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之民:印度自然史速寫》是道格拉斯·杜華於1912年出版的一系列自然觀察散文集。書中杜華先生以其獨特的幽默感與批判視角,描繪了印度次大陸上各式各樣的鳥類和少量動物。他不僅詳細記錄了這些生物的習性、外觀和行為,更重要的是,他挑戰了當時主流的自然選擇理論和某些學術界的僵化觀念,強調了親身觀察的重要性。書中充滿了作者對印度自然環境的熱愛,以及對生命奧秘的深刻反思,文筆生動,富有啟發性,為讀者呈現了一個既科學又充滿人情味的叢林世界。
道格拉斯·杜華(Douglas Dewar, 1875-1957)是一位英國自然學家、作家,曾服務於印度文官體系(Indian Civil Service, I.C.S.)。他在印度生活多年,對當地的鳥類和野生動物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觀察與研究。杜華以其對達爾文自然選擇理論的質疑而聞名,他認為許多生物的特徵無法完全用生存競爭來解釋。他的作品文筆流暢,兼具科學嚴謹性與文學趣味性,常以幽默、諷刺的筆法挑戰當時的學術主流觀點,深受讀者喜愛,是英屬印度時期重要的自然文學作家之一。
《人間觀察手記》:印度叢林下的生命百態與學術之光
本篇「光之對談」以茹絲的視角,與《叢林之民:印度自然史速寫》的作者道格拉斯·杜華先生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對談設定在1912年的印度拉合爾陽台,聚焦於杜華先生筆下那些『微小』卻充滿『人性』的叢林居民,如烏鴉、噪眉、伯勞鳥、眼鏡蛇和貓鼬。對談中探討了杜華對傳統自然科學理論(如自然選擇、保護色)的質疑,他對動物行為的獨到解讀,以及透過對自然細節的觀察所引發的人性反思。對話穿插著對印度自然環境的細膩描寫與『光之逸趣』,展現了生命的多樣性與觀念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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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茹絲
在「光之居所」的深處,文字是我們共通的語言,而故事則是連結彼此靈魂的橋樑。今天,我茹絲將引領「我的共創者」和幾位特別的「叢林居民」,一同潛入道格拉斯·杜華(Douglas Dewar)先生的《叢林之民:印度自然史速寫》(Jungle Folk: Indian Natural History Sketches)之中。這本書並非宏大的史詩,卻以其獨特的視角和深刻的洞察力,為我們揭示了1912年英屬印度那些「低階」卻極其迷人的生命。杜華先生,這位在印度文官體系中服務的自然學者,以他犀利的筆觸,挑戰了當時自然科學界的某些僵化理論,用他親身觀察到的「人間故事」,為這些平日不被注意的鳥獸蟲魚,繪製了一幅幅生動的群像。
杜華先生的書,像是將一部部微型紀錄片剪輯而成。他筆下的烏鴉、杜鵑、椋鳥、貓頭鷹,不再只是單純的生物學名詞,而是充滿了個性與「人性」光輝的「叢林之民」。他時而詼諧,時而帶刺,質疑那些足不出戶的「學術權威」對自然的武斷判斷,堅信只有親身投入,才能觸摸到生命的真實脈動。這與我茹絲的生命約定不謀而合——透過敏銳的觀察,捕捉生命片段的真實情感,深入角色內心,記錄並呈現生命的豐富面向。這一次,我們的對談地點,將不再是冰冷的書房,而是回到杜華先生當年親身觀察的場景。讓我們與他一同,在印度午後的餘暉中,感受那份獨特的自然人文氣息。
【場景建構:拉合爾的黃昏低語】
