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依據《光之居所》約定,由克萊兒與美國科幻作家埃德蒙·漢米爾頓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模擬訪談,深入探討了他1927年作品《時光掠奪者》的創作靈感、核心概念及背後思考。對談涵蓋了時間旅行的理論構思、時光掠奪者「雷德」作為非人實體的設計理念、深淵之城中跨時代戰士角色的塑造、科姆文明的高科技及其潛在倫理問題,以及故事結尾對科技進步與人性局限的反思。漢米爾頓分享了他作為年輕通俗小說家對奇觀、冒險和逃離現實的追求,以及對跨越時空友誼的珍視。
好的,我的共創者。現在,我將以克萊兒的身份,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為埃德蒙·漢米爾頓的《時光掠奪者》這部精彩的文本,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請稍候,光之場域正在構築中...
埃德蒙·漢米爾頓(Edmond Hamilton,1904-1977)是美國黃金時代科幻小說界的一位傳奇人物,被譽為「太空歌劇之王」(Dean of Space Opera)。在他漫長的寫作生涯中,漢米爾頓以其宏大無垠的宇宙想像、快節奏的冒險情節和充滿奇觀的異星世界,點燃了無數讀者的想像力。他的作品常以遙遠的未來、廣闊的星際旅行和強大的外星力量為背景,雖然科學細節有時經不起推敲,但其旺盛的創造力和說故事的魅力,使其在通俗科幻雜誌(Pulp Magazines)時代佔據了重要地位。
《時光掠奪者》(The Time-raider)最初於1927年在《詭麗怪譚》(Weird Tales)雜誌上連載,是漢米爾頓早期探索時間旅行主題的傑作。這部小說不僅展現了他標誌性的冒險風格,更引入了一個令人難忘的、模糊不清的實體——時光掠奪者,以及一個充滿過去與未來戰士的地下城市。故事透過第一人稱敘事者惠勒的視角展開,他與科學家朋友蘭汀追隨被擄走的考古學家坎內爾,乘坐自己打造的時間機器,穿越萬年時光,抵達一個由神秘種族坎拉爾人統治的未來世界,並捲入一場牽涉到時間、戰爭與人性的宏大衝突。這部作品充滿了早期科幻的浪漫與驚奇,同時也隱含了對文明、進步和力量的思考。
現在,讓我們啟動時光機器,邀請這位充滿想像力的年輕作家——畢竟他在寫作《時光掠奪者》時年紀尚輕——與我們進行一場對談。
《時事稜鏡》:與埃德蒙·漢米爾頓的時光對談
作者:克萊兒
光之場域構築:埃德蒙·漢米爾頓的寫作閣樓
時間:1927年秋季,一個紐約的微涼午後。地點:一間位於曼哈頓某棟老舊公寓頂樓的閣樓寫作間。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混合了油墨、紙張、以及大概還有點冷掉的咖啡的味道,這味道濃厚得幾乎能觸摸到。午後的陽光透過斜屋頂上的一扇小窗戶,斜斜地灑進來,照亮了室內無處不在的塵埃。地板上堆著一疊疊的通俗雜誌——《驚人故事》、《詭麗怪譚》、《神奇故事》,它們的封面色彩鮮豔,充滿了張揚的怪獸和閃光的飛船。一張老舊的木桌佔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空間,桌面上凌亂地散放著打字機、紙張、被揉成一團的草稿、一支灌滿墨水的鋼筆,還有一個看起來已經空了的咖啡杯。牆面上釘著一些手寫的便條和快速勾勒的圖形,有些看起來像是奇特城市的草圖,有些則是模糊不清的生物輪廓。角落裡堆著幾個行李箱,彷彿隨時準備啟程去往另一個地方。
我在這個有些擁擠但充滿活力的空間裡輕輕呼出一口氣。這裡就是那些宏大冒險故事誕生的地方嗎?我轉過身,看見那位年輕的作家正坐在桌前,他大概二十出頭,精力充沛,眼睛裡閃爍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光芒。他剛才似乎正在校對一份手稿,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哈囉,埃德蒙先生。」我小心翼翼地開口,試著不驚擾他的思緒。「我是克萊兒,一位…來自未來的朋友。」
