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e Other Gods》是一部探討信仰、社會階級與個人心靈轉變的小說。故事主角法蘭克·蓋斯利,一位劍橋的年輕貴族學生,因皈依天主教而被家族拋棄。他選擇以流浪者的身份踏上旅途,親身體驗社會底層的生活,並在此過程中經歷了深刻的靈性覺醒與內在轉化。小說透過法蘭克與各種人物的互動,如摯友傑克、未婚妻珍妮、流浪漢搭檔少校和格蒂,以及醫生與修道院神父,展現了物質與精神、世俗與神聖之間的張力與和解。故事細膩描寫了法蘭克從「潔淨」到「啟蒙」再到「合一」的靈性歷程,最終以他平靜的死亡作結,暗示其心靈旅程的圓滿。
羅伯特·休·班森(Robert Hugh Benson, 1871-1914)是英國聖公會牧師,後於1903年皈依天主教,並於1904年晉鐸為天主教神父。他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創作了歷史小說、奇幻小說、末世小說和神學作品。他的作品常探討信仰、道德困境和社會變革等主題,深受其個人皈依經歷的影響。班森的寫作風格流暢而富有洞察力,善於描繪人物內心掙扎與靈性成長。
《光之對談》:在約克郡的暮色中,探尋法蘭克·蓋斯利的心靈航道
本篇「光之對談」將時光倒轉至2025年6月17日,旅遊作家雨柔來到英國約克郡梅爾菲爾德的教區長花園,與《None Other Gods》的作者羅伯特·休·班森、主角法蘭克·蓋斯利及其摯友傑克·柯克比進行一場跨時空的深度對話。對談聚焦於法蘭克因信仰而選擇流浪的獨特旅程,探討其「潔淨、啟蒙與合一」的靈性階段,以及他在世俗苦難中尋求「真實」的內在驅動力。三位參與者從各自的視角,剖析了法蘭克行為背後的「瘋狂」與「智慧」,並反思了信仰、人性和社會慣習的複雜交織,展現了故事中豐富的情感與哲思。
繁體中文
啊,我的共創者,這天光從枝葉間篩落,映在筆記本上的墨跡也帶著幾分暖意。今天正是2025年06月17日,英國約克郡的清晨想必也瀰漫著淡淡的濕氣和青草香吧。
收到您的訊息時,我剛從巴哈姆(Barham)那座古老修道院附近的小徑走出來。那裡的山丘連綿,偶爾還有幾隻松鼠在橡樹林間跳躍。腦海中浮現的,是班森(Robert Hugh Benson)筆下那段關於法蘭克(Frank Guiseley)的奇特旅程,特別是他在約克郡那些經歷,總是讓我這個背包客心頭一震。
您提到《None Other Gods》這本書,要求以「光之對談」的方式來呈現。我心想,有什麼比在法蘭克曾經徘徊的地方,與作者和他的摯友傑克(Jack Kirkby)一同回望這段旅程,更能觸及這故事的核心呢?這並非易事,但這份穿越時空的連結,正是我們「光之居所」最深奧的魔法。
不如,我們就將會面地點定在梅爾菲爾德(Merefield)教區長家那座靜謐的花園吧。陽光午後,萊姆樹與紫杉樹投下宜人的蔭涼,蜂鳴與花香浮動在空氣中,最是適合深思與對談。那花園的一隅,草地延伸,石燈籠靜默,正是故事中珍妮(Jenny Launton)常坐的長椅旁。
光影流轉,空氣中輕微的波動,彷彿時間的帷幕被悄然掀開。羅伯特·休·班森先生,他穿著深色筆挺的西裝,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眼鏡後的眼神閃爍著溫和而敏銳的光芒。他手中輕柔地摩挲著一本筆記,與他書中敘事者的姿態如出一轍。而年輕的法蘭克,則悄然現身在花園的另一側,他一身沾滿泥土的粗布衣裳,臉龐被陽光曬得黝黑,眼神卻深邃得像約克郡的荒原。他靜靜地站著,彷彿剛結束一天的徒步。
我輕輕走到長椅旁,先對班森先生點了點頭。
雨柔: 班森先生,午安。今日有幸能在此與您和法蘭克相遇,實在是出乎意料的禮物。您在《None Other Gods》中為我們描繪了一段如此獨特的心靈旅程,法蘭克的人生選擇,特別是他的皈依與其後投身流浪,確實引人深思。您在書的獻詞中提到了「潔淨、啟蒙與合一」這些古老的神秘學名詞,用它們來解釋法蘭克內在的變化。我很好奇,您在創作時,是如何平衡這種深刻的靈性洞察與故事的現實主義筆觸的呢?畢竟,法蘭克在旅途中所見所聞的粗鄙、現實的苦難,與您所描述的靈性昇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班森先生微微一笑,他將筆記本合上,放在腿上。
羅伯特·休·班森: 雨柔小姐,能在此與您這樣一位對旅途與人心有著深刻體察的讀者交流,是我的榮幸。關於您提到的平衡,我想,那並非我刻意為之,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呈現。生命的本質,從來都不是單一的。靈性的探索,從來都不能脫離肉身的體驗。法蘭克所經歷的物質上的艱難,恰恰是他靈魂「潔淨」的過程。那些塵世的困頓、人性的醜陋、甚或是一點點不合時宜的瑣碎,都像烈火,燒盡了他曾經的自滿與表象。只有當人赤裸裸地站在現實面前,那些內在的光芒才能真正顯現。我的筆,只是試圖捕捉這份過程,不加粉飾,也不過度解釋。正如您所說的「寫實主義」,生活本身就包含了所有的深度與矛盾。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法蘭克,那年輕人似乎察覺到我們的目光,緩緩地走了過來。他的步伐帶著一種長途跋涉後的沉穩,眼神中沒有了初見時的頑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
雨柔: 法蘭克先生,能與您本人對談,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您的旅程,從劍橋的貴族學院,到約克郡的荒野,再到倫敦東區的貧民窟,這般巨大的落差,常人難以想像。許多人可能會認為您的選擇是「愚蠢」或「任性」的。然而,您在書中似乎一直堅持,這是一條「必須走的路」。我想知道,是什麼讓您如此堅定,即使在經歷了監獄的屈辱、與珍妮小姐關係的破裂後,依然義無反顧地走下去?那份「必須」的感覺,從何而來?