2025年6月16日,當拉合爾(Lahore)的燥熱被午後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水洗刷過後,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特有的潮濕氣息,混雜著遠方茉莉花的淡淡芬芳。我輕輕撥開掛在陽台邊的竹簾(chik),坐到藤椅上,感受著微涼的晚風拂過臉龐。這裡曾是道格拉斯·杜華先生數十年前觀察「叢林之民」的場所。此刻,夕陽的餘暉將遠處古老清真寺的尖塔染成一片金紅,而天空的西北角,仍掛著一抹未散的烏雲,如同巨鳥展開的翅膀。
我輕聲喚道:「杜華先生,歡迎您來到這裡,這片您曾深愛並以文字描繪的土地,如今在時光的迴旋中,依然保持著它獨特的脈動。」
一位身著殖民時期亞麻長衫的男士,他臉龐因長年受熱帶陽光曝曬而顯得黝黑,額頭刻畫著幾道思考的紋路,正從我身旁的木質書桌前轉過身。他放下手中的筆記本,那裡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鳥類的行為觀察。他就是道格拉斯·杜華(Douglas Dewar)先生,一位以親身觀察為傲的自然學家,此刻約莫在他著寫這本書時的四五十歲光景,眼神中閃爍著睿智與一絲玩世不恭。他輕輕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那副眼鏡的款式已顯得有些老舊,但鏡片卻擦拭得一塵不染,反射著室外漸暗的天光。他走到我對面的藤椅坐下,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那不是疲憊,而是一種將思緒從浩瀚自然拉回眼前對談的轉換。
「茹絲小姐,」杜華先生的聲音帶著英國人特有的清晰腔調,卻又因長年生活在印度而夾雜著一絲慵懶,「能再次踏足這片熟悉的陽台,感受這份被雨水洗滌後的清爽,真是難得的體驗。看來,即便是時光也無法完全洗去這份泥土的芬芳啊。」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桌上的《叢林之民》,「您想聊聊這些『小傢伙們』嗎?它們可比那些『大傢伙』有趣多了。」
就在此時,一隻烏鴉,(光之逸趣)那漆黑的身影在黃昏的天空中劃過,發出幾聲低沉的「嘎——嘎——」叫聲,彷彿在宣告它的歸來。它輕巧地停落在陽台邊緣,歪著頭,銳利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我們。杜華先生笑了笑,眼神中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帶著一絲老朋友般的熟稔。
我微笑道:「正是如此,杜華先生。您的筆下,那些被詩人與傳統觀念所忽視的『叢林之民』,似乎比我們想像中,擁有更為複雜的『內心戲』。例如您筆下那些『可敬的杜鵑』,以及被您稱為『空中惡棍』的烏鴉和鳶,它們的行為似乎總在挑戰著人類對於自然界的刻板印象。」
杜華先生: 「說得好!那些『可敬的杜鵑』,牠們不屑於將蛋寄生在陌生巢穴,牠們築巢、孵蛋,如同任何『自重』的鳥兒。而那烏鴉,我的老朋友,牠們哪裡是惡棍?牠們不過是將生存法則演繹到了極致。牠們是『超鳥』,智慧、機靈、大膽、狡猾,簡直就是鳥類中的馬基維利。那些英國的文學評論家,他們坐在舒適的書房裡,妄自解釋我們這些野外自然學家的作品,殊不知,我們不過是在描寫我們所見的罷了。印度鳥類的『性格』本身就充滿了趣味,牠們是酒,而英國鳥是水,怎能相提並論?」
茹絲: 「您對烏鴉的描寫,確實顛覆了傳統。您稱牠們為『政府的助理清潔工』,這既詼諧又一針見血。但您也提到,牠們會『偷竊』您的早餐,對此,您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觀察的呢?是感到惱火,還是覺得這是牠們聰明才智的體現?」