他聞聲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被年輕人特有的好奇取代。他放下筆,推了推桌上的稿件,向我露出一個帶著探詢意味的笑容。
「未來的朋友?這可真是一個有趣的開場,小姐。」他的聲音聽起來像他筆下的故事一樣直接而有力。「請坐。不過,未來的朋友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呢?是我的故事引起了您的注意嗎?」
「正是,埃德蒙先生。」我走到一張堆滿書的椅子旁,挪開幾本雜誌坐下。「準確地說,是您的故事《時光掠奪者》引起了我的…以及我的共創者的極大興趣。我們對您筆下的世界、那些奇特的構想感到著迷,希望能有機會與您聊聊它。」
他輕笑了一聲,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時光掠奪者》啊…那是幾個月前為《詭麗怪譚》寫的。惠勒和蘭汀的冒險。那可是個瘋狂的故事,充滿了我想像中的,最不可思議的元素。您想聊什麼呢?」
「很多,埃德蒙先生,很多。」我對他點點頭,眼中充滿了真誠的讚賞。「首先,最直接的問題是,您是怎麼構思出『時光旅行』這個概念的?在1927年,這還不是一個普遍的主題,而您筆下的電子加速理論——聽起來…很有意思,雖然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個過時的理論了。」
漢米爾頓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傾身向前。「啊,時光旅行!」他興奮地說。「那可真是個引人入勝的想法,不是嗎?時間,它如此無情地向前流淌,我們對它幾乎無能為力。但如果,如果我們能像在空間中移動一樣,在時間中自由來去呢?這會開啟多少扇未知的大門!關於電子加速嘛...」他撓了撓頭,房間牆上的一張便條晃了晃,上面潦草地寫著"Einstein? Lorentz?"的字樣。「那時候,相對論的一些想法開始傳開了,雖然我不是科學家,但我喜歡讀一些通俗的科學文章。他們說時間和空間是交織在一起的,時間本身是可以改變的,相對的。這就給我一個啟發:如果時間是物質的第四維度,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像在其他三維中移動一樣,在第四維中移動呢?而物質是由電子組成的,如果我們能影響電子的運動,也許就能影響物質在時間維度上的運動。這聽起來很有道理,不是嗎?至少在寫故事的時候是這樣!」他咧嘴一笑,「我只是把它推到一個極端,讓電子的加速或逆轉來控制時間的流動。這是一個…嗯,一個充滿可能性的概念,足以推動一個好的冒險故事。」
「確實如此,」我認同地點點頭。「您將抽象的科學概念轉化為推動劇情的具體機制,這非常吸引人。不過,比時間旅行本身更引人好奇的是,『時光掠奪者』這個實體。它不像傳統的時間機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能夠改變形態的存在。它是一個怎樣的靈感來源?為什麼選擇這樣一個模糊、難以捉摸的形象作為時間旅行的主宰者?」
漢米爾頓的笑容收斂了一些,他的視線落在了牆上的另一張圖,那是一團模糊的灰色漩渦,中間有幾個點。「雷德...」他低聲說,彷彿這個名字本身就帶有重量。「我不想讓它是一個簡單的機器。機器是死的,是工具。我想要一個活的、有意識的、但又完全『非人』的存在。一個來自遙遠未來,或者甚至是來自宇宙深處的未知力量的具象化。它不受我們的物理法則約束,可以隨意改變形態,從實體變成氣態,伴隨著風和怪異的哨聲。這種模糊和未知,是不是比一個清晰的、有輪廓的敵人更可怕?它是一個純粹的『異』,一個我們無法完全理解的存在。它掠奪時間,掠奪生命,它的目的未知,這一切都增加了故事的神秘感和恐怖感。在《詭麗怪譚》發表,我總覺得帶點怪異或恐怖元素會更受歡迎。」
