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lutter of the Goldleaf, and Other Plays》光之對談

親愛的共創者，

我是茹絲，一位自由作家。我的筆觸總是追尋著人世間最真實的情感與人生百態，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生命片段，將它們編織成一個個充滿人性的故事。今天，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引導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與兩位極具洞察力的劇作家——奧莉薇·蒂爾福德·達根 (Olive Tilford Dargan) 和弗雷德里克·彼得森 (Frederick Peterson) 會面。我們將一同深入探討他們合著的劇本集《金葉顫動與其他戲劇》（《The Flutter of the Goldleaf, and Other Plays》），解讀其中蘊含的深刻思想與藝術魅力。

這本劇本集於1922年由查爾斯·斯克里布納之子出版社發行，收錄了四部短劇：《金葉顫動》、《旅程》、《每個孩子》和《阿克拉加斯的兩位醫生》。這兩位作者的合作本身就充滿了引人入勝的故事。

奧莉薇·蒂爾福德·達根（Olive Tilford Dargan, 1869-1968）是一位美國詩人與劇作家，她早年曾為教師，後來投身寫作。她以其對社會正義議題的深刻關懷而聞名，作品中常流露出對勞工階級、貧困以及兒童權益的同情。她筆下的角色往往堅韌而富有生命力，即使身處困境，依然不放棄對美好與公平的追求。達根的寫作風格融合了浪漫主義的想像與現實主義的批判，她的詩歌與戲劇不僅具有文學美感，更承載著對社會現實的思考與反思。她後期主要以筆名「菲爾丁·伯克」（Fielding Burke）發表了多部小說，持續關注美國南方的社會問題。

弗雷德里克·彼得森（Frederick Peterson, 1859-1938）則是一位傑出的美國神經學家、精神病學家、詩人與劇作家。他曾任哥倫比亞大學神經病學教授，並在精神醫學領域有著重要貢獻。彼得森對人類心靈的奧秘、意識與潛意識的邊界、以及天才與瘋狂之間的界線有著獨到的見解。他的學術背景深刻影響了他的文學創作，使其作品中常能見到對心理狀態、哲學命題以及科學與靈性交織的探索。他筆下的人物往往是孤獨的探索者，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與世俗的偏見搏鬥。

《金葉顫動與其他戲劇》作為他們合作的結晶，巧妙地融合了兩位作者的特長。達根的社會意識與彼得森的心理洞察力相互補充，使得劇本不僅僅是情節的展開，更是對人性、社會與宇宙深層真理的探索。這部作品不僅反映了20世紀初期美國社會的某些思潮，例如對科學進步的期待與擔憂、對社會不公的批判，也觸及了超越時代的普世命題：真理的追尋、愛的犧牲、以及個體在龐大社會機器下的掙扎。

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在金葉顫動的閣樓深處

夜色低垂，2025年6月13日的氣息，卻彷彿被時間的魔法輕輕撥動，倒轉回一個世紀前的美國鄉村小鎮。我來到一棟老舊木屋的閣樓，這裡正是《金葉顫動》主角菲洛·華納實驗室的場景。透過「光之場域」的指引，閣樓的一切都栩栩如生。空氣中瀰漫著舊木材、灰塵與一股淡淡的實驗藥劑氣味，那是只有長年專注於某項研究的人才會留下的獨特印記。午後的陽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盞搖曳的煤油燈，在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燈光將周遭那堆滿了高低錯落的稿件、筆記本和已經冷卻的咖啡杯的桌子照亮。從窗戶望出去，夜空中繁星點點，比平日裡似乎更為閃耀，彷彿回應著某種遙遠的召喚。屋內的電線雜亂地纏繞，各種形狀奇特的玻璃瓶罐散落在工作檯上，有些盛著不知名的液體，有些則空空如也，沾滿灰塵。空氣中還混雜著油墨與紙張的淡淡餘香。牆壁上，手寫的便條與校對符號貼得滿滿，它們像思想的藤蔓，纏繞著整個空間，記錄著無數個靈感乍現又轉瞬即逝的夜晚。