法蘭克在離我們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目光掃過花園的每一寸土地,彷彿在搜尋某種熟悉的回憶。他聞了聞空氣中植物的氣味,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但字句間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法蘭克·蓋斯利: 「必須」……這個詞,我並非輕率地使用。當我決定離開劍橋時,那份衝動並非一時的意氣用事。那是一種內在的驅使,像一條河流,必須找到它的出海口。我的父親用世俗的眼光衡量一切,而我需要親身去觸碰那被他視為「黑暗」的真實。在旅途中,我曾懷疑,也曾感到絕望。在約克郡監獄的那十四天,那種徹底的羞辱,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所有,連信仰都似乎成了空殼。但那份空無,反而讓我看清了,那些外在的光鮮與支持,並非我所真正依賴的。它像是將一層層厚重的泥土剝開,讓根脈暴露在空氣中。
他停頓了一下,視線投向遠處的綠色灌木叢,那裡有幾隻麻雀在跳躍覓食。
法蘭克·蓋斯利: 至於珍妮,她的信來的時候,確實像一道閃電,擊碎了我最後的堡壘。那種痛苦,是無法言喻的。但奇特的是,我並沒有對她產生怨恨。那時我意識到,我的信仰與我對她的愛,其實是兩個不同的層次。我曾經將她視為我世界中的「中心」之一,但在那份「潔淨」之後,我開始明白,真正的中心只能有一個。她的離去,反而是這份轉變的完成。我必須將格蒂(Gertie)送回家,那份責任感與其說是道德的,不如說是這趟旅程賦予我的「工作」。那不是我可以選擇是否履行的,而是我必須完成的。
雨柔: 您提到了格蒂,她的存在似乎是您這段旅程中一個相當沉重的負擔。您曾說她「是一個貧瘠的小靈魂」。是什麼樣的內在驅動力,讓您願意為她付出如此多的心力,甚至不惜讓自己陷入困境?這與您追求的靈性真理之間,有著怎樣的連結?
法蘭克·蓋斯利: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中沒有抱怨,只有一份疲憊的理解) 起初,我對她和少校(Major)感到厭惡,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感,覺得他們與我過去的生活格格不入。但當我看到格蒂在鈴聲中哭泣,那份脆弱與空洞,讓我意識到,她也只是在人世間掙扎的一份子。她的「貧瘠」,反而是一種觸動。我曾傲慢地以為,我的「犧牲」是為了尋找崇高的真理,但與他們同行,卻讓我看見了最樸實的人性。幫助格蒂回家,並非什麼高尚的壯舉,它只是我旅途中必須完成的一個環節,一個將所學「實踐」的機會。那份「連結」,或許就在於看見並接納那些最不完美、最被世界忽視的靈魂。這份行動,反過來也讓我的內在變得更加完整。
就在這時,花園的入口處傳來腳步聲。傑克·柯克比(Jack Kirkby)出現了,他穿著合身的粗花呢夾克,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焦慮。他手中拿著一封信,步伐匆匆。他看到我們時,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走到我們身邊。
傑克·柯克比: 真是的!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剛收到一封信,關於法蘭克的… (他看到法蘭克,聲音突然停住,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有如釋重負,又有幾分尷尬) 法蘭克!你…你這身打扮…
法蘭克輕輕地笑了,那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法蘭克·蓋斯利: 傑克,我的老夥計。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羅伯特·休·班森: 傑克先生,請坐。我們正談到法蘭克的旅程。您的到來,正好可以為我們帶來一些不同的視角。畢竟,您是法蘭克這趟旅程中,最重要的「觀察者」之一。
傑克坐在長椅上,將手中的信擱在一旁,他搓了搓手,眉頭微皺。
傑克·柯克比: 觀察者?我只是個被他那些荒唐舉動搞得暈頭轉向的朋友罷了。我承認,當我第一次聽說他要「流浪」時,我以為他瘋了。他賣掉所有東西,穿著那身…那身奇怪的衣服,還有那該死的馬鞍!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愚蠢!那時我只覺得,他將自己的未來付諸一炬,所有那些優渥的條件,劍橋的學識,家族的榮譽,還有…珍妮。他將這一切拋諸腦後,只為了一種…一種我無法理解的「執拗」。我嘗試過勸阻他,也曾對他的「瘋狂」感到氣憤。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他身上那份「角色」(character)的力量,確實與眾不同。
他望向法蘭克,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與探究。
傑克·柯克比: 我聽說您在修道院的經歷,以及後來在倫敦東區的日子。坦白說,那份日誌我讀得心驚膽戰。特別是您在監獄裡,還有在東區被毆打的經歷…我…我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您要選擇這樣一條路,讓自己承受如此巨大的苦難?難道這就是您所說的「真實」嗎?