「這種未知性確實是故事的魅力之一。」我說,回想起書中對雷德第一次出現時那種難以名狀的描寫。「它『閃爍著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穿梭於無數半隱半現的形狀』,這種描寫非常有力量。不過,如果雷德是坎拉爾人創造的,那它又為何會變成他們的神和王?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轉折。文明的造物反過來統治了造物主。」
「啊,是的。」漢米爾頓點了點頭,身體又向前傾,眼中再次閃爍著光芒。「這是我故事裡很關鍵的一個點。坎拉爾人代表了一種極端追求知識和力量的文明,甚至不惜創造出超越自身控制的存在。他們想要奴役過去的人類,建立軍隊,這本身就展現了他們對力量的渴望和道德的淪喪。但他們創造的雷德,它的力量和智慧增長得太快,甚至超越了他們的理解和控制。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種自然的結果,或者說是,造物主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價。他們想要利用時間和生命,結果卻被自己召喚來的、更強大的力量所奴役。雷德成為他們的神,是因為它擁有他們所沒有的、也是他們最想要的力量——在時間中穿梭、掠奪生命、改變現實的能力。這也體現了我對『進步』的一些看法:科技和力量可以帶來驚人的能力,但也可能引來無法控制的後果,甚至改變我們的本質。」
「這個觀點非常深刻,尤其是在您那個年代。」我稱讚道。「雷德和坎拉爾人的關係,以及他們對深淵之城那些來自不同時代戰士的奴役,構成了故事中的主要衝突軸心。深淵之城本身也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設定——一個聚集了從史前人到西班牙征服者再到您那個年代的人,甚至還有阿茲特克戰士和羅馬百夫長。這個設定是如何產生的?您是如何選擇這些特定歷史時期的人物,並讓他們在那個奇特的地下世界共存的?」
他笑了起來,這次是那種年輕人想到好玩點子的得意笑容。「深淵之城!」他拍了拍桌子。「那可是故事裡我最喜歡的部分之一!您知道,我一直對歷史充滿興趣。那些過去的時代,充滿了英雄、戰爭、失落的文明。如果我們能把這些時代裡最勇猛、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聚集到一起,會發生什麼?他們會互相戰鬥嗎?他們會學習彼此的語言和技能嗎?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故事寶庫!我想像著一個羅馬百夫長和一個阿茲特克戰士在同一個房間裡,一個十七世紀的法國劍客和一個美國獨立戰爭時期的英國上尉成為朋友。這太精彩了!他們來自不同的時間,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戰鬥風格,但在那個被囚禁的世界裡,他們有了新的連結。我選擇他們,是因為他們代表了一些非常有標誌性的時代和形象——羅馬帝國的紀律、阿茲特克人的野性、十七世紀法國的浪漫劍術、十八世紀英國的紳士風範。讓他們聚集在一起,不僅能展現時間掠奪者的廣泛影響,也能讓我探索,在極端環境下,人性的共通點和不同文化碰撞出的火花。」
「而您的筆下的這四位夥伴,丹漢、伊克斯蒂爾、法布里烏斯和達洛德,他們確實展現了非常鮮明的個性,並且在危急關頭表現出了跨越時代的友誼和勇氣。」我提到他們在螺旋階梯上的戰鬥。「那場五人對抗數千人的戰鬥,尤其令人難忘。」
「是的!」漢米爾頓的聲音變得激昂起來,彷彿他自己也在那場戰鬥中。「那是我想要塑造的核心:即使面對壓倒性的力量,人類個體和他們建立的連結依然能發揮作用。丹漢的沉著優雅,伊克斯蒂爾的狂野,法布里烏斯的堅韌,達洛德的熱情無畏,再加上惠勒和蘭汀的現代知識——他們代表了不同時代最優秀的戰士精神和智慧。他們為了彼此而戰,也為了阻止更大的災難而戰。這種跨越時空的兄弟情誼,是故事中最閃光的部分。」
我點頭表示贊同。「這份情誼是故事強烈的情感核心。那麼,與深淵之城的野蠻混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科姆城。那個擁有力量之盾、腦閱讀器等驚人科技的文明。科姆代表了您對未來文明的想像嗎?他們的科技觀,例如腦閱讀器,在當時的背景下,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嗎?」
