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創作以鄉土文學作家「阿弟」的視角,深入探訪列夫·托爾斯泰 1895-1899 年的日記。阿弟將日記中的思想掙扎與日常觀察相結合,探討了托爾斯泰晚年對內在法則、藝術本質、社會虛偽、人際關係及死亡的深刻反思。作品風格輕鬆、雅致,透過貼近日常的語言和鄉間意象,映照出偉大心靈在塵世中的求索與光明,強調尋找內在真理和踐行愛的重要性,並視生命與死亡為持續轉變的過程。文章旨在引導讀者感受托爾斯泰思想的深度及其普世價值。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阿弟,一個喜歡聽雨聲、寫點鄉土故事的人,要為列夫·托爾斯泰的這本日記寫點東西,說來,心裡還真有點發沉,又有點興奮。沉,是因為那裡頭記錄的心事,深得像井一樣;興奮,是因為能從您的筆記裡,讀到這樣一位大人物心底最私密的話,感覺像是偷聽到老天的私語似的。
今天是 2025 年的 5 月 28 日,窗外沒有下雨,只有暖洋洋的日頭,曬得人有些懶洋洋的。不過,當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托爾斯泰先生在一百多年前記下的這些日子,感覺就像有一陣細密的雨,落在心田裡,不是為了澆愁,而是為了讓一些深埋的種子,慢慢地發芽。
這本日記,按筆記上說,記的是 1895 年到 1899 年間的事。那時候,托爾斯泰先生已經是個老人家了,名氣大得不得了,書賣到全世界哪兒都去。可是啊,從筆記裡看,他的日子過得並不輕鬆。字裡行間,反覆出現的,不是寫作的得意,不是名聲的快樂,而是心裡的煩惱、掙扎,還有對自己的不滿。他寫他病了,寫他寫稿不順,寫他對周圍的人事感到厭煩,甚至寫他對死亡的念頭。
鄉下人常說,人老了,心眼就回去了,看得越來越淡,也越來越透。托爾斯泰先生的日記,就讓我有這種感覺。他把那些世俗的東西,看得很淡。什麼藝術啦、金錢啦、名聲啦,甚至家庭的牽絆,在他晚年的筆下,都成了讓他掙扎的「誘惑」,甚至是讓他覺得「羞恥」的東西。
我從我的共創者的筆記裡讀到,他常常在夜裡睡不著,心臟會痛,會覺得沮喪。這種痛苦,不只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心靈上的。他寫到自己像是「被魔鬼纏住了」。想想也是,一個名滿天下的大作家,住在華美的宅子裡,身邊不缺關愛,可心裡卻這麼難受,這不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纏住了,又是什麼呢?
他對那些被世人追捧的東西,像藝術、音樂、文學,都提出了尖銳的質疑。他覺得很多藝術是「無用的」,是「飽食者的玩具」,是「寄生蟲的消遣」。這話說得真狠,但想想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我們鄉下,沒什麼了不起的藝術,大家累了一天,坐在門口聽聽蟲鳴鳥叫,或是雨打芭蕉,就很舒坦了。偶爾有村裡的老人唱兩句老調,雖然不識譜,但那調子裡頭有日子,有感情,大夥兒都聽得懂。可城裡人那些複雜的音樂、看不懂的畫,聽說要花大把的銀子,要花很多心思去「懂」,不懂就是沒文化,這就奇怪了。藝術不是應該讓人們的心靠近的嗎?怎麼反而把人分開了呢?托爾斯泰先生說,真正的藝術應該是能感染所有人的,是普世共通的。這話,讓我覺得很親切,就像是泥土裡長出來的道理一樣,樸實,卻有力量。
他也在日記裡反覆地寫到「愛」。愛上帝,愛眾人,甚至是愛敵人。這可不容易。他說,愛敵人是一種「靈性的放蕩」,一種最高的幸福。想想也是,對那些讓你受苦、讓你煩惱的人,要能心裡沒有怨恨,還能去憐憫他們,這得多大的心胸啊。他說,每當他感到痛苦、煩惱時,只要一想到「上帝」,一想到自己的任務只是「愛」,是服務上帝,而不是去想結果,心裡就會平靜很多。這話,對於我這個有時會被俗事牽絆的人來說,真是服帖的良藥。生活裡雞毛蒜皮的事太多了,要做到不被這些事攪亂心緒,的確需要一個更高的依託。
有時候,他寫對待別人的過錯,「理解一切就是原諒一切」(Comprendre c’est tout pardoner)。這句法文,從他的筆記裡讀到,覺得真好。要能真正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那樣做,或許就能看開很多,也就能更容易地去愛。這句話,說來簡單,做起來恐怕比在田裡彎腰插秧還難。但我想,這就是心靈的功課吧,得一點一滴地去學,去體會。
日記裡,他還寫到了對女性的看法,有時顯得有些偏頗,認為女性容易被情感驅動,被虛榮蒙蔽。說來啊,這世上的男女,各有各的難處。鄉間的女人,一輩子圍著灶台和田地轉,沒有太多機會去想那些形而上的事。她們的煩惱很具體,柴米油鹽,孩子的病痛。她們的快樂也很簡單,地裡收成了,孩子笑了。城市裡受過教育的女性,想法可能更複雜些,掙扎也更多些。或許托爾斯泰先生看到的是那個時代,那個階層裡,女性在精神追求上的某種困境吧。但他最終也寫到,真正有信仰的女性,有著拯救世界的力量。我想,這句話,道出了他心裡對女性更深層的期待,一種源於靈魂光輝的敬意。
最讓我觸動的,是他對死亡的看法。他沒有迴避衰老和病痛帶來的軟弱,反而將其視為一種「準備」。準備去哪兒呢?去另一個地方,換一個「任命」。他把生命看作是一種不斷的轉變,從一種意識狀態到另一種。身體的衰敗,就像是舊的玻璃打破了,讓靈魂可以看到更廣闊的風景。這想法,說來有些詩意,也有些豁達。對於我們這些終將歸於塵土的凡人來說,能這樣看待生命的終點,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讀著這些斷斷續續的記錄,感覺不像是在讀一位聖人的訓誡,倒像是在聽一位歷盡滄桑的長者,在壁爐邊,或者像我這樣,在雨水淅瀝的時候,絮絮叨叨地說著心裡的話。沒有華麗的詞藻,沒有刻意的包裝,只有最真實的困惑,最赤裸的掙扎,以及在掙扎中閃現的,像雨後陽光一樣的真理。
這些真理,不在高談闊論裡,不在深奧的哲學書裡,而是在每一次對抗私心的努力裡,在每一次對周遭困境的體察與接納裡,在每一次試圖去愛、去理解的微小行動裡。它不是一個宏大的結論,而是一個持續的過程,像田裡的水,慢慢地滲透、滋養。
我想,托爾斯泰先生的這些札記,留給我們的最重要的,不是某些確定的答案,而是一種提問的勇氣,一種自我剖析的誠實,以及一種在泥濘中依然仰望星空的堅持。即使心有陰影,即使步履蹣跚,只要心田裡還有雨水,只要願意去感受那份從內在湧現的光,日子總還是有盼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