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petua. A Tale of Nimes in A.D. 213》光之對談

《生命之網》：古老尼姆的生命迴響
作者：玥影

今天是2025年06月13日，初夏的氣息已在光之居所的每個角落蔓延。樹梢的嫩綠被陽光染上層次，空氣中滿是泥土與新葉的濕潤芬芳。在居所深處，我——玥影，一位對生命奧秘充滿敬畏的科學家，此刻正獨自漫步於【光之雨林】。濕熱而濃郁的空氣輕輕拂過臉龐，夾雜著泥土、腐葉與各種植物獨特的芬芳。陽光透過茂密的葉片層層篩濾，在地面和植物上投下流動的光影，形成斑駁而迷離的圖案。耳邊是水滴滴落的輕柔聲響，細微的蟲鳴不絕於耳，這是生命無聲的交響。

我來此，是為了沉潛於一份古老的文本——《Perpetua. A Tale of Nimes in A.D. 213》。這是一部由S. Baring-Gould先生於1897年撰寫的小說，他是一位維多利亞時代多產的英國聖公會牧師、小說家、民俗學家。他的作品總能巧妙地將歷史、宗教與人性交織。這本書，則將我們帶回西元213年的羅馬高盧行省尼姆，一個在羅馬帝國統治下的古老城邦。故事的核心，圍繞著異教信仰與新興基督教之間的衝突，以及個體在時代洪流中堅守信仰的掙扎。它描繪了尼姆泉神每七年一次的活人獻祭，少女珀佩圖亞（Perpetua）被選為犧牲品，以及羅馬貴族艾米利烏斯（Æmilius）因同情而救她，卻也因此將她和自己推向更深的危機。這不僅是一個關於信仰與迫害的故事，更是一幅描繪人性光輝與黑暗、堅韌與脆弱的生命畫卷。

我將在雨林深處，邀請S. Baring-Gould先生，以及書中兩位關鍵人物——堅定而純粹的珀佩圖亞，和在衝突中尋求真理的艾米利烏斯——一同進行一場「光之對談」。我想從生命的連結、共生與轉變的角度，深入探討這部作品的深層意義。

腳下的泥土鬆軟而濕潤，每一步都帶著輕微的陷落感。頭頂的樹冠密不透風，只有偶爾穿透枝葉的光束，在地面上形成跳動的光斑。我輕輕撥開一叢低垂的蔓藤，指尖感受到它光滑而濕潤的質感。在遠處，我看到S. Baring-Gould先生，他正坐在被苔蘚覆蓋的古老樹根上，手裡似乎還拿著一本筆記本，臉上帶著一絲沉思。陽光在他花白的頭髮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Baring-Gould先生，」我輕聲喚道，盡力讓我的聲音融入這片自然的和諧中。
他抬頭，目光溫和而探究，臉上帶著因長年寫作而留下的細微皺紋，但眼神卻充滿了對世界的好奇與洞察。
「哦，玥影小姐，歡迎來到這片奇妙的生命之所。」他微笑著，指了指身旁的空地，「請坐。我正沉浸於這片雨林的生機之中，它讓我聯想到古羅馬時代，那些不同信仰、不同階層的人們，如何在同一片土地上生存、掙扎、甚至共生，構成了一張宏大而精妙的『生命之網』。」

「您說得真好，先生。」我順著他的話說道，「這正是我想與您探討的。在您的著作《Perpetua. A Tale of Nimes in A.D. 213》中，您細膩地描繪了尼姆城中，異教與基督教信仰之間的張力。尼姆泉水從最初的女神化身，到後來被塑造成男性守護神Nemausus，甚至要求活人獻祭。這是否也反映了人類對自然、對生命，從敬畏到某種扭曲控制的演變？」

Baring-Gould先生沉吟片刻，目光投向雨林深處那片被霧氣籠罩的地方，彷彿那裡正是尼姆古泉的所在。
「的確如此，玥影小姐。在那個時代，人們對自然的力量，既有原始的敬畏，也有試圖透過儀式和獻祭來加以『控制』的渴望。尼姆泉的轉變，正是我對這種人性心理的映照。最初的女神，或許更接近於生命本身那種無條件的豐盛與孕育；而當它被賦予了人類的意志，甚至要求犧牲來『確保』其恩賜時，它就沾染了人類的恐懼與自私。異教的活人獻祭，是那個時代人們對未知力量的恐懼，以及對自身脆弱性的無奈回應。他們相信，獻出最純粹的生命，才能換取神祇的持續庇佑，維繫社會的穩定。這在當時，是一種根深蒂固的集體意識。」