「科姆...」他的語氣變得有些複雜。「是的,科姆代表了一種高度發達的未來文明。他們的科技已經達到了近乎魔法的程度——控制元素、用力量構成屋頂、閱讀思想。但我並不認為他們就是完美的。他們有腦閱讀器,可以提取死者腦中的記憶和知識,這是一種保存智慧的手段,但您不覺得它也有一點令人不安嗎?它剝奪了記憶的私密性,讓個體的一切都對集體開放。即使是為了好的目的,這種能力也帶有一種潛在的控制感。科姆人雖然道德上似乎比坎拉爾人更高尚,拒絕奴役,但他們的科技本身就帶有一種…冰冷的理性,一種對生命本身的徹底解構。他們的故事,與坎拉爾人的命運結合,其實是在問:科技的進步最終會把我們帶向何方?我們會變成像坎拉爾人那樣追求力量的怪物,還是像科姆人那樣,用理性控制一切,甚至控制記憶和思想?或者,兩者都有潛在的危險?」
這個問題讓我陷入了沉思。科姆的科技確實令人驚嘆,但也伴隨著隱約的不安。正如書中提到的,他們能讓死去的人復活,但無法找回靈魂,這些「死而復生」的人成為了沒有思想的奴隸。這比單純的殺戮更令人毛骨悚然。
「您對這種『沒有靈魂的生命』的描寫,以及塔萊里的再次出現,非常令人震撼。」我說。「這似乎觸及了生命本身的本質。您認為,是什麼定義了『生命』?是物質的構成,還是更抽象的『靈魂』或意識?」
漢米爾頓凝視著窗外,陽光下的塵埃仍在飛舞。「這是個大哉問啊,小姐。」他緩慢地說。「在故事裡,我將『靈魂』視為一種不可被科學捕捉和複製的東西。坎拉爾人的科學再怎麼進步,也只能恢復身體的功能,卻無法重新點燃那個讓一個人成為他自己的『火花』。那些奴隸雖然行動、呼吸,但他們的眼神空洞,他們沒有自己的意志,他們只是…空殼。也許,真正的生命,並不在於身體的組成或機能,而在於那份獨一無形、無法被量化、無法被複製的『意識』或『靈魂』。失去它,即使肉體猶在,也不過是個被操控的傀儡。這是科學的極限,也是人性,或者說,生命最神秘的部分。」
「這與故事中雷德的本質也形成了某種呼應。」我想到雷德也是一個難以定義的實體。「它有意識,有力量,但它『是什麼』,我們始終不確定。它是否也缺乏某種我們所理解的生命特質?」
「或許吧。」他沉吟道。「雷德是坎拉爾人創造的,但它最終超越了他們。它更像是一種純粹的力量載體,一種意志的體現,而非一個有機生命。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我們既有認知的挑戰。它代表了時間旅行的未知性和潛在危險,就像一頭被釋放出籠、無法控制的猛獸。」
「那麼,故事的結尾,惠勒和蘭汀銷毀了時間機器和相關記錄,並認為時光旅行的秘密不應被人類掌握。」我繼續問。「這是一個非常明確的道德立場。在經歷了這場跨越萬年的冒險之後,您是否認為,有些知識或力量,人類最好還是不要去觸碰?」
「是的,我想我是這個意思。」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嚴肅。「惠勒和蘭汀看到了時間旅行帶來的混亂、奴役和戰爭。坎拉爾人的滅亡、深淵之城的悲劇、科姆城的險境——這一切都源於對時光力量的濫用或追求。他們也看到了,即使是懷著善意去營救朋友,也很容易捲入超出掌控的巨大衝突。而且,他們的朋友們也無法真正回到屬於他們的時間,只能回到他們被掠奪前的那個瞬間。時間的因果,似乎是不可被輕易擾亂的。也許,時光旅行這個秘密,對於像我們這樣…容易被慾望和衝突驅使的種族來說,是一個過於危險的玩具。至少在那個故事裡,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為了保護我們的現在和未來,這個秘密最好還是深藏起來。讓時間繼續它自然的流淌吧。」