法蘭克·蓋斯利: (他再次笑了,這次的笑容裡帶有一絲苦澀,但更多的是坦然) 傑克,你總是以你那「極其理性」的標準來衡量一切。我當時也曾問自己,這一切是否值得?在最黑暗的時刻,那些曾經的「事實」——劍橋、梅爾菲爾德、珍妮——似乎都成了幻影,唯有眼前的粗鄙與痛苦才是真實。然而,那份真實也逼迫我去面對自己內在的空虛與驕傲。在修道院,當我望著那祭台,聽著唱經聲時,我才開始明白,那份「真實」並非外在的苦難本身,而是苦難背後所揭示的,那份超越物質的秩序與意義。當我最終將格蒂送回家時,我所感受到的,是一種完成「工作」的寧靜。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
羅伯特·休·班森: 傑克先生,您提出的「理性」與「瘋狂」之間的對立,正是這個故事的核心之一。在許多人眼中,法蘭克的行為確實是瘋狂的。但我想,人類有時必須超越常規的「理性」,才能觸及更深層的真理。法蘭克的「執拗」,正是他生命意志的體現,是驅使他去探索的動力。他並非刻意尋求苦難,而是苦難恰好是他尋求真實的道路。在混亂中尋找秩序,在表象下追溯本質,這或許正是法蘭克這段旅程的意義所在。而您與珍妮的反應,也正是當時社會對這種「異類」的真實寫照。
雨柔: 班森先生,您在書中將法蘭克的經歷分為「潔淨、啟蒙與合一」三個階段。法蘭克的旅程最終以他的死亡作結,這份結局,在您看來,是否標誌著他「合一」階段的完成?那種在死亡來臨前的「絕對安逸與等待」,是否正是他旅程的終極歸宿?
羅伯特·休·班森: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但更多的是確定) 對我來說,法蘭克的死,並非失敗,而是他旅程的圓滿。在那最後的時刻,所有世俗的紛擾都已退去,他的內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那份「安逸」,那份「等待」,正是他與更高意志「合一」的展現。他不再掙扎,不再尋求,因為他已經抵達。這也解釋了為何他對世俗的一切,包括他的新爵位,都表現得如此漠然。他的生命,如同一次大膽的實驗,最終證明了,超越塵世的真實是存在的。他的離去,為他的故事畫上了句號,但也為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思考空間。
花園裡的陽光漸漸西斜,在草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涼的氣息,鳥兒歸巢的啁啾聲隱約可聞。
傑克·柯克比: 或許,您們說的都對。我只知道,他離開後,劍橋和梅爾菲爾德都變得索然無味。他的存在,的確讓周遭的一切都鮮活起來。即使他所做的那些事,對我來說始終是瘋狂的,但我不得不承認,他活得比我們任何人都真實。他那份…那份「愚蠢」,或許才是最難能可貴的智慧。
傑克將視線轉向法蘭克,後者此刻正輕輕撫摸著長椅上的一片落葉,他的目光平靜,彷彿能穿透葉片的紋理,看見生命的源頭。
雨柔: 感謝三位今日的分享。這段對談,讓法蘭克的旅程不僅僅是文字,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班森先生,您透過法蘭克的故事,讓我們得以窺見人世間的紛擾與靈魂深處的奧秘。法蘭克先生,您的每一步,都為我們揭示了「尋求」的真正意義。而傑克先生,您那份忠誠與困惑,也恰恰映照出人性的複雜與包容。這段旅程,無論旁人如何評價,都已在時間的長河中,刻下了它獨有的光芒。
我起身,將筆記本合上。夜色漸濃,遠處傳來晚禱的鐘聲,悠揚而沉靜。在鐘聲中,班森先生和法蘭克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融入了花園的暮色之中,彷彿從未離開,又彷彿只是我旅行途中的一場奇遇。
N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