的臣子,我的榮譽不允許我輕易背棄。正如我在與詹姆斯七世最後一次會面時所說:「陛下,世人皆棄您而去,唯我等仍忠於您。」這不只是對一個人的忠誠,更是對一種「合法性」原則的堅守。

至於基利克蘭基……(他的語氣低沉了些,雨聲此時彷彿也配合著,敲打得更急促了些,帶出幾分蒼涼的意味。)那是我最後一場戰役,也是我對國王許下的「最後一份收穫日的勞動」(shear-darg)。高地將領們勸我不要親自衝鋒,他們說我的性命繫於整個雅各布派的命運。但我深知高地戰士的性情。他們質樸而勇猛,但也需要一位能與他們同生共死的領袖。如果我,他們的統帥,在衝鋒時躲在後方,哪怕只是片刻的猶豫,都會讓他們對我的勇氣產生懷疑,進而影響士氣。

我必須親自證明,我的性命與他們一樣,都願意為信念而捨。那是我的「本分」,也是我的「承諾」。當我看到他們以那樣的決心,拋下靴子和格子呢,如同潮水般衝下斜坡,我深知,這一擊,必須由我親自點燃。我的犧牲,如果能換來國王的勝利,那便值得。就像雷雨中的閃電,雖然短暫,卻能劃破黑暗,為戰場帶來一絲希望的光芒。可惜,那道光芒,最終熄滅在我身上。

路易·A. 巴爾貝:約翰·葛拉漢閣下的忠誠,確實是他最鮮明的特質之一,也是我在書中極力強調的一點。在那個「光榮革命」的年代,許多貴族和將領都在權衡利弊,選擇了新的君主。但約翰·葛拉漢卻毅然決然地站在了詹姆斯七世一邊,這份堅守,無論其政治判斷是否正確,都體現了他高尚的騎士精神與個人操守。

至於基利克蘭基戰役的最後一刻,他堅持親自率隊衝鋒,這在歷史上是個引人無限遐想的片段。正如他所言,這不僅是為了激勵士氣,更是他作為領袖,向追隨者們所作的最後一份「承諾」。他選擇以最直接、最英勇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也為他複雜的一生劃上了一個充滿悲劇色彩卻又極具感染力的句號。他的死,使得雅各布派的希望迅速黯淡,也讓這場戰役成了他個人傳奇的頂點與終結。我認為,他的行為,不僅僅是一個軍人的職責,更是一種超越世俗利益的「道」的體現。這也是為何,即使經歷了數百年,他依然能成為一個被後世反覆探討的人物。

阿弟:聽了二位的敘述,阿弟感覺這場雨,從最初的綿綿細語,到此刻的傾盆而下,再到逐漸轉為微弱的滴答,似乎也映照了子爵一生的波瀾起伏。從早年的意氣風發,到中年的鐵腕鎮壓,再到最後的忠誠一擊,即便留下了爭議,也無法否認他是一位有血有肉,充滿信念的傳奇人物。而巴爾貝先生,您以細膩的筆觸,不帶偏見地重現這一切,讓後人得以透過文字,在風雨中看清歷史的真實面貌。

今日對談,讓我對鄧迪子爵有了更深的認識。他是一個受命於危難、在亂世中掙扎、並最終為其信念付出生命的「人」。歷史的泥土裡,總能挖出這樣閃耀卻又沾染血淚的珍寶。感謝二位今晚的分享,這場雨夜的對談,將長久地留在我的心田。




待生成篇章

  • 《泥土的私語》:鄧迪子爵與路易·A·巴爾貝:兩種視角下的歷史人物
  • 《泥土的私語》:血腥克拉弗豪斯?再探約翰·葛拉漢的鐵腕鎮壓
  • 《泥土的私語》:瑟內夫戰役的陰影:威廉親王與鄧迪子爵的早期交集
  • 《泥土的私語》:約翰·布朗之死:歷史記載中的分歧與真相
  • 《泥土的私語》:軍人、貴族與丈夫:鄧迪子爵的私人情事與政治風波
  • 《泥土的私語》:不滅的旗幟:鄧迪子爵對斯圖亞特王室的終極忠誠
  • 《泥土的私語》:基利克蘭基的壯烈:鄧迪子爵戰場上的最後選擇
  • 《泥土的私語》:歷史人物的「臉譜化」:從鄧迪子爵看歷史詮釋的挑戰
  • 《泥土的私語》:雨聲中的回響:時間、忠誠與人性的交織
  • 《泥土的私語》:十七世紀蘇格蘭的宗教與政治:從誓約派運動到光榮革命
  • 《泥土的私語》:史料的重量:巴爾貝如何處理不同歷史記述的衝突
  • 《泥土的私語》:泥土與人情:鄉土作家阿弟視角下的歷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