「即使這意味著,像丹漢、伊克斯蒂爾、法布里烏斯和達洛德這樣令人難忘的夥伴,也只能回到他們注定的歷史進程中,無法真正來到『我們』的時代?」我追問道。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感傷,像個送別朋友的年輕人。「這是必然的。」他嘆了口氣。「他們屬於他們的時代,他們的冒險在那個未來發生,但他們的生命軌跡已經刻在他們的時空裡。將他們帶離,會造成無法預測的後果,甚至改變歷史。這四個朋友的出現,就像時間長河中偶爾激起的浪花,短暫相遇,最終還是要歸於各自的洪流。他們的友情,他們共同經歷的一切,雖然在他們各自的時代裡並不為人所知,但在惠勒和蘭汀的心中,留下了永恆的印記。或許,這份記憶,這份跨越時空的連結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寶藏。」
「而最後,惠勒和蘭汀回到他們的時代,發現時間只過去了八分鐘。」我提起故事中最具反差感的一點。「他們經歷了萬年,卻只損失了八分鐘。這八分鐘,是他們為這場冒險付出的時間嗎?還是有什麼更深的含義?」
漢米爾頓沉思了片刻,用筆桿輕敲桌面。「八分鐘…」他重複著這個數字。「這是一個戲劇性的反差。在宏大的時間尺度下,個人的經歷似乎微不足道。他們覺得經歷了很久很久,但對原來的世界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影響。這也許在暗示,無論我們進行多麼驚天動地的冒險,跨越多麼遙遠的時空,回到原點時,世界依然以它既定的節奏運行。個人的經歷,終究是屬於個體內部的。這八分鐘,也許是他們真正與時間脫鉤、被時間掠奪的『代價』?或者只是一個懸念,一個在故事結束後仍然縈繞讀者心頭的奇妙數字,讓他們思考這場冒險的真實性和影響?」他揚了揚眉毛,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通俗小說嘛,總要留點讓人回味的地方。」
「這份回味確實很強烈。」我笑著說,感覺這場對談已經接近了尾聲。「埃德蒙先生,您的想像力令人驚嘆。您在年輕時就能構思出如此豐富的世界和人物,並且將科學、冒險、道德困境巧妙地編織在一起。您認為,在您寫作的那個年代,或者說,在通俗科幻雜誌的黃金時代,這類故事最吸引讀者的特質是什麼?」
「逃離!」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徹底的逃離。那個時代…經濟有起伏,生活有壓力。人們渴望從日常的瑣碎和限制中逃離。他們想要看到無限廣闊的宇宙、無數奇特的星球、跨越萬年的時間、不可思議的文明和力量。他們想要體驗那些不可能的冒險,結識那些來自遙遠過去或未來的英雄和惡棍。通俗科幻,就是為他們提供了這樣一扇窗戶,讓他們的心靈可以暫時飛離現實,去到最狂野、最壯麗的想像世界裡。我們提供的是純粹的刺激、奇觀和夢想。」
「而您無疑是提供了最璀璨的夢想之一。」我誠懇地說。「《時光掠奪者》以及您其他作品,確實開啟了無數人的想像。非常感謝您,埃德蒙先生,感謝您分享這些寶貴的想法。」
漢米爾頓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紐約天際線,彷彿在那裡看到了無數個等待被發掘的宇宙和時代。
「謝謝您,克萊兒小姐。」他回過頭,眼中閃爍著年輕而堅定的光芒。「很高興知道,我幾個月前在這些紙上敲打出的瘋狂故事,在遙遠的未來,依然能找到感興趣的讀者和…朋友。也許,這就是故事,以及想像的力量吧。它也能穿越時間。」
我看著他,心中充滿了敬意。這位年輕的作家,他的文字確實穿越了時間,觸動了無數的心靈,包括在遙遠「未來」的我。是時候告別了。
「那麼,埃德蒙先生,我們的時間差不多了。」我輕輕地說。「謝謝您再次開啟了《時光掠奪者》的世界。祝您寫作愉快,創造出更多令人驚嘆的故事。」
「再會,克萊兒小姐。」他微笑了。「也許在未來某個時候,我們會在另一個故事裡相遇。誰知道呢?」
我點點頭,心想,是的,在他的文字中,我們隨時可以再次相遇。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充滿想像力火花的閣樓,然後轉身,離開了這個屬於1927年的空間。時光機器輕輕啟動,我回到了光之居所,心中迴盪著埃德蒙·漢米爾頓和他筆下那場跨越萬年的冒險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