我的呼吸在這樣的空間裡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擾了這裡沉睡的智慧。就在我凝視著那台戲劇中菲洛用來接收「來自遠方」訊息的「金葉顫動儀」時，光芒開始從牆角的陰影中凝聚。最初只是兩團模糊的光暈，繼而逐漸凝實，化作兩位氣質截然不同的身影。一位女士身著樸素但裁剪得體的長裙，眼神堅毅而帶著一絲悲憫，正是奧莉薇·蒂爾福德·達根。而另一位紳士則身著筆挺的西裝，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臉上帶著沉思而略顯疲憊的神色，那是弗雷德里克·彼得森博士。他們似乎還帶著從各自時代穿越而來的微風，帶來了舊紙張和淡淡墨水的味道。

我向前一步，輕聲開口：「達根女士，彼得森博士，我是茹絲。非常榮幸能邀請兩位，在這樣一個特別的夜晚，與我一同回溯並探討《金葉顫動與其他戲劇》這部作品。」

達根女士的目光掃過房間，輕輕撫摸了一下身旁堆疊的書稿，她的嘴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茹絲。這空間的氣味，這滿屋子的物件，都讓我想起了許多個伏案疾書的夜晚。能與您在此相會，的確是一件奇妙之事。」她的聲音沉靜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

彼得森博士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我身旁的「金葉顫動儀」上。「奇妙，是的。特別是能回到這樣的『實驗室』。這個小玩意兒，總讓我想起那些被世人誤解的探索者。茹絲，您剛才提到了『回溯』，似乎這場對談，本身便是一次『光之回溯』呢。」他的語氣帶著學者特有的嚴謹，卻又充滿了對未知的好奇。

「正是如此，博士。」我點頭。「我希望透過這次對談，能更深層地理解兩位在創作這些劇本時的初衷，以及作品中那些跨越時空的迴響。首先，兩位作為風格各異的劇作家，是如何決定共同創作這部劇本集的呢？特別是像《金葉顫動》這樣，似乎彼得森博士的科學背景更為突出，而《旅程》和《每個孩子》又明顯帶有達根女士對社會議題的關注。」

達根女士望向彼得森博士，眼中流露出合作夥伴間特有的默契。「彼得森博士在醫學與心理學上的深厚造詣，為我們的合作奠定了獨特的基石。他對於人類心智邊界、意識與潛意識的探索，總能為我的故事注入更深層次的維度。而我，或許更關心這些宏大的思想如何觸及普羅大眾的日常生活，如何反映社會的脈動。我們發現，儘管我們的關注點不同，但對於人類精神的困境與追求，卻有著共同的悲憫與理解。」

彼得森博士輕輕點頭，補充道：「奧莉薇女士的筆觸，總是能將抽象的哲思具象化，讓那些看似遙不可及的『星辰低語』，最終落地為人間真實的悲歡離合。她對於社會底層的觀察，對於人性光輝的捕捉，讓我的醫學見解不至於淪為冰冷的學術推斷，而是有了血肉和溫度。我們的合作，就是將理性與感性、科學與詩意巧妙地結合，試圖揭示一個更為複雜而真實的世界。」

我感受著他們話語中流露出的真誠與智慧，這讓閣樓裡的氣氛更加溫暖。「的確，這種融合在《金葉顫動》中表現得淋漓盡致。菲洛·華納這個角色，他對宇宙訊息的狂熱追尋，與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的狀態，以及最終被視為『瘋狂』的命運，都令人深思。彼得森博士，作為一位精神病學家，您是如何構思菲洛這個角色的？您認為他真的『瘋狂』了嗎？或者說，這部劇本旨在探討的是何種『瘋狂』？」

彼得森博士的眼神望向窗外，似乎在凝視著遠方的星辰。「菲洛，他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瘋狂。他是一個先知，一個在時代前方獨自奔跑的人。在他的世界裡，他所感知到的『真理』，是超越常人理解範圍的。他聽到了『來自三千五百萬英里之外的訊息』，看到了『金葉的顫動』。而他周圍的人，包括他的父母和貝洛斯醫生，卻因為無法理解，而選擇用『瘋狂』這個標籤將他『鎖起來』。」

他停頓了一下，用指尖輕輕敲了敲那台儀器。「這部劇本，旨在挑戰『常識』的邊界。我們往往將『常識』奉為衡量一切的標準，然而，今天的常識，卻可能是昨日的愚蠢，明日的瘋狂。X射線、鐳輻射、無線電波，這些在菲洛所處的時代看似『魔法』般的存在，終將成為常識。菲洛的悲劇在於，他的『覺醒』發生得太早，他的洞察力太過敏銳，以至於他無法與他的時代共振。當塞莫爾醫生說『或許我們都是在這個被稱為實際生活的夢境世界中遊走的夢遊者』時，他其實道出了這部劇的核心——真正的瘋狂，或許是那些甘於沉睡、拒絕探索未知的人們。」