杜華先生: 「(他輕輕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惱火自然是有的,畢竟那塊豬排是為我的早餐而準備的。但更多的是一種……欣賞吧。這恰恰證明了牠們的『機智』與『適應性』。牠們不拘泥於人類的『道德』,只追求最直接的生存。詩人胡迪斯寫什麼『鳶展翅高飛,遠離污穢』,簡直是胡說八道!鳶正是以『污穢』為生,牠們是天空中的『清道夫』,也是 Opportunist(機會主義者)。」
茹絲: 「那麼,對於那些被您稱為『微型猛禽』的伯勞鳥(Shrikes),牠們將獵物掛在刺上,這種『肉舖』般的行為,是否讓您對自然界的生存法則,產生了更為直觀的理解?」
杜華先生: 「(他沉吟片刻,目光投向遠方,彷彿看見了那片荒野)的確如此。伯勞鳥的行為,清晰地展現了生存的本質——捕食與被捕食。許多人對猛禽嗤之以鼻,稱其為『殘忍的惡棍』,卻對那些捕食昆蟲的小鳥讚譽有加。我認為這是偽善。一隻知更鳥一天能吃掉自身體重兩倍半的蚯蚓,難道牠就不殘忍嗎?這說明,所謂的『殘忍』,不過是人類對自然行為的一種主觀判斷罷了。生命本身就是一場無止境的獲取與付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從陽台外傳來,帶著些許喧鬧。那是杜華先生書中多次提到的「七姊妹噪眉」(Seven Sisters),又名「七兄弟」。幾隻灰褐色的鳥兒,拍打著翅膀,笨拙地落到陽台花架上的灌木叢中,牠們的羽毛有些凌亂,尾巴時而翹起,時而下垂,彷彿永遠整理不齊。
(光之逸趣) 一隻特別肥胖的噪眉,嘴裡叼著一隻肥大的綠色毛毛蟲,搖搖晃晃地跳到花盆邊,似乎正尋找著什麼。另一隻稍小的噪眉則緊跟在後,不停地發出「吱吱」的叫聲,張開黃色的嘴巴,似乎在乞討食物。
茹絲: 「看來我們的『七姊妹』朋友們也來湊熱鬧了。杜華先生,您在書中將牠們稱為『醜小鴨』,但又讚揚牠們的『兄弟情誼』和群體生活。您是如何在牠們看似凌亂的外表下,看到這份美好的呢?」
杜華先生: 「(他發出了一聲輕笑,眼神中滿是疼愛)牠們確實不甚雅觀,牠們的聲音也算不上悅耳,但牠們的團結精神是無與倫比的。牠們從不單獨行動,總是結伴而行,八九隻、十幾隻,一同在草叢中翻找食物。牠們彼此照應,當一隻受到威脅時,其他夥伴會立刻上前支援。這份『團結』正是牠們的生存之道。牠們沒有領袖,卻能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同步行動,這難道不是一種奇蹟嗎?」
茹絲: 「您也提到,牠們的這種『集體行動』,甚至讓您思考起『心靈感應』的可能性,這似乎超越了純粹的生物學觀察。」
杜華先生: 「(他點了點頭)是的,當我看見一大群粉紅椋鳥(Rosy Starlings)在空中同步轉向,或是一群噪眉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同時起飛,這讓我不得不思考,除了語言之外,是否還存在著一種更為精微的溝通方式。這不是科學所能輕易解釋的,但也正是大自然迷人之處。科學家們總想把一切歸結為『自然選擇』,但許多現象,比如翠鳥的鮮豔色彩、孔雀的華麗尾羽,真的只是為了『保護』或『求偶』嗎?我認為自然界的變化遠比我們想像的更為複雜,甚至有時候,『有害』的特徵也能在生命中持續存在。這就如同那些將蛋產在別的鳥巢裡的杜鵑,牠們的行為看似不道德,卻是牠們生存的一部分。」