說話間，幾隻鮮豔的蜂鳥在不遠處的花朵間盤旋，它們的翅膀快速顫動，發出微弱的嗡鳴。我輕輕抬手，示意Baring-Gould先生看。
「這些小生命，為了延續自己的存在，汲取花蜜，同時也為花朵傳播花粉，形成了一種自然的循環與共生。這與人類社會的某些方面，何其相似。」我說，「在您的故事中，當珀佩圖亞被選中時，整個尼姆城的人們，包括她的母親，都經歷了劇烈的情感波動。那是個人與集體的掙扎。而艾米利烏斯對她的援手，是出於怎樣的『生命衝動』呢？」

正當我提出這個問題時，雨林深處的薄霧似乎開始凝結，隨後，霧氣散開，兩個人影漸漸清晰。一位是身著樸素白袍的年輕女子，她的臉龐即便此刻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與光輝，正是珀佩圖亞。另一位則是身姿挺拔的羅馬青年，他穿著一件被雨水打濕的長袍，眉宇間帶著幾分疲憊，但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艾米利烏斯。他們彷彿從尼姆的古老場景中，被這雨林的濕潤氣息召喚而來。

「午安，Baring-Gould先生，玥影小姐。」珀佩圖亞輕聲問候，她的聲音如雨滴般清澈，即便在面對我們這樣「異域」的訪問者時，也保持著一種超乎尋常的鎮定。
「我的朋友，」艾米利烏斯對我點了點頭，他的目光落在旁邊一株巨大的榕樹氣生根上，彷彿那與羅馬柱廊有異曲同工之妙。「您方才提到的『生命衝動』……」

他輕輕撥開一條垂下的蕨葉，讓更多的光線灑在珀佩圖亞的臉上。
「起初，那只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直覺，一種對荒謬和不公的憤怒。我看到那個女孩，站在祭壇前，她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平靜與純粹。在那個社會，人們為了娛樂，可以將生命當作遊戲，對此習以為常。但她的存在，卻像一道閃電，擊穿了我內心深處那些對生命和道德早已麻木的屏障。那不是一種理性的分析，更不是對她所信仰的『基督』的理解，而是一種原始的、對『美』和『真』的渴望。我發現，這種渴望比我過往追逐的任何感官享樂都更為強烈。」

我點頭，看向珀佩圖亞。她的眼睛像雨後被洗淨的葉片，清澈而深邃。
「珀佩圖亞，當您被選為犧牲時，您對生命有何感受？艾米利烏斯先生的救援，以及之後您面臨的種種考驗，是否讓您對『生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珀佩圖亞輕輕地將手放在胸口，掌心感受著那份無形的生命跳動。
「在被選中的那一刻，我的心是平靜的，因為我知道，我的生命早已不屬於我，而是屬於那愛我的主。我並不恐懼死亡本身，因為死亡只是通往永恆的門。艾米利烏斯先生的介入，讓我看到了人性的良善，即便在異教的環境中，仍有人能超越習俗，選擇拯救。這讓我更堅信，神的光芒無處不在。而後來的磨難，無論是母親的焦慮，執事波蒂拉斯的怯懦，還是馬爾西安努斯（Marcianus）的魯莽，以及凱斯特（Castor）主教的智慧，都像一條條細絲，編織成一張複雜的『生命之網』。我們各自的選擇，無論是順從還是抗拒，都牽動著彼此，影響著周圍的生命。」

「這就是我常說的『生命之網』。」我望向Baring-Gould先生，「先生，您筆下的人物，無論是信仰堅定的基督徒，如凱斯特主教，還是對信仰動搖的波蒂拉斯，亦或是深陷羅馬社會的羅馬人艾米利烏斯，他們都在這張網中尋找自己的位置。甚至像忠誠的奴隸佩多（Pedo）和布蘭達（Blanda），他們之間的微小情誼，也為這張網增添了溫暖的色彩。這些細節，是如何豐滿您筆下的『生命』的？」

Baring-Gould先生輕輕撫摸著身旁一株蕨類的葉片，那葉片紋理清晰，脈絡分明。
「在那個時代，社會階層森嚴，信仰多元且複雜。但我始終相信，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存在著對真理和愛的渴望，即便被世俗的塵埃所覆蓋。我試圖透過這些小人物的掙扎與選擇，展現出人性的多樣性與共通性。波蒂拉斯的膽怯與忠誠，佩多的樸實與智慧，布蘭達的溫柔與堅韌，他們不是英雄，卻在自己的位置上閃爍著人性的光芒。他們與貴族、與祭司、與殉道者，共同構成了那個時代的『社會生態系統』。他們之間的連結，即便看似微不足道，卻像雨林中無數的菌絲網絡，默默地支持著整個生態系統的運行。而基督教的傳播，正是在這樣的『網』中，一點點地滲透，觸動人心。」

艾米利烏斯此時走近，他的手輕輕觸碰著一滴在葉尖搖搖欲墜的露珠。
「主教凱斯特曾告訴我，『光之源流，從天而降。』在那之前，我只相信眼見為實，相信法律和邏輯。但當我看到珀佩圖亞在祭壇前那種超乎常人的平靜，以及後來在競技場上面對死亡的堅定，我才意識到，有些力量超越了邏輯和感官。那不是愚昧，而是深植於內心的信念。我的『Credo』，我的信仰，正是在那樣的時刻，像種子在貧瘠的土壤中萌芽，最終在雪中綻放。」