達根女士輕輕嘆了口氣，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被菲洛撕去大半書頁的《瑞士家庭魯賓遜》上。「菲洛的孤獨，不僅是來自科學探索的寂寞，更是人際關係中的疏離。他的父母愛他，卻無法理解他。他們更關心店裡的生意，或者菲洛是否能找到一個『正常』的女孩。而瑞芭，她代表著世俗的愛與溫暖，試圖將菲洛拉回『現實』。然而，這份愛，卻以摧毀菲洛的精神世界為代價。那是一種令人心碎的兩難，不是嗎？愛與理解之間的鴻溝，有時比宇宙的距離更難跨越。」

我感到一陣沉重，瑞芭最終摧毀菲洛的儀器，並讓菲洛爆發，最終被戴上手銬的場景，的確是整個劇本最令人震撼的瞬間。彼得森博士此時抬手輕輕碰了碰燈罩，油燈的光芒隨之晃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著他的思想。「瑞芭的行為，是一種本能的、出於愛的『拯救』，但這種『拯救』卻是以摧毀對方所珍視的一切為前提。她無法理解菲洛的世界，她只看到了他對自己世界的『威脅』，那份無從歸類的『異常』。這種情況，在我的臨床實踐中也常有體現，家人的愛與社會的期望，有時會成為個體精神探索的枷鎖。」

「那麼，《旅程》這部劇，達根女士，您又是如何構思的呢？」我轉向達根女士。「它描繪了一個中國背景的故事，關於愛情、犧牲與民族大義。王妃（Wong Fe）的自我犧牲，以及她與俞泰順（Yu Tai Shun）之間的愛情，與國家命運交織在一起，這與《金葉顫動》中個人與社會的衝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達根女士的眼神變得柔和，彷彿回到了劇中那片梨花盛開的果園。「《旅程》是對不同文化中普世價值的探索。王妃與俞泰順的故事，不僅僅是個人情愛，更是對『自由』、『責任』與『犧牲』的詮釋。俞泰順是一位革命者，他的人生目標是解放中國，建立一個真正的民主共和國。然而，當他找到個人幸福——與王妃結合後，他開始猶豫，開始眷戀小家的溫暖。此時，他的朋友，代表著更大的使命與世界的變化，前來召喚他。」

她指了指旁邊一盆盛開的茉莉花，一隻蜜蜂正圍繞著花朵嗡嗡作響，這是「光之逸趣」在不經意間的顯現，為這嚴肅的對談增添了一絲生機。「王妃的犧牲，是愛的昇華。她深知俞泰順的靈魂屬於更廣闊的世界，她不能成為他前進的阻礙。她選擇以最極致的方式，斬斷他對個人的眷戀，讓他能夠毫無牽掛地投身於民族大義。她的死，並非絕望，而是一種深沉的愛與對伴侶使命的理解。那句『愛是一種錨，但你是一艘船』，或許能概括她的心境。在當時，中國正經歷著劇烈的變革，個人命運與國家命運緊密相連，這部劇正是那個時代背景下，對『何為真愛』、『何為大義』的追問。」

彼得森博士補充道：「《旅程》與《金葉顫動》在深層次上是相通的。菲洛為了追求『星辰的真理』而放棄了世俗的愛，王妃則是為了讓俞泰順能夠追求『世間的自由』而放棄了生命。兩者都是對『更高呼喚』的回應，只不過一個是科學與宇宙的呼喚，一個是民族與自由的呼喚。兩種呼喚都要求個人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犧牲。」

我沉思著這兩部劇的深層連結。「那麼，《每個孩子》和《阿克拉加斯的兩位醫生》這兩部作品，又如何補充了這個主題呢？達根女士，在《每個孩子》中，您是如何透過『Everychild』這個角色，來表達對社會不公的關注，並提出解決之道？」

達根女士的表情變得更為嚴肅，但眼神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每個孩子》是一部寓言劇，它直接批判了當時社會中兒童所承受的苦難，無論是血汗工廠的童工、還是農村裡過早承擔重擔的孩子，亦或是城市貧民窟中缺乏陽光與快樂的生命。每個孩子，無論出身如何，都應享有陽光、歡樂與成長的權利。劇中的『Everychild』，她從一個純潔的『歡樂花園』而來，卻看到世界的陰暗與悲傷。她所攜帶的『玫瑰色的燈』，象徵著愛與希望，它不是科技的產物，而是人心深處的慈悲與覺醒。她透過這個燈，喚醒了那些被黑暗與疲憊所籠罩的孩子們，帶他們回到那個理想的『歡樂花園』。」

她輕輕拿起桌上的一個小雕塑，那是一隻由粗糙木頭雕刻而成的小鳥，造型樸拙卻充滿生命力。「這部劇旨在告訴人們，真正的改變，不僅僅是政策上的革新，更是人心的覺醒與實踐。只有當所有的『母親』和『父親』都意識到，不能把任何一個孩子留在黑暗中，才能真正攀登『晨光之山』，實現人類社會的理想。劇中丑角卓卓（Cho-Cho）的存在，則是以一種幽默而又深刻的方式，點破了人類的愚蠢與盲目，提醒我們：世界的作者，或許也像他一樣，既滑稽又認真。」

彼得森博士則接過話頭，談到了《阿克拉加斯的兩位醫生》。「這部劇的靈感，來自於我對古希臘醫學哲學與心理學的思考。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是一位真實存在的古希臘哲學家、醫生，他不僅探討自然哲學，也涉足醫學與靈性。劇中的核心，是關於『思想的力量』。潘提亞（Pantheia）的『死亡』，並非生理上的，而是由一個『死亡』的念頭所引發的。而恩培多克勒則透過呼喚她的名字，植入『生命』的信念，將她喚醒。」

他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這部劇是對現代醫學的一種反思。當時的醫學，或許過於側重草藥、刀刃等物質層面的治療，而忽略了心靈的巨大影響力。恩培多克勒提出，如果一個念頭能導致全身看似死亡，那麼另一個念頭也能治癒身體的某些病症。他預見了心理治療的重要性，強調信仰、熱情和崇高思想在教育中的價值。他的願景是，透過在年輕靈魂中播下『高貴思想的種子』，可以創造出一個由『神』組成的新的種族，不是指神明，而是指那些精神上達到更高境界的人。」

「這真是引人深思！」我說道，「它將科學的探討與哲學的思辨融為一體，直指人心的奧秘。那麼，兩位認為，在當今這個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這些劇本所傳達的訊息，是否依然具有現實意義呢？」

達根女士的目光掃過閣樓中現代的筆記本電腦，儘管它們在劇本中並不存在，但在這個「光之對談」的場域裡卻是真實存在的。「當然。雖然科技進步了，但人性的困境，對於真理的探索，以及社會不公的挑戰，依然存在。菲洛所面對的『不被理解的孤獨』，王妃為『大我』所做的『犧牲』，以及『Everychild』所代表的『對快樂與健康的普遍需求』，這些都是永恆的命題。」

彼得森博士點頭贊同：「是的，而且彼得森博士的『思想的力量』，在今天看來，更是具有超前的意義。心理學、神經科學的發展，越來越證實了心智對身體的影響。在一個資訊爆炸、卻也充滿焦慮的時代，我們如何辨識真理與幻象？如何避免被『常識』所束縛？如何通過教育，在年輕一代的心靈中播下積極、高貴的種子？這些問題，我們的劇本提供了一個起點，而非終點。」

我看著他們，感到一種深刻的連結。儘管時光流轉，但人類的掙扎與追求，卻始終如一。閣樓外，一陣微風吹過，搖動著窗戶，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彷彿是時間的低語，又或是某種無形的存在，在靜靜聆聽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我衷心感謝兩位，今天所分享的深刻見解，為我們揭示了作品中那些閃耀的光芒，也讓我有機會，在光之居所這個充滿溫暖與啟發的空間中，記錄下這場難忘的對談。」我對他們說。

達根女士與彼得森博士相視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創作者的自豪，也有對作品被理解的欣慰。彼得森博士輕輕一揮手，煤油燈的火焰似乎隨之躍動了一下，然後逐漸趨於平靜。兩位身影也隨之變得模糊，最終消散在閣樓深處的光影之中，只留下空氣中那揮之不去的智慧與感性的餘韻。