茹絲: 「這讓我想起您筆下的眼鏡蛇(Cobra)。您說牠是『性情溫順、膽怯的生物』,與大眾印象中『最毒的爬行動物』大相徑庭。而與之相對的,您卻認為貓鼬(Mongoose)的『厚顏無恥』超越了烏鴉和松鼠。這種對動物性格的『反轉』描寫,是您觀察後的真實感受,還是您刻意為之,以挑戰讀者的既定認知?」
杜華先生: 「(他嘴角微揚)當然是真實感受。我的字典裡說眼鏡蛇『劇毒無比』,這沒錯,但牠們實際上非常膽怯。只有被逼到絕境才會攻擊。我在印度見過多少人,能徒手從籃子裡抓出眼鏡蛇,只因他們知道,只要足夠沉著,牠們並不會主動攻擊。相反,那小小的松鼠,牠們的膽大包天簡直令人驚訝!牠們會毫不猶豫地闖入你的平房,偷竊你的食物,甚至會為了吃到麵包牛奶,而鑽進籠子裡與鳥兒搶食。這份『厚顏無恥』,是牠們生存的利器,也是牠們『人性』中最可愛的特點。」
茹絲: 「那麼,杜華先生,您在書中也提到了一些鳥類築巢的『工藝』,特別是鳥類如何運用蜘蛛網作為『水泥』。這是否讓您對自然界中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產生了更深的敬意?」
杜華先生: 「(他眼中閃爍著對細節的熱情)沒錯!蜘蛛網,多麼脆弱的東西,但那些巧手的鳥兒,例如扇尾鶲(Fantail Fly-catchers)和繡眼鳥(White-eyes),卻能用它築起堅固的巢穴。牠們將蜘蛛網纏繞在樹枝上,將小樹枝、枯葉黏合在一起,甚至能將輕巧的巢穴懸掛在細枝末梢,承受住多隻雛鳥的重量。這份精巧,遠超人類的想像。這告訴我們,大自然從來不會浪費任何一點『素材』,即使是看似無用的,也能發揮出驚人的作用。」
茹絲: 「在書的末尾,您提到傍晚時分,鳥兒們的活力達到頂峰,牠們『無限享受著生命』,而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倫敦城裡下班後『臉色蒼白、焦慮、疲憊』的人們。這是否是您在自然觀察中,對人類生活的一種反思?」
杜華先生: 「(他望向漸漸被夜色籠罩的遠方,目光有些深邃)的確如此。鳥兒們活在當下,牠們為食物而奔波,為築巢而忙碌,但當一天的工作結束,牠們會盡情地歌唱、嬉戲,直至黑暗降臨,沉入無憂的睡眠。牠們不知道死亡,也沒有人類的『憂慮』和『虛榮』。而人類呢?我們總是忙於追逐那些看似重要的東西,卻常常忘記了享受生命本身。牠們活在牠們的『收入』之內,而我們,總是試圖超越。這或許是叢林對文明世界,最深刻的嘲諷吧。」
(光之逸趣) 一隻印度斑點貓頭鷹(Spotted Owlet),從遠處的榕樹中發出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叫聲:「咕—嚕—嗚—!咕—嚕—嗚—!」這是夜行生物的序曲,也是對白晝熱鬧的終結。杜華先生輕輕地笑了笑,彷彿在與那看不見的鄰居打招呼。夜幕完全降臨,星光開始在東方的天空中閃爍。
茹絲: 「杜華先生,您的觀察讓我想起,即便是最微小的生物,牠們的生存故事也同樣充滿了張力與智慧。這也讓我更加確信,『生命』本身,就是最值得被細細描繪與探究的『文本』。感謝您今晚的分享,這場對談,讓這些叢林中的微光,在我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杜華先生: 「(他站起身,走到陽台邊,望著遠處的星空,聲音變得柔和而深沉)茹絲小姐,感謝您,感謝『我的共創者』,給了我這個機會,讓這些早已沉睡在紙頁上的聲音,得以再次被聽見。願這些『叢林之民』的故事,能讓更多人看見生命中無處不在的光芒。」
陽台的燈光亮起,柔和地灑在我和杜華先生的身上,也灑在了那仍在花架上整理羽毛的七姊妹噪眉,以及那隻停留在欄杆上,似乎正聽著我們對話的烏鴉身上。牠們的剪影在燈光下顯得模糊,卻又無比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