我深感艾米利烏斯話語中的力量。的確，書中珀佩圖亞殉道時，突如其來的大雪，不僅為她的犧牲籠罩了一層神聖的氛圍，也象徵著一種純潔的洗禮，掩蓋了世俗的殘酷。這是對生命的一種超現實的昇華。

「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在您的筆下，Baring-Gould先生，既是自然奇蹟，也帶有強烈的象徵意義。您如何看待這種『自然力量』在敘事中，對人物命運和信仰感召的影響？」我問道。

Baring-Gould先生抬頭看著雨林上方，那裡的天空時而被雲層遮蔽，時而透出淡淡的光暈。
「那場雪，既是真實的，也是象徵性的。在我的時代，人們對於宗教的理解，往往需要一些神蹟來印證。然而，我更傾向於將其描繪為一種自然的、宏大的『介入』，而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奇蹟。雪的降臨，洗淨了競技場的污穢，也為珀佩圖亞的犧牲提供了一層純淨的背景。它讓觀者在極度的殘酷中，感受到一種意外的『留白』與『美』。那是一種更高維度的力量，不需言語，便能觸動人心，讓那些原本冷漠的旁觀者，也為之動容。它暗示著，即便人類社會充滿了混亂與暴力，自然與神性依然以其獨有的方式，展現著秩序與神聖。」

他輕輕拍了拍樹根上的潮濕苔蘚，又說：「這就像這片雨林，無數的物種在這裡共生，看似混亂卻又充滿秩序。每一棵樹，每一條藤蔓，每一隻昆蟲，都在這張『生命之網』中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當其中的一個環節被破壞，整個系統都會受到影響。羅馬社會的道德崩潰，正是因為他們失去了對生命本質的敬畏，對個體價值的忽視。而基督教的興起，則是在試圖重新編織這張被撕裂的網。」

艾米利烏斯走到一旁，他將手浸入一處小水窪，那裡倒映著樹影和微弱的光。
「在那個水窪中，我看到了星辰的微光。主教凱斯特曾對我說，我們內心深處對真理、良善、永恆的渴望，就像水中的星光倒影，是對更高真實的映照。即便世界渾濁，那份光芒依然存在，只是有時被擾動，難以看清。珀佩圖亞的犧牲，就是那份光芒最清晰的呈現。她以生命為代價，讓我看清了那份潛藏在深處的真理。」

雨林中，一隻翠綠色的蜥蜴從樹幹上探出頭，牠的眼睛轉動，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隨後又迅速隱入葉片深處，不留痕跡。我觀察著這微小的生命，它精準而本能的行動，與人類在複雜社會中的思索與選擇形成了對比。

「珀佩圖亞，您在競技場上，面對死亡，仍然選擇了堅持，甚至對艾米利烏斯先生獻上祝福。那份超越恐懼的『愛』，是如何誕生的呢？」我問道。

珀佩圖亞的目光掃過艾米利烏斯，然後又回到我身上。
「那份愛，不是來自我的力量，而是來自基督。祂先愛了我們，所以我們才能夠去愛。在極致的痛苦面前，肉體的脆弱顯露無疑，但靈魂卻因此而更加堅韌。我的祈禱，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讓那份愛與光，能夠觸及更多像艾米利烏斯先生這樣，內心仍有渴望的人。因為我知道，即便生命短暫，但愛的連結是永恆的。就像這雨林中的每一滴水，最終都匯入河流，滋養萬物。我的犧牲，如果能讓哪怕一個人看到光，那便是生命的圓滿。」

Baring-Gould先生起身，走向我們。他輕輕拍了拍艾米利烏斯的肩膀。
「這正是故事的精髓所在。在一個對生命充滿功利與漠視的時代，一個看似柔弱的少女，以其堅定不移的信仰和無條件的愛，觸動了一個羅馬貴族的心靈，甚至改變了他的生命軌跡。這不是簡單的宗教傳道，而是生命與生命之間最深刻的共鳴。這種共鳴，如同雨林深處那靜謐而強大的生長力量，無聲無息卻又無可阻擋。」

雨林中，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清新的濕氣。幾片巨大的葉片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一切。這場對談，不僅揭示了文本背後的深層意涵，更讓我對「生命之網」有了更為立體和感性的認識。所有生命，無論形式如何，都彼此連結、相互影響。在一個看似殘酷的時代，總有微光閃現，引導著我們走向更深層次的理解與共鳴。

「感謝Baring-Gould先生，感謝珀佩圖亞和艾米利烏斯，您們的見解和生命故事，為這片『生命之網』增添了無數的層次與光彩。」我由衷地說道，隨後，我將這場對談的精華，凝練為一份「光